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不净的,我若过不了你妈这一关,你这辈子休想再看到我不穿衣服!”
6点我们就出发去接我老妈,一路上舒晓羽紧张得没发出一点声音,我只好安慰她,你放一百个心,我老妈肯定是对你百分百的满意,而且很久以前就满意了,没有经过党组织长期的考察,你能被派到我身边工作吗?舒晓羽似乎没听出我什么意思,还以为我在开玩笑,使劲拧了我一把。正是上下班高峰,路上很堵,到了汽车东站,我停好车,已经快7点了,舒晓羽东张西望,不敢挽我的手臂,只是默不作声地紧紧跟在我后头。车站内外人流滚滚,熙熙攘攘,不知为什么,车站里的人给人的感觉总是又脏又土,相比之下,舒晓羽高挑美丽,显得鹤立鸡群,吸引了无数目光。我老妈的车还没到,我们站在车辆入口处,翘首等待着每一辆进站的客车。7点半都过了,天都已经黑了,可是我老妈乘坐的那辆准点到达时间为19点的快客还是不见踪影,一定是高速公路堵车了,这时旁边的舒晓羽拉了我一下,轻轻地对我说:“热爱,我又想上厕所。”我奇道:“你不是刚刚才上过吗?” 舒晓羽一边着急地微微跳着,一边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急了。”我哑然失笑:“就你懒驴上磨什么什么多,快去快回,一会儿第一时间接不到我老妈你就被动了。”
舒晓羽刚去不久,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传来,载着我妈的高速快客进站了,既然老妈到了,我也暂时顾不上等舒晓羽了,就让她被动一把吧。我跟着车后面进到车站里面,车门开了,我一眼就看见我老妈正在第一排坐着。我们母子也有很长一阵子没有见面了,我见到老妈,分外激动,老妈虽年近五十,但体态依旧轻盈,皮肤保养得很细腻,只是眼角处有几丝浅浅的鱼尾纹,她老人家现在还这么好看,年轻时不用说肯定是个大美人,关于这点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那时侯我对我老妈的最常用的赞美话就是我长大了一定要娶一个象老妈这样的人做老婆。老妈下了车,见到我,脸上浮现出的激动是显而易见的,但令我奇怪的是,她的眉宇间却透出一股淡淡地、不为人察觉地焦虑,也许是母子连心吧,我心里隐隐地感到这回我老妈是带着心事来的。
十六. 扑朔迷离
“热爱,妈这次是路过杭州,明天去苏州办事,顺便来听听你上回答应要和我说的那件事,你不会现在又不想和我说了吧?”又是去苏州?在我的记忆里,差不多每过半年吧,我老妈都要来杭州一次,但她的目的地其实是苏州,一般她去苏州要过上一、两天,才又回到杭州,在我这里住上个把星期,上回我老妈来是三个月前,但这回才过三个月就要去了,我有点奇怪,另外还有一点奇怪的是每回她去苏州,都是一个人去的,我老爸似乎从来就没有和她一起去过,也只有到了国庆、五一的时候,老爸老妈才会一起到杭州小住那么几天,我也问过她为什么,她都说去苏州是生意上的事,老爸要在家里守着那一大摊子,哪里跑的开啊。她既然这么说了,我想大人总有大人的事,我这个做小辈也不好妄加猜测,因此她去苏州的事我也就从没放心上去,包括这回,只是我心里略微感到有点失望,原来我老妈并不是专程来看她儿媳妇的。
