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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1 / 1)

>这点,也不是她将一块破布来束发的假清纯装扮,而是她的‘贼’眉与‘鼠’眼。用‘贼、鼠’两字刻画一美女的妙处,若给那区区的甄丽名知道了,定会说我不配谈女性之美的。事实上我也不配,可我心里,贼和鼠乃天地之灵秀二气所钟,在我们三个班中,桑慧是天地精华的聚所,从她的眼睛和眉毛可看出来。而我听说,她去年过年时交了位男朋友,不知现在还有没有来往,不论结果如何,会诚心的为她最终能获得真爱而给予祝福。另外的两人,我不知说什么好,可是据传闻,定是才女无疑。

现在,该我出场了,若不想看,扔到一边也可以。

看到这里,长孙伶俜说:“他贬损我们几句,倒没什么,竟把我们捧得那么高,真让人不解。”欧阳兰兰的心情更有些沉重了,皱眉说:“去年与他见过很短暂的几面,虽说没有说过话,倒不觉得讨厌,若实习期间,邀他一起玩闹,甚至成为朋友,也许----也许可以改变他的想法,但是现在只能假设罢了,不能扭转已存在的事实。”王惠兰嘘唏说:“姐姐没必要自责,你曾让大头约过他一起玩,给拒绝了,而以他的性格,就算与他熟识了,肯定是不会与你们如何交往的。”桑葚和张丽娜也说:“是啊,我们曾多次试着打开他的心扉,没有一次成功。”王惠兰泣责桑葚:“都怪你没有好好看顾他。”桑葚说:“你责备得对,是怪我。”桑慧抹两把泪,说:“我也有责任,开始也曾对他好,后来他沉浸在一些不正经的爱好中,渐次的忽略了,甚至还有些瞧不起他,上次的聚会才故意不与他一桌,现在想来,真大不应该,后悔时,竟至于一句话也不能说了。”姚瑶始终默然不语。桑慧又泣了一回,也接着看遗书:

如同第一次回家途中桑慧所说,我性格腼腆,其实远不止此,经我细想,发现,我虽然已是成人了,想法幼稚,依赖性极强,表现在:一,记诵词典,欲以著文为生;二,处理与工作相关的事宜,行为如稚童。

又把词典背一点忘一点,到补考成绩又下来时,陲疆的大小招聘会已陆续招开,我去美丽市几次,投出数份自荐书,没有一家用人单位与我联系;在室内运动场举办那次,转了几个小时,也投了几份自荐书,仍没有单位给我打电话,异常沮丧,然而正当我又在床上背词典背得不耐烦了,范宁来建议我与他签往凡石地区的二十二团,我想,以他思虑之周详,不会有什么不妥,忙与他去草草的签了,还着实高兴了一阵,以为,就算没有任何证件,也能找到工作,可是不久,渐生隐忧,仍抱着幻想,麻痹自己。

凡石地区开春较早,二十二团的领导知道我们所有的课程在招聘会前就已全部结束,要求去实习一段时间再回来参与论文答辩,都欣然同意。去前,也怕没有任何证件,不要我,打电话去问,得到不介意无文凭的回复;另,游仁在美丽市的一次招聘会上,已签往二十二团,担心没有任何证件而不予接收,只身前往赣郡某公司当经理。他还没坐上经理的位置几天,在范宁所打的电话中得知无证也可以去二十二团,立时返回,一起去实习。

我是一个书呆子,曾买了很多书,而且打算去后就不返校了,将所有的书捆扎在一起,肩扛而去,厚被褥及所穿衣物则装在行李箱和被包中邮寄过去,薄被褥、棉絮及棕垫仍留在宿舍,权当扔弃。到了二十二团团部,在机关招待所安顿好了,我去邮局把包裹取出来,发现行李箱的骨架尽折,方明白邮局的服务一流,近乎脑残级水平,在受理业务时,没有任何人提醒什么也不知道的我邮寄行李箱会出现什么不良情况而尽量按我的意愿行事。这事虽说让我有些不高兴,对我本身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我没有料到,自此,一连串不顺心的事情相继出现,给了我毁灭性的打击,特别是第三个工作的失去,彻底摧毁了我对生存下去所抱有的一线希望。这样写,是不是太过着急了?我还是一一写来,才不至于使你看了觉得突兀。

