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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2 / 2)

方青余抽身后退,那一刻李庆成拦在他身前,张慕硬生生半途收刀,改直劈为横扫,方青余覷到良机,推开李庆成,朗声道:“谢了!”继而一式挺剑直刺!

张慕跃上廊栏,猛地钉了个铁板桥,削铁如泥的宝剑擦脸掠过,将他的银面具削了下来,张慕不闪不避,雷霆万钧地一刀!

方青余万万未料到张慕会用这以命换命的打法,收剑不及,一刀一剑错开,同时招呼在对方身上。

方青余力竭,长剑在张慕肋下一划,破开一道半尺长的口子。

张慕刀式却是甚狠,重刀以天外陨铁铸成,浑厚内力御起钝锋铁刀,在方青余胸口一撞,登时令他鲜血狂喷,朝后摔去。

“青哥——!”李庆成吼道。

方青余挣扎着起身,又喷出一口血,看了李庆成一眼,踉跄跑了。

李庆成刹那间呆在原地。

张慕踏上一步,似是想追,李庆成转身要跑,却摔了一跤。

李庆成喘息平复,自知挣扎无用,又手无寸铁,反手捞到方青余的云舒剑,颤抖着指向张慕。

张慕收刀归背,转身走来,他的面具已不知所踪,面具下的半边脸有一道绯霞般的灼痕,在不断蔓延的烈火下显得逾发恐怖,看得李庆成毛骨悚然。

李庆成:“你这……你这逆贼,我看错了你。”

张慕看着李庆成出神,转瞬间太监临死的呼喊惊醒了他,张慕一阵风似地上前,抱起李庆成。

“来人救驾!”李庆成大声吼道。

张慕反手一掌,轻轻切在他后颈,李庆成登时晕了过去。

四处都是熊熊大火,被方青余利剑划开的伤口仍在不断淌血,张慕一轮疾奔,四个宫门俱已上锁,骑兵穿梭来去,大声喝斥,盘查的侍卫队举着火把冲来。

张慕遥望远处,不敢行险突围,他抱着太子跃上御花园亭中央,朝着太掖池一头栽了下去。

侍卫们寻到御花园便停了,太掖池边,一朵木芙蓉载浮载沉。

太掖池底有一条前朝修建通往城外的水道,张慕闭气泅入池下,于漆黑的水道中寻到出口。

李庆成甫一入水,便被冷水激醒,死命挣扎时又被张慕出指,点中昏穴。

张慕伤口仍未愈合,抱着李庆成跌跌撞撞地跑过地底通道,第二次一头扎进潭中,片刻后拖着身侧血线浮上水面。

皓月当空,护城河外兵士来往呐喊,京城大门轰然紧闭。

张慕把太子放在草地上,躬身按压他的胸口,把唇凑上去,李庆成猛地咳了起来。

“我……”

张慕马上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马蹄声响,京城内开始派出骑兵巡逻,张慕撕下袍襟,包扎肋下伤口,背起太子,深一脚浅一脚朝京城外的山上走去。

李庆成意识,陷入了漫长的昏睡中,他只觉自己被张慕背着,不断往前走。

“父皇……”李庆成喃喃道:“母后……”

他至今仍不能相信,昨夜悠扬的笙歌,芬芳的桂酒,朝堂,父母,李氏的江山与天下,在这短短一眨眼间就全没了。

李庆成神情恍惚,像在做一个漫长的梦。

他感觉到自己被放在灌木后,耳中传来兵士痛喊,马匹嘶鸣,片刻后他被抱上马背,一个人抱着他,快马启程。

“我不走……”李庆成浑身湿透,被秋风一吹,筛糠般地发抖。

“臣无能。”一个干涩,嘶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臣罪该万死。”

四周山峦,树木,草丛在月光下飞速掠过,那一刻李庆成模糊的视线忽然清晰起来。

“哑巴,你在说话?”李庆成断断续续道。

张慕用披风裹紧了李庆成,连夜逃离京城。

统历十六年八月十五,皇太祖崩,延和殿起火,太子薨。

是年八月十八,皇后临朝,诏告天下,辅老、大将军结党叛乱,诛九族。

3

3、黄铜鱼 。。。

中秋的三天后,西川,葭城。

李庆成在一间房里醒了。

他睁开双眼,第一个念头是:不在宫里,怎么回事?

