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府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处处挂着红色锦缎,贴着大红喜字,洋溢着喜乐融融的氛围。
前院里操办婚礼的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绘着青雀白鹅的船只,装着满箱的金银珠宝顺着河道由远及近,缓步前行的青骢马,套着彩缨、下面刻着金饰的马鞍,神采奕奕,阵容浩大!跟随迎亲队伍看热闹的百姓更是人山人海,闹闹腾腾。
相对而言,后院就安静多了,冷家三小姐的闺房门口,站着十多个举着托盘的俏丽女子,她们正等候着里面的新娘子换装了。
室内,三小姐散落一头长发,穿着亵衣趴在了梳妆台上,而一侧的丫头夏初,额头上渗着细细密密的冷汗,她慌忙将一壶茶水倒进一个大花盆中,然后又探了探小姐的鼻息,看来这毒药生效了!
“小姐,莫怪夏初无情,既然您说不爱他,也不想嫁他为妻,那夏初就帮小姐解脱,也帮自己寻求幸福!您不知道,自那日偶然在大厅见到夜公子后,夏初就再也无法忘怀。小姐您从未见过他,就是跟他无缘无份,这府上你活着也是百般受罪,干脆就早早去地府报到,说不定还能投个好人家。”
夏初借着这番话慢慢安抚自己害怕紧张的心,而后又凑到门口看了看外面的动静,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大步走了出来,“三小姐谢谢各位姐姐妹妹的伺候了,这些钱打赏给各位,你们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可以下去休息了。”
夏初掏了些碎银子打发了外面候着的丫鬟,又趁机扛着小姐的尸体悄悄的去了后院,府上的人差不多都去了前厅帮忙,这后院也自然是没人的。
她一不做二不休,咬咬牙狠狠心,直接把尸体丢到了井里,再四处看看,似乎并没有任何人发现,胆子也就又大了几分,她定了定心慌就朝着二夫人的院落而去。
原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却被假山后面一个小厮打扮的年轻人无意撞上了,他眸光闪烁,若有所思,见着没人,便悄悄挪步到了井边。
未想到,初次乍到,竟遇到这等事情。
年轻人一手抓紧了井口的绳子,纵身跳到了井中,未曾料想这井竟如此之深。半个身子都没入了水中,总算是抓住些什么东西,用力一带提出水面,顺着绳子,年轻人将女子拉了上来。
借着露天的地儿,才发现是个生得如花般的美丽女子!将她横放在地面,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看来不妙,好似已经没了呼吸!他试探性的将手按在女子的肚子上,用力压了压。
“咳咳——咳咳——”
一通咳嗽,女子口腔中吐出好些水来,整个人微微睁了一下眼,又缓缓闭上了。
年轻人替她把了把脉象,还真是奇怪了,刚刚分明没了呼吸现在竟能吐气了,这地方不宜久留,若是被府上的下人看见,这女人铁定又有什么不测,这么一想,年轻人索性扛着女子的身体爬墙离开了冷府。
“二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三小姐,三小姐她不见了……”
夏初跌跌撞撞的冲进了二夫人的房间,恰巧撞上一脸财迷表情的二夫人,她正捧着一盒珠宝首饰看得带劲儿了!
看到冒冒失失的丫头,二夫人起先是一通责罚,可随后反应过来,新娘子不见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夏初,怎么回事?这节骨眼上,怎么把冷情柔给弄丢了,我告诉你,你立马把她给我找回来,否则你就代替她嫁到夜家去。”
第三章 丫头代嫁
夏初一听,这正中自己心意,“二夫人,都怪奴婢一时大意,让小姐溜走了。她自是不想嫁给夜公子的,这一时半会肯定是找不到小姐了,现在媒婆正等着了,事情闹大了恐怕会惹得夜家不高兴了,老爷可是让夫人您好生看着小姐,现在人丢了,您也会受到责罚的。既然那夜公子也未见过小姐,那奴婢索性就冒名顶替了,这样一来,夫人您也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了……”
夏初敢这样做,完全是抓住了二夫人的软肋,这个女人背着冷老爷可是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儿,加之三小姐是嫡生的女儿,她向来就不喜欢,自己这么一说,二夫人自然会附和了!
“你这丫头给我小心点,别让人看出马脚,赶快去换上喜袍,我得尽快把你交到媒婆手上!”
二夫人巴不得尽快解决了这个麻烦,只要她不再出现在冷府上,她也用不着在这丫头面前胆战心惊了。
“谢二夫人成全,日后,夏初一定会好生孝敬您老人家的!夏初也敢保证,二夫人和管家私通的事儿,我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出来的。”
夏初笑得一脸妩媚,这话一出,到让二夫人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她定了定心慌,拉着夏初的手,“我可拿你当自家女儿疼,这今后你可只能记着我的好……”
夏初连连点头,看来事情是水到渠成,有着二夫人相助,想必也不会引起旁人的猜疑了!
迎亲的队伍没有耽搁时辰,花轿临近夜家地界的时候,唢呐长呺一阵喧鸣,道路两旁被上好的红绸装饰,极尽奢华!夏初心头一阵欢喜,略带着紧张。这应该就是他的家了,想着日思夜念的男人马上就要是自己的夫君了,她差点没兴奋的晕过去。
突然,乐奏戛然而止,轿子停了下来,其他人很是识趣的退场而去。夏初觉得奇怪,明明轿子还在街上,怎么不入夜家大门就停了下来,而且那一群随行的人都去哪里呢?
