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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周午煜清白?我为什么要还他清白,杀人偿命,难道你们大溏律法里没有这条?”陶婉儿冷嘲热讽。
周萋画疑惑抬头,还要父亲偿命!?
“求,陶少主指点!”周萋画双手轻轻搭在启儿身旁,将他拉到自己身旁,抬头真挚的问陶婉儿。
“哟,你周萋画不是很聪明吗?这点还不明白!”她骄傲地看着周萋画,但启儿如利刃地眸光射来,她只得收了语气,“好啦,我就直接说了吧,我不会主动向你们大溏的皇帝试压,但你若找不到真正的凶手,周午煜照样得偿命!”
她朝周萋画前倾一下身子,“这还得靠你,你若救不了周午煜,就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了!”
她的小腿,却被人狠狠地踢了一下,力气不大,但足以让她感觉到疼痛,她低呼一声,往后退一步。
却见启儿圆目怒视,“你又威胁四姐姐!我不会喜欢你了!”
他明明是在威胁陶婉儿,自己却难过地眼泪在眼泪打转。
这一刻,陶婉儿的心像是被什么用力击打了一下,“好,为了表达诚意,我现在就再次面见你们皇上!要求你你替父洗冤!”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话,话毕,却轻轻俯下身子,半蹲在启儿面前,“启儿,人犯了错误,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着她便用力一甩胳膊,转身欲走出雅间,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启儿,我若不再继续为难你的四姐姐,你还会承认认识我吗?”
启儿一抿嘴唇,似没听到陶婉儿的话一样,将脸朝一侧一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陶婉儿的心,刹那间碎了。
“春果,去结账!”陶婉儿的脚步声终于消失在了,周萋画眼眸往窗外一撇,她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高头茂鬓的大马上,沿着碎竹楼前面的街道,踏着“哒哒”地马蹄声,朝皇宫所在的方向走去。
她真的去皇宫为自己替父洗冤请命了?
想起昨晚陶婉儿的坚决,又回想刚刚她见到启儿时的束手无策,周萋画突然感慨母爱的伟大。
“启儿,我们也下楼吧!”周萋画轻轻说话。
“嗯!”启儿抽搐泣一下,“四,四姐姐,你能不能抱,抱我!我走不动!”他整个身体攀在周萋画的腿上,大哭不止。
周萋画连忙弯腰,抱起启儿,拿出帕子给他擦泪,“启儿别哭,没事,没事的!”
启儿抽泣着,就是不说话。
“你等一下!”周萋画抱着启儿刚下楼,就听身后传来宋云峥低沉的声音。
启儿爬在周萋画的肩膀,看向身后,“四,四姐姐,那人喊你!”
周萋画却跟没听到似的,抱着启儿直接出了碎竹楼,钻进了门口停放的马车。
宋云峥急步追来,却与结完账的春果撞在一起。
“宋将军,你喊我家娘子什么事?”春果微微福礼,见宋云峥所奔的方向是自己娘子,开口询问。
被春果这么一问,宋云峥便停下脚步,“无!”他简单作答,转身跨步上马,勒紧缰绳,朝与周萋画相悖的方向走去。
宋云峥刚走了几个路口,突然意识到刚刚陶婉儿离开的方向与她的住所刚好相反,隐隐觉得不安的他,再次勒紧缰绳,朝陶婉儿的方向追去。
周萋画的车厢里,启儿像只受伤的雏鸟似的紧紧抱着周萋画,只是不断地哭泣,无论周萋画问什么就是不回答。
秋日最大的特点便是,早晚温差巨大,临近中午,车厢里的温度有点高,春果忍不住调开了侧窗的门帘,她通过窗往车厢外一看,正巧看到宋云峥调转马追向陶婉儿的马。
看着宋云峥骑在马上,气势一如既往横扫千军的模样,春果突然记起出征时,她奉周萋画命令,去永宁郡公府给冬雪送信的事。
她当时为了能顺利回府,情急之下是把信给了宋云峥,可根据冬雪所言,她的兄长并没有把信给她啊。
但娘子却见到秦简。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春果突然意识到,今天这宋云峥出现的也很蹊跷,“娘子,我有事要跟你说!”
