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全这只呆狗看不出来,仍旧焦急的望著他,等他的回答。
石虎翻了个白眼,不用手移开柳小全的小手,故意伸出舌头,用舌尖来回□柳小全的手心。
“啊!”柳小全惊的一跳,收回自己的手在衣服上边蹭边给石虎道起歉来,“对不起阿虎大哥,我忘记我还捂著你的嘴。”
石虎彻底被柳小全的小脑袋瓜子折服,他原想问柳小全想吃什麽,他给他做些,结果柳小全以为他是要找人告状。当他想要挑逗一下柳小全时,柳小全还以为自己是在提醒他,他捂上了他的嘴。
这麽呆的狗不欺负欺负他岂能对得起自己?
当下,一个缺德注意从石虎的内心滋生出来。
石虎掀起菜罩子,端出一碗冷掉的稀饭和一碟咸菜,“这里还有些剩饭剩菜吃麽?想吃的话我帮你热一热。”
“不!不用,这样吃就可以了。”柳小全端著冷稀饭跑走,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确定石虎不会帮他加热一样,“阿虎大哥,你对我真好。”
柳小全咕咚几口便把满满一碗稀饭解决,末了,还把他的狗舌头伸进碗里,顺著碗沿舔到碗底。
“给!我从不浪费粮食。”吃饱的柳小全把舔得!亮的碗递给石虎,舔碗的行为对他来说大抵是件骄傲的事吧,如果能忽视他小巧的鼻头上沾的那些稀饭的话,将会更加完美。
“还漏下一点儿。”石虎粗手大掌,用比柳小全鼻子还大的大麽指在上面一刮,放在柳小全眼前,“看。”
柳小全舌头一舔,最後那一点也吞吃入肚。
“没了。”柳小全咯咯笑个不停,“阿虎大哥,明天我要做什麽活?”
石虎脑子一懵,仍沈浸在麽指上滑溜溜、软绵绵的触感的他,强逼著自己把目光从柳小全身上移到墙角的柴禾上,“劈材。”
“哦。”柳小全看向粗粗的柴禾,为难的皱起眉头,不等反应过来的石虎改口,他的眉又舒展开来,“没事儿,今晚我比你吃的多,明早我一定比你有力气,放心吧阿虎大哥,明早我劈柴,你休息。”
於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锅里的饭隐隐的飘出米香味,石虎仔细观察著柳小全面部表情的变化。
闭眼、深吸气、头转向厨房、砸吧砸吧嘴。
他这是在幻想吃饭?石虎被自己的想法逗乐,站在厨房里大叫:“小瘸子吃饭了,过来帮忙端菜。”
只见柳小全两眼睁开,眉头一挑,放下斧头就朝厨房瘸腿跑来。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被逆向的风带走,柳小全傻笑一声,端起菜跑向大厅。
已经睡醒的柳少清坐在桌边摧残著阿大等人的耳朵,阿大看见跑过来的柳小全,抬起屁股帮他接手,“吃饭了吃饭了。”言下之意是,老爷你可以闭嘴了。
会轻易闭嘴的话,柳少清还是柳少清麽?
“小全啊,今天都有什麽菜?”柳少清转移说话对象,一刻都不愿让跟了他二十几年的嘴休息一下,“昨天他们减肥剩下的菜倒了没?要是没倒就端上来让他们吃掉,完成他们昨天的吃饭任务,而完成任务的我们,自然吃新鲜的啦。”
“老爷,都吃完了。”昨晚厨房里的最後一晚稀饭可是进了他的肚子。
柳少清拉开身边的椅子让柳小全挨著他坐,“吃完了?我记得还剩好多,莫不是厨房里有耗子吧。有耗子得早点除,万一多了引起瘟疫那可是会害死人的。小全,你说我们是买耗子药好呢,还是养几只猫好?”
“耗子药吧。”柳小全仔细考虑、斟酌一番才回答柳少清,在他看来阿虎大哥和猫长得很像,说不定也能捉耗子。
“万一这耗子聪明,认出了耗子药不肯吃怎麽办?”
