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2 / 2)

轻风拂面,带过阵阵香气,她思绪瞬时清明,抬头一望,夜色低垂,广阔的苍穹引的人神清气爽。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天空中,泛着冰冷的光泽,将天地万物笼罩上一层银白的清华。

仿佛还在旋靖王府的内院,那里的空气也是这样清新宁和,草木也是这样的散发芬芳。想着想着,她淡淡的笑了,白天的话语和从前的事情,在脑海中一一闪过,连带着她最不愿面对的一切,自心底涌了出来。无奈之余,她抬手将那块白玉拿到眼前,看着上面那条血色雕鱼,独自感伤。

“主人?”

听到唤声,她侧过头,院中有一棵桂花树,月色倾泄下来,映着若隐若现的树影,看不真切。树下站着一个长身而立的身影,一身黑色衣袍,模糊的隐在夜色中。

“予樟”吟婉仔细看了看,随意的伸了下懒腰,扬起笑容,走上前,“这么晚还不睡,这样出来,也不怕被别人发现了?”

“不喝酒哪里睡得着,若是我不想让人看到,就绝不会有人发现我。”手中拿着一个酒壶,予樟无谓的道。

吟婉眼色一动,瞄上了那个酒壶,状似理直气壮的说:“你这样做是很不对的,万一你要是喝醉了,又恰巧三更半夜的有人来偷袭我,你不就不能保护我了?”

“这区区一壶酒,怎么会喝醉。再说了,保护主人是属下的使命,绝对不会因为喝酒而耽误的。”予樟无奈的挤出一丝苦笑,向前走了两步,坐在了台阶上,对吟婉说道:“主人放心,不会有人伤害到你,也不会有人发现我的。”

吟婉听他这么说,也不多言,神情却显出了一丝着急,“我当然是相信你。”

予樟抬起手臂,将酒壶倾斜,酒液倾注,径直入口。吟婉心里却早是急的不成样子,她自幼时便嗜酒若狂,只是一直受着靖王管教,不敢放纵自己贪杯,此刻美酒当前,竟是入了别人的口中,真是急的她只剩下不甘和惆怅。

快步走向台阶,在予樟身旁悠然坐下:“其实有的时候,忠诚也可以分为很多种,比如说……咳……”

放下酒壶,予樟含着笑道:“主人是想喝这酒吧?”

一把抢过酒壶,学予樟的样子猛然灌下了一口,酒香浓冽之气自喉间漾开,暖意直滑过胸口,她满意的点了点头,高扬起眉,赞了一声好酒。

“想不到主人还有这等嗜好。”予樟略带着玩笑的语气说道,抬眼看向沉醉在酒香之中的她。闭月羞花,他突然想到了这句话,随即又摇摇头,她如此脱俗,又岂是这四个字能够形容的。绝色之貌,名门出身,至高地位,偏又是顽皮心性,周身凝聚着一股男儿般的洒脱自如。

看了她良久,他轻轻一笑,转开了视线。

注意到予樟的目光,吟婉咽下口中的酒,说道:“你为什么总是叫我主人?好难听啊!以后你就叫我吟婉吧!”

他蹙起眉,神情有些不自然,“属下与主人身份悬殊,怎么能直呼主人的名字呢?”

不满的瞪他一眼,吟婉佯装生气,“让你叫你就叫,哪里找来那么多烂理由,我最是讨厌那些所谓的身份地位了。”

轻风吹过,桂花树的花瓣飘在空中,落了满地,似旋似舞,似叹似哀。

予樟望着前方,怔怔出神,没想到自己隐匿在红叶林中二十几年,最终竟是跟随了这样一个让人无可奈何的主子。高旋赫氏的暗中死士,多年来已经习惯了祖上传承下来的冷漠无情,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硬如磐石了,此刻却因她的一句话而掠过丝丝温暖感动。

他偏过头,看着脸色已经开始泛红的吟婉,轻轻的说了一句:“好。”

第021章 北野定谋(三)

