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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楔子
道袍凌乱的道士在竹林里飞奔而行,头上的头巾已被灼烧的看不出佩戴的是哪一种。
道士所经过的每一处地方都留下一道灼烧过的痕迹,仔细看去,才发现他身後竟跟著数道响雷,劈里啪啦一道接著一道砸下。
道士毫无头绪在竹林中逃窜,奈何他如何费力也离不开这犹如迷宫的竹林。
雷鸣电闪,交错而来。
道士不断奔走的腿像是没了知觉似的,一味的先後摆动著,奔跑的速度渐渐慢了下去,想必这竹林将成为他的葬身之地了吧,道士悲哀的想,心里却有著一丝的不干,这最後一次的天劫,只要能熬得过去,过不了多久便能得道成仙。
风突然刮了起来,吹得竹叶沙沙作响,突然一片叶子飞落在道士眼前,道士著了魔般伸手接住,低头一看,竟是一片柳叶。
一片、两片、三片……越来越多的柳叶落在了道士手心。
竹林之中何来柳叶?
道士纳闷之中,手心的柳叶开始发出淡绿色的微光。
风停了,柳叶却滚动起来,一阵刺眼的强光逼得道士不得不闭上眼跑。
道士紧紧的抓住手里的柳叶,生怕它们不见了,奇妙的是,当道士握紧手的刹那间,柳叶好像变成了另一样东西。
那物缠住道士的手,带著他前进,像是担心孩子走丢的母亲一样,牵著他的手拉著他走。
道士企图睁开眼看看手里的东西,但眼睛刚眯开一条缝隙,就又被强光刺痛。
道士彻底放弃了睁眼,全凭手里的东西代为引路。
身後的雷声小了,那物拉著他奔跑的速度也慢了,直到停止下来。
道士等了片刻,确定手里的东西的确静止才敢睁眼。
强光消失不见,道士低头一看,手里赫然躺著一根杨柳枝,再回头,他已经走出了森林,响雷化作一阵云烟散去。
“是你救了我?”道士不太肯定的询问手里该是死物却不像死物的杨柳枝。
“唰”的一声杨柳枝飞跃到半空中,道士抬头一看。
那杨柳枝摇身一变,变作一位柳眉星眼的绿衣少年,站在空中,少年手里把玩著一片柳叶说:“没错,正是我。”
道士拱手相问:“不知恩人是何方神仙?”
绿衣少年降低高度,“你怎知我是仙而不是妖?”
“恩人不像。”
“哈,好一句不像。”绿衣少年眉头一挑,颇为神气,“我乃观音坐下杨柳仙是也。”
“贫道晏……”
“你还没跟我道谢呢。”绿衣少年突然打断道士的话。
道士面无表情,嘴皮微微一动,幅度极小,“谢谢”二字就从他的嘴里蹦出,要不是绿衣少年离得近能听出声源,都不知道这话出自道士之口。
“好一个没趣的道士,从刚才到现在一点儿表情都没有,活该你让雷给劈了,也省得我看著你这张脸来气。”
绿衣少年甩袖离去,道士遥望空中越来越小的黑点,自言自语道:“贫道晏九重。”
凌霄殿上,天颜震怒,玉帝拂袖道:“杨柳仙私下凡间助凡人渡劫,有违天道、扰乱纲常,你可知罪?”
“小仙知罪。”杨柳仙跪在地上,额头贴著地面。
观音手持净瓶向前一步,“贫僧管教无方,请玉帝赎罪。”
“念你初犯,便罚你下人间走一遭。因果轮回,天道有常,自有你的劫数尘缘。。”
天兵天将拉起地上的杨柳仙往轮回台走去,一个道士跟著守门天兵站在远处向这边看来。
“快走,别发呆,那仙触犯了天条理应受罚,你再不随我去见玉帝,让玉帝等急了,小心跟他一个下场。” 天兵催促著道士。
晏九重收回视线,依旧面无表情的跟著天兵行走於云上。
人,修道成仙;仙,被贬为人。
对於擦肩而过的晏九重与杨柳仙,何年才是重逢之日?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啦,酝酿很久的文了……
本来想先写这个的,结果突然萌了《倒霉蛋》里的MB,於是先有了《MB日记》
这篇文将会写成单元剧的样子吧,一篇一个案件,有人为的杀人,有妖怪作祟,还有神仙元素,希望大家喜欢~
第一章(上)
第一章
咚咚咚。
喔喔喔。
汪汪汪。
震天的敲鼓声如同旭日击退黑夜划破天穹一样,伴随著鸡鸣狗叫划破寂静的四方镇。
低沈冗长的“威武……”声,盘旋在四方镇的衙门周围。
当地县令柳少清乃一名小小的九品芝麻官,他身著浅青色官服,头戴乌纱帽,躺在卧榻之上,由四个衙役从堂後抬出。
衙门口牌匾高悬,上书明镜高悬,堂下跪著两名村妇,一人抱著一只公鸡,另一人身侧躺著一条黄色土狗,半死不活的。
村妇跪了有一会儿功夫了还不见县令发话,悄悄的抬头向堂上看去。
赵师爷推了推县太爷的脚,让他醒一醒。
柳少清打了个哈气,闭著眼侧卧在卧榻上懒洋洋的问:“堂下所跪和人?”
“民妇张氏。”抱鸡的抢先开口。
“民妇李氏。”
“所告、何事?”县太爷声音依旧软绵绵的,只说了四个字,中间就又打了个哈气。
“李氏家的狗偷吃我家的鸡,还好我早早发现,要不我家的鸡肯定被那狗东西吃了去了。”张氏扯著她那破锣嗓子,说话声音震耳欲聋。
柳少清皱了皱眉,向李氏发问:“你可有解释?”
“县令大老爷啊,根本不像她说的那样,她家公鸡自己越过墙飞到我的後院里,我家的狗都被她家鸡给啄伤了,怎麽可能吃它,不信您看看啊。”李氏拽了下躺在地上的狗腿,让它跑过去给柳少清瞧一瞧证据。
柳少清眯著眼看著那黄狗一瘸一拐的朝他这里走过来。
“瘸腿狗?”柳少清小声嘀咕一句,查看了黄狗身上的伤痕之後,摸了摸它的头顶对站得笔直的衙役说,“阿六,过来。”
站在最後面的衙役跑过去,把耳朵附在柳少清嘴边。
柳少清嘱咐了他几句,摸著狗头躺回卧榻上接著睡觉。
张氏和李氏跪得腿痛,趁没人注意坐在地上休息,等到阿六回来,又赶忙换成跪姿。
阿六抱拳弯腰道:“起禀老爷,张氏与李氏家有一堵高墙隔开,并无狗洞。李氏家後院地上的鸡毛很少。”
“嗯。”柳少清坐起,两手趴在案桌上支撑他沈重的脑袋,“张氏,你认为一只瘸了腿的狗能飞过墙头麽?如果李氏的狗真要吃你家的鸡,李氏的後院里仅会掉了几根鸡毛麽?”
“这……这……”张氏跪在堂下记得说不出话。
柳少清改成趴的姿势道:“我听闻你与李氏素来不和,本官怀疑你家的公鸡是否是自己飞过去的……”
“大人,民妇弄错了,是误会是误会啊,这状我不告了。”张氏一激动,自己打断了县令说话都不自知。
好在柳少清瞌睡的很,哪里还在意这些,他躺回卧榻上道:“既然是误会那就退堂吧,阿大、阿二、阿三、阿四抬我回去。唔……困死了。”
出了衙门,张氏抱著公鸡狠狠的刮了李氏一眼愤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