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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秦】穿裙子不能说明问题(1 / 2)

在南海栖凤岛上和清崖兄一起乔扮女妆也算是少侠人生中举足轻重的黑历史,少侠自是想尽办法地遮掩,连黄错先生那里遗留的画像,所谓唯一的物证,他也是想再讨要回来的。可当日所历者众多,难免人多口杂,竟这样不受控制地传开了。正逢奇妙会众人齐聚,大家都或多或少的知道,少侠在南海时扮了一回女装。更有甚者,几个画师结合着流言中少侠穿得何种款式衣裙、化得何种类型妆容,已经拟了几幅画像出来,现在正广为流传。

众人并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只是见到他时,脸上总有种忍俊不禁的表情,似乎极力克制,有的还突然笑出声来。

若问人为什么笑,对方也只会乐着回答:想到了高兴的事情。

少侠坐在鸡鸣寺塔顶上捂着脸,恨不得从顶上一跃而下,了去这“耻辱”的一生,尤其是当“小青“那一段。

坐到傍晚,快到开饭时间,少侠一想自家殿下估计在等他回家吃饭,也就使了得的轻功从塔顶上飞了下来,回到他和秦王在金陵城暂住之所。

一推门,少侠清楚地看到秦王殿下也是那种绷不住笑的表情。见他进门,立刻努力变回严肃的模样。

又来了!少侠几乎抓狂,这事连殿下都已经知道,他的脸面本来就掉在地上,这下更是成了灰了!

“殿下,今天有高兴的事?”少侠忍耐地问道。

“没什么。快吃饭吧。”秦王殿下体贴地把碗往少侠面前推了推。

少侠食不知味。饭后二人照旧坐着消食,少侠垂头,说道:“殿下,你想笑就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笑什么?“秦王问。

“笑我扮女装。“少侠正在为自己做心理建设。大家都知道了,想不让人笑都难,还不如放宽心算了,全当为大家找个乐子。

“是有些滑稽,不过,并不可笑。你是为了寻找玉玺的下落,不得不前往栖凤岛。为国泰民安的侠义之举,孤怎么能笑话你呢。”看着这几日备受女装风波“折磨”的少侠,秦王说道。在他心中,少侠混上栖凤岛扮女人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值得嘲笑的。倒是一些贪生怕死、爱慕虚荣之辈,就算是个纯正男儿,也不能高看一眼。

“殿下…”少侠顿时热泪盈眶,炯炯目光投向秦王。

秦王还想着继续安慰,说道:“那张画像,孤也看过了…”

少侠脸色“唰”一下变得苍白:“殿下,你看到画像了?”

“是看到了。你扮得还是挺好看的,也不算是件坏事,别放在心上了。“秦王殿下无知无觉地踩在雷区,还反复横跳。哪知方才还颇受宽慰的少侠,面色由苍白转涨红又变得阴沉。

少侠半晌没憋出一句话,他刚才还意图自暴自弃,一听殿下说他“扮得还挺好看”,筑起的心理建设直接变成豆腐渣,现在更有点气急败坏。少侠忿忿不平地说道:“哪好看?这哪好看啊!”

他是想质问,但舍不得对殿下说重话,听起来反倒像是询问。秦王摸着下巴,认真地思忖。他颇具欣赏美的水平,又有安抚少侠的心意,说道:“哪都好看。这发髻衣裙选得都合适,恰好能遮掩你男子的特征还显得具有女子的身段。那妆面也是娇俏…”

少侠崩溃。沉着脸反笑道:“殿下喜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王怔愣几秒。他心想,虽然他更喜欢平时的少侠,但要是答曰一般或者不喜欢,岂不是矛盾了他刚刚宽慰少侠的话,于是回答:“喜欢…”

少侠之后就没再说什么,早早睡觉了。第二日早晨少侠生机勃勃地出门去了,秦王觉得自己劝好了少侠,这事就翻篇了。

待到晚上回家,秦王一见屋内之人,当即拔剑喝道:“什么人?!”

再看清时,却见少侠慵懒地倚在榻上,一身曼丽裙装,簪钗精致齐全,似乎面孔上也有胭脂妆粉做点缀。难怪乍一看去,让人以为是个惑人的女子。

秦王殿下一时不知如何反应,红着脸用手挡住眼睛,几乎是语无伦次地问:“你穿成这样做什么?”

那衣裙布料朦胧轻盈,少侠大半肩背都露在外面,挺拔有型。紧实有力、肌理分明的双腿从开衩的裙摆大剌剌支出。那裙子尺码还有些偏小,腰间胸前臂膊都箍得死死的。少侠的胸肌已经半要溢出镶金坠珠的领边,健硕的手臂肌肉快把薄纱衣袖撑破,腰间的腰封上隐约透出了腹肌的轮廓。这也不算伪装,少侠没有刻意捏造端庄的仪态,所以一整个看来实在有伤风化。

少侠不知从哪弄来了一把轻罗小扇,扇着说道:“哎呀,殿下不是说喜欢吗?”

秦王还挡着眼睛不敢看。但思虑良久还是觉得看着少侠说话更礼貌,免得叫少侠以为自己讨厌他,便放下遮眼的手,眼神飘忽的一半放在少侠身上、一半放在少侠身边的墙上,说道:“那你也没有必要再穿。”

“在下想着,殿下那么喜欢,不专为殿下穿一次,岂不是显得在下薄情。”少侠说着,从榻上起身,用一种风骚又扭曲的姿态走向秦王。

少侠的俊脸和身材摆在那,这身衣妆扮起来是十分惊艳、健美的,有阴阳相济的蛊惑感,甚至可以说是话本中爱描写的邪魅。但美则美矣,就是这一段走,比起风情万种,更似盯中猎物的猎豹,堪称张牙舞爪,俗话叫辣眼睛,让秦王不自觉地顺着后退两步,背后都抵到了门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也看过了,快换下来吧。”秦王说道。

这时少侠贴了上来,秦王见那幽深的双眸带着眼角斜飞入鬓的桃色胭脂在面前一下子放大,立刻转头挪开视线,往身侧的空气看去,却被少侠一手扳着脸颊扭回头来,躲也躲不得地让覆着殷红口脂的双唇凶狠地吻。油润的口脂也蹭到他唇上,有一点他还舔到了,有花香气,但没什么味道。

秦王想着少侠亲够了也就完事了,应该没人会想穿着这裙子太久。哪想少侠亲着亲着就往下移,从脖颈一路吻到扯开衣襟露出的胸膛,一路上都是星点殷殷红唇痕迹。

“起来…!”秦王去推蹲着的少侠的脑袋。少侠的头已然靠近他双腿之间,目的明显。

但凡在这方面有一次能不让少侠如愿,也算秦王赢了。结果就是这么久以来,他一直输。少侠眼巴巴地看着他,尤其身上还是女式的妖娆衣裙,看着像被胁迫,可怜见的,但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利索得很,三下五除二就把秦王的衣衫解得半脱半挂。

“殿下果然骗我。要是真的喜欢,这儿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可得好好地伺候殿下。”少侠把秦王的亵裤往下扒,直接扒到脚腕处,跟全脱了没什么区别。殿下可算雄伟的男性象征在双腿中间软趴趴地垂着,特意在说少侠刚才走的那一段挺失败的。

“你别…!”秦王拒绝的话才说了一半,少侠就已经把他沉睡的阴茎裹入口中。这种事少侠也为他做过几次,他却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在某些方面,譬如说军政上,他是有点专断、大男子主义的,但远算不上原始野蛮。雄性欲望在军营日复一日的练兵中消耗地几乎没有,有也不会膨胀到这种程度。与其说少侠在伺候他,倒不如说是少侠在用羞耻心蹂躏他。这种床笫之间不寻常但合理的情趣,靡乱远超情到深处云雨交合,让矜贵自持的秦王殿下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少侠粗略吞吐几下,快感一经萌发便很快开始燃烧,那阴茎已经半勃了起来,再顺势撸动几下,就完全硬了。

秦王仰头看着房梁,满面红霞,双手还在负隅顽抗,死命地想要推开少侠,险些拆散了少侠精心梳妆的发式。少侠不过吸了一下,秦王便双腿发软,无力地倚在门上,口中喘息声声。

少侠的手也没闲着,左手揉着玉茎下的卵蛋,右手在秦王殿下失神的功夫趁虚而入,顺着会阴一路前进,手指浅浅戳入闭塞的后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手指上一点润滑也无,十分干涩,但手下没有合适用作润滑的东西,干脆就缓慢地硬探进去一个指节。秦王抖了一下,却碍于前有少侠后有墙,无处可躲,夹紧双腿也无济于事,反而让少侠越挫越勇、手上力气更大,只能任由少侠的手指越进越深,最终准确无误地抵在他体内最为敏感的一点上。一旦抵达那位置,少侠也不顾那紧窄的入口有所抗拒,就着那进去的两个指节,指尖一直摁在敏感点上,毫厘不移,好像手指被吸上了一样。

平时四五下就足够让殿下舒爽酸麻到近乎高潮,这位置哪能经住长久的刺激。秦王失声喊道:“够…够了!”

腹背受敌,他的防线已经摇摇欲坠,下腹紧绷抽搐,青筋凸起。秦王提了点力气去推少侠的头:“孤快要…快要…”

少侠含混地“嗯嗯”了两声,是说“不要紧”,吮了一口,把口中的东西吞的更深,喉头夹了几下,让临近顶峰的人须臾之间溃不成军,前后各自喷了水。

秦王从头晕目眩的高潮中回神,低头去看少侠。少侠已经把东西咽了下去,嘴角还挂着一点,顺着下巴滴落到前襟上。少侠垂眼看胸口,那美轮美奂的绸缎上有一点污渍,瞬间就把这条华美的衣裙毁了个彻底。

少侠云淡风轻地一擦嘴角,笑着抬头去看自家殿下。

秦王满眼湿润,双颊绯红,正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微微惊讶道:“你怎么给咽了…”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少侠一笑,眉眼弯弯,在妆品的衬托下显得分外勾人心弦,颇有风情,仿若志怪传奇中夜半入室来偷人魂的妖精,把秦王看得脸更红一些,眼角似是挂了滴泪珠。

见少侠站起身来,秦王当知刚才发生的对胃口颇大的少侠只是一道开胃小菜,只到这里必不可能结束。他搡了搡少侠的肩,对少侠说道:“去床上。”

秦王有些站不住了,只剩一半力气,另一半靠少侠支撑着他。若不是少侠双手扶着他的腰,他八成要从背后依靠的墙面上滑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好吗?“少侠问道。

“当然不好。”秦王回答。不在床上,只能站着,这姿势一点也不“经典”,令人感觉像在野合,而且单是站着这件事就已经很为难他了。

少侠亲亲他的耳朵,咬着他耳垂,有了蔫坏的心眼,打定主意就在这面投缘的墙上,铁了心要做弄秦王:“在下觉得挺好的。”

说完就把人往墙上压,另一手捞着秦王的膝窝,迫使对方抬起一条腿来。他撩开裙摆,卷到腰封里,露出很有分量的一根,早在刚才就蓄势待发,现在一下一下蹭着水淋的穴口来回地磨。

“别在这,去床…呃!”秦王再次强调。他话音未落,少侠猛地顶进去半个,剩下的一个字都给他噎了回去。

少侠掐着秦王的腰,缓慢地、一寸一寸地把剩下半根也塞了进去。秦王完全失语,眼睛里水光点点,薄而润泽的双唇微张,从中急促地溢出难耐地喘息。他整个人挂在少侠身上,连少侠抬着的那条腿都在轻微地颤抖。少侠又在他另外一边脸颊“啵”的一下亲了一口,留下一个模糊的唇印,遂即愉快地插了起来。

这样密集凶狠地顶弄,秦王已经站不住了,重量逐渐向少侠身上转移。少侠不再握殿下的腰,反而拖住他的大腿根,稍一用力,把人托了起来。

秦王感觉脚下一空,下意识地慌张搂住少侠的脖颈,一条腿也缠在少侠腰上。少侠顺势把揽着膝窝的那只手也松了,去托腿根。这下,秦王两条腿都缠在少侠腰上,被托着上下颠。

“放我下来。”秦王夹紧少侠的腰已示威胁,这姿势太让人没有安全感了,好像一直悬在半空中,随时会摔下去。而且少侠那丝线混金银线的刺绣腰封还正好磨着他,金银线粗糙,刺绣也是立体的,有些地方还串绣着米珠,他刚释放过一次,浑身都经不住一点刺激,前面的阴茎还半软不硬。小幅度地蹭到了几下,已经让他觉得难以承受,又刺又麻,直向后躲。

少侠非但不听,反而拍了下秦王的臀肉,让他别再后退、缠紧了,然后在屋内遛弯似的走动起来,偶尔在窗前或桌边停一会儿。少侠每走一步,身躯便会随着步伐交替而晃动,让秦王在挂在他身上也随之上下左右地晃,体内那根粗硬的肉棒不一定戳到什么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绕着房间走了三四圈,少侠感觉身上的人要滑下去了,把人猛地一托起再放下来,让秦王挂在一个合适又省力的位置,偏偏这下恰好狠戳在敏感点上,挂在他身上的人身子一软又往下掉,少侠只好再托起来再放下。秦王埋在他颈间噫噫呜呜的叫,手在他裸露的背后肩胛上左右各抓出四道平齐的红印。少侠能感觉到没有挠破,有一点疼,像是被剪了指甲的猫来抓。反复几次,秦王终于又把少侠缠紧了,少侠感觉腰封的布料上透出一些湿意,腾出只手挤进二人紧贴的身体间去摸,抽出手时指尖沾着一点白浊。

秦王闷声说:“放我下来…”

“好嘞,殿下。”少侠含笑道。抱着个健壮的成年男子绕着房间走那么几圈,他也有点累了。又回到最初那道墙,秦王一看,立刻不满意,折腾起来,试图从少侠身上下来。少侠顺势把他放了下去,秦王脚一沾地,没一点力气,就要摔倒。少侠眼疾手快地扶着他,把人翻了过去,让秦王面对墙面双手扶好,又从身后压了过去。

秦王被少侠掐着腰,再次从后面干了进去。腰肢被少侠双手制住,左右动弹不得,秦王只好一直向前躲,快要贴到墙上。少侠倒是没有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待他距离墙面极近的时候,双臂发力,硬生生将人拖回来,“啪“的一下发出肉体撞击的声响。秦王带着泣音叫了一声,低头时眼角甚至掉下来几颗眼泪,连撑着墙的手臂也开始发抖,恐怕再有一小会儿,他就要倒在墙根,可少侠还悠哉悠哉的,根本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快点…”秦王尽力回过头去看少侠:“你快点…”

快点结束。秦王是这个意思。但这个时刻这种话不说全,很容易让人误解。

结果少侠一听,喜出望外,手上一拿劲,让秦王站稳扶好,下半身开大马力加速。这种要求,他的殿下还是第一次提。

“你…你!”秦王被急风骤雨般的深插插得说不出话,气闷闷地扶着墙迎风送雨。他眼泪止不住地掉,眼神越来越迷离,嘴都合不拢,攥紧最后一点意识说道:“太快了…”

“还好吧?”少侠自我感觉还可以:“殿下喜欢吗?”

秦王胡乱摇头:“真的不行…太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侠听话地放慢速度,很慢很慢,还要在敏感点停留很久,专注地研磨。秦王的敏感点一直被刺激,更是承受不住,手脚都失了力气,险些轰然倒下。少侠搂住他,把他压在墙上,这样就不担心他再站不住。秦王被挤在墙和少侠之间,没有挣扎的空隙,没有抗拒的能力,被紧紧压着。前身贴在略有些冰冷的墙面,乳肉和阴茎都蹭着,粗砺的墙面把他胸前蹭得艳红,两颗湿润挺立的红豆像在碾磨上的谷物,要被碾出汁来。后面因为距离的拉近,少侠进的又狠又深,动作却还是很慢,简直让人抓狂。

“别那么慢…”秦王又提了新的要求。

少侠叹了口气:“殿下,你又嫌快又嫌慢的,到底要如何呢?要快还是要慢?”

显然,这事其实不止有快和慢两个选项,少侠偷偷地把“适中“择走。思考能力所剩无几的秦王只能在唯二给出的选择中作权衡,快一点起码通透一些,也没有不确定的感觉,最终回答:“快…”

少侠得令,抱着秦王又极快地操弄起来,这次比最初还要更快一些。秦王徜徉在巨大的、没有休止的快感里,一直在顶点没有下来过,前后两处都高潮迭起,前面射出的精水变得稀薄,量也不多了,但后面被干的又湿又热又软的穴还不知疲倦的流水,滴滴答答地从腿根滴下,在地上聚起一小滩。他甚至在尖叫,喊到后面嗓子都发哑,喑哑地咳嗽起来。他呛得咳得昏天黑地,眼前冒金星,后面少侠顶得他连吸气都有些费力,快要溺死在欲望的海洋里了。等到不咳了,他又感觉到小腹被顶得胀痛,少侠在体内的感觉特别清晰,特别鼓胀,像把里面塞满了。

不知多久,少侠终于畅快地射在深处,把声响渐息的秦王殿下翻个身抱在怀里,殿下双眼微微上翻,人是意识模糊的状态,全身脱力,对于少侠肆意的亲吻也没任何反应。

少侠尽情吮着秦王的嘴唇,舌头挤进对方的口中去勾另一条舌头,随手放下卷在腰间的裙摆,只不过很快腿间又顶起裙摆一大块。他抱着秦王,轻快地回床上去了。

至于三天后市面上少侠女装的画像都无声消失,都是后话了。传言说,秦王殿下亲自督办,严禁对少侠在南海之行以讹传讹、造谣生事,更禁止传播少儿不宜的画像话本。只不过——

被严查的几个领头画师都很奇怪,一向英姿飒爽的秦王殿下怎么今天脚步虚浮、看着浑身无力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殿下——”

“殿下——”

“殿下——!”

“出去!想都别想!”

秦王府大门“哐当”一声闭上,门前还有一个被扔出门外的少侠。门前的守卫有些稀奇,之前没见殿下发火、还把少侠扫地出门,不知道少侠作了什么大死,惹恼了秦王殿下?

少侠站在门前挠挠头,轻车熟路地从院墙边翻了回去,三两步轻功就已经稳当的落在墙后,直接把门口目瞪口呆的守卫当空气。

“殿下——”少侠又拖着长音蹭过去,被处理繁琐案牍的秦王一伸手挡在身前,不死心地换了殿下右边的方向,那执笔的手腾不出空来,也就没办法拦他了。

“殿下,我都穿给你看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少侠可怜兮兮地说道。

“依孤来看,你是又想被近卫扔出去。”秦王看少侠一眼:“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此事断无可能。”

起因还是女装一事。尽管秦王殿下已然在那晚之后尽力销毁了市面上那些少侠女装的各色画像等,还平息了流言蜚语,少侠仍是不依不饶,说着自己给秦王殿下穿了一次漂亮裙子,殿下也应当扮一次女装来回报他才对,硬是缠着秦王殿下磨了许久。

秦王拒不答应,任凭少侠打滚撒娇也风雨不动般地拒绝,现在几乎到了毫不留情的地步,已经把少侠扔出去一次了。而且,这是歪理。虽然他们在关系中是平等的,但也不意味着什么都要一模一样。如果说少侠女装一次他就要回敬一次,那时不时腰酸背痛下不来床的只有他一个是不是就太说不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鬼点子要属少侠最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也是他。他一改口风,对殿下说道:“既然殿下不肯,那晚上赏脸和在下浅酌几杯总可以吧?”

