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亦歌抬头很想说自己没在等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放下来手中的笔说道:“王爷才是匆匆忙忙赶过来的吧?”
这么一说,着急的可就是不是她了。
方佑泽也不在意,走过来道:“本王见王妃先前那么慌慌张张地赶过去,想着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哪里敢耽搁,当然是把手头的事情解决了之后,立刻就赶了过来了。”
“城门口的百姓都已经安抚好了吗?”覃亦歌伸手拿过茶壶倒着茶问道。
“那是自然,若不然在安河伯点火扇风的时候我怎么脱得开身?”方佑泽毫不客气地接过来茶盏道。
覃亦歌想了想,还是没有去问方佑泽都做了些什么,或者是许诺了什么,才让百姓散去,毕竟如果这事情本身就是他挑起来的话,那么他自然也早就想好了解决的办法了。
一边喝着茶,方佑泽顺手拿起来旁边的风车惊愕地问道:“王妃还有如此童趣,真是让人想不到。”
覃亦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没有解释什么,坐了下来道:“王爷不应该先问问我之前到底想说什么吗?”
方佑泽对着风车吹了一口气,看着那两张纸哗啦啦地转了几圈,才将风车放下来,盯着覃亦歌,无比确定地说道:“王妃想跟我说,安河伯的事情。”
“看来王爷早就知道了?”覃亦歌略微皱了一下眉,觉得有些不爽,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着问道。
“不算是早就知道的,准确说,在王妃去西城找我的时候想到的。”方佑泽冷静地说道。
“嗯?”覃亦歌有些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本一脸认真的方佑泽忽然换了一副表情,五官微微皱在一起,一副生气的孩子样,往前凑了凑说道:“毕竟我的王妃在看到安河伯的时候,虽然嘴上说着要走,但是目光可是一瞬间都没有移开过啊。”
覃亦歌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头笑出声来,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是自己没有被方佑泽瞒着什么所以开心,还是因为这种方佑泽现在幼稚的样子而觉得好笑,她却不太清楚,一时间除了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方佑泽完全没有收起来脸上的表情地意思,仰着头不满道:“虽然安河伯是陆家的,怎么说,也最多算是一个风韵犹存,论样貌可半点比不上我好吗?”
覃亦歌明知道他在开玩笑,也只好低了低头道:“是,是臣妾逾越了。”
方佑泽伸出手指在覃亦歌的面前敲了敲,将正题扯了回来道:“所以呢,王妃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呢?”
覃亦歌抬头看着方佑泽,也收起来脸上的笑容道:“依我拙见,安河伯,恐怕和北漠做了交易。”
方佑泽闻言,脸上残存的笑容也完全隐去,盯着覃亦歌的眼睛道:“此言,王妃有何证据吗?”
“其实不用我说,王爷也都能够想得到的吧?”覃亦歌不避不让,看着方佑泽说道:“调兵离开淮安,驻扎在钦州附近,还有将淮安的百姓困在城内的目的,能够找得到的合理解释可不多。”
方佑泽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里面是覃亦歌不曾见过的冷峻目光,那一瞬间,就好像原本风流的公子突然变成了一个冷血的将军,事实上也就是这样的,方佑泽看着覃亦歌问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王妃,只凭刚刚说出来的几件事情,竟然连这种事情都猜得到?”
其实他不是不相信覃亦歌,在知道安河伯将兵力调去钦州的时候,他就隐约有了这样的感觉,只不过并么有一个完成的猜想,只感觉这件事应该和北漠有什么关联罢了,此时本就已经知道的事情最后的一层纸被覃亦歌戳破,他理所应当地觉得震惊,况且这种诛心的话,从一个敌国公主的嘴里说出来,任谁都会觉得这恐怕是一个挑拨离间的计划的。
覃亦歌知道他在想什么,更清楚自己刚刚到底在说什么,她的右手在身侧攥紧,感觉到骨头都是酸疼地也不在意,抬头看着方佑泽道:“我不是猜到的。”
“难道王妃还有什么证据不成?”方佑泽有些不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覃亦歌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方佑泽说道:“王爷以为,永……入秦关十万大军,为什么没能抵挡住当初南梁五万兵力?”
