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弟帮个忙。”
蝶舞奇怪的问道:“为何不挂些古迹呢?”
“莫弟不知道,我那朋友要接待之人似乎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不宜过分张扬,再说我们所写的也不过是屋内摆设,装装样子罢了。”吸了口气,企盼的看向蝶舞:“莫弟可愿去么?”
蝶舞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着,随即笑道:“荣幸之至。”
“那就好。”韩青宣送了口气,拉住蝶舞笑道:“莫弟随我来。”
韩青宣把蝶舞带到一个极为别致的院子,深瓦白墙,清池猎猎,花影横斜,倒有几分济州房屋的格调。
这屋子的主人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浑身透着商贾之气,看见韩青宣带着蝶舞过来,迎了上来,他笑着拱手:“这找到了?”
“这是自然。”韩青宣拉了拉蝶舞介绍道:“这是莫无。”
“嗯。”那大胖子看了蝶舞一眼,拍了拍韩青宣的肩:“快些干,等这事过去了胡某做东,请韩兄和莫小兄去百花楼里乐一乐。”
“胡兄客气了。”韩青宣微微红了脸,看了看不明所以的蝶舞,拉着他就进了屋子。
屋子里满满的都是纸,中间摆着一个桌子,上面摆着笔墨纸砚。
“我们开始吧。”韩青宣煞有介事的掳了掳袖子,铺开纸就开始写。
蝶舞拿起笔诧异的望了他一眼,问道:“没有题目么?”
韩青宣抬头对她一笑:“拿来充数的,哪有题目,莫弟即兴发挥就可。”
“原来是这样。”蝶舞笑了笑拿了笔,铺开纸,望着窗外想了想,也写起来。
韩青宣写了一会,抬头看了看写的正尽兴的蝶舞,白皙的额上微微渗出汗水,红唇抿着,微低的眼眸是望不见的灼灼光华。
他呆呆立在那里,猛然回神,见她未注意,尴尬的站了一会,又禁不住好奇的凑过去,却见雪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
春风碧水满郎湖,水清梅影疏。渡江桃叶酒家垆,髻鬟云样梳。
吹玉蕊,饮琼腴,不须红袖扶。少年随意数花须,老来心已无。
只看一眼,不由赞叹:“好词”,又看了看清雅而不失风骨的字又道:“好字。”看她气定神闲,不由问道:“莫弟为何不去参加乡试?”
蝶舞放下笔抬头看他,亦问:“韩兄又是为何放弃殿试,只甘当一个乡村私塾先生?”
“官场之事太过复杂,恐不是小生这等人所能应付的。”一眼望到她灵动清澈的双眸,也大约明了,这样清澈的眼睛怎可在浑浊的官场沾染灰尘。
“这也是小弟所想。”蝶舞笑笑,看了看窗外问道:“还要写多少?”
“还有一段时辰吧。”韩青宣也看了看窗外,两人相视而笑,继续吧。
两人写到夜幕降临才写完,交与那姓胡的商人,等他点了头两人才离去,出来时,已是夜色朦胧,路边灯光昏暗,两人心情都很好,一路谈笑,韩青宣坚持送蝶舞回去,说路上不安全,蝶舞笑言他把她当作女子来看,韩青宣竟莫名其妙的脸红了。
第二天便听说那胡商人接待的人来了,似乎是来游玩的富贵人家,蝶舞不在意的笑笑。中午的时候韩青宣又过来了,他一进门就给蝶舞道喜,说是那人很喜欢她写的词,要见见她。
蝶舞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笑着拒绝了,晚上的时候那胡商人却亲自来了,重重的在桌上放了几锭金子,蝶舞冷了脸,又碍于他是韩青宣的朋友,这才和他商量要韩青宣替她去。
第三天便是那人要见她的日子,蝶舞来到那个小院就看到韩青宣早已战战兢兢的在那里等着。
“莫弟,你可来了。”韩青宣看到蝶舞急忙迎上来,皱了皱眉微微责备:“你怎给为兄推了个这样的活,为兄可从未干过这种事。”
冒名顶替,特别是对一个读书人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蝶舞为难的道:“韩兄就帮小弟这次吧,小弟确实有说不出的难处。”
韩青宣愣了愣,见她面露难色,双眼愁绪,想到那日里词中透出的无奈思绪,不由关心道:“你若有什么难处可与为兄说,为兄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蝶舞见他真情流露,也不由感动,抿抿唇,笑着看了他一眼道:“小弟也只有这件事,韩兄帮帮忙吧。”
韩青宣脸一红,这才皱眉应了,看了她一眼又道:“若是不能蒙混过关,为兄也没有办法了。”
“小弟先谢谢韩兄了。”蝶舞优雅的一揖,嘴角含笑,风度翩翩,好一个俊秀男儿。
韩青宣心中打鼓似的跳,尴尬的收回目光,这时胡胖子出来了,一看到他们两人,见蝶舞对他一笑,拉了韩青宣问道:“怎么样?”