对饮的要求虽然突兀,但相比之下非常可以接受。秦王应了。

当晚,少侠带回来数坛美酒,大有喝到酩酊至此方休的架势。

不得不说,少侠的眼光确实很好,这些酒都是一等一上好的精酿,酒液纯澈,香气凛冽,入口的辛辣与绵柔恰到好处。配以秦王府上的玉壶银盏,更显风味。这样馥郁醇厚的好酒,喝起来很容易让人忽略它的劲头,不知不觉地饮下许多,待到十足后劲显现上来时,人就很快变得晕晕乎乎飘飘然了。

秦王被少侠连哄带劝喝了不少。他发现眼前的少侠从一个分裂成两个,意识到自己快要醉了,或者说已经开始醉了。酒多误事,别耽误了明天的事宜,他摆手拒绝了少侠再次满上的酒盏,缓慢而有些含混地说道:“不喝了,孤有点醉了。”

“殿下,我知道你海量。你总不能连喝酒也敷衍我。”少侠把酒盏推过他手边。

秦王扶着脑袋,心想,少侠喝了多少?怎么不见要醉的意思。理论来说,你一杯我一杯的,他们喝下去的应该等量,酒量之间也没有天差地别,自己为何醉得这么快。可能他只是有点微醺,还达不到要醉的地步。他也不想让少侠觉得自己敷衍了事,便接起酒杯,说道:“最后一杯,喝完就算了。明日还有公务,不宜多饮。”

压死骆驼的是全部稻草,但最直观最有爆发力的永远是最后一根。秦王殿下饮下最后一口,将酒盏轻轻放在桌上,撑着桌边起身,然后倏然倒下,像一座顷刻之间崩塌的山峰。快要砸到少侠时,少侠稳当地把人圈在怀里,这个时候,秦王已经睡着了。在少侠看来,殿下的酒品好得出奇,喝醉了就这样睡着了,不吵不闹不哭,什么动静也没有,实在是省心省力。

少侠把人抱到床边,往床榻上一放,脚尖扫去床底,勾出来不大不小一个包袱。

打开包袱,里面是叮叮当当的几枚发钗和几罐胭脂水粉,下面压着一块浅玉绿还缝缀着白玉珠流苏的轻纱布料。若是熟悉云锦楼风尚的人来看,会立刻发现这是云锦楼一套最受欢迎的女款华服,名叫玉流珠。

他三下五除二地把秦王的衣衫扒个干净,开始为对方穿那套玉流珠。这条衣裙是一体的,穿起来直上直下,不费力。少侠没忘了被叠在最里面的用来打底的纯白色短裤,以及一双白色半透明的轻薄的丝质筒袜,筒袜最边缘的花纹和衣裙胸前半遮半掩的反复花边是配套的,将同一种纹理用链接在不同的材质上,可见设计衣服的人别出心裁,颇具匠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锦楼的衣服和配饰都是成套搭好的,玉流珠也不例外。时间紧迫,少侠也没灵巧熟练到能梳出和宣传图页上一模一样的华美发髻,只挑了几个头饰,借着秦王殿下用以束发的发绳重新挽了个简洁而不失气质的发型,簪了几枚发钗花钿上去作罢。又打开胭脂小罐,用手指沾了,细致地在秦王已经酡红的脸庞上涂抹起来。

在少侠将秦王打扮成精致的醉美人期间,秦王毫无反应,连动也没动一下。少侠抱臂站着,居高临下地欣赏出自于自己手中的“杰作”。

这场面十分美丽,堪称活色生香。秦王殿下身着这套碧玉般的衣裙,却没有小家碧玉的娇弱内敛。他不至于魁梧到五大三粗,却是身型高大,形体流畅紧实,骨肉匀亭、纤秾得衷。刺绣薄纱做成的荼白花边半裹住肩膀,凌厉的锁骨和脖颈和着婉约的花边相得益彰,是柔软花瓣间斜支的枝桠。丰满的胸肌撑的胸襟上的花朵都立体起来,含苞待放。劲挺的窄腰在衣裙巧妙的裁剪下更像是具有韧性的盈盈杨柳,雪白的丝袜则柔和了笔直长腿上一些分明的肌理。

少侠摸着下巴,心想,可惜他不是丹青圣手,不然肯定要亲自动手留下笔墨。不过,就算是这样用眼睛看一看,业已让人餍足到膨胀。

穿都穿上了,哪能只过过眼瘾。少侠单膝跪在床沿上,另一腿仍踩着地面,手撑着身子俯身去亲昏睡的秦王,嘴唇绕过刚刚抹好的口脂颊粉,亲在醉后白里透红的皮肤上。

秦王似乎感觉到了脸上放肆而濡湿的吻,半梦半醒,眼睛都睁开一些,嘟哝着用手去摸脸颊,让少侠别闹。他躺得不是很舒服,侧了侧身,头枕在自己胳膊上。他这么一动,开衩的衣摆散开,春光乍泄,腿都露在外面。

更深露重,他的衣裙轻薄精少,半个身子都未蔽体,秦王睡梦中开始觉得凉,无意识地想去摸衾被,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他又睁开眼睛,想去找被子在哪,突然发现情况不对,身上还有个人,衣服也不对,怎么大腿和肩膀凉飕飕的。他深层的意识还没回笼,身体已经作出反应,试图用醉酒后软绵绵的一点力气推开少侠。

少侠把他往怀中拖了拖。秦王看起来已经醒了,其实不然。酒醉到这种程度,人瞧着是睁开了眼睛,脑袋却是木然的,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也没有认知,即便非常努力的想要清醒,意识也会被麻痹的大脑一遍又一遍地拖回混沌中,这个过程极度的扭曲无序、甚至有点痛苦。虽然他有了动作,不过是因为出自身体的本能,因为冷或者因为不舒服,而不是因为少侠对他动手动脚。就算真的醒了,他的思维也会很缓慢,不会有平常那么清明。秦王被少侠笼进怀里后,感觉就没那么冷了,也不再有所抗拒,眯着眼睛又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颇像装点华丽、却用真肉实骨做成的偶人。

他的意识也确实睡着了。少侠的手指挤进他的臀缝,他没有任何反应,尤其是少侠连那条打底的雪白短裤都没给他脱下,手指隔着布料就去戳隐秘其中的后穴口。短裤是有弹性而紧身的布料,包裹性强,让姑娘们任意动作都不会有风险,现在正好方便少侠。那臀肉中间含着被拉伸的布料,还夹着少侠的手指。

然而,睡梦中的身体并不会对外界的刺激置之不理。少侠只用一个指节浅浅地戳刺,半刻后那原本干涩的后穴也开始兢兢业业地分泌液体,打底裤上洇出一团湿痕。秦王蹙着浓眉,双眼刚才一直没有焦点,现在渐渐出现了些许光亮。

“嗯……”他低吟一声,好像终于抓住意识的尾巴,不再是任人摆弄的人偶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王显然还没有想明白发生了什么,由着少侠插进去将近两个指节。那薄软的打底裤达到了弹性的极限,周围被拉扯的有些透明,透出一抹肉色。平时亵裤夹进臀缝里都会很难受,更别提插进后穴里,再柔软的布料在感度敏锐的穴肉前都显得格外粗糙,相比之下像一块砂纸磨着,感觉很明显,磨得难以忍受。

秦王惊喘一声,在体内不断被手指外加布料进出的过程中,逐渐意识到少侠的所作所为。

简直是贼心不死、死性不改、胆大包天!换做是另一个,这会儿怕是被拖出去斩了五六十回。秦王心里暗骂少侠,脑袋里只有这档子事,明早就把他扔出王府。这么想着,他被人从背后抱紧,腿根处抵上硬热的东西,强硬地挤进他的腿间。他又反应一会,待到那东西在他腿根反复挤入拔出几次,断了线的思维才勉强接上。秦王的脸“腾”一下烧得比醉酒的时候更红,抬着无力的胳膊就要给身后色胆弥天的人一肘,但因为被抱的太紧以致二人之间没什么空隙而失去了杀伤力。

“混账…呼…”秦王骂道:“看孤明日怎么收拾你…”

身后的人死皮赖脸地蹭了蹭他:“那今晚就是放过我咯?”

又很陶醉地说:“殿下,你的腿根好软。”

秦王各个方面均因为醉酒而落入下风,拿少侠毫无办法。少侠对明日被收拾一事有恃无恐,插秦王双腿的动作越来越放肆,不时故意顶在秦王的会阴处,逼得人收紧双腿不让他再进,然后他插得更爽。

秦王虽然知道少侠在做什么,却仍没发觉自己不同寻常的衣服。腿根和会阴被少侠的阳势蹭着顶着,刺激不大,但一直存在,晕乎乎的脑袋里暂时只能集中于一件事上,对于其他反应不来的都忽略掉了。他只能感觉到亵裤紧裹着,没有平时那么宽松舒适,胸前被布料扎得有些痒,更多的是冷,感觉有风从下摆钻进来。

“衣服,衣服不舒服…”秦王小声说道。既然他们都这样躺在床上了,少侠为什么不脱掉他的衣物?他自己拉扯起衣领的花边,却没想为什么自己的衣物会有花边。少侠立刻制住了他的动作。

“衣服?这可不能脱。”少侠贴在他耳边说道:“殿下,你漂亮得紧,你自己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少侠起身,把秦王也拦腰抱起,走到窗边那小小的充当梳妆台的小桌旁边,再放下。那小桌上有一面和桌面大小不甚匹配的一尺多宽、近二尺长的光滑铜镜,秦王正对着铜镜,少侠在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

镜中他透亮的皮肤在衣襟花瓣下呼之欲出,胸膛压在桌面上时,乳肉能被挤出一道浅浅的沟壑。秦王盯着镜子看了半晌,想起来这不是他的衣服,这甚至不是一套男装。还发现脸上也被搽了红粉胭脂,头发上也挂着毫无章法的鎏金发饰。他这是被彻底打扮上来一套女装。

他羞愤难当,奋力转过头,迷离潋滟的眼睛怒瞪少侠:“你竟敢…”

少侠掐着他的下巴把头转回去,咬着他的耳朵说道:“我都说了让你去看。殿下,你漂亮极了。”

他的手指勾着白袜的花边,又松开,袜边弹回紧实的大腿上,发出一声脆响。他又说道:“从来没见过殿下这般靓丽的妙人。哎,牡丹花下死…”

这哄人的话,要是换个人听,恐怕效果会好得多。秦王听来,只恨自己剑不在手边,不然定一剑剜出少侠的坏心眼拿去喂军中那条狼犬。

果然,就算是少侠,也应当把他推出去斩个五六十次。秦王想着,少侠把全身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他动弹不得。少侠一手撩开他后半片裙摆,扯下了紧窄的底裤。那瑟缩的穴口早在刚才就被玩得湿透,一上来就能顺利吃下两根手指。刚才指节够不到的敏感处,现在也能摸到了。秦王被又插又按的弄的泪眼汪汪,眼周的胭脂都浸花了,在脸上淌下一道淡红色的泪痕。

“别弄了…”秦王哑着嗓子说道。这酒醉让他头不是头脚不是脚的,浑身不舒服。他实在没有精力陪着少侠行房事,只想倒头睡下。

少侠的手探到秦王胯下,摸到软趴趴的一团。秦王太醉了,立不起来,还受不得刺激。少侠偏要去撸两把,揉得秦王腿都发颤,伸手去抓少侠为非作歹的爪子。少侠带着薄茧的大拇指肚擦过阴茎顶端,身下的人立刻传来了难耐的呜咽。

虽然自家殿下一时半会是硬不了了,但少侠自认是个硬汉,腿间之物也不遑多让,从刚才起就硬邦邦的。少侠扶着肉棒在润湿的穴口蹭蹭了,缓慢地顶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哈…!”秦王倒吸一口凉气,再吐出时,却是炽热的喘息。他泪眼婆娑地趴在小桌上,眼下想不了其他,只希望少侠快快结束,别再折腾他了。

不过半柱香时间,原本已经认命的秦王挣扎起来,对努力耕耘的少侠说道:“等一下,放开我。”

“嗯?”少侠哪肯轻易放他走。

“真的,先暂停一会儿…”秦王焦急地说道。方才喝下的酒水,经过消化,一路向下,十分憋胀。平时他也可以再忍忍,但体内的敏感点被少侠一顶再顶,悠长而剧烈的快意催生了尿意,蓄势待发。

“这种事哪有暂停的?”少侠反问道。少侠看出了端倪,不过,中途暂停也太尴尬了。而且他还怀有一点点小心思,便一只手紧紧扣住秦王的腰,另一只手又去揉殿下仍旧软着的阴茎。

秦王愈发焦急。少侠这时候来摸他,简直就像故意要逼他把一世英名再次交代在这里。

“你…!”秦王出口一个字,就紧急闭上了嘴。少侠刚刚狠插一下,顶端戳在一侧穴肉,不偏不倚正好是膀胱的位置,让秦王瞬间感觉尿意更甚,隐隐有控制不住的势头。

秦王脑中危机大作。少侠前后夹击,他提起全部精力去对抗生理需求,却还是前关失守。

淅沥的水声停下后,秦王殿下把脸埋在桌上,羞耻到发抖。

“没关系的殿下,我又不会取笑你。”少侠说着,强行把秦王翻了个面,前片的碧色罗裙湿了一小片,湿哒哒地黏在秦王胯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方的眼睛里失去了些微光亮,陷入了失神之中。少侠俯身亲掉秦王眼下的泪水,略感良心不安,但只有一点点。很快,他又继续投身于身体力行“顶撞”秦王殿下的大业。

在听到少侠低抒一口气后,秦王感觉到甬道内有一股微凉的液体。他小声问道:“够了吧?”

少侠摇头:“不够。”

“殿下,再来一次。”少侠撒娇道,说着就把秦王抱起来。这张小桌实在不是很好的位置,秦王躺着时,只能躺下半个后背,还很硌人。

少侠眼珠一转,床上略显平庸,又看到上次颠鸾倒凤的那面墙,心念一动,抱着人又向熟悉的墙边走去。

秦王深知结局已定,干脆眼睛一闭,装死,消极抵抗。

“殿下、殿下。”少侠看他佯睡,轻声唤道:“你睡着了?”

秦王没回应。

“那我可就随心所欲了。”少侠说这话,好像秦王睡着了就可以把他生吃了。当然,事实也和生吃差不多。

秦王仍然不答。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少侠肯定很快就会失去兴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他也太低估少侠高昂的兴致了。

少侠把他放下,摆弄着让他背靠墙壁,自己则从面前压上,从分开的腿间插了进去。这样面对面进得不很深,却会摩擦到会阴腿根,而且亲起来也方便。秦王被亲到换不过气来,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他唇上的艳色胭脂已有一部分转移到了少侠的嘴唇上,薄薄晕了一层殷红。

“醒了?”少侠含笑问道。手往上摸,揉两把殿下的胸肌,隔着薄衣去逗胸前的两颗红豆。那红豆很快挺立起来,在衣襟上凸出两点。少侠拨开秦王一侧的衣襟花边,那熟红的豆子点缀在白皙的肌肤上,像荼白花朵隐秘绮丽的花蕊,也像终于结下的珍稀果实。

秦王难耐地扭了扭,后背是冰冷的墙壁,而身前却是火热的躯体。两个截然不同的温度,让他感觉被少侠触碰到的位置都要灼伤。

“还没够?”秦王问道。对他而言,已经过了太久,勉强清醒的脑袋里,一股迷糊劲儿又开始往上冒,他一点也不想思考,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说话时都模模糊糊的不太清楚,每个字都像从缝里挤出来的一团果酱。

继续下去,这人真要断线昏过去了。少侠不忍太折腾他,打算快些结束,大开大合地抽插起来。秦王期盼的快点结束,和少侠行动起来的快点结束有所不同。秦王的昏沉被当即吓走几分,搂着少侠的脖颈,口中断续呻吟,前面又漏了些水出来,把整片裙摆再多洇湿了一些。不过,他自己已经注意不到,前后都流水流得顺理成章且一塌糊涂。

直到少侠又在他里面射了一次、浑身爽利地拔了出来,秦王的头往前一沉,歪栽到少侠的肩上。少侠晃了晃他,发现人彻底昏睡过去了。

翌日晌午,少侠为免宿醉的秦王操劳过度,自动滚出王府外。当然,等他晚上厚着脸皮打算滚回去时,又被王府亲卫半拉半请地扔出王府大门。

王府的亲卫虽然非常疑惑,但也遵照秦王殿下的吩咐,把一条乱糟糟但看上去很漂亮的罗裙,连同一些金银首饰,扔到了被扔出门外的少侠身上。随后又听殿下的命令,把千方百计想要进府的少侠在门外拦了三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这个六个性别的时代,“温酒斩文圭,谈笑退北蛮”、名震江湖的少侠的第二性别,自然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上至各类江湖小报主笔纷纷猜测,下至街坊邻居饭后闲谈,似乎每个人都绕不过一赌少侠到底是乾元还是中庸,抑或可能是个坤泽?偏生当事人将这些好奇心通通隔在身外,愣是没有泄露一点私密。

当然,种种猜想中,乾元呼声最高。毕竟少侠强劲如斯,应是个乾元才合理,得配上位者的威压。

不过,就算是乾元,也并非万事大吉、高枕无忧。这种事,秦王殿下最有发言权。今日,他叫亲卫带走了不知第几个试图爬床的人,满屋浓重的信香,明明应该分外诱惑,却徒让他感觉有些窒息,尤其心累。

他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也不会来者不拒、全盘接受。

正逢少侠从门外一路看着热闹大步流星走进来,疑惑地问怎么闹哄哄的,接着将手中叠起的纸张递给秦王,那薄薄的纸页边角有些破损,背面还沾了点灰尘。

“这是关山同袍探出的北蛮布防图。”少侠说道。这几张不起眼的纸,却可以成为兵家的决胜法门。未来得及再细说,少侠已然闻到了房内的香气,不浓重,但也没有浅淡到让人忽视的地步。

“什么味道?”少侠猛吸了几下鼻子。似乎是一种脂粉香气,但又有种微妙的感觉。况且,眼前这位殿下也不是会扑香粉的人吧。

“没什么。”秦王殿下言简意骇地糊弄过去。此中种种,实在不宜为外人道,他被熏得嘴巴喉咙发腻,不想再和这味道有一点关联。交谈间,空气中的香味却越发浓郁起来。他方才还开了廊前的几扇窗户透气,味道应该越来越淡才对。

秦王后知后觉,那香气其实已换了个味道,不再是不耐人的俗气脂粉,转而变成了清甜的鹅梨果香,仅仅是闻着,汁水丰沛的梨肉就仿佛已在嘴边。

而少侠,浑身上下甜美得像个人型的梨子。

秦王猛地后退几步。到底还是大意了,他刚才就应当意识到,少侠能闻到那残余在屋中的信香,不是乾元就是个坤泽。只不过少侠虽惯常带点江湖人的吊儿郎当,却是芝兰玉树、挺拔俊逸,怎么也不能叫人向坤泽去想。现在看来,显然是后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去看少侠,少侠双颊泛红,从脸颊一路红到脖颈,眼睛里水光荡漾,却是略有失神的样子。

大事不妙,少侠也许被引入了雨露期。他们一个乾元一个雨露期的坤泽共处一室,那简直是干柴烈火、火上浇油。

秦王心想,自己不能再继续留在这屋内,须得赶快出去,他的亲卫也几乎全是乾元,还要找其他人来处理。身体却只艰难挪动了几小步,就被信香勾得不愿离开。

少侠还无辜地看着他,脸越来越红,眼神也越来越不清明:“殿下,我突然感觉好热…”

秦王口干舌燥。这屋内也不是只有少侠一个人觉得热了。

“殿下,你也好香…”少侠先一步向他靠近。

秦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信香在不知不觉中释放了出来。他大喊:“你别过来!”

少侠双臂一张,把他搂进怀里,鼻子在他颈间嗅来嗅去,似乎在寻找苍松信香的来源。少侠一边闻着一边用沉醉的口气说道:“殿下,你真的好香…”

秦王试图推开对方,奈何少侠武艺高强,满身力气,竟是推也推不动。他向后退,每退一步,抱着他的人就跟一步,直到最后他的背部抵上墙面,无路可退。那股甜梨香就萦绕在他的鼻尖,随时能把人扯进欲望里。他们多抱一秒钟,就多一点遵从本能的危险性。

秦王缩起脑袋,避免少侠继续钻来闻他的脖子。少侠拱了半天拱不过去,心下不满,只好舔一口秦王的脸颊,又寻摸去舔他的耳朵。

完了!秦王勉力使自己保持二人间最后的清醒,少侠还在哪壶不开提哪壶:“殿下,我好热,我感觉身体好空,你帮帮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侠又央求道:“殿下,你帮帮我…”

秦王看着他迷茫又期待的脸,咬紧牙关,逼迫自己忍耐。就算少侠才貌双全,是世间罕有的心怀大义之辈,值得无数人为之爱慕拥戴,现在还恰好请求他,明晃晃摆着一个机会让他能够得偿倾心所愿,他也不能…

“孤绝对不会趁人之危!”秦王义正严辞,厉声拒绝了少侠。

少侠哪管他在说什么,失去理智的人无法理解他口中的“趁人之危”,已经在扯他的腰带。秦王伸手去拦。一来二去,那织造精美的腰带竟被从中间扯断,他的衣袍也渐渐散开。

一个坤泽扯了乾元的衣服,一言难尽。他仓促地双手抓着衣襟把衣服重新合拢,却顾不得上面少侠埋在他颈间狂吸。他感觉到后颈的腺体被人轻轻舔了,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少侠已经找到了香气的来源,正沉迷于此,又吸又舔。

欲望在少侠体内磅礴汹涌,惊涛骇浪,少侠不知如何纾解,对着秦王白嫩的后颈厮磨了一会儿,情欲愈发高涨,于是张口咬下。

秦王后颈一阵剧痛,劲腰和双腿都发软。乾元后颈的腺体也算一块禁区,秦王略感到被冒犯,却没有很强烈地想要推开侵犯者的想法。少侠牙齿不尖利,一时没能咬穿皮肤,只是叼着那块肉狠咬。咬了半天,疼得秦王直冒冷汗,手心都变得冰凉,后颈处通红肿胀,留下一块淤紫的齿痕。少侠松口,似乎不太满意,舔了舔犬齿,再次咬下。这次牙齿终于刺破皮肤,一股坤泽的信香反而注入秦王这个乾元的身体里。一时秦王原本也躁动不堪的身体变得平和、清新,过了最初舒适的几息时间,坤泽的信香反而勾得他的欲望再次反扑猛涨,体内好似有火在烧,需要一个坤泽来给他灭火。他的理智也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暴起,侵吞还在啃咬他后颈的坤泽。

不过,少侠并不会给他暴起的可能性。雨露期的坤泽武力没有一点下降,反而因为躁动更强一些,粘人得就像一个金箍,把人紧紧地箍在怀里。

“唔…”秦王难耐地呜咽一声,少侠又使劲在他的后颈咬了一口,疼痛和信香带来的舒适让他眼角泛泪,下身鼓起了一大团。

秦王被咬着,脑袋犯迷糊,靠在少侠身上,一边嗅着少侠颈间甜甜的信香,一边由着少侠扯开他手中松散的衣襟。光滑紧致的肉体甫一暴露于空气中,立刻就有少侠的手盖了上来,从饱满的胸肌一直摸到劲窄的腰肢,更是在腰侧的一点软肉流连。

“殿下,你愿意帮我了是不是?”少侠问道,唇齿间溢出的喘息都是炽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再提“理智”,就有点像讲笑话了。事已至此,生米若不能煮成熟饭,岂不是尴尬。秦王颇有破罐破摔的架势。但是少侠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不太对劲?这些事情,不应该是乾元来做的吗?

秦王趁着少侠抚摸他时放松了力道,猛地挣脱,一转攻势,将少侠压在了墙上。他也凑到少侠的后颈处,现在该轮到他这个正牌的乾元了。

他尚有心力多问一句,征求意见:“我能不能标记你…”

少侠看到他眼眶发红,眼角还有一点泪痕,觉得这殿下好可怜,但是好惹人怜爱。标记是否等于情定终身他无暇思考,但是眼下脑海中的欲念告知他标记等于一起快乐。见着殿下好像很辛苦,少侠当然希望和他共赴极致的快乐,便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能。”

秦王下口没有那么凶狠,仅是轻轻一口咬破了表皮,满口香甜,真像啃了个青梨。乾元和坤泽的信香开始交融,逐渐圆满,馥郁芬芳。接收了苍松味道信香的少侠不知触动了什么,突然抖擞,捏着秦王的下巴,吻了上去。

少侠吻得投入,但两个人都没什么经验,起初抱在一起乱啃一通,过了一阵才渐入佳境,唇舌纠缠间喘息连连。末了,少侠在秦王鲜润殷红的唇上吮一口,才舍得分开。

吻刚刚结束,少侠就发力,将秦王双手反剪摁回墙上,背对着自己。他仍旧迷乱地舔吻着秦王被咬出伤口、甚至有些出血的后颈,下身已经不由自主地贴着对方丰翘的臀肉磨蹭轻顶。

“等一下…”场面不对劲,秦王叫停:“应该是孤来…”

少侠没听,改用左手攥住秦王的手腕,右手麻利地去扯秦王的裤子,因为裤带未解,扯了好几次还挂在胯上。皮肤上已经有了很深的勒痕,秦王被勒得难受,感觉再这样扯下去会被蹭下来一块皮,于是出声提醒。少侠对提醒置若罔闻,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刺啦”一声,原本细密的布料从中撕裂,裤带却还紧实的系着,外裤后面破个大洞,连亵裤都被扯破了,露出浑圆桃子似的屁股。然后,硬热的棍子就抵在秦王后面,他心如擂鼓,有种危险即将迫近的紧张和惊恐。

他尽力安慰自己,少侠只是雨露期暂时烧坏脑袋,马上就会反应回来的。刚才少侠还让自己标记了他,这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

正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唔啊!”秦王惨叫一声,感觉自己像被人用刀子从中间捅开了,或者是被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别…”他疼得眼泪在眼眶打转,说话都带了哭腔:“你别动…好痛…”

姑且不谈乾元的体质不适合被进入,少侠就这样直直地插进来,他的心理和生理上都毫无防备。他领兵时也受过伤,没有一次痛得这么深刻,由外而内再由内而外,多坚强的人也无法招架。少侠也不等他缓一缓,直接就抽插起来。秦王肌肉反射地夹紧,少侠则采取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猛力地插入,直接以蛮力破开秦王的深处。秦王越想要抗拒少侠的入侵,少侠就越会回敬他更猛烈的攻势,连掐着他腰和手腕的双手也一起用力,简直快要把他捏碎了。终于,他被那根肉棍子插得浑身发软,不得不顺服起来。

秦王看不到身后是何情形,但能感觉到那玩意儿的分量很大,就算他软化下来,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顺利适应的。更不幸的是,他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再不能适应起来,下场会很惨烈。遭受折磨的身体也开始发挥功能,为现状做出缓解,他干涩的后穴泌出些水来,充当润滑。某种程度来说,这已经违反了乾元的生理构造了。

“殿下,你里面…好湿…好热…”少侠情不自禁地赞叹道。这穴就是一处温柔乡,里面的软肉紧紧地裹着他,但又不会阻碍他进出。他插得满意,牵制秦王的力道也放松了一些。被压制许久的人当机立断,就要从他手下逃离。

少侠立刻伸手去抓住他,二人追逐了几步,到了前厅里唯一一个比墙面更适合落脚的地方,一张书案,少侠先秦王一步,扳着对方的肩,把人扣在了书案上。

少侠再次插进去时长舒一口气,好像全身都放松了、舒适了。他一边顶一边问:“殿下,你为什么要跑?”

