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呼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唱的歌是现实里那个王爷自己写着玩的,叫《专属奇迹》,貌似是这个名字……谢谢授权。
☆、Chapter 33
抵达了纽约的厉言,在当地酒店里补充了一下睡眠,醒来时,点了一份甜品,然后带上匆匆去往了分公司,处理了一下积攒的事务。
忙到了晚上,又约了两个客户吃饭,稍微应酬了一下,已是当地时间的十二点。
一路随行的洛施施准备给厉言预定酒店的,却见他摆摆手,道:“不用了,我在这里有地方住的。”说完,驾车去到了郊外的一片居民区。因为上了年岁,和这座繁华都市有些格格不入。
沿路走来,映着熹微的灯光,可以看到墙壁上五彩斑斓的涂鸦,多是一些青少年恶作剧般留下的裸|女手绘。
厉言将车子找地方停下了,然后抚摸着已经脱落的墙皮,一路追寻着过去的踪迹,停在了一面墙壁前头。
那上面,依稀能看到一轮落日,隐入在海平面上。海的这边,是两个并肩看夕阳的男子。
印象派的创作,那是严熙曾经生活在这里的证据。
指甲刮着墙皮发出了可怖的声音,像是刮在了心脏上,豁开了一道道的伤口。
厉言攥起了拳头,将额头抵在了墙壁上,喃喃道:“严熙,我回来了。”
可你,又去了哪里?
隔了遥远的太平洋,夏天的心脏突然一疼,跌跌撞撞的,碰倒了身侧的花瓶。
“怎么了?”苏璟一怔,急忙下了床。
“对不起,我不小心打翻了花瓶。”夏天说着,急忙蹲下身子收拾碎片,却不慎割破了手指,心里一时间乱糟糟的。
“你还是好好待着吧,家务的话,留给我就好了。”苏璟看了心疼,攥过夏天的手指含在了嘴里。
这边,厉言看过了旧时的风景,拐进了一座楼房里,顺着陈旧的楼道,去到了四楼。
包里的钥匙因为太久没用,已经生锈。插|进锁孔里转动了一下,门“咔嚓”一声,竟是开了。
走进了摆放整齐的屋子里,除了多了一层浮灰,一切,恍若还是昨天的场景。
角落里,安放着一支谱架,上面摊开的谱子还是厉言亲自著作的《致爱情》。那时,他也不过二十三岁的年龄,对感情,对生活,对未来还抱着一份憧憬。
这只曲子,是他送给严熙十九岁的生日礼物。
目光一转,又落到了写字台的一只相框上,上面是三个笑容灿烂的年轻人,分别是厉言,严熙和卓然。
彼时,厉言的手轻轻搭在了严熙的肩上,而卓然却像是挑衅一般,存心环过了严熙的腰身。
所以,厉言和卓然在微笑的同时,向对方投入了一记冷眼。
苦笑了一下,厉言搁置了相框,然后去床上躺了下来。
曾经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屋子,几时变得这么清冷而寂寥。
说起来,那是六年前的记忆了。
那一年,厉氏集团面临破产,他为了能继续求学,不得不搬离了校舍,住进了狭窄的出租屋里。白天结束了课程,去酒吧里当服务员,去汽车修理站当维修工,甚至去工地上,做起了搬运工。
直到后来,生活紧俏的连租金都拿不起了,他失去了住处,像个流浪汉一样,呆坐在街角,为将来的生活而愁眉苦脸。
好在那时,和他一起唉声叹气的,还有坐在一旁的卓然。
那男人是某财团董事的私生子,是一个出身既高贵又卑贱的可怜虫,别说是没有继承权了,就连身份都见不得光。
而最近,他似乎是冲撞了他的父亲,于是,对方终止了对他的资金供给,逼得他不得不抛头露面。
好在,他脸皮厚,没有底线,只要能赚钱,舞男,牛郎,他什么都干。
可此刻,两人都显得力不从心,呆坐在街角,对未来感到了茫然。
直到大雨倾盆,两人也只是沉默着,各想各的心事。
许久之后,卓然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顺便踢倒了脚边的啤酒瓶子,笑了笑,道:“厉言,我们也算是他乡共患难了,要不要考虑,和我做个朋友呢?要知道,我其实还挺孤单的。”
厉言轻笑了一声,“这样的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些恶心。”
卓然笑了一声:“你不否认,我就当是答应了。”
两人正说笑着,突然瞧见身前停下了一个白衣的少年,撑了一把红色的雨伞,在斑驳的雨幕里,显得格外刺眼。
“那——”少年微笑着,伸出了手来,“现在正在下雨呢,要是没有地方去,要不要考虑去我那里?反正,我也只是一个人住。”
那一瞬间,仿佛得到了上帝的救赎,厉言忘记了呼吸,看向了面前笑容暖暖,无暇干净的少年。
心跳,似乎乱了频率。
在那最无助的时候,有人给了最及时的温暖。
那一刻,那一场对望,有些人,注定是要沦陷。
之后,原本并不相干的三个男人就这么生活到了一起。
一个孤儿,一个私生子,和一个落魄的少爷。
时间沉淀,感情升华,那时的他们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家人。在异国他乡,是唯一能温暖彼此的人。
只是,厉言似乎有性别认知障碍,眼里根本没有男女之分。他爱上了严熙,爱的疯狂。而严熙对他也有好感,两人就那么眉来眼去的,将卓然视若无物。
“尼玛,太恶心了。”看着他们两个眉目传情,卓然搓掉一身的鸡皮。
时光不知不觉中流逝。
那时的幸福来得太突然,离开的竟也很快。
那本是个特殊的日子,是厉言和卓然的毕业典礼。这意味着,他们勤工俭学,拼死拼活的日子结束了。他们,该回到中国了……
特殊的日子,就该有特殊的纪念。厉言早早结束了聚会,买了一捧严熙最爱的向日葵,然后怀抱着往住处走去。
相处了这么久,虽说彼此喜欢,但他还欠严熙一个像样的表白。
一路上,头脑灵活的厉言显得极其笨拙,反复斟酌着台词,又总是否掉。
一场表白,弄得比求婚还要紧张。
他要证明自己的心意,要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要说服严熙离开这片养育他的故土,跟自己回到中国。
来到门口,刚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身在异国的弟弟打来了电话。“哥,爸爸出事了,你快回来啊。”
“出什么事了?”厉言的心一沉。
“妈妈跑了,爸爸精神出问题了,我看不住他啊。”厉荇说着,已带了哭腔。那时柔弱的少年,不堪忍受突来的变故,唯一的希望就是他的哥哥了。“你快回来啊,哥。”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