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木桑白怒声道,“修儿还是个孩,你怎么可以这样。”
木浅影闻言气的脸色发青,当即就要一巴掌甩在木桑白脸上,但目光触及木桑白额头的伤痕,硬是生生将那股气给憋了下来,
“你个蠢货,你居然跟这种妖女混在一起,还敢帮她们话,你是不是疯了!”木浅影怒极,若非木桑白与她是血肉至亲,她定会给他一鞭,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木桑白心里揪成了一团,脑一片混乱。他不明白怎么好好的余姑娘一转眼就成了五年前被灭门的颜楼少主钟琉璃。
他虽未出过山庄,但是也在下人口中多次听过这个女的杀人不眨眼的名号,在他的意识里,钟琉璃应该是一个心狠手辣,面目可怖的恶毒女,如何也不能与面前这个善良温柔的余姑娘相提并论啊。
还有二姐,二姐与落绯烟的恩怨他早就有所耳闻,却没想到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若是被二姐知道余姑娘就是五年前的钟琉璃,以她的脾气。不知又会生出多大的事情来。
“二姐,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馆吧。”
半晌之后,木桑白撑起身,朝木浅影笑了笑,温声道。
木浅影瞧着木桑白那副明显讨好的模样,不由觉得越发窝火,戳着木桑白肩膀劈头大骂,“瞧你个没出息的样,那天被人害死了也不知道,咳咳咳”
话未完,木浅影便急速的咳嗽起来,点点血迹溅到了她的手掌里。
木桑白吓了一跳,赶忙起身扶住木浅影,“二姐!”
钟琉璃将余修从地上拉起来,余修肿着眼眶看着木桑白,恋恋不舍。
落绯烟事不关己的挽手站在一边,看着木浅影的目光带着不屑,还有一丝怜悯。
木桑白朝钟琉璃告别,木浅影受了落绯烟那一掌已经伤及了心肺,若不是因为她及时服用了护心丸,此刻怕是早就昏迷不醒了。
“天色已晚,珍重。”钟琉璃微微笑着点头道。
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木桑白与她从余家村一路走到荆州江城,这中间共患难的情感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钟琉璃承认,当初她之所以救下木桑白,无非是看中了他手里的白童,心存利用。但是时至今日,那份利用早已转化为了朋友之情,如今要离别,心中难免伤感。
在今日之前,木桑白对钟琉璃的感情单纯而直接,他喜欢她,想要与她在一起,甚至是想要娶她。但是现在,木桑白犹豫了,他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从来都未曾看清过眼前的这个女,甚至连对方的真实姓名都未曾知,可笑的是他还想着能与她携手共白头。
木桑白笑的苍白,他眼中的神色落寞凄凉,终于,他缓缓开口,的却是,“钟姑娘,珍重。”
钟琉璃微愣
凉风徐徐,水波映月。
落绯烟扫了眼渐行渐远的木家姐弟,腿上一软,屈膝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吐了口血出来。
钟琉璃似是早就知道会这样,拍了下怔怔发呆的余修,“修儿,帮娘亲将你落姑姑扶回去。”
……
落绯烟从就是一个争强好胜,不肯服输的性,哪怕明明已经是身负重伤,命悬一线了,可她依旧能谈笑风生,面不改色。
钟琉璃不知道她为何身上会有如此多的伤口,她的内息又为什么会如此混乱她的胸口处有一块很明显的掌印,掌印处的肉,软塌塌的往里面陷,应该胸前的两根肋骨被什么人给一掌击碎了。
“少主,宫主怎么会这样?”弗宜担忧的看着床上问道。
钟琉璃摇头,“我也不知道。”
正文 第三十六章广陵止息
她当时虽用了八成的功力与落绯烟交手,可那绝对不至于让落绯烟就此昏迷不醒,而后来木浅影与她的交手就更不可能让她受伤了,所以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她胸口的那个掌印了。
钟琉璃拉开落绯烟胸口的亵衣,指着那掌印问,“这掌法你可认识?”
弗宜仔细的瞧了瞧那伤痕,古怪的“咦”了一声,“这个掌法看起来应该是烈焰堂的‘烈焰碎骨掌’,但宫主这伤势似乎又有些不同。
据我所知烈焰堂的堂主周苍实则是个名不副实的家伙,他虽然继承了烈焰堂的堂主之位,但这个人真功夫却没几两重,决计不可能打伤宫主。
而且宫主的伤势周围泛着一层青黑色,与传言中中了烈焰碎骨掌会伤口发红溃烂的症状并不相符。所以,属下也不敢妄下定论。”
烈焰堂?