见秦王半晌抽抽噎噎地不答话,少侠也在思索,用混乱的脑袋思索:“殿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标记完了就不喜欢我了对不对?“

秦王还是说不出话。少侠得出结论:“殿下,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太坏了…”

“你该受罚。”少侠这么说着,用比刚才还要快的速度抽插起来,把秦王插得直往桌沿撞,整个人一直伏在桌面上来回摩擦。不仅如此,他还掴了秦王的臀肉两掌,响声清脆,正打在容易疼的地方,立刻就有两道红手印浮现。

“没有,不是…!”秦王受不住,努力为自己辩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殿下喜欢我吗?“少侠又问。

秦王闻言,颤了一下,喘息中夹杂着破碎的回答:“喜…欢…”

“骗人,你肯定是骗我的。“少侠才不会轻易上当。

“没有骗你…“秦王哑声说道。

“真的?殿下,你说,你说你喜欢我。”

少侠急不可耐:“你快点说啊。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他一这么想,身下的力度就控制不住。秦王瞬间拔高了声线,大喊道:“喜欢你!我…喜欢你…真的喜欢…”

“我也是。”少侠喜笑颜开,俯下身去与秦王耳鬓厮磨,脸颊蹭了蹭秦王赤裸的脊背,在后颈已经结痂的齿印上亲了一下又一下。还颇为得寸进尺地问道:“殿下,我还想更深一点,好不好?”

秦王迟疑了片刻。按照他的体验,少侠的胯都撞到了他的屁股上,应该不会还有一截没进来,否则,那得是多么恐怖的长度。可是,少侠又是什么意思?再深还想深到哪去?

“好不好?“少侠用撒娇的口吻问他。秦王听不得这个,反正少侠的东西也就那么长了,干脆答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紧接着,他就感觉后穴内一处非常、非常隐秘的位置被顶了一下。他下腹抽动一下,浑身都紧绷起来,方才明白少侠所指为何,立刻又拒绝道:“不行…那里不行!”

少侠叹了一口气,幽怨说道:“殿下,你为什么总是骗我?”

秦王心下一紧,少侠果然狂风骤雨般地抽送起来,方才的温柔成了过眼云烟。最要命的是,他次次顶在生殖腔的位置。乾元的生殖腔已经退化,没有孕育子嗣的功能,却因此比坤泽的生殖腔更脆弱一些,甚至因为乾元本身总是上位者,这处在心理上更为敏感,是一个根本碰不到,也碰不得的禁忌的位置。

起初是酥麻的感觉,好像那个位置其实压根没有什么知觉一样。但是少侠的行为越来越过火,他试图破开闭合的缝隙,闯入根本不适合容纳的窄小腔体,秦王开始感觉到一下一下的迟钝的痛楚,比少侠突然插入进来的时候还要更痛,他的双腿连同脚趾都开始抽搐,几乎踩不稳地面。

“不…啊…”秦王一下子泪流满面,他现在根本控住不了自己的每一个反应、每一样感官,他感觉身体都不是他自己的了。他呼吸急促,皮肤发冷,肚子里像被人绞了一样,信香的波动使得心理上的变化比身体上的反应还要激烈,他好几次哭出声来,觉得很丢人,秉持着作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对于哭泣的耻辱感,又尽力憋了回去,然后又被少侠顶得哭出来。

他这个反复的行为是负隅顽抗,没有实际意义。少侠彻底顶开那道缝隙,前端顺势挤进来,一点可有可无的耻辱感、本能的恐惧、巨大的疼痛,还有突如其来的快感让他彻底失声哭了起来,泪水啪嗒啪嗒地掉在他眼前的桌面上,聚成了一小滩。他说话间都带着饱含泪意的鼻音,喊着“不要”。

少侠听到哭声,明显感觉到身下的人在颤抖,他揉了揉秦王的肚子,哄道:“马上就好了。”然后伸手探进秦王的裤腰,去摸他半软的前面,发现那里的布料透湿,似乎已经高潮过了。原来秦王方才被破开生殖腔时精关失守,前面硬是射了一次,只不过那点快感直接被恐惧冲散了。少侠又看了看这张书案,大小有些局促,不太合适。他把外袍脱了一扬,铺在地上,揽着秦王起来,直接放在地上让人仰躺着,垫着刚扔下去的衣服。这下不再束手束脚,少侠跪着架起秦王的腿,又干了进去。

秦王躺着,没有刚才那么煎熬,但不该被进入的地方还是不舒服,尤其高潮后身体敏感,不适感非常明显。小小一团的宫腔紧紧裹着侵入的巨物,似乎没有一点多余的空隙,少侠每次退出腔体,都会勾着那点肉一齐移动些许才能拔出来,这让秦王产生了生殖腔都要被少侠扯走的错觉,他捂着小腹异常紧张,还刻意放松自己好让少侠出去得顺利些,生怕少侠今天在这里制造的不是意外而是事故。少侠顶来顶去,那团软肉出乎意料还违反常理地溢出些蜜液,腔体里变得湿润起来,就没有刚才那么可怖的感觉了。秦王竟觉得不是很疼了,原来那失去功能的位置也能产生快感。

少侠见秦王眉目略微舒展,面色也不再惨淡,心知殿下是感觉到舒服了,自己也像尝了甜头一样,心如蜜溢,碾着那软肉缓慢地磨。但禁忌之处仍是禁忌之处,少侠轻柔地磨着,秦王感觉内里依旧是疼痛,只不过混杂了更多的快感,苦乐参半,不得已“嗯嗯啊啊”地轻哼,却叫人以为是爽的。少侠见他的模样,食指大动,立即大显身手,又开始快速地抽送起来,次次都要顶到生殖腔中,直到那软肉再也容纳不下了才肯后退。

“慢点…轻点…!”秦王喊道。疼痛是一下一下的,快感却在累聚,顺着脊椎不断发散。他顿觉小腹酸胀,只好双手拢在腹前,长腿无力地挂在少侠身上,面上是欲色情迷,颇有欲拒还迎的姿态,只会更招人疼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殿下…”少侠喘息道:“这里面好软好热,我快要…”

“拔出去!”秦王说着,莫名生出些力气踹在少侠的肩头,但后者纹丝不动。生殖腔是退化了,但他担心那万万分之一、几乎是不可能的可能性出现在自己身上。在今天之前,他也不会相信一个乾元会雌伏于他人身下、连生殖腔都会被打开。

少侠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作没被踹过,手握着秦王的脚腕摩挲,安慰他道:“殿下,别担心…”

“你是乾元,生孩子这种事,都是中庸和坤泽,怎么也轮不到你来…”

秦王更加羞愤。这种事他当然排不上号,前提是他们今天的位置得要翻回来才行!

少侠快到了,就是这姿势不适合他发挥,最后关头不上不下的缺点意思。他把秦王的双腿往下压,没想到这劲松般笔挺的人韧度也不错,双腿能压到胸前。姿势妥帖后他凶狠起来,快把那团肉撞碎似的。

秦王又不住地抽泣。他蹭着地面往后躲,终于蹭到一个少侠也觉得远的距离,手握着他的胯拖了回来,这一下顺势顶得很重,秦王抖着抖着蜷缩起来,泣音卡在喉咙,半晌才吐出冗长的一声呻吟。

少侠射出来的精液很快把小小的生殖腔填满,顺着甬道流到穴口溢了出来。秦王感觉自己已经满了,满得不能再满。最该庆幸的是少侠是个坤泽,不会成结,不然他还有的受。他一阵眩晕,失神地看着少侠额角汗湿的发梢。

总算结束了,秦王松了口气。谁知少侠把他带进里间卧室,关上了门,并不收拾残局,反而再次欺身压了上来。

看少侠又压上来,秦王仓皇地躲,但最远距离就是躲到床边,被少侠拉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侠扭捏说道:“殿下,坤泽的雨露期得需要三日才可缓解。”

“所以…”

“还需要三天呢。”

———————————————————————

七日之后。

少侠是个坤泽。这件事已经在江湖中传开了。

少侠已经被标记,有主了。紧随着一起传开。

秦王营中众人对秦王殿下不免再多三分崇敬,果然是他们殿下,连少侠都能拿下!

不过,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秦王殿下的后颈受伤了,而且这几日走路看着不太自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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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这是谁家做的鱼那么腥,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快醒醒!”好熟悉的声音。

忽然被人大力搡了两把,破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洛镇港口的岸边上。而少侠也在他身边。

他们之前在船上遇到了水鬼…!

“哎!我说…”破招突然哽住,咽下了想说的两百多个字,只微微张着嘴、惊讶地看着少侠肩膀斜上方冒出来的一个发光的、白色的长条框。

奇怪。他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那个带着淡淡荧光的白色框仍旧在少侠的身边,甚至可以随着他的视线不断移动!总之,只要他能看到少侠,这个白色框是一定会附在少侠身边、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的!

“你盯着我做什么?”少侠问道。

破招伸手指了指少侠的右肩:“你看这,你看你的肩膀上,有个白色的…”

少侠不以为意地拂了下肩膀:“有什么?你不会被水鬼揍坏了脑子吧?”

这下破招更觉得匪夷所思了。因为少侠的手拂过肩膀时,也畅通无阻地穿过了长条框,就好像它并不真实存在、只是一片虚拟的光影一样。而且,最重要的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看不见吗?你真的看不见吗?”破招急切地问。

“什么?”少侠脸上表露出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对他智商的担忧。

“那你看我肩膀旁边,有没有什么奇怪东西?”破招凑了过去,示意少侠看看自己的肩膀附近,是不是也出现了那种奇怪的白色框框。

“没有啊。”少侠脸上的一丝疑惑也消失了,全剩下对他智商的担忧。

见鬼了。破招确定这个白色框只有他自己能看见,但他自己却没有这样的框,也有可能他也有一个框、少侠和他自己都看不见而已。

就在刚才说话间,他又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当他靠近少侠时,那白色框从原本的一半被白色填满、一半透明,变得大约有三分之二是白色、只有三分之一是透明了。他猜测这个长条是表示某种数值或程度的。

果然一旦接受了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情,这之后的怪事都变得合理多了。

破招沉思,既然这个数值是在他靠近少侠之后上升的,那也许它所代表的是距离远近呢?

想着,他又凑近了些。这下子,他几乎快贴到少侠的面前了,还能感觉到少侠微微急促的呼吸、热乎乎地落在他的脸颊上。

那数值条也随他预想那样,再度快速地升了上去、还剩一点点距离就达到满格了。

原来如此!这是一个表示距离的数值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喂,破招…”有些低沉的声音,唤醒了沉浸在找出真相之喜悦里的破招。

破招一个抬头,额头擦过少侠的下唇。好像离得太近了,他尴尬地躲远了些。

此刻,那个长条框彻底变白、数值最大,却没有随着破招拉开距离而下降。

破招定定地看着那个白色框,难道不是距离?

那这是什么?

2、

“你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看什么呢?”少侠有些不悦。

“你的肩膀上有个白色的数值框,还会发光。你是不知道,刚才我靠近你,那个框一下子就快要满了。对了,你真的看不见那个框吗…”破招喋喋不休起来,少侠直接打断了他。

“你说,我的肩膀上有个框?”

破招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完了,看来真的被打坏脑袋了。走,我带你去找郎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脑袋好好的!你不信小爷我就算了,当我没告诉你!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破招不满地“哼”一声。不信就不信,他还不打算继续说了呢!再说,没准儿明天一觉醒来,那个劳什子数值框就会消失了。

破招“噌”一下站起来,还是先去找自己的舅舅。

3、

两个人找到的只有空无一人的大宅,还有树下深埋的够破招逍遥一阵的百两银钱。但活人凭空消失总不能置之不理,四处打听了些消息,事情似乎并不简单。少侠揉揉眉心、转过身来说:“一路劳累,先去客栈安顿吧。”

“亏你还知道心疼小爷我,平日没白照顾你!”暂且不提总是少侠在解救他,破招乐呵呵地走向洛镇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到了客栈门口一转身,少侠又不见踪影。

破招忿忿地一跺脚。肯定又是去调查案件了!这不是摆明嫌弃他、把他独自撇下了吗?

他自己大摇大摆地进了客栈,张口要一间天字号的上房,把银两拍在柜台上。还未等掌柜给他递来天字一号房牌,他撅着嘴、看着很不情愿地又再要一间离得近些的上房。

掌柜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位贵客拿了房牌、又站回了客栈门外的一根灯笼柱下,满脸不爽地等什么人。而且一站就足足一个时辰,既不坐那旁边的长凳、也不喝水,宛若一块坚定不移望夫石。

等到太阳几乎快要落山了,夕照的光晕为整个洛镇蒙上一层橙红,触目所及,只有垂朽的落日和万物的深影。

偏偏是这种令人睁不开眼睛又舍不得移开目光的景象里,逆着余晖出现一个人形,却因为背光而看不清楚脸,正面一片灰黑,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和疲惫不堪,松散地向破招走来了。

少侠盯着他,良久,才问出一句:“你一直等在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好意思问!破招气不打一处来,气急道:“你是泥鳅成精吗?一转眼就钻没影儿了,不是说要去客栈投宿吗?结果少爷我在这客栈门口一站就是大半天,脚都酸了…”

少侠垂眸不语。破招的话越说越小声,最后也不好再抱怨,只能把刻着“天字二号”的房牌往少侠手中一塞:“我看也就这个客栈的天字房还能勉强住人。要不是怕你找不到小爷我,我才不在这里等你呢。我住在天字一号,你住隔壁的天字二号。喏,房牌拿好。”

话都说完了,破招才再次注意到那个数值框,此刻的数值跌破低点、大概只有四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吧。破招撞上少侠低落的神情,不免猜测,这个数值难道是心情值?那他现在的数值这么低…该不会是很难过吧?

想起自己方才不留情面的数落,破招不安起来,只能生硬地拽着少侠进了客栈:“走啦,你都到处跑了一天了。看你这么辛苦,明天小爷我请你去这里最好的酒楼吃顿大餐,省得你闷闷不乐的好像小爷亏待你似的。”

破招偷偷回头瞄一眼那个数值框,果然升高了一点。虽然还在一半以下,起码还是起了些作用的!他沾沾自喜,丝毫未觉自己正拉着少侠的手,就这样两人手拉手快步走在客栈二楼的走廊上。

等到了房间门口,破招才松开手。数值条又闯入视线,他定睛一看,数值条已经突破了一半,向着三分之二升去。

可是他刚刚什么也没做呀?破招百思不得其解、摸着下巴看少侠,试图找出一丝端倪。

少侠却后退一步,撂下一句:“我先回房了。”就逃也似的钻进了客房。

嘿,亏得自己关心他!

4、

虽然嘴上这么说,见着少侠一头歪栽下去、不省人事,破招心里突突跳了几下,赶忙唤人抬少侠回房、再请了最好的大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湖人身体强健,尤其是少侠这种管闲事管得多的,中个小毒、受个小伤,都是家常便饭。可他这次本是负伤来洛镇,察东访西得几乎跑遍了全镇,又赴宴后喝成醉醺醺地回来,还出手解决了二丫的事情、为着放孔明灯淋个透湿,铁打的身子骨也禁不住这么折腾。

破招默默盘数着少侠不爱惜身体的种种错处,就抱臂守着床上昏睡的人出神。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憋着满肚子的话无处倾诉。要不是眼前这个人根本不要命的架势,也用不着自己在这枯坐一天。大夫诊了无碍,可万一这家伙真出了什么事…

呸呸呸,晦气!大夫问诊都说没事,那肯定是没事!

自己却放不下心、寸步难离。

寂静之间,他看到了那个白色框框。也许是因为昏迷状态的人并没有什么心情可言,那个白色框只有边框、也不再散发着荧光,好像特意失去了存在感,乍一看过去,还会以为是眼花。

就在他仔细钻研数值框时,床上的人有了动静,那白色框重新开始散发荧光。

“破招…?”刚刚醒来的人还有些迷糊:“我晕了多久?”

“你都晕了一天了!小爷我就在这守了你一整天,可真是无聊坏了!”

“你守了我一天?”少侠似乎有些不相信。

“除了小爷我,还有谁愿意这样陪着你啊?我劝你也悠着点吧!身体又不是别人的,折腾坏了还不是苦了你自己!这镇子周围那么大,来来回回跑一圈下来,还不得累坏了。你要不要提前把你藏钱的地方告诉我,万一你不行了,银子别便宜了别人…”其实,方才一个人独坐在这时,破招就在想,如果真的失去他了呢?

江湖上会少一个侠客,但这和他没关系。他自己会少…一个朋友。以后没人听他说话、说很多话。他再遇到金陵里那样的场面时,也没人帮他,况且他又不是武功多么高强,就算想要逃跑,也不会有人拉着他狂奔、抱着他跳房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想还好,想起来就觉得…

好像自己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

少侠懒洋洋地躺着,说:“我没有余钱,只有债。到时候都留给你。”他说这话时听起来咬牙切齿的,但看着破招的目光很柔和。破招扫一眼变亮的数值框,数值又超过三分之二了,他应当很开心。

破招没意识到,自从他认为那个数值代表心情,他一直都想让数值高一些——希望少侠开心一些。

少侠在房间里闷了两天。破招看不下去,而且自己逛洛镇真没意思,他一推天字二号的房门,果然又见少侠懒散躺着。

一进门他就念叨起来:“养伤哪有你这么个养法的,之前上蹿下跳还跟人家动手就好像自己还是个好人似的;现在又一味闷在屋子里好像在孵小鸡。既然用过药了,还是要走动一下,让药力顺着气血发散出来才行…”

少侠一骨碌坐起来,哭笑不得:“好好好,听你的。”

他好似随口敷衍,惹得破招气哼哼的:“哼,不识好人心。”

又哼哼唧唧补上一句:“要我说,就让你那个清崖大哥替你运功疗伤一番,顺着天柱将那股阴邪的内里驱走,你也不至于难受成那样…”

少侠倚着床栏抱臂看他,一挑眉,道:“吃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破招顿时弄了个大红脸,琢磨琢磨,自己刚才又是“不识好人心”、又是“你那个清崖大哥”,话里话外一股酸味。

“我才没有,你少拿小爷我找乐子…”

少侠站起来,一把拿了放在一边的装备,开始穿戴。

“你干嘛?”

“听你的呀,出门探探消息。”

他果然没把自己的话放心上!破招急道:“我之前不是说了,你少折腾自己!”

少侠将武器拎在手上,顺势说道:“你说的对,我们分头行动吧。我去南边看看,你去东边。放心,不让你变成小寡妇。”

破招还未反应过来,少侠就已大步出门去了,数值框在他身后,彻底满了,白光刺得人微微发晕。

“我就知道,最后还是成了小爷我身上的差事。除了我,谁还帮你…”破招跳脚,越说越小声:“东边那么大一片,万一我迷路了,你可得来找我啊。”

5、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人谷事毕,二人一齐坐在谷边一块巨大石头上,发愣、谁也不说话。

还是少侠先艰涩地开口,声音因为好几场对决尽显疲态:“破招,你舅舅的事,我…”

破招拍拍少侠的肩膀:“只能说人间世事无常,小爷我已经看开了。真没想到白水芝竟是南疆蛊母,还骗过了我们,现在想起来,哪有那么碰巧的事情。”

“有啊。”少侠轻轻说道:“我遇到你,不就很巧。”

他说完,整个人都向右侧一歪,不偏不倚地倚在破招身上。

“遇到小爷,是你运气好,回头记得去庙里烧烧高香,多感谢一下上天…你没事吧?你别吓唬我啊!”破招本是用手肘杵了杵这个非要挂在自己身上的少侠,后者纹丝不动,反而攥紧了他的衣袖、越抓越紧。

破招看他时,他咬着牙、呼呼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脸颊上渐渐浮起了不寻常的红。

大夫看完了,轻飘飘丢下一句:“找个姑娘吧。”拿着出诊费就溜走了,留下破招和少侠大眼瞪小眼。

少侠蜷缩在床上,看起来忍得十分辛苦:“是毒雾…”

是进谷时的毒雾,当时少侠把破招拦在几十米远外,自己拿着火把驱散了毒雾。少侠吸了几口雾也不像要中毒的样子,破招很自然地以为他没事——他一向不会有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破招无措起来。他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大小伙子一个,平时爱听个曲赏个舞,却从来没对姑娘们有什么非分之想,眼下这个境况,他真的…

“找个姑娘吧”尤言在耳、醍醐灌顶,他像椅子烫屁股一样窜起来,忙不迭就要往门外跑。

“破招…你去哪?”少侠痛苦地问。

“我去给你找姑娘啊!”破招答。

少侠祈求般地望着他:“我不要姑娘,只想要你…你陪着我好不好?”

破招噔?一下粘在原地。他话那么多、嘴皮子利索,也有磕磕绊绊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我、我又不能帮你解情毒,你别是烧傻了!你再忍一小会儿,我马上就带姑娘回来…”

他被白光刺了下眼睛——是数值条满了、白光大盛、快要爆炸一样。

中了毒心情会特别好吗?