在二十二团团部休息了一天,去凡石市人事局办理相关手续,人事局的负责人说只有范宁有资格成为市人事局所承认的正式职工,而我和游仁要留下,与二十二团聘用的临时职员没有任何区别。我曾一直疑心不被认可,事实摆在面前了,心内也一团乱麻。当我们从市人事局回到二十二团,想去责备空口许诺之人,却没有理由找他交涉。因二十二团的人事办也想留下我们,只是曾谈妥的保障一项都没有而已,兼我们了解到有内地农业院校的毕业生远去二十二团工作,婉拒了相关领导的留用。一是怕见到别人送来的歧视眼光;二是绿树稀少,空气干燥,烟尘迷空,在刮风沙之际,目不能视物。虽然我和游仁很情愿的离开,可真正离去的时候,心神困倦,范宁亦一脸不舍,均几乎落泪。

出凡石市火车站候车室至上火车这段短短的时间里,可苦了游仁,及他后来为我所做的一切事情,在我死之前没有一刻忘记过,若真有天堂或地狱,只要孤魂有知,定会铭记的。

那天走时,已无钱邮寄行李,我扔掉数本无关痛痒的书,又将书捆了,与装衣衫的背包及行李箱一起搬去火车站,幸喜游仁所带行李不多,帮我搬,方不觉有甚不便处;可买好火车票后去候车室等时,下起了小雨,在上车那一刻,变成了瓢泼大雨,若不是我行李多而沉,到火车跟前就上车,游仁不会因车厢内的过道行走不便而跑数节车厢才上车,以致与我一样,给淋了个透。

火车起动了,我们去厕所换了衣服,表面上看起来很清爽,内心都异常焦虑。游仁跑遍了大半个中国而身心疲惫不堪,我虽初尝为生计而奔波,也不愿再受舟车劳顿之苦,都有些后悔没有留在二十二团,哪怕待遇与棉农一般,也甘之如饴。而从此,我依赖范宁已是不可能了,转而以游仁为倚靠。事实上就算没有范宁的嘱托,游仁也把照顾我当成他的职责,倘若没有他的照料,第二次应聘失败,我可能在吴花实习时的住处留宿时已去地府报到去了。

吴花这个人,我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大哥看,他却是以大哥看护小弟之心待我的。因此,他虽然有很多让人讨厌的缺点,也是我这短暂的一生中最敬重的一个人。我和游仁把行李搬去吴花那里了,听说独犁市郊有一家番茄厂要招聘工人,游仁建议我去应聘。他说,一个稳定的工作,对我是再适合不过了。这点,我深有体会,没想就同意。于是,他给我说了一些面试时应该注意的问题,也传授了一些说话技巧给我,我暗记于心,在他的美好祝愿中,独自一人去独犁。由于我很担心面试失败,还没在独犁汽车站下车就忘了如何去番茄厂,就打电话去问番茄厂的人事部部长,问了数遍才弄清楚。而我在番茄厂所在的小镇下车后,也颇费了些工夫才到番茄厂。在办公室,人事部长看见我就认出我是与他坐同一辆公交车之人,也早料到我是去应聘的,只是没有想到我在他到达厂部一小时后才到。他在我们大学毕业,才没有因我的无能而不予一次面试机会。面试时,我异常的被动。他问一句我就答一句,不问,我不吭声,还有些坐立不安。于是,在他让我去见厂长前,从他的眼神及我对自己的评价,已知道,我已经没有什么戏了,然而我很渴望有一份工作,没有自觉退出,硬着头皮去见厂长。厂长若猴子般瘦瘪,却如猴子般精明。他一眼看出我是上不了台盘的,也习惯性的浏览一回我的自荐书,以初见陌生人的腼腆型处子似的细语声问我几个问题。我有些慌乱,耳朵也不太灵便,在人事部长重复问题的情况下,也答非所问,厂长因而摇头,我只好带上自荐书,随人事部长出厂长办公室。虽然明知不可能获得工作了,也问人事部长面试情况,他让我另谋高就,我当场蒙了,不知道是如何走出厂的。

