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气一点的形容,就是郑远尘坐在那里,像个高能电灯泡一样散发着500w的夺目光辉,然后周围其他老师流着口水仰望他。
= =其实这也不算太出人意料,郑远尘如果不带光环出门,就是个普通宅男。而现在作为一个有跨世纪高知名度光环的稀有宅男,办公室里都是些普通系别的老师,他能不被围观吗。
郑远尘完全无视周围那些不加掩饰的观赏国宝大熊猫切糕一般的眼神,一注意到高傅帅的身影,便转头露出淡淡微笑。
老师们的口水更汹涌了。
高傅帅特别有扶额的冲动,这样真的好么,在校期间和教师谈恋爱什么的,完全违反规定了吧,更要命的是这个稀罕指数堪比唐僧肉的家伙没有半分自觉!
呸,不对,怎么一不小心带入了,他和大白明明才是准备交往阶段,现在搞得好像名分定了似的!
高傅帅忍不住怀疑当初郑远尘答应不和他立刻交往,而是互相变成男朋友备胎是不是已经考虑到了会有今天。
“回家?”郑远尘露出询问的神色,见高傅帅一会儿脸红一会儿脸白,脚步却慢下来了,便主动上前。
高傅帅见他目中清澈,一丝杂念都瞧不出多的,僵持一秒便觉得挫败,摆摆手,“啊,嗯,回去吧。”
大白眼神愈发温和,长腿一展,几步跨到高傅帅身边,贴着他的臂侧,微微弯腰,压低声音道:“有东西,送你。”
“嗯?”高傅帅的耳朵被热气吹得痒痒的。
郑远尘的好像一句话不能说很长般,两三个字就要断句,性感归性感,装逼也真是装逼……
高傅帅有点脸红,心里暗自吐槽,腿脚倒是老实地跟出去了。
“什么?!”背后突然传出一个教师打手机时焦躁的声音,“哪个学院的?切糕系?!新生?!”
两人脚下不约而同一滞。
“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会吃切糕吃到食物中毒?一出考场就倒下了?打过120了没?”那个老师是个急躁性子,一大串连珠炮似的问话不带间隙地甩过去,嗓门大得让周围人都逐渐安静下来。
高傅帅回头,这才发现猛然开始咆哮的竟然是考场上乱蹦跶的大胡子,虽然不想承认,但大卫这个不着边际的老外,确实是切糕系的系主任没错,而且据说因为人平时就爱管闲事,什么杂活都接,弄得现在切糕系其他老师习惯性有啥事全丢给他。
此时大卫的每一根胡子都异于往常地紧绷着,眉头紧紧拧住,简直本来就毛发浓密,现在跑到街上极有可能吓坏小孩子。
无疑他的话更引人注意。
切糕系、新生、参加今天的海选。
泰维斯亚活蹦乱跳好得很,高傅帅脑袋里几乎是一瞬间就蹦出另外一个人来——高糕。他今天远远地也见到高糕进了考场,上前想说话却又碰上冷钉子,高糕的态度委实让人难以捉摸,明明同居时的关系很不错,短短几个月间他却像换了个人似的。
郑远尘想到的显然也和他一样。
大胡子一把抓起挂在椅背上的褐色外套,手机夹在颈窝里,眼神肃杀,大步流星,几步后便小跑起来,速度加快。
高傅帅和郑远尘不敢闲着,对视一眼,飞快地跟了上去。
走出教学楼外,才知道事情闹得多大。救护车停在楼下,周围围得是密密麻麻的学生,虽然让出一条小道可以通行,但多少还是妨碍到交通。
几个穿着蓝色制服带着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装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只能看清他们目光中的焦虑和不耐之色,嘴里喊着让让。担架上的人面色苍白,缩成一团,双手紧紧环抱着肚子,看上去十分难受。高傅帅一眼就认出是他是高糕,也欲冲上去,可惜慢了一步。
担架的尾巴刚被收进救护车,车门尚未完全关上,车底便吹出一袭灰烟,开走了。
大胡子也没赶上,他火气甚大,一恼火索性把手机往地上一丢,骂了句脏话,接着眼神四处一转,冲过去一把将某个正准备踩油门的倒霉职工从驾驶座里拉出来,然后把自己肥胖的身躯挤了进去。