肯定不会吧。

破招在原地挪不动脚了,直到现在这一秒他才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玩意根本不是什么心情值,而是情欲值…

它满了。

而且之前也对着自己满了好多、好多次。

5、

意识到这件事情,破招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少侠的视线黏黏糊糊的、像胶水,把他裹在原地。

“破招——”少侠又唤他,一副濒临崩溃的样子。

破招向床边走去:“好了好了,小爷我就大发善心帮你这一次。”

他边说边向自己解释:为兄弟两肋插刀,顶多就是睡一觉,醒来就当无事发生。

但脸都红透了,是正夏的樱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破招从来没想过这种事,第一次还是和个男人,他当即说:“我可不懂这些,你自己想办法。”

少侠不作理会,一把将他掳上床,双手摁住他的肩膀,俯身就亲,期间顺手剥下了两人的衣服。

两条舌头缠在一起、难舍难分,唇上都是对方的津液。破招不会换气,觉得自己快窒息了,手推一推少侠,被松开后抬头就看见少侠赤条条、精壮的上身,宽肩窄腰、八块腹肌、线条流畅,实在完美。

反观他自己,因为不习武,只有一点肌肉,身上的肉松松散散、柔柔软软的。破招后知后觉,自己怎么被扒了个精光?就连额头上的额带都被摘了下去。

少侠埋首于他胸前,嘴里含着一侧的红樱,手里又抓着另一侧的、乳肉从指隙间挤压溢出,破招被火热的舌尖吮得酥麻,胸前过电一般。

顺着前胸一路吻下去,少侠在他柔软的肚腩上烙下一个濡湿的吻痕水渍,还颇为满意地揉了两把,破招几乎是立刻下腹发紧。他现在只能看到少侠头顶的发旋,忽而少侠抬起头来对他粲然一笑,他被迷得晕了,就见少侠伸手握了他双腿之间、不知何时自觉挺起来的…

“别、别…呜…呃…”破招没说两个字,尾调一拐就奔着呻吟而去,只能发出几个宛转音节,不成语句。

他双腿分开,腿根的软肉被人咬着。巨大的快感冲击着他,让他思维都乱了——他好像全身都敏感起来,不然为什么被咬着腿跟还舒服得无法自拔?还是因为“弱点“被尽在掌控着?但两边都特别有感觉…为着是少侠在要他、才会变成这样的?

“破招、破招。”少侠吻了吻他细腻的皮肤。

“嗯、嗯!”破招只用喉咙里压不住的两声呻鸣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会有点疼…”

什么?破招又注意到那个数值框,他不是有意分心,而是数值框的光越来越强烈、看起来快要爆炸了。

啪嚓,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破招发现数值框出现了裂痕,忽视了顶在自己双腿间硬邦邦的东西。

就在他想看得仔细些时,更大的一声“啪嚓”,数值框彻底裂开了。他感觉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人快要碎成两半。

他哭道:“你干什么突然顶进来!疼死我了!你是不是混蛋啊!你拔出去…你快点拔出去!”

少侠依他所言,乖乖地退了出去。再——

“谁让你插进来了!你听得懂人话吗…啊!”破招哭喘道。实在太疼了,他这辈子都没挨过这样的疼。连他腿间原本硬挺的物什,都顿失兴致地萎靡了。

“很快就舒服了。”少侠贴过来亲他的脸颊,啵叽一口。

“你骗人、你骗人!我不要了!”破招急得要推开身上的人。

“不骗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和少侠相比,他的力气就像小鸡仔,轻而易举就被制服了双手双腕,被少侠的一只大手拉高禁锢在头顶,彻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啊…啊…好疼…你是混蛋…混蛋…呜呜呜呜!”破招口齿不清地骂。但很快他也骂不出来了,只剩些含混的呜咽,伴着肉体撞击的声音。少侠动作凶狠,“啪啪”声也一下比一下响亮。

这种情况持续了没多久,初来乍到的撕裂感就被另一种别样的快感取代了。肚子里满满当当的、小腹的鼓胀感引得他自己摸过去,肚皮软软一层肉下似乎凸起了形状。破招浑身发抖,他想不明白,刚才那么疼,现在怎么会——爽成这样?他很委屈:“唔啊…你快要…快要把我弄死了…”

他知觉腿间淌出了什么,于是屋子里又充斥了淫乱的、摩擦液体的水声。

少侠问他:“破招,舒服吗?”

“舒服…”破招实诚地回答。拜少侠所赐,现在他又硬起来了。

“那就好。”少侠笑了,捞起破招的腿缠在自己腰上。他撞在内壁一个凸点上,破招“啊”一声,腿都软了、绵绵地挂不住,还要少侠再掐紧他的腿,留下红红的掌印。

再撞几下,突兀涌起的快感铺天盖地,有些酸疼、又有些酥麻,顺着尾椎一截截攀上去。破招被顶出眼泪来:“顶到了哪里,好奇怪——啊哈…慢、慢点!”

体内被凶物一寸寸楔进去,次次都瞄准最敏感、最直白的位置点。破招快要哭出来了,他哀求道:“你慢点、慢点…!我真的…要被你弄坏了!”

紧接着,他又喘道:“不行!别舔…唔!啊…”破招的手胡乱的揉在少侠的头上,试图让为非作歹的人远离自己的胸口。可惜事与愿违,少侠又舔又咬,偶尔还吸两口。破招终于再扛不住情潮的威压,达到了顶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夹得好紧。”少侠满足地喟叹一声,湿热的肠肉绞紧了他,他也忍不住释放出来。

“行了吧…?你好点没有?”余韵过后,破招清明起来,还记挂起少侠中毒的事情。

少侠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指了指下面:“好像…还不行。”

“又?!”破招瞪大眼睛:“…你别过来!你放过我吧…救命!”

天字二号客房的木床,吱呀吱呀晃了很久。

6、

破招是在翌日午后醒来的,暖洋洋的阳光照进客房里,少侠就坐在不远处的茶桌边、拄着头看他。

少侠见他醒了,温柔地都快要化了:“还好吗?”

“怎么可能好!我这身上、都要散架了!嘶——”破招躲过那道视线,又看向少侠身边,揉了揉昨天哭到有些红肿的眼睛。昨天那个爆炸了的数值框,今天竟然完好无损的出现了!

数值框炸开是情欲到了极限,但它怎么还会复原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已经如此地步,破招懒得再去纠结爆炸不爆炸、复原不复原的事情了。他正消化着这些既定事实,就听见少侠问:“破招,你和我一起回金陵吧?”

破招既然知道那情欲值对着自己次次登顶,就早已明白。可他——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接受,那到底算是情欲、还是算感情?他舍身为兄弟也就算了,把区区情欲当了情感,他岂不是上当受骗。

他支支吾吾回答不了。

“我、我还是回江南吧。天机楼还有好多任务,陆姑娘也在…”

“破招!”少侠打断他:“可我们已经都——”

破招也打断少侠:“小爷我帮你解毒而已。你也只是因为中毒了才对我…别胡思乱想,等你遇到喜欢的姑娘就明白了。”

“破招…”少侠全是失望。

两人在洛陵渡口分道扬镳,一艘船向金陵,一艘船下江南。破招先登船,他一回头,发现他看不到少侠的框了。

框,凭空消失了。

这种奇奇怪怪的灵异现象解除应该是件好事,但一种空虚感从心头升起——他看不到那个数值框了,尽管那是杀千刀的情欲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之,他孤身一人,回到江南。

再见桂宫大人陆轻眉,破招反而没那么雀跃了。

个把月之前他对着少侠滔滔不绝,夸赞他的女神如此知性、如此博学、如此智慧,即使一天只有一个时辰能说话也是好的。

现在才恍然想起,他一天仅有的、能说话的一个时辰,都是对着少侠说。

不对、不对!破招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不喜欢陆姑娘呢?陆姑娘比起那个愣头青混蛋少侠好上那么——多倍。

这就对了,他还是喜欢陆姑娘。他宽慰自己。

真的。

真的?

7、

陆轻眉最近对破招很是满意,仅仅因为破招终于话少了些、甚至不怎么爱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最近沉稳许多,想必在洛镇成长不少。”陆轻眉笑道。

破招怏怏地回答称是。其实才怪咧,在洛镇“成长”的只有未成年少侠,还是他自己亲自让他“成长”的。

“听说,少侠已前往风雷岛了。”陆轻眉无意说道。

风雷岛,那个海上销金窟?破招警觉起来。常闻风雷岛上虽然是富人们的醉生梦死温柔乡,实则万分凶险。

陆轻眉看穿了他的心思,安慰道:“别担心,少侠洪福齐天,总能化险为夷。”

确实。误中春毒这份“险”,就被自己化了。

“而且同行还有一位琵琶琴师,也算有个照应。”

让他们两个人照应去吧。破招郁闷地想。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破招毫不例外地,在睡梦里遇到少侠。

梦里的少侠笑语晏晏,带些稚嫩的面庞一如既往的俊毅,然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发展方向好像不大对劲吧?

怎么在梦里他也会被推倒在床上!

少侠褪下他的寝衣,缱绻地从额头吻到小腿。破招身上燥热起来。既然只是一个梦,为何这些触碰都如此真实、真实地让人动情?就连这一份动情的感觉,也是…

与十几日前别无二致的大胆行为在意识中循序渐进,破招想挣也挣不开、醒也醒不来,就似“鬼压床”,只不过他是“少侠压床”。

双腿被人分开,这回少侠不再那么猴急且粗暴了,他做足了前戏,磨蹭两下穴口、温柔地顶了进来。破开破招身体每一寸都缓慢而甜蜜,直直往最深处去了。

期间爆发的快感,也令人无法直面。

“唔…别…!”就在此刻,破招感觉身子一轻,睁开眼睛从厚重的梦里清醒过来了。

好险!清凉的空气灌进肺里,破招才缓过神儿来,但他的身体,现在还眷恋于刚才那个充满春天气息的梦。

都怪少侠!

月上柳梢,破招认命地把手挪向亵裤,将受了刺激、平静不下来的器官,小心翼翼地拢在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房间里逐渐弥漫起轻微的喘息,破招自己撸动着,这样几乎过了近一刻时间,肉茎已经硬得发痛,而欲望仍然不得纾解、高潮迟迟不来。

“怎么回事啊…”破招抿着唇、眼眶发红,试图再快些——好痛!

都已经到了这地步,破招就是发泄不出来,无从排解的情欲快要在他身体里爆炸。他想起少侠对他做过的事情…

破招不自觉地把手指伸向后面。

后庭的穴口一张一缩,早就急不可耐了,甚至于有些湿润,很轻松就探进一个指节。

他悲惨地想,太糟糕了,这种事不会还上瘾吧?

还是对人上了瘾呢?

“啊哈…啊哈…”破招堪堪塞进两根手指就手软得动不了了,但和那晚感觉还是不太一样、没有那么舒服。手指带来的饱满感以及深度和真枪不能比,只能另辟蹊径,他咬牙往里探去,犹记得肉壁上会有一个让他爽到欲仙欲死的点。

“唔啊——!”他很快就摸到了,不知轻重地一按,整个人都蜷起来、还浑身泛红,特别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但这个姿势不太方便,破招翻身趴跪在榻上,腰塌下去、臀部高高地翘起来,他把脸埋在枕头里,顺便遮一遮自己的喘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根手指进进出出,另一只手抚慰着前端,就好像少侠掐着他的腰、在操弄他一样,直到他高潮降临、脱力地重重趴回床上,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破招欲哭无泪。

8、

几天后,陆轻眉告诉破招,少侠即将返程金陵的消息。

面色憔悴的破招再也受不了这几夜意绪加身体的“折磨”,毅然决然地动身前往金陵。

找到少侠时,少侠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个茶摊上放空。破招走到他面前,他才看见。

未等惊讶的少侠开口,破招已经噼里啪啦、如同倒豆子一样说起来:“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去了风雷岛,也不和小爷我打个招呼,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而且,都怪你,我才…”

咦?破招又被吸引了注意力,他盯着少侠肩上冒出来的…

一个数值框!

看来又是那个倒霉催的情欲值!破招深吸一口气。现在那数值是满的,少侠也太没节操了,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情欲值就能登顶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又在看什么呢?还和上次一样?”

“是啊,不过也不完全一样,上次的框是白色的,这次是粉色的…不过应该都代表情欲值吧?我说,你也太没节操了,光天化日之下就…”

“不是情欲值。”少侠开口道,很笃定。

破招定了定神。不免再想,那这个框代表什么?

“是心动值。”少侠淡淡说道。

“原来你现在能看到你自己有个数值框啊?而且你还知道这是什么?”破招惊讶地问。

他说心动值,那岂不是…

少侠却摇了摇头,指了指破招身边的空气。

“我当然看不到我自己的,但是能看到你的——是满的。”

“我…!”破招狡辩:“这上面又没字,你才刚见到我,怎么确定这就是心动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侠微微笑了:“谁说上面没字?我看你的数值上就写着,心动值,还有数字呢,是一百又二十。”

这下百口莫辩,破招只能红着脸瞪着少侠。之前有多信誓旦旦、拒绝得多果断,现在就有多尴尬。

“原来你已经心动到,突破极限了啊。”

眼前粉光一闪,破招眼里的数值框,也有了文字、和数字。

少侠的框上,也是心动值,和一百又二十。

“好巧。我也是,突破极限了。”少侠抱住他。

9、

最近江湖不太平,但也不是完全不太平,只是多了一件怪事——

所有人,都能看到慕恋自己之人的身边,出现一个数值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南海事毕,我已是名震江湖的大宗师了。

直到听说清崖兄是为南无生和宁不劫所救,我才恍惚地意识到,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宁不劫了。

准确点说,在万劫山庄一事后,他表面葬身于火海,其实我明白,他只是销声匿迹而已——但我不知道,他究竟会隐于何处。

一只蝴蝶带着人性丑恶的伤痕,怎么会平白栖息于人间呢?

在我建设宗门至如火如荼之势时,我偶得消息,宁不劫现在身处桃源地。

我灵光乍现,何不请他来作我的门人呢?毕竟,我已经是个大宗师了。

既然人心至恶,我愿让他见证爱意汹涌——永不驯化。

以我现在的门路,寻到桃源所在是轻而易举。但宁不劫见到我时,那副清冷而淡漠的神色露出一丝惊讶。

我用诚挚的目光时隔许久再次打量他。他还是老样子,披着一件月白的貂裘大氅,透过身上单衣的领口与袖口看去,便浑身上下都缠满了绷带,间隙透出些骇人的血色来。就连他的腿脚,也还是需要那双特制的鞋靴才能勉强站立行走。

他似乎被我盯得不自在了,轻轻地咳嗽一声,让我收回了过度的注意力,温润的声音里掺着一丝沙哑:“不知少侠来寻我,所为何事?”

我一笑,道:“我是来请宁先生,作我的门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当知晓了我一直以来的“丰功伟绩”、再加上南海这次实在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他很是了然地祝贺我独自开宗立派。

然后,他又要开口婉拒我的邀请了。虽然他只将将说出第一个字就被我截住了话头,但我就是感觉到他要拒绝我了。好像我们交情确实不深,我却见识过他内心的剖白,就此而言,我们的关系深刻得不得了。

“不要急着拒绝我。”我说。

即使是他,也递来了疑惑的眼神。

我露出一种自以为神秘莫测、其实外人看上去十分诡异的表情,对他说:“你爱探究人心,我这地方有意思、你会感兴趣的。”

他肯定觉得我特别古怪,但又对我所说的“有意思”起了一些好奇心,反正我总不至于害他——于是他犹疑地点了头。

我欢天喜地,马上就安排了回程的车马,把这只小蝴蝶稳稳当当地送回宗门。

宗门所在依山傍水,其中亭台楼堂丹楹刻桷、神工天巧。

“确实很好。”他道。

我自觉他应当是满意的,心里松了口气,感谢自己几日前加紧修缮各堂。可下一刻,我都想掐死那个要请宁不劫回宗的自己了。

师祖堂前的广场上,十几日前来到宗门的蓝井正和我打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无力地挥了挥手,视线不安地飘向身边的人。他察觉到了我的慌乱,反而善解人意地安慰我:“我早已不太在乎了。”

可他眉眼间分明有些我看得出的低沉。

我微微一怔,随后苍白地笑了,附和着他:“是了。”

跳过这个令人不愉快的小插曲,往后的时日就顺遂起来。我知晓他爱在茶馆听些话本故事,便交代他去茶馆听书,但江南的茶馆里实在不够舒适、路途也有些奔波,不能总放他去。那就让他监工一下门内各个建筑的修葺,不忙时我找他聊可有可无的天。这样的光阴,真的颇像亡命徒死命期羡的闲适生活,会让人慢慢松了骨头。

秋天的冷雨来得猝不及防——前一段时间我忙得晕头转向,从宗门决断到调和门人龃龉,让人愠怒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那么多——忽然在一天雨后清晨的餐桌上,听到宁不劫咳嗽了几声。

从前他就经常会咳嗽的,还要用手拍一拍胸口才能顺气。说实话,我不知道分别之后他的身体如何了,但总不至于恶化吧?所以这几声较之更剧烈的咳嗽让我慌了神。

我医术不精,或者说,再精湛也不会有宁不劫精湛了,只能捱下心中的焦急,去宗门附近的医馆买了些精致补品和上好药材,供他自己挑选取用。

秋天是一个交界,天气是渐渐冷下去的。寒意会一寸一寸侵来,撕咬最后挣扎的热气。宁不劫本就身体虚弱、不能受寒,前几日的疏忽,有再多珍宝也弥补不了,他就病得厉害了。

他自己是不告诉我状况的,所以还是忽然之间,我和他在一起时,听见了他极为剧烈的咳嗽,带着胸腔一阵空廖的共鸣,咳了有一阵也没停下来。

我意识到大事不妙,转头去看他。他左眼眼眶发红,眼睛里似乎还蕴着淡淡的泪光,他急促的呼吸着,好像在发抖。

先前捱下的焦急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同时自责还像小锤子一样一下一下敲打着我:我太不负责任了,幸亏碰巧发现,万一他的身体情况恶化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一只在秋日里摇摇欲坠的蝴蝶,需要我倾尽全力为他挡住冷风。

我勒令他在居室中修养,把蝴蝶养在温室里才能安心。

大概是过去了六七天——那天我忙得脚不沾地,最后半夜三更拖着一身疲惫回了宗门。深夜该是熟睡的温床,我仍执意悄悄地推开宁不劫卧房的门,想看看他情况如何。因为这一整天我都没见到他,担心得紧了、念得紧了。

他确实熟睡着,呼吸绵长而均匀。可没有持续多久,他在睡梦里也咳嗽了两声,干涸而嘶哑。我注意到他脸颊泛着粉红,下意识地用手背贴过去,还好,没有发热。

许是我刚从外面回来,手还带着些风凉,把他扰醒了。

他睡眼迷蒙,远没有平日冷漠,转过头来时还不自知地把脸颊向我手上贴了贴。

我倏地呼吸一滞。

他下意识用缠着绷带的手挡住右脸,待看清楚是我,便以为我每日夜里都不睡觉地来探他的病况,于是暂且不责怪我偷偷溜进他卧房这件事,说道:“你不必这样照顾我,只是老毛病。”

我眨眨眼,宁不劫说“老毛病“,我的喉头泛出一阵苦楚酸涩,引得我苦笑起来。

他本想着宽慰我的,就像惯常那样。

“多谢你之前救下清崖兄,现在照顾你是应该的。若你真出了什么事情…我这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我收回手,在他的床沿坐下了,示意他不要起身,又掖紧了被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我欠你人情,所以才…”他的嗓子还有些喑哑。

“你来当门人,就是我欠你人情了。”我轻轻道。

“愿不愿意,让我还这个人情?”

