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广庭寒没办法,只好用蛮力将他们分开。
季威抚着被痛欧的下鄂,怒道:“臭小子,你疯……”未尽的话在看到那两串透明的泪时,自动消散。
“子余,你哭了!”他们那个坚强的弟弟,无论怎么欺负他都不认输的弟弟,竟然哭了。
季子余甩开拉住他的手,恨恨地怒吼道:“我讨厌你们,我恨死你们了,你们不是我兄弟,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说完,他像风一样冲回自己的房间,房门重重一声合上了。
狭窄的洗衣间里,只剩下洗衣机轰轰的转动声和满目苍痍。
“哎…哎……你轻点!阿寒,你要痛死我啊!”“痛死活该,谁叫你把子余弄哭了!”“我……我又不是成心的,等我回过神来,那一把掌就已经打下去了!”季威嘟着嘴,不满地低咕道:“就算我有不对,我也被他狠揍了一顿,他还有什么不满的!”“这是心情问题!你想想看,当着这么多年的面他被你狠甩了一把掌,面子理子都挂不住,不难受才有鬼!”我才要难受呢,那家伙竟然大大声地说讨厌我,我才想哭呢!站在楼梯口的季庭很担心的望着二楼“子余没事吧?这次他一定恨死我们了,我们也太过分了,明天找机会跟他道个歉吧!”“也只好这样啦!”季伟从沙发上站起身对其他人说道:“先去休息吧,明天再好好跟子余道个歉。”
“嗯。”
应了声,所有人都各自回房。
第四章
幽幽的哭泣声透过单薄的墙壁传到隔壁。
隔壁是季子余的房间,与他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遥,在夜阑人静的时候,那似有若无的哭声显得特别凄清。
季威躺在床上,听着从对面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哭声,心头跟着一阵酸楚,他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墙边坐下,“哭什么嘛!我也被你打了呀!如果你还不消气,最多明天再给你打几拳,最多……最多我不还手!”隔壁的人没有听到他的话,哭泣声继续着。
“不要哭嘛!求求你不要哭!……子余!”季威把头靠在墙壁上,隔壁的哭声听得更清楚了。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季威只怕妹妹季美薇的眼泪,想不到今天又多了一样,女儿泪令人心伤,男儿泪却会人肝肠寸裂。
借着月光,季威看着那只打了季子余的手。
越看越气。
为什么那么冲动,好想把这只闯祸的手砍下来。
季威背靠着墙坐下,挫败地将头埋进两膝之间,想跟子余说些什么,但总觉得说什么都不对,怕一说错,又惹子余伤心难过,身后的薄墙像一座大山,将两人隔开十万八千里。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家里六兄弟,跟他最亲近的就属子余,因为亲近所以没有顾忌,也因为没有顾忌所以对他比对其他人苛刻,总是下意识的认为无论他做什么,子余都不会在乎,不会跟他计较,一朝习惯了,就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久而久之,忽略了子余的感受,连自己的举动伤害了他也不自知。
回想起以前自己的所做所为,的确十分过分,明明有语言可以沟通,他却选择这种别扭的表达方式,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对方身上,总以为对方一定会明白的,殊不知他的行为在子余眼里只是一次次的伤害,这样的他,连自己都讨厌,何况是子余,怎么办,要怎么做子余才会原谅他……一想到子余可能永远不原谅他,季威就觉得悲哀,耳边的低啜声,一声声都像在控诉诉他的不是。
季子余躲在棉被里,捂着发烫红肿的脸颊,哭得差点断气。
刚刚哭不出来的眼泪,现在像长江决堤似的奔流不止,将枕头濡湿了一大片,连他自己也奇怪,这些水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他讨厌自己现在的样子,竟然躲在棉被里,哭得像个娘们,明明在心里不知说过多少次:不要哭!没关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偏偏不听话的泪珠,硬是背叛了自己的意志,越流越多。
哭到最后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再次醒来都已经半夜了。
季子余从床上坐起来,坐在床头发呆。
他不想再见到那群野兽,回想自己十六年的人生,越想越觉得自己很窝囊,被人这么欺负竟然也不懂得反抗,难怪他们把欺负他列为每日必做的工作。
季子余从衣柜下找出旅行袋,开始打包行理,他的行理出奇的简单,几套换洗的衣物,一些生活必须品,存折,印章和几本心爱的小说漫画。
他提着袋子蹑手蹑脚地溜出大门。
颈椎处传来阵阵酸痛,唤醒了季威。
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才发现自己靠着墙就这么睡了一夜,隔壁的哭声不知在何时停止了。
季威揉着酸痛的颈椎,从地上爬起,睡眼朦胧的瞄了床头的钟一眼。
天啊,七点半,上学迟到了。
子余这笨蛋,竟然没叫醒他。
怒气冲冲的打开门,看到隔壁紧闭的房门,才猛地想起,子余正在生他的气,怎么可能来叫他起床嘛!“咯咯……”敲了敲隔壁的房门,“子余,开门,三哥有话跟你说!”房间里没有动静。
季威不死心用力再敲了几下,还是没反应。
“开门!子余!”季威又敲了几下。
别说开门,房里连一点声息都没有。
季威觉得不对劲,转动手把,才发现门没关,“子余,我进去啦!”小小的房间一目了然,空荡荡!季子余背着一大包行理,顶着两只浮肿的兔眼,走在清晨没什么人的街头。
要去哪呢?一时冲动跑了出来这才发现自己连个目的地都没有。
去小辉家住几天吧,不行!上次离家出走,才刚去过,这次去一定很快被逮到,那还有哪里可以去呢?不如到常去的公园小住几天,不行,不行,现在不是夏天,别说几天,一晚就要他的命!那不如……专心想着到哪里栖身的季子余没有看路,脚下被一团东西绊到,整个人跌趴在地上,甚是狼狈。
“啊……好痛……”季子余揉着撞痛的手肘,起身想看看是什么害他跌得这么惨。
是个小孩,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纵然季子余跌得再痛,心里再不爽,但对方只是个小孩,他也不好意思发飙。
季子余走上前扶起躺在地上孩子,他关心的问:“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