钟琉璃呢喃一句,五年前江湖上倒是好像有这么个门派,但当时的自己何其心高气傲,一心想着能无拘无束浪迹天涯,游览天下美景,对江湖中的这些门派又怎会记在心上。
余修趴在床沿上,用手指好奇的捅了捅落绯烟的脸蛋,仰头问钟琉璃,“娘亲,她要死了吗?”
弗宜闻言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她看向钟琉璃,“少主,宫主真的很严重吗?”
钟琉璃面色如常,扫了眼兴致勃勃研究落绯烟的余修道,“你带修儿出去,不准任何人靠近这边。”
弗宜见此,自是不敢违抗,忙哄着余修出了院。
山抹微云是做夜晚生意的风月场所,所以白日里楼中倒是清净。
昨夜楼中的几个头牌除了白芷,其余的三个都没有接客,所以白日里都精神奕奕的坐在湖中的亭楼上品茶弹琴。
一曲《广陵止息》完毕,众人皆是鼓掌称赞。
其中一女内着杏黄罗纱裙,身披白色的烟纱,容貌也是难得的娇俏可喜,只听她嘻嘻笑道,“不愧是绿漪姐姐,要知道我们众多姐妹中就属你的琴技最好了,这一曲《广陵止息》若是让我来弹,我是如何也弹不出这样慷慨激昂的意境的。”
这边话才完,另一边捧着书的紫衣女痴痴笑了,调侃道,“清灵你偏要与你绿漪姐姐相比做什么,这不是自讨没趣吗?弹琴本就将就心神合一,你若没有那份心意,又如何能弹出这曲中的真意呢。”
“叮——”
清灵不高兴的随意拨了一下琴弦,“岚鸢姐姐我没有那份心意,难不成绿漪姐姐便有了不成?我虽读书少,可我也听琴师过这《广陵止息》的故事,想那聂政与严仲交好,故而愿意帮助严仲去刺杀韩相,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我没有知己,当然是弹不出这种感觉来了。按你的话来,难不成绿漪姐姐就有愿意为其去死的知己了不成?”
话着,清灵不依不挠的朝绿漪瞧去。
绿漪眼中闪过一抹怨怼,但却是转瞬即逝,快的让一旁的岚鸢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
“绿漪姐姐你,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了?”清灵抓住绿漪的胳膊,追问道。
绿漪无奈的将清灵攀上来的手掌拿下来,拇指与食指弯曲,在清灵饱满秀气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无奈道,“你这脑袋里面都想些什么,我琴技好自是因为我勤于练习,熟能生巧了呗,你这疲软的性何时能改改,不然又少不得惹弗宜姐姐生气。”
清灵不满的揉着额头,得意歪头道,“这你就放心吧,我想这两天弗宜姐姐都不会有时间来管我了。”
绿漪不以为然的笑着,“就算是弗宜姐姐要训练新人,但她若是想起了你,你还是逃不了一顿批评。”
“嘿嘿,着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实话告诉你们,我今日可是碰见了弗宜姐姐带着陌生人去了‘落霞苑’,”清灵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继续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可不许出去乱哦。”
绿漪闻言神色瞬间变了变,她脸上的笑意却是维持着,浑不在意拢着耳边的头发,嬉笑,“清灵别瞎,我们谁不知‘落霞苑’是山抹微云的禁地,便是你我、岚鸢乃至白芷四人都未曾踏入过那里,弗宜姐姐又怎会带陌生人去那地方,莫不是你看错了?”
一听这话清灵就不高兴了,别人偏是不信她,她便要偏与那人争个丑来,“我眼神好着呢,怎么会看错,而且我还看见弗宜姐姐带的那人领着一个孩,那孩这么高,大概也就四五岁的样。”清灵着用手比划了一下高度。
话到这里,一旁一直未曾开口的岚鸢皱了皱眉头,喝道,“清灵够了,此事不管真假,弗宜姐姐这么做自是有她的道理,如何由得你我来多嘴!”
清灵张了张口,欲辩驳却触及岚鸢警告的眼神,顿时只好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