他不明白。

我扯过他的手,他局促地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只是一阵寂静。方便了我——我俯下身,直截了当地吻上他柔软干燥的嘴唇。

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手推了一下我的肩头,但没用力。

我怕牵扯到他受伤的皮肤,只敢轻轻地吻他。好在他微微张着嘴,我轻易地就勾住他的舌尖,同他纠缠起来。

“唔、唔。”他发出两声闷哼。

我放开他时,他的口腔里被我舔弄得湿乎乎得的,嘴唇上全是晶亮的津液。他眼底涵着一分水光、空洞地看着我,可倒影里只有我的身形。

我凑上去,钻进了捂暖的被子里。撑起上身,他被我笼在一片阴影下,我的长发散了几缕在他颈边,平淡又让人肉痒。

“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再低下头,他伸手抵住我、头偏向一边。他在拒绝我,可却睫羽轻颤、腮上飞霞,为他的疏离添了让人心空的示弱。

不痛不痒。

“寸心何所寄?”我念。不等他回答,我在他耳边低语:“都是你。”

我的爱意直白,一记直球打得宁不劫恍惚起来,他纠结着把视线落回我身上,推开我不是、放任我也不是。

我伸着一点舌尖去舔他的耳垂,哼哼唧唧地问:“好不好?“

他不说话。

我偏不搞霸王硬上弓那套,执意要等他自己接纳我。我软声软气地唤他,就好像我有多委屈一样:“心儿。”

这下他的防线彻底崩溃了,他像被烫到似的撤回了手。我噙着笑去吻他的眼角,吻掉一点湿润。

顺着颌线向下,我吻过他的喉结,再向下,就是遍体的绷带。

我拿指尖挑开一点,宁不劫如同受了惊的幼鸟,扑棱棱地抓住我的两三根手指。

“别看,会吓着你。”他很是认真地对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久了,他还是唾弃他被烧伤的皮肤、他的累累伤痕。抑或是,因为在我面前,才过分得担忧起来。

但我太自大,固执地认为我的爱意,足够赋予他一张新皮。

他就变得,十足美丽。

我摇头:“我爱你,我爱你。”

我很确定:“我爱你。”

蝴蝶被我捉在掌中。

他虽然抓住我的手腕,却不再阻挡我探究他。我轻巧灵活地一圈圈解开他的绷带,那些被过度烧伤的皮肤有些在结痂愈合,有些已经长出了新鲜的、嫩红色的皮肉,但看着还是很骇人。

我怜爱地寸寸舔过这些晶莹的皮肤,宁不劫的伤口经年累月不见天日、被包裹在绷带之下,特别敏感。即使只是接触到这初秋夜里微凉的空气就足够刺激,更别提被我舔过的地方,疼痛中夹杂着一丝酥麻,隐晦而淫靡。他当即颤抖起来,快感一波波从被我触碰过的部位窜向四肢百骸。我才舔了几口,他就起了巨大的反应,略为炙热的部位顶着我的下腹。

他觉得羞耻,不敢看我。手却紧紧抱住我的腰,手指几乎掐进我的腰带里去。

我自然而然地褪下他薄薄的、聊胜于无的亵裤。他全身上下除了绷带,再没有可以蔽体的布料,当然,我也不会放过这满身的绷带,就先从绕在他腿根上的解了。我发现,他大腿上的烧伤情况要好一些,很多地方都是白嫩光滑的皮肤。我的手指楷过他腿根羞涩的嫩肉,滑向他已经挺翘起来的阴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才上下撸动了几下,他就呜咽起来。我想他应该从未有过自我发泄的时候,禁欲太久成了向他的报复,我不需要怎样故意逗弄他,就能让他溃不成军。

可我坏心眼。我举起他的右手,牙齿咬扯开绷带的一角,整根绷带簌簌散下来,落在绛红色的锦衾上。

接着,我把握着他的手,让他自己撸动起来。他手上也是新愈的伤口,被自己的阴茎摩擦过,一面是睽违已久的舒爽,一面又是尖锐的痛楚,他被夹在两堵墙之间、还要灌上水,几乎呼吸不畅起来。他咬着唇哀求道:“不行了…”急促的气息里掺上些绵软的泪意。

我不打算做得太过,松开时,他的手轻颤着、上面挂了些透明的粘液,我将他的手送至唇边,缠绵地吮过。这一幕也触动了他,他的下腹抽动两下,更是情动。

我引着他的手,替自己拆开腰带、腰封,外衣被扔在地上,里衣松垮。我让他仍继续抱紧我、抱得紧紧的,我可不会再放过他了。

我索要着他的嘴唇,手下也没闲着——我的手纤细柔软、指腹上却带着常年习武磨砺的粗糙薄茧,他被刺激得眼里泛泪,阴茎的顶端也“泛泪”,黏稠的体液很快就淌满了整个柱身,我每次揉过,都会发出令人心跳的湿答答的声音。仍是不够,我将杏仁尖儿样的指甲尖微微刺入那泊泊流水的小孔,他立刻不安地挣动起来、强迫自己把我抱得更紧些,我几乎是躺在他怀里。

“不要、不要再——”他没撑到说完,呼吸越来越促,像是溺住了,带些沙哑的嗓音婉转了几个调,最后轻飘飘落在最高点。他茫然地看着床顶上的纱帐帷幔,满眼被白光和着雾击中,手下攥着我的里衣、揪起许多褶皱。

我的掌心是一捧乳白。宁不劫身上的药香盖住了淡淡的腥味,反而激得他身上的味道更浓郁了,我埋首在他的胸前,深吸了一大口他的味道。

“你…”他正耽在高潮后的眩晕里,感觉后方更隐秘的地方被我的手探入打开了,他惊慌、但不阻止我。

“可以吗?”我明知故问。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鼻腔里闷出一声“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就着他自己刚才射出的精液,送了一指进入那从未被开发过的地方,那后庭很干涩、而且紧致,我只堪堪伸入一个指节,就被肠肉吸住,想要破开前路更为困难。

我吻他的下巴,哄道:“放松。”

宁不劫努力放开自己的身体。他太敏感了,像开壳的珠蚌,浅浅的动作也会惹得他“嗙”一下夹紧自己的壳子。

趁着他还控制得住自己时,我又把食指推进了一段,现在整根手指都没在他的身体里,只剩一点根部在外面。我搅了搅发紧的穴道,他的喘息变得细碎、间或一两声性感的轻吟。我尝试着抽插起来,拔出去时有些阻力,想要插进去就更难了,寸步难行。我的指甲把他弄疼了,他喉间逸出痛呼,却压抑着自己不挣开我。

这可怎么办呢?我没办法,只好屈起手指,将甲尖贴下,关节往他内壁上顶。这下子撑开了他的肠壁,也算有些起色了。

“痛吗?”我道。

“还好。”他喘息道。

“很快——就会舒服的。”我为了践行我的诺言,开始在他体内摸索,指腹轻且连续地按在肠壁上,仔细地寻找真的能让他舒服的一点。

“唔嗯。”他的体内被我按压,感觉很怪异,那地方本也不该被人探索的。

在我坚持不懈的努力下,他突然爆出拔高三个音调的呻吟,很甜很腻,他浑身都绷成了一条线,就连后穴里也绞紧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样?”我笑意吟吟地问他。

“嗯…”他酥软下来,只能用这样不成句的音节回应我。

那内里约莫是觉得爽了,泌出些清澈的肠液,我见势再捅进去一根手指,咕叽咕叽地插起来。那水声并不大,却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响亮。我的手指在里面搅动几下,仿佛搅了一汪水。

他的身体温热起来,肌肤上沁出一层薄汗,在昏暗的烛火下像淋了一层蜜,晶亮且诱人。

他低下头,嘴唇贴着我的额头。炽热的喘息拍在我的脸上,把温度升了好几个点。我仰头去够他的嘴唇,把他的下唇含在口中,细密地品尝着。

在厮磨时,我张开两根手指,那穴口已然软糯下来,被撑开还有了些余量,我并着三指插进去才算填满了他。他的呻吟被我堵了回去,只能在嗓子眼里“呜呜”地闷着,下一刻我后撤了一点,与他拉开了几寸距离,他颤着喘匀气,而后追着向我索吻,彻底地情动到前后都一塌糊涂。

他的前面,又精神充沛地翘起来。

这次我照顾得更仔细些,空出来的那只手抚过两个囊袋,圆润地滑了上去,掌间巧妙地挤压柱身,他的后穴也一阵一阵地夹起我的手指来。

我的攻势瞬间猛烈起来。我加快了手指的抽送,模仿交合般全部没入、狠狠地按在那凸起的一点上。前面也没有被冷落,我整根撸动着他的阴茎,同插他的后穴一样的频率。

他丢盔弃甲、失魂落魄地尖叫道:“不要…太快了…!”眼泪原本还在眼眶里打转,这下却成了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掉下,满脸都是泪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不要…不要了…!”他试图按住我的手,却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反而连带着他跟我一起动,被顶得缩成一团,双腿夹住我的手腕。我的手腕擦过他腿根软乎乎的嫩肉,一时竟撞出些肉体拍打的声音。

从未品尝过这等灭顶快感,宁不劫被我弄得快要失去理智,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都为我的动作而战栗。很快,他的阴茎就再次涌出大股的液体、连后穴都绞死了我的手指,我知道他快要到了临界点。

我收回了抚慰他阴茎的手,转而专心地攻击他的后庭。里面湿热无比、还淌着水儿,实在磨人得紧。我再用力些,果然听到他娇腻的呻吟。插了没几下,我重重地摁在他最敏感的点上,快感像在他身体里炸烟花,他向后仰着、腰弓成一个弧度,前后都喷薄而出、一齐高潮了。

“啊啊啊!”他高亢地尖叫,最后发不出来一点声音,只能失神地张着嘴、无声地发泄。

我的两只手都水粼粼的,而在我抽出那三根手指时,肠液几乎是喷溅出来,染得他的双腿之间洇湿一片。

我用毛巾热水擦了擦他湿透的身体,被他拥着一同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发现他的咳嗽好了许多。

“看来发些汗是有好处的。”我笑道。

他红了耳根,不肯回应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无双与苏星文在彼是方生,两败俱伤…天机使者劝诱少侠不成,反倒留下了另一重要消息。未等少侠逼问清楚这二人到底如何,那使者已然飞出钩索钉上崖壁,极速飞离河边,不给少侠一点追上的机会。

生死未卜…无双暂且不提,他总会给自己留有余地。而苏星文…少侠心想,虽然他与苏星文初识有不对付、现在也还是看不顺眼老是沉着张脸的家伙,但苏星文终究不是什么恶徒,他心性直白,为了关中,拼死拼活,以命相博,恐怕不会为自己备下退路。

少侠心中已有决定,无论是死是活,他都要把苏星文从隐窟里带出来。更何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明不白的留下个“两败俱伤”又算怎么回事。

清崖见他神色坚定,便知这是下定决心。他也不放心自己的小友,便要一道同去。

二人跳下隐窟,落到了天地一指前的棋盘上。阎王债侵染严重,俄尔石碑轰隆作响,地面也随之震动,那原本伸向棋盘落子的巨大石手,竟然像只活生生的手一样,手指活动、手腕翻转,脱离了石碑,无依无靠地就浮在空中。乍一看去,让人头皮发怵。

石手一拍,周围的景象瞬间翻覆,石壁碎裂后,原本位于地下的巨大棋盘,竟现于空中,渺渺天际,似乎只剩下这个棋盘。

那石手似乎毫无弱点,坚硬无比,刀枪不入,偶尔还能凭空召出棋子,少侠吃了不少亏,棋子炸裂时的碎片崩开,一划过身边就是一道伤口。

这样下去,情况不妙啊,等出去了要让无明宗赔衣服…少侠心中正默默吐槽,谁知那石手拔地而起,飞至更高空中,少侠也感觉一股吸力将他带向石手。

“小友!”清崖急切喊道。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被一同抓走。

“啊啊啊!!!”少侠嚎道:“清崖兄你小心!”

又突然间,那股吸力消失,少侠又从空中直直坠落。眼见着要落回棋盘,少侠想运起轻功控制坠地的速度,棋盘却从中间崩裂,整个浮空岛屿都碎成石块,而下面,更是望不到底的湛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完了完了完了,鸡鸣寺的塔顶也没有这么高,掉下去不得摔成肉饼!不知道清崖兄怎么样了…少侠闭上眼睛,万一真成肉饼了,希望清崖兄记得把他铲走。

直到耳边呼啸的风声停下,少侠才睁开双眼。他已经落地,却没有预想中的石破天惊,好像他只是棋盘上飘下来的一根羽毛,更不会摔断腿或者摔成泥。

落处昏暗,未等少侠看清远处盘踞的庞然大物到底是什么,周围已然荡起黑雾,形成一个漩涡,将少侠困在中心。

这甚至不是黑雾,而是浓郁的枯气。少侠感觉自己的脚腕被什么东西握住,低头一看,是枯气化成的魔影,但只有一只手。他退了两步挣脱,马上又有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枯气中化出的手从四面八方向中心伸去,却迟迟盘旋于枯气。

少侠皱紧眉头,用力一甩肩膀,肩上那只手也缩了回去。紧接着,一只手立刻从黑雾中钻出,这次扯住了少侠的上臂。少侠挣了两下,发现挣脱不得,这只手并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反而死死抓住了他。一来一回间,周围盘桓的魔手似是终于找到机会,一齐向少侠涌去。几只手握住少侠的腰,有的揽住胸膛,手脚也双双被缚,少侠几乎是瞬间被拽入枯气中,被黑暗吞噬得一干二净。

少侠淹没于魔影中,眼前虚无一片,呼吸间是湿凉的苦涩的气息,而那些将他扯入黑暗的手并未离开,仍旧牢牢扒在他身上。

有枯荣经傍身,自己难道还能怕了不成?少侠凝神,枯荣真气在体内经脉行一周天,再向外逸散,以图用枯荣经克制魔影,然而…

少侠很快便意识到了不对劲,周围魔影并未消散,反而贪婪地汲取他的枯荣真气,似乎这团魔影是窥探到了他体内蕴藏的枯荣之力,才试图将他侵吞。

他立刻停止运功,那些魔手没了威胁更加肆无忌惮,频频在他身上流连,甚至开始抠挖他的伤口,想从淌出的血中得到真气。

嘶——

少侠倒吸一口凉气。这些手像要把他活吃了一样,见暴露在外的伤口已拥挤得无从下手,其他的魔手顺着衣摆领口袖口钻入少侠衣服中,肆意抚摸摩挲起他的皮肉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一下!这魔影…是不是在耍流氓?少侠狠狠拍向衣服里作乱的手,可惜那些手只是枯气化成,并没有实体,一拍就散开,很快又会聚成手的形状,继续作乱。少侠除了痛击自己,没造成什么实际打击。

“唔!”摸就算了,怎么还…!这魔影对他动手动脚,实在太过分!

少侠刚想用枯荣真气全力破开魔影,那魔影却自己就散开了。少侠踩了个空,摔在了镜面似的湖水上。湖水澄澈湛蓝犹如苍穹天幕,看起来格外眼熟,少侠一抬眼,他原来已经落到了彼是方生前的镜湖之上。

待站起身来再向不远处望去,赤裸着上身的背影让少侠暗念“有伤风化”,那不是苏星文还能是谁。他好端端地挺拔地扛着刀站在那儿,着实不像和人拼命一场后的架势。

“苏星文,你怎么样了!”少侠唤道:“我来带你出去!天机使者已经离开了!”

然而,那显眼的白发,明喻着苏星文动用了阎王债,甚至是十成十的功力,少侠猜测那外泄到天地一指的阎王债根源就在眼前。张牙舞爪的狰狞黑痕侵蚀皮肤,眼前这人或许内里已经被阎王债折磨得不成样子,不知为何还强撑着站在那里。

“你听到没?我带你出去!“少侠见他不动,又继续问道。

苏星文缓慢地转过身来。即便少侠对于枯荣经的并发症也有所体验,苏星文赤红的眼睛、被黑痕遮盖的脸还是一瞬间让少侠心一哆嗦。

苏星文和无双之间,确有一场恶战。

而苏星文已在过度使用阎王债的遗症下神智不清,分不清来者是敌是友,转眼便挥刀砍去,潜意识里又倍感熟悉,本能更让他追逐来自于枯荣经的力量。

少侠尚无招架,匆忙躲闪,一个旋身后撤两步。刀尖劈在镜湖之上,水花飞溅。那致命的落点就在少侠原本所站的位置,若他方才不躲,苏星文真的会杀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瞬间直冒冷汗,心想这次苏星文也发作的太厉害,赶忙渡出些枯荣真气去替对方疏脉安抚。他不渡真气还好,苏星文接触到枯荣真气之时,状态比刚才还要疯狂,直直向少侠扑去。

少侠不愿与他动手,对方却招招狠戾,不出十招就把少侠摁在镜湖上。

“苏星文…是我…”少侠被扼着脖子,衣服头发湿透。他刚说完,苏星文就松手了。他本以为是苏星文恢复理智了,不想苏星文立刻俯身,在他侧颈又咬又啃。

少侠痛呼一声,颈侧鲜血淋漓,好几个极深的咬痕,皮开肉绽。苏星文八成是感受到了枯荣真气才来咬他,就像刚才枯气里的魔手一样。阎王债躁动时都想汲取彼是方生的力量压制,惨就惨在苏星文啃不动树,却能啃动他。

少侠在掌间聚起内力,准备一掌把苏星文拍出去,还不忘念叨道:“万一不小心碰着胳膊腿儿的,你可别怪我,我这是正当防卫、正当防卫…”

他还没出手,苏星文就捂住额头,痛苦呻吟起来。

想碰瓷我?少侠这一掌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苏星文眼神稍稍清澈了些,好像能认清人了。

“唔…我…控制不住…”苏星文低声说道。他的理智在和阎王债打架,在清醒和疯狂之间挣扎,他只会更受折磨。

见他可怜,少侠哪还有把他拍飞的心思,收了内力,打算再度为苏星文传度枯荣真气,扬起的手顺便摸了摸苏星文的头。

脖子上的伤和被弄湿弄破的衣服,少侠都不打算追究了。

然而,苏星文的清醒只有一瞬间,理智被阎王债扯走只需要一秒钟,他再次丧失清明的速度甚至都应承不了太多反抗,眼神一下子就暗了,捂住额头的手也反抓住那刚才胆大包天揉他脑袋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侠被他抓住手,怎么也抽不走。心想,哦豁,完蛋。再传枯荣真气,只会雪上加霜。

他要是被苏星文活吃了,还不如刚才在棋盘上摔成饼。转念一想,被苏星文吃了…也算…有点贡献?

“苏星文!”少侠喊道:“醒醒!”

对方毫无反应,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瞳里的血色浓的化不开。少侠又喊:“苏九!”

阎王债初发作时,人的性格倒转,浪荡者偏执,开朗者阴沉,心计深沉者痴傻,欲念淡泊者贪婪。再发作时,人就变得癫狂,本能毫无遮掩地被激发,欲望被无限放大,变得饥饿,非常饥饿,由内到外的饥饿。它不是吃人才能缓解,而是其他法子无法缓解后就只能去吃人。

显然,再多说什么苏星文也听不进去,他的理智挣脱不了,他被本能裹挟了。

人的本能和动物的本能没什么区别。在原始欲望面前,谁也不比谁高贵。

食欲,色欲,一股脑儿涌上来,人的根源就是求温饱求繁衍。而普通食物已不能满足阎王债发作的苏星文,他饥饿到心里去,身下的人像活体的连生枝,蓬勃温暖,足使人食指大动。

他顺势偏头向少侠的手腕咬去,餍足地吮着那温热的、有枯荣真气的血。

时不我待,少侠瞬间爆发内力,另一只手推出一掌,被苏星文反手全盘接下,竟是未能撼动对方毫分。再出一掌,仍是如此。这家伙好像修了金刚不坏的法身,一连四五掌打去,全被截下不说,苏星文连点内伤都没有。冲撞后荡开的内力在水面上震出道道波纹,彼是方生都落下两片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星文拦腰托起少侠的上身,又去咬那惨不忍睹的颈侧。少侠痛得去推搡他,二人反又慢慢倒回镜湖上。

“苏星文…痛…”少侠扯了扯手中的白发,对方不为所动。

少侠颤声道:“别咬了…你要杀了我吗…”

“我不要杀你。”苏星文撑起身子,回答:“我想吃你。”

有什么区别吗?少侠已无力再去搡苏星文。血流了好多,他半边肩头都染红了。

“喂…”少侠抬眸:“吃剩的骨头记得带出去。”

说完,他就闭上眼睛。罢了罢了,人固有一死,或轻于…还没念完,那本来破烂的衣袍,被“呲啦”一声从前襟撕破。

他倏地睁开眼睛时,正看到苏星文又直直看他。

“我不会剩饭。浪费不好。”苏星文以此作答,对他上一句似懂非懂。

然后,少侠眼睁睁看着苏星文低头吻上他左边锁骨下方。再往下,到心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遂即腰带也被扯断,苏星文一手扣着他的腰,另一手抚过腰到腿。

少侠猛踹出去:“苏星文!苏九!你疯了!你是真的疯了!”

有什么用呢?少侠一脚踹了个空,腿也被压住。苏星文的血瞳幽幽深不见底,黯淡的眼睛里倒映着一个更深的身影。那张清俊脸上的惊讶、不可思议,以及担忧和畏惧,全然是属于他一个的了。

苏星文一边吮着少侠的侧颈,一边坚定地凿入时,少侠眼前迷离,有一瞬间特别肯定自己要死了。他连责怪或者厌恨苏星文的力气都被榨尽,指尖从苏星文背上骇人的痕迹划过,连道红印都没留下,倒像是缱绻地摸过去了。

“痛…停下…停下…”少侠哀道,感觉后面撑得要裂开了。苏星文的那玩意儿和他的体格相当,都大得如同异变成非人生物了,少侠感觉肺里的气都被挤出去。本不是用来容纳承欢的地方异常紧致干涩,强行被进入只能可怜兮兮地以血作陪。

“停不下来。”苏星文答。

少侠又被噎了一下,气道:“等你醒了,我要…要把你…”

把他杀了?打折他一条腿?可关中不能没有苏星文。少侠“你“了半天,最后也没想出怎么处置苏星文。苏星文倒先动了起来,把少侠轻飘的气息撞得支离破碎。眼下他疯魔,虽然觉得被夹得紧实甚至发疼、交合的快感寥寥无几,却仍然心满意足,不知疼痛地抽插顶入。身下的人眉头紧簇,泪眼朦胧、腮边挂泪,是镜湖上彼是方生的倒影,是万物枯荣一体,摄人心魄。

“呃!”少侠闷哼一声。进出顺畅了些,苏星文越进越深,不知擦过什么位置,少侠一颤,手脚无力,脊背苏麻,好像被电了一下,连脑子都在那一瞬间成浆糊了。少侠一时觉得不妙,那地方再被顶了一下,霎时逼出他一声哭喘,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立刻抬手捂住嘴。

“唔…唔!“少侠咬紧手指。苏星文被阎王债控制,只想填饱自己,不像那些情爱话本,压根没特意去找什么敏感点,纯粹是因为太大,次次都能顺带着碾过去。这快感隐有灭顶之势,少侠快咬不住手指,即便后庭钝痛不堪,轻吟还是从齿缝间溜出,身前也有抬头之势,让人后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丢死人了!少侠对这方面见识短浅,自然不能从容应对这些身体上的反应,更觉羞耻。

“苏…星…文…“少侠小声唤道。

随后少侠突然暴起,趁着对方破绽,狠狠咬在苏星文肩上,顺势一脚给人蹬开了。

成败在此一举!少侠顾不得浑身伤势,反身就想爬起来跑走。他不下死手,这点小伤对于苏星文来说无关痛痒,反教苏星文摁着他的肩胛骨,摁趴在镜湖上。

“你别想逃!”苏星文声音带着怒意。

苏星文的回忆是一道刺,过去他什么也没抓住,现在什么也不想放过。

“咳…咳咳…“少侠呛了水,咳嗽起来。苏星文从他背后欺身压上,将他整个人笼在下面,再也挣脱不得。

后面的身位进得极深,少侠尖叫一声,整个人又缩又躲,身后的苏星文如影随形,最后他彻底缩进了苏星文怀中,无处可躲。

少侠难得气馁,任苏星文掐着他的腰又顶撞起来。他少侠向来见不得人作恶,也见不得人苦难。这苦难的人把“恶”作到他身上,又无解脱之法,他只能当自己是来渡化对方,遂人愿罢了。

“苏星文…你能不能…轻一点…”少侠转而柔声细语与之商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要。”苏星文果断拒绝:“你会逃。”

“我不逃…真的…你信我…”少侠劝道。

苏星文咬住他后颈:“你在骗我。”

“你别想逃。”

后颈又一阵刺痛,少侠自知再申辩也是无用功,心知这人没了理智,也从来不是什么特别讲理的人,便不再说话,半阖双眼看着眼前的水面。他的手正搭在苏星文撑地的手上,略握紧了手,手指勾住苏星文的手指。少侠不住喘息,他下腹发涨,那根的形状甚至透出肌理分明的腹部,看着都有点吓人了。不时有水声传来,少侠的后穴被自己泌出的体液打湿,虽然仍旧钝痛,却终于不像被人拿刀从中间劈开似的感觉了。

“啊哈…苏星文…”少侠轻吟道:“那里…别…”

那种过电似的感觉又来了,又来了。少侠背都绷紧,支吾一阵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不行…感觉…好怪…”少侠勾了勾苏星文的手。

苏星文并不理会。他早已被人性欲望的火种点燃,更快乐的事只会让他更沉沦。

“苏…星文!停…!”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了,少侠下意识又想躲闪,却是被苏星文一手捞着箍进怀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又想逃。”苏星文低声说道。他将少侠翻了个面,又重新回到正面相对的姿势。他得亲眼盯着少侠,这样少侠才不会跑掉。

少侠呜咽一声,禁不住苏星文来回折腾,踏实地瘫软在镜湖上。

四目相对时,二人都没来由受了些蛊惑。少侠伸手环住苏星文的脖子——抱抱他,也许他那暗藏的不安全感就会消失了。而苏星文的上身越俯越低,微凉的双唇贴上少侠的眉心。

感受到眉间的凉意,少侠颤悠悠发问:“苏星文,能不能…停下…?“

“不能。”

好像赌气似的,比刚才更激烈了些。少侠感觉自己被推上一个悬崖,马上就要掉下去了。

“苏星文!停!停…啊——!”少侠呜咽道。他没有从悬崖上摔下去,反而一跃而起,到了更高的地方,全身都能感受到那种过载的快意,以及不受控制的恐慌。而体内的枯荣真气也仿佛共鸣起来,即将交融一体——

二人一起平息时,周围静的落叶可闻。

他们交叠相拥于湖面之上。少侠倦极,缓缓闭上眼睛。彼是方生的树冠映在他身上,像盖了花叶做的被子。天地仍是一片澄澈,目光所及,皆是碧蓝如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要想着去救人。

天空灰暗,倾盆大雨,本就寒酸无比的棚户地更显潦倒,四下里泥泞不堪,破洞草棚里的雨比坐在外面还大——

苏九就坐在棚子外的草垛边,在雨幕里出神。那句话在他耳边回荡,他被迫反复咀嚼回味。

不要想着去救人?