见他这个样子,吟婉笑着摇头,忽然丝毫不着边际的说道:“这世上的人啊,总是把权势地位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其实得到了又能怎么样,最终还不是一将功成万古枯,谁能将名利带入地下。”

予樟愕然,看着吟婉一口一口的灌着酒,非笑非哭。

“争,人人都争,究竟都在争些什么?我本没有入这浑水之心,却因为生于这姓氏而身不由己。如今与我最亲的两个男人,一个要稳固自己的地位,一个要远征夺得北野的兵权。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为我考虑?若是此番父王与夫君争夺起来,我又该站在哪一边?我,我如何自处?”

一个与她血脉相连,一个与她难以分割,如此境地,进退不得……

“你知道吗,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这样的他们,如果有谁再迫我,我一定会让他后悔一辈子。”

将心中积压的郁结胡乱发泄了一通,吟婉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神情比起方才却要轻松了很多。

静默片刻,她又是忽地从容一笑,“予樟,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讲废话?”

予樟沉吟许久,只是定定看着吟婉,目光深远,却又有些心不在焉,终是长叹一声:“其实太子对主人的心,旁观者都是看的一清二楚的,只不过是男儿野心,帝王霸业……”

“野心,霸业……”吟婉又笑,笑的有些张狂,“我所担心的,正是这野心,我担心他为了这千秋霸业,而导致此番的北野之行有去无回。”

予樟不以为然的道:“太子深谋远虑,心里自是早有打算,只要看住楼章王和旋靖王二人,北野兵权便是势在必得。”

闻言,吟婉点了点头,蹙起眉,想了又想,若有所思的问:“父王会不会真的与楼章王联手对付鸿萧?或者会做出一些我们预料不到的事情?”

予樟也皱起眉,认真思索起来,缓缓道:“这样说来,也只有楼章王围困北野,靖王爷私通外敌,才可以真正做到让太子此行凶多吉少,有去无回。”

“什么?”吟婉骤然变了脸色,“为了争权而私通外敌?父王不会做出如此天理不容的事情吧?”这,这可是连听都没听过的,不会如此巧合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吧!

予樟拿过酒壶,喝了一口,神情也认真起来,“看来太子离京之后,京城的天也要变了。”

“绝无可能!”

“主人如此肯定?”

吟婉眼中闪过一丝神秘,“鸿萧出征之后,我立刻派人监视旋靖王府,定要让京中任何风吹草动皆入我眼。如果父王真的通敌,我便留一部分予族中人将父王软禁在府中,然后传书到岳都给庞辉,让他在北野外围与我会合。我亲自前去,益于两点,一是父王顾及我的安全,不会强行出府,伤害留守的族人,造成另一边对我的危及,并且靖王爷在京,京中便不会有人趁机做乱。二是楼章王前些日子将人马调到了桥东,现在手中人马并不见得有多少,想来只能做威吓之用,所以用我来转移他的视线,实为诱敌,暗为助鸿萧解困,最好不过。”

听到吟婉这一番言论,予樟有些隐隐的担忧,这不是拿她自己的安危开玩笑吗?外围诱敌?如此危险的行为,亏她也想的出来!

吟婉看着他有些复杂的神情,淡淡一笑,又拿回了酒壶,刚一到手,晃了晃,发现已经空了。无奈的将它放到了地上,晃晃悠悠的站起身。

“这酒啊,还真不错,就是太少了。”

予樟听到了,收回思绪,细看之下,见她脸色绯红,脚步不稳,明显已是醉态。

“主人你喝醉了,夜里风又凉,还是回房吧!”轻声劝着,却发现吟婉根本心不在焉,还在摇晃的向前走着。

无奈轻叹,刚想上前扶她一把,眼眸一转,看到一个身影从房中走了出来。

嘴角勾起一笑,予樟立在原地没有动,身影却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吟婉错愕地转过头,疑惑的看了半天,喃喃道:“哎?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正说着,脚下一个不稳,向后倒去,不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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