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十六慢慢收了笑容,眼中闪过怜悯之色:“某家不想杀你,给自己留个全尸吧。”
金虎脸色狰狞,眼神闪动着凶光恶狠狠地盯着正在为刘全宝诊脉的陈烨,半晌,慢慢转过头,阴冷的看着秦十六,冷笑道:“金虎草莽之人,烂命一条,死了也不会有人去我坟头哭的,是不是全尸无所谓,让你们这些大人物分尸,我金虎死得不冤,但是有件事老子还是要告诉你,你们再选条更听话的狗吧,这条老子拿他祭奠孙爷了!”话音还没落下,金虎如离弦的箭射向陈烨。
金虎狞笑着,虎爪几乎已碰触到了陈烨后背长袍的刹那间,后脖领一紧,耳旁传来秦十六沙哑低沉的声音:“不识抬举的东西,滚!”
一股绵软的力量从后颈大椎如决堤的洪水狂涌进金虎的身体,金虎体内的骨骼立时爆发出一连串令人牙碜的交错摩擦声,一口鲜血网要张嘴喷出,身子又如离弦的箭倒飞出去,鲜血喷向了半空,空中飘起了一片血雾。砰!金虎如一块无骨的肉狠狠的拍在了街面的土路上。
秦十六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回身抱拳躬身道:“先生没受惊吧?”
陈晔轻吁了一口气,松开刘全宝的双腕,扭头诚挚的笑道:“多谢十六兄相救,陈烨毫发未伤。”
站在陈烨身旁的王三直眉楞眼的瞧着秦十六,怪异的问道:“你这是什么功夫?俺从来没见过。”
秦十六微微一笑:“雕虫小技,让王三兄弟见笑了。”
陈烨虽然不会拳脚功夫,但大致知道一些,从刚才秦十六出手轻若无物一般打飞金虎的那一招式中隐约瞧出了一点太极内家拳的影子。心中暗道,这大概就是太极拳的前身武当长拳或是绵拳吧。隐约记得,在有明一代,武当内家拳除了武当山的道士只有皇室和内廷才能习练。
陈晔笑道:“十六兄神乎其技,让陈烨叹为观止。”
秦十六受宠若惊的笑了一下,膘了一眼陈烨怀里垂着头生死不知的刘全宝,陈烨笑道:“估计有几根肋骨有断裂,万幸没伤到内脏。”
秦十六慌忙陪笑道:“有先生在,就算伤得再重也不会有大碍的。”
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大肚小瓷瓶,躬身双手奉上:“十六随身带了一点上好的调制内伤的药,不知先生?”
陈晔急忙接过,打开瓶塞,混合着野生屏香和野生非洲野牛牛黄的刺激气味扑鼻而来。
陈烨身体微微一颤,眼中露出狂喜之色,小心的到出一些放在手里,黄色的片状。拿在手里瞧了片刻,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苦涩中一股辛凉从味蕾直冲到喉,瞬间咽喉、食管到胃都有一股令人舒服的凉意。
牛黄、蛇胆、扇香、三七、冰片。陈烨喃喃道。脑子突然一动,这里面的成分怎么和片仔瘿有些相像?!
“请问十六兄,您这药何名?”
秦十六忙躬身笑道:“此药名唤鬼见愁。意思是说,无论你是多重的内外伤只要吃了此药,你都能逃过地府拘传,黑白无常望之只能兴叹发愁。”
“鬼见愁?!”陈烨笑着自语道。
“十六兄,此药的药方你可曾见过?”
秦十六面露难色,笑道:“先生难为我了,十六不懂医术,对这些不感兴趣。”
陈晔尴尬的一笑,将手里的药片放入刘全宝嘴里,静静的观察着刘全宝。
秦十六犹豫了一下,躬身道:“先生若真想看这方子,十六回复我家先生,也许我家先生能誊抄一份出来。”
陈晔惊喜过望:“当真?!陈烨多谢十六兄。”
秦十六陪笑道:“若是我家先生也没能拿到誊写的方子,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陈烨忙笑道:“十六兄客气了,这等奇方岂是轻易能见到的,陈烨也知这个要求委实强人所难,但十六兄也知道,陈烨是行医之人,见此奇药,心里实在是渴望一睹此方,若真不从陈烨之愿,陈烨也只能感叹与此方无缘,岂敢因此埋怨十六兄,陈眸谢还恐不及呢。”
秦十六满脸陪笑正要张嘴,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贤弟,光感谢老十六,就不谢愚兄吗?哈哈哈哈哈哈。”李准清脆有些尖细的笑声从疾驰而来的马车上传出。
陈晔一震,李准怎么来了?急忙笑道:“不知李先生驾到,陈烨有失远迎!”
