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2 / 2)

我点点头。

“是赌气还是真的想要?”

第十四章 摇摆(8)

“想要……想你进来……”我喃喃的,“忽然想拥有一点什么有温度的东西……”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不可理喻。

他抬了抬眉,诧异似地看看我,犹豫了一下,踩动油门,将车子倒回马路,沿着南京路朝东驶了出去,开过一个丁字路口,拐了一个弯,兜上了一条荫蔽的幽径,在一幢老房子(像似一栋巴洛克风格的老洋房)的山墙边停住。

熄了引擎,柳果庆看看我,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萨克斯乐低低地回旋着,半晌,他俯身,趋近,一边将我这边的坐椅慢慢放倒下去,一边轻吻我的面颊,“萨克斯要关掉吗?”他问。

我摇摇头,一股熟悉温暖的烟草气息迫近,我不由地闭上眼。

“眼镜不拿掉吗?”

我摇摇头,还是隔着一层有色玻璃的好,看得太清楚,徒添赤裸与羞耻(伤害)感。

他不响,似心领神会,继续轻吻我的脸、耳、颈,好一会儿,他低低地唤:“蔷薇……”

“嗯?”

“我没有带避孕套。”

我不响,他怕什么(怕会有孩子么?)?

“宝宝……”他又低低地唤我,声音恁的缱绻,一边继续轻吻我。

我不响,心底却不由自住地一阵酸楚温柔的牵动,真真假假,这个魔鬼可真会调情。

“帮你用手来……好不好?”

我没响,亦没有挣扎,只默默地别过脸去,车窗外,一山墙郁郁葱葱锦被似的爬山虎,墙头不知从哪里探出来一枝累累赘赘的藤花,像似粉红色的,又像似白色的,在半空中吊着,微风中悠悠地摇摆不止,不知道是不是玫瑰(抑或蔷薇)。慢慢地,他开始用手,慢慢地,身体变成了水……手指变成了鱼……鱼在水里自由地探索着游向彼岸。彼岸,似一种冰冷的金属芯片似的快乐,手指的快乐……

魔鬼有魔鬼的魅力,必须承认(再一次地必须承认),他的技艺是无与伦比的。

事后,他问:“怎么样,感觉?”

我别过脸去,“好像有点空虚感……”本来就有空虚感,现在似雪上加霜。

“可能是因为地点不对,你还不习惯在床以外的地方做爱。”

我不响,他似在借机循循善诱?

“那个什么唐可德,跟陈薇用红肠是不是在床上?”

我转头,看看他,“你是不是在想她的身体?”

他淡淡地笑笑,“呵,陈薇,身体跟搓衣板似的,要臀没臀,要胸没胸的,有什么好想的?况且,我喜欢实实在在的身体,意淫只是一些傻B男人的习惯。”

“可她是‘才女’,又是名女人。”我提醒他。

“我没那么虚荣,再说,有才没肉有什么用?通常没胸没臀的女人,那个地方也不会有什么肉感的……”

“我讨厌你这么说话,一副肉场老手跟研究生似的腔调!”我忍不住悻悻地打断他,他的理论与唐可德的困惑倒似一脉相承。

他不响,不自然地干笑了笑,看看我,沉默了一会,忽然换上一副正经的语气,问:“你这样子一个人跑了来找陈薇?你以为她会痛快地答应你们?”

我不响。

“听着,蔷薇,回去,不要再来找她了,你这样莽撞行事太危险了,在上海滩,什么事都可以发生的,无毒不妇人,你根本不知道一个女人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有多阴险。”

我被他说得一震,“你是说……她会对我下毒手?”

“未必要下毒手,她可以选择报警,她把钱给你的时候,可以悄悄地录音或者针孔摄像,证据确凿,再控告你敲诈勒索,敲诈勒索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你懂不懂?”

我陡地一惊,“那她不怕光盘曝光吗?就像台湾的璩美凤那样?”

“既然报了警,警方自然会没收你手上的东西,人家好歹也在电视台混了这么多年了,白道黑道,什么人不认识一点?”

“可是,她好像是真的喜欢唐可德,她平时待他也不薄,她会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去坐牢?”

“前途与风月是两码事,蔷薇,你太天真了。”

我不响,他说的对,我太天真(智商有限)了,否则,他与我的这桩陷阱游戏,我也不会飞蛾扑火似地自投罗网了。

“如果你是她,情人的情人跑来敲诈自己,况且这件事危及到你一生的前途与声誉,你是考虑选择委屈苟且还是报警?”

我不响。

“敲诈勒索罪,二十万,至少要判十年。”

我仍不响,但觉手脚冰凉,整个人呆怔怔的。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我看看他,“可是,唐可德……”

“交给我,既然你想救他出来,他会出来的。”

第十四章 摇摆(9)

“可是我不能欠你太多了……”我喃喃的。

“我与你之间谈不上欠不欠,一切都是命运。”

我一怔,抬了抬眉,问:“一切都是命运?”

“是的,一切都是命运,如果不是命运,我不会在静安公园遇见你的,不过,既然是命运,我跟你就算不在静安公园遇见,也会在其他地方遇见的。”

我不响,如果果真如他所言,一切皆是命运——逃无可逃的命运,那么,一切的一切岂不是可以从金鱼小玉的忽然死去(小玉是不是想提示我什么?)开始追溯起?小玉之后,然后是美国打伊拉克,跟着是失业,然后是“非典”,然后是铺子惨淡经营,跟着唐可德又出了事,如果我最终不得不堕落,那么,也是命运将我一步步逼至穷途末路的了?

沉默了一会,我问:“‘她’叫什么名字?”

“谁?”

“就是‘她’……”我喃喃地重复,他何必明知故问。

他怔了怔,沉默了一会,沉吟道:“她……叫玫瑰。”

我一怔,“玫瑰?”她叫玫瑰?一个喜欢白色衣裳与白色马蹄莲的女人,为什么会叫玫瑰(她似乎应该叫百合才对),过了一会,我忍不住又问:“她是干什么的?”

犹豫一下,他答:“芭蕾舞演员。”

我又是一怔,原来是跳舞的,怪不得身体的曲线那么好,气质那么挺拔优雅,“有名气吗?”我又问,若是没名气,从何而来的那股雍容沉着的底气?

柳果庆微微点了点头,“还可以吧……”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的,像似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一件不相干的事,抑或他是在照顾我的自尊?别人都有一门看家的体面手艺,可是,(除了一点原始的资本)我有什么?

当下,我不再响,心底有若干疑问,但是出于一种奇异的自尊,我什么都没有再问。

隔了一会,他郑重地看看我,“不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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