李庆成转头望了一眼,木房潮湿阴暗,房里的角落生着火盆,地板上躺着个人,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他支起肘朝地上看,见到熟悉的人——张慕,张慕在睡觉。

张慕的银面具没了,左脸上是鲜红的一片灼印,李庆成一起来,张慕蓦然惊醒,坐起身定定看着太子。

李庆成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哑巴?”

李庆成头疼欲裂,抱着被子喘息片刻:“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哪儿?”

客栈里十分静谧,唯有火盆燃烧时的劈啪声,李庆成断续记起了前情,木然道:“京城怎么样了?”

外头下着秋雨,气候转寒,张慕起身给李庆成斟水,房外有一股刺鼻的药气。

“谁谋反?”李庆成说:“有纸笔吗?哑巴,取笔墨来,给我说说。”

张慕取了根炭条,在桌上写了两个字:皇后。

李庆成呆呆看着,张慕随手把字抹了,看着火盆发呆。

“药煎好了。”外头有女人温婉声音传来,不待李庆成答话,推门进来。

终于见到个能说话的了,李庆成迟疑片刻,看了看张慕,女人笑道:“哟,醒了?”

张慕接过药碗,神色阴沉,李庆成问:“这是什么地方?”

女人在椅上坐下,答:“西川葭城,好些了么?手伸出来。”

“鹰哥带你来这儿,足足跑了上千里路……”女人微一沉吟,按着李庆成脉门:“须得仔细点,风寒都抑在身子里,待会得取针来给你散了寒气,头疼不?”

“鹰哥?”李庆成略一怔,张慕看着那女人,眯起眼。

女人会意,点了点头,李庆成又道:“你叫什么名字,这处是你家?”

女人淡淡答:“娥娘,你哥俩现有什么打算?”

李庆成看娥娘那模样,料想是与张慕认识,当即也顾不得问她来历,沉吟道:“西川葭城……九岁那年我来过,父皇带着我入川……”

娥娘:“殿下,你把药趁热喝了,听我一句话。”

娥娘那声殿下唤得甚是勉强,显并非普通百姓,虽口称太子,却丝毫不把李庆成当作上位者看待,只将他视作小弟辈分,是时只见她斟酌许久,开口道:“京城都传你被火烧死了。”

张慕蹙眉,微微摇头,娥娘视而不见,径直道:“依我看,再过数月,皇上与太子发殡后,你娘……”

李庆成道:“皇后不是我生母。”

娥娘缓缓点头:“当会另立一位皇子,至于是谁,就说不准了,她有子嗣么?”

李庆成深吸一口气,答:“有。”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李庆成想起那天宫外的马车。

然而皇后的亲子还小,李庆成有数名年纪大的兄弟,却俱是后妃所生。

自昔年虞国开国皇帝结发妻子病逝后,皇帝便近十年不立后。六年前,当朝权贵方家将女儿嫁入宫中,父皇才册方氏为后。

这是计划了整整六年的篡位,李庆成手脚冰冷,心内涌起一股寒意。

他没有细听娥娘的话,反问道:“西川到北良的路封了么?”

娥娘一怔,问:“你……殿下想做什么?”

李庆成道:“四叔在北良,我得马上去寻他,须得在方……皇后立新皇前回京城去!”

张慕马上抬手,娥娘色变道:“不可!”

“你怎知四王爷与皇后不是一伙的?”娥娘道:“鹰哥带你逃出京城后,三天里那女人诛了十余族人,四王爷若非早得到消息,如何会坐视不管?”

李庆成:“他是我父皇的亲弟!怎会坐视李家江山落入那女人手里?”

娥娘蹙眉道:“你先把药喝了,我托人去给你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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