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陈七问:“既然把我关了进去,为什么还要让我出来?”
秦先生说:“因为那个时候的你神智不清是个疯子。”
陈七皱眉,好像一切的假设又回到了原点,“我不相信你,就算没有说假话,但也绝对不是真话。”
秦先生看了他几秒,说:“你如果不想这些,会轻松很多。”
“如果,呵,”秦先生的话让陈七笑了笑,“如果可以的话,我小时候就相信了他们的话,何必弄得自己进疯人院。”
“这倒是。”
“既然以前的事你不想说,那现在呢,”陈七问:“你现在又想干什么?”
秦先生说:“没有以前现在,我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变过。”
陈七不说话了,如果这个人不想说,那他就根本问不出想听的话。他本是这么想的,没想到秦先生却又开了口。
“不过,你既然猜对了一些事,我可以告诉你,你确实有一个姐姐,村里人的记忆被篡改了,他们告诉你的事也不是全错,你姐姐死了。”
他看见陈七的瞳孔一缩,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他对他姐姐的事也许不是全然没记起,虽然少得可怜,不然照小时候执着的劲,现在肯定不会这么平静,早找他拼命了。当然,也许是这个孩子长大了。
一瞬间,他想看看陈七的记忆恢复到了什么程度。
“把你关进疯人院不是要报复谁,应该说是为了刺激你,不过好像完全没用,你自我保护意识太强,居然自己把记忆封印了,这点我没有想到,还以为当初的设想是错误的。后来任你离开,嗯……”秦先生想了想,说:“要说原因的话,第六感吧,也可以说是直觉,所以才让你活了下来。”
陈七问:“当初的设想?”
秦先生摇摇头,“这个我没打算说。”
陈七:“那直觉呢,我还是有点用,设想是正确的?”
秦先生点头,看了一眼明九,“如果他没有骗我的话。”
原来这就是明九接近他的秘密,确认他对于他们是有用的。陈七看着明九,发现自己并没有所谓的愤怒,也许因为一开始就不相信他,即使知道了真相,也只是觉得“啊,原来是这样”,甚至有点失望,失望什么呢,他也说不清楚,也许本以为是更大的阴谋,也许还是有过期待……
过了半响,他突然说道:“你说的刺激,我身上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吗?”
“有。”
“这个也不打算说?”
秦先生看着他笑了笑,却对明九说:“明九你带陈七转转,既然来了,就在这里住下吧。”
陈七笑,“这是软禁吗?”
“我还是建议你不用想太多,”秦先生说道,“简单一点想,把自己当成客人就行了。”
秦先生走后,小影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一声不吭的跟着走了,大概是因为明九的脸色很臭,看上去有些阴森恐怖,这样的明九陌生得让陈七觉得好笑。
有什么好生气的呢,该生气的人也不应该是他啊。
被骗被耍被软禁还要催眠自己在做客的人,不彻彻底底是他陈七吗。
“明九,你不用在意,我没有生气。”陈七在心底将安慰人的自己唾弃了一遍,又觉好笑的说:“呵,也许你没有在意我生没生气。”
“阿七,”明九打断他,说:“你最好非常非常生气。”
陈七一怔,明九看他的神色真的很不对劲,不是在意也不是恼羞成怒,冷冰冰的,看上去反而像失望透顶,但他失望什么呢?
还来不及细想是因为什么,就看到明九突然眯起眼笑了起来,像恶作剧的孩子得逞后无辜的笑,仿佛方才冰冷的眼神只是一闪而过的错觉。
“你如果不生气的话,你姐姐可是会哭的哦。”
陈七愣愣的看着他,“你认识,我姐姐?”
明九裂开嘴,露出陈七熟悉的虎牙。
“嘻!”
时舒见到他父亲的时候,神情有些闪躲。
时家家主兴致盎然的问袁翔他们小少爷做了什么好事。袁翔结巴了半天,到底还是屈服于家主的“威严”,将小少爷虐待俘虏的经过平淡而真实地描绘了一遍。没想到时家家主听后摇摇头,说不是因为这么简单的事。
袁翔震惊了,都触犯时家规则了,什么叫这么简单的事!