方佑泽闻言微怔,看着面前明显在尽力忍耐着自己情绪的覃亦歌,手指在桌子上摩擦了两下,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看到覃亦歌一点一点地亲手撕开那层伤疤,在敌国里面,在敌人面前,亲手撕开自己的伤疤,将丑陋而肮脏的伤口摊开在自己的面前。
“当时吴璋称攻打渝州,永军关调兵五万至渝州路上……”
覃亦歌只说了几句话就说不下去了,低着头,右手不断握紧,而左手却想要将右手的手指掰开,事实上后面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覃亦歌多加叙述,方佑泽也清楚。
此一战,打开了北燕的第一大关,梁军北上至绛延河岸,收北燕三洲之地。
方佑泽没有说什么,而覃亦歌虽然没能够说出口,但是大脑中已经将这件事情过了一遍又一遍,好不容易压住的情绪爆发,让她觉得无法呼吸。
而当时大燕负责永军关事宜的人,是覃亦肃。
方佑泽不知道覃亦歌在想什么,但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如鲠在喉,半天后缓缓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为什么要,为了南梁做到这种地步?”
覃亦歌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没有泪,只有某种隐藏著痛苦的坚定:“为了不让方佑乾登上皇位。”
方佑泽手指微颤,却没有问为什么,半天后将手边的风车放到了覃亦歌身边,轻声道了一句:“我知道了。”
说罢便离开了原地,手中拿着一张被覃亦歌写写画画到满满当当的纸张,有地图,有说明,有将已经写下来的东西划掉重新修正,方佑泽完全有理由相信,覃亦歌一上午恐怕都在做这一件事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南梁京城,连着今天已经热闹了好几天了,街头巷尾说得都是同一个故事“南岐女子舞姿奇绝惊艳朝野,长靖王爷无缘先见为之扼腕”,说书的人在茶楼唾沫横飞,明明说的都是同一个故事,偏偏每次还都能让他们给说出来新花样来。
事实上也没人见过这到底有哪个说书的见过了那舞女跳舞,但是说辞偏偏一个比一个华丽,什么“眼看那舞女竟然从天而降,从大殿顶层纷纷扬扬地往下掉花瓣,简直就是天仙下凡”,还有什么“那舞女脸戴白纱,身姿妖媚,在座的人哪怕跟她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像是喝醉了一样”……
总是有人说舞女跳的是“平沙落雁”,也有人说跳的是南岐独有“天羌舞”,还有人说跳的是召长靖王爷平安回京的舞,若是这时候来一个“嘴上舞蹈”的比拼,想必一定是精彩纷呈。
但是不管跳的是什么,跳的怎么样,说书人都不会离开一个信息,那就是,长靖王爷竟然无缘一见此舞女的绝色天姿,当真让人遗憾。
澄心坐在茶楼的角落位置,听着台上的人口若悬河,气得小脸通红无处发泄,旁边的刘管家连忙拉住了她小声说道:“姑奶奶,你可别在这儿闹什么乱子。”
澄心把自己藏在角落里,一杯接着一杯地喝茶,生怕自己的嘴巴一个没忍住就会跳出去跟那个说书先生对骂,不就是一个舞女吗?我们王爷有王妃就够了,看不到你的跳舞就看不到了,有什么好遗憾的,王爷才刚刚娶了我们的公主,一个舞女而已,在这里卖弄什么风骚?
好容易等到说书的说完了,澄心总算不喝了,将空了的两壶茶放到了桌子上,紧紧抿着唇,看也不想看周围的人一眼,谁让他们刚刚都叫好来着!
刘管家看着小丫头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早知道就不带着她来这地方了,不,根本就不应该经不住她的死缠烂打,心一软带她出来,他后悔得要死,也只能暗暗地叹了口气:这小丫头,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但是他回去还是要跟她好好说说的,他可不想就这么纵容着,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事情可就晚了。
出了茶楼的澄心忽然就安静得多了,没有了刚刚出府时候的兴奋,也没有了在茶楼里面有气没地发的怒气冲冲,安安静静地跟在他的后面,明明面无表情的样子现在看起来竟然有些委屈。
他还是心软了,扭头小声问道:“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丫头抬头果真是委委屈屈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道:“那个什么南岐的舞女,真的会嫁给王爷吗?”
这……
刘管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只好叹了一口气:“虽然王爷不在京城,但是看现在的样子,陛下多半是有这个想法的,否则也不会……”
不会接纳了南岐说得明明白白的“想要送给长靖王爷当做谢礼”的女子,不会任由京城中散播这种言论,甚至,不会在京城中故意散播这种言论。
谁不知道长靖王刚刚娶了一位公主为妃,立刻就又替他收了一个舞女,借着自己儿子的婚姻大事来羞辱王妃吗?分明也是在告诉天下,我就是不在乎方佑泽,就是不在乎这个儿子,就是不在乎这个……这个为南梁立下赫赫战功的男人,连一点表面工作都不愿意做的不在乎。
“为什么啊?”澄心仰着头,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的公主,只不过是战败国啊,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呢?
