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在疾走的乔欣婷看着强烈的白炽车灯,熟悉的画面,熟悉的感觉在脑海深处,激流涌现,似要揭开多年尘封的往事。
紧张害怕的她,拼命的抱头摇起来,一股炸裂般的痛感,直冲而上,似要把她的脑浆都要崩裂出来。不知道危险,更不知道躲避,跪倒在地,不知所措的向地面撞起头来。
“小心!”雷胜轩冲着失常的背影大喊道,随即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车上的司机,许是没料到黑暗中又冒出个人影,犹豫时,车速慢了下来,可随即又一脚油门踩到底。。。。。。
乔欣婷半迷糊半清醒下,眼未睁开时,感觉到身上似压着千金巨石,紧随着,觉得脖颈上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不疼却发痒着。腾出手摸了一把后,一股浓烈的腥气终于让她睁开了双眼。
☆、第七十八章 需要一个男人
“腾!”惊吓的一下子坐起来,连带着猛地推开了压在身上的物体。
结实柔韧的质感,沉重的分量,倏然炸裂般的明白,是个男人!
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下意识的在衣服上擦拭了手上的血迹,颤抖着掏出手机,还算知道拨打“120”,也总算是报上了所处的方位。
接着又几下爬到没声息的人影身前,借着手机的光亮,查看是哪里受了伤。
脚部?应该是没什么大碍。光线上移,汩汩狰狞的鲜血,从膝盖处撕烂的布料里向外冒。
“啊!”的惊叫了声,容不得多想,“撕拉!”一声扯了男人身上的衬衣,包扎起来,直到耗费了整件衬衫才打了死结。
已是鲜红的双手继续迅速向上,可越看心越发纠痛开来,熟悉的胸膛,熟悉的肌理,甚至血腥之中熟悉的麝香味。。。
手机的光亮终于映照在了刚毅俊朗的脸部,由于面色的苍白冷凝,额头溢出的鲜血更是妖艳的赤红。
泪水“唰”的一下涌了出来,一种将要彻底失去的无助,从她心底血淋淋的撕下一块。咬着牙,不让自己失声痛哭出来,强撑着发软的臂膀,从自己的衬衫下摆撕下一块,包扎起额头的伤口。
可这点布料远远止不住渗透的血迹,此时早就顾不上什么羞耻,正欲解扣脱下仅剩半身的衬衫时,一只大手虚弱的握住她的皓腕。
乔欣婷惊喜的差点喊叫出声时,急促响亮的急救声传至耳畔。。。。。
整整在急救室的门外守了一天一夜,疲惫且湿汗淋漓的主刀医生才走了出来。
雷胜轩头部和腿部兼受了重伤,暂时还处在观察期。侒煦看着一下子似瘦了一圈的乔欣婷,心疼的让她先回去休息一下,只要雷胜轩一醒来,第一时间通知她。
乔欣婷本想坚持,但看着自己满身血迹,上身还披着侒煦的外衣,另外,一天两晚上是应该回去看看了。
推门,看了一眼头部插满管子的雷胜轩,眼角含着泪,从医院出来,在路人和司机诧异中打车就往家赶去,可还未到家,母亲的电话就过来了,说诚诚高烧不退,怀疑是急性肺炎,因为一直打不通她的电话,已经在去儿童医院的路上了。
诚诚从小身子骨弱,奔医院也算常有的事,可偏遇上此刻,真是祸不单来啊。不管怎么说,先回去,让司机等着。几分钟后,乔欣婷就风急火燎的走了出来。
清晨,初升的太阳,都能照的她眼晕,快速上了车,闭了眼睛躺在后座上。
最快的速度到了医院,母亲已办理了住院手续,药水正滴入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的小身体里。
内疚心痛一下子占据了心头,想着母亲照顾儿子的辛苦,想着诚诚,又想到了自己。
确实,这个家真的太需要一个男人来支撑了。
心里的结一下子就打开了,他为了她愿意付出生命,而她回报的就是牵着儿子,敞开怀抱的接纳他。
有了这样的念头,想要告白的话语似乎多等一分一秒,都是倍感煎熬的,可她只能忍在胸口。
唯有祈祷病床上的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快点醒来,并早点好起来。
诚诚的病终于在五天后,痊愈出了院,期间给侒煦打了几个电话,说第二天雷胜轩就醒过来,恢复的不错。乔欣婷之所以没给雷胜轩电话,就是想把所有的心里话在见面时一次性倒出来。
又因为生病的诚诚,嚷着闹着寸步不让乔欣婷离开,所以,等到她赶到雷胜轩所在的医院已是十天后。
☆、第七十九章 能仰视他
搭车去的路上,心一直在激烈跳动着,还特意买了花,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急着想见到他。
进了住院部的高级病房,按照侒煦给她的病房号,一进去,干净没有一丝褶皱的床单,空空的桌面,一看就是没有病人入住的迹象。
心“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顿时冻结,转身跑了出去,“护士!护士!”