面试失败让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在那个小镇里绕了好久才到公交车临时停靠点,因浪费了大量时间,错过了前一躺公交车,当返回独犁汽车站时,与回沙河子的末班车擦肩而过,也忙忙的去站内转,有一辆回斯干那的客车待发。我曾听人说,斯干那与沙河子相邻,从斯干那到沙河子,公交车可直达,想,许到斯干那还能坐上去沙河子的公交车也不一定,忙买票上车,然而虽早到了发车时间,因是这日的最后一趟,非满载不发,则随着时间的消逝,我越来越慌,也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天愈来愈暗,等到了斯干那,当然也与回沙河子的最后一班公交车失之交臂。

当我独自徘徊在斯干那车站出站口,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不远的霓虹灯下,停下一辆出租车,因还缺一人,司机把头伸出窗外,大声吆喝,我紧忙上前去问,说,只需四元钱就可回沙河子,我异常高兴,急忙把兜里的钱掏出来数,可是不论数多少遍,始终仅只三元五角,异常着急的乞求司机,希望司机看在我外出找工作的艰辛分上,少收五毛钱,把我带回沙河子,一定会永记在心的,但是无论我说什么话,哪怕我的眼泪已在眼眶里转动了,声音也带着泣声,膝盖亦不自主的弯曲了,司机仍死活不同意,还说,他不是开善堂的,少一分钱也不会载我,而此时,来了一位赶回沙河子的人,我只好张着模糊的眼睛,看着出租车绝尘而去,差点没有失声痛苦。

‘陲疆人民热情好客。’此话,家喻户晓,此次意外遭遇让我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话中所说的好客是相对于钱而言,如果没有钱,热血也会比金刚石还要坚硬,于是暗下决心,要想办法挣钱,虽然钱在我眼里不是最重要的,但是一旦要缺了它,大部分追求都会化为乌有。忽然,我感觉有很多人以奇怪的眼神打量我,不禁为才的行为及心态羞愧不已,但是没两秒钟,又愁肠百结了,还又饥又渴,我怕他人瞧出我的窘境,忙走入出车站的又狭又长的昏黑通道。我生性胆小、怯懦,在穿过通道时,异常害怕而不敢向两边看,深怕遭到不明人士的攻击,就算到了站内的开阔处,也是如此。这种心态的改变,直到出了进站口,在橘黄色的灯光的照射范围内才好些。

于进站口徘徊一回,我发现候车室内仍亮着灯,却不知道是否能进去喝点水,歇歇脚。我担心给管理员带去麻烦,更担心被他们拒绝,想了好长时间,也不能下定决心是否进去,然而太渴,最终还是大着胆子进去。管理员很奇怪这么晚了,还有人进候车室,有些诧异的看着我。我的神经立有些紧张了,因他们正在做卫生,忙说,我内急,想方便一下,希望能同意,而因此给他们带去不便,我很抱歉。管理员见我将手放在小腹处,忙指给我卫生间,我迅速的跑进去。在卫生间,我为自己这日已有的经历而流出了几滴悲痛的眼泪,才紧忙喝了一肚子水,又洗了把油浸浸的脸,去方便,后出来,我向管理员表达了最真诚的谢意,以至于他们都似觉得我有些婆妈了,才不舍的离开候车室。

候车室的灯熄灭了,管理员锁上卷帘门离去了,在清寂的进站口,仅余灯光、树和我。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觉堵在心头,我于是想逃离这灯光,却再次不知去何处,而黑洞洞的车站又进入我的视野,想,与其形单影只的待在灯光下心神不宁,不如扑入黑暗的胸膛来得安全,又大着胆子进站。

