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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兴奋,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有人为你点亮灯光等你回家的感觉,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期待。
走进客厅里,电视小声的播着新闻,沙发桌上散落一堆照片,地毯上也凌乱的摆放着好几本相本,有一个人趴睡在沙发上,脸下在压着一本半开的相簿;那是前几年韩治勤到处去旅行的照片,还有一些是研究所时代,他们一起参加活动的照片。
吴子文的睡脸上有几处的泪痕,微微紧皱的眉间,似乎睡的不安稳,也许是刚换了环境,也许是想起了什么;是的,他们终于在双方家长的同意下,同居了,这是他等待多年的愿望。
说到双方家长,韩治勤不禁长叹了一口气,这可是超级大工程。
他们家族虽然没有富甲天下,却也是个大家族,加上他身为本家的一份子,从小就要接受英才教育,让喜欢画画跟艺术的他,吃足了苦头;尤其在父亲猝然过世之后,母亲更是急切的希望他能早日帮忙家族的事业,以免被其它的亲戚占去了重要的位置。
只是后来他仍然不顾母亲的阻挠去念了设计研究所,母亲多次来电要求他休学到国外学习管理事业,甚至用柔情攻势,不断的自称自己有多寂寞,没有父亲的陪伴,儿子又远在他乡,自己感到很无助,亲戚们的眼色让她受不了等等之类的,但他很明白,母亲素来强势,即便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也几乎都是由母亲在主导整个局势,所以他仍然不当一回事的在学校念书。
整个冲突的导火线,正式眼前睡的不甚安稳的人,韩治勤看着有些蜷缩发抖的吴子文,进房拿了一条毛毯出来,盖在他的身上,并且轻巧的抽走底下的相本。
翻开的那一页是耶诞舞会的照片,照片上的子文醉倒在他的怀里,红烫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那是他偷拍的,之后还有很多活动的照片。
刚开始一切都很正常,他们只是普通的学长学弟的关系,是哪天开始不对劲的他也说不出来,是子文像小狗一样瞪大眼睛看着他的时候,还是开学第一天,那种不情不愿的跟他自我介绍的样子,总之,他悄悄的被吸引了。
而母亲不知是派了眼线或是监视,也神通广大的注意到他跟子文的过从甚密,还三番两次的打电话明示暗示的询问他,虽然他始终避开了重要的话题迂回的回答,但是母亲从那时候起了疑心,也让他有些紧张起来。
那一年当寒假来临,他却还在学校陪着子文做作业,母亲每天两到三通的电话急召他回家,他却有了私心不肯回去,因为他注意到子文看他的眼神多了些东西,那种温和的眼神,开始泛着引诱的光芒,总是偷偷注意他的目光,开心的让他放松了戒心,肆无忌惮的保持着若有似无的暧昧;只是想必母亲也被逼急了,尽然派人跟踪他们。
(四十六)
就在子文暖暖的唇瓣贴上他的瞬间,他真的被欲望笼罩,差点紧抱住子文,却在瞬间看到一闪而逝的闪光,他这才想起母亲的暗示,惊慌之于忘了控制力道就把子文推倒在地上;那一天子文含着泪光的眼神茫然的抬头望着他,他有千言万语却半句都说不出口,他怕再多说什么可以又被跟踪的人捕风捉影了,结果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子文逃出他的视线,他的悲伤子文没有看见。
当他飞到母亲的身边,母亲果然丢出一大迭照片跟他吵了起来,他知道他心虚理亏,但是他不能给母亲理由去找子文的麻烦,他只能辩称那是子文一厢情愿的举动,跟他的心意无关。
下学期开学之后,不管他有多想道歉,子文却不肯接近他也不肯理他,论文口试,母亲的唠叨,一切的一切压在他的身上,他累的喘不过气来;当好友硕彦问起他的生活,他却只能说出了累了倦了,其实他不想等待了,不想等待子文原谅他,不想等待母亲理解他,他那个时候只想牵着子文的手远走高飞,到哪里都好,最好到一个大家都找不到的地方,安稳的过着他们的生活。
可惜最后他连毕业典礼都没有参加,被电召回到美国,那个宣称得了重病了女人,一脸轻松的在机场接他,他才知道被耍了;从此,母亲就变成了孙悟空的紧箍咒,紧紧的束缚着他,逼他参加一场又一场的宴会,见一堆又一堆的女人,谈一批又一批他不想听的公文。
他无法回到子文的身边,既没有理由也防不了母亲的手段,他只能逃,逃到天涯海角,在世界的每个角落,洒下他的思念留下他的足迹,他期望自己总有一天可以带着朝思暮想的那个人重回这里。
就在他以为他将会用思念酿一辈子的酒,然后醉死在自己的心海中,一个意外打破了这个酒瓶,酒流到土地上,滋养了大地,新的芽悄悄的冒出了头,只是这是个悲伤的意外。