不要想着去…

“嘭”,好沉重的一声,一个人影从天上砸进他面前的泥地里,泥水甚至都溅到了苏九脸上。这个人掉下来的毫无征兆,更像是突然从泥地里冒出来的。眼前的人不是锦衣华服,但身着衣袍的面料款式都十分考究,一眼便知他不是关中人。

倒像是,从所谓的金陵繁都而来。

不要想着去救人?这句话是应验了吗?苏九犹豫了一句话的功夫,还是伸手搡了搡已经昏死的人形。

然而,触碰到那人的一瞬间,苏九就感受到了比他还要浓郁的枯荣真气。枯荣真气顺着他的手不疾不徐地淌入经脉中,惊得他立刻抽手后退。他本就深受阎王债发作之害,刚才也险些爆发,现在不适合再去吸揽别人的功力和真气。

他发现这人发尖上的一抹灰白色,看来是不久前极度运转过枯荣真气。这人也修炼了阎王债…

不,不是阎王债。苏九后知后觉,流入他经脉的真气并没有使他再次发狂,反而抚平了他身体上压抑的躁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鬼使神差地,他再次伸手,搭在那人的肩头。果然,果然!一直以来反复发作折磨人的阎王债消停,乖顺地随那股枯荣真气淡化平和。

这是枯荣经!

枯荣经与阎王债一体同源,但对于现在身负阎王债的苏九来说,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概念了。

在彼是方生前,他的执念练不成枯荣经。他选了阎王债,阎王债适合他,也像他。

复仇。复仇不了,就去死。

他为什么可以练成枯荣经?他是谁?他也见过彼是方生了吗?他不是关中人,他从哪里来——苏九还是把人拖回了可以勉强遮雨的草棚下,指尖拨开眼前人贴在面颊的湿发,露出一张白净俊朗的脸。昏迷的人轻蹙黛眉,口中含糊唤道:苏星文,你…

后面说的什么,苏九也听不清楚。苏星文这个名字让他浑身一震,好熟悉,身体甚至下意识就想回答“我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感觉,好像这本来就是他的名字一样。

这人身上有几处外伤,但不见一点从高处摔落的痕迹。似乎他是一开始就昏迷不醒,后来才摔到了这里。苏九为他草草包扎,同时断定他肯定不简单——那么大的动静却毫无内伤,不是皮糙肉厚就是功力深厚。但见这人身量挺拔,秾纤合宜,苏九自动地将第一个排除了。

他会枯荣经,武学亦不容小觑。难道这是上天扔给关中的救命稻草吗?

苏九正看着那张脸沉思,听得远处一阵嘈杂,有人来了,还是一批人。待那批人再走近一些,他连几人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走在前面领路的说:杀了恶虺帮帮众的疯家伙就在前面。

是红老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九早料到如此,他在雨中枯坐,也是在等。他知道红老六会出卖他,会毫不迟疑地把他的行踪告诉恶虺帮,他就是在等红老六。他像个痴傻的赌徒,知道自己会输还想赌,想赌红老六此类不会继续卑颜奴膝,期待有人愿意反抗一下恶虺帮。事实证明,沐安说的对,七姐说的对,他在这里等,终于等来了背叛。是不是关中的阴云密布太久了,久到没有人敢站起来了?

苏九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人,迅速将几捧干草盖在他身上,遮住人形,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而干草质轻稀疏,不会有把人闷死的顾虑。

待到恶虺帮的一个小头目以及数个跟班来时,苏九如束手就擒般站在原地,就连领路的红老六再看见他,也十分诧异他居然没有逃跑、也不打算逃跑。

苏九已全然无所谓,他孑然一人,一身轻松。关中不需要他,他更不需要关中,他是死是活,在不在关中,都不重要了。苏九只是有点担心被他藏在草丛里的人,他心有旁骛,不自觉透露出些思虑。那头目也是经过许多人情世故的,一眼看穿苏九在惦记着什么,没准偷偷藏了什么宝物钱财,大手一挥让跟班们去搜。

打砸一通下来,不知哪个眼尖的先看出那剁干草不对劲,掀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个人。

“这藏着个人!”

苏九顿时有些懊悔。那些话语仿佛刺一样扎在他心里,嘲笑他这番藏人的行为又是无用功。

那头目看被拖出来的人昏迷不醒,面庞却干净得似从来没有受过关中的锉磨,当即料定此人是关外人,没准是什么流落于此的富家公子,甚至朝廷要员。恶虺帮虽然也是个不小的帮派,但仍然缺债奴、缺钱、缺权,只要是个人,就对他们有益处。

“一齐带走!”

苏九和那个昏迷的人一起被关进牢室内。二狗、老贾他们也在这里。当然,最有意思的是,红老六也在这里。

“恩人,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老贾他们在半路就遇到了恶虺帮,无处可逃。他们没想到强如救命恩人也成了恶虺帮的阶下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红老六居然还有脸对他发难:“好啊!就是你!就是你小子把我们害得这么惨!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被抓——”

苏九讽道:“不是你去找恶虺帮投诚,才把他们引来的吗?”

他一语道破,是红老六背叛他们,才导致他们都被抓了回来。众人口舌不休,他一个人专注地在角落磨着木刺,他身边昏迷的人还未醒来,平缓地呼吸着,竟让苏九感觉到一丝平静。这个昏迷的人现在不吵也不闹,真好…虽然不知道他醒来后会不会责怪自己把他牵连了。

终于有个喽啰来开门领人,一时牢内惊叫不已,喽啰伸手要抓哭泣的二狗,苏九站在他面前,让他不想死就闭嘴快走。

那喽啰惊诧于苏九一个阶下囚居然敢威胁他,反被苏九捂住口鼻,用磨好的木刺一击刺穿了脖颈。喽啰气息断绝,一群人错愕之时,听见苏九让他们快跑,才反应过来。苏九也扛起昏迷之人向外奔去,跟在所有人后面。

地牢内鸡飞狗跳,很快就有牢守大喊:“债奴!债奴跑了!”

一时间,所有在地牢内的恶虺帮帮众都来抓逃跑的债奴,还喊来更多人支援。

“马!他们还有马!我们逃不掉了…”有人绝望地尖叫。

苏九停下脚步。本想着谁能把昏迷的人一起背走,但实在是奢望,一个人带着另一个人逃跑太困难了。恶虺帮人已骑马奔来,他回护所有人离开,挡下了恶虺帮的帮众,终于丹田空虚、体力不支,晕厥了。

再醒来,他确是恶虺帮的阶下囚无疑。恶虺帮的头目让人把他弄醒,昏迷的青年还躺在他身边。

“老大,这就是放跑债奴的小子。旁边的人之前被他藏在棚户地,肯定是一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九在心里自嘲,这家伙连醒都没醒过,就要和自己一起下地狱了。

其实困惑苏星文的,还有一件事。

“为什么你们都练成了阎王债?”阎王债需要“我执”,为什么恶虺帮的债主都能练成阎王债?这里甚至还多出了一个会枯荣经的。

是门达?门达从隐窟带出了阎王债,复制了这群听命于他的债主,扶持了恶虺帮…这样就有些说得通了。

恶虺帮的头目一听“门达”,立刻慌乱起来,还质问苏九是谁告诉他的。苏九心中了然,冷漠以待。那头目暴怒,和身边的师爷一唱一和地恐吓他,说什么这个月帮里总共来了四个逞英雄的傻蛋,前三个各有各的死法,独有第四个活下来了,便是已经投身恶虺帮的师爷自己。

师爷向他抛了个媚眼:“这位,英雄,,知道该怎么选了吗?”

苏九觉得好笑,闭目不言,果然更加激怒了那个头目。

“等等——老大,杀了他事小,流言事大啊。”那冲他抛媚眼的师爷以流言的说辞,说服头目先劝降苏九,务必要查清楚流言的来源,以免暴露了门达大人。

“一柱香时间不成,就把他剁碎了拖出去喂狗…”那头目烦躁地放话:“连那个同伙一起。”

“这位壮士,俗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先磕个头服个软。不管你有怎样的远大、怎样高渺的理想抱负,都得先活着才能实现不是?”师爷循循善诱。

苏九言简意骇:“我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什么远大的理想。他不想要家财万贯,不想要权势滔天,哪怕把皇帝的位置让给他做,让他当万万人之上的人皇,他都没有丝毫兴趣。几个时辰前他想救关中,结果就是关中不需要他来救。他能顾得上的,也就是棚户地的那些旧人了。

师爷反问:“没有?那你刚才大闹恶虺帮帮人逃跑,难道是行为艺术?”

“…或许。”这样的行为艺术,他苏九做的也不算少了。

师爷长叹一口气:“你何苦与恶虺帮这些人较劲。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最该仇视的不是他们,该是那些你想拉他们一把,他们自己却没骨气,还要反过来害你糊你一脸泥的烂人啊——”

这话对但不全对,因为…

“你说的烂人,最后都会加入恶虺帮。而你们在成为恶虺帮前,就是这种烂人。”

“滚。”

师爷被骂一通,不见气急,反而畅快笑起来,边笑边说:“舒服,舒服。”

苏九看他一眼。莫名其妙。

苏九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师爷那套油腔滑调对他无用。这莫名其妙的师爷一拱手:“这位壮士,看在你说话好听的份上,我也说点好听的——”

随即师爷对他耳语,门达用来控制恶虺帮的东西叫做连生枝,其上枯荣真气浓郁至极,只消一闻一触,就可使人阎王债功力大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生枝…?门达…从隐窟里带回来的?”

师爷大骇:“你进过隐窟?别开玩笑了,那里早让北镇抚司用大水给淹了!”

“你到底是谁?”

苏九第一次正眼看这师爷,反问:“你又是谁?”

头目等不及,推开师爷:“看你也是个英雄,就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归顺恶虺帮!”

苏九冷漠道:“你也配提英雄二字?”

“够了!给脸不要脸!把他俩一起剁了喂狗!还有抓回来的那些人,全带过来做债奴!狗屁英雄,让他们看看逞英雄有什么用!”

“唔…”吵嚷时,昏迷许久的人终于又低吟一声。几个人立即齐刷刷盯着他,他皱了眉头,睁开了眼睛。

苏九也看着他。清澈明亮的眼睛。

谁知那人刚醒,看见苏九就情绪激动起来,甚至破口大骂:“苏星文你竟然又打晕我!本少侠和你拼了…!”说着便要扑向苏九,呈小拳拳锤他胸口之态。

少侠还没扑过去,一打眼就看见了边上看热闹的师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侠尴尬地坐回原地:“姚倦…你也在啊。”

看戏的师爷突然懵掉,他从没见过这人,对方却知道他的名字。不对劲,不对劲。

苏九立刻盯紧少侠,这人认识恶虺帮的师爷,但恶虺帮的人显然不认识他。到底谁和谁才是一伙的?难道他和那个师爷是一伙的?恶虺帮的人都被耍了?

少侠环顾四周,发现目睹他刚才行为的不止姚倦一个,还有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这里不是彼是方生,不是江潭摇落,不是三不医,也不是采石场。苏星文把他带哪儿来了?这还是关中吗?

“这是哪…?”少侠小心翼翼地问道。

一个喽啰回答:“恶虺帮!”

恶虺帮?少侠“啊”了一声:“恶虺帮不是被苏星文给灭…”

不对!少侠立刻捂住嘴。情况不对!那几个大汉恶狠狠地看着他。他说错话了!他看向身边的苏星文,发现这家伙面色惨淡,体内真气虚浮,情况很糟。

难道…他们被恶虺帮余众偷袭了?!

“胡言乱语!还不快拖出去剁了!”那头目已然气急,差点在原地跳脚。

少侠是有点摸不清状况,但眼见已经有人去抓苏星文,少侠立刻跳起来:“住手!放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头目冷笑:“又来一个想逞英雄的?”

什么逞英雄,我可是真英雄!少侠腹诽。他武功健在,内力依旧,枯荣经都运转正常,哪怕现在赤手空拳,这群人也不是他的对手!他一拳就往一个喽啰脸上招呼去,把人打翻在地。

“都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抓起来!反了天了!”头目气得大吼。那群打手也顾不上苏九了,全往少侠身边围去。

这群人都会阎王债,实力不明,不能掉以轻心。虽然他之前才和失控的苏星文在彼是放生大战一场,现在也不得不继续运转起枯荣真气,功力极速流动之时,他身后甚至出现了真气凝成的化影。

打手们从未见过这种魔影,一时都有些畏惧。反而那个头目异常激动起来,他从门达大人口中得知的消息比这些喽啰更多,这是、这是枯荣经!

真正的枯荣经现世了!

姚倦默默退至众人身后。时局不妙啊,怎么冒出来个枯荣经,难道这人去过隐窟?

“怕什么!他一个人难道还能打过几十个人?把他拿下!”如果将这个人献给门达大人,以后的荣华,他都不敢想!

即便枯荣经可以克制阎王债,少侠也明白“两拳难敌四手“的简单道理,地牢大门涌入更多来支援的恶虺帮帮众,少侠不清楚他们还有多少人,只好采取一个最朴素的脱困方法——

少侠硬从包围圈闯出一个豁口:“你还愣着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把将苏九搀起背在背上,拔腿就跑。还不忘对姚倦大喊:“姚倦!你快跟上啊!”

一路奔袭,少侠轻功卓绝,在大牢的一群人愣是没一个跟上,全累的气喘吁吁跑不动了。至于中途冒出来的那些喽啰,都被少侠左一拳右一拳撂倒了。

少侠带着苏九冲出恶虺帮,又跑了两里地,还凌空跃到了半山上。直到一个恶虺帮的人影都见不着时,少侠才停下来。

这是一处面向山谷的半山斜坡,少侠把苏九放到东倒西歪的杂草上,才一屁股坐下来。此刻已是漫天飞霞,山谷一片夕晖,少侠看着山脚下,一边观察恶虺帮的动向,一边对身后不远的苏九道:“天啊,累死我了。恶虺帮的人怎么那么多…姚倦跑哪去了?我不会还要再去救他一次…苏星…”

他话音未落,就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扣住他后脑的风府穴,同时,一柄刀架在了他颈前。

这家伙从哪弄来的刀?少侠心想,肯定是苏星文刚才顺手从被打倒的打手那里抢的。这家伙又犯什么癔症?失控的症状还没好?竟然把刀架他脖子上!

少侠给他记过,连着冒犯了自己两次,回去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你又…”少侠想要回头,刀刃又逼近三分,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抻起脖子,自是也不能再回头了。

连身边都带着些威压,身后人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苏九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少侠愣了一瞬,有点语无伦次地答道:“是、是我啊,少侠啊。”

他身后的人并未对他这番模糊不清的自我介绍进星回应。少侠发现苏九默不作声,反问道:“你不记得我了?“

“我不认识你。”苏九回答,而后继续逼问:“你一直喊的苏星文又是谁?”

少侠有句脏话卡在心里。什么情况?苏星文失忆了?这也是阎王债的并发症?苏星文的阎王债发作最多使他狂躁失控,或者被过往回忆蒙蔽难分虚实。少侠从不知道阎王债会使人失忆。失忆的人会忘记自己的名字身份吗?那苏星文现在觉得他自己是谁啊?

苏星文失忆了。这是少侠得第一个结论。阎王债容易让人脑子出问题,所以苏星文失忆也很合理,就是要麻烦白水芝治一治他。等下白水芝知道苏星文失忆了,肯定也会被一桩又一桩的破事气得发疯吧…还有姚倦和恶虺帮,想想就发愁…

不对。少侠回过神来,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第一个结论。他意识到其实从自己醒来后经历的一切都不合常理:仍然人多势众的恶虺帮,与平时不太一样的关中风物,根本不认识他的苏星文,还有用陌生眼神看他的姚倦,而且姚倦和苏星文也不熟,不然“宗主”、“小宗主”的早把他和苏星文吵死了。不止苏星文不认识他了,姚倦也不认识他。问题并不出在苏星文和姚倦身上,而是出在他自己身上!

恶虺帮没被灭的时候是什么时候?苏星文和姚倦不认识他的时候又是什么时候?具体几年几月暂且不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符合这几个条件的时间有个共同的名字——过去!

少侠如遭雷击。他回到过去了?!

就像话本里写的那样,他穿越了?!

没那么邪门、别紧张、没那么邪门…少侠在心中默念。肯定是天机和彼是方生在搞鬼,他进入幻境了。这是幻觉,这是一场梦,这个世界是他潜意识的倒映,一切所见皆为虚影,不要试图去认识这个世界,无所觉受则无从对应…心中几番澄空都无用,他才在自己左手手背狠掐一把,疼得差点叫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幻觉?真的不是幻觉?

少侠欲哭无泪,这下他要如何是好?直接和身后这个凶神说自己是来自未来的人,苏星文肯定觉得他有病!还不得一刀杀了!

而且,少侠回想起自己看的话本,要是这个世界也不是他原本的世界呢?就是小棠写的,叫做平行世界的地方。这个所谓的平行世界,可能看似与原世界一般无二,其实剧情走向天差地别。万一这个“过去的世界”是个“平行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少侠是无恶不作的坏人,万圣阁天机或者某个大侠等才是正义的一方,他岂不是必死无疑了?要是他的种种行为改变了世界原有的发展,使得这个世界因他而崩塌怎么办?他眼下是在“过去“,但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未来”。况且,无论他穿越到的是过去还是平行世界的过去,现在这个世界都可能会同时存在两个“少侠”,世界崩塌的概率就更大了。

他可不想成为毁灭世界的罪魁祸首啊!

“所以…你是苏九?”在考虑到撞刀而死或者从半山腰直接跳下去都可能回到或者回不到原本的世界后,少侠颤声发问。如果在过去,苏星文不认识“苏星文”,那么他应该是尚未更名的苏九。这样一想,这家伙看起来真的比苏星文年少一些呢。

少侠感觉自己摸到了关窍,醍醐灌顶:“啊!你是苏九!”

苏九握紧了刀。这个名字在关中是个禁忌。苏九是进入隐窟、习得阎王债的第一人,门达等人还有关中普通百姓,都认为他已经死在了隐窟。

贸然被戳穿了真实身份,苏九更加忌惮眼前这位少侠,眼神也阴鸷凌厉起来。这人知道“苏九”,必然已经深入调查过自己,遇到自己亦不是偶然。他也许是北镇抚司的新人,或者是朝廷单独派下来与阉党分势鼎力共统关中的,又或者是闻吴王七星宝藏之风声、试图来浑水摸鱼的江湖势力。

至此,苏九的刀刃又逼近一些,离皮开肉绽只余一根头发丝的距离。眼前的人觉察他突然发难,便又仰了下头,往他怀里靠来,只想躲避,没有抗争之意。如此正好,苏九留下他还要话要问。

“我问,你答。”苏九说着,摁着少侠穴位的手也加了力道,少侠的头都有点发晕,他威胁道:“别耍花招。”

原来这家伙一直都这么不讲理呀?问他个名字就要杀要剐的,还总是自说自话,不行不行,一会儿可得注意点。少侠还不想与他硬碰硬,只好示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从哪儿来,为什么进入关中。”

完了,第一个问题就这么刁钻。他两眼一睁时,不就已经躺在恶虺帮的地上了吗。不论如何作答,苏九肯定都会怀疑。第一个谎言是上嘴唇碰下嘴唇,后面却要用千万个谎言去圆。他一直问,自己就要一直撒谎,直到露馅儿,还不如实话实说…虽然他这情况,任谁听了都觉得是胡扯。

“那个,我先说好,我知道这听起来可能很荒谬,但是…如果我说,我是从未来的关中穿越而来呢?”少侠的声音越说越小。不过,万一苏九觉得他也是个染了阎王债脑袋不正常的疯子,直接把他放了也说不定。

“未来?穿越?”苏九有些恼火:“你把我当三岁小孩糊弄?”

“看来这条命,你确实不是很想要。”

少侠大叫:“壮士饶命!”

苏九执刀的手顿住了。

“我没糊弄你,也没说谎。”少侠解释道:“我之前晕倒了,醒来后就已经在这儿。刚才我醒来时你就在我身边,那你应该知道我一直都昏着的。”

他并没说错。他从天而降,确实反常。

“那你怎么知道,苏九,这个名字的?”苏九又问。

少侠一听,觉得他应该是暂时接受了他的答案。少侠立刻答道:“因为我认识未来的你呀!只不过现在的你还不认识我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知道你的很多事,你身上有道疤,还有你之前…”说到这些,少侠几乎滔滔不绝起来。

眼看自己的老底被兜个精光,苏九也顾不上挟制少侠,左手捂住少侠的嘴:“闭嘴。”

刚才你要问,说了你又让我闭嘴。少侠哼哼两声,不作声了。

“你知道得不少。那你和未来的,苏九,,是什么关系?”

少侠仰起头来,正好能和低着头的苏九目光相接:“我们当然是…”

险些把真实情况脱口而出,少侠立刻转了话锋:“是朋友!”

苏九一瞬被那闪着光的温润双眸刺到,微微移开了视线,嘴上仍然不饶人地问:“只是朋友,会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知根知底,莫逆之交。”少侠答道。

很要好的朋友…苏九心中一时竟有悲凉伤怀之感。他余生之中,居然还会再有知心挚友。

“谁知道这是确有其事,还是你特意调查。既然你说你来自未来,如何证明?”

