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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1 / 2)

>  见贺缈也看了过来,宁翊喏喏地开口,“在上庸的时候,那学堂的主簿倒是提了一句,说让报名者登记这登记那,迟迟不发银子,就是为了防止刁民拿了银子跑路……”

贺缈眉心一跳,“你……”

“我,我以为这只是他们的推托之词。”

知道贺缈要斥责他莽撞不问清缘由,宁翊赶紧退远了几步,迅速将身前的方以唯拉下水,“方大人不是也没想到吗?”

方以唯不似宁翊一般厚脸皮,自责地站起身,低声道,“陛下,是微臣办事不周!”

斥责的话登时卡在了喉咙口,贺缈顿了半晌,还是摆了摆手,“罢了。”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不由的想起上庸城遇到的莲姐儿,也不知她得了那几两银子,是否也同临川这些人一般,以各种理由推脱不去学堂……

一番苦心却被如此糟蹋,贺缈想想还是生气,重重地拍了拍桌案,震得手边茶碗的盖儿都滑了下去,“严办!所有拿了银子却不去学堂的,通通严办!”

“陛下。”

谢逐启唇唤了一声,语调沉稳,听着倒没有像贺缈那般沉不住气,“陛下若重罚了这些人,往后的女学女科怕是更难推行了。”

“他们欺君!难道就这样饶了不成?!”

贺缈指着外头的许老儿不自觉扬起了声。

谢逐低了低眼,“罚也是要罚的,只是罚解不了根本,当务之急还是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将女子送入学堂,即便没有银财诱使。”

贺缈紧抿着唇角,不悦地别开脸,小声嘀咕,“这道理难道朕自己不明白?有本事你们倒是想法子,光说这些有什么用……要你们有什么用!”

闻言,方以唯丧得脑袋都快低到胸口去了。

谢逐仍是面色不变,“陛下莫急,此次南巡的目的不正是为了寻法子么?”

“你……”

贺缈一噎,扭头瞪了他一眼,却对上他含着笑意的目光,心里的气顿时没出息地消了大半。

忿忿地移开视线,她撇了撇嘴,撑着桌案站起身,“走了。”

… …

因听了谢逐的劝诫,贺缈最终还是没追究那些诓骗学堂银子的“刁民”,甚至也没有严惩那无赖的许老儿,只是让官府一家一家上门讨人,务必要让报了名的女子都入学。若还是冥顽不灵,便让他们将银子归还学堂,或是去牢里待几日。

再回到临川码头时已是天色渐暗,贺缈早没了下船时的好兴致,本说好要在临川岸边赏江景,此刻也心情欠佳,二话不说就回了船上,都没赏那江景一眼。

陆珏是落在最后上的船,临上船前,他突然朝身后瞧了一眼,却只看见岸边人来人往渔火通明,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老陆?你还站在这看什么呢?”

宁翊转头,见陆珏还皱着眉盯着码头对面看,不由凑了过来,“可是有什么美人入了你的眼?”

陆珏回过神,略带鄙夷地斜了宁翊一眼,任由他痴痴地到处张望,也懒得同他说什么,而是侧头唤了一声,“彦三。”

已经在船上的彦三应了一声,翻身跳上了岸,“头儿?什么事?”

陆珏将他招呼到了近前,“你在这待着,开船前不许让任何人靠近。”

说罢,他才转身上了船。

宁翊挑着眉看陆珏离开,转头就搭上了彦三的肩膀,“喂,你们锦衣卫一直都这么疑神疑鬼的?”

