第7部分(2 / 2)

从怀中摸出自己的帕子,吕盈竹把它在水里浸湿,然后擦拭着少年的额头。

或许是因为凉水的关系,少年嘴巴里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微微皱了皱眉,伸手想把帕子推开。

吕盈竹伸手握了他的手,温柔的说道:“没事,你会好起来的。”

少年的手,紧紧的抓着吕盈竹手,好像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一般。握得吕盈竹的手一阵生疼,疼得她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没事,没事,你发烧呢!快放手,你把我抓疼了。”

似是听懂了吕盈竹的话,又似是全身的力气都被耗尽了,少年终于放开了手,瘫在干草堆上一动也不动。

吕盈竹拼命的甩着手,生怕手骨都被他捏断了。他一个病人的,哪那么大力气。

还好,疼了一会之后,她的手除了有点红之外,再无其它影响。吕盈竹继续绞了帕子,擦着少年的脸。

他的脸上泛着一股异样娇艳的红潮,呼吸之间喷出的气体,都带着一股炽人的温度。

吕盈竹的心揪得紧紧的,她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个不知名字的少年,会如此关心。是因为他脸上无助的表情,很像穿越前的自己吗?晕睡在床上,却无人理会。因为无人理会,而更加不想迈出家门。

突然门口传过的人声打断了吕盈竹的沉思:“你认识他?”

吕盈竹回头,发现曾老大正站在门口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审视,像是要剥掉她的衣服,看进她的骨头里一般。

吕盈竹摇了摇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不认识。”

“真是个好心肠的姑娘。”曾老大的语气中有着一丝嘲弄。他蹲在少年身边,拿起他的手腕,才刚触手,眉头便挑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脸上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也变得凝重了几分。

他拿起少年的另外一只手,又好生把了好一会脉之后,才回头对木婆婆说:“等会我让思琴送点药过来,好生照顾他,醒了通知我。”

“是,大爷。”

“另外,给他换个好点的地方。”

曾老大说完,看了吕盈竹一眼,便离开了屋子。木婆婆跟在曾老大身后出了门,吕盈竹看了少年一眼,想了想,最后还是悄悄跟在了木婆婆身后。

木婆婆并没有走多远,只是走到院门口大叫了一声:“三子,过来。”

“哎……来了。”

听得三子应声,吕盈竹连忙退了回去。这个地方到处都是他们的人,就算自已有机会偷跑,也不可能逃出去,看来还得想别的办法。

木婆婆和三子两人走进柴门时,吕盈竹刚把帕子拭到少年额,她的手还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颤抖。

三子在木婆婆的指挥下,把少年扛到了前面的罩房里,吕盈竹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后。

罩房里的环境,比起柴房来说要好太多。起码还有一张硬板床,可以让少年躺下。

没过多久,便有一个女子把药送了过来。吕盈竹在屋内只听到她的声音,没看到她的人。想来便是曾老大所说的思琴。

木婆婆原本是想要吕盈竹煎药,但是看了看她身上穿着的织锦衣物,还有她细皮嫩肉的手,最后还是自己动的手。

吕盈竹一直不停的为少年擦拭着身体,从额头,脖颈,到腋下。反复的,一遍又一遍,就像小时候自己病了,妈妈照顾自己一般。

等到天黑之际,少年的药,和吕盈竹的晚膳一起送了起来。饭是糙白米饭,菜是白菜豆腐。想起在吕家过的那几天,好衣好食,奴婢成群,就好像是做梦一般。

不过好在吕盈竹非 常(炫…书…网)能随遇而安,粗食淡饭,也尽量让自己吃得饱饱的。

在吕盈竹吃饭的当口,木婆婆给少年把汤药灌了下去。晕迷中的少年,并没有喝下多少汤药,但是好歹,还算是喂过药了。

后半夜,少年开始发汗,嘴巴里不停的嘟囔着,只是吕盈竹听不清他到底说的是什么。

发汗,就证明药有效,正在退烧。没过多久,少年的体温便降了下来,只是他的身上的衣物,也都湿透了。

吕盈竹在屋内转了好几圈,硬是没有找到可以为少年替换的东西,只得拼命的拍打着门板,口中大喊:“木婆婆,木婆婆……。”

没过多大一会,吕盈竹便听到木婆婆的声音:“深更半夜的,吵什么吵?”