澄心想不清楚,事实上刘管家看惯了皇家冷漠的人,也想不清楚,是啊,到底是为什么呢?那个高高在山的人心中,到底在想着什么呢?
两个人一时无言地在路上走着,从巷子里跑出来两个小男孩,一看就是正在追逐玩耍,但是下一瞬,前面的那一个突然倒到了地上,后面跟着的那一个停了下来,伸手要将地上的孩子扶起来,但是前者却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澄心见状,连忙上前将地上的男孩扶起来,却见男孩的脸上布满了青紫色的龟裂,从脖子一路向上,就像是身体内的血管变色突了出来,在脸上绽开了残败的青紫色的菊花一样,看上去异常吓人,吓得她猛的松开手,尖叫了一声躲到了赶过来的刘管家身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孩在地上突然开始挣扎起来,依旧闭着眼睛,但是脸上却尽是痛苦之色,双手放在身前抱住了双肩,身体开始蜷缩在一起,不时地发出来像是小兽一样的低吼声。
刘管家看着地上的男孩,瞳孔突然一阵收缩,看了一眼周围慢慢聚上来的人们,扭过身子扶住了澄心的身体,在她耳边急促地说道:“走,快走!”
“可是?”澄心担忧地看着地上的男孩,却还是只能跟着刘管家离开了原地,两个人直走到相隔两条街的地方,刘管家才放慢了脚步,脸色依旧冰冷地向着王府走去。
“刘管家,那个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那么恐怖啊?”澄心一边走着一边不解地问道,拧紧的眉心里都是焦急和困惑。
“这件事,你不要知道太多,回去之后,好好洗洗,不要出门,也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来这件事,甚至都不要说你今天出门了这件事,知道了吗?”
“我知道,但是……”
“澄心,”刘管家扭头看着她,脸色异常地严肃,沉声说道:“你只需要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王妃现在还不在京城,你也不想给她惹上麻烦,不想她一回来就要因为你们劳心对不对?”
一提到覃亦歌,澄心立刻就乖巧地低下了头,虽然还是不能理解,但是依然低头应道:“是,我知道了。”
“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今天离开了王府,也不要跟知道你离开王府的人说起来这件事情,任何人都不行!明白吗?”刘管家压着声音,但是语气中依旧是隐藏不住的严厉,低声强调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澄心知道自己除了明白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办法说,但是明白并不代表她真的可以经受住如此的惊吓,直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面的时候,她的眼前还是那个蓝紫色的花纹,布满了那个小男孩的脸,带着痛苦和低吼。
光是想到那个场景,她就觉得心跳加快,背后一阵阵地出冷汗,唯一清楚的事情,就是就在刚刚,京城里面,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恐怕远远超出她想象的一件事情。
“怎么了,一回来就好像心神不宁的样子。”宣娘一边往桌子上摆着饭菜一边不解地问道:“不是出去玩了吗,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澄心抬头看着宣娘满是担忧的脸,半晌后抽噎着搂住了宣娘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衣服上,怎么收也不愿意起来。
宣娘只好任由着她搂着自己,等到她好不容易稳定了一点之后才问道:“要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不能说,澄心在心里想了一句,但是她又需要一个理由让自己解释一下情绪,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委屈地问道:“宣娘,南梁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们?”
宣娘微愣,没有说话,澄心已经将茶楼中的事情没头没尾地讲了一遍,带着哭音道:“他们到底有多瞧不起我们啊?”
这个国家有多么瞧不起她们呢?宣娘也没有答案,但是她知道的是,她们的公主这个时候如果在的话,一定会说:“不过是别人的看法罢了,我们不用在意,再说了,王爷还有段时间才能回来呢,急什么。”
她看着外面的天空,缓缓把这话说给了澄心,摸了摸她的头发。
与此同时,秦侯府,刘管家穿着斗篷挡住了脸匆匆过去的时候,秦侯爷正在凤湖边跟秦懿切磋,准确的说,是在指点自己儿子的武功,听闻他过来,索性让人直接给他带到凤湖边来。
刘管家到的时候,秦侯爷侧身躲过秦懿的攻击,手中的双龙长刀直接拍到了秦懿的背上,将后者拍到了地上趴着,丝毫面子都不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懿显然也习惯了,哎呦叫了一声,又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刘管家打了个招呼:“刘叔!”
秦侯爷看着刘管家额头上的汗水,将手中的长刀扔到了旁边的人手上,皱眉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刘管家看了一眼周围,沉声道:“侯爷,有些事……”
话没有说完,秦侯爷已经了然,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其实刘管家并不常来秦侯府,但是一众人已经习惯了秦侯爷的屏退,行了礼退下之后,秦侯爷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道:“过去细说。”
秦懿一脸感兴趣的样子就要跟上去,却被秦侯爷瞪了一眼:“在这练你的!”