我一边帮我妈拎起旅行袋,一边和我老妈说:“老妈,这回我是认真了,我都带了晓羽一块儿来接您了。”我本以为老妈早就料想到这回我是百分百的满意,只等我亲自开口承认了,就好来取笑我一番,可没想到的是,我妈竟若有所思的说:“小雨,你的那个女孩儿叫小雨?”我大吃一惊,顿时话也说不利索了:“老、老妈,难道你不认识晓羽?”老妈看了我一眼:“你呀你,你什么时候和我说过你的小雨啊?连张照片都没给我看过,和我通电话时看你紧张的,其实我早就看出你在谈朋友了,你这么挑剔,喜欢上的肯定没错,你老爸也这么说,只要你喜欢就行,但一定要看仔细哦,小雨人呢,怎么还不带出来让老妈看看?”我傻了,傻在那里动弹不了,我老妈竟然不认识舒晓羽!她怎么会不认识舒晓羽?她应该认识舒晓羽的呀!如果舒晓羽不是我老妈派来的,那她是从哪里来的?她又是怎么知道我老妈的名字的?一时间,我的思维好象凝固了,我根本无法回答自己提出的这些问题,这些天来我对舒晓羽来历的判断竟然在一瞬间都被彻底推翻,也许,只有这些天我和她之间的爱情才是唯一真实的。
“热爱!”正在我恍惚之间,舒晓羽上完厕所一路找来了,我迟滞地抬起头看她,昏暗的灯光下,她一脸焦急地看看我,又转眼看看我旁边的老妈,看得出来,她至少现在肯定是不认识我老妈,我勉强地露出微笑,对舒晓羽介绍说:“晓羽,这是我老妈。”然后我转过头,对我老妈说:“老妈,这是晓羽。”突然之间,我发现我老妈满脸的笑容似乎全凝住了,看着舒晓羽的目光透着惊讶、透着茫然,我暗暗地感到奇怪,不是说不认识吗?我老妈的神情实在是太让我疑惑了,老妈总不会是在惊艳吧,我脑袋里一团糨糊,不知道老妈的葫芦里藏着什么药,反正关于舒晓羽的这整件事情到现在不仅没真相大白,反而更扑朔迷离了。
“阿姨?” 舒晓羽也看出了我老妈奇怪的表情,怯怯地叫了她一声,老妈好象回过神来,笑笑说:“哦,你就是小雨啊,让阿姨仔细看看,哦,热爱的眼光真是不错。” 舒晓羽有点羞涩地低下头,从我老妈手上接过装着一些旅行用品的塑料袋。她们两人的表现好象是正常的婆媳初次见面,但我心里却越来越糊涂了。上了车,舒晓羽让我妈坐在副驾驶座上,她自己则坐在后排,头向前倾着,仿佛是不经意地,老妈问了一句:“小雨,阿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写的,是天上下小雨的小雨吗?” 舒晓羽老实回答说:“阿姨,我叫舒晓羽,舒展的舒,拂晓的晓,羽毛的羽。”猛然间,我感到坐在我旁边的老妈一下坐直了起来,手好象一定要抓住什么一样,紧紧抓住了我正放在手挡上的手,我换不了挡,着急说:“老妈,你怎么了,我要换挡位。” 舒晓羽也看到了,也急问:“阿姨,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老妈缓缓地把手放开,说:“我刚坐了一天的大客车,现在一下子坐小车,觉得有点恶心。”我想将车先停在路边,老妈摆摆手,说没事,一会儿就好,虽然车内的噪音很响,但我还是觉得老妈的声音很异常,在我的记忆中以前她从来没有晕过车,隔了一会,老妈仿佛好些了,又问舒晓羽,:“晓羽,你爸爸妈妈现在还好吗?”老妈好象是随便问问,但我总感觉她的声音有点迫切,也难怪,准婆婆见准媳妇,总是比较关心准亲家的情况,我只好替舒晓羽回答:“晓羽父母现在很好,前几天还通了电话。”其实我根本不想骗老妈,但是我知道老妈的这问题舒晓羽回答不了,谁也回答不了,老妈当然也不知道舒晓羽已经失忆,但这个事情一时半会儿又怎么说的清呢?就连舒晓羽住在我家里的事现在也变得棘手起来,虽然老妈并不是一个保守的人,但一个女孩子和一个男孩子住在一起,虽然没干什么,但也算同居吧,在老妈这一辈的人看来,会不会认为舒晓羽是个轻佻的女孩?