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自己是发了烧才任由荣初胡作非为,午夜梦回晕了头。不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完全的没有借口。没借口就不找借口。面无表情的剥了根香蕉,他就着热茶胡吃海塞,因为觉出了自己的虚弱,急着要把身体补回来。
小牧惊讶的发现二爷有个无底洞的大胃口,一筐子瓜果让他吃了个底朝天,阿次撑的坐不住,拿了网球拍子要活动活动筋骨。
阿次腿脚不便,小牧笨手笨脚。两人正是好对手,将一场球打的七零八落。
阿次越打越高兴,因为对手实在笨的可笑,而他寂寞无聊正好拿这个小跟班打发时间。笑眯眯的拿拍子捅了下小牧,他感叹一声:“真不知道我大哥从哪找来你这活宝!”两人正忙着捡球,却见夏跃春来了。网球咕噜噜的滚到夏跃春脚下,被他捡起来一丢。
阿次反应敏捷的一挥拍,正好击中。那网球咻一声飞了个无影无踪。小牧傻了眼,因为二爷和他玩闹时并没有真出力气,这一下才知道二爷手上是真的有功夫。
网球没了影,阿次只好偃旗息鼓的重新坐下。
“小牧,去给夏院长倒杯咖啡!”待小牧走远了,他才面对了夏跃春。“夏院长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夏跃春上下打量了阿次,见他运动过后脸上浮起一点红晕,几乎是个红光满面的光景。完全不像个病号。
自从认识了杨慕次,夏跃春的心中每每都会将他们比较一番。阿初是个自来熟的性子,见了谁也能一团春风的连说带笑。杨慕次呢,也不能说他冷漠。多年的特务生涯令他总是高深莫测,拒人千里。不过夏跃春见过他的眼泪,知道他也有铁汉柔情是个内心火热的人。
夏跃春喝了口咖啡,觉得还不错。“我是你的主治医生,难道我就不能来看看我的病人?”
阿次含笑点头,接受他的调侃:“欢迎欢迎,你看我现在废人一个,全靠我大哥养着。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你来看我,我是求之不得呢!”
夏跃春也笑了。坐在伞下俯视了院子里的大草坪,微风吹来带着点水气和草香,两人都觉得心情不错。夏跃春问:“军统方面对你有什么指示?”
阿次沉重的凝视了前方:“继续潜伏,静观其变。”
夏跃春摇头,“你们杀了王风,日本人却没有动静。这可是大大的不合理!”
“日本人不是抓了个替罪羊?青帮的小头目?”
“只怕是外紧内松,等咱们露出马脚。”
小牧难得机灵一回,给两人摆上围棋,“二爷,您不爱下棋么!今天正好夏院长来了。陪您解解闷。”
夏跃春是国际象棋高手,杨慕次是围棋国手。两人就下什么棋各执一词,末了决定下五子棋。高手到底比不上国手,夏跃春被阿次打的人仰马翻,输了个一塌糊涂。
两人说起上海的局势都是统一的愁眉不展,夏跃春道:“现在银行商铺都关门歇业。日本人闹的很凶,要成立一个新商会。你大哥恐怕已经得了消息。我们的工作要继续下去,你现在的身份是杨家二少爷。虽然已经离开军统,还是要万事小心。”
阿次点点头,没说话。
“安心养伤,延安方面发来指示,很快会开展针对日本特务的的行动。我们需要你。”
“是!”
夏跃春看杨慕次若有所思的振奋了精神,感觉这趟没白来。转眼到了午饭时间,杨慕次嘱咐厨子捡清淡的做了一桌宴席,请夏跃春一同入座。
两个人谁也不客气,谦让了两句闷头大吃二喝。夏跃春本来饭量不大,但一想到吃的是荣初,他就存了个吃大户的心思。连添两碗米饭又加了一大碗汤。夏跃春感觉自己是吃撑了。汤是豆腐羹,放了火腿鸡蛋和许多不知名的材料,能让人吃出别样的美味。放下筷子叹了口气,他想荣初是真的会享受。如今乱哄哄的上海,还硬是让他找见这么好个厨子。
乐滋滋的感觉是占了荣初的便宜,夏跃春挥手向杨慕次告别。阿次在大太阳底下默默地抚摸了自己的肚皮,他还保持了军队的风气,饭吃的快,吃出满头的汗。
严肃的给自己擦了把汗,挺直脊背来个向后转。他扶着小牧慢悠悠遛回小楼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 阿次的病快养好了,也该活动活动了!