刘管家这时候可顾不上为秦小侯爷求情了,一脸严肃地随着秦侯爷,说出来两个字:“蓝蛊。”
“什么?”秦侯爷猛地停住扭头看着刘管家,站在亭子口,却没办法再移动脚步,震惊地问道:“什么时候,你可看清楚了?”
刘管家将自己在街上看到的一一说来,秦侯爷无意识地坐到了桌边,喃喃道:“怎么会?”
“此乃我亲眼所见,绝对千真万确,”刘管家坐都不坐,语气沉重:“但是当时在大街上,又是刚刚出了茶楼的繁华段,恐怕……”
“恐怕消息立刻就会在京城中传开了是吗?”秦侯爷何尝想不到这一点,轻声叹着气说道:“三十年了,应该,没有人记得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京城中的百姓想来记得的不多,但是……”
“是啊,但是我们的陛下一定记得呢。”秦侯爷讽刺地笑了笑,抬头问道:“那个男孩?”
“我已经命人去寻了,但是那个时候,锦衣卫也在场。”刘管家说出这话的时候,脸色都已经是灰白的了,这意味着,虽然他已经派人去了,但是,在这京城之中,有谁会招惹得过锦衣卫呢?
秦侯爷在亭子上不断地调整着呼吸,半天后猛地握着拳头,站了起来。
秦懿在原地练了两遍剑法,实在是想偷懒,又看着刘管家跟自己的父亲迟迟没有动静,都已经在想着要不要偷偷溜掉的时候,秦侯爷突然站了起来,吓了他一跳,连忙摆出来剑法的动作。
却被走过来的秦侯爷无情拆穿:“行了,别装了。”
“……爹。”秦懿笑了笑刚想说什么,但是看清楚秦侯爷脸上严肃的表情之后,只得将后面的话收回来,凑上来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嗯,”秦侯爷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道:“你帮我送一封信。”
“送信?什么信,送到哪?”秦懿下意识地问道。
秦侯爷一边向着府内走去一边应道:“药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皇宫,东宫——
方佑乾听着台下的人的话,明明是俊美干净的脸上,此时阴晴不定的样子,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他搓着手上的一个玉扳指,不时地转来转去地把玩着,冷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台下的人显然并没有那么怕方佑泽,笑了笑说道:“是不是真的,殿下只要看看明日陛下的反应不就知道了?”
“那你现在告诉我,又想要做什么?”方佑乾丝毫不觉得这样一件事有什么好提醒他的,反正终究会传到梁帝的耳朵里,他还要当个传话人不成。
“虽然看起来只是京城中出现了一个奇特的病情,但是如果殿下若是了解了这蓝蛊的来历,恐怕就不会说出来刚刚的话了,”台下的人笑得有些阴冷,过分勾起的唇扯动着说道,如果运用得当,殿下便可以拔除任意一个,殿下的眼中钉。”
方佑乾的眼睛闪了一下,低头看着台下的人,淡淡地问道:“比如?”
那人笑了笑,缓缓地说道:“比如,长靖王爷。”
“这种话,你可不要随便乱说。”虽然嘴上说着的似乎是责备的话,但是方佑乾的眼中却毫无疑问地闪过了期待和嗜血。
“是不是乱说,殿下去问问皇后娘娘,也能够知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淮安关,覃亦歌坐在窗边始终没能够睡着,索性裹着衣服趴在窗口,仰头看着满天的星云,其实她难得有这样安宁舒心的时候,只不过虽然这个时候吹着凉风,看着天空,但是她却一点都没有舒服的感觉,白天时候的冰冷痛苦依旧停留在心头。
她正出着神,头顶突然略过一阵风声,她抬头看去,一个一袭黑色衣服的男子从房檐的地方款款落了下来,她微微愣神,末了熟练地笑道:“王爷半夜来访,是由何要事吗?”
方佑泽哼了一声,猛地凑近,看着覃亦歌被逼迫往里面退了一步后皱眉道:“别那么笑。”
“什么?”覃亦歌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但是方佑泽显然已经不愿意再说这个话题了,压着声音道:“带你去一个地方。”
“啊?”覃亦歌张了张嘴,但是却没能够说出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从窗口跃了出去,跟着方佑泽的步子走了出去。
方佑泽一直在前面,时不时扭头看一眼身后的覃亦歌,往着城外的左淮谷过去。
覃亦歌追上去,跟着方佑泽停在了一处楼顶的上面,不解地问道:“王爷想要带我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方佑泽卖了个关子,和所有保持神秘感的人一样的台词。
覃亦歌抿了抿唇,没再追问下去,只是一路跟着方佑泽,后者却渐渐偏到了其他地方,看着面前渐渐浓密的山林和渐高的山势,她皱了皱眉,这里是,右淮涯?