周萋画轻轻拍打着启儿,抬眸点头,示意春果说话。
春果深吸一口气,便将自己刚刚的疑惑说了出来。
“奥,这事啊!没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启儿在她的怀里已经昏昏沉沉,周萋画担心把他吵醒,小声回答。
她苦涩的一笑,本就是一人,信既然送达,又何须经过冬雪。(未完待续)
ps:终于回家了,今天大侄女大学报到,刚刚回家,让大家久等了,家里的事都处理完了,接下来的几天,就是拼大结局了!
352 崔净拜见周长治
秋风萧索,铺着整齐石砖的溏宫随着秋风,显得越发的清冷。
崔净一反常态的没有坐车,而是骑着马朝宫城北的武玄门而去,十几年前这里曾发生了一起改变大溏命运的政变,而在此之后的十几年里,他曾无数次路过这里,却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紧张。
他勒住马的缰绳,看着武玄门外的那片树林,深秋,树叶已经泛黄,遥想当年树叶还算茂密时,他与周午煜就率领众躲藏在那里,待周瑄璞出现,便一拥而上,协助当时还算太子的今上奋勇杀敌。
一晃十几年过去,周午煜深陷囵圄,可以救他于水火的今上,竟然不念半点旧情,若不是那陶婉儿突然变卦,估计周午煜已经被斩。
伴君如伴虎啊,每每思之,崔净的眼眶就擎不住眼泪。
穿过树林里那条幽静的小径,崔净顺利到达了周长治所在的东宫,还未靠近,就听到宫门内歌舞升平,欢声笑语。
崔净记起宫中对周长治的流言,说是有人进献了些能歌善舞的姬者,太子妃再次有了身孕,无法照顾太子,这些姬者便成了宠儿。
哎,只是现如今合议庭还居京城,周午煜又出了事,本受皇上之命处理这事的太子竟然在这享乐。
哎,扶不起的阿斗啊,也难怪今上会偏袒六皇子,可放手让周驰单独去建学,去设立文学馆,培养文学之士,却连单独接见合议团的机会都不给周长治。
崔净一出现在宫门口,周长治身旁的李庆弯着身子迎到他马前,将崔净搀扶下马。“崔公公,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崔净下马,从随他而来的小公公手里接过象征他身份的拂尘,没有回答李庆,而是明知故问道,“太子殿下可在!”
“在。在。在!”李庆身子再次弯下,伸手做指引,“殿下正为周都护的事。绞尽脑汁,食不知味啊!”
崔净面无表情,只是随着李庆进入大殿,却见周长治侧卧在上位的榻上。正厅里,几名舞女正在翩翩起舞。一旁的乐师正在凝神弹奏,好一派和乐融融的画面。
周长治正倚在一名宫女的腿上,宫女正在小心翼翼地给他按摩着,他一只手握拳。放在太阳穴位置,胳膊肘支在地上,另一只胳膊则朝身前无限的延伸。延伸到一个穿着艳色华服正轻轻给他按摩的娘子面前,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陶醉的欣赏着。
“拜见太子殿下!”见自己站在榻下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周长治还没注意到自己,崔净不禁开口。
“原来是崔公公!”周长治收神,侧面看向崔净,“崔公公不在父皇身边,怎么有闲时到本太子的东宫啊!”
崔净一直低着头,听到周长治这么问话,这才抬起头来,“回殿下,老奴奉皇上的命令,为周都护的事而来!”
崔净的眼眸微转,眼梢不自觉地看到了那侧身坐在周长治腿上的那名娘子,扫过那人的脸,他不禁暗自吃了一惊,哪是什么娘子啊,竟然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