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午后的凉风吹起,卷起她的衣角,纤细的她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巴掌大的小脸雪白到几乎透明。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揪住了鹰荻翔的心,也让他闪过一丝犹豫,素来自信自负的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疑惑。
他真的要去找她谈这个“交易”吗?眼前的她如此脆弱,可他却即将要用最残酷的言语去伤害她……
这样做好吗?他来这一趟是对的吗?还是应该要马上掉头回去呢?
不。摇摇头,荻翔用力挥走那股犹疑,笃定地告诉自己——不会错的,你的出现是最好的安排!她需要钱,而他则需要一个女人陪池回家演戏,双方各取所需,没有任何不妥,这的确是最好的安排。
再过几天就是爷爷的生日了,平日散居各地的四个兄弟都会赶回西雅图老家,为老爷子庆生,身为长孙的他,当然不能缺席。
他敬爱爷爷,也不排斥回老家祝寿,可是,一想到由爷爷、老爸、老妈以及众多叔伯婶婆、阿姨姑姑们所安排好的相亲大会,他就非常头痛,巴不得从人间蒸发。
他今年才二十八岁,只想随兴而至地谈个小恋爱,要他现在就迈向婚姻,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况且别说结婚了,他根本连个固定的女伴都没有。
当然,他身边的女人非常多,可是那些聪明的女人都知道他的原则——只想各取所需,不想有任何的羁绊。他对女伴非常大方,是个毫无缺点的完美情人,但,想跟他要婚姻或是承诺?很抱歉,她们找错人了。
他不是排斥婚姻,只是还想无拘无束的多玩几年,至少,三十五岁之前,他并不打算走人礼堂。
不过,家里那一群长辈可不是这么想的?他们总认为身为长孙,又已经贵为集团全球主席的他,应该要成家了,所以每次回到西雅图老家,长辈们总是想尽办法为他相亲。
更夸张的是,去年表姑婆生日时,鹰荻翔一踏入自己的房间,就发现房中居然放着某位千金大小姐的行李。原来那位富家千金是长辈中意的人选,应邀到鹰家作客,结果天兵级的表姑婆竟吩咐仆佣把对方的行李直接送入他房内,想让小俩口凑作堆,倘若十个月后有喜事要办的话更好,喜上加喜。
那一次的乌龙真是整得他人仰马翻,因此这一回,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一次长辈们定又会借爷爷寿宴之名,无所不用其极地逼他相亲。与其被赶鸭子上架,他不如亲自带一个女人回去,向所有长辈宣告自己已有交住中的女友,请给他们时间慢慢发展,稍安勿躁。
至于这个“假女友”人选,他谨慎考虑了很久。
气质不能太差,庸脂俗粉根本过不了长辈那一关。那群老女人挑得可严厉了,不论外貌、气质、身段、风度、学识、涵养……都必须有一定的水准。
另外,她也不能爱作白日梦。她必须要了解,他鹰荻翔要的只是一个各取所需的女人罢了。他会给女伴很高的金钱报酬,不过,千万别笨到在他身上寻找真心。
因为他只要这个女伴陪他演戏,演个一阵子后,他就会谎称被女伴抛弃了,对爱情失去信心,需要好好地疗伤。
到时长辈们在心疼之余就会多给他一、两年的好日子过,不会再苦苦逼婚。呵呵,到时他又可以继续逍遥自在地过日子了,多好,不但可以乘机堵住长辈们的口,还可以继续游戏人间。
那么,要去哪里找来这种女人帮他演戏呢?想来想去,他只想到一个人——蓝珀懿。
望着她柔美的侧面,鹰荻翔再度告诉自己,没错,蓝珀懿就是最好的人选!
她够漂亮,外型非常抢眼,而且因为当空姐的关系,相信也有一定的见识与风度,落落大方的举止绝对可以讨长辈欢心。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不会对蓝珀懿动真心,因为他最讨厌誓嫁金龟婿的拜金女了,而蓝珀懿恰巧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超级拜金女。
他只想演一场戏来蒙过长辈罢了,可不想找个麻烦绑在自己身边。因此,他会给蓝珀懿一大笔钱,带她回家假扮女友。像她这么拜金的女人,事成之后,只要拿到钱了,一定会很干脆的走人,绝不会拖泥带水的。
多好,这就是他想要的。
可是……这样会伤害到她吗?她是否会觉得受到羞辱?望着失神凝视天空的蓝珀懿,鹰荻翔眼前又浮现她在飞机上奋不顾身地抢救乘客的那一幕。她冲去锁餐车的身影和在巴黎咖啡馆内的拜金身影重叠在一起,令他感到迷惘。他真的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算了,他何必想这么多呢?反正,他要的只是一个假女友,合演一场戏后,双方就别了,他不想为任何女人浪费心思,那太麻烦了。
去找她吧!
噙着一抹笑,鹰荻翔缓步接近她。
第5章
才走没几步,鹰获翔就看到有颗小皮球突然飞向了珀懿,打到她的手,两个原本在踢皮球的小男孩跑到珀懿身边捡球,可珀懿却一直弯着腰,没有抬起头。
怎么了?鹰荻翔的脚步不禁加快了些。她为何一直弯着身子?
疾步走到她身边后,他才看到她的手掌和脚上也都缠着纱布,可能是遇到乱流时所受的伤吧。那两个小孩丢皮球的力道不是很大,大概是直接打到了她的伤口,所以她才会痛得弯下身子,半晌都无法起身。
把玫瑰花放到一边后,荻翔立刻抓起她的手,问着:“很痛吗?打到哪儿了?还能走吗?还是我抱你进去找护士换药?”她虽然没仃拿拐杖走路,不过行动应该不是很方便。
“啊?”珀懿错愕地抬起头,看清眼前的男人后,惊讶的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当然不会忘记这个男人,毕竟,不是任何乘客都会恶劣地夺走她的吻。
“这不是重点,先回答我的问题。要不要我抱你进去换药?”鹰荻翔仔细审视她的脸蛋,幸好,她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伤势应该逐渐住复原当中。
“抱我?不不不,不用了!”珀懿慌张地摇头,小脸很不争气地染上红晕。
“我、我只是被皮球打到,有点儿痛罢了,伤口并没有渗出血,不用换药。”让这个男人抱她?OH!N0、N0、N0!她可没忘记这男人是个危险份子,三两下就夺走了她的吻,她怕都怕死他了,跟他保持距离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让他抱她呢?
“oK,我不勉强你。”荻翔耸耸肩,把玫瑰花交给她。“你的伤势还好吧?大概什么时候出院?”
珀懿接过花束,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她有些诧异,这家伙怎会知道她最喜欢的是白玫瑰呢?嗯,一定是他胡乱猜测,碰巧蒙对的。
不过,听到“出院”这两个字,她的小脸不禁蒙上了阴影,幽幽地道:“大概后天就可以出院了。”身上的皮外伤过些日子就会痊愈了,原本医生很担心她脑震荡的问题,不过数日观察下来,发现并没有不正常的耳鼻出血,也没有严重的昏睡或是头晕、头痛、想吐等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