果不其然,方佑泽要去的地方是右淮涯,为什么?
以两个人轻功,到达右淮涯不过是一刻钟的事情,她看着方佑泽施施然落到了一块平坦的石头上,犹豫了好一会儿,也落到了上面,顺着方佑泽的目光看去,有一瞬间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一直以为右淮涯的下面会是无尽的大漠,河流,黄沙,然而这一切都是她未经考证的以为而已,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颠覆了她的认识,右淮涯的前面的确是有河流不错,但是却没有大漠,能够看到的是一片丛林,落在宽广的平原上,突兀,又神秘。
而在这样的夜晚,她之所以能够看到百丈之外的丛林,是因为此时丛林中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布满,像是一个巨大的,由树木构建而成的鸟巢,正发出蓝绿色的光芒,在夜色里,柔和又明亮,像是整个星河都覆盖在上面一样。
“每年的这一天,都是北漠的夜阑蝠从各地聚到这里的时候。”方佑泽一边在石头边坐下来一边说道。
覃亦歌学着他的样子慢慢坐下来,不自觉地开口道:“真美……”
“想不到啊。”
“想不到什么?”覃亦歌愣了愣扭头问道。
“想不到你自诩对北漠和南梁知之甚多,竟然不知道夜阑,这可是北漠皇家的吉兽。”方佑泽不知道在哪里拽了一根草在手里来回揉捏着说道。
覃亦歌低下头来,看着远方的蓝色海洋,没有说话。
方佑泽也不强求什么,淡淡地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覃亦歌扭头看着方佑泽反问道。
“为什么说不想让方佑乾坐上皇位。”
覃亦歌合上了嘴,回过头去,事实上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不太想说谎,尤其是在现在,每一个谎言可能都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弥补,这样太累了,但是她又不可能跟这个人说实话,说自己实际上已经活了一遍了,已经死了吗?恐怕下一瞬间她就会被方佑泽踹下右淮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恨他?”方佑泽见她没有回答,继续缓缓说道:“你嫁给我,只是为了远离他,相对的,为了接近我,还研究了北漠,是吗?”
覃亦歌明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的,深吸了口气道:“是。”
“为什么?”方佑泽扭头看着她问道:“你们之前是认识的,甚至是两厢情悦的,为什么你宁愿嫁给我,甚至要毁掉他?”
“只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罢了。”覃亦歌攥了攥手指说道,虽然这些事情严格来说,是她重生之后才知道的。
“比如?”
“比如我的丫鬟和他互生情愫,比如他从来都是南梁的人,比如……”覃亦歌像是自暴自弃了一样说道:“比如入秦关的交易,他才是真正的主使。”
“可是那是战争。”
“可是这至少让我明白了,如果让他当上皇帝,大燕会面对什么。”
“那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希望坐上王位的人是我。”方佑泽说这话的事情,看着覃亦歌的样子很是奇怪,他想要知道的不只是为什么她要远离方佑乾,还有她为什么要选择自己。
“……”覃亦歌低头没有说话。
“这可不一定会是一个好的选择。”方佑泽的声音微微冷了下来。
“我不知道,”覃亦歌看着方佑泽说道:“可是我别无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以为你知道。”
覃亦歌暗暗笑了笑,事实上她真的知道,她见过上一世的这个人,见过他在大街上为一个弱女子出风头,听过他在朝堂上为百姓力辩群儒,甚至见过他在猎场上光明磊落的英姿。
“所以王爷带我来这里,就是想知道这些吗?”她笑了笑问道。
“不完全。”方佑泽默默地别开了自己的目光,看着远处说道:“我还想知道,你觉得应该如何解两城之危?”
“王爷信得过我?”
“难道在这种方面上,你还能骗得了我?”方佑泽对于被覃亦歌看轻的事情很不屑。
“空城之计,”覃亦歌说道:“将百姓全部移出淮安关,专心对付钦州之事,若两日后大雨是北漠的攻城之时,他们必定攻钦州,围淮安,如果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使淮安成为空城,牵住北漠的一只兵力,同时我们也能够围住钦州。”
“城中近八万居民,你觉得要如何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方佑泽摇了摇头问道。
“主动进攻。”
“把敌人的视线从淮安转移出来吗?”方佑泽将下面的一句接下来,继续问道:“那要多少兵力,才能够进攻到,将他们撤离淮安,一个不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覃亦歌看着脚下荡漾着蓝色波浪的林子,想着孕育出来这样美丽东西的国家现在却在与他们刀剑相向,缓缓舒了一口气道:“王爷觉得能把他们撤到哪里去?”