“我们头儿是尽忠职守。”

彦三原本也觉得陆珏太过谨慎,可经过离京劫匪那一茬,他再不敢这么觉得了。于是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警惕地望向码头上每个走近船边的人,奈何宁翊却一直在他旁边插科打诨,干扰得他无法集中注意力……

好在船停在码头没耽搁多久,没过一会,船夫收拾妥当后便将船撑离了码头。

玉歌端着碗筷从舱房走了出来,正对上门口的谢逐,微微一惊,“大人。”

谢逐低头看向那基本没怎么动过的饭菜,又朝半掩的舱门内看了一眼,伸出手淡淡道,“给我吧。”

身为国师的忠实拥众,玉歌自然不愿意给谢逐创造这种亲近女帝的机会。

迟疑了片刻,她刚想找个说辞推脱,一抬头却被谢逐那轻飘飘一个眼神吓得闭上了嘴。

不知为何,明明这位首辅大人平常面上总带着笑,但有时候一个眼神,便成一股压人的气魄,让她心里总是怵怵的。或许,这也是她不愿让陛下与他多加接触的原因之一,比起单纯直接的国师,谢逐显然更危险,让人完全摸不清底……

谢逐没再说话,直接从玉歌手中接过了盘子,侧身进了舱阁。

“我说了不吃……”

听见碗筷又搁在桌上的动静,贺缈不耐地转过头,看见是谢逐后愣了愣,“怎么又是你?”

“又?”

谢逐低着眼看她,眼帘微微下阖,似乎因为这个字有些受伤。

贺缈抬眼撞见他这神情便又开始犯心软病,默默将自己身边的凳子往他的方向挪了挪,点了点下巴,“坐吧。”

“陛下这一整日滴米未进,多少还是该用一些。”

谢逐在桌边坐下,将盘中的碗筷递了过去。

贺缈瞥了一眼,并不想接,“我没胃口,还是算了。”

“陛下可是在为女学一事忧心?”

谢逐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却固执地没有放下,嗓音清冷柔和,“若微臣提出解决的法子,陛下可愿用晚膳了?”

“!”

贺缈蓦地看向他,“你有解决的法子?”

谢逐没有回答,只将手里的碗筷朝她递了递。

显然是她不吃,他便不答的意思。

明白谢逐的意图后,贺缈不由瞪圆了眼,直起腰一字一句道,“谢逐,朕在问你话。”

谢逐倒显得很有耐性,淡淡地看着她,唇角微抿,就是不作声。

“……”

贺缈咬了咬牙,认命地从他手里夺过了碗筷,加了一筷子菜,就着吃了几口饭。随后便赌气似的,重重放下了碗,“可以说了吧!”

谢逐的视线落在她嘴边,微微一滞,突然勾起唇角,朝她倾身覆了过来。

见他深情凝视着自己,又缓缓抬起手,似是要抚上她的脸颊,贺缈浑身一震,瞬间开启全身防御模式,猛地偏头躲开了他的手指……

第40章

谢逐动作一僵; 唇边的笑意淡了下去; 悬着的手收了回去点了点自己的嘴角。

贺缈背过身; 用手背胡乱擦了擦; 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吃得太急; 嘴角沾了一粒米。

她尴尬地转了回来,赶紧岔开话题; “谢卿;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谢逐沉默了半晌; 薄唇微启; “如今之所以无法成功推行女学; 无非是因百姓并未实实在在见到女学女科长远的好处。对那些贫苦小户来说,一锭银子,和女儿成为达官显宦的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并不足以让他们冒风险。”

贺缈沉思; “你的意思是?”

“同女学开设商经一样,还需再特意为女子扩些门路,”谢逐修长的食指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了敲; “除此以外,还是该诱之以利。并非银两此等小利,而是于她们自己,于母家; 甚至是于夫家有益的大利。既所谓的,光宗耀祖。”

贺缈一怔,“如何光宗耀祖?难不成个个都封官不成?”

“除了封官; ”谢逐笑了笑,“其实还有诰命。”

诰命?

贺缈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什么关窍似的。是啊,并非只有为官才能光宗耀祖。若从女科开科取士之时,便开例赐那些落榜却勇气可嘉的女子一个不高不低的诰命,倒的确是个可行的法子。

且以往的诰命夫人,皆与夫婿官职有关,从夫品级。往后赐给那些参加女科的未婚女子,也正是她想要让所有人明白的,有些事情有些声誉,并非只靠嫁个好夫家才能挣得,如今亦可靠自己。

而有了诰命在身,同时又解决了“女学弟子出嫁”这一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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