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2 / 2)

叶妈妈道,“丛碧的死是一个意外,庄小姐说,丛碧和庄世博是真的相爱,已经在谈婚论嫁,丛碧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庄世博的,他们都认账,也都不希望发生这个意外。”

净墨无言,想了想道,“既然不打官司了,叶妈妈,我想你还是把丛碧的日记、信件和照片送给我吧,我想留个纪念。”

叶妈妈道,“庄小姐把所有这些都拿去了啊,那些你认为不用给律师的东西,她也拿去了。”

净墨闭上眼睛定了定神,道,“她给了你多少钱?”

叶妈妈道:“100万,不过任何人若是问起来,我都不会认账的。”

净墨道,“那你也应该跟我说实话啊,前两天我去看你,你说你还在打官司。”

叶妈妈的眼圈红了,道:“我也是有面子的啊,孩子,我怕你看不起我。”

净墨差点脱口而出,他想说那你干吗还要这样去做呢?可是他没法说出口,因为叶妈妈赔尽小心地看着他。是啊,谁都是有面子的,何况是在晚辈面前丢面子。于是,净墨把曲终人散、杯盘狼藉的饭店环视了一圈,说道,“也许你做的是对的,这个店的生意很火啊。”

净墨离开了“一代天椒”,他一个人沿着机场路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实在走得太累了,他才叫了一辆计程车,他坐在计程车上,望着窗外的夜晚,聚积了很久的泪水还是流了下来。就是他得知丛碧死讯的那一天,他都没有哭过,只是下班以后,在办公室楼顶的天台上闷闷地坐了好长时间。可是刚才的那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叶妈妈说的没错,他能给她养老送终吗?曾经跟他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前妻,他都不知其踪,有什么时候真正想起过她呢?叶妈妈是过来人,她当然知道还是钱最可靠,但也唯有如此,才是他的伤心处啊。

然而,芷言的举动还是引起了净墨高度的怀疑,他不相信有人用高昂的价格摆平的事情背后没有隐情,可是他手上什么证据也没有。

净墨想了很长时间,他来到世博和芷言居住的小区,因为是上午时分,地下停车场很静,也没有什么人走动,净墨看见一个守车场的保安,身边守着一个岗亭,里面有录像和收费的装备,但他显然觉得气闷,于是坐在门外的一张破藤沙发上,埋头看着一本武侠书。净墨走过去,拿起保安手上的书,见是《七剑下天山》,于是合上书,把一张100元钱夹在书中当作书签。

保安也有几分侠义气概,笑道,你不是想偷车吧?净墨道,我想看车库的录像。保安道,哪一天的?净墨道,死主持人那一天的。保安道,你不用看了,那一天的录像设备坏了,什么也看不见。净墨道,那你就告诉我100元钱的内幕吧。保安道,也没有什么内幕,那盘带子我看过,就是那个庄家的女主人,没有出车的记录,她的停车位一直是空的,但是有回来时的记录。净墨道,也就是说,出事的那个晚上她根本不在现场,而是闻讯赶回家来的?保安道,我不知道,反正后来录像带又没有了,到底谁拿走的也查不清楚,管理处要求我们统一口径回答问题。

第55节:锁春记(55)

数日过去,净墨一无所获。

一天晚上,芷言从外面回来,当她准备推开楼下的大玻璃门的时候,只见净墨从黑暗中向她走来,这让她感到十分意外。

芷言说话的声音里带出了一丝少有的亲切,她说道,你是找我吗?净墨点头称是。芷言道,那我们到会所的茶室去谈吧。他们俩在黑暗中并排走着,芷言并没有注意到净墨黑着脸,只顾心里想着,他找我会有什么事呢?更少有的是,她感到了刹那间的心悸。

会所的茶室里没有人,地方虽然不大,但收拾得整洁干净,又是一色的红木家具,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

芷言要了两杯绿茶。

芷言恢复了常态,道,“有什么事吗?”

