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羿央的眼里只有棠欢的存在。他心的存在啊!
……呼……!羿央暗暗地在心底松了一口气。感谢上苍的保佑,终于让他及时赶到了!
羿央恨不得飞奔到棠欢的身边,紧紧地、牢牢地将他拥进怀里,感受他安好的温暖。可,偏偏就是有不识相的人,阻去他的去路,让他不能如愿……
从未尝过如此屈辱的黄天瑞,不禁感到万分的羞耻,抵不过憾恨的气愤,他转身躯马追杀羿央了。
不一会儿,黄天瑞便追上了羿央,他阻挡住羿央的去路,不让他继续前行,并且持剑直指羿央的眉心。
眼见爱人已身陷火海之中的羿央,根本无暇理会黄天瑞的挑衅。他心急如焚地狂吼道:「让开!」
但黄天瑞却恍若未闻似地直睨着羿央,一点儿退让的意思也没有。有多久没有遇到这样令他热血沸腾的高手了?有多久没有尝过饮血股的杀戮了?
黄天瑞渴望濡血的心,正疯狂地呐喊着,他变态地舔了舔因兴奋而略显得干燥的嘴唇,「如果我不让呢?你又耐我何?……你跟棠欢是什么关系,瞧你这副着急万分的模样,莫非你跟他……有一腿。」他轻蔑地问道。
「莫怪乎我叫他领兵去偷袭你们,他死也不肯,难怪……难怪啊……」蓦然,黄天瑞的眼里浮现出恶心之色,「你们还真是叫人恶心透顶啊!」
「恶心透顶?」羿央粗犷的俊容上,霎时蒙上一片寒霜。「我和欢的爱,轮不到你来评论。」倏地,他又敞声嗤笑道:「像你这种粗鄙的小人,如何懂得爱?」
「……哈……好个『爱』啊!……如此肤浅的东西,根本不值得我懂。……我告诉你,唯有权势、唯有财富、唯有庞大的武力,才是值得我去懂得的东西!你想要救他是不?我告诉你除非你打倒我,并且踩着我的身躯越过去,不然,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活活被烧死吧!……哈……哈……哈……」
羿央闻言,他粗犷豪迈的俊颜蓦然冷凝了冰霜。他阴惊慑人地望着黄天瑞,横傲地敞声一笑。「若你如此急着想送死,那我就成全你!」
黄天瑞冷嗤了一声,阴笑道:「无知的小子,竟敢口出狂言。」他轻视地睨着羿央。
羿央冷峻地回视着黄天瑞轻蔑的目光,语气生硬如冰地道:「是否为狂言,试试便明白。」他回头忧心燥燥地眺望着身陷火海中的棠欢,可当他瞧见已有人前去营救他悬心的爱人时,他终于放下了一颗惴惴如的心。
就在羿央宽了一颗心之际,冷利的暗剑已虹飞电掣地袭向他的背部……
始终眺视着羿央的棠欢,不意瞧见黄天瑞卑鄙的行径时,他不由惊得惶悚万分。置身于火海之中的他,竟不顾自身的安危,挣扎地想脱出束缚,但虚弱的他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不得已之下,棠欢只有颓然地放弃挣扎,他瞠大着眼眸,焦急地望着羿央嘶喊出他的警出口:「……央……小心你的背后!」
棠欢的警告刚刚说完,羿央的背后也同时传来黄天瑞得意的阴笑。「你在看哪里?」
得意的阴笑,伴随着阵阵冷风直袭羿央!
……冷剑来势迅疾,说时迟、那时快,羿央扭转过腰身,在千钧一发之际,惊险万分地躲过了要命的一击。
不过,他的颊侧却也教霏霏剑旋给划上了一口子!