方佑泽闻言勾唇笑了一下:“这种问题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我以为王爷有耐心听我说了这么多,是因为自己也已经考虑到了呢。”覃亦歌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这样啊,”方佑泽明显是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放到后脑勺后面躺到了石头上,看着天空说道:“王妃还真是,聪明得让我觉得有点可怕。”
“但是依旧晚了王爷一步不是吗?”覃亦歌晃了晃双腿,终究没有跟方佑泽一样躺下去,一来那样子并不好看,二来,他们还没有熟到这种地步。
“那还是要感谢王妃的提醒啊。”方佑泽笑道。
覃亦歌低着头轻声道:“可是我并没有想到具体的方法,也不知道怎么像王爷说的那样将所有的百姓都移出城还不被北漠察觉到。”
“那只是因为你不了解淮安罢了。”方佑泽微微闭上眼睛,浅笑着说道:“王妃就不必谦虚了,如果不是王室宗亲,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能够算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
王室宗亲?看来是他们方家的什么秘密了,在淮安的秘密,覃亦歌晃了晃腿,终究没去问到底是什么,再不济,等到方佑泽开始实施他的计划的时候,她自然也就会知道了。
“王妃不问问是什么吗?”反倒是方佑泽有些好奇起来,率先开口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是皇室的秘密,我当然不方便过问。”
“可你是本王的王妃。”方佑泽理所当然地说道:“王妃对本王和对其他人好像没什么不一样的,本王可是很介怀的。”
覃亦歌闻言不由得嗤笑出声,低头扣弄着手指,带着笑意说道:“我以为我和王爷之间已经达成了什么不成文的约定了呢。”
方佑泽纵然永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个时候竟然也没能说出来什么,不成文的约定指的是什么,他自然是清楚的,不过是有着夫妻之实的互不打扰,或者换一个温柔一点的词,相敬如宾。
写在明律上的规定他都不想理会的,这种不成文的约定,他更是不放在眼里,但是让他奇怪是,这种不成文的东西,竟然真的仿佛是一道墙壁,横在他和覃亦歌之间,明明是夫妻,却不会有更进一步的相处。
明月高升,悬崖下的蓝绿色荧光渐渐暗了下去,覃亦歌从石头跳下来问道:“不走吗?”
“走,”方佑泽一用力坐起来,转了半圈对着覃亦歌道:“王妃还真是,不懂风雅啊。”
“是啊,要不然也不会跟着王爷来这了。”覃亦歌淡淡地应着,向着山下走去,方佑泽无奈地摊了摊手,也只好跟了上去。
——
南梁京城,皇宫养心殿内,梁帝一只手扶着心脏的位置,一只手有些夸张地支撑着身体,看着面前的太监,声音有些颤抖:“你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陛下,微臣所言,绝无虚假。”一个身着朱红色圆领绣鱼纹长衫的男子站在殿内,五官并不算端正好看,但是皮肤却比常人要苍白许多,嘴巴微微向右上挑,始终带着一种诡异的冷笑,哪怕在南梁最尊贵的人面前也没有收敛。
北镇抚司朱天漠,皇帝面前的红人,能够在夜半打扰梁帝,其地位可见一斑,而他现在也丝毫不为自己在晚上来到养心殿感觉到不妥,并且自信梁帝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责备他,他早就自顾不暇了。
“只有一个?”梁帝阻拦住给他递茶水的太监,身子微微前倾,眼睛中闪过期盼。
“是,只发现了一个。”朱天漠点了点头道。
梁帝松了口气,复又抬头问道:“处理掉了吗?”
朱天漠闻言,脸色微微僵了一下,跟苍白的脸色相比有些偏紫色的嘴唇绷紧,迟迟没有应答。
“一个小男孩,你们都没解决掉?”梁帝将身边太监手中的茶水打翻到了地上,怒骂道:“朕要你,要锦衣卫何用?”