这第二次进站,我才发现有灯光从居民小区的一些屋子透出,也仅只是沿原路走,至于站内别的地方,也不敢踏足半步。我怀着这种心态,在进站口与出站口间来来回回的走了四五次,突然有几位民族男子从身边经过,又没胆子往黑黢黢地方再走一步了,只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站了很久,我才想,我不能总站在同一个地方罢,才紧贴着墙脚根走,然而每走一步,都仿佛觉得身侧及背后有无数利刃刺来而惊惧不已。我惶恐不安的不知道走了多长一段路,一脚踏空,差点摔倒,惊出一身冷汗,才发现走了数次的通道一侧有一道进居民小区的铁栅栏门,忙溜进去,心里才踏实不少,却仍有些担心,会突然出现不测。

借着云雾所反射入小院内的光线,我适应一阵子,稍能看清院内的人和物的轮廓。我因不安而来回走了数圈,怕搅扰了小院深处挨墙而坐的老人的谈兴,在离他两丈远处的花坛边坐下。闷坐了一回,几下微弱的闪电晃了晃,渐渐下起了小雨,雨虽不大,老人依旧在不停的说话,我有些担心雨下大了,会把他淋湿而生病,瞧见他去一株树下坐着,才没有提醒。我心内的苦水颇多,想找人说说,与老人素不相识,才认为他是一个比较好的倾吐对象,却又犹豫不决的想了很久,方去老人旁边的墙脚根。我还没坐下,已有些担心老人不悦,忙说明原因。老人的话含糊不清,然而声音很响亮,便高兴的以为,他是一位善良而热情的老人,不介意我的打扰,与他攀谈,于是小院内出现了这样的滑稽情景。一个嚷叫着挥动手臂,时而指天时而拍地;一个垂头丧气,自说自听。虽然这两个人无论在岁数上还是性格方面,都迥然不同,在自顾自的说,则在他人眼里,准已成了忘年之交。

因坐得太久,说的话也多,累了,想睡觉,怕老人知道后不欢喜,起身活动四肢。我稍解了困乏,何况已将老人当成好友,老大不客气的去坐在一铺着坐垫的凳子上,老人更兴奋了,双手乱挥,嘶声嚎叫。我则把他说的让人听不懂的话理解为我早该坐在上面了,又异常激动。

雨大了起来,穿过树叶,落到我脸上,老人又边指天边叫,仍没有避雨之意,想,他竟然是一位爱雨的人,更敬佩了。我怕患感冒,对老人说,要躲雨去了,忙钻入其旁未锁的自行车棚,老人亦止了吼叫。

棚内黑漆漆的,隐约可见一床床垫,我异常瞌睡,想眯一回,把床垫竖起来斜倚着墙壁,钻入下面,将挎包放在地上坐下。刚眯没多久,觉得脚踝有些麻痒,不能忍受,伸手去挠几把,愈挠愈痒,实在不能止痒,揉两下,觉有数个疙瘩在指头上滑过,兼憋闷得慌,忙推开床垫透气,也将脚踝收拾一回,尽量别让外露。其实我本不想再钻到垫子之下,可我站了一回,又不能抵御瞌睡来袭,复去墙脚蹲着,又将床垫来挡住身体。许把床垫靠墙时靠得太急,有一团灰掉进了脖子,立觉痒瘙难当,我终不能忍受,及有蚊子吸血,急忙跳起来。正当此时,小区内进来一辆摩托车,我才发现正身处一堆破烂物品旁边,而老人的周围也堆着无数荒货,于是明白,老人不过是一神经失常的疯子而已。他大吵大嚷,仅是发泄对我这个不速之客的不满,一旦我远离了他的视线,会迅速平静下来,安享占领区内的宁静。其实我早该一清二楚的,一直没有听见另一个人的声音,就该知道他是一种什么人。我上高中的时候,曾经观察过他们这类人如何生活,然而我没有往这方面想,因此又恨自己,居然那么无能,竟去打扰一位老人幕天席地的生活。

怕让摩托车司机发现我而耻笑我,在摩托车的灯光熄灭了,才狼狈的逃出车棚,窜离小区,也没再顾心里的怕意而往站内钻。我跑到车站的中央才停下来,发觉雨已停了,异常高兴,却又不知去何处了。我左右看了一回,在云间残月所洒下的微弱光亮下,看见一楼前卖报刊杂志的小屋,灵机一动,去小屋背后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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