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她还得跟杜文郢吵架,不然总让殿下护着他,杜文郢肯定看她更加不顺眼,总要把人折腾服气了,日后才好说话。
“我为何不能进书房?”
“鬼知道你是不是姜氏派来的探子,万一捡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给姜氏,得不偿失!”
“姜氏与我有大仇,我怎会是她的探子?”枝枝心平气和看着他,“你倒不如说我是殿下的仇人,过来报仇的?”
“殿下,你看她都承认了!”
“行了!”周时唯对小伙伴的脾气完全没有办法,抽了抽唇角制止二人对话,对杜文郢道:“莫非你还信不过殿下的眼光,顾承徽小小年纪,姜氏怎么找她办事?”
“女人心,海底针,你能明白姜氏的想法吗?”
“你……”周时唯转过头去,继续解释,“承徽年幼,几番被人陷害,若待在东宫后殿,保不齐有后宫女眷见她年少可欺,殿下将人送来这里,不过是为无后顾之忧。”
枝枝沉默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道:“姜氏有什么好的地方,值得我弃殿下而就她?”
说她是姜氏的探子,还不如说她红颜祸水。
这个枝枝还愿意承认。
一群人合起来对付杜文郢自己,他自然词穷,闷闷不乐站着,道:“可你那么恶毒。”
沈璟昀无奈牵着枝枝的手,“你不是小孩子了,先对人家不敬,还不许人家骂你吗?世上哪里有你这般不讲道理的人?”
“枝枝天真烂漫,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可你不该一直抱着敌意看她。”
“表哥……”
杜文郢其实也知道,枝枝并非是真的恶毒,只是跟人说嘴,结果说不过人家,恼羞成怒,就恨不得天天挤兑人家,好报仇。
可每次都吃亏,自然每次都想继续挤兑。
沈璟昀静静望着他:“你都几岁了,还跟枝枝计较?”
杜文郢语塞。
是……他跟表哥一年的人,比眼前的小姑娘大个五六岁来着。
周时唯嘲笑他:“想想你自己,十五六的时候,人家还是个总角小童,跟一个总角小童计较,还骂人家恶毒,你可真有本事!”
杜文郢沉默了一瞬,说起来……似乎是有些无耻了。
罢了,谁让自己年纪大,边让着这个年少的小姑娘。
杜文郢嗫嚅片刻,道:“是我小心眼,还望顾承徽大人不计小人过。”
枝枝眨了眨眼睛,笑眯眯道:“自然不计较。”
杜文郢看呆了,他一直知道,顾承徽美艳绝伦,生就一副好样貌,第一次见面便被她的脸吸引。但也不曾想,她笑起来竟美到如此地步。
说句倾国倾城,并不为过。
难怪一向冷情的殿下,也受不住她的勾引。
沈璟昀轻咳一声,唤醒了杜文郢的魂,牵着枝枝的手进屋,沉默了片刻,在她耳边道,“日后不许对着旁人这般笑了。”
枝枝一双美目眼波流转,嗔他一眼,声音软乎乎的,融化了人心,“你连我笑都要管呀?”
“只是不高兴。”沈璟昀叹息一声,“谁让我的枝枝,生的太好看了。”
枝枝道:“生的再好看,也只是你一个人的。”
看着前面咬耳朵的二人,周时唯也杜文郢齐齐移开眼睛。
罢了,殿下俊朗,顾承徽美艳,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也没有资格管太多。
第79章
几人进了屋内,枝枝身为女眷,不好跟他们待在一处,便转身进了内室。
留下几个男人,沈璟昀随意坐在椅子上,目光扫过眼神奇特的两人。
“你们这是何意?”
