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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砂道,“丁凡说就在绯烟接到修儿消息的那一晚,陆枭应该是早就预估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趁着所有人的经历都转向寻找修儿的时候,他杀了那头大猩猩,把婴儿抢走了。”
两人又谈了一些事情,望月砂见钟琉璃脸色有些疲倦,便起身道,“你重伤未愈,早些休息吧。”
“等等!”钟琉璃喊住望月砂。
“怎么了?”望月砂停下脚步回头问。
钟琉璃看着身上的绣花锦被,低垂的寒眸微眯,“让大家收拾一下,明早我们就出发去一叶渡。”
望月砂愣了一下,不赞同的说,“少主身上的伤还没好,我们没必要急着离开,而且月公子不会同意的。”
听了这话,钟琉璃神情蹙起,抬头警告的看着望月砂说,“此事暂时不要告诉月止戈,无论如何,明日一早大家必须离开!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地方。”
“少主——”
“好了!”钟琉璃打断望月砂的话,不容分辨的垂眸说,“我累了,你出去准备吧。”
望月砂深深的看着钟琉璃,见对方丝毫没有动摇之意,无奈之下叹息一声,转身出了门去。
“离开?为什么?你们不是才刚回来吗?”丁凡不解问道。
望月砂冷冷道,“没有为什么,既然是少主的决定,我们就得听命。”
“我又不是你们颜楼的人”丁凡翻个白眼嘀咕说。
望月砂挑眉道,“那你可以选择留下来。”
“那可不行!”丁凡立刻又道,“你们要是走了,我师父铁定跟着月公子离开,他都没教我几招功夫,哼,我可不能让他白喝了我那么多的酒!”
望月砂勾了勾嘴角,轻笑一声往偏门走去,她记得许诺方才还在那里。
“一叶渡?”许诺天生面带阴气,虽然身材并不高大,但是每每说话的时候,那双细眼就会微眯起来,像是裹着电流,让人不寒而栗。
好在望月砂已经习惯了许诺的性子,她点头,眼中一抹哀伤略过,低声说,“嗯,听说那里是个世外桃源,是玉师兄留给我们的。”
许诺回头看着望月砂,阴沉着眸子,带着诡谲的语气说,“你答应我回昆仑的!”
望月砂心头一跳,有些不敢直视许诺的眼睛,回避说,“忧儿很可能就在一叶渡,我不能丢下他。”
“如果带上忧儿呢?”
望月砂握紧了袖中的手掌,那双曾杀人无数的素手此刻竟然紧张的出了汗,她盯着鞋子上的一小团土屑,迟疑了半晌说,“其实,你可以跟我们一起住在一叶渡。”
许诺阴鸷的眸子如同能看穿望月砂的内心,说出话带着冰冷的讽刺,“你要反悔吗?为什么?为了百里寒水?”
正文 第六百零四章完结篇
望月砂蓦地抬头看向许诺,蹙眉微恼说,“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许诺冷眸中散发着一股揣夺人心的自信,逼问道,“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忧儿的身份?”
望月砂有些心虚的眸光一转,低声道,“嗯。”
“忧儿也知道了?”许诺继续问。
望月砂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说,“问题的重点并不是他们,而是——”
“哼,难道你觉得钟琉璃还有称霸武林的野心吗?”许诺轻蔑的冷笑着,打断了望月砂的话。
望月砂一愣,垂眸无奈说,“就算少主没有,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她。”
许诺冷冷的看着望月砂,“说来说去,你不过就是不想跟我离开罢了。”
话说完,许诺眼中的神色变得越发冷漠起来,他决然而阴冷的看着望月砂一眼,脸上的表情深邃莫测。
很快,夜幕降临,钟琉璃等人终于接到了落绯烟她们的消息。
钟琉璃看完了信,暗暗松了口气,将信件递给望月砂,并询问道,“大家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望月砂下意识看向身后,却不见许诺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失落,抿唇道,“已经准备好了。”
钟琉璃点头,虽然她也察觉到了望月砂的异常,但是联想到之前月止戈与自己说的话,便猜测到这两人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
钟琉璃本不想插手二人之间的事情,但一想到大家马上就要去白浪里,若是望月砂与许诺之间有误会的话,恐怕再难有机会解释清楚了。
这般想着,钟琉璃便与望月砂说,“时间尚早,有什么事情你这边尽快处理了。”
望月砂本想说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但是随即她的表情一顿,眼中有些黯然的点了点头。
钟琉璃瞥见门外月止戈端着托盘正往里面走来,便立刻又若无其事的躺回了床上,与望月砂叮嘱说,“不管今夜发生什么事,你必须带着大家离开这里,无名那边如果有问题,你就让月止戈去处理。”
望月砂虽然背对着门口,但是天生的警惕让她知道有人来了,也就没有再多问,只应承着起了身退了下去。
月止戈进了屋子,狭长的双眸狐疑的看着钟琉璃,“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
钟琉璃朝着月止戈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没有。“钟琉璃笑着说。
“当真没有?”月止戈迟疑问,事到如今,阿璃不应该还有事情隐瞒自己的。
钟琉璃点头,“真的没有,我们不是都说好了要去白浪里吗,我只是担心你会舍不得离开呢。”
月止戈这才放弃了怀疑,一边给钟琉璃舀药,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有什么舍不得的,这么多年来不过是四海为家罢了。”
钟琉璃点头,轻抚着月止戈的脸颊笑说,“以后白浪里就是你我的家。”
月止戈挑眉,给钟琉璃灌了一口药汤,钟琉璃苦的皱起了眉头,他却笑了,“哼,少油嘴滑舌。”
钟琉璃有意逗月止戈,便故作冤枉夸张说,“真的很苦,不信你试试看。”
月止戈斜了眼钟琉璃,恶作剧般的又给她舀了一勺药汤,看着对方痛苦的样子笑说,“药方是我开的,药材是我制的,药汤是我煮的,苦不苦,我不知道吗?”
钟琉璃摇头道,“你试试看。”话说着,钟琉璃挑起了月止戈的下巴,将嘴唇凑了上去……
夜幕如水,寂静无声。
不过是几个巡逻的侍卫,钟琉璃轻而易举的就躲避过去了。正觉得古怪,就见远处的湖边迎面走来一个身着墨色锦衣的束发男子。
“原来如此。”钟琉璃眼中嗜血的红光一闪而过,当即脚步一点,飞跃而下。
奕钦看着从天而降的女子,脸上的表情有了片刻的恍惚,但随即一抹苦笑就蔓延至了眼底,他的神色从未有过的哀伤。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入夏了,徐徐的凉风将奕钦的衣袍吹的猎猎作响,湖面上泛起了金色的波纹,像是一层织金的绸布蔓延而去。
他负手而立,一袭锦衣如墨,身形似乎越发消瘦了,颧骨有些高凸,深邃的双眸如同漆黑的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