“那就养猫。”
“猫不好养啊,你不知道,曾经东村有一户人家的猫丢了,非说是西村的人偷的,我为了调查案情,天天往东西两村跑,光鞋子都磨破了好几双!说道这里我想起来了,我要奏请朝廷增发俸禄,要不我这微薄的几辆银子哪里够用啊。”柳少清一通乱砍,从老鼠说到了俸禄,从笑脸说到了哭脸,真是闻声伤心、听者落泪啊。
柳小全掏出腰间别著的小帕子想给柳少清擦擦,石虎冷哼一声,“不知道昨天是谁说自己有的就是钱。”
“阿虎,我打肿脸充胖子的体贴下人,你怎麽一点都不明白?哼,你太让我心寒了,吃饭!不说了。”柳少清脸色一变,夹了一块五花肉丢进嘴里使劲嚼。
赵师爷偷偷在桌下对石虎竖起大麽指,石虎会意一点头,震天的鼓声便在此刻从衙门外传了进来。
“唉,县令不好当他,吃顿饭也困难。”柳少清吞下肉末摇了摇头,回屋换身官服,上堂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对cp:老虎X土狗
有意见的提哇,有不对的地方指出,俺对古代格局不是很懂,搜索了下还是看不明白,泪目
第二章(中)
柳少清正襟危坐,推正头上的乌纱帽,向堂下看去。
堂下跪著一人,站著一人。
跪著的人仆人装扮,伏在地上嚎啕大哭,站著的是个道士,头戴紫阳巾,深褐色道袍两袖宽大垂地,三尺拂尘虚挂在他手腕之上。
柳少清对上道士的眼睛,道士正巧也在看他,四目相接的刹那间,道士神情一震,眼中出现难以言语的情感,“是你?”
“是我。”柳少清双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点头。
道士板著脸,目不转睛的看著堂上坐著的人。
样貌没有变化,淡青色的官服比以前的衣服淡了一些,嚣张的气势也收敛了许多,不知这些年他过的可好。
“没错,我就是当地的县令。”柳少清被道士看得心里发毛,鸡皮疙瘩都蹦了出来,“你是不是後山道观里的道士?或是再哪里见过我?哈哈,我忘性大,你提醒我一下,我一定能想起来。”
道士微微蹙起眉头,他不记得他了,亦或是不根本认识了,他投胎转世,前世的种种对他而言已成为过眼云烟。
柳少清还在等他回答,半响只见那道士眉头皱起,然後……然後就一直板著脸了。
跪著的人磕了一个响头拉回柳少清的视线,柳少清这才意识到他来这里的目的是升堂审案。
“谁击鼓鸣冤?有何冤情一并说完。”
仆人抬起头来,衙门口好事围观的人对堂内指指点点,更有人小声说道:“这不是张员外家的仆人阿财麽?”
阿财抹了一把眼泪,怒视道士:“大人,小人是张员外家的仆人,名叫阿财,我家员外昨晚上吊自杀,都是这道士害得!”
柳少清侧过脸看道士,道士道:“我没有。”
柳少清道:“你自己也说你家员外是自杀,为何又说是这道士害的?其中可有隐情?”
“我家员外虽然抠门,但对小人极好,前些日子我跟员外外出,相士说员外最近会有一劫。那天集市,员外想找他解劫,但是因为这道士狮子大开口被员外回绝。当时员外还说只要不出门就能躲过一劫,谁知晚上我家员外就死了。一定是这道士赚不到钱故意报复,杀人之後在做上吊而死的假象。”
阿财这麽说未免有些强词夺理,但柳少清身为当地父母官,即使如此觉得,也得秉公处理。
“张员外的尸首如今何在?”
“在家,未曾入土。”
“死者为大,宣仵作陪同本官去查探一下,究竟张员外为何而死。”柳少清从台上走下,经过阿财和道士,“你们随本官一同前往。”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衙门来到张员外家,其他的仆人掀开棺材方便仵作检查。
细细查探一番之後,仵作洗净双手回到柳少清面前弯腰禀告,“起禀大人,从尸体的温度和尸斑来看,张员外是昨晚四更左右死的,除了脖子下的勒痕并无伤口,但是张员外好像一直患有心疾,昨晚上吊之时似乎刚好发病。”
柳少清一点头,挥手让仵作退下,询问阿财,“仵作说得可对?你发现他时可是四更天?他又是否一直患有心疾?”
阿财点了点头,趴在张员外棺材边哭哭啼啼道:“难道员外真的是自杀?”
“理应如此,张员外发病心痛的受不了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