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亦有同感的嫖客纷纷回望,笑道,我还以为只有我这麽想。
诶,真别说,咱们可都想到一块去啦。
哈哈,我也这麽想的,这麽说来那君老板还真是生来就要当青楼老板的料啊。
哄堂大笑。
二楼处的背影果真怔了怔,回过头来。
当时朱明风正对著他,笑声里尽是戏谑。
那是哪家公子哥儿都不比的张狂。
张狂得不可一世。
君不忘定定看了朱明风有几眼。
停留的时间没有太长,君不忘仿佛是想了些什麽的模样,朱明风原想他是当没听见不作回应,却是见他转身之前,轻轻一笑。
这才进了方才姑娘所说有人找的房。
少爷,您是不是闲慌了?柳旭吃得有点撑,一路下来就听朱明风胡说八道了老半天,听到末尾,他一老实人都听出了调笑的味儿,没闹明白。
人老板怎麽招他了?
朱明风张嘴接了姑娘剥了皮的葡萄,没回答,这茬搁了好几年後君不忘亲自问起了朱明风才说。
原因很欠虐也很简单,朱明风说就看著他作为一个青楼老板,连走路都那麽斯文觉得他好欺负。
君不忘的解释是天生的,他祖辈就都是这样斯文,听著该是个书香门第。
这都是後话了,当时的朱明风,不知道,也不明白。
就是知道了,也不定会说点好话。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就这样。
人就是得在喜欢上谁的时候才会良心发现,晓得为那人著想吧,甭管之前跟那人多大仇怨。
朱明风这理由拿捏得挺顺坦,但是怎麽也没想往後就套自个儿和君不忘身上了。
有句话叫来日方长。
接不了。君不忘啜了口茶盅里的龙井,面不改色。
接不了?
那是,左公子要我将那二人轰出去,也得给个说法不是,打开门做生意,要这麽不明不白扫客,只怕日後倾人楼难以立足。
这左姓公子闻言,浓眉一挑,莫非,是嫌我给的好处太少?
不是一回事,君不忘看了眼他,自顾饮茶,不咸不淡。我想身为这的老板,知道缘由并不过分,或者左公子更乐意找其他人帮忙。
说明缘由你就肯接?
君不忘将茶盅搁回圆几,笑道,自然,还望左公子如实相告。
说了不怕你笑,左公子顺了眉头,轻言轻语,那二人,与我结过仇怨,我实在不愿与他们打照面。
哦?君不忘不置可否,左公子今日要退房了?
你什麽意思?
不是吗?平日您也不下楼,都在这二楼消遣,饶是他一同住这楼来,也不会同左公子住一块,打照面一说从何而来?
你这麽说,便还是不肯接了?方才是谁说只要我讲明缘由就行的?
君不忘把玩著手里头折扇,眼里带笑,左公子何出此言,明明是您不肯据实告知,我是这的老板,岂是您说要我轰谁走,就轰谁走的?
那左公子听了这话,显然是不曾受过这等气,脸都发白,你了半天,没能你出个所以然。
正午已到,和丞相所约的时辰也到,想必一定都在路上,往这儿赶来了。
左思右想,实在别无他法,那,我现在退房,你领我从後门出去。
那行,结账了你同我一起下楼。
下楼?
左公子何故如此惊讶?门不在楼下,还能在这楼上不成?
左公子一时语塞,老半天,支支吾吾道,就不能,不下楼麽?
君不忘却是眼珠一转,面上春风,我说,左公子当真这般害怕那二人?
这话有点苗头。
扫客是做不到了,支开,还是可以的。君不忘此话一出,直捣进了对方的心思。
此话当真?
当真。
你能支多久?
左公子要多久那就有多久。
左公子欣喜的劲儿缓了缓,又犯了疑,方才你不是不肯帮,怎麽现在倒热起心肠来了?
说的哪里话,做生意的,能两全时就两全,当然希望谁都不得罪。
是在理,想了想,瞅了眼外头的天色,心里著急,便不再多虑,道,也无需太久,一个时辰足矣。
恩,那这人情,只当左公子先欠下了。
左公子这才如释重负,长出了口气。
一较风流…第四章
第四章
君不忘下楼。
朱明风一眼就瞧见了。
浅浅带笑的。
两人的目光十分突兀地交接上,越过在场宾客的脑袋。
各自有情绪,隔了太远,都看不清。
君不忘执扇,径直就往那方向走。
朱明风见状,顿时停了还同几姑娘闹得正欢的逗闹,双眼直勾勾盯著已经朝这方向迈开步子的君不忘。
一直到君不忘站在朱明风跟前,朱明风的目光都还钉他身上仿佛能烙上去。
那张脸看起来有点儿欠揍。
瞥了四周,发现那随从不见了,心里犯疑,问,怎麽只有公子一人?
我那随从不曾来过这种地方,觉得害臊了,我就让他先回去。
君不忘笑笑,在桌对面落座,边上姑娘瞅这情景这便添了副碗筷酒杯。
坐近了两人才算正式照了个面。
朱明风觉著这人长相不赖,有几分精致,眉目尤为好看,又细皮嫩肉,不知道抱起来是不是和怀里这姑娘一样柔软,没准要是个小倌,能凑合个红牌,没跑儿了。
风月之地,本就无正经可言,偏生还是这楼子的当家,说无轻佻之意。
那是假的。
君不忘怎麽不清楚朱明风的眼神在说什麽。
就是朱明风长得有些特别,让阅人无数的君不忘细细看了番之後,还往心里思忖上了。
奸夫相。
君不忘给二人的杯子都满上,开口了。
这位爷想必第一遭来?
何出此言啊?
我这的姑娘都说,这位爷贵气逼人,定是富贵之家,只是我这倾人楼接待的富贵客多了去,今日还是第一次见,面生得紧。
朱明风松了搂著姑娘的手,端了桌上的满杯酒,一饮而尽,笑道,这麽厉害?接待过谁都清楚?
君不忘跟著一笑,不敢,倾人楼的生意全托那些贵主儿,来来往往什麽人,多多少少还是认得的。
你倒是会说话,说著话锋一转,又招了几分轻薄,比你教出来的姑娘还嘴甜多了。
君不忘盯著朱明风笑意盎然的脸,没作声,只给自己满了第二杯酒,这才缓缓再问。
不知这位爷怎麽称呼?
在下姓风。
风公子。
朱明风却是摇了头道,我可不是公子哥,若真想叫,叫声风爷就行。
。。。。。。
将君不忘当做女人戏耍的意欲不加掩饰,直接了然。
朱明风有心招他,自是目不转睛看他作何反应。
却没想君不忘嘴角一弯,便是笑了。
风爷。
朱明风摇著手里头折扇,陡然就收了刚才的心存恶意。
君不忘有著张笑起来仿佛精心雕琢的脸。
在刚才并没有发现。
朱明风便想著法子换个话题。
我听说倾人楼,还有别家青楼所没有的宝贝,不知这究竟是何物,能让外头的人传得如此神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