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着面上的微笑,绿萍不着痕迹地避开楚濂的手,这种相似的情景,就如同上辈子在法国旅游时,楚濂冒充紫菱的男友赶走搭讪者一样,但当她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只觉得恶心。
……
领过行李,绿萍含笑看着四周与自己同样肤色的人群,亲切熟悉的声音让她心情放松,她终于回来了。
而此时,正焦急等待的紫菱也是激动不已,楚濂回国了,而且只告诉了她一个人!
正举着牌子张望的紫菱惊喜地看到楚濂的身影,潇洒帅气,如同从童话中走出的王子。欣喜若狂的她刚想跑上去,忽然看到的身影让她停下脚步,是绿萍?
这时的楚濂也已经看到他可爱的小鸭子,大大的眼睛雾蒙蒙的,楚楚可怜地看着自己。
紫菱呆呆地看着她美丽的姐姐和楚濂一同走到自己面前,她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绞痛,笑看着两人,言不由衷地说着,“姐,楚濂,恭喜你们,是不是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改口喊楚濂姐夫了。”紫菱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花递给绿萍,“真好,我是第一个祝福你们的人。”
绿萍接过紫菱的花,微笑着回道:“谢谢紫菱,但早在三年前我就跟楚濂分手了,我们只是很巧合坐了相邻的位子,并不是一起回来的。”绿萍一面说着,一面注意着紫菱的表情,但她的脸上还是刚刚那种楚楚可怜的乖巧,只不过脸上的微笑稍微明亮一些。爸爸总是说紫菱是表面活泼开朗、内心敏感易受伤的人,多么准确,她永远知道将自己的哀伤隐藏起来,活泼开朗地面对大家,即使是跟她生活了十几年的父母和姐姐,都不知道她敏感的内心时时因为姐姐的优秀而受到极大的伤害,隐藏在紫菱活泼外边下的,到底是敏感,还是……
绿萍微笑着继续说道:“我想给大家一个惊喜,所以叫了朋友来接,紫菱,你可要保密,那我先走了。”说完话,绿萍优雅地转身离开,留下神情各异的一对男女。
“楚濂?”紫菱又惊又喜。
楚濂抛去心中的异样,惩罚性地捏捏紫菱的鼻尖,低声威胁道:“小鸭子,你竟然敢不相信我!”
两个分隔两地的恋人,拥抱在一起,从相互抵额的甜蜜,到唇齿纠缠的热烈,忘我相拥的两人,并不知道有人正远远地注视着这一切。
“绿萍,为什么这个刚才还自称是你的男友的人,现在却拥吻另一个女孩?”艾米丽可爱地抬起头,水蓝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在飞机上,那个男人喊得那么大声,差点打扰了她看云层的快乐。
“保密,艾米丽。”绿萍温婉一笑。
可爱的金发洋娃娃鼓起脸颊。
但过了一会儿,艾米丽就拿出自己无往不利地撒娇手段,硬是缠着绿萍带她马上展开美好的旅行,除了确实是爱玩的小孩子心态在作祟,艾米丽还有另一层目的,虽说绿萍只让她帮忙跟那个人换座位,但她多做一点应该不算过分,只是不能被绿萍发现。
“Darling。”美丽的空姐甜甜地微笑着,抱住楚濂,在他的侧脸上印了一个大大的唇印,看着男人脸上完美的大红色唇印,空姐满意地舔舔唇,其实早在绿萍让她帮忙查楚濂的航班时,她就有这个打算,艾米丽还专门替她提供了这种特制口红,她只要一想到珍妮追了好久都追不到的男人,脸上好几天都印着自己的唇印,她就忍不住笑得更甜。
即使是默默哭泣的丑小鸭也是会吃醋的,于是,人来人往的机场上,响起男人焦急地大吼,和女人尖声地喊叫。
“紫菱,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紫菱!”
“不要!”
“紫菱,小心!不要跑边边!”
“啊!”