时家家主是谁,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瞒着别人可以,但别人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他若想知道,瞒着他可就是坚决不行的。于是把儿子叫到跟前,直截了当的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时舒支吾半天,说:“你有没有在医院遇到谁?”
时家家主想了想,在医院遇到的人,算上认识不认识的,没有十打也有九打,但这些人显然应该都不是时舒说的谁。
“你见到谁了?”
时舒又支吾了半天,最后下定决心,说:“没有。”
时家家主不动声色的看着儿子,嘴角习惯性挂着的笑,在时舒看来竟然觉得渗人的慌,也许,其实是他自己心里有鬼罢了。
“在时家规则里面,知情不报可是要受惩罚的。”
时舒想,知情不报是第几条来着,好像在后面,那……岂不是要扫很长时间的厕所?!
说起时家规则,时舒觉得其实是哪位家主一时兴起拟来玩的。又不是小学生,犯了错扫厕所是怎么一回事,小孩子过家家吗?说犯了第几条就要扫几天厕所,却偏偏排在越前面的情节越严重,惩罚反而越轻,这真的只是在耍着他们玩吧?
现在,是不是耍着玩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时家家主他的父亲一直都在很认真的实施着,看上去还相当的乐在其中乐此不疲。
“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叫陈七的人,”时舒慢吞吞的说:“他打工地方的老板也住在那家医院里。”
时家家主也慢吞吞的“哦”了一声,时舒对于他到底信是没信一点底也没有,于是接着说:“听说那个人在山里受的伤,时间好像和山中发生异象的时间一样。”
时家家主又“哦”了一声,不过这次速度快了一点,而且还附带了沉思。
时舒说:“要不,我去问问他?”
时家家主突然问:“你见过他吗?”
点头,“见过。”
“你见他的时候没问他吗?”
时舒心一凛,那时候光顾着哥哥的事了,居然把这事给漏了。
时舒的反应时家家主看在眼里,却不仅仅只是渎职这么浅显,他儿子果然还有什么事瞒着他啊。
“这事我自会安排人去问,”时家家主说:“你也别太在意了,有什么事可以跟父亲说。”
“我知道。”
对于哥哥还没死这件事,时舒确实不想跟父亲说,一是哥哥看上去不想说,二是他也不想说,要问原因,谁让他父亲人品太次劣迹斑斑,实在让人生不起说的欲望。但是哥哥在明山这种地方出现,他总觉得不是巧合而已,也不知会不会对他们带来什么意外,不过反过来,哥哥不管隐瞒了什么事情,至少不会害他们。这样一想,时舒还是觉得不要说的好。
“父亲。”时舒突然叫道。
“嗯。”
“你是故意住院的吗?”
时家家主笑笑,不答。
在时舒眼里,这就是“是”的意思,于是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听到这话的江声远望过来,时家家主也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哦,为什么?”
时舒说:“如果他们现在摸不透我们的目的的话,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不是更好?”
时家家主朝江声远眨眨眼,后者觉得他是在炫耀。
他家家主说:“今晚。”
第24章 景长乐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景叔转过头,看见来人,有些惊讶,问:“你怎么就回来了?”
时辰关上门,在邻床上躺下,说:“他们走了,我当然就回来了。”
“走了?”景叔惊讶转为怀疑,“这么快?”
“大概有什么行动吧。”时辰双手枕在脑后,眼看着天花板,“昨天,他们被人袭击了,是破魔的人。”
景叔皱了皱眉,“长安说的果然没错。”
“不过,对方好像只是打声招呼,”时辰说:“你猜去的是谁?”
景叔想了一秒,“只是打声招呼的话,派谁都有可能吧。”
“呵,是影魔和食尸魔。”
“竟然是他们!”景叔不可思议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