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霁云叫来助理秘书秦红媛,让她帮自己去复印一份文件,盛晚归也觉得好奇,便要跟着去看,南霁云笑着对秦红媛说:“你带她去吧。”
秦红媛来这个公司也两年多了,一直帮南霁云打理一些琐碎的事儿,曾经无数次的看见老板对着钱夹里的一张照片愣神,眼中的伤感悠远绵长,令人猝不忍看,他坚毅的脸庞上透露出的浓浓伤感便让他周围的静物都蒙上了一层哀愁,她以为,他在思念着他的爱人,后来才从另一位在南霁云身旁待了许多年的秘书那里得知,照片里的人是他的侄女儿。
如今见到了真人,更觉得南霁云对她的娇宠简直超过了长辈的界限。
“秦姐,这个真的只要往这里一放就会出来一模一样的一张吗?”盛晚归好奇的问着她。
秦红媛觉得很好笑,这个年代还有不知道复印机的女孩吗?
她忍住笑说:“是呀。”
盛晚归亲自试验中,眼看着纸张从复印机里出来,惊诧急了。
咳咳,身后传来两声咳嗽声。
盛晚归脸上的笑容不等褪去,边回头去看。
伍辉乾的心头又一次的经历了一次激荡,比早上的那次更加的激烈。
他看见盛晚归往复印室这里走过来,就立刻的假装复印东西,跟上了。
他又轻咳两声,掩饰着自己内心的起伏,说:“好巧,你们也在。”
盛晚归让开复印机,说:“你先来吧。”
伍辉乾连忙推让,说:“你来,你来。”先复印就代表着复印完了就得走,好不容易有个跟她单独相处的机会,他哪里肯轻易错过。
此时,恰巧有人过来将秦红媛叫走了,这个复印室就着着实实成了他二人的天下。
“盛晚归,我叫你小晚可以吗?”伍辉乾率先开口,他基本上算是个比较腼腆内秀的男孩,面对喜欢的女孩时,还有一丝的害羞。
“当然可以。”盛晚归对情之一字并不了解,在情窦初开的年纪,有南霁云这个大保姆在身边保护着,给她撑起了一片纯净的天空,而离开这四年里,她又几乎过着没有性别的生活,每天都想着怎么赚钱来生活下去,更没有时间去品尝感情的滋味,所以对伍辉乾这十分明显的爱慕之心竟毫无察觉,只单纯的以为他是因为她的救命之内,才屡次的接近她。
“那个……最近上映了一部电影,是爱情片,据说很好看,正好我有两张票,能请你去看吗?”
伍辉乾说。
看电影这件事,本是他临时想到了,想着,如果盛晚归答应了,他马上爬出去买票,他在心中头暗自乞求着:快答应,快答应。
看电影的含义,盛晚归再单纯也明白,谁会请救命恩人去看电影呢,不过,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若换在四年前,被男生送束花,献个殷勤,约她去看电影,出去玩,都是很平常不过的事儿,因为那时候她是个漂亮的小公主,而现在,经过四年岁月的洗礼,她没想到,还有人会对她有好感。
虽然感激,但还是得拒绝,她对伍辉乾并没有什么想法,于是便说:“我们家家长管的演,晚上不能出门,谢谢你的好意。”
伍辉乾满腔希望之火被一盆凉水浇灭,悻悻的说:“那好吧。”犹不死心,接着说:“你要是哪天能出来,跟我说一声,我请你去看。”
盛晚归笑着点点头,说:“一定。”
出来时间长了,再不回去,恐怕南霁云又要出来找了,盛晚归连忙往回走,伍辉乾跟在她后面,直直的盯着她窈窕的背影。
果然,南霁云已经已经走到门口了,正要往过走,看见了盛晚归和她身后的伍辉乾,不仅脸色不愉,扫了一眼伍辉乾,便揽着盛晚归进屋了。
“哈哈,小南叔叔,你猜刚才伍辉乾跟我说什么?”盛晚归眉眼含笑,很高兴的样子。
头一次,南霁云看到她笑,自己心里却不舒服,他不想扫了盛晚归的兴,于是压抑住心头的一丝烦闷之气低声问:“说了什么?”
“猜不到吧?哈哈,他约我去看电影,没想到吧。”盛晚归说。
任何女孩都有一份虚荣之心,有男孩喜欢她,便是炫耀的资本,盛晚归也是这样,即使她本心并不是想炫耀什么,对那个男孩也没半点的喜欢,但还是感到高兴,天性如此,不管人品。
南霁云心头的不适愈加强烈,他松了松领带,眉头又不自觉的皱起,提心吊胆的问着:“那你……答应了吗?”