他的堂哥正文被预定是家族的继承人,在祖父要求他跟另一位世家千金结婚的那天,跟自己的女友私奔了,过程中消息走漏了,随后祖父便带着保镳去追赶他们,就这样在飞车追逐中,正文的车失速冲撞了安全岛引燃了大火,祖父根本来不及抢救,当消防员拆开烧毁的残骸,看到的是两人紧紧相依的画面,更糟的是法医解剖后女方居然已经怀有五个月的生命。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拆散了一对小情侣跟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跟两个家庭,他在灵堂前看着伯母哭着跪倒在前来吊唁的女方父母的面前,不停地跟他们磕头认错,双方的父母抱在一起痛哭,非常的令人于心不忍,后来双方的家人同意让两人冥婚;而间接造成这起事故的祖父,一夜之间更是苍老了许多,一手栽培起来的孙子却也被他一手毁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景是最痛的一幕。
软化母亲态度的是伯母的一番话,伯母紧抓着母亲的手满脸是泪说:「如果…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去,我什么都会答应他的…都会支持他的,就算他是同性恋我都愿意支持他的,不管怎样…都好过现在吧,现在…现在…什么…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母亲牵着伯母的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表示任何的话语,而他除了悲伤跟惋惜,只剩思念跟爱恋,他多希望现在飞奔到子文的身边,感觉他的存在,体验他的温度。
母亲终于放弃了,也把扛在身上多年的担子放下了,把工作丢给他跟弟弟独自去旅行了,临走前只要求他好自为之;他们母子隔阂多年,到如今才用这种方式敞开心胸,外人看了辛酸,但对他们而言,至少还不迟。
子文突然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缩了缩身子,他用整个毛毯包住他,把他抱进房间的床上,他记得那一夜在子文的床上,他睡在子文的味道里,第一次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四十七)
他为什么可以睡在子文的床上,这就要说到见父母那天有点好笑的夜晚,整个剧情可以说非常的有趣又神奇。
如果说两个人在一起可以有多甜蜜,大概就是可以腻死人的那种吧!
自从互诉情衷的那晚之后,在上班的时候,两个人虽然还是保持着上司下属的情形,但是在相遇的时候眼神传情,他都正大光明的跟子文「眉来眼去」了,偶而会「一起」去资料室找资料,有时候也可以「一起」去吃中饭,还会「一起」下班。
当然有时候,好日子过太舒服了,还是会有一点小风暴的。
跟「凯特」模特儿经纪公司合作的企划会议在傍晚的六点多提前结束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本来以为要忙到八、九点的,现在都可以去吃饭了。
正当他跟着子文还有公司的同事打算一起去吃晚餐,顺便开了小型的庆功宴的时候,子文的手机的铃声却突然响起,只好挥别了同事,跟子文站在公司的大门口吹着冷风接电话,他站在子文的前面为他挡风,两个人的手悄悄交迭着。
「…」
「老妈,怎么了?」
「…」
子文看起来脸色不好,「没有啊!哪有什么事阿!」
「…」
「啥?」
「…」
不知怎么地子文在冒冷汗,「…」
「没有啦!妈……我没有给人家怎么样啦,也没有被怎样啦……真的啦!……不是啦!唉唷!你叫哥哥跟你讲啦……对啦对啦……」草草结束了这个话题,他发掘子文的手心一片潮湿,额头上也汗湿了,另一只拿着手机的手感觉紧的发白。
他在旁边看着子文的脸一下青一下白,话讲的零零落落的,也注意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忍不住上前询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上次差点强暴我的变态色狼好象被抓到了,警方不知道哪里得到我的资料,问我愿不愿去做笔录……」子文哭丧着脸看着他,他确定子文没有被得逞,所以去做笔录是没关系,但是问题是警方到底是怎么拿到子文的资料的,而且来电的人听起来应该是吴伯母,那吴伯父大概也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他看子文一脸惨白的样子,微微的皱起眉头,忍不住拍拍子文的脸颊让他回神,「别担心了,先去警局看看情况,待会儿我陪你回家解释,要是伯父真的不愿意谅解你,你可以先搬到我那边去住,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