一声尖叫,结束了精灵和王子浪漫的机场狂奔。
还站在原处的空姐,面上虽还带着甜美的笑容,嘴角却有些抽搐。
……
汪家的公主回来了,并骄傲地带回天才编剧和水晶舞者的称号;楚家的高材生也回来了,还凭着一份来自法国最权威建筑学府的毕业证书,轻松进入一家跨国企业,让自己成为新一代年轻人中的佼佼者。
金童玉女地回归,让全城的贵妇都很兴奋,家中有女儿的盯着楚濂,家中有儿子的盯着绿萍,虽说大家都知道汪楚两家的情意,但是绿萍和楚濂之间一没结婚二没订婚,大家都有机会。
对于这一切,再加上心怡的一再暗示,汪妈妈是又欣喜又苦恼,欣喜于绿萍的出色,苦恼于成长后的楚濂的魅力,同意绿萍跟楚濂在一起,她又觉得委屈了女儿,不同意,她又怕女儿错过了真正的爱情。
但不管汪妈妈如何头痛,这时的绿萍刚刚接到一个电话,从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低沉悦耳,轻语间透出的性感像极了情人间的喃语,“绿萍,我回来了,就在汪家码头。”
12。宴会
晚上的汪家灯火通明,一片欢声笑语。一辆辆名贵的跑车,着装得体、举止优雅的男女,今天举办的既是汪家欢迎完美大女儿的宴会,又是汪妈妈千方百计想替丈夫笼络人际关系的社交舞台,当然,其中也包含着将汪家已经成年的小女儿介绍给大家的意思。
灯光柔和,酒杯交错,乐曲悠扬,处处都传来精英男女们的轻谈笑语,宾至如归,这样的宴会无疑是完美的,只可惜,并不是人人都会满意与汪妈妈的安排。
二楼的扶梯旁,汪展鹏正单手拿着一只盛着红酒的酒杯,一边慢慢地旋转,一边沉默地看着楼下的热闹,脸上浮现出没落的神情。
现在的汪展鹏恨不得立刻就奔到沈随心的身边,去感受那种宁静祥和,而不是在这里强迫自己忍受这种虚伪的恭维,不达内心的微笑,空洞没有任何意义的赞美。他很累,无论是妻子的强势、虚荣,还是歇斯底里,都让他精力疲惫,这二十多年他竟然一直生活在这样的谎言虚伪里,真是太可笑,太悲哀!
此时正跟楚濂的母亲相谈甚欢的舜娟,并不知道丈夫心中对自己,对这整个家庭的否定。现在的汪妈妈正因为心怡一再的劝说,心中不禁有点动摇。
“舜娟,我们汪楚两家,一直都彼此照应,楚濂也是你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心诚,本身条件也还算过得去,何况绿萍和我们家楚濂一直是青梅竹马,甚至连长大后去留学的地方也一样。舜娟,我也知道现在孩子们还小,立刻就谈婚论嫁是早了点,但先订个婚也是可以的,等过几年他们俩觉得合适再结婚。”
心怡的一番话情真意切,确实让汪妈妈有想点头的冲动,毕竟楚濂是知根知底的人,而且他本身也不差,看今晚一堆太太小姐围着他的架势就知道,楚濂很不错,但舜娟又不想这么仓促地点头答应,只好先用话语推到不知跑去哪的丈夫身上,“这事情,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还是要先问问展鹏的意见。”
“这也对。”楚妈妈虽然对自己的儿子很有信心,但也明白舜娟的担心,娶媳妇不比嫁女儿,假如是她有一个像绿萍这么出色的女儿,她一定会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这么想着,心怡向舜娟保证,“若是我们家楚濂能够娶到你们家的公主,我一定会把绿萍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
达成了一定共识的两位母亲相视一笑,却全然没有发现站在她们旁边,听着这一切的紫菱,心中的痛。
紫菱默默地端起酒杯,留念地看一眼被许多人包围住的楚濂,再看看不远处如同众星捧月的公主般的绿萍,她一个人低着头,走出屋外,找到花园最偏僻的角落坐下,热闹不属于她,寂寞哀伤总该属于她。
紫菱泄气地扯着一旁的叶子,眼泪有点止不住地落下,一颗颗滴入酒杯当中,激起一阵涟漪。她是为了楚濂才会参加这个不需要自己的宴会,可是楚濂这么耀眼又怎么会看到她?而且……
“小鸭子!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躲出来了?”跑过来的楚濂一脸笑意,但却在看到紫菱落下的泪时,瞬间变成愤怒焦急,“是谁欺负了你!我去找他算账!”
“不要!”紫菱急忙抱住愤怒的楚濂,一面哭得哽咽,一面断断续续地解释,“没有人,真的没有人,是我自己觉得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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