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哪有钱?”我冲过去抢。店还没有开业,一份钱还没有赚到,居然敢这么挥霍!
“喂喂!我都开瓶了!对嘴喝的!”小夜翻身把酒瓶压住,“林小花你至于吗?大不了从老子工资里扣!”
“你有什么工资?”我压住他,拽住了瓶身,使劲儿地往外拉。“你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你还好意思向我要工资。”
小夜终究是大伤初愈的人,那还绑着绷带的手脚像拼接的假肢一样没有力度。我把那瓶子酒抢来,发现竟然已经下去小半瓶了。
我瞪着他。他丝毫不觉自己有错的模样,他摊手,“老子很空虚。”
窗外的光线猛然暗淡下来。也许夕阳完全消失在地平线的彼端。没开灯的房间,只有窗外天光打进来的少许光亮。
“你不是刚收到一笔钱吗?不过是8年的威士忌,进价还不到一百吧。别那么小气。”
我轻笑出声。是啊,我现在多么富有!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口。
小夜蹭了过来,用肩膀撞了撞我。我没动,任他抽走我手里的酒瓶。于是他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来。
“你说……彼泽陂的生意能好吗?”小夜和我并肩靠在柜门上。
在黑暗中,我不看他的脸,亦无法回答他的话。
“你猜,猫桥今晚会不会回来?”
我灌得太急,捂着嘴咳嗽起来。小夜轻轻拍着我的脊背。我不是个会品酒的人,喉咙中只有辛辣的滋味挥之不去。
一瓶酒很快见底。
“你说,活着有什么意思啊?”小夜的脑袋靠在柜门上,精致的侧脸在一片黑暗中格外诱惑。
我嗤笑了几声。
“叔本华不是说了么?人生只有两个命题。痛苦和无聊,在追求而不得时感到痛苦,在拥有后产生的无聊……大概是这个意思吧。但是我觉得哲学家都挺傻的,那么纠结的想这些问题,还不如……”
“还不如?”小夜的漂亮的眼睛亮闪闪的,“还不如喝酒?”
“哈哈……对,还不让喝酒。”
“你说的!”小夜歪歪斜斜地站起来,从书架的里面又拿出一瓶。
“喂!司小夜!”
小夜“嘿嘿”笑着,“林小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连名带姓的叫我的时候,其实想的都是死小夜。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你这么有文化你不知道吗?猫桥死了,我都不会死的……”
“别诅咒猫桥!”我拽过他手里的酒瓶,“我先喝!”
“不过我肯定死在你后面。你比我坏多了。”
“你喝高了吧?什么死不死的?”我顿了顿,“你不是老子吗?你有种把谢鲁的家底都敲出来,蒋文生他妈能嫁给他爸,他妈家肯定也不错,所以谢鲁肯定有点钱……”
“他没把我当少爷。”小夜说,又重复了一遍,“他真没把我当少爷。”
我捂着肚子笑出声来,“那说明他上你都不会付钱,你还美……哈哈……”
“喂!别笑了……跟他妈的狼嚎似地……”
“少喝几口……我的酒……”
“你这人能不能不这么差劲儿!”
……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头痛欲裂。有什么东西擦着我的鼻子,痒痒的。
迷迷糊糊的,我伸舌头舔了舔,是个软软热热的小肉球,随着我的舌头微微颤抖。
我睁开眼睛,时间定格三秒……那是一粒……一粒……乳。头……
我噌地从被窝里跳出来,冷空气打在肌肤上,我竟然一。丝。不挂。司小夜懒洋洋地侧躺着,一只胳膊搭在脸上遮挡阳光。被子被我掀开,那赤白的身体不知羞耻地摊在我眼前。
地板上有两个空空的酒瓶,一地的烟头,还有几团形象可疑的纸巾。我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朝面孔上奔来,大脑轰的一下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几点了?”小夜黑亮的眼睛在胳膊下向我看来。“你不冷吗?”
无处可躲,我转身冲向卫生间。
“喂!你的手机响……”他的声音听起来与往常并无差别。不!有差别的。若是往常,他一定会吼:“CAO你妈!林小花!让你那破手机别叫唤了。”
我抱着衣服光脚站在卫生间冰凉的地砖上。下意识伸手探向自己身后。
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那么,难道是我上了他?
我狠敲着自己的脑袋!无论如何回想不起昨晚的情景。我从来不信什么酒后乱性,可是那些记忆却怎么也翻不出来。
小夜在外面敲着卫生间的门,“你那位谭少爷的电话!”
“我……我拉屎呢……”
“至于么?”小夜冷笑了一声,“你躲里面是怕我向你要小费么?”
我扶住墙壁,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我竟然……
门铃响起。
“猫桥回来了吧。”小夜低声自语。
一道灵光划过大脑,“别开门!”我抬头四顾,发现卫生间里竟然连一条浴巾都无。而卫生间门外谭流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大清早的,蛮凉快哈!”
我扯过一条毛巾遮住重点,把脑袋从卫生间里悄悄探出去。小夜穿着条内裤,又懒洋洋地倒在了床上。而谭流似笑非笑的眼正在门口等着我。
“林弟弟,玩躲猫猫呢?”那妖冶的眼睛微眯,视线顺着门缝一路向下。“怎么可以不带上哥哥呢?”
我死死地按住毛巾,欲哭无泪。
39
39、谁都不放过 。。。
我看小夜若无其事的样子,很不爽。又无法从他那本来就有些迟钝的行动中分辨他是否被我爆了菊花。真令人沮丧。
我看谭流满脸窥探的表情,很不爽。总有一种被抓奸在床的感觉,虽然“抓奸”这个词汇在我和谭流的关系上并不适用。无奈我拿人手短,总是无法真正的理直气壮。
猫桥是另外一个然我不爽的人。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却绝口不提。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你看,生活中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不爽。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我不求爽,只求不爽稍稍少一点,再少一点。这该死的生活依旧不肯满足我。
开业前的准备工作陆陆续续完成的差不多了。少爷们也很看重这次的开业表演,在我不给加班费的情况下,依旧紧锣密鼓的排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