但现在也没办法,只好等有机会将舒晓羽的事详详细细地和老妈坦白了。老妈不知怎么回事,听了我的话,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看着窗外,好象在自言自语:“哦,前几天还通了电话。”一路上老妈没再说什么,连一些普通的问题如舒晓羽在哪里工作,家住哪里等等都没有问,都是舒晓羽在没话找话,我觉得舒晓羽都快要哭了。我感到这回老妈真是有点奇怪。
我和舒晓羽都没吃晚饭,为的就是等我老妈来了一起吃。我们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8点多了,我早已饥肠辘辘,老妈本来说她人不舒服,一点也吃不下,回家洗洗就想睡了,但一听说我们还没吃晚饭,就改口说,还是去吃点吧,否则晚上饿了也没东西吃。我知道老妈是心痛我们,我感动地看了她一眼,就把车停在小区后门,去那家钟记土菜馆吃饭。虽是过了晚饭的高峰,可店堂里吃饭的人还是很多,其实有不少桌都已经用膳完毕,只是谈兴未尽,还在那里海阔天空。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我们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舒晓羽悄悄地和我说,这靠窗的一排就是上次她们网友聚会的地方。我让老妈坐在面对着窗口的座位上,我和舒晓羽则面对面地坐着,桌子上方的冷光射灯恰好照在舒晓羽的胸前,那个水晶坠子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我拿起菜谱正准备点菜时,就听“当”的一声,我老妈前面的茶杯被老妈碰倒了,我和舒晓羽都连忙站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拿餐巾纸擦桌子,可老妈却仍旧一动不动地坐着,嘴角在不停地颤抖着,眼睛直直地盯着舒晓羽的胸口看,舒晓羽在擦桌子时,身形移动,但老妈的目光也始终跟着她的胸口转,我明白了,她一定是看到了我的那个水晶挂件,我没有和她说过就把外婆家的祖传宝贝送给了舒晓羽,难道老妈感到很吃惊,或者是老妈生气了?老妈的神色失常也就一下子,当我们把桌上的水擦干后,她就恢复了正常,虽然口中说,都怪我不小心打翻了杯子,热爱你继续点菜吧,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声音、她看着我们俩的目光,好象散发着异常的焦虑。
生活中往往是没事就是没事,但一有起事来,很多事就会一起涌来,也好象是上天注定这回是不让我好好点菜了,当我再一次拿起菜谱,抬头找服务员时,我看见舒晓羽的背后跄跄啷啷地走过来一个人,我感觉他原先是一个人坐在靠窗一排的最末一张桌子边,这个人站在舒晓羽的身后一米的地方,仿佛被五雷轰顶一般,又仿佛一具雕塑一般,呆呆地瞪着我们这一桌人看,目光里饱含着失望、伤心、受骗和委屈,我不敢和他的目光对接,我低下了头,假装去看菜谱,但那些代表大鱼大肉青菜萝卜的字却一个也看不进去。“热爱,是黄家文!” 舒晓羽轻轻地叫了我一声,我抬起头,舒晓羽身后的那具雕塑已转化为饭店门口的一个孤独的、瘦削的背影,我仿佛听见空中传来一声叹息,我不知道这是黄家文的,还是我的,或者是舒晓羽的叹息。
十七。 你和晓羽有没有在一起过?