“请陛下恕罪。”朱天漠嘴上说着求饶的话,身体却没有半分变化,语气也是一样的不卑不亢:“微臣赶到的时候,那个男孩已经被人救走了,至于放他走的无能属下,已经惩处。”
“惩处了又怎样?能把那孩子找回来吗?朕要的是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梁帝气得跳脚,脸色发红,他多少年都没有这样愤怒过了。
朱天漠像是等得就是这句话一样,双手放在身前拱手,头也微微低了下来道:“微臣明白,还请陛下给臣一些时间,臣定将那男孩和救他走的人,一并解决掉,绝不使陛下积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救他的那些人,一旦查清身份,立即上报!”梁帝说罢,似乎一刻也不愿意多留,甩了甩袖子,还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去顺了顺气,才脸色铁青地回到内室。
躺在自己的龙床上,梁帝翻来覆去,也没办法让自己静下心来,好像整张龙床上都长着毛刺一样,眼看着已经快要三更,他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来人,给朕更衣,朕要出去走走!”
时刻应着的韩公公连忙走了过来,一脸地担心:“陛下,现在已经……”
“朕说朕要出去走走!”梁帝瞪着韩公公叫道,有些灰白的须发都在微微颤抖着。
韩公公哪里还敢违抗,一面叫人去给梁帝更衣,一面去传了步辇过来,路过禁军不由得担心地问问韩公公什么情况,要不要让人跟着。
“当然要,陛下的安危可全指着各位呢!”韩公公差点跳起来,把心里那一句:要不然陛下养你们有什么用给憋了回去。
梁帝站在步辇前纠结了半天,终究还是一甩手坐了上去,能不走路干嘛要累着自己,出来透透气而已,何必为难自己。
韩公公喊出来一句:“起驾”
大半夜的步辇载着最尊贵的男人在宫中四处穿行,至于目的地,全凭梁帝心情,指哪拐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南倖峰并不高,语气说是峰,不如说是山,曾经这里确实是叫做山的,只不过南倖峰太过有代表性,后来这一片的山林便统称为南倖峰。
只不过确实地处高处,旁边是一处旧行宫,已经多年没有使用过,百年前的南梁,还不如现在大,京城也距离现在的东境更近,而南倖峰所在的地方一度是皇家春猎的好地方。
南倖峰以西便是行宫所在,而整个南倖峰便是狩猎之地,也就是曾经的皇家园林,春猎大典所在地。
覃亦歌按照赵临章说得,从东面的道路一路向上,不久便看到了只在记载中见过的行宫,整个格局几乎完全仿制了京城的皇宫,只不过要小了不少,道路宽窄缩减几乎近半,虽然已经近百年没有人进入过,绝对算得上是荒无人烟了,但是依然依稀可见当年宏大辉煌。
东门的门头上写有“迎朝门”三个字,再往上便是高耸的墙壁和哨岗看台,覃亦歌抬起头,正看到一个人往外探着身子,看到她的时候咧嘴露出来笑容。
她微微弯了弯腰,才抬头问道:“王爷要我上去吗?”声音不大,但是她知道方佑泽一定能听到。
后者闻言眯着眼睛笑盈盈地说道:“那怎么敢,当然是本王下去了。”说罢便从城门上腾越而下,下一瞬就来到了覃亦歌的身边。
“王爷想让我过来看什么?”覃亦歌四处打量着问道。
“王妃愿意随我至行宫内看看吗?”方佑泽询问着,却已经先一步往着行宫里面走了过去了。
覃亦歌歪头笑了笑,将黑刺交给了旁边的人,然后跟着方佑泽走了进去。
行宫里面比想象中要干净得多,这让覃亦歌有些惊讶,事实上这一样一片宫殿就这么空着已经很让人不理解了,现在看起来不光是不处理,甚至还有人定时过来做清扫。
覃亦歌走在石砖道上,看着脚下还算清晰的花纹,皱着眉思量着这个问题,留着这个宫殿,是因为想要留着,还是因为某些原因,必须留着呢,不光留着,还不允许他人入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佑泽此时却是往后了一步,跟在覃亦歌的身后,看着后者一边走一边若有所思的样子,莫名地就带上了笑容,虽然之前去皇陵什么的,确实只是想气气方佑乾,但是现在看来说不定自己还真的不小心上了一个好果子呢?
只不过人也常说,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况且自己又听说了她的目的,以后还会遇上什么麻烦也说不定呢?
他正想着,前面的覃亦歌突然停住,他连忙走过去,前者正站在一个路口纠结,等到他过来的时候投过来疑惑的目光。
他了然地笑道:“王妃想去大殿的话,就往前直走。”
覃亦歌微微点了点头,抬脚继续向前走去,总算是开口问道:“这行宫内,真的没有人住吗?”
“是啊,估计连条狗都不会有。”方佑泽点了点头,与她并行着往前走说道:“只不过每三个月就会有人过来打扫一遍,不过不会太细致,不过是清扫一下道路,清理一下杂草罢了。”
“看得出来,”覃亦歌抹了一下手边一段栏杆的内层,看着手指上的灰黑色,搓了搓手指道,“王爷所说的秘密,就在这行宫之中吗?”