少侠也想:对啊,我该如何证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想我如何证明。”

“这一月之内,阴晴天气怎样。”

少侠傻眼,如此年岁他不定在江湖哪里飘着,根本就不知道关中的事情。他抗议道:“我怎会记得这么细节的事?你分明就是为难我!”

“不知道?那好…”说着,苏九又要动刀。怀里的人像不知道怕一样,还仰头与他对视,头顶软软的发丝擦过他的喉结,终于这家伙心一横,下定决心般大声来了一句。

“我虽然不知道细节,但是江湖发生了什么事,关中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是都知道的!”少侠想自己作为未来来客,不应该向苏九透露未来。但左右他的到来已经稍稍改变了故事情节,现在让苏九杀了他反而得不偿失,不如囫囵透个大概,也好给前路艰险的苏九一点动力。

“就拿关中来说吧…天坑再次现世了。”

闻言,苏九瞳孔一缩,连呼吸都滞了半息。

天坑有缝隙,北镇抚司曾想引渭水彻底淹没封死天坑,但最终没有实现。缝隙是他自己亲手从里面封上的,天坑怎可能再次现世。如果天坑现世,那阎王债也…

“别担心。”少侠语气轻松地说道:“经过我们的努力,彼世方生还有连生枝都被解决了。”

“解决了?真的吗?”

少侠眨了眨眼:“真的,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之后,我们还杀门达,斗阉党,把无双耍的团团转,连天机都在关中吃瘪了…你是没看到我在宫内黄袍加身演了一出好戏,把那个曹公公气得啊…哈哈哈哈…想想就好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春节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去了南海!关中大雪纷飞,但南海气候却是温暖湿润,还有浩瀚大海,漫天华灯璀璨不熄…对了,你是不是害怕海啊,站得离海边那么远…”少侠讲得有些得意忘形。苏九却入神地听着,听少侠讲述…未来。

无垠水面,汹涌洪波,该是多么壮阔畅快的景象。只是想一想,那深邃无比的大海,似乎就已经可以吞没所有的忧愁了。有朝一日若真的能见到海洋,他合该心生畏怯不敢向前,他要怕眼前的美好只是海上波涛带起的泡沫,一碰即消,太过靠近只会多添绝望。

他喃喃发问,又像自语:“我该怎样…才能实现那样的未来?”

“只要你一直前行,坚定不移地跟随自己的本心,有朝一日,未来会自己来到你的身边。”少侠诚恳地回答。他感觉到苏九握刀的右手有所松动,最终苏九放开了他,撑着刀垂头不语。少侠转念一想,是啊,有朝一日这个词太虚无飘渺了。这一日到底会是哪一天?对于看不见前路的人,是否太残忍了?

如果这一切从现在就开始改变呢?少侠深吸一口气,说道:“或者…”

“现在就离开关中,去过恣意洒脱的生活。”

少侠后知后觉地想,他还能拯救什么呢?让这个疲劳的灵魂离开关中吧。他问:“苏九,你想离开关中吗?”

你想离开关中吗?有这样一个机会,让你摒弃过往晦暗的一切,去拥抱新生,你想去吗?

在少侠问出这句话之前,苏九一直在动摇。不知为何,听到少侠替他说出来,他心里的石头反而落地了。这让他也开始相信,少侠是由上天送来为他拨散迷雾的使者。苏九问道:“我走了,关中怎么办?”

“还有我呢。”少侠说:“我会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九身上承载着迷茫和痛苦,正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少侠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他想,只要苏九一句话,他可以替苏九留在关中。未来不重要了,他可以不回去,反正他都穿越了,这个世界已经乱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能救关中,还能多救一个苏九,何乐而不为,他就应该这样做的。

“你认识的我,之前也从未离开过关中吗?”苏九问。

“是啊。”少侠回答。苏星文从来没有远离过他生长的土地,他的心扎根在这片贫瘠的土壤。

苏九看向山谷,太阳已经沉到山峰后面了。他说:“我不走。”

少侠“啊”的轻叹一声。也对,他是苏九,他是苏星文,他总是这样固执。如果再选,他还是会选同样的路。即便知道这条路艰难、坎坷、折磨,他还是会这么选。

苏九又说:“我信你是从未来而来。”

“你走吧。”

他说的对。他不走,自己就该离开。最好能联系上清崖兄,找找回去的方法。少侠起身,走了几步,还是驻足。

他回头看去,苏九身影落寞,像掉队的孤雁,又被残存的眩目日晖照成一团燃烧的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最终,少侠跟在苏九身后回到了棚户地。苏九在前面默不作声地走,少侠也沉默不语、亦步亦趋。

谁也没多问。

等回过神来时,二人已经在棚户地苏九的住处里大眼瞪小眼了。

此时外面暮色沉沉,即将宵禁。有轻轻两三下叩门声,随后门被推开一道小缝。如花看见里面苏九的身影,才推开门进来。当她看见屋中不止苏九一人时,却并没有太过惊讶。

她听二狗说,好心救人的哥哥被恶虺帮抓到了地牢,求她去救他。她知道是苏九,心急如焚地想去救,到了地牢后却发现里面一片狼藉,满地躺的都是哎呦叫唤的恶虺帮打手,看起来着实滑稽。帮主在和师爷大发雷霆,说势要找到那个胆大包天的青年。她不觉得内伤的苏九可以把这么多人都放倒,旁敲侧击问了一些逃过一劫的打手们才得知,被抓来的其实有两个人,一个重伤一个昏迷,但不知为何,昏迷的青年突然醒来,然后暴起伤人,带着另一个小子逃了,追到一半在林中追丢了,现在根本找不到人去了哪里。

有人救了苏九。如花想,如果他们没有离开关中,最后也许就会回到棚户地。

少侠看到如花,却怔了片刻。在未来,他甚至没见到如花姐最后一面…命运,冰冷、沉重,而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来向上天抗辩命运。回忆中的人从回忆里走出来,鲜活地站在面前时…简直就像那人对你说了句“没想到吧“,恨不得再掐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恍惚的那片刻,少侠已明白自己不可能对关中坐视不理。

如花问:“这位是?”

“少侠。”苏九抬眼看向对面变得有些局促的家伙:“是…我的朋友。”

如花看看苏九,又看看少侠,了然笑道:“是吗,太好了。你很久没有带朋友来这了。”

“你们吃晚饭了吗?我去给你们…”说着,她转身又要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花。”苏九叫住她。

“彪子…有话留给你。”

如花背对着他,摇了摇头:“…我不想听。”

“他…死了。”

“我知道。”如花缓声说道:“过去这么久了,如果他还活着,早就回来了。他拼死也会回到家里,回到我们身边。”

苏九呼吸一滞。在彼是方生前,跟随他进入隐窟的人们一个又一个离开,只剩下他自己。余海生告诉他,想要根除阎王债,唯一的办法就是净化彼是方生并杀掉世间所有债徒,而阎王债本身却是无法依靠彼是方生来治愈的。最后,他选择为了那些离开的人,和更多在关中等待的人,放弃彼是方生和枯荣大道。余海生的话,在彼是方生前的经历,至今都像一场梦,有些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他记得,他们要跟他一起活下去。

关中,要活下去。

“可是,他的话…你不愿意听…就再没人听了…”

如花深吸一口气,道:“…我不听死人说话。”

她转过身:“但是活人的话,我听。”

“苏九,你看起来有话要对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九其实无话可说,但有些话,是他欠他们的。譬如如花。他应当告诉她,当年随他进入隐窟的她的亲人们的消息。苏九向她讲述了种种,包括阎王债的灾祸、北镇抚司的图谋,还有——天机。

阎王债并非害人之祸,其与枯荣经,原本一体双生。然而阎王债求荣避枯,扭曲枯荣大道,害人害己。当年余海生秉承枯荣之道,执棋天机,自他去后,此道式微——造出阎王债的是天机,而天机中的一些人,感怜阎王债珍稀,不愿彻底消灭,以至于留下后患无穷。阎王债一事,北镇抚司可恨,可天机也绝不清白。

“天机…为什么要研究枯荣经和阎王债?”如花听完,喃喃说道,状似无意之中随口发问。但仔细一想,却是关键之处。

天机神秘莫测,见首不见尾,向来只有坊间传闻。苏九对天机挖掘不深,并不能理解个中缘由。下意识地,他看向了坐在一边的少侠。直到再次对上少侠目光的那一刻,他才惊觉,自己刚才当着“来路不明“的少侠透出了很多绝密,实在不是个明智的做法。但他在讲述时似乎全然忘记了少侠的存在,这并不是说他们把少侠当成空气,忽视了他,而是少侠在他身边、听他说话、看着他,本就是一件稀松平常、天经地义的事。

而他暂信少侠是从未来而来,还在未来解决了关中的灾祸,更想要求助少侠的解释。

少侠沉吟片刻,他在纠结自己要不要说。可他人都坐在这了,纠结也没什么意义。他开口道:“枯荣经和阎王债,是天机操控世间的工具。”

“绝世神功、七星宝藏,是天机的诱饵。而事实就是隐窟下面没有汪洋财富,打开天坑反而让阎王债外泄、传播于关中。”

“可人们染上了阎王债,最后都会…”如花噤声。最后都活不下来,天机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灭绝关中的百姓吗?比起无辜平民,不是有更多忝居高位者“值得”天机去杀吗?

“阎王债肆虐的关中是人间炼狱。更重要的是,天机有操控阎王债债徒的方法,使他们变为关中的兵卒。”

“在关中制造债徒大军…是要攻打谁?”苏九问道。

“门达?北镇抚司?“如花也追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侠摇头。在皇权之下,是“普天之地,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门达、北镇抚司、阉党,这些人能够耀武扬威的原因只有一个,权力,而权力的来源、授予者则是…

“朝廷。皇帝。”少侠垂眸:“天机想要的是改朝换代。在天机眼中,本朝气数已尽,是时候拥立新王,开启新章了。”

“既然天机有这么大的本事,他们还在等什么?岂不是现在就可以…”苏九急切地说道。不止关中,还有无数的百姓被奸佞压迫坑害,王不像王,人不像人,这个王朝确乎是穷途末路,为什么不直接斩草除根,反而要等杂草野蛮生长?

“关中是天机的终手。在放出绝招之前,天机手下还有无数人和势力,可以为天机先遣。”朱文圭受天机帮助,无双更是投身天机,还有南海、居庸关、玉玺…天机的手段,数不胜数。直到前述者都一一失算,天机才将祸水引向关中,他们的大本营,更是阎王债的栖息地,要在关中彻底开辟乱世。

少侠又看向苏九:“如余海生所说,天机向来清浊同下,有凛然义气之辈,亦有蝇营狗苟之类。对于后者而言,苍生不过是他们翻云覆雨的一枚棋子,让这样的人去铺设改朝换代的棋局,恐怕会引来更多的牺牲。逼天机狗急跳墙…他们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举动。”

少侠说完后,三人一齐陷入沉默。天机总是酝酿着一个又一个阴谋,层出不穷,也只有身涉棋局,才能从中窥出蛛丝马迹。现在天机尚未露出马脚,只凭空想,所有人都很难想到他们正在面对的、与之为敌的,到底是什么。

还是如花打破僵局,说道:“你们在恶虺帮闹了好大的动静,他们应该很快就要在关中寻找闹事者了。棚户地和采石场人多,他们不好搜查,你们俩伪装一下,别让他们追到线索。”

少侠和苏九对视一眼。他们的样貌已经被恶虺帮的人看了个清楚,目标太明显了,能不能躲过追查,他们心里没底。

“如花姐,恶虺帮的人知道我们长什么样子。不如我们还是躲出去,到林子里去…”少侠说道。

“不。”如花一口拒绝,她清楚少侠是怕牵连棚户地的人们:“留在棚户地。恶虺帮现在还没势大到可以过问棚户地的人。”

如花一手揉乱了苏九的头发,这下他确实成了蓬头垢面的样子,连上半张脸标志性的剑眉星木都看不到了,又一手从怀里掏了盒粗制的胭脂色粉,在少侠左脸上抹了一片红,状似胎记。粗糙的淡红色更衬少侠肤白眼亮,如花端详了几眼,说道:“少侠细皮嫩肉,若是乔装成女子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侠反应很激烈,抗拒地挡住了自己的脸,说:“不行不行,我不要再扮女生了,太尴尬了。”

如花和苏九不明所以,见少侠十分抗拒,自然也没有强迫,这一大块红色胎记已足够迷惑恶虺帮了。少侠悄悄松了口气,南海栖凤岛上的经历已够他回味三生,再来一次他真的人生无望了。

从现在起,棚户地多了白七和小青。为何是小青,如花不解,问少侠为何要用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少侠摆手,说道:“你们不懂。我行走江湖时,有需要就用这个化名。”

“行走江湖?“如花来了兴趣:“你都去过哪?”

少侠掰着手指数了数:江南、金陵、中原、风雷岛、塞北、西域、南海,还有江湖上各大门派…他答道:“算是去了不少地方吧。”

“难不成,你其实是个名震江湖的大侠?”如花问道。既然苏九说少侠是他的朋友,少侠又从关外来,想必不是等闲之辈。

少侠尴尬地笑了两声。虽说他本人确实是“少侠“的声名在外,可这个时间点的他应该还在村里跟着师父学些基本功夫,籍籍无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下一步的打算就是去羡鱼港神龙帮蹭个席吃,结果还没吃成…对如花,或者说对任何人讲述“穿越“这个概念都有些太超前了,少侠不欲多说,好在如花并不追问,起身还是说要去给他们准备晚饭。

棚户地向来只有粗茶淡饭。如花端来了两碗清汤面,还不知从哪弄来了两个鸡蛋,一碗一个。她说暂时只有这些了,让少侠别介意。这已经是棚户地最奢华的吃食,而恶虺帮,还有城外的门达却可以享尽酒肉佳肴…

少侠将碗里的鸡蛋拨进了苏九碗里。对方看着他,别扭地说道:“我不是小孩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完,少侠就笑,心想他分明还很年轻,眼里却满是担忧。少侠说道:“背你出来的时候,我探你脉息,你全身经脉俱毁、真气运行紊乱,内力也空了。”

苏九点了点头,随后低下了头。他在彼是方生前散尽枯荣真气,强行运功导致经脉受损,现在武功尽失,说是半个废人也不为过。

少侠却话锋一转:“你这阎王债催出来的内伤,遇到本少侠算是有救了——我会枯荣经。”

苏九又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少侠一想,苏九有武学天赋,到过彼是方生,看出来他修习的不是阎王债而是枯荣经也正常。他继续说:“所以说,你得多吃点补补身体。真是的,自己情况那么糟还要把刀架我脖子上…以后不许再逞强了。“

苏九刚想狡辩“没有逞强”,少侠又道:“算下来,现在我应该比你年长,以后我罩着你…”

话未说完,少侠被苏九凝视的背后发毛,也不再提“要不你叫我一声大哥”,低头安分扒面,心里小小声说“凶什么凶嘛”。

饭后,少侠把手一伸。苏九盯着他,寂静黑瞳里明明白白闪出一句“干什么”。

“帮你疏脉啊。”少侠说:“把手给我。”

苏九眼下并没有心情面对自己的武功如何,他惯性地要拒绝,少侠已经抢先握住他的手,对他说道:“不要抵抗我的内力,平心静气,自然吐纳…经脉重塑之处会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九内心不大情愿,但很难再提起拒绝的心思,只得依言照做。少侠手指上的薄茧蹭过他掌心,苏九心口又是一颤。或许是他很少见到拒绝他的拒绝的人,他遇到少侠之后,心更乱。

少侠闭上眼睛,沉浸地帮他梳理干涸的经脉。苏九还看着他,主要是这屋内除了少侠之外也无甚可看,他没意识到自己目光已经明晃晃地将少侠的面庞描摹一遍,从额角,到眉稍,再到双唇,连那块夸张的胭脂红痕他都看得出神,就是那双眼睛,可以使人心神俱动的眼睛,他暂时看不见。

要找一个词、一个象征去形容少侠的双眸,苏九想,大概是渭河秋水。原因很简单,是水,流淌的、温吞的水,其间波光粼粼,是反射的日光,周围是秋日的红黄落叶,映在水中就像火。当然,苏九又想,如果这么说的话,其实他棚屋后的那个水缸也很合适,棕黑正是少侠眼睛的颜色,里面也永远装着水,干净、清澈,还可以直接喝。

他心思微动,周天运转也一时不稳,枯荣真气岔行,大有攻心之兆。少侠赶忙喝道:“苏九,敛息!”自己放开了苏九的右手,迅速点了他几处大穴,左手变为与他十指相扣,硬生生将走岔的真气引回自己体内。

“咳咳…”少侠喉咙一阵腥甜,嘴角溢出一缕血丝,他立刻松开苏九,去捂自己的嘴。

还好他发现及时,后果不严重,苏九也没雪上加霜,就是他枯荣经运转过载…少侠顺了顺胸口。他有些懊恼,明知苏九的情况,偏不忍见他低谷,反而操之过急。

落在苏九眼中,却是因他走神,少侠一刹青丝成白发,连眼睛和皮肤都变得灰败。苏九少见失态,自觉羞愧,干涩开口道:“对不起…”

少侠摆手,不要他道歉:“不是你的错,是我急功近利了…”

之后,他们谁都没说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直过了一个时辰多,苏九仍然拒绝他帮忙再次调息,而少侠开始犯困。之前如花不好意思地告诉他,还能住人的棚屋也就只有苏九这里,他们俩只能住一起。

苏九要把床让给他。少侠摇头,往地上铺了干草一躺,说道:“我没那么娇气,在地上就好。”

他睡过山洞,睡过大漠,现在有片平坦的地方已经很好,更何况身下的干草还挺蓬松软乎的。他倦极了,吹灭烛火不过一两分钟便迅速入睡了。

苏九却睡不着。他的身体情况并不好,非常需要休养,但精神还活络,强行闭目养神催眠自己,可脑子愈发的乱。他一直想,想隐窟和彼是方生,想有关天机的事情,又想少侠——他未来真的会认识这么一个人吗?他为什么待自己这么好呢?真气反噬没伤到他吧?是因为自己命中注定不幸所以屡屡牵连他吗?

多雨时节,一声闷雷,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紧接着又成了白天那般的瓢泼大雨。苏九是在雷鸣响起时睁开眼睛的,他侧了侧身,往地上的少侠那边看去。

似乎是环境陌生,少侠虽然睡得很沉,身体却蜷起来,把自己缩成一团。落在地面的月光照亮他半侧脸,脸上的红痕还在,他没有洗掉,说不要浪费了如花的胭脂。

闷湿的气候和重重心事无形地把人扼住,苏九看到少侠在睡梦中皱起了眉,然后少侠又开始喊他昏迷时喊的那个名字。

“苏星文…”少侠唤道:“你在哪…”

苏九这时才想起来,黄昏在山坡时,少侠根本就没回答他苏星文是谁这个问题,偏偏这点被他忽略了。但那种包裹全身的熟悉感,让苏九觉得这不是个巧合。

少侠似乎在焦急地寻找“苏星文”,手也握成拳,攥住了一把干草。他还在梦呓:“苏星文…你的阎王债失控了…我来助你…”

“我不会杀你的…”少侠轻颤,彻底陷入了噩梦。情况不对,不能放任少侠继续下去,苏九心想,他应该立刻把人叫醒,然后他们还能讨论一下苏星文是谁。于是他起身下床,不过两步距离就是卧于地面的少侠,他只要往前迈一步,再伸手就能碰到少侠了。

他的指尖还没点上少侠的肩,少侠却突然平静下来,莫名涌出了一股坚定的气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紧接着,少侠呓语道:“我会让你看到希望,苏星文。”

你会让我看到希望。

让关中都看到希望…

正逢夜幕亮出一道闪电,只把苏九惊醒了。

他心底没来由生出一股悲怆,不幸的关中的宿命似乎在这一刻彻底远离了他们。苏九还是没有叫醒少侠,望着踏实熟睡的面庞,自己也躺回床上。一夜无眠,或是半梦半醒,皆是心安。

翌日清晨,晨光熹微时,少侠“噌”地从地上坐起,苏九不知醒了多久,正在窗前站着,外面已经放晴。少侠对他说道:“我有个计划!”

苏九转身,听听他的计划是什么。

“我要绑架姚倦!”少侠说。

苏九不作声,就看着他,等了良久,少侠没继续说下去,他才问道:“那计划呢?”

少侠摊手:“这就是我的计划啊!”

苏九皱了下眉。他突然有点怀疑少侠其实练的是阎王债,不然脑子正常的人怎么提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计划…这甚至不能算是一个计划,这顶多是一个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是什么眼神!”少侠轻嚷:“这不是关中计划的一向风格吗?”

他并非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昨晚睡前深思熟虑…虽然他入睡的时间很短就是了。关中的残局,内外施压,尤其是门达代表的阉党势力,仅靠他一个人,还有关中的普通民众,是无法抗衡的。要是能联系上清崖兄,或者沐夜,事情总会好办很多。可放眼关中,连一只信鸽都找不出来,他又不能抛下苏九和棚户地的大家只身去金陵,而且这一来一回又要耗去十天半月,若有意外,他也无法及时回援。但是,他记得姚倦说过,他曾经是被沐夜“流放“到关中的,他或许会有办法与沐夜通信。再不济,他现在是恶虺帮的师爷,不是他们的师爷,这可是敌对势力的重要人物,抓之百利而无一害!

少侠向苏九简略阐述了一下自己这个计划的合理性。苏九在听到沐夜的名字后,又转回了身去看窗外。彻夜大雨后的棚户地满地泥泞,还弥漫着淡淡雾气,要在采石场劳作的工人已经起早,三两结队上工去了。

少侠当然明白苏九在想什么。他走到苏九斜后方,拍了拍他的肩,办是宽慰半是劝解道:“纵然有欺瞒与不得已,珍视之心不改半分,又怎忍心苛责。再见面就把事情都说开,还是好朋友。”

苏九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惊讶于少侠知道沐夜,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纠结于“还是好朋友“,他将垂在身侧的手挪到窗框上,随意问道:“还能再见面?”

少侠看穿了他掩饰紧张的小动作,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家伙明明在意还装不在乎。他回答:“他会回来的,为了关中回来。”

“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了…对了,不如你先给他写信怎么样?我怕到时候你吓着他…”少侠也看向窗外:“啊!昨晚下雨了?”