这顿晚饭谁也没有吃好,老妈显得心事重重,勉强露出的微笑掩盖不了焦虑的眼神,甚至都没有问寻常准婆媳初次见面时婆婆经常要问的那些话;舒晓羽今晚的注意力一直在我老妈身上,看她心情不佳,也只好忐忑不安地小心伺候,而我一方面象是掉进了迷魂阵,搞不清舒晓羽和老妈是怎么回事,浑身不通气;另一方面,在这种场合下意外地被黄家文撞到,我都不知道今后怎么去面对他,他肯定也不知道怎么来面对我,也许相见时只剩下尴尬了。匆匆吃完了饭,老妈坐上车的时候,我听见她好象在喃喃自语:“这么晚了,肯定没车去苏州了。”我和舒晓羽面面相觑,不敢应声。
匆匆吃完饭回到了家里,舒晓羽将老妈的旅行包提进老妈的房间里,接着动手替老妈铺床。看舒晓羽进到房间里去了,老妈好象是在客厅里随便走走,走到我的房间门口时,却径自走了进去,我跟过去一看,发现她正在查看我的床,果然,我就知道老妈这一辈的人还是很保守的,我虽然不清楚她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我敢肯定她一定猜出了舒晓羽是住在我这里的,否则她一进门,连她自己的房间都没看,就来看我的床干什么?其实我老妈是个聪明的女人,家里的生意说说是老爸老妈一起打理的,但我知道所有的大政方针和重要客户都是老妈一手搞定的,有这么个贤内助兼董事长在,木讷老实的老爸也就乐得做甩手掌柜了。
我站在老妈身后,苦笑着说:“老妈,您别研究了,晓羽虽然住在我这里,但我们是分房而睡的。”老妈转过身,紧紧地看着我说:“妈不知道晓羽和你是怎么认识的,但你要老实地和妈妈说,你和晓羽有没有在一起过?”我当然知道老妈说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是做梦也想和舒晓羽在一起,可人家不干哪,另外,我心里也隐隐约约地感到不太妙,是不是老妈不太喜欢舒晓羽?我老妈不是个拘泥不化的人,以前她也知道我身边有一些乌鸦伴随着,但每回她来杭州的时候从没有象今天这样来注意我的床,甚至有一回她突然来杭,在我的卫生间里看到了一些我认为不能给她看到的东西,都假装没有看见,笑笑也就过去了,但这回难道是她看出我和舒晓羽不是一般的好,是要谈婚论嫁了,她才认真了起来?才开始要考察准儿媳妇的品行了?我暗暗地替舒晓羽叫屈,别说她如此守身如玉,就算是和我在一起过了,能怪她吗?要怪也要怪我呀。不过这叫屈的话却不能对老妈明说,那些过来人早就告诉过我,在老妈面前万万不可替媳妇说话,那可是越描越黑,起的可是反作用。但我又想,也许老妈有另外一层意思,她不太喜欢舒晓羽,所以要问问清楚她儿子到底有没有占了人家女孩子的便宜,如果没有这回事,话就好开口了,如果有这么回事,那么既然生米已做成熟饭,也只好再看看再说了,作为老一辈的人,有这种想法也很正常,但我肯定不这么以为,如果是上了床就要收了回家,那我岂不是三宫六院都有了。老妈的这个问题让我犹豫了,如果老妈不喜欢舒晓羽,那要是我横着说已经在一起过了,老妈是不是就没辙了?但如果老妈并没有不喜欢舒晓羽,那我这么说,舒晓羽不就比窦娥还冤?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对老妈说实话,就算她真的不喜欢舒晓羽,也要让她知道舒晓羽是个冰清玉洁守身如玉的好女孩子,反正我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娶她做老婆!
看我半晌不说话,老妈象是明白了什么,用手指点着我,说:“你,你……”老妈的手在颤抖着,话也说不出来,我知道她是误会了,心想就是我真的和舒晓羽上过了床,您老人家也不要这么生气,舒晓羽哪点不入您的法眼啊?眼看老妈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我赶紧说:“老妈,您急什么,我和晓羽是清清白白的,我们从来没在一起过。”老妈听我这么说,似乎还不相信:“真的?热爱,从小起你在大事情上就没骗过妈,这回不会骗吧?我早知道你以前和好几个女朋友……”我也急了,虽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但我这回偏偏是逆历史的车轮而动,我打断了老妈的话:“以前是以前,这回我真的没有,就是想,晓羽也死活不肯。”老妈呆了一呆,象在自言自语:“晓羽也死活不肯?这就对了,这就对了。”我听到这里,暗自高兴,老妈终于知道舒晓羽是她们这一辈人眼中的好女孩子了,但这高兴的念头还刚闪出了个头,就听老妈继续说:“这下话好说了,还好还好。”糟了,果然老妈要发话了,完了,一场我不愿意参加的斗争要开始了,我本以为那些为了爱情坚决和封建家庭作顽强斗争的俗事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没想到事到临头,才发觉自己也是芸芸俗人中的一份子。我战战兢兢地问我妈:“您有什、什么话要说?反正我是一定要和晓羽永远在一起!”闻听此言,老妈好象被什么东西惊醒一样,猛然抓住我的胳膊,正想说什么,隔壁舒晓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