高傅帅眼疾手快,一把拖住大白紧随其后,打开后座先塞大白,再跳自己。
“妈的,你们两个小鬼凑什么热闹?”大胡子看着很急,但碍于两人再后座不敢猛加速,只得靠言语发泄,语气自然不大好听。
高傅帅解释:“高糕原本是我室友。”
“草,别说话,一会儿老子撞电线杆上。”大卫又一口掐断高傅帅的话头。
高傅帅连忙闭嘴,他同样也心急如焚,最开始还没觉得怎样,可开学一个月还没能和高糕好好说过话,再怎么神经粗都发现得了不对劲。
他其实不太知道详情,可从大卫的话头里也能推出一二。吃切糕吃到食物中毒,这是精神正常的人做得出来的吗?高糕一向来是个听话乖巧肯上进的孩子,可若说他会这么干,高傅帅却是不信的。
一路沉默,到抵达医院为止,三人都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他们对救护车穷追不舍,都不晓得跟在后头闯了多少个红灯,摄像灯闪了多少次,不过这辆车的车主怕是得欲哭无泪地回驾校重新深造。
救护车停下,他们也拿出最快的速度甩上车门二话不说追过去。
高糕被从担架上挪到推车上,紧接着直接推入手术室,留给后面跟着的随行老师和高傅帅三人一个痛苦的背影加上一顶方形红灯。
“操。”大卫堵了一肚子的火气终于爆发,狠狠踹一脚旁边的椅子发泄。
跟着救护车来的随行老师就是考场监考那位,没想到答应监个考都能惹出麻烦事儿,满脸无奈地推了一下眼镜叹气。
监考老师是个靠谱的,高傅帅没费多大劲儿就从他口中探听出了高糕出事的全过程。
其实高糕从考试起脸色就十分不好,几次摇摇欲坠都是硬撑着站起来的。这个孩子监考老师还是有印象,毕竟是新生中排行第一的尖子,能够做出异能切糕其实很显然连毕业水平都到了,校方对他是很期待的,说不定明年就能闯出一番成就。
高糕从入学起就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独来独往不说,平时刻苦努力地让人心里发寒,而且他视力不好的事众所周知,只有在厨房里能够行动自如。何况高糕的脸色一直有黑眼圈,脸色从来说不上好,监考老师本来意图去扶他,劝他去休息,可想想以这孩子的拼劲儿被阻挡了反而不高兴,稍微迟疑一下就没上前。
不过监考老师对他的关注还是投入的比较多,考完试收齐了切糕也没急着走,多看了高糕一眼,谁知正好目睹他倒下。
于是监考老师就赶紧打救护车,顺便跟系主任大卫报备了。
红色的急救灯没暗,门却打开,走出一个匆匆忙忙的医生,看也没看等候位,步伐飞快。
大胡子可不是什么乖乖等待的贤良之辈,他一个箭步拦住蓝衣医务人员,“喂,我们学生情况怎么样?”
医务人员显然不吃大卫用脸和身材威胁这一套,很不耐地上下扫了他一遍,看得大卫心里发毛。
“你们怎么当老师的?这个病人起码三天没睡过觉!而且本来就有遗传病,你们也不管管?”医生撂下谴责,用更快的速度走人。
被指责了的切糕系系主任颓唐地倒回座位上,肥胖的体重使他把椅子压低好几个度。
监考老师家里有老婆有孩子,既然还有级别更高的人在陪,他就功成身退先行离开了。
在医院里等待并不是一件让人心旷神怡的事,来往行色匆匆的医生和护士叫人提心吊胆,消毒水的气味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鼻腔。
几个人默契地谁都没有说话,在这种情况下,直到入夜已深他们中都还没有人有困意。
凌晨二点半,红色的急救灯终于恢复了绿色。从来不知道坐着不动也可以累得眼毛精心的高傅帅扶着椅背站起来,几个护士推着雪白的担架车将高糕推出来。
“谁是家属?”没等他们上前,一个眉宇之间写满严肃的医生主动走了过来。
高傅帅郑远尘大卫同时站起。
医生点了点头,“跟我走。”
也不知道刚才手术室内是个什么情形,见没见血,反正那个医生把他们带到一间无人的办公室后自己去清洗了一下,换过外套和手套,这才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