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已经接通了汪总的电话,对那边非常大声静地说了起来:“阿冰,小莹醒了,你快点过来!对,完全醒了,神志清醒,恢复如初,没事儿人一样。”
医生满头是汗……
拜托,我这都还没检查呢,真不知道小米这神志清醒,恢复如初,是从哪儿得出的结论。
医生还是给我做初步的检查,大致让护士测了血糖、血压、体温,又让我的眼球跟着他的手指转来转去,问了我一些基本的小学数学问题。
最后,医生试图让我转动脖子,还按了按我身体的一些部位,基本得到了我统一的回答:“痛!”
医生点点头,然后对秦总和小米说:“你们谁跟我去开单子,病人还需要全面的检查。”
秦总和小米竟然异口同声:“我!”
然而说完这句话,秦总马上露出一种尴尬的神色,他对小米挥了一下手:“那你去吧。”
我早看出来了,小米是个特喜欢折腾和表现的人,于是我们就默许他以一种至爱亲朋的姿态,跟着医生开单子去了。
小米刚刚走,秦总就去开病房窗帘。
他征求我的意见:“让屋子里更明亮一点好吗?”
我此刻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而秦总和小米相继出现,让我都来不及去想有关燕少的事情。
……我其实是刻意强迫自己不去想。
我想忽视心底的那份隐隐的伤痛,用很无所谓的外表,把这份难以言说的痛,埋得越深越好。
于是我对秦总笑:“好的。”
秦总伸出双臂,哗的一声拉开了窗帘。
那时候,光伴随着他如此洒脱的动作,一起呈现在我的眼前,我有种感觉,有种和秦总一起迎接新生的感觉。
秦总回过头,清晨的阳光给他的脸庞镀上一层微透明的轮廓,他对我微笑:“好久没在白天看过你了……”
我听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句话,猝然间,有些愣神。
然而下一秒,这明确无误的一句话,却突然如同一把锋利的锤子,把我内心拼命想要隐藏的情绪,猛地砸碎了。
这一瞬间,我的情绪顿时如同火山般爆发,我呆呆地看着秦总,看着眼中并不存在的某个身影,我的眼泪就好像洪水一样滚了出来。
光影模糊中,秦总返身快步走来,他一下子半跪在我的面前,一手握住我打了石膏的手腕,另一只手去拭我的眼泪,颇有些紧张的问我:“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哽咽着,心口起伏着,几乎没有办法呼吸。
隔了好久,眼泪的趋势减弱了一点,我才用嘶哑的嗓音回答:“我……也好久没有……见过白天了……”
我也好久好久,没有在白天见过我所爱的那个男人了。
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见到……
201燕平青的赔本生意
秦总一直用手给徒劳的擦拭眼泪,到最后他的袖子都湿透了。
“已经过去了,都好了,都好了……”他不断安慰着我,“你醒了,大家都没事,不用怕,我们都在你身边。”
但是我一直哭,停不下来的哭。
哭到咳嗽,哭到干呕,哭到自己被自己呛到。
秦总见状,急忙把我摇来半坐着,他去拿水给我喝,结果我把水呛了出来,把衣服全都弄湿了。
面对这样失控的我,秦总简直手足无措。
最后,他伸出手,捧住我不能动弹的脸,用很坚毅沉着的眼神看着我:“看着我,林小莹,看着我的眼睛,冷静下来,听到了吗?”
秦总此刻的声音有种天然令人安稳的魔力,我不由自主去看他的眼睛。
秦总的眼神之中有如同高山坚石一般的沉毅,让我疯狂跳动的心脏慢慢缓慢下来。
见我的抽泣似乎有减缓的趋势,秦总问我:“好点了吗?你放慢呼吸,深呼吸……好,吸气……呼气……很好……”
我努力按照他的节奏,去呼吸。
我也意识到,如果我再放任自己的情绪下去,那么燕少牺牲自己给我弥补的体魄,就会被我自己玩坏。
看到我放慢了呼吸,整个人也逐步平静下来,秦总不由自主抱住了我的头,用他的胸膛靠了靠我:“很好,你做的很好,保持。”
我整个人都有种呆滞的状态。
秦总的衬衣,带着浓厚的男性气息。
我慢慢回到了现实之中,然后拖着嗓子,说:“我好了……”
秦总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我的脖子,然后放开了我。
然后他对我笑了笑:“别害怕。”
我木然点了点头。
然后,秦总给我讲了那天我们在森林里失散之后的事情。
秦总说,当时他把赵安蒂浸入溪水里,想让她冷静冷静,结果赵安蒂一没入水中,瞬间就没了气息。
秦总吓了一大跳,拖她出来,发现她竟然也出现了和梅一样的面部溃烂状态。
秦总便想先把赵安蒂拖回来,和梅放在一起,再打电话寻求外援。
然而他回到了原地,只看到梅,也不知道我去哪里了。
秦总只有暂时把赵安蒂和梅扔下,一边做着记号,一边找着我。
然而找了半天,他没找到我,却竟然碰到了汪总。
原来,汪总和小米和武装份子打斗,毕竟寡不敌众,只有用分头战术,将对方分成两拨。这样一来,汪总虽然分散了对方的力量,并最后制服了他们,但却和小米也走散了。
秦总对汪总说了关于我、赵安蒂和梅的情况,两人决定先回去,拿一个人看着那两个受伤的女人,再由另一个去找我。
谁知道,秦总再想要原路回去找赵安蒂,却发现所有的记号都不见了。
而森林也好像不是之前的那片森林了。
这时候,秦总的手机依然是可以和外面保持通话的。
不过打电话出去,缅甸方却声称,现在正派了直升机,根据秦总之前提供的位置,在森林上方投照明弹寻找大家。
然而,只发现了几具地方武装分子的尸体,其余什么都没发现。
就这样,拖了又拖,到太阳出来的时候,秦总竟然接到了小米的电话。
小米在电话那头说,他发现了赵安蒂和梅,又发现自己的手表开始走了,于是用手机查了一下地图。
这一查小米就彻底震惊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就在缅甸南部,而不是最早去的缅北山区。
小米让秦总也赶快查查自己在哪里。
这边汪总已经开始查,一查也是吓一大跳。
原来汪总和秦总这时候也不在原本的丛林里,而是来到了几十公里一座矿山附近。
这时候依然没有我的消息,让几位副总都十分着急。
不过好歹,这时候大家都能和外界取得联系,并且确定了自己的位置。缅甸方直接派了直升机来接人,很快,几位就重新在仰光聚头了。
这个时候,才有了我的消息。
是一个陌生人打的电话,说我现在在仰光一家医院里抢救。原因我是中了蛇毒,又全身多处骨折,内脏出血等等,性命垂危。
而恰好的是,秦总等人也在这所医院附近。
无他,因为救出来的赵安蒂和梅都在这家医院抢救。
我是怎么在这家医院冒出来的,谁都不知道,只知道我一来情况就非常严重,马上进了手术室。
这期间,就如同秦总所言,下了三次病危通知,直到第二天都没脱离危险。
这时候,三位副总一起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鉴于缅甸医疗设施的落后,要马上用专机把我转回国内的大医院。
仰光的医生说这是非常冒险的行为,因为我身体状况不稳定,绝对受不了上飞机。但是这三位都是一旦做了决定就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个性。
这期间,秦总去沟通了专机越境等复杂问题,汪总和小米都把自己的护身符脱下来,放到了我身上。
然后国内的专机带着一拨先进仪器和一拨传说中的专家过来了,据说是秦总去求了自己家里的某个人,给了我这个天大的特权。
要知道,缅甸政aa府在出入境的问题上,一向管得比较严。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