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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文脉流派(1 / 2)

七幻府的捕房并不是一无所获,他们查到了目睹安放投石机的人。

但也就是这么点成果了,当天晚上雨下得不小,能见度原本就差,目睹的这位想上前看得仔细点,却被对方喝止——再敢上前,要你的命!

所以捕房目前得出的结论就是:此事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必然涉及了大势力。

这是彻底的废话。

但废话并不是白说的,有了这个结论,捕房就向博灵本修院建议,事涉大势力,咱们不能草率行事,更不能随便冤枉了别人,所以此事……要细查!

细查必然是耽误时间的,慢慢来吧。

孔总谕和宋院长气得直跳脚,但是也没办法,捕房是要态度有态度,要结论有结论。

当然,要说捕房尽没尽力,谁也知道没尽力,遇到真正的大案要案,捕房绝对会将府城翻个底儿朝天,同时找来所有的城狐社鼠,细细打听线索。

但是投石机一案,显然不算特别大,博本院的教谕们,也不可能私人去请托捕房,要他们暗中下辛苦。

看不到任何进展,事情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图教化长对此也是相当地不满,他甚至在事发的第四天,亲自去看望李永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私人探望性质,不过他的到来,还是惊动了博本院,赵平川没有露面,宋嘉远听说之后,也过来作陪。

李永生对捕房的不作为,似乎没有太大的愤懑,他就只问了一句,“不能调查食为天也就算了,赋税房也不能问?”

他还有些怀疑,会不会是受伤的那俩公差的报复,而且那公差也是得了食为天的好处,才来为难他的,若是能撬开那俩的嘴,没准能顺藤摸瓜查出什么。

“人家不追究袭击公差,就已经算给面子了,”宋嘉远苦笑着回答。

七幻府赋税房的秦赋税使,就是博本院出身,孔总谕气场很强大,看不起赋税使,赋税使无可奈何,但是捕房想查赋税房,赋税使也坚决顶住了。

有没有搞错,我的人都被打了,你还来查?孔舒婕是博本的,我也是博本的!

看到李永生无可奈何的样子,图元青安慰他,“人没事就最好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七幻刑捕专修院那里,我肯定要添些坏话。”

图教化长就是这么任性,别人不给他面子,他就不给别人面子。

反正他是镀金干部,自己的考评也是郡守府和教化房出,跟捕房半钱的关系都没有。

“我倒是喜欢小人报仇,从早到晚,”李永生勉力笑一笑,“图教化长,我那个话本,现在京城是个什么情况?”

“才进入复赛,”图元青微微一笑,“我很看好你,但是……现在不便拿此做文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离开之后,宋嘉远低声问一句,“都进入复赛了,为什么不能做文章?”

图教化长看他一眼,沉吟一下方始回答,“他话本的排名……倒数的。”

“啊?”宋嘉远闻言,也是大惊失色,好半天才叹口气,“唉,怪不得赵老大不关注此事,原来他早就猜到了。”

《拯救》那个话本,勇夺郡里头名,宋院长就算以前不关注,后来也知道了里面的味道。

“他猜到个屁!”图元青冷冷一笑,他不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主儿,但是赵平川一直看不起他,他对姓赵的也不满很久了。

“哦?”宋院长的眉头一扬,“那是怎么回事?”

“这个……”图元青迟疑一下,他是京城出来的,论起消息的灵通,他不比林锦堂差,很多内幕,他知道得更多些。

这些内幕,若是林教化长问,他是打死都不会说的,只会装不知道——你知道得多了,我机会就少了。

不过宋嘉远属于修院编制……搁地球上算是事业单位的,跟他没有直接的竞争关系。

他想一想之后,还是给出了答案,“那个话本,过的是老荣部长的手。”

老荣部长名唤荣载道,宋嘉远当然知道,本是荣氏豪族出身,文名遍天下,曾任教化部副部长,听到这个答案,他又有点绝望,“老荣部长不看好……那不是完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跟你这文盲就没话!图元青看他一眼,你知道荣载道是啥人不?

不过,想到博本院不以文采见长,宋院长不通此行,倒也正常。

关键是,他已经点出了关窍,就算不继续说,对方找别人也问得出来。

所以他索性解答了,“老荣部长是画意派的标杆,你不知道?”

入耳画意派三个字,宋院长登时就明白了,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画意派是中土国文脉的一个流派,严格说谈不上流派,只是一种风格倾向。

既然号称画意,强调的是写文如画,一定要辞藻华丽,不华丽的话,这画看上去不美,而且尽量要用些生僻字,这意味着掌握了画法中很多技巧。

然后说这个意字,就是强调意境,很多东西不能直接写出来,写出来就俗了,一定要朦胧,要让读者去体会,至于说见山是山,还是见山是水,在于个人的悟性了。

当然,很多时候,这朦胧的背后,就没有标准答案——你猜是啥?

从这点讲,画意派的文章,有点类似地球界画坛的抽象画,你看不懂?看不懂就对了,是你水平不够,这画就不是给你看的!

荣载道就是这么个人,而且他对画意的手法,有着几近于病态的执着,很多文章,将精深的道理用大白话解释出来,他对这样的文章的评价就是一个字: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图元青对这个人很清楚,此人的政治素养不高,敏感性几近于零,丫看不顺眼的文章,那就是个喷。

《拯救大兵雷锋》是话本,落到荣载道手里,绝对是必死无疑,而且这话本,图元青也看过,就是大白话,并没有通过大白话,蕴含什么精深的道理。

这样的文章,老荣部长居然没有枪毙掉,为什么?

因为话本的味道,已经有人看出来了,而且肯定提点过了,荣载道也不敢不让过。

但就算如此,老荣给话本一个低分,那也是正常的。

所以到现在为止,图元青依旧很看好这个话本——这也是他跑前跑后的动力。

不过这种事,他不可能跟别人说,尤其不可能跟那几个副教化长说。

宋嘉远对这里面的门道,依旧不是很清楚,不过画意派代表着什么,他大致是明白的,于是冷笑一声,“切,好好写文章很难吗?非要搞得谁都看不懂,那就代表自己高明?”

图元青哈地笑一声