“还请少夫人下轿。”一个青衣女子,并不算客气的声音,她掀开帘子,顺手摘掉夏初面上的喜帕,看动作,并无意搀扶。
夏初有些恼怒,区区一个丫头,竟然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她凭什么摘自己的喜帕,凭什么让自己走路?怒视着眼前的女子,“我既然是少夫人,就该由着你们伺候着。为何不抬我入府?”
“对着外人,这仪式已经结束了,你若是喜欢这样坐着,那自然随你乐意。”青衣的女子也不好惹,“少夫人不过是个称谓罢了,别以为会有人用正眼看你。如今我家少爷不在庄内,你要去要留请自便。哦,对了,我家老爷已经打赏你爹一整条商业街了,日后冷家和夜家也就再无瓜葛。”
青衣女子的话说得很是刻薄,听着夏初耳朵里很不舒服,看着那个冷冷的背影入了山庄的门,她使气的一拳落在轿子上,痛得眼泪哗哗的。到底什么意思,自己刚嫁过来,就是这般待遇?
夜陌离,为何在我嫁你之日,你却不来相见?夏初冷冷一笑,盖住满目的忧伤。我纵然是受尽屈辱,用尽手段,也要一生守着你!
本就是知府里的一个丫头罢了,受些白眼算得上什么?夏初擦了擦眼泪,绣花鞋落在了青石地面,步子踉踉跄跄朝着山庄的大门而去。今日遭受的一切,她都要讨回来,为了喜欢的人,她会活得比谁都坚强。
第四章 俊俏男人
素昔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门,眼睛慢慢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当她看清楚自己盖着绣花的大棉被,躺在雕刻着大朵牡丹花的木床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是没睡醒还是在梦境中,周围的环境陌生而诡异。
“你醒了!”一个声音如三月的绵绵细雨般灌入到素昔的耳朵里,她视野中立马多了个生得俊俏的男人。
素昔看得有点痴了,她生来对美好的东西都没有抵抗能力,而面前这个男人简直比女人还妩媚,比男人隽秀!
只是好生奇怪,为何这男人穿着如此奇怪,竟有点古装剧的感觉,虽然行头简陋颜色质朴,但是难掩他那骨子里透出的帅气。
素昔还记得,前一秒,她正躺在自己的豪华大鱼缸里,看着自己的好朋友跟自己的男朋友作交颈鸳鸯,而浑身过电的自己身心受伤,绝望着含恨而去,那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竟然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对于自己的着装,她更是不解,“这衣服……”
“哦,是我帮你换上的。因为看你被人毒害,险些惨死在井中,你的衣服都湿透了,我只能给你换一身儿了。”那男子说得极尽平常,似乎这些都不过举手之劳,没必要提起。
可此时,素昔的脸,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恼怒,整个涨得通红,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咬牙切齿的恨!就算长得帅,也不能这样为所欲为吧,毕竟自己可是好人家的女儿,何况男女授受不亲。
一只枕头飞地朝着那个男人砸了过去,素昔咆哮着,“你色狼,你变态,你,你简直就不是个东西。”
“我想这位姑娘,你误会了,我可是一片好意,难不成就把你湿哒哒的丢床上吗,你要是觉得我不该救你,那也成,我现在再把你送回井里去。”
年轻男子一脸愤慨,他可是好心好意做好人,竟然遭她如此污蔑。
“你强词夺理,你混蛋,别以为拿着救人的幌子就可以对人家怎么样了,看你也是个文明人,怎么竟做些这么龌龊的事,难道你不知道男女有别么,趁着人家昏迷就可以对人家动手动脚的吗?”
在自己男朋友面前都还未曾这么开放过了,竟然个陌生男人随随便便就占尽了她的便宜,这般委屈,她都想飙泪了。
年轻人可见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的辱骂,更讨厌这种哭哭啼啼的嚎叫,他索性是一鼓作气凑近了素昔,“好了,你也别再叫嚷了,我实话说了吧,我是个女人。”
什么,女的?
素昔的表情顷刻间凝注,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她皮白肉嫩,线条柔和,仔细看看似乎确实有几分女人模样……
“爹爹,爹爹,水开了!”
门口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只见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朝着年轻人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角,仰着小脑袋看着他。
爹爹?这小男孩叫那年轻人爹爹!
素昔是彻底的愤怒了,额头青筋暴起,一副狰狞的模样,“我险些就被你这伪君子给骗了,还说你是女人,这小孩都叫你爹爹了,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第五章 天穆王朝
年轻人的表情也格外尴尬,一时间被这事情闹得烦心,看来这次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他索性一手扬起,撤掉头上束发的带子,只见一头青丝顷刻滑落至腰间,女人的妩媚又显出几分来。
“出门在外不方便,尤其是个女孩子家家,我这也是不得已,害怕姑娘一直误会,索性告诉你好了,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摸摸!”
年轻人直爽的挺了挺胸膛,示意素昔可以亲自见证!
素昔这才跳下床,围着面前的人转了不止一圈,她还真是不由分说,不觉脸红的伸手去摸了摸。
这一下,可以百分百的放心了,那触感告诉她,面前的人的的确确是个女人!
只是另有疑问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