“婆婆,能给我套衣服吗?他的烧退了,但是身上都汗湿了,要是不把湿衣服换下来,我怕他的病情会加重。”

“真是事多。”木婆婆嘟囔着,最终还是找了套男式粗布麻衣打开门扔给了吕盈竹。

“把他照顾好,明天弄点好吃的给你们。别有事没事的吵我。”在重新给门上锁之前,木婆婆打着哈欠对吕盈竹说。

“我知道了。”

吕盈竹应了一声,就着手给少年换衣服。他的衣服是一种特别顺滑的白色暗花的缎服,摸在手里,格外的柔软。

能穿这样衣服的人,怕也都是有钱人。吕盈竹解着少年的衣服,在心中揣测着,这衣服的料子产自哪里呢?衣服又是哪家店子做的呢?自己如果知道这些小知识,说不定就能知道这个少年的身份。就像福尔摩斯一样,光看几眼那个人,便能知道他的职业和性格。

转而吕盈竹又摇了摇头,想学福尔摩斯,需要海量的知识作底才行。

你要知道,哪里的地方,产什么样的泥土。什么样的职业,会产生什么样的职业病。多少体重,会出现什么样的脚印。她自问她什么都不懂,也便只能什么都不知道。

才刚解完衣服,吕盈竹便发现在少年的腰上,躺着一枚青色制钱。她不解的掂在了手里,才发现那枚制钱是由一条金银两色丝线交织打成的梅花攒心的络子,系在他腰上的。

由于戴的时间太过久远,络子已不复当初鲜亮的颜色,变得灰暗陈旧。

看看少年身上的所值不菲的衣服,再看看他腰上只值一文的制钱,吕盈竹拼着吃奶的力气,把粗布麻衣给他穿上,然后把制钱在衣服里重新掩好。这东西,说不定有什么特殊的纪念意义,要不然不会被他如此珍惜。只是不解,为什么不挂在脖子上,反而系在腰间。

这时少年轻轻的哼了两声,猛的打了个寒战,身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想来是发汗后畏冷,吕盈竹连忙把床上的薄床单给他盖上。但是摸他的手,还是冰冰凉一片。

吕盈竹本想再找木婆婆要床被子过来,但是看天色已是深沉,想着她之前所说的话还是作罢。转身爬上了床,把少年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他的身形有些消瘦,先前换衣服的时候,吕盈竹留意到他的背上有一些陈旧的伤痕,长条长条的,从肩头一直到腰际。

不知道他到底有过什么样的童年,感觉到他在自己怀中微微发着抖,吕盈竹轻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前世没有机会和男子亲热,如今穿越过来了,反而和一个男性如此的亲密。

抓着少年的手,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着暖,吕盈竹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是被开门声惊醒的,猛的从少年身边坐起来时,头还有些微微发晕。

木婆婆手里端着一碗清水, 目光若有所思的在他们二人身上转了一转,然后神色不变的走了过来。

吕盈竹连忙起身下床,站在了一旁。

“过来把他的头扶起来。”木婆婆示意道。

吕盈竹忙走了过去,努力把少年的上身托起,靠在自己的身上。

木婆婆这才端起碗,朝少年嘴里灌去。许是烧了许久,少年渴了,感觉到水的气息,喉头自发的滚动起来,吞下了一大口。

只是因为喝得有些急,呛到了,不停的咳嗽起来。紧闭着的双眼,咳得通红的脸,让吕盈竹心里微微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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