苏九点头,想说你睡得也太沉了,连电闪雷鸣都没叫醒你,你做了梦,还说梦话。话在口中转了一圈,又吞了回去,只回了一个“嗯”。

之后六七日,少侠自告奋勇跑去恶虺帮周围蹲点,要摸清楚姚倦出没的时间。而恶虺帮找遍关中无果,不免怀疑当日作乱的二人已经离开了关中。

“要说关中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无非是棚户地,人多眼杂,还有附近的深山老林里。老大,这都已经七天了,没食物补给,还连日下雨,再厉害的人在林子里头,都要成野人了。至于棚户地…”姚倦头头是道地给恶虺帮的帮主分析。

对方因为找不到身怀枯荣经之人,耐心所剩无几,他打断了姚倦:“师爷,你直说要怎么做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姚倦微笑道:“相当简单。把棚户地今日的宵禁提前至酉时即可。”

白天在棚户地和采石场都找不到可疑之人,除了这二人真的已经离开,或者已经身死,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二人白天匿于无人之处,黄昏后藏回棚户地,毕竟酉时半宵禁之后恶虺帮的帮众就会在各处巡逻。棚户地里的青壮年几乎都是采石场的工人,届时在采石场通知他们提前下工宵禁,躲藏在外面的人自然收不到消息。谁晚归,谁不就是嫌疑人。恶虺帮中不少人当日也看清了二人的相貌,就算有一群人错过宵禁,想从中揪出也易如反掌。

太阳逐渐西沉,苏九刚劈完了柴火,就见如花匆忙跑来。

“少侠呢?”如花问道。

“怎么了?”苏九问,想他大约在林子里抓兔子。除开观察恶虺帮动向,少侠每天回到棚户地时总是拎着没被阎王债枯荣真气污染的兔子、野鸟、鱼等,乐此不疲地要给他补身体,说他只吃那些粗粮不容易恢复。

“今日恶虺帮要提前在酉时初就宵禁,采石场的大家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少侠若按照原来的时间回来,很可能赶不上宵禁。”如花赶快向苏九解释。

如花见苏九撂下斧头抬脚就要向棚户地外走,她一把拉住了苏九:“你又要去哪?”

苏九答道:“我去找他。”

“现在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如花犹豫道。可他们也不能把少侠扔在外面自生自灭…她松开了手:“你去吧。小心别被夜巡的恶虺帮发现。”

苏九向她点了下头,立刻向少侠常抓兔子的树林方向跑去。即使知道自己狂奔而去也很可能无法在宵禁前就寻到少侠,但他不能抛下少侠一人,万一少侠遇上巡逻的恶虺帮…他不敢想象,他只想快点找到人,然后把少侠带回棚户地。

此时,少侠蹲在草丛中,已经看准了一只还算肥美的兔子,正准备扑过去时,后方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侠回头看去,是恶虺帮的巡逻队!

现在距离宵禁还有将近半个时辰,为什么会有巡逻队?!

“站住!给我站住!”

少侠拔腿就跑,心说我站住了等着你们来抓我吗?

“听不懂人话?放箭!”那巡逻队的小头目招呼手下人拿出弓箭。

那弓虽然残破,但威力仍在。十丈距离,铁头箭破空而来,少侠听到风声,堪堪扭身去躲,却还是被箭头划破了右臂。少侠刹住脚步,回头去点对方到底有几个人。再往前可能就到了林木开阔处,无处藏身,不如直接在密林里解决…

他打眼一看,方才放箭的是个瘦小男子,面色憔悴,皮肤发青,大约是恶虺帮的债奴。巡逻队中还有两三个这样的债奴,听那头目的使唤不得不一马当先。

不行,这些债奴也是被恶虺帮掳走逼迫的…少侠咬牙,只好继续逃。他本轻功卓绝,从地牢带着苏九离开都无人沾衣,甩掉区区一个巡逻队不成问题,却怕教巡逻队看出他会武功、坐实了他和苏九还在关中,刺激恶虺帮更加疯狂地去寻找他们,更怕把祸水引向无辜的棚户地居民。

对,也不能回棚户地,少侠想到。他一时陷入了不知何处可逃的境地。有什么地方是恶虺帮不愿去的?不敢去的?

有了!少侠灵光一现。在关中,任何人都不敢靠近的地方,不就是——天坑!

少侠立即向天坑的方向跑去,恶虺帮在后面穷追不舍。待他接近天坑,巡逻队的人就开始犹豫了。等他站在天坑边上,巡逻队不敢向前半步,全都在他数十米开外,近也不得,退又不甘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厢僵持不下,少侠几乎已经踩在了塌陷后封闭天坑的巨石上。这时,他却听到天坑中隐约传来一个声音,似乎在呼唤他。

来吧,下来吧,回到你的世界…

少侠猛地看向天坑,坑里怎么会有声音…他甩了甩头,那悠远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这次他听清楚了,声音并不在天坑,而是他的脑海。

是彼是方生…少侠意识到,很可能是因为自己距离隐窟太近了,枯荣经与彼时方生产生了共鸣。这个世界的巨树识破了他是不属于这个时间的外来者。

夜色缓缓降下,他们已从黄昏追逐到了夜晚。少侠叹气,更忧心巡逻队会传信回恶虺帮,招来更多帮众来围堵他。打持久战他可拼不过,他又有点困了。少侠望了一眼巨石堆中间的数道缝隙,其实很多地方还可以容纳一个人硬挤进去。又想到彼是方生…准确说是余海生的召唤,少侠萌动了念头,要不他干脆跳下天坑,直接去净化彼世方生,让隐窟恢复自枯自荣,既解决了关中的一个大问题,又能把自己带回正确的时间。

除此之外…他已经来到这里第八天了,要说不担心苏星文,是不可能的。

虽然绑架姚倦当帮手一事尚未实现,但处理彼是方生也算大功一件吧…少侠想着,已经彻底踏上巨石。

又是几道细微的破空声,少侠心想莫不是还有暗箭,回身作势准备躲闪时,却发现不远处密林边蹲守他的恶虺帮众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似乎都被暗器打趴了。

层叠树影中蹿出一个人影,像离弦的利箭,直冲少侠而来。少侠后退,反被拽住小臂扯下了巨石堆,叫人拎到了天坑边的平地上。

“苏九?!”少侠惊讶地唤道:“你怎么出来了?现在已经宵禁了!”

苏九怒气冲冲,抓着少侠的手腕,质问道:“你要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跳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侠见他脸色比锅底都黑,只好先柔声细语地安抚他:“苏九,你听我解释…”

苏九瞥见少侠右臂上的伤口,想起自己追去林中时,看见了凌乱成串的脚印,还有钉在树干上的弓箭。他以为以少侠的武功,那支箭是被他躲过去才会钉入树中,可想来也是,少侠又不是刀枪不入…他盯着那道伤痕,问道:“…你受伤了?”

说着,他逐渐松开了少侠的手腕。少侠摆手道:“我没事!一点小伤,箭上也没有淬毒…”

他早已没有刚才的锋芒逼人,苏九甚至觉得委屈,他责怪道:“别人打你追你你就跑?你不知道反抗吗?不会打回去?”

少侠感觉自己并没做错什么,却有些心虚,不敢直视苏九的眼睛:“我也想…可是,恶虺帮的巡逻队里还有被强行拉来的债奴…”

“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染上阎王债就活该受伤、活该去死。”

苏九哑口无言。不就是这样吗?一直以来,关中不就是这样吗?永远都有人压迫,永远都有人被压迫,好像他们生来就是活该受伤活该去死的。

少侠打着哈哈转移话题:“你使暗器的功夫倒是不错呢…”

“他们都晕倒了。”苏九抓住少侠的手,拉着他要走:“此地不宜久留。”

少侠不动地方,还站在原地。他委婉提议道:“我又有个计划…”

苏九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棚户地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我想去隐窟,净化彼是方生。”

苏九语气沉了几分:“不行。太危险了。”

“我说真的,我觉得还是很可行的…”

“你没去过隐窟,你没到过彼是方生面前,你不知道那是怎样一颗树!上面的枯荣真气源源不断你死了都净化不完!”苏九感觉方才压下的委屈和愤怒被瞬间点燃,对着少侠吼道。

他吼完了,才觉得不该和朋友这样说话。

“我怎么没去过!我可以净化一次,就可以净化第二次!”少侠反驳回去。他和沐夜差点死在彼是方生,他如何不知道隐窟的凶险。他能做到一次,第二次也绝不会失败!

“你不要命了?!”苏九本想道歉的,但少侠简直是死性不改!这不是什么好词,但苏九只能找到这个词形容眼前的人。他为何总是视自己的性命如草芥?他为何总是宁愿伤害自己也要拯救他人?他才不可能是关中的救世主,他是一个从不考虑自己的蠢货!

“我…“少侠还想继续辩驳,见苏九突然出手,措手不及被摁在地上。天地颠倒的一瞬间,他心想大事不妙,苏九不会要揍他吧?!

苏九把少侠压在地上。在关中,用嘴巴讲不清的道理就用拳头来讲,说真的,他就该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拳。

但看着少侠,苏九只想吻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寡淡的月光落在少侠面颊,竟也生出一分怦然心动。

他不过才认识少侠不到十日,相处竟已有刻骨铭心之感,似乎往后余生都一眼看穿。苏九心如擂鼓,忍不住低下头,凑的近时能感受到少侠微凉的气息拂过。

他想吻他。

少侠却突然捂住了脸,和他说:“打人不打脸啊。”

在苏九看来有些旖旎的氛围被瞬间一扫而空,他理智回笼,心想应该没人会亲吻自己的朋友。他松开了钳制少侠的手,起身,然后把少侠也拉起来。他冷静下来,还是觉得应该先道歉。

“对不起。刚才我不该冲你发火。”苏九干巴巴地说道。歉意总是让人不自在,更难以剖白。他记得自己好像很少说过对不起,那时他只想不与人相欠。

少侠掸掸身上的尘土碎石,报以一笑:“没关系,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苏九霎时耳根发热,他不知道自己是羞于自己的心绪,还是少侠的坦率。他欲言又止:“那你…”

少侠摇头:“我不去了。”

反正彼是方生没长腿,跑不了。苏九和棚户地更需要他。他们要面对的未来,是晦暗无明的未来,所有人都要摸黑行过,少侠想多与他并肩一段,让他别跌的太惨、伤的太重、痛的太深。

“恶虺帮肯定在棚户地蹲点呢。”少侠又道:“我们找个地方过夜,天亮了再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找了个隐蔽的山洞猫了一夜。至于那支巡逻队,把他们都绑了太明显,丢了那么多人恶虺帮不可能发现不了。二人干脆把他们拖到一起扔在树林里,他们醒来找不到人影,没准会觉得是他们做梦了。如果明天恶虺帮还要在棚户地挨个查人,少侠决定,不仅要扑上胭脂装胎记,还要自己去雨后未干的泥地里滚一圈,搞成和苏九同款的蓬头垢面。

“我又没有满身是泥。”苏九对此略有微词。

少侠半梦半醒:“都差不多啦。”

晌午日头正烈时,苏九和少侠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棚户地。他们迎面撞上了如花,把对方吓了一跳。

“九哥、少侠,不好了…”如花似乎跑回棚户地的,她气喘吁吁地说道:“恶虺帮要在三日后加开庆典,将棚户地也纳入其中。”

少侠心头一跳。关中庆典的时间本是在中原七月半。显然,昨晚的巡逻队将他的踪影上报给了那个帮主,对方迫不及待了,想用棚户地的居民逼他和苏九现身。

他以为他的到来能让事情变得更简单,结果这一切反而还向更坏的方向发展了。苏星文并没有向他透露太多过去的事,尤其是“苏九”的事。即使少侠屡屡追问,得到的回复也是“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知道,苏星文不说的原因是不想让他为过眼云烟而担心,但眼下…他真的很需要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才能帮助棚户地。

这个消息已经被恶虺帮广而告之,采石场的人最先得知。一些轮休在棚户地的居民正连声抱怨,为什么他们已经在给采石场做工了,却还要参加庆典。

苏九也听到了那些怨怼。可采石场并不是免死金牌,说到底,无足轻重。他说道:“仅靠棚户地以外的游民,债奴有限,恶虺帮迟早会将手伸向棚户地。”

“他们不是为了债奴。”少侠说道:“他们在找人。”

如花想起师爷告诉她的话。她犹疑地问道:“恶虺帮在找你…和九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找会枯荣经的人,”少侠回答:“就是我。他嘛,也就算个添头吧。”

“那现在怎么办…”如花焦急地问道。她观少侠胸有成竹的模样,定是有了办法。

“他们加开庆典,无非是想以棚户地的居民逼我主动就范。我偏不顺他们的意。恶虺帮到时候肯定会来这里提人,我可以在路上伏击他们,苏九留在棚户地保护大家。”少侠轻松说道。恶虺帮的盘算,他心如明镜。这个主意大概也是姚倦出的,果真还是应该早些下手把姚倦绑回来…

苏九立刻瞄向少侠。庆典上人将不人,恶虺帮的帮众是一群发疯的野兽,就算提前备下埋伏,又如何能敌。

“那岂不是很危险?!”如花说道:“不行,少侠,你不能去!”

“实在不行,打不过就投降,我身负枯荣经,想必他们不会伤我,最多把我送给北镇抚司罢了。”少侠打断了她。

“可北镇抚司也…”

少侠何尝不知北镇抚司的手段。门达想要奴役关中,阎王债不仅是天机的工具,也是门达的利刃。一个身负枯荣经之人出现,注定不会被阎王债控制,则是门达的眼中钉、肉中刺,必须除之而后快。

但仅凭他和苏九,既不能彻底除掉恶虺帮,也无法与北镇抚司对峙。他们有武功,但没强到天下无敌;他们有人心,却无翻云覆雨的权势。

他不愿眼睁睁看着棚户地受牵连,为今之局,只需他一人即可破解。少侠并没有把自己当成工具——在他眼里,任何人都不该是被人随意拿起放下的工具。他已感受到自己应该倾尽所能,如果自己能是破局的一道利刃,他则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刺出去。

苏九则想问:你为何一定要自己去向绝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见过很多人,贪生怕死,关中尤甚。少侠身上却有一种被温和包裹的炽烈,把手伸进透明的胶质,方知内核的温度会灼伤人。这问句几经辗转,苏九还是没有问出口。

这太像质问,他不想再与少侠对峙。

少侠知晓肯定会引得苏九担心,他安慰道:“别担心。要知道我行走江湖,这种事遇到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哪次不是全身而退。江湖流传我的事迹可是,先有少侠后有天,…”

出乎意料的是,苏九没有多加阻拦。他说:“我相信你。我会保护棚户地。”

连少侠都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容易,毕竟他腹稿准备了好几套说辞要说服苏九。难道昨夜后,苏九心里认可了他的实力?

“真的?你答应了?”少侠问道。

苏九敛起眉目,也转过头不再看少侠:“嗯。”

“那我去找找趁手的武器!”少侠说完,就出门到干草堆旁翻找农具去了。

如花看着老神在在的苏九:“这个计划…你这么简单就答应了,你有别的主意?”

苏九摇头,说道:“大喜大悲一惊一乍,阎王债容易发作。”他确实没什么好主意,但唯独一个信念不会改变,他想保护棚户地,现在再加上…少侠。

“…也是。”如花叹气:“又能有什么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又道:“这几日倒是见你精神愈发好了,你的阎王债好转了?”

“你想知道我武功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你回来的时候,我们盼着你不再动武、不再惹麻烦…”如花抬起头,殷切说道:“如果我现在请求你拿起刀…”

苏九肯定道:“你有主意了。你想怎么做?”

“恶虺帮将棚户地纳入庆典,是为了绝世武功。问题的根源在于身怀神功之人,所以——”

苏九却打断了她:“所以,只要将这个人送给恶虺帮,他们就没有必要继续庆典。”

他反问道:“少侠会枯荣经,恶虺帮的师爷已经告诉你了?”

“你、你怎么知道…”如花颇为惊讶,但苏九仿佛早有预料。

他说道:“这不难猜。你有很多消息,都是从那个师爷那里打听的,还有你方才的反应,说明你已经知道了谁是恶虺帮要找的人。”

“但那个师爷说得不对。”

如花不明白他为何否定,便问:“哪里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九沉声道:“恶虺帮将棚户地纳入庆典的原因不只是枯荣经,而是因为——”

“他们可以。因为他们这样做,得到的只有好处,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没有找到枯荣经,他们还可以从棚户地掳人作为债奴。他们之前不这样做,是一种偶然。他们有一天会这么做,却是必然。枯荣经不过激发了他们欲望,就算让少侠离开关中,或者把他交出去,也改变不了。”

如花沉默了一晌:“你以为我想让你把少侠交出去,以求他们对棚户地高抬贵手?“

苏九摇头,说道:“不,我以为是那个师爷让你说服我们,舍弃少侠,别来蹚这趟浑水。”

“而你,你想让我阻拦少侠不要自投罗网,带着大家逃出棚户地、逃过庆典。而后一种,需要我拿起刀。”

但是,这样逃,能逃走几个人?老幼妇孺又该如何?逃不出去的又怎么办?

如花也知道“逃”的困境,她急道:“逃不出去,那也是命!能救下一个是一个!起码带孩子们,带小飞二狗他们逃出去!最好逃出关中去!以你和少侠的本事,一定可以!”

“如花。”苏九喊住她:“二十年前,有人带你这个孩子逃吗?而这样下去,二十年后,关中还会有孩子吗?”

“…那还能怎么办?”如花凄凄说道:“大道理谁都会说,但是,如果这个世界讲道理真的有用,我们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说完,如花意识到自己并不该迁怒苏九,她颓然地捂住脸:“对不起…我不是冲你…”

“我知道,你只是担心棚户地。”苏九放轻了声音。曾几何时,他也觉得前路渺茫,关中更是无可救药。但少侠的到来…让他知道还有人在坚定地拯救关中,还有人相信这片腐土下仍有希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次,他不想等,他不想犹豫,他不想失去——他要亲手让棚户地的人看到希望。

“这次的庆典,我不打算让少侠犯险。比起枯荣经,有个人他们会更加在意——,已经死在隐窟,的苏九。到那时,恶虺帮和北镇抚司忙着处理苏九这个危险人物,不会顾得上枯荣经和棚户地。”

如花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问道:“这些事…你刚才就想好了?那你怎么办?你根本没想过…不,你一定想过。”

苏九默默看向窗外,如花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边,是小飞用弹弓打回来的小鸟;那边,是老贾从采石场偷拿回来的材料;那边,是王婶准备的过冬的棉絮…

关中的日子很苦,但大家也还是努力活着,活得有滋有味。

良久,苏九才说道:“你们不会想杀人的,不会想背着这样的良心债活下去。”

如花眼中有泪,有些哽咽说道:“你见识过那么多恶意…还相信良心吗?”

苏九想,他见识过恶意,亲身参与过,更感同身受过。可短短数日,他收到的善意,却足够软化过往的所有伤口,让人想要相信,世界上存在纯粹的善良。此时他才知道,若非别无选择,若非进退无路,绝大部分人不会想去作恶。

他道:“你们不是能毫不在意杀人的怪物。”

“可我如果眼睁睁看着你和少侠,为了我们、为了棚户地去送死,那我就是一个怪物——”

“不。”苏九再次摇头:“我不是为了别的任何东西。要说是为了什么,大概也是为了…为了我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要怎么对付恶虺帮和北镇抚司?”如花追问。

苏九摆了摆手,并不回答她。他只是说道:“无论如何,今年的庆典,棚户地可以像往年一样平安度过。还有…帮我照顾好少侠,他可能没有参加过庆典。”

如果是遇到少侠之前,如花对他提出这样的请求,他一定会答应。他想要离开关中,只是缺少一个借口。他想要在杀人或救人的途中死去,只是缺少一个契机。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现在,他也想活下去,想这里的人能活下去。哪怕只活一刻,只要真正活过——

为此,当然可以坦然地走向死亡。

三日后,入夜时分,庆典前夕。

无灯无火的黑暗里,众人挤在院子中。不少人小声念叨着祈求上天,希望恶虺帮不来棚户地抓人。少侠在傍晚时就离开了棚户地,埋伏在了通向棚户地的一条大道上。临走时,他拎着一把生锈的短剑,那是棚户地唯数不多能算作“武器”的东西,他拍了拍苏九的肩膀,说道:“如果情况不对,就带大家离开棚户地,到天坑去。”

那时苏九无言地点了点头,因为他很快就要食言、背叛少侠的“计划”了。现在,他已经能听到庆典开始后关中各处的躁动与狂乱,还有其中——恶虺帮嘈杂的声音正离棚户地越来越近。他向如花递了个眼神,在众人回房等待命运宣判后,自己提着刀与火把,向另一条也可以到达棚户地附近的小路奔去。

黑暗中的火光格外醒目,恶虺帮的小队立刻就注意到了那在棚户地附近燃起的火把。领队的头目喜出望外,对随行的姚倦说道:“师爷果然料事如神。加开庆典的消息传出去,棚户地果然为了自保,将,那个人,拱手相送了。”

姚倦讪笑:“嘿嘿,过奖、过奖。”

头目也知少侠武功高强,就算被推出来,也未必甘愿当个善茬。他喊道:“小的们!给我听好了!若那贱民胆敢反抗,不必留手!除了那贱民之外,棚户地的人和东西,想抢就抢,谁抢到了就算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帮众一时群情振奋,振臂高呼,都向那星点火光冲去。

苏九举着火把而来。头目到了他面前,才发现这人并不是会枯荣经的那个,只是那天被救走的同伙。

恶虺帮头目推开前面的喽啰,问道:“让棚户地交出来的人呢?!那人在哪!”

“就在这。“苏九答道。

“放屁!我记得他长什么样!根本就不是你!”

苏九冷哼:“只有我,爱要不要。”

姚倦闻言,在一边偷偷忍笑。而恶虺帮头目被苏九激怒,姚倦赶忙出来打圆场:“老大息怒、息怒——他的意思,恐怕是他知道那位少侠的下落行踪。”

头目上下打量一番苏九:“当真?快说!那小子到底在哪?”

“你们真是有眼无珠。”苏九不耐烦地说道:“你以前在关中干什么的?连我都不认识。”

苏九走近两步:“不认得我,总该认得阎王债吧!”

他运转阎王债,骤然发难,一掌拍向旁边的喽啰,那喽啰顿时枯荣真气缠身,惨叫起来,奔向头目,反被头目一刀砍掉了脑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头目刀指苏九,吼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会阎王债!明明——明明只有我们恶虺帮的人能学会!”

苏九身上也缠绕上枯荣真气,并不正眼瞧他:“世上第一个习得阎王债之人——关中苏九。”

头目听到“苏九”这个名字,顿时大骇:“不可能!苏九已经死在天坑下面了!”

苏九看那头目惊恐万分的模样,不由得冷笑起来:“我在天坑下参透了阎王债,我怎么可能会死!我还得到了隐窟中的一切宝藏,你们主子门达当宝贝的连生枝,只是被我随手扔下的破树枝。就连你们自以为发现的枯荣经,也不过是我的障眼法!”

“胡说八道!”头目惊疑不定。

姚倦立刻查看起那具尸体:“老大,这个苏九的枯荣真气,跟连生枝上一模一样!甚至比连生枝上都要纯粹…他真的参透了阎王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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