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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2 / 2)

再后来,猫桥和叶薇结婚了。这是这个光怪陆离的城市中最为温暖的事件,婚礼的地点不是教堂不是酒店,而是一家名叫彼泽陂的鸭店。一时间,传为奇谈。

谢鲁依旧担任着彼泽陂免费“御医”的光荣职务,致力于修复菊花的伟大工程和勾引小夜的龌龊事件之间。有一次,我出门去买烟,看到暴怒的司小夜掐着谢鲁的脖子抵在墙上狂乱地咆哮着什么,我刚想上去劝阻,就见小夜吼着吼着居然对着谢鲁的嘴咬了下去。我自戳双目转身离去。

这些都是蒋文生知道的。他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自从那年的春天开始,我时常收到来自世界各地寄来的明信片和照片。无人时,我便偷偷地拿出来,泡一杯咖啡,点一支烟,也许还会放着久石让的《天空之城》,然后……一张一张地细细地看。

卢浮宫、拉雪兹神父的公墓、凡尔赛宫的镜厅、罗马、庞贝古城……

威尼斯的明信片上只有有一排字:“深夜,去裸泳。”

茂密参天的古树,枝桠挡住了横冲直撞的日光。照片背面也是一排小字:“原始森林,荡秋千。”

荒凉的撒哈拉沙漠:“始终没有遇到海市蜃楼。”

我有时哭,有时笑。反正没有人知道。就像这些永远没有落款的明信片和照片,无需我去猜测,你定会知道来处。

他是否变成了风,我不知晓。但他终于自由自在,去到了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

“林小花,有人来应聘!”蒋文生懒洋洋地在外面喊着,我匆忙将东西藏好。

来的是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男孩,面目清秀。我看了一眼蒋文生,后者带着副眼镜歪在沙发上摆弄着电脑。最近他很忙,在做什么我不十分清楚,但我想,那一定是他可以赤手空拳开创出来的新天地。

此时是下午两点半,午后的阳光正烈,少爷们大多在睡觉。我伸了一个懒腰,看了看面前有些紧张的男孩。“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男孩抿了抿嘴唇,“夜店。”

我点头,“准确的说,是鸭店。你多大?”

“十八……”

“身份证。”

“我其实……十七周岁……”

“服务生干吗?”

男孩面色通红,似鼓了很大的勇气,突然大声说:“如果要做服务生哪里不行?我为什么非得来这里?我是来当鸭的!”

我被他突然放大的声音震得一个激灵,不但引来了刚睡醒小夜,连蒋文生也不由地抬头看了过来。

并不是每一个来这里工作的人都充分地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我正打算例行公事的劝诫一番。那男孩却仿佛知道我要说什么似地抬头直直地看着我轻声而坚定地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用说了。我明白这个世界没有白吃的午餐,我想要多赚钱必然要出卖的更多。反正我也一无所有,只有这个勉强看得过眼的臭皮囊。我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这里的每一分钱都要以出卖尊严和青春的代价来换取。我不愿向大多数人那样每日辛苦地赚那么少的钱,就这样的潦倒地过完一生。我想的非常的清楚,这个世界人情淡薄,没有什么比银行卡上的位数更值得信赖。所以,我来这儿的目的是明确的。我知道贵店在少爷的待遇和培训上有很大的金钱投入,所以这里不像别的鸭店那样人员流动频繁。请相信我,我是来赚钱的,也会为彼泽陂赚到更多的钱!”、

男孩说着,那单薄的胸膛都跟着激动的起伏着。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漆黑的瞳孔,半响说不出话来。

我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刚来应聘的年轻男孩儿,而是曾经的我。他好似一面镜子,出其不意地照出了我曾经的模样。

蒋文生突然咳了咳。我低头找水,掩饰自己的失态。

“嗯……你叫什么名字?”

“可以不用真名吗?”

“当然可以。”我低着头去拧苏打水的瓶盖,听着这与我当初如出一辙的对话,心中泛起了莫名的滋味。

男孩略微思考,“就叫孟小草吧!”

我一口苏打水呛在喉咙中,蹲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蒋文生抬头向我看来,明亮的大眼中似乎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我觉得,他也许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他笑了起来,比这八月的骄阳更加耀眼。

后记

让时间回到2010年的初春。那里有一段几乎被所有人都遗忘了的小小片段,它隐匿在我记忆的深处,在一年半后的某一个阳光猛烈的下午被我偶然拾起。

那时春寒仍在料峭,积雪尚未消融。那是一个傍晚,斜阳在天空仅留下一片暧昧的暖红。

我和谭流在尚未到点营业的“夜色”谈事。正如许多人所知道的,我和谭流的关系似远似近似敌似友,我说不清,或许他也说不清。但他知道我的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秘密,我也知道他的。比如:夜色真正的幕后老板就是谭流。

我们之间有着一场持久经年的拉锯战,并不硝烟弥漫,却无处不在。比如我暗中开了龙阳阁,他就暗中开了夜色,哪怕只为斗气。他并不似我这般用心经营,甚至一年都不来一次。

是的。我是还没有遇到林小花的蒋文生。

“Adam是因我而死。如果不是为了找我,他不会乘那班飞机。”

谭流笑了笑,唇角满是嘲讽,眼睛中却是无法掩饰的痛。他慵懒地坐在桌子上,“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那只是意外,为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久久无语。我并不清楚我对Adam是怎样的感情。但正如我的表弟谢鲁所说,他确实是唯一能够靠近我的人,即便是同我一起长大的谢鲁也做不到这一点。直到他的死讯骤然降临,我才发觉异样。也许是为意气之争,也许是内心的遗憾,我不由开口:“如果他没有离开,他会是我的人。”

谭流轻笑,“他只是不幸,认识你比我早。如果还有来日……”

他没有说完,但我明白。我懒得与他斗嘴,男人斗嘴本来就是一件无聊之极的事情,何况还是为感情的事儿,更何况还是为了一个已经离世的人的事儿。我站起来,“你找我就是聊这个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Adam虽然不能算作为你而死,但是你确实是诱因,就为这一点,我不会原谅你。”

“随便你。”我为什么要在乎他的原谅?我讨厌这个人,正如他讨厌我一般。

“不好奇我会怎么做?”

“随便你怎么做。”

谭流笑了起来,他确实长得很好看,笑起来更好看。只可惜,好看得像娘们儿。

“姓蒋的,你最好祈祷你这辈子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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