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轻缓,女子中间分出一个穿红衣的女子来,红色的纱衣裹住她傲人的身姿,露出纤腰,素手轻抬,媚眼如丝。
众人看得痴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盯着那红衣女子,只恨不得多长几个眼睛出来。
高高在上的启王轻蔑的看着,眼中透出深深的厌恶。
这时,那红衣女子突然优雅的转了个身,其余女子也规矩的散开来,门外,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夜色中慢步走来。
白色的纱衣摇曳地裹住玲珑优质的身材,领口绣着一行细细的小花,清丽而华贵,头上稍稍的绾了个髻,一支金色珠簮插在乌黑的发间,随着女子步伐轻轻摇动,白色的面纱从那女子发簪间散下来遮住面孔,只剩一双满目含情的双眼,奇怪的是,那女子的双眼似泛着蓝的无波湖水,空洞着,茫然着却让人隐隐的心疼,纯净得让人不敢直视。
她仿佛一朵盛开着的白色莲花,在暗夜里径自的开放,无心的带走了众人惊艳的目光。
就连坐在上面的启王也微微怔住,他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眼神复杂。半响,他“哈哈”大笑一声,大步下了台阶,一手拦住女子纤腰,将她带到座前坐下。
众人看到启王带那女子踏上台阶,与他一同坐到金椅上,不由暗暗吸了一口气。
“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怎样?”启王将一小块点心放进她面前的小碟里,低声问道。
蝶舞轻笑一声,反问道:“王爷不知道蝶舞是看不见的么?”
启王微微一怔,看她面容不变,静静的坐在自己身旁,一双湖水般的眼睛没有焦距却更加惹人怜爱,心中微微一软,他低低笑道:“可惜戴寒烟已经死了,不然本网定会把她带到你面前让你出气。”
“你说什么?”闻言,蝶舞大吃一惊,心中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突然呼吸不畅,脸前的面纱仿佛一支大手狠狠地卡住自己的脖子,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她颤抖着手拉住他的衣袖,故作平静的问道:“你说什么?”
启王看了她一眼,不知她为何如此动容,可还是一眼回道:“本王说若不是戴寒烟死了,定会把她……”说到一半看她神色不对便止了嘴,皱着眉深思的看着她。
蝶舞松了手,心中一片荒凉。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死,她是曾怨过她,只是纵然怨恨也已成事实,固执的恨意只会给自己徒留烦恼,她甚至怜她惜她,一个女子用尽自己的生命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是只得敬佩的,纵然她有许多过错,可是谁又会去在乎。
她依稀记得自己第一眼看到她是那种心底的喜欢,她记得她对着她清丽的容颜轻轻吟道:“好个寒烟翠。”
纵使那只是她装出来的假象,可是她宁愿相信她有着说不出的苦衷,她眼中透出来的伤感与看月无影的痴情却是装不出来的。
可是她却死了……
蝶舞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如何来发泄心中难以言喻的心情。
身旁的启王看得仔细,他一手揽住蝶舞的腰轻笑道:“我把你带来可不是要看你这副样子的,一个戴寒烟值得你这样?”
蝶舞不语,却也收起表情,恢复脸上的淡漠。
呵,失明了,人也多愁善感起来,定力也差了,蝶舞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这时,大厅里一阵骚动,启王突然猛地将她揽进怀内,对她笑道:“来了。”
蝶舞听到耳里,心中却是猛然一震。
第四十六章莲子花开犹未还
那宴会开始的时间已经过了许久,月无影果真没有要去的迹象,他静静的批着奏折,如玉的脸庞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俊秀,偶尔会皱皱眉,{炫=书=网}黝黑的眼眸发着清冷的光。
灯光照在脸上,却没有照到心中,莫蝶舞果真就是那个可以照到他心里的灯么?
一旁的侍琴怔怔的看着,心中五味杂瓶,十跟纤指握住又松开,如此重复直握得掌心层层的渗出细汗来,她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却越发深了……
月无影似乎发现了她的不安,他微微扬了扬嘴角,笑道:“今天难得这般安静,可是有事要说吧。”这样说着手中的笔却不停,看到难处仍是微微的皱了皱眉。
“相……相爷……”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应付自如的她竟也紧张的连话也说不清楚。
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月无影这才停了笔,回头问道:“真的有事?”
侍琴急忙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微微的有些僵硬。
月无影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回过身去,继续看奏折。
侍琴却更加局促不安起来,她看着月无影的背影,只觉两个声音吵起来,不分胜负。
一个声音说:“告诉相爷去吧,如果莫姑娘出了什么事,相爷会多伤心。”
另一个声音说道:“不行,不能告诉他,他若去了真出了什么差错你可怎么担得起?”
那一个声音又说:“不管他去与不去,他总有知道的权利。”
另一个声音回驳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那个声音回道:“不告诉他你怎么知道?”
“相爷。”咬了咬牙,侍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硌在冰凉的地板上,微微的疼。
月无影拿着笔的手微微停滞叹了口气,道:“你终于肯说了。”
“相爷,莫姑娘在山上走丢了,启王说的惊喜可能就是这个……”侍琴低眉,脸埋在胸前,不敢看他。
“啪”的一声,手中的笔脱离手指,落在清一色的奏折上。激起一片大大的墨花。灯前,一身蓝衣的他,死寂般的坐着,头微微低着,让人看不清表情 。
“相爷?”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月无影,他总是优雅的、镇定的,而遇到莫蝶舞的那一刻便什么也变了。侍琴呆呆的看着,有些后悔告诉他。
“什么时候的事?”声音传来,透着从来没有过的疲惫。
“帖子送进来以后,消息就传来了。”侍琴跪在地上,没有底气地说着,微麻的膝盖隐忍的痛也觉不出来了。
良久,月无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这算是惩罚。”说完就大步踏了出去。
侍琴呆呆的看着蓝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为了她,竟连性命也不顾了么?
大厅。
启王眯着眼睛看着那蓝色的身影,嘴角挂起微微的笑。
“打击敌人要打击敌人最脆弱的部分,你说是么?”他低声笑道。
蝶舞张了张嘴,怔住。
如墨的夜里,一身蓝衣的月无影带着随从出现在启王的大厅里,众人见了纷纷上去寒暄,他优雅的回着,眼角扫过案上那个白色身影,一黯,却瞬间消失不见。
转眼间便看到,启王穿着锦衣大步踏了过来,他满面笑容的拱手笑道:“丞相大人。”
月无影优雅颔首:“王爷。”
启王领着月无影走至厅内,扫了一眼大厅,突然冷声喝道:“好大的胆子,怎么不给丞相大人准备位子。”回首,对着月无影笑道:“下人们礼数不周,相爷莫怪。”
月无影不在意的笑笑,目光有意无意的飘过静静坐在案上的蝶舞,很快又落向别处。
启王突然勾起嘴角,脸上的笑容越发深沉。
一张木做的椅子被轻轻的抬到金椅旁边,大厅中的众人惊得睁大眼睛看着,每个人都在看着月无影的反映。
坐上去就表示臣服,如果不坐,两股势力的战争恐怕就要爆发了吧。
月无影身后的随从这时却暗暗的握起了拳。
启王一伸手,做出请的姿势:“请。”
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月无影踏上台阶,优雅的提起下摆,却坐下了。
大厅中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