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也不想吃,就想吃福慧妈妈做的鸡蛋羹。”楠楠撒娇。
这个难不倒她!
福慧眨眨眼,“给个赏先!”
楠楠准备好了似地,对准福慧的脸颊吧唧一口,福慧呵呵直笑,一跳起床,洗手做汤羹。
冰箱里还有鸡蛋,香葱还剩一根,福慧打个口哨,完美!做碗鸡蛋羹绰绰有余!
但凡跟吃有关,福慧一向来着不拒,厨艺一道,算是颇有点功底。
蒸出一碗水嫩滑爽的鸡蛋羹根本不在话下,只是与以前相比,速度慢了点,口感却丝毫不差!
原本只需五分钟便搞定的鸡蛋羹,因为左手的笨拙足足花费十几分钟。
福慧摆好碗筷在外间喊楠楠吃饭,叫了几声无人回应。
莫非睡着了?福慧狐疑。
可是才这几分钟,不至于吧。
福慧凝神屏气走到床边,出其不意地拍一下楠楠的小屁股,“瞌睡虫,吃饭了。”
楠楠小小的身体软软地趴在床沿,因了这一拍的力道身体滑落,隐藏着的小脸面朝上躺在地上。
“啪——”福慧手中的玻璃杯砸到脚上,弹了一下,最后落到地板上,滚烫的热水瞬间毫无意外地席卷整个脚面。
他好像是睡着了,安静地躺着,只是鲜红刺目的液体不住地从鼻孔嘴角涌出,顺着下颚流到月白色的棉衣上——
触目惊心的殷红!
(炫)经(书)历(网)过那样惨烈车祸的福慧,一时骇的失声!
第 32 章
(炫)经(书)历(网)过那样惨烈车祸的福慧,一时骇的失声!
她颤抖着抱起因长年生病而瘦弱的身体,“——楠楠,”她不知所措伸出手地试图抹去殷红的液体,但是血不停地流出来,染红了手面换手背,手背也红了又换回来,“——楠楠”她不住地唤着他的名字,声音无助的像个孩子。
隔了好一会,被吓坏的福慧精神定了定,才想起需要去医院。
她胡乱地披了衣服换上鞋子,将楠楠抱在怀里用大衣紧紧裹着。
楼道里照明的灯坏掉一段日子了,福慧因为怕黑,平日天黑以后几乎从不出门。
现在,她顾不上害怕,抱着楠楠小心翼翼地下楼,楼梯是老式的九阶台阶,六,七……,她在心中默默数着楼梯的节数。
楠楠微凉的面颊隔着微薄的睡衣贴着她的脖颈,福慧的心也越来越凉,恐惧一波波地袭来,她收收心神,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些。可是这微微的失神也害了她,伸出的脚踏空,身体滑出踉跄着装上墙壁。
还来不及反应,黑暗中,她和楠楠相继撞上了墙壁,发出不小的声响。
楠楠被惊醒了,他挣扎着伸出手臂摸到近在咫尺的福慧。
“碰到哪里了?疼不疼?”
福慧迭声地问。
“额头疼。福慧妈妈,楠楠怎么了?”
福慧跪蹲着,将重心调整到双腿上,腾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热的液体自温润的额头渗出,她轻抚着楠楠的面颊,忍着恐惧安抚,“楠楠别怕,福慧妈妈带你去医院。”
“福慧妈妈,”楠楠迟疑着开口,“楠楠讨厌医院,我们回家吧。”
小孩子怯怯的请求声回荡在寂静的夜里。
“楠楠听话,生病了要去医院。”
楠楠哦了一声,在大衣内伸臂搂住福慧的脖子,朝她怀里微微缩了缩,乖觉地缓缓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经过这么一场不大不小的事故,福慧再不敢轻举妄动,她跪蹲着想了一会,摸索着找到电话,调出季从风的电话号码。
听筒里只响了两声便接通了,可是焦急地等待着的福慧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喂——”清越的男声伴随着某种噪杂声从这个城市的另一端传来。
一直紧绷的福慧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急急道,“季先生,这么晚打扰你真是对不住。”
“我曾说过你有什么事随时找我,我愿意帮你。”他好像走到了安静的地方,刚刚那种噪杂从听筒里消失,“你有事?”。尾音微微上扬,隐约透着担心。
福慧顾不上斟酌措辞,“我带朋友的小孩去医院,不小心在楼道里歪了脚,你现在能不能过来一下,我在这边也没什么熟悉人,只好麻烦你。”
“你等一下。”
福慧听到他又回到那种噪杂的环境里去,好像还有人扯着嗓子招呼他, “季总,是你们季唐请鼎丰吃饭,现在竟要中途离席这也太不上道了吧”。声音实在大,话筒的另一侧,福慧皱了皱眉。
“虽然事出有因,但中途离席确实是季某的不是,为向沈先生表歉意,季某自罚三杯。”言罢连干三杯。
隔了一会,福慧听到他因刚饮过酒略显干涩的声音传到耳边,“福慧,你稍等一会儿,我大概二十分钟后到。”
电话被他匆匆挂断,福慧甚至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揽着楠楠的手臂紧了紧,福慧叹了口气,她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季从风很准时,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随行的司机接过福慧怀中的楠楠,她才发现跪的太久双腿已经麻了,试着站起来双腿不听使唤地打颤。
“你打算这样一直坐下去?!”说着将她打横抱起。
“——这,这……”福慧惊讶。
“脚不是崴了吗?你确定还能走路。”他反问。
“也不知道是不是崴着了,就是有些疼。”幸亏楼道里很黑,掩去了福慧脸上的尴尬。
一段路走下去,有人觉得长有人却觉久的煎熬。
月光很亮,映着地上铺陈的白雪更加晶莹。
季从风看到她额头上的伤,福慧摸了摸,解释,“刚才不小心磕着了吧”
残留的血迹已经凝固,变作红褐色,在这么美好的月光下看来有些恐怖。
季从风脸色突变,“手上怎么这么多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我的,是楠楠的。”福慧被他的怒气惊住,喃喃着解释。
季从风这才注意到她未曾梳理的发丝和胡乱披着的外套。
福慧虽不是什么时尚的女子,但穿衣还算的得体,此时却随意披着件简单的咖啡色大衣,扣子也未来得及全部扣上,微微敞着的衣领可以看到淡黄色的睡衣,季从风别开脸,久经情场的脸上浮上淡淡的绯红。
“江福慧,你这样很好。”
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想到我很好,他默默在心中补充。
“什么?”一直凝神密切注意楠楠状况的福慧回头问了一句。
他那句话说的很轻,福慧好像没有听到,可是他也不愿重复,只微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