“雷胜轩,两天前已经办理了出院手术,去了哪里?不太清楚。”护士宣读查阅结果时,乔欣婷心底一直低喃着,十天中的疑点也一点一点清晰起来,恐惧也渐渐将她包围,各种不好的臆测,闪电般的划过脑海。
手中的花早已不知去向,慌忙掏出手机,竟不知道雷胜轩的号码是多少,急忙给侒煦去了电话,侒煦只说了一句就掐了电话,“我马上过来。”
在护士安排的休息室内,乔欣婷掐着手指转圈时,侒煦跑了进来,可面色明显的难看,甚至不敢直视她。
乔欣婷两眼发黑的退了几步,侒煦急忙过来扶住她,葱白的手指一下子攥住侒煦的胳膊,急声痛苦的问道,“他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
侒煦心痛的张了几次嘴,又闭上并别过脸去,乔欣婷瞬间感到天崩地裂,豆大的泪珠滑过毫无血色的面颊,砸落在地。
指尖似陷入安旭的肉缝里,才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残了?还是。。。。。”
“欣婷,你忘了他吧,就当你们从来不认识。”侒煦急忙打断她的话,痛苦的说道。
“侒煦,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妹妹,你就快点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否则,现在我就和你一刀两断!”
侒煦的话语彻底激怒了乔欣婷,怎么可以,就这样放手,她才刚准备好要接受他,甚至才刚刚明白自己有多爱他,多想让他做自己的丈夫,做诚诚的爸爸。
一瞬间,这些都要化为乌有了么?这难道不比三年前的分离更残忍。
可侒煦还是沉默着也等待着,房间里令人窒息的安静,终于让她泪眼迷蒙的看向侒煦。也意识到自己是急昏了头,其实,从侒煦的神态上,还是可以肯定雷胜轩至少还活着,否则此时的侒煦也不会站在这里。
“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不会放手,你就告诉我吧,放心,我挺得住。”擦干泪水的乔欣婷,坚定的说道。
似乎这就是侒煦等待的结果,继续低沉的说道,“大哥他腿部受伤严重,可能下半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最重要的是他头部受了伤,导致失忆,所以,你面对他也只有痛苦和自责。”
失忆?让彼此变身陌生人的凶手,残忍的相见不相认的刽子手!
绝望的倏然垮下身子,两眼发黑的连退数步,可随即。
“快带我过去,他现在需要我。”乔欣婷拉了侒煦向门外疾步奔去,而侒煦则被动的向前走着,眼底是幽潭般的深沉。
一家依山面水的疗养院内,侒煦给她指了房间,就再没有挪步。乔欣婷由于奔走的太快,而累的在门口直喘气,大口顺着气,伸手轻推开虚掩的房门,竟发现自己的手甚至连心都在颤抖。
这是一间连着露台的通畅房间,可雷胜轩并不在房内,急忙向玻璃窗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