赶车的黑衣车夫双手微一用力,已狂奔到陈烨等人身前不及两米的马车硬生生停住了,拉车的如锦缎一般通体榨色的高头骏马被缰绳拽的两条前蹄高高仰起,疼的长嘶了一声。
坐在车夫旁边的李准跳下马车,满脸春风的快步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陈烨,笑着点头道:“贤弟没事,我这颗心算是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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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晔瞧着李准满脸真诚看不出丝毫做作的神态,心里在感动之余又加深了几分戒备,越发的疑惑不解,他到底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又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下这么大本钱?
第一百七十六章 投奔
二然秦十六神煮雪,扭脸望向四五米外躺在街道卜的赏瑰,金虏的双手抽搐了一下,口匡间呃了一声,又喷出一口血,双手支地,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李准淡淡的瞧向金虎,绽颜微笑道:“老十六你退步了。”
秦十六脸色又是一变,右眼角轻微跳动着,阴冷的说道:“我封了你大椎、筋缩和长强,你竟然能自己冲开,看来秦某小瞧你了
金虎将嘴里的一口血吐了出去,冷笑道:“武当长拳果然名不虚传。但若想一击就要了老子的命,还差些火候,虎爷满腹仇怒,今晚若不杀了这几个杂碎,又怎么舍得去死,嘿嘿嘿。”
秦十六挑了一下花白眉毛。眼神闪过一丝怜悯:“秦某说过你是条汉子。自尽秦某会好好葬了你的
“休想!金虎烂命一条无牵无挂,你就算权势酒天又能奈我何。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喝一”。
真如虎啸一般的喝声从口中喷出,右脚重重地踏在街面上,整个右脚直到脚踝都插进车马行人往来的坚硬地面内。陈眸和李准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的地面急促的抖动了一下。
金虎左脚又是一跺,身子如下山捕食的猛虎急速冲了过来。秦十六闪身挡在李准身前,双脚不丁不八,沉肩坠肘,眼中闪过怜悯之色,望着冲过来的金虎就像在看着一个死人。
李准轻轻拍了一下秦十六的肩头,迈步走了出来,秦十六脸色大变。正要上前,李准摆了一下手。微笑道:“烂命一条无牵无挂?!金虎原名金贱奴,辽东建州人。母亲十六岁与女真鞋子通奸所生,为族人所不齿,外祖被活活气死,临死为你取名贱奴。你母亲带着你后嫁给一个皮货贩子,那个,皮货贩子嗜酒如命,每次喝醉就暴打你的母亲还有你,在你十四岁时。你杀了皮货贩子,只身逃到关内,在少林寺当了十年和尚。又因性情暴戾。打伤同门师弟,逃出了少林,辗转漂泊,在官洲得了伤寒,眼看就要饿病而死时,被孙立所救,金贱奴,我说的没错吧?”
虎爪在李准眼前不到一尺的距离停住了。金虎仿若发了疟疾一般打着摆子,惊骇的瞧着李准。
李准脸上的笑容越发浓了,轻松地说道:“如今在建州你的老母亲和你那已过二十岁依然嫁不出去的同母妹妹相依为命,对了还有你的三个舅舅一大家子人,虽然早已不相往来,但也都在三族之内
金虎的脸色白的没了一丝血色,惊吼道:“老子的事与她们何干?”
李准微笑道:“我说有干系,他们就一个都活不了
金虎蹬蹬倒退了几步,双眼血红恶狠狠的瞪着李准,咬牙切齿的吼道:“我他娘的杀了你们!”
秦十六一个箭步又挡在李准身前,冷笑道:“凭你?!你认为办得到吗?”突然脸色一变,异样的瞧着金虎身后,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到了金虎身后。
金虎血灌瞳仁,狰狞的望向陈烨,咬牙道:“招惹到你们,就算老子现在去死。他们也恐怕活不了小杂碎。为孙爷偿命吧!”
正要冲向陈烨,左肩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惊得金虎身子剧烈一颤,怎么可能?!有人已到了身后我竟然丝毫不知?这是什么样的高手?!扭头惊骇的瞧着身后之人。
身后这人满头浓密的头发扎扎着像烂鸡窝一样,头顶的鬃有气无力的歪躺在脑袋上,一张平庸到再有一个人站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