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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苍雪怔怔地点点头,目光里是无法言喻的情绪,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又像是做出了一个什么决定,令人难以猜测。
本以为纪梓笙他们三人睡会儿也就醒了,谁知璃锦和连城两个一夜未眠的人都早早的起来用了膳,也不见他们的身影『渊正打算说“要不明日起程如何”就见璃锦推门而入,十分“霸气”地走进他们屋里‖城摇摇头轻笑一声,也不阻拦,摇着手中的茶杯悠闲得很。
不过一会儿,璃佐和璃枫就被拉扯着拽出来老老实实地站在院子里了,至于纪梓笙,哪里会一人睡在房里。
“二皇子殿下。”律苍雪突然走去璃佐面前:“可否与小女子,借一步说话?”璃佐看了看身旁的璃锦,连忙点点头应着:“甚好甚好。”
待二人到了后院,律苍雪才停下步子,转过身面对着璃佐:“殿下,小女子可能求您一事?”璃佐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律苍雪看着前院隐隐约约的白色身影,问道:“殿下可知,苍雪对梓笙的心思?”
“早已知晓了,我初次见你,比武招亲时便知晓了。”璃佐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律苍雪对纪梓笙的心思,换做是谁,都能一眼看出来的吧。
“那苍雪便直说了……”律苍雪看了看自己深红的衣衫,轻纱衬得那抹红色更是飘渺,仿佛伸手想要抓住它时,它便会逃之夭夭:“苍雪能否恳请殿下,以后身着红衣,和苍雪一样的红衣。”许是觉得自己实在放肆,律苍雪突然单膝跪下:“苍雪对梓笙的心思,也不是一朝一夕了,若要让苍雪接受这些,苍雪实在放不下呀!殿下可否答应苍雪,也好让苍雪死了这心阿……”
璃佐叹息一声,爱一个人却不能在一起,心里那份酸楚与疼痛,他自然是知晓的,连他这样一个大男人都难以接受这痛楚,又怎能让一个弱女子去承受,何况,律苍雪对纪梓笙,爱了太久,就到璃佐自己都觉得,就这样占有了梓笙,实在不公§手将律苍雪扶起,微笑着说:“我答应你。”
璃佐有些想笑自己,真不知一个男人整日穿着红衣四处招摇会是什么样子。
“嘿,两个人偷偷摸摸的,说什么呢?”见璃佐和律苍雪出了后院,璃枫连忙凑上来问着,黑发上的白色绸带配着黑色的衣衫十分合适¨佐见了更是哭笑不得,心说,大皇兄的紫衣甚是华丽,三皇弟的黑衣甚是英气,连城的青衣和纪梓笙的白衣更是潇洒,而自己,以后身着一身红衣,他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涅,确切的说,他想也不敢想。
“好了枫儿,别闹了,该走了。”璃锦扯着璃枫发上缠着的白色绸带向门外走去,也不顾璃枫在他身后如何吵闹。
道过别之后,几个人便匆匆上了马车。
连城一路上都是沉默,白皙的额头上少了平时的两条额带,看起来多了几分温和¨佐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马车里的几人问道:“男子若穿红衣会是什么样子?”
“不是成婚才能穿红衣的吗?”璃枫笑道:“皇兄,你要成婚了不成?”
璃佐本是惆怅的,听了璃枫的话倒多了几分兴致,连连点头,对一旁的纪梓笙笑笑:“是阿,你皇兄我一回宫就得成婚!”
“和谁阿?”
“不告诉你!”
第二十二章 回忆重现
梦中,又出现无数熟悉的声音,杂乱而喧嚣,可他,却记得是谁说,在哪儿说,为何要说,以前的一切他都记得,只是他想要忘记,无论如何都不愿记起,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遥远却又清晰。
梦中,有人说:“不论将来如何,我与你生死与共,我们可以放弃一切,重新开始。”回答他的,却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我不要你的耗山盟!我要你死!我要你们都死!”