净墨瓮声瓮气道,“我还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芷言沉吟片刻,道,“什么真相?真相就是意外啊。”

净墨道,“既然是意外,你用得着花100万摆平这件事吗?你为什么要买走叶丛碧所有的照片和日记?你想办法抹掉了你在车库里的能证明你不在现场的录像,你这种做法,有一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是在掩盖真相。”

芷言看着净墨足有半分钟之久,道,“你在调查我吗?”

净墨道,“对,我也去了你们学院,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芷言笑道,“那又怎么样呢?我没有什么要对你说的。”

净墨道,“不要以为你把事情已经做得天衣无缝,我完全可以把这些情况告诉媒体,有些时候,媒体一点都不比司法逊色。”

芷言道,“你只管这么做好了,但你说得没错,3个月以后,已经没有人对这件事感兴趣了,你愿意吃炒剩的冷饭吗?”

净墨无言以对。

芷言道,“我知道你喜欢叶丛碧,但也不能失去理智。”

净墨道,“我就是要对我爱的人负责。”

芷言道,“问题是她爱你吗?这才是你要面对的现实啊。”

净墨道,“我知道我的现实是什么,那就是我感觉到的心痛,我憎恨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芷言道,“你错了,净墨,没有人伤害叶丛碧,我再说一遍,她的死只是一个意外,否则公安局也不会不立案,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你是一个明白人,我也跟你说明白话,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我哥哥要害谁,或者他已经害了谁而我要掩盖什么,我只是不希望我哥哥的名字总是出现在负面的新闻里,这种情况对他的影响太大了,对他的前途也很不利,他是一个有事业的人,而他的事业就是我的事业。”

净墨道,“但愿是这样,但我也给你一个忠告,偏执并不是一种优良品质,它无论从内容到形式都只能是一种病症。”

芷言莞尔道,“我很好,而且我也活得很充实。”

净墨看着芷言的眼睛道,“可是你的生命里没有一季春天。”

芷言没有说话,只是陡然间魇住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净墨已经离去,茶室里仍有一股淡淡的茶香飘动。

也许就是为了净墨的一句话,芷言决定为自己举办一个别致的婚礼。

芷言订做了婚纱,在这之前,她几乎没注意过这类东西,对婚纱的认识也只有纯白,梦幻的印象,这次才知道婚纱的种类已是名目繁多,有国色天香的唐风,也有长今版的韩式,更有波西米亚风情的复古婚纱,颜色也有粉红和杏黄,还有一身盛开的牡丹等等,真是五花八门。当然芷言还是选择了白色简约风格的婚纱,除了胸口有几粒碎钻星光闪闪,别无饰物。

她和乔新浪的婚纱像很快就被放进了玫瑰园婚纱影楼的橱窗里,男女主角都没有笑,却让人感到了春意融融的笑意,当然还有无边的幸福。广告语是新婚如桃,蜜汁四溢,引得无数行人艳羡的目光。

新房是乔新浪请最好的设计师设计和装修的,他最终买的是成熟小区的现楼,虽说价格不菲,但是环境和服务都堪称豪宅水准。室内的一切装饰和用品也都是乔新浪一手打造,整体风格可以感觉到他的用心和品位。

两个人还一块去挑了一对婚戒。选来选去,也只选择了最普通的光戒,一个圆圈而已。芷言坚持不要钻戒,她对过于女性的东西其实还不适应,她想,婚姻不过是人生最大的一个圈套,而且是自己隆重地钻进去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始终调动不出自己喜悦的心情,如果她只是想告诉一个人她的人生春意盎然,那么这个仪式的规模是不是也嫌太大了?还是她根本就是为了自己?

第56节:锁春记(56)

婚礼的酒席设置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水榭宫,水榭宫深入到酒店后花园的人工湖中心,被一池的荷花簇拥,与岸上相连接的回廊两侧,鲜花盛开,争艳斗奇。

酒席只有四桌,宾客是选了又选的。每一桌的中心都有一捧从荷兰进口的黑色的郁金香,稀有而尊贵,无言的花语不仅是对宾客的重视,同时也显现出新郎和新娘对自己不同凡响的人生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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