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统依旧瞧着跪伏在地的陈烨,淡淡的说道:“黄锦,扶朕起来。”
黄锦急忙将解下的曳衫扔到地上,搀扶着大统站起身来,徐阶等大臣跪倒在地,齐声道:“臣等未奉召就擅闯精舍重地,请陛下治罪。”
大统轻轻推开黄锦,活动了一下双臂,将瞧着陈烨的目光收了回来,淡淡道:“都起来吧。”
“谢陛下!”徐阶等人纷纷站起身来,一个个眼含热泪,脸上全是恋主情热的表情,激动地瞧着大统。
大统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道:“陶真人飞举仙去曾留下箴言,说朕一甲子即可证得金丹大道,再有几年朕就一甲子寿数了,因此在这最后的关头,正是上天考验朕的道心最频繁之时,只要朕能通过考验,朕就能拖去凡胎了。刚才你等所见,不过是天界值日功曹对朕道心的考验,你等不必担忧,朕不是安然无恙通过了吗?!”
徐阶第一个跪下,叩首道:“臣恭贺陛下仙修精进,顺利通过天界的考察,臣等听闻这天大的喜讯,真是喜极而泣,为陛下高兴!”
身后的大臣们也急忙跪倒,叩首道:“臣等虔心祝愿陛下早日证得金丹大道,仙体永驻大明,永为我大明之主。”
大统微笑点点头,沉声道:“徐阁老。”
“臣在。”
“着司礼监与内阁明发廷寄,应天巡抚吴思成辜恩负国,着南直隶镇抚司即可缉拿,槛送京师,三法司也无需审理,这样的畜生进京即刻斩首示众!”
“臣遵旨。”徐阶叩头道。
“黄锦传旨,命南京镇守太监孙朝用将苏州知府汪志远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黄锦跪地道:“主子,吴淞江、白茆河多处决堤,水患千里,南直隶河道总管秦贵这奴才也难辞其咎,奴才请主子对这狼心狗肺只认钱财心里没有主子的狗奴才予以严惩!”
大统冷笑了一声:“你能说出这番话,还算有救,秦贵是你的干儿子吧?”
黄锦身子一颤,忙答道:“奴才瞎了眼,请主子严惩奴才失察之罪!”
大统眼神阴冷缓缓瞧向跪伏在地的徐阶,沉声问道:“徐阶,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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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真相
徐阶忙答道:“回陛下,秦贵身为河道总管,修葺加固河道本是他分内之事,可是他竟然狼子野心与吴思成、汪志远狼狈为jian,上下其手,贪墨修河堤公款,论其罪,怎么严惩都不为过,只是秦贵毕竟是内宦,自成祖皇帝始,对内宦的惩处,向来归司礼监,臣等只有弹劾奏议之权,因此臣,”
“朕没有移权给内阁,朕只是问你,秦贵应该如何惩处?”大统阴冷的说道。
徐阶身子一颤,急忙答道:“回陛下,依照大明律,河堤失修酿成水患灾害等同丢城失地,论罪应、应斩立决!”徐阶说完,眼神发虚的偷瞟了一眼跪伏在地的黄锦。
黄锦眼中闪过黯然,沉声道:“主子,奴才赞同徐阁老之言,恳请主子将奴才和秦贵一同正法,以儆效尤!”
大统沉吟了片刻,点头道:“着孙朝用一体办理吧!”
“臣遵旨!”
“奴才谢主子隆恩!”黄锦声音呜咽,跪伏着说道。
大统望向黄锦,叹了口气:“秦贵虽然是你的干儿子,可是隔着几千里,他要干这寻死辜恩的事,你也不是孙猴子,哪里能知晓,不必自疚伤心了,空闲时给他烧上些纸钱吧。”
“是!”黄锦抽泣着站起身来,走过去双手轻托着大统的右臂。
大统眼神一闪,瞧了依旧跪着不言不语的陈烨,淡淡道:“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徐阶等人叩头,站起身来,慢慢倒退着到了精舍门口,徐阶第一个转身迈步出去,紧接着阁臣和六部九卿的堂官以及锦衣卫副指挥使黄霸依品秩有序的依次退出了精舍。
陈烨犹豫了一下,身子刚动,要站起身来,也跟着离去。
大统冷笑道:“怎么朕的好儿子也想就这么不言不语的离去吗?”
陈烨忙又规矩伏地,沉声道:“儿臣不敢!”心里暗道,雷霆之怒,终于要宣泄到我脑袋上了。
已退出精舍,慢吞吞一只脚踏出偏殿的徐阶听到精舍内大统阴森的冷笑声,轻轻吁了一口气,眼中lou出一丝欣喜之色,身子微微一停,又接着迈步出了偏殿。
其他内阁阁员和六部九卿堂官眼中都闪过神情各异之色,互相瞧了一眼,都静默着跟随在徐阶身后出了偏殿。
只有刑部尚书申时行扭头望了一眼虚掩殿门的精舍,苦涩的摇摇头,做梦都没想到对我有恩的竟是景王殿下,这、这可如何是好?暗暗叹了口气,神情复杂的跟上其他堂官沿着过道向宫门走去。
两名监丞和两名身着五六品官服须发花白的的官员喘着粗气飞,满头大汗的奔进万寿宫,险些和徐阶等大臣撞在一处,两名监丞也顾不上虚礼了,仅是慌乱的冲徐阶等人点点头,就带着两名官员飞奔向偏殿。
“启禀主子,太医院院使徐伟,院判崔光秀奉旨前来,为主子诊脉!”精舍外传来秦公公惊慌带着喘息的声音。
大统脸色阴沉似冰,慢慢扭头望向殿门大开的门外,黄锦瞧着大统阴沉的面色,二十余年服侍,深知这是大统暴怒杀人的前兆,扑通跪倒在地,颤声道:“主子赎罪,奴才当时真是吓坏了,乱了分寸,不知是仙神正在考验主子的仙修,因此就代主传旨,急召太医,为、为主子,这全是奴才罪该万死,不干秦中他们的事,他们也都是担心主子,请主子明察!”
大统轻吁了一口气,沉声道:“退下!”精舍外跪着的两名监丞和太医院院使、院判全都吓得急忙叩头谢恩,站起身来,慌乱的离去了。
精舍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大统乜着眼瞧着陈烨,好半晌,突然嘿嘿阴笑道:“朕猜到朕的好儿子没走是有所图,可朕做梦都没想到,你所图竟然是要害朕这个君父!”
大统的脸色猛地一变,狰狞咆哮道:“你这逆子没想到你在害朕时,朕是清醒的吧?朕委实不解,朕虔诚向道,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胆大妄为阴谋弑父的畜生来!”
跪伏在地的陈烨心里暗自苦笑,不好意思,你还真冤枉了你那个混蛋儿子,他可没这个本事救你!
“朱载圳你哑巴了不成!”大统怒吼道。
陈烨身子动了一下,沉声道:“回父皇,儿臣好得很,没有哑巴。”
大统一愣,怒极而笑:“朕竟险些忘了,你不是一个人,他或是他们是你的强大后盾。他们是仙人,让你干此禽兽不为的大逆之事,想必对你有所承诺吧?是长生还是朕的地位?”
陈烨跪伏着没有说话,耳中听着大统这位极权君主充满杀机的愤怒咆哮,心里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