梦中的嘶喊仿佛回响在耳边:“彩儿,彩儿……”璃佐害怕这场梦境,挣扎着醒过来,却发现那近在咫尺的人和事都只是一场虚无的梦,而这场梦,却是他整日妄想着要忘记的。
“哟!二皇兄,念叨谁呢?枫儿不在的这些年月,究竟是有多少相好了呢!”璃枫一脸坏笑地望着躺在纪梓笙腿上的璃佐,弯起的唇角像是嫉妒,又似愉悦,还不忘转眼看看纪梓笙。纪梓笙却不看他,目光依旧平淡,似深渊般,黑得透明,一眼望不到底。
璃锦和连城在外驾马车,听不见车内在议论什么,两人倒是自顾自欣赏起周边的风景来。虽是应该落叶满地的秋季,这道路两旁,却是看不尽的绿色,令人心旷神怡:“城儿,以后若是想出宫了,我们就一起出宫,城儿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可好?”璃锦对连城说着,很想对他微笑,却怕连城拒绝,霎时笑也笑不出来了‖城却突然笑了一声,额带临时来不及绑上,只好暂且系在手腕上,迎着风飞舞,没有任何装饰的黑发随意披散着,璃锦见他微笑着看自己的样子,又见这道路笔直平坦,轻唤一声:“城儿…”
连城闻声转过脸去,谁知话还未开口,迎来的便是璃锦轻柔的吻,连城此时心情甚好,也不挣脱,随璃锦伸手环住他,温柔似水。
“呀!我说这马车为何这么慢!原来外面俩驾车的正在缠绵呢,还嘴对嘴哟,看得枫儿好生羡慕!”璃枫不知何时伸出头来注视着两人,似笑非笑的样子害得眼前的两人立刻松开彼此¨枫走出车内,直往两人中间挤:“行了行了,你俩还是进去吧,枫儿驾车都比你们快多了。”
连城和璃锦对视一眼,终是转身进了车里¨枫的声音可一点儿不小,车内的五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璃佐倒是跟着璃枫起哄,一脸期待地看着纪梓笙:“梓笙,咱们也来一个。”
“不。”回答的斩钉截铁,不容考虑。纪梓笙看也不看他,黑如深渊般的眸子似乎要将人吸引进去,一旦坠入,便无法自拔。
蔚蓝色的天,苍灰色的地,道路两旁是绿色的树木,一望无际的绿色陪伴他们一路而行。白色的云朵堆积在一起,压得很低,仿佛触手可及。
璃佐实在闲得无聊,左右张望着,不知该做什么,马车里安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谁也不说话,就像是连呼吸都省去了↓打算闭上眼再休息一会儿,目光却听在了璃锦身上,璃锦的衣领是微微敞开的,璃佐和他斜对面坐着,恰好能看见璃锦胸前隐隐约约的一点纹路:“皇兄,你什么时候去刺青了么?”
璃锦摇摇头:“我为何要去刺青?”
“少装蒜了,我都看见了,肯定与连城哥有关!”璃佐笑着扯开璃锦的衣领,想看看那隐约的纹路究竟是什么¨锦哪知他会突然“袭击”,丝毫没有反应过来,胸前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字暴露在空气中,马车里又是一阵寂静,似乎空气都要冻结。
那是一个娟秀的“彩”字,青紫色的痕迹很是狰狞,与纪梓笙胸前的不一样,纪梓笙胸前那“锦”字,只是无色的疤痕,日子久了,还是会慢慢褪去的,可这“彩”字,它的颜色仿佛只增不减。
“皇兄……是谁刻下的?”璃佐有些不敢相信,彩,分明是自己梦中人的名字,而那个人,早已不见踪迹,璃锦也没有向他提起过任何事:“是彩儿吗,他为何要……”
璃锦也不回话,伸手楼住身旁的连城,满脸倦意的样子让璃佐也不再说话。
思绪不知不觉回到从前。从前,璃佐身边总是有个白衣男子,高挑消瘦,正如现在的纪梓笙。也是一位眉目如画的翩翩公子,污黑的眸子似溪水般清澈,右眼角下方,有一颗泪痣,记得他以前还时常抱怨着说这泪痣长在脸上不好看,璃佐哄了他半天才稍稍安宁。
他不喜欢笑,还时常说璃佐笑起来弯弯的双眸像小孩子。他们两人时常为了芝麻点儿的小事斗嘴,不过最后总以璃佐低头来收尾。虽说那些日子吵吵闹闹,却是真正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