殷红的血,刹那间滑下了一道不羁的红流。而这也更加添了羿央那霸佞狂猾的冷峭。
羿央以拇指拭起颊边的鲜血,望着指上的血红,他冷凛地笑了!目光冷峻的他,邪佞地伸舌舔去指上的殷红……
血腥的味道,使得羿央清冷的黑眸,霎时冷凝出杀意。
他的眼不带一丝温度地睨着黄天瑞,「很好!」羿央的唇角藏着残酷。「身为一个领导者,竟然作出暗箭伤人的卑鄙行径,想必……你已有死的觉悟!」
黄天瑞凝着羿央的眼,不由得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纵横沙场数十载,他何曾感到恐惧过,今儿,他却尝到了畏怖的滋味,这……这……真……真是教他情何以堪啊。
说什么,他也不可能拉下他的老脸,承认他的惧怕。所以,即使黄天瑞心底发毛,他依然逞强地故作威吓。
「狂妄无知的小子,别光只是会说大话。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有本事就过来与我较量、较量啊!」黄天瑞挑衅地将剑尖指向羿央,蓦然,他轻蔑地又道:「别怪我没有事先警告你,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我劝你最好放下你的武器。乖乖地向我俯首称臣,说不定我还能饶你一条狗命。不然,届时,你可别怨我心狠手辣,没留给你一条退路!」
羿央不屑地冷蔑道:「鱼有鳞,摇不响;能过江的,不荡桨!」他挖苦地斜睨着黄天瑞。短短的几句话,轻易地就搓破了黄天瑞的虚张声势。
这也更使得黄天瑞愈发地恼羞成怒了。他粗壮的身体,气得不停地颤抖,怒目圆睁地瞪视着羿央,久久地不能言语。
羿央呶了呶讥笑的唇,一副狂肆无畏地瞅视着黄天瑞:「不会叫的狗才会咬人!……若你真有本事,就不要杵在那儿吠个不停,尽管放马过来吧。」
「好样儿的!这可是你自找的。」急怒攻心、愧愤焦急的黄天瑞,凶狠的利剑丝毫不留情地朝着羿央……
另一方面,熊熊烈焰已烧至棠欢的脚下!霹哩帕啦的火光,灼得快叫人窒息滚烫热浪,频频地袭向无助的棠欢。
——单薄的麻质白衫,随着热浪刮台飘动着。衣角、裙角,都已燃起红光了!棠欢只能紧咬着唇办,苦苦地忍耐着。
就在衣裳即将达到燃点之际,大火忻燎的燃源,蓦然教人给辟出了一条路!
棠欢跟前烧得火炽的木材,全教人给扫到天边去了。
棠欢有些惊异地望着突然出现、却也被火烧得乌黑的空旷地面。他缓缓地抬眼望向路的那一头,白烟袅茫之中,隐隐地出现了两条熟悉的身影。
是张臣与陈丰!
棠欢顿时心头一热,他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他们会来救他……!
慌乱着急的两人,飞也似地疾跑到棠欢的跟前。
「统领,你可无恙否?」
「统领,你可有受伤?」
张臣、陈丰你一句我一语地焦问着。两人边瞧着棠欢,边替他解开绑住手腕的绳索。
棠欢漾起虚弱的浅笑,「我没事,你们两人别这么紧张!」他抬手轻拍了拍两人紊乱不已的胸膛,抚慰地低语道。
「你真的没事?」张臣一点儿也不相信地凝着棠欢胸前那一大片未干的殷红。
棠欢不作正面回答地转了话题。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弟兄们呢?你们可有带领他们逃到安全的地方?」他来回凝着张臣与陈丰不放心地问道。
「你放心,你看!」张臣语带笑意地注视着棠欢的眼,「他们不都全在『安全』的所在了吗?」他让开身体,指了指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战士们。
正与汉军杀得难舍难分的,除了匈奴铁骑外,竟然还有左肩挂着「隼鹰」、身着「隼鹰」战甲的隼鹰弟兄们。保护他们不受汉军攻击的,正是「隼鹰」的弟兄们——他们在外环围成一堵守护的城墙,将他们团团的保护着!
「……你们……你们……」见此情景,棠欢不禁感动得一时语塞,泪悬在眼眶之中,莹莹欲落地……好一会儿,他才清了清凝咽的喉头,不能自己地抖着声音,说道:「你们不该回来的、不该回来的!……既然逃了出去,就该走得远远地,为何不听我的话呢?我不值得你们冒这么大的险来救我啊!……我,不值得你们这么做啊!」
他背叛了他们的期待,只为了成全他的爱!这样的他,如何能承受得起他们这般的情深义重呢?……这……教他如何承受得起?……如何承受得起……他真的不值得他们如此对待啊!
「值不值得,是我们的抉择,并不是你的!」陈丰扶着摇摇欲坠的棠欢,无比认真地凝着他说道。「……你无须歉然、更无须感到愧疚,因为这一切全是我们心甘情愿的!」
棠欢再也不能自己了。悬在眶中的泪,蜿蜒地流落了。他颤抖着苍白的唇瓣,哽哑着声音、感激地说道:「……谢谢……谢谢你们!……我真不知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