盛晚归瞥了他一眼,说:“当然没答应了,我又不喜欢他,干嘛让他误会。”
南霁云心头的立刻舒畅无比,便觉得这室内的空气都如郊外一样,清新怡人,眉宇间的阴影也自然的烟消云散,和煦的阳光又挂在了脸上,笑着说:“那你想去看电影吗?今晚我带你去。”
“好呀好呀。”盛晚归欢呼雀跃,已经有好几年没进过电影院了。
那时候,爷爷盛壮北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了,他中年丧妻,晚年里,又遭逢独生儿子的死亡,这打击几乎打垮了他,幸好他还有个小孙女,才让他强撑着身体,继续的生活下去,但每年里,总有好几个月是在医院里渡过的。
他不在的时候,总是南霁云和盛晚归相依为命,却也有了很多自由。每次有新电影上映的时候,她都央着南霁云带她去看,南霁云便筛选着,挑选那些适合她这个年龄的电影,遇到有亲吻镜头的时候还会去捂住她的眼睛,越不让看的,她就越想看,于是就扒着他的指缝,等到扒开了,那个镜头也过去了。后来她学乖了,一有那种镜头的时候就自动的将眼睛蒙上,留下一条细细的指缝,却足以能将那个画面看清。
总之,电影院就是和南霁云斗智斗勇的场所。
回想起这些,盛晚归觉得非常有趣,现在再去看,小南叔叔不会再蒙自己的眼睛了吧。
生理期
他们以前常去的电影院在本市最高学府的旁边,以前,他们跟着盛壮北住在大学的宿舍里,盛壮北去世后,宿舍收回,他们回到南霁云家的大宅住了一段时间,因为盛晚归不喜欢那个空旷又太大的房子,南霁云便买了一处不大不小的两居室搬了过去,原来的电影院便很少再去了。
站在电影院门口,盛晚归惊讶极了。
如果不是南霁云说,她还真看不出来这就是以前经常来的那家。外面重新的装修了,楼面上镶了一面很大的电视墙,用红黑的条纹夹在里面,说实在的,盛晚归还是喜欢以前朴素的洋灰墙面,上面有斑驳的铁锈痕迹,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而里面,跟以前的更不可同日而语,就像山间里的茅草屋,一下子变成了高楼大厦一样,虽然奢华,虽然金碧辉煌,却少了份旧日的情怀,那些在电影院中度过的时光无可追忆和凭吊,这让盛晚归心里很不舒服,仿佛一觉醒来,一个珍藏在枕头边,没舍得吃的巧克力就被人拿走了,很失望。
她说:“小南叔叔,我们去别家吧。”
南霁云正掏出钱包,准备去买票,听到盛晚归的话,忙问着:“怎么了?”这四年里,他经常会开车到这边来看看,有时候也会买票到里面去发呆,亲眼的看到了电影院一点一点的变化,所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而盛晚归,无法跟南霁云解释心中的那份不舒服,因为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是莫名的有些伤感。
南霁云见她脸色有些黯淡,忙说:“好的,我们去别家。”
电影还有20分钟才开场,盛晚归坐在松软的椅子上,目光像影子一样追随着南霁云,看着为自己忙前忙后,他有着宽阔的背,窄窄的腰身和修长的双腿,她的小南叔叔一向是引人注目的,站在人堆里,永远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个。记得一个周末,南霁云带着她去游乐场玩,人流太多了,他们穿过拥挤的人群时,不知怎么的,牵着的手就滑落了,盛晚归牵住一个陌生人的手走了好远才发现牵错了,她人矮腿短,在人群中怎么焦急的欠着脚张望着,忽然,她看见前面不远处处一个高高的台子上,笑吟吟的小南叔叔正朝她挥着手,她忽地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心口有些发紧,立刻扒开人群跑过去,伸出手,等着小南叔叔来牵。
零食店里的女服务员一边往纸筒里面放爆米花,一边偷看着南霁云,双眼发亮,盛晚归突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忙走过来,白了一眼那服务员,靠在南霁云身上,娇娇的说:“我想喝可乐。”
南霁云不理她,说:“来两杯热可可。”
盛晚归很不高兴,嘟起嘴唇,说:“我要喝可乐。”
服务员朝她翻了个白眼,端出两杯可可来,挑衅的看着她。
盛晚归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心头,一把推开可可,望着南霁云,口气不好:“我不就要可乐,不喝可可。”
南霁云柔声说:“怎么忽然不高兴了?可乐太凉,会肚子疼的,你忘了吗?”
盛晚归这才想起,她的生理期马上就到了,这个日期,南霁云一向比他记得准确,一到这个日子前后,一点凉的东西都不准她碰。
她紧绷的脸立刻缓和下来,犹如霁欲初晴,眉开眼笑,拿起可可杯子,喝了一大口,还不忘还给服务员一记白眼。
盛晚归坐到放映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