周时唯一脸正直:“殿下与顾承徽琴瑟和鸣,实乃大幸,我们替殿下高兴呢。”
他曾喜欢过这个美貌绝伦的年轻女子们,亦曾怨天尤人,觉得上天不给自己机会。
可每一次见到沈璟昀面对枝枝,都不得不告诉自己,唯有殿下护得住顾承徽。
唯有殿下能让她真正安稳无忧的过一辈子。也唯有顾承徽,能使得殿下露出这种从未有过的欢喜神情。
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周时唯心中的一丝郁气,彻底消失不见,他轻轻一笑,道:“当日初见,承徽还不乐意理会殿下,岂能料到还有今日。”
杜文郢幽幽道:“表哥就那么喜欢她吗?”
分明看见,周时唯说话的时候,沈璟昀欢悦的神情不似作为,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表哥这么开心了。
这么一想,心里便柔软成一片。
表哥这一生,没有父母的缘分,也无法信任一个来自于高门大户的妻子,如果……如果这顾氏女是真心待表哥的,那身边有她陪着,对表哥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沈璟昀下意识望了眼内室的方向,浅浅勾了下唇,无声默认了他的询问。
几人一时都安静下来。
最终还是杜文郢打破了沉默,问:“表哥,此次雪灾,姜氏将把柄递到我们手上,正是一把利刃,您准备怎么利用?”
算了,表哥的感情他管不得,也不忍管,还是说别的事情吧。
提起公事,几人都严肃起来。
“姜氏自负甚高,这次让她真正折损几员大将,才能让她知道,咱们殿下不是好欺负的。”周时唯冷笑,“她那个侄子自然落不的好,还有举荐的户部张侍郎,今儿要嘉奖的狗腿子,至少三个人。”
“太少了。”沈璟昀双手握拳搁在桌面上,“这对姜氏,都不是根本上的打击。”
“那依殿下所见……”
“放过这几个人。”沈璟昀低头想了想,“她那个侄子无可论处,自然要丢官,最重要的是让咱们的人去参皇后本人。”
“殿下……”周时唯犹豫了一下,“姜氏根深叶茂,恐怕无用。”
“所以才要咱们的人,不去做别的。”
“到时候就说姜皇后纵容子侄欺压黎民,以百姓性命身家谋政绩,不顾万民,不堪为后。”沈璟昀神色冷冰冰的,带着狠意,“逼父皇废后,否则便是草菅人命,枉顾黎民。”
“陛下爱重姜氏,岂会……”
“她自然不会被废。”沈璟昀低低一笑,“但一个犯了能被废黜大错的皇后,还有什么资格垂帘听政?”
只要姜氏远离了朝堂,那不管朝中争辩何事,沈璟昀都有自信完全掌控。
“大善!”杜文郢眼中泛过一丝精光,“陛下不愿意废黜皇后,却必须平息物议,必须要做出让步,这才叫从根子上断了姜氏的路。”
沈璟昀淡淡一笑,姜氏经营多年,根子岂是那么容易就断掉的,还需徐徐图之,慢慢蚕食。
周时唯亦点头,“这倒不着急,跟姜氏争斗许多年,也不在一两日功夫。”
“那什么才着急?”沈璟昀失笑,配合的问。
“马上就是正月十五上元佳节,我家妹妹于街头搭了擂台猜字谜,胜者有奖励。”周时唯拱手作揖,“她害怕那天没人捧场,逼我找几个亲朋好友过去当托儿,还望殿下和杜公子赏脸。“
“阿颖又在胡闹。”沈璟昀笑着摇头,“她不是与陈国公府的嫡长子订亲吗,可定了何时婚娶,孤也好送份贺礼。”
“这都不急。”周时唯摊手,“我就这么一个亲妹妹,求殿下帮帮忙吧,我自小跟殿下长在宫内,也没几个熟人能说我妹子的糗事。”
“阿颖也是我的亲妹子,到时候我肯定去捧场。”杜文郢拍了拍胸脯,爽快应了,又道,“表哥,上元节本是情人约会的日子,届时您带着顾承徽出去,人约黄昏后,一起走走逛逛,该多好啊。”
“说起来,顾承徽年龄这样小,恐也不曾见过元宵发花灯,着实可惜。”
沈璟昀沉默片刻。
“孤自会过去。”
周时唯撇了撇嘴,这到底是个什么样重色轻友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