第14章 上海探戈……11人来疯
阿次在浴室里冲了个温水澡,一身凉爽的趴在床上做俯卧撑。身后的德国电扇吹来一阵阵的风,风是热的。但有风总比没风好。
小牧给他拉上窗帘,帘子厚,室内顿时昏暗了。荣初是个洋派人物,房子也整个是洋派的。桌椅床柜都是庞然大物,装点着欧式的花草山水。正合他一用。昏暗的光线打在阿次脸上,显得他高鼻梁深眼窝,轮廓是特别的深刻。家像西洋画片,人也像。
小牧给他床头放了一盆冰,悄没声息的进行了撤退。
而阿次趴在床上也并未睡着,左思右想的对自己的头脑疏通脉络。他暗暗的准备了一车话和荣初说。可惜一个字都没说成。晚上荣初一个电话打回来,叫小牧伺候他泡澡按摩。阿次对着电话张了张嘴,没说话。
待小牧放好了水,阿次又重新坐在一片苦涩的药气里。坐禅似的静了半响,他觉出了不对。大哥这半个月每天陪着他,陪出习惯了。好像就应该有个人给他拿衣服递毛巾说闲话。阿次大声叫来小牧,“擦背!”
小牧不敢下狠力气,绣花似的给阿次搓了两下,就被赶出去了。
穿了件丝绸睡衣走出来,阿次默默地上了床。荣初爱干净,床单子一天一洗,但还有股药油味。身边一沉,是小牧坐了上来,狠狠的按压了他的双腿。阿次疼的一动,暗暗地咬了牙。而小牧好像是专门来整治他的,下手没个轻重,手像刀子似的割他的腿。阿次疼的受不了,一脚把他踢到一边。
小牧被他踢愣了,委委屈屈的睁大一双杏核眼。怯生生的看他脸色。阿次朝他挥挥手,“行了,你是来杀猪的?赶紧的给我拿个冰镇西瓜。我自己揉。”
回忆着荣初的手法,他慢慢的坐在床上揉腿。腿看起来还是那条好腿,就是使不上劲。阿次心里是真急,可是不肯表露出来。他想自己住在大哥家里白吃白喝,要是还一天到晚的让大哥照顾自己哄自己。真变成个废物点心了。
对于荣初的照顾他一时高兴一时担心,总觉得荣初管的不太对劲,好像时刻预备着要给他当爹。可是个人都架不住荣初这种关怀法。而阿次虽然觉得自己心野的天不管地不收,还是算个人。尤其贪恋家庭的温暖。
拿出圣人的心态反思了半天,阿次觉得自己是闲出蛋来了。
原来忙的时候想要一时片刻的安宁也不行,这回闲下来脑子又和开锅似的一点也不肯放假。暗暗地骂了一声,他躺倒在枕头上。枕头上有生发油和雪花膏的香气,荣初身上也总是香喷喷的。阿次翻了个身,在一片香气里无思无绪的盯住了天花板。房间原来是个跳舞厅,天花板上画了创世纪的油画。朦胧的画中人一齐默默地看着阿次,阿次在众多眼睛中,像要呼出全部忧愁似的叹了一口气。
荣初在晚饭时分拜访了浦江商会的余其杨余会长。时间选的刚刚好,就像是踩着饭点来的。余会长热情四溢的请荣初入席。荣初提着一包沉重的礼物,感谢了余会长鼎力相助。至于为什么鼎力两人默契的谁也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