“昨夜,我照着莫弟的字写了几遍,应该没事吧。”韩青宣尴尬的应着。
“那就好。”胡胖子瞄了站在一旁的蝶舞一眼,悄悄拉过韩青宣道:“别说兄弟不帮你,里面这个主可是大人物,你可要好好把握。若是过关了,【炫~书~网】绝对前途无量。”
“知道了。”韩青宣突然涨红了脸,看了蝶舞一眼,见她气定神闲的对自己笑着,心中复杂,不知是什么滋味。
春风碧水满郎湖,水清梅影疏。渡江桃叶酒家垆,髻鬟云样梳。
吹玉蕊,饮琼腴,不须红袖扶。少年随意数花须,老来心已无。
——李祁《醉桃源》
第一百零一章 人生只有情难死
韩青宣进去许久都没有出来,蝶舞暗暗着急,若是给他惹上什么麻烦可就糟了。
咬了咬牙悄声来到那屋子旁边。
窗户紧紧闭着,一格格的格子排在窗上,蝶舞将耳朵靠在窗子上,依稀可以听到里面的谈话,想不到这窗子看似简单,隔音效果倒好的很。
“果真是你写的?”一个温润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几丝严厉也有些许说不清的情绪。
听到那个声音,蝶舞却突然大脑一片空白,愣愣的滞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反应,有一刻,她想拔腿就跑,离开这里远远的,再也不回来。又有一刻,她却想推门而入,毕竟,自己欠那人太多太多。
“是小生所写。”屋中传来韩青宣的声音,蝶舞这才缓过神来,微微一笑,不错,还算镇定。
屋中人沉默了一会,又道:“那你谢谢看吧。”
“是。”韩青宣应了声,走到一旁准备好的桌前,提笔就写:
春风碧水满郎湖,水清梅影疏。渡江桃叶酒家垆,髻鬟云样梳。
吹玉蕊,饮琼腴,不须红袖扶。少年随意数花须,老来心已无。
写完双手呈上,那人却淡淡的看了一眼,眉头深锁,不知想些什么。
屋内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蝶舞在外面听着,手心里也不由冒了汗,双手抓住那格子,将耳朵紧紧贴上去。
韩青宣两手一直举着,加上内心紧张,禁不住轻轻颤抖。
那人的沉默无形的营造了迫人的气势,四面八方的压过来,叫他无处遁形。
那人负手而立,目光却看向门外,不知看到的是那灿烂桃花,还是地上疏影横斜。
良久,他才扫了地上的韩青宣一眼,叹了口气道:“你下去吧。”
韩青宣猛地抬起头,又很快的低下,松了口气,放下手上的宣纸,僵直的两臂微微打着颤。
蝶舞也送了口气,将手放下来,耳朵已经压得生疼,身后却骤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蝶舞一惊,猛然回头,却见一个愣愣的汉子,月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