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他怀着怎样的心态,将那些她的指尖曾拂过的海棠花树,一棵一棵栽种在沈家花园里。
“哦……”福慧眼珠转了转,指着不远处的石榴树问,“这个怎么说?”
沈迟侧头想了一下,“pomegranate。”
“那个呢?”
……
这样反复几次,随着问题的越来越刁钻,沈迟总算看出这个女人实在是存心刁难他,也不知道什么恶趣味,看他吃瘪就手足舞蹈的乐的不像话,于是反击,“你这是准备考六级呢?”
“呃……有这个打算。”
看一眼明显脑袋已经短路的某人,沈迟闲闲道,“还是多练练听力比较靠谱”
“……”
至今大学生六级没过的某人被伤着了!
福慧是典型的中国教育制度下的牺牲品,英语纯粹是为了考试而学的,也就是说如果不是为了高考她是一眼也不愿意看那些歪歪曲曲的字母的。
比催眠曲都管用,她一见英语课本就犯困,也不知道怎么与周公奋战了那么多年,反正直到大学四六级考场,她才发现自己一直颇满意的英语成绩竟然只能堪堪过了四级,要过六级简直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连续两次六级失败使的一直在考场上所向披靡的福慧相当颓废,再看一眼一次性以几乎满分的成绩通过了四六级的沈迟,福慧恨得牙痒痒。
“哼,再也不考了!”声音蔫蔫的。
沈迟看她一眼,面色不善。
“反正也考不过,报名费浪费了多可惜,还不如拿来买冰淇淋……”声音越来越弱,明显底气不足。
沈迟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那个时候,她已经很怕他,快跑着追上去,“阿迟,你别生气,我开玩笑的啦!”
一听就是敷衍,沈迟更气,脚下更快。
福慧跑了几步追上去抓着他的手臂,喘气,“阿迟,你别生气,我请你吃冰淇淋。”
沈迟停下了,嘴上却还不肯就此饶她,“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福慧挠挠头,撒娇,“不吃怎么有力气考六级嘛。”
“哦,”脸色终于缓和了些,“那今天晚上记得去图书馆占座。”他下达命令。
“……”福慧的眉毛鼻子皱在一起。
在图书馆里,刚坐一会就东倒西歪的福慧开始东张西望,不经意间瞥见几个女生不时偷看沈迟,握着签字笔的手紧了紧,恶狠狠地瞪回去,有胆小的女生迅速低头,也有梗着脖子示威的,福慧气的牙痒痒,讨厌,讨厌,真讨厌……
“阅读理解做完了?”沈迟凉凉斜她一眼。
停下喃喃自语的福慧嗫喃着解释,“呃……那个,单词不认识。”
“拿来给我看,这个单词在文章中的意思是……”他低着头逐一解释,嗓音低沉而动听,。
福慧得意地将威示回去。
“江福慧你干嘛呢,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他不满道。
“阿迟你是我的,别人连看也不能看。”她闷闷地说。
“也就是说你根本没在听我说什么了,你要是肯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一分,也不至于越考越低。”他语气严厉,明显已经生气了。
“听到了,就是那个什么鱼为避免被捕食,而保持与所寄生的石头一样的颜色嘛。”福慧赶紧解释。
“那个什么鱼?”沈迟脸色铁青,她果然没有在听,一天到晚不知道想些什么东西!
“我查字典。”福慧怯怯地说。
福慧的单词差是出了名的差,一段读下来,不认识的单词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查字典很麻烦,刚翻了几个她便没耐心了,于是不停地问身边这个活字典,又快又便捷,不知比那又厚又重的牛津字典强多少倍。
正在准备一篇经济论文,却因被不停打断而进度缓慢的沈迟很快被撩拨的火气直冒,“你当我百科全书,什么都知道?”
“百科全书怎么说?”福慧脱口而出。
“……”沈迟额上青筋直跳,脸色铁青。
他怎么忘了,这女人典型的蹬鼻子上脸,打蛇顺杆上的类型。
福慧呵呵傻笑出声,发现沈迟正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伸手比划,“那个,百科全书!”
闻言,沈迟沉默了一下,忽地一笑。
福慧也笑,“现在想想,我那时是不是挺烦人的?”
他的神情有些飘渺,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只是嗯了一声。
“就算真的不满,也不能承认啊,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嘛?”福慧不满。
沈迟这才看她,隔了一会儿才轻轻道,“没有,就那样挺好的。”
福慧一愣,他说的没有,是不是没有觉得她烦,挺好,是不是对她曾经的胡搅蛮缠的谅解。
如果是,那该多好!
福慧有些沮丧,闷闷地低着头,风将她的发丝吹乱,有很大一撮儿跑到额前,挡住她的视线。
沈迟抬手将一直困扰着福慧的发丝细心地拨到脑后,指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碰到福慧的面颊,他像魔怔了似的维持那个姿势数秒,直到福慧侧首将头避开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而对方又做出了什么反应——
她居然躲开了!
收回的手握成拳,指甲因用力而泛白,他竭力遏制住满腔的怒意,怕下一刻忍不住出手掐死眼前这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亲看文愉快!
第 30 章
吹久了风的福慧面颊微凉,而他的手指则是温热的,温暖顺着相触的指尖渗透进她的皮肤,那一刻,她如遭雷击,有一道电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达四肢百骸——
从没比这一刻更清楚地意识到,原来,真的从未忘记!
慌乱被强作镇定的表象掩去,福慧挣扎着,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她是来讲和的,有些话必须说出来,“沈迟,我们就像这样,做朋友好不好?可以聊天,见了面也好好打招呼……我没办法当你是陌生人。”在沈迟吃人的目光下,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句已经微不可闻。
“朋友?”沈迟冷笑,“朋友分很多种,有相互利用的,也有是为了更进一步的发展过度的。你想做哪一种呢?相互利用的话,江小姐你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对我沈迟来说是有利用价值的呢!这种赔本的买卖我沈迟是从来不做的。至于后者嘛,无非是想发展成情人或者恋人关系,这个倒是可以考虑的?”
他的语速本来极快,而且狠,不知为何却在说到“恋人”是顿了一下,语速也慢下来,恰似纨绔子弟玩世不恭地调戏女子的语气。
福慧气的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愈发苍白,浑身颤抖着,过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断断续续地解释,“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既然……你不愿意……就……就算了吧。”
然,怒极的沈迟却不放过她,反问,“那你是什么意思呢?想重新回到我身边吗?”
“不是……”;福慧慌乱着摆手,急于澄清,“那个我从来没有想过……就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像多年没见的同学或者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