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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此过了两年。
有一天,吕玫接到了心理医生的电话。那头说陈苍已经隔三差五失约了好多次,虽然每次都会提前电联告假,但他始终觉得还是应当知会一下吕玫。
吕玫听到很是讶异,因为近半年来陈苍已经不再让她送诊,可每周日却是准时出去,从未有一次空缺。
她留了心眼,开始暗中观察女儿,“敌明我暗”,很快,便被她发现了陈苍失约的原因。
女儿恋爱了,对方她也认得,是胡远航曾经的得意门生,小小年纪便已经在古典音乐界崭露头角的天才少年——云暮。
第三十章 蜕变
陈苍的抽屉里有来自不同国家的明信片,每一张的背面都被清秀的笔迹写满了。那一行行细腻的少年心迹,每一个字都在诉说着深沉的思念和爱意。
落款的名字极富诗意:云暮。
二月十四情人节那天陈苍收到了花,不是玫瑰,是向日葵,花束里的卡片上写着一句话:你是我的火种。
吕玫抿唇而笑,这样男孩子,这样直白且真挚的追求,怕是每一个女孩子都无法拒绝吧。她不是个古板的母亲,况且陈苍的学习成绩一向优异,根本无需她操心,所以,在知晓了女儿的秘密后她不仅没有反对,甚至为了怕陈苍尴尬,连点破都没有。
她还有自己的一点私心:希望初恋的雨露能浇灌女儿那颗因恐惧和愧疚而早衰的心脏。因为她自己,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法从心灵的枷锁中逃脱出来,受尽煎熬。
不是始作俑者已然如此,那么陈苍呢?她不敢深想,怕自己也变成被烂塘泥沼困住的一尾鱼。
不过吕玫想错了,有的鱼会被黑暗吞噬,有的鱼却能缠卷于泥淖,化成其中最浓重的一缕暗色。
几个月后的一个春末,吕玫和往常一样到苍岩山拜佛,下山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在不远处的半山腰晨练的陈苍。陈苍近些日子恢复了跑步的习惯,每日坚持,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她在树林中做拉伸运动,手脚舒展,衬得身体愈发颀长,像一株充满活力的小树。
吕玫顺着石阶朝下走,离女儿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听到了她与旁边压腿的大爷的对话。
“小姑娘怎么天天跑步?又跑不成世界冠军。现在的孩子们都学乐器,我那个大孙子,整天在吹什么萨克斯,吹得可好了,准备以后考音乐学院,进乐团,巡演。”
陈苍抹了把汗,“我以前也弹钢琴的,不过后来觉得自己没什么天赋,就不再练了。”
大爷为她可惜,“积土成山,水滴石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