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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雄龙都是这样的。”
塞因顿时失笑。
走在长廊上时,魔法阵传来的波动渐渐明显起来,塞因期待地加快了脚步,推开房门后就直接奔向床边。
时机正好,青年的睫毛正在微微地颤动着,没一会儿,塞因便再次看到了那一对纯净清澈的黑宝石。
“醒了?”
塞因带着脸上无法抑制的笑,弯□凝视着青年的双眼。
罗罗卡尔眨了眨眼,褪去眸中的迷茫,然后立刻将焦点紧紧锁定在了眼前的温柔笑脸上。
“塞因……塞因!”
青年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塞因后撤得非常迅速,不然两个人的额头就得漂亮地撞在一起,想想就觉得很疼。
罗罗卡尔显然是回想起了自己失去意识前的一切,他上下打量着坐在床沿的银发法师,目光在对方身上来回巡梭,久久没有说话。
塞因微笑着,任他看。
似乎终于确认眼前的人是完好的,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问题,罗罗卡尔才带着希冀抬起头,轻声问道:“你已经没事了,对吗?”
俊美的法师笑得越发温柔,他捧起青年的脸,抵住对方的额头,轻轻颌首说:“对,我已经没事了,龙血很稳定,虽然可能偶尔会有些不安稳,不过大祭司说继续食用龙岛的植物就好了。”
罗罗卡尔抓住捧着自己脸颊的手:“那,魔力呢?”
“可以化为龙形,就已经没有问题了。”
青年眨了眨眼,抿着唇深深看着塞因,沉默了几秒后又说:“所以,你可以跟我回家了?”
塞因一怔,想起在荒漠中彼此许下的约定,眼眶微微发热,他郑重地点头,一字一句地说:“对,我会跟你回到边境,到你的家里,正式拜见你的父母,我们约好了的。”
眼前的黑眸明显地绽放出了光彩,青年松了口气露出笑容,塞因只觉得心口非常的温暖,他情难自禁地吻上了恋人的唇。
甜蜜的亲吻里有着黑暗过去、迎来光明的欣喜,甚至还夹杂了一些类似于劫后余生的战栗。
两个人放纵自己沉浸在彼此的拥抱中,用无数个吻来宣泄心中无法言表的感触。
打断他们温情的,是罗罗卡尔肚子的叫声。
塞因猛地想起青年昏睡了将近一整天,肯定已经饿过头了,这才松开紧紧环抱着对方的手臂,从旁边的小桌上端来一盘水果。
“抱歉,是我疏忽了。你先吃些水果垫垫肚子,一会儿再吃午饭。”
水果是大祭司昨天让人送来的,也是龙岛的特产,给罗罗卡尔和费兰准备的是当年斯坦罗斯曾经带去给伴侣品尝的种类,吃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龙岛的水果普遍很大一个,颜色也异常鲜艳欲滴,一看就饱含水分,罗罗卡尔吃了两个有自己一对拳头大小的紫色果实,甜美的果肉让他开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塞因就在一旁给他说明他们三个昏睡之后发生的事情,以及大祭司关于自己化龙的解释。
罗罗卡尔也把塞因倒下后,虫族如何出现,以及他们战斗的过程简短地告诉了塞因。
源源不断的虫族,无法停歇的战斗,塞因完全能想象到那是怎样艰难的几日,从他睁开覆盖在龙目上的四层重睑,看到铺天盖地的虫族的瞬间,他就知道他的同伴们一定经历了一场可以称得上惨烈的战斗。
塞因信赖同伴,他相信他们的实力,但这并不能阻止他为自己不能成为助力反而成了负累而感到内疚,也并不妨碍他为几乎没有受伤,仅仅是因为消耗太多精力与体力而倒下的同伴们感到自豪。
银发的法师觉得,这个时候比起道歉,道谢更加恰当。
于是他微笑着说:“谢谢你,罗罗,谢谢你一直背着我,保护着我。”
罗罗卡尔也笑了,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这不是应该的吗?你要道谢的话,不能只对我一个人说,还有费兰和埃索,就连莱文也帮忙照看过你的。”
“当然。”塞因含笑点头。
“对了,我记得大祭司出现之前,天上有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出现,那个是什么?怎么好像它一发光之后,虫族就全都不见了。”罗罗卡尔想起自己倒下之前心里的疑惑。
塞因耸了耸肩,道:“我并不确定,大祭司说那是龙岛自古就有的,代代祭司口口相传的咒语,只说在家园面临危机时使用,没人知道那是什么。大祭司说他是看到大量的虫族之后突然想起来的,就试着吟唱出来了。”
罗罗卡尔一脸的惊奇:“那,那一道从山下打上去的光,是大祭司干的?”
“是的,”塞因点头,“似乎是为了正式启动魔法阵。那些魔法阵都太复杂了,我没记住几个,不过我想,那应该是一种自我防卫。”
“自我防卫?”青年重复道。
“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也没有根据,也许只是完全依靠直觉的猜测吧。我是觉得,那个巨大的魔法阵的作用是保护龙岛,消灭不属于龙岛的侵略者,”塞因顿了一下,“至于智慧种族,也许被排除在外了,还有莱文和我们带来的灰驼也没事。世界上居然存在这么严谨精确的魔法阵,真的很让人惊讶。”
最后一句几乎是自言自语了,塞因的语气里是满心的敬佩,敬佩龙族古老先祖们高强的魔法能力。
龙族的魔法似乎与人类的魔法有着明显的区别,并且出乎意料的古老深奥,塞因对此兴趣非常深厚,如果不是大祭司事务缠身,他想他一定会缠着对方要求释疑的,不说别的,就是大祭司留在大陆上的四个魔法阵,他就已经心痒痒了很久了。
不知道龙族有没有相关的藏书,要是能够借阅那么几本该多好啊。
在塞因盘算着怎么说服大祭司的时候,莱文突然从他没有关上的门外飞了进来。
“塞因塞因!费兰醒了!费兰醒了……嘎!罗罗你也醒了啊!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乌鸦嚷到一半就开心地发现坐起来的青年,它欢快又聒噪地围着罗罗卡尔飞了好几圈,然后被不耐烦的塞因大手一挥拍到了墙上。
只有表情显得冷漠吓人的法师根本没用什么力气,莱文毫不在乎地从墙壁滑到床上,顺势一个打滚又跳起来,继续嚷嚷:“你们睡了好久!虽然我也睡着了,可是我睡着的时间跟平时差不多!你们睡了一整天呢!费兰也刚刚才醒过来!”
塞因觉得自己对这只吵得不行的大嗓门鸟的忍耐力有了明显提高,他伸手戳了一下乌鸦的脑门,对青年说:“我过去看看他。”
“我也去。”青年说着就要下床。
这时门口传来半精灵带着笑意的声音:“不用,我过来了。”
莱文一看,又叫了起来:“费兰你怎么不好好躺着!”
“躺着做什么呀,都躺一天了,而且我累的是手臂,又不是腿脚,”半精灵懒洋洋地挪进来,一屁股坐在塞因昨晚睡的另一张床上,“一个人待着好无聊的,我就在这儿了。”
塞因看出来费兰还挺有精神,便放下心来,不过还是询问了一下对方现在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