“不错。”方佑泽显然并不将这个秘密特别地当做一回事,停了一下似真似假地说道:“能一下挑中大殿,王妃的直觉真不错。”
“王爷过奖了。”覃亦歌淡淡地应道,也不会把这真的当成是夸奖,直直地向着已经能够看得到的大殿走过去。
所幸这行宫真的比京城皇宫大殿前的长台阶少得多了,覃亦歌往上走了几步,突然就觉得这个台阶的十分的熟悉,要比平常的台阶都要矮上不少,旁边的地方还有大概一人宽的根本就已经由极小的台阶连成的下坡。
走了几步她才突然想起来,这和大燕大殿通往晟歌宫方向的台阶一模一样,她小时候还经常拉着木板从上面滑下来,胳膊肘上现在还有当时摔出来的伤疤。
想到大燕以前的事情,覃亦歌斜着走了几步,索性踏上了边缘的小台阶,往上走了几步才突然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个方佑泽一样,连忙停住了脚步,走到了台阶上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妃果然是……很有童趣,”方佑泽散漫地说道:“若是这个时候风车也在手上,画面一定会更加,天真烂漫。”
“抱歉。”覃亦歌低着头伸手拽了拽额前的碎发,乖巧地跟着方佑泽,也不作解释,她并不太想在一个南梁的人面前提及曾经,况且提出来也只会让两个人尴尬罢了。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方佑泽挑了挑眉,扭头不解地问道。
“呃……”覃亦歌说不上来,她只是习惯性地对自己刚在不顾身份的举动做出来解释罢了。
“王妃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方佑乾自己跃上了台阶,往前跳了几步扭过身子一边后退看着覃亦歌说道:“明明是个在宠爱中长大的孩子,却给人一种端着大家闺秀风范的样子,我以为王妃会活得更加潇洒呢。”
“王爷从小都是这样,洒脱的吗?”覃亦歌抬头仰视着在她上面的方佑泽,有些好奇地问道。
“大概吧,可能是因为没有人在乎吧,”方佑泽的声音微微低了下来:“当你发现了只要不出错,你不管活成什么样子都没人在意的时候,其实会获得更多,也会更舒服。”
“我以为这是一种自我放弃。”
“自我放弃可不是我这个样子的,”方佑泽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失笑道:“王妃才是放弃了自己原本的样子吧?”
覃亦歌微微低下头避开了方佑泽的目光,因为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说的是对的,她早就不是曾经的自己了,再看看方佑泽,他们一个放弃了恭敬怯懦,一个放弃了潇洒肆意。
现在却又要在这件事情上去争论一下,覃亦歌连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错的是她,但是她没有回头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方佑泽在跃上平地的瞬间停住了脚步,覃亦歌连忙跟上去,看着面前与她见过的大殿相比要小上许多,非要说的话,不过是东宫大殿大小的殿门,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这次战争能够赢过北漠最大的机缘和秘密,就在这个大殿内了吗?
刚刚走上去,天色猛地昏暗了一瞬,覃亦歌抬头看着天空有乌云挡住了刚刚还照在头顶的太阳,或许是因为他们站得更高了,吹来的风也比之前更大更凉,她忍不住皱起来眉头道:“看天气,恐怕今天晚上就会开始下雨了,我们……”
还整仰着头,胳膊突然被旁边人拽住,方佑泽拉着她一边往殿内赶去一边说道:“那我们就更要快一点了。”
覃亦歌无奈,一边跟着他的步子一边问道:“之前陛下要让你撤离淮安的旨意下达了吗?”
“下是下了,不过看样子是到不了了,秦侯爷说京城已经有了北漠袭扰之后的流民,其他人就没再说什么了。”方佑泽一脚踹开了大殿的门,扭头笑着道:“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覃亦歌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由着方佑泽松开了自己的手才问道:“做,什么?”
“做这种离经叛道,大逆不道的事情,”方佑泽回过头,眼眸里面亮晶晶的,说话的样子就像是一个飞扬的少年:“不觉得我刚刚一脚踹开大殿门的样子很潇洒吗?”
覃亦歌张了张嘴,一时无言,她应该怎么说呢,合着这位拉着她一路小跑就是为了让她近距离感受一下潇洒的踹门?
方佑泽没等到一个回应,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不懂风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覃亦歌四处观察着整个大殿,雕梁画栋,朱木龙椅,倒也古拙朴趣,随口问道:“王爷匆匆忙忙进来,这会儿怎么不急了?”
“你还真是……”方佑泽晃了晃手指头,怎也没说出来一个词,半天后才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