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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2 / 2)

“那天漱瑜当着村民们,也提到了行业信誉的问题。”孟之遥跟着他进了办公室,关上门笑道,“这一段,回头有时间我详细告诉你——不过你别说,刚才你和漱瑜配合得还真默契,把薛总给晾得……”

“我不是说这个。”耿清泽看着他,神情严正,“薛建国昨天在工地?”

“我去的时候没看见他啊……”孟之遥一愣,明白过来后脱口骂出句粗话,“什么东西!”

今日事今日毕。将当天的工作处理完毕已近九点,耿清泽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不料总秘室里依然亮着灯。

他走过去,轻轻敲了敲桌面,枕着手臂趴在桌上的易漱瑜缓缓睁眼抬头,声音里尚带着一丝酣睡方醒的含糊:“你要什么?”

“什么也不要。”他合上她的手提电脑,“下班了。”

她用手揉揉脸,拿过手机和包便起身。许是睡姿保持得太久,发麻的一条腿才刚跨出去,人已软软地往一侧倒去。

耿清泽眼明手快接住她的同时眉头一拧,扶了她站稳后,反手迅疾扣住她的手腕就朝外走。

被他连拖带拽的易漱瑜只觉脖子上顶着的脑袋涨成两个大,直至跌跌撞撞进了电梯,她才来得及问:“要去哪儿?”

“你有没有点身为病人的自觉?”耿清泽沉下脸按了键,“烧成这样自己都不知道?”

她摸摸脸和额头,果然有些烫,看了看梯壁上镜子里的自己,颧骨处是淡淡的红,无奈地摇了摇头。

电梯很快下到大堂。出了大门,耿清泽吩咐:“等着。”

她忙说:“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打车回家。”

“回什么家!”他挑眉,“去医院。”

她条件反射般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不用,回家睡一觉就没事了。”

他皱眉,显然克制着情绪,“不吃药,只打点滴。”

略有一滞后,她仍是万般抗拒,“我不去。”

他的脸色越发难看,黑眸中利光一闪,身形一动已将她打横抱在手里。

意识昏然的易漱瑜吓得魂飞魄散,仿佛一股气堵在喉咙口,连开口惊呼都忘了,本能地死死抱住他的肩颈。待一颗心落回原位,她还是不敢放手,只涨红着脸,压着嗓子恨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我不介意留在这里被人参观。”他似乎是笑了一下,淡漠的语声比笑声更短促刺耳,随后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去不去?”

她垂着眼睫,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四周,终于认命地咬牙道:“去就去。”

第29章 凝弦(3)

或许是前科太多,易漱瑜的信用早已在耿清泽心里打了折扣,哪怕是所谓的君子一诺也无济于事。他不再将她一个人留在门口,而是拖进车库里塞入车内,直接扯出副驾上的保险带将她扣住,整个过程秋风扫落叶一般,好像根本忘了她还是个病人。

他关了门便驱车上路,在并不十分通畅的主干道上左突右绕。瞥见她在门板上摸索的手心头又是一阵火,一把抓了回来,“你老实点,又想干什么?”

“车里闷,”她耐着性子解释,“麻烦你开下窗。”

他自知失态,迅速将两侧的车窗降出一道缝,又冷冷地道:“有事就吭声,省着力气还想干什么要紧事不成?”

她霍然抬头,“你什么意思?”一路上,她受够了他的冷言冷语冷眉冷眼,任是再好脾气也没法忍耐。

车已驶入支路,医院大门正在路对面。他索性一踩刹车将车停在路边,顺手解了保险带倾过身去,直直看着被笼在自己身影下的易漱瑜,声音冷得如严冬霜雪,“‘什么意思’,我在问你话——生病不在家待着,原来是有个非来公司不可的缘故,是不是?”

易漱瑜一愣,即刻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下午那一屋子的花,才要反驳,他的质问又如开弓箭一般追杀而来,“有病不肯去医院,又是在跟谁逞强任性?既然这么在意,更要早日康复长命百岁才好洗手做一辈子的羹汤不是吗?”

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在心里砰然炸开,一通劈头盖脸的冷嘲热讽非但没有让她晕头转向,反倒如醍醐灌顶般心头雪亮。这几天他的忽冷忽热、若即若离,到了此刻她算是完全明白了。

原来在他的眼里,自己竟是如此不堪。如果说天台上的拥抱只是她的自作多情,那么昨天那个漫长的夜晚对他而言,又算是什么?

胸口疼得发麻,她咬着唇攥紧手指,身体发抖就是说不出一句话,只用乌黑的眼睛定定看住他。

易漱瑜无声的倔强落在耿清泽眼里,犹如无数芒刺扎在心头。这一刻,他变得不再像从前的自己,明知道她还发着烧她还是个病人,偏偏就是控制不住。

很多年前,陆归鸿曾笑言,说他要送一车的白色百合给自己最喜 欢'炫。书。网'的那个人,当时在座的人里有一大半表示不信,剩下的无不鄙夷鸿少哗众又矫情,只有一个不开口的耿清泽当他在借酒装疯。

未承想今天居然在自己眼前应验!满室鲜花,软言娇语,足以教引以为傲的冷静和理智荡然无存,超乎寻常的定力和耐性正在一点一点流失。

原来,她搬走那些花的时候,早已将自己的心搬得空空如也。

他始终没有移开目光,深深吸气后终究还是逼问:“回答我。”

她不避不闪凝视许久,突然朝着他绽出一个微弱的笑,轻声地不答反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此后的怪异情势无法形容。

易漱瑜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抱定了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而耿清泽的风度和修养也不会容许他将一个病恹恹的女孩子丢在马路上,两人反倒一反之前的针锋相对,一前一后走进急诊楼,默契到没有人先开口说一句话。

替易漱瑜诊治的是一位已过中年的医生,想必是夜里坐诊有些无趣,话匣子一开便关不上了。可诙谐的调侃丝毫没有影响到身陷冷战的两个人。

医生的独角戏冷了场,只好敛了兴致按部就班地询问患者的身体状况,听后又行确认:“你没吃药,前一天靠物理降温退烧?”

易漱瑜想了想,不太确定,“应该是吧。”

医生又道:“什么时候退的烧?”

她茫然地正欲摇头,一旁的耿清泽已答:“大概是四点多。当时还有四五分热度。”

写着病历的医生乐了,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会说话啊?”只见陪同的这个男人冷着一张脸,病人亦垂着眼不吭声,医生又笑,“这里是医院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民政局呢。光看你们两个还真像是来办离婚的。”

“我们没结婚!”易漱瑜想也没想便冲口反驳。

“那有什么,没结过结就是了。”那医生毫不在意,反而极为耐心地劝慰起满面通红的易漱瑜来,“你看看,小伙子一表人才,关键是人家对你多上心。女孩子嘛,使使小性子无可厚非,可差不多就行了,不能老不理人不是?”

易漱瑜满心的火加上一肚子的不自在,换成平时听得这样的话早已翻了脸,可眼下医生正开着处方,她不得不一声不吭死死忍住,唯恐他一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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