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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如蒙大赦的伸了个懒腰,坐的腰都僵了。“大哥放心,我明白。”
杨慕初走到他身后给他捏了捏肩膀,“你还是名军人呢,怎么越发娇气了!”
阿次被他按得舒服,惬意的伸展了腿。“大哥把我整日养在“深闺”之中,我能不娇气么?”
杨慕初大笑着一拍他的背:“油嘴滑舌!”
阿次也知道自己越来越贫。无奈他和大哥共处一室总像管不住自己的嘴似的,战战兢兢的想要活跃气氛。背靠椅子仰着头,他笑眯眯的打量杨慕初,见他穿一件银灰色缎面马甲,领带夹上一颗碎钻亮晶晶的闪烁了光华。是十分的风流倜傥。他知道大哥爱漂亮,否则这么热的天气,谁穿的住西装领带。
杨慕初两手把他脸夹住,在他额头上响亮的亲了一口。是拿他当个大宝贝的样子。阿次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把他哥推开了。却忍不住露出会心一笑,笼统觉得这样生活很美好,很安宁。
上海九月,秋老虎史无前例的发了威。
爱漂亮的杨慕初再也穿不住西装,绸裤绸衫又不爱穿,恼羞成怒之下几乎就想上街裸奔一番。还好阿次有几件短袖白衬衫,配薄料子西装裤还算合杨慕初的品味。
对住了阿次他絮絮叨叨,伦敦是一年四季的阴冷,似乎夏天从没到来过。夏天衣服也从不用准备,最适合西装革履的打扮。又抱怨进口面料厚重,不像青岛布厂产的面料凉快好穿。
换做先前阿次绝没耐心听这些个家长里短,不过今非昔比。现在见杨慕初一个嘴巴滔滔不绝,能讲出十八个姨太太的水平。他若有所思的点了头,随他大哥一起嗯嗯有声。还听的挺认真。
两兄弟穿的一式一样,刘阿四往往睁大了眼睛研究半天才能分辨得出。几天下来他学了乖,满身香气的是杨慕初,一身烟味的是杨慕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感觉自己真是活成狗了。
家里没个正经管家,什么事都是杨慕初自己打理。刘阿四不但是帮会二把手,还是杀人越货的一把手。两人都有点日理万机的意思。如今热的没衣服穿,杨慕初才想起打电话叫裁缝。
踩在个小矮凳上,他跳舞似的抬起手臂量尺寸。裁缝是个干瘦的小老头,衬托的他高大帅气。杨慕初默默地打量了自己在镜子里的倒影,也觉得自己形象不凡,是个天生做大事的人物。
阿次在一旁看他那个自恋的样,就不忍淬睹的一扭头。很克制的翻了个白眼。
杨慕初招呼阿次,“你也来做几件衬衫,老师傅手艺好的很。”他叽里咕噜的同裁缝讲上海话,料子要国内产的轻薄棉布,不要舶来品,太热又不经穿。赶工赶得好了,另外加钱。
老裁缝因为见多了达官贵人,是个很矜持的表情,末了一摆手。表示钱不是问题,有这两兄弟衣架子似地身板穿他的衣服才是活招牌。
眼见杨慕初让人精似的老裁缝说得笑眯眯的,阿次暗笑他哥犯傻。觉得杨慕初有时候也挺好哄,说说好话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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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RP爆发星期五写了三章,于是这个周末不必停更了!!哇哈哈哈…………
第24章 上海探戈……21整治
21。整治
窗外骄阳似火,杨慕初热的连门都不愿出。正好小牧买回一只奇大的西瓜,说是从杭州运来的。两人热的发晕,都窝在客厅里吹电扇吃西瓜。
正惬意间,却有洋行的经理打来电话。杨慕初近日为了向英国人采买药品差点跑断腿。见等来了消息,立即像屁股底下安了导弹,一个点火把自己发射到仁记洋行去了。
杨慕初一走。热闹的客厅顿时静了,阿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觉着有点不得劲。
他本来就坐的直,此时把腰一挺越发直溜的好似棵小白杨。一边听黑子汇报,他一边用叉子吃冰镇西瓜。西瓜凉的很,差点把他腮帮子冻住。他捏了捏两腮,问道:“许文东有什么动向?”
黑子刚从外面回来,热的整个人雾气腾腾的冒着烟。听差给他递了凉毛巾。他劈头盖脸的一顿猛擦,又接过阿次的冰汽水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这才答道:“这小子联合杨氏药房的经理,把药品进行转移。已经联系日本人作买家,看样子,近两天就会出手。二爷,这可是药厂半年的产量,这王 八蛋心真够黑的!二爷,你说咱们怎么整治他。大爷说了,我和兄弟们都听你的调遣。”
阿次笑了:“大哥太小看我,这个许文东我不用一兵一卒就能收拾了他!”向黑子一扬下巴,他志得意满的发出询问:“你信不信?”
黑子挠了挠头,“真的?二爷不是拿我开心吧?”
阿次站起身看着窗外的小牧,小牧正在浇花,抬起头目瞪口呆的对上了阿次。是被阿次看的一激灵。阿次发出一声冷笑,“咱们走着瞧。”
许文东虽不知道杨慕次杨二爷要和他走着瞧,却也是过的提心吊胆。因为明白杨慕初绝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仗着拜了上海滩的老头子作干爹,眼见这几日风平浪静,心里还存了侥幸,指望杨慕初不敢立时动他。恶狠狠的喘了口气,他就算走也得从中捞笔大的,给杨家兄弟留下个烂摊子。
杨氏药业半个厂子都让他搜罗一空,仓库中的药品也早转移了地方。许文东紧锣密鼓的布置了自己的退路,又把厂子里的工人都放了假,这才把提溜着的心肝给放下了。
今天是和日本人交易的日子,许文东着重的穿戴一新。自带了一名翻译官开着车赶往怡兴码头。只要支票一到手,他就组织人装船运货。到时带着支票远走高飞,杨氏兄弟手再长也管不着他。
兴冲冲的带人来到码头,他摆开了阵势,命手下去打开仓库门取样品。扫视了一圈他觉出不对,往常巡逻的保镖都不见了踪影。一阵强烈的心慌扼住了他,他扶着随从喘了口气,跌跌撞撞的走进库房。
库房里空荡荡的极是干净,连颗老鼠屎都没给他留下。
许厂长一屁股坐在地上,是完全的目瞪口呆。呆了半晌,他开始捶胸顿足的嚎啕大哭。杨氏兄弟这是不给他留活路啊。日本人来了他怎么交代?
旁边一名随从扶住了他,“老板,您快起来看看。日本宪兵队来了。
许厂长胆战心惊的坐起了身,“什么?这……这来的也太快了。我去应付他们,你们准备好车。随时走。”
仓库外面,前日与许文东相谈甚欢的小犬先生此时换了张脸。带着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许文东的保镖纷纷拔枪,两面对峙,状况一触即发。
小犬先生怒气冲冲的指责他:“许桑,你实在太狡猾了。说把药卖给我们卿本商社,怎么又和美国人搭上线?”
许文东调动了全部的神经挤出一个笑脸:“小犬先生,误会误会。我做生意向来实诚,怎么会搭理美国人。实在是误会啊!”
小犬沉着脸向仓库一指,“既然如此,你打开仓库的门我们现在就装船离开。”
许文东欲哭无泪的苦了脸,“这个,这个……”后面有人忽然一把将他推开,喊道:“老板,快走!”说着拔枪向小犬射击。许文东张大了嘴巴,就见小犬胸前爆出一团血雾,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宪兵队大哗,纷纷开枪射击,保镖们不得已也是立刻举枪还击。
一名随从护着许文东在枪林弹雨中上了车。汽车发出一声尖啸,把宪兵甩在身后飞驰而去。
全身瘫软的往后坐上一靠,许文东抹了把脸。感觉是十分的昏沉。他向旁边看去,却不是往日里的随从,而是那个新来的翻译官。打出一个大哈欠,他觉得不妙,眼皮一发的沉重。他挣扎着想喊一句,却被翻译官在颈侧狠命一击。黑暗袭来,堵住许文东来不及出口的惨叫。他暗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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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慕次拿着一只勃朗宁摆弄。那枪好像成了精,来来回回的在他手中翻滚,竟然始终没掉出他的掌心。
许文东被湿淋淋的浇了一身水。惊慌失措的盯住了杨慕次,不知他要怎样发落自己。一想到杨慕次的特务身份,他一阵阵的发抖,恨自己吃猪油蒙了心,竟敢跟杨氏兄弟干上了。许文东颤抖着爬在地上,他指着阿次背后一名大烟鬼道:“原来你是杨家的人。”那人正是假扮翻译官的白猴儿。
白猴儿冲他鄙夷一笑:“你也曾经,是杨家的人!”
杨慕次悄无声息的坐在一把三条腿椅子上,眯着眼睛盯住了许文东。他自觉把杜旅宁的姿态学了个十足十。他身后站着黑白两个人,也是统一的精神抖擞。
此时许文东才想明白,杨慕次早就挖好了陷阱等着他往下跳。安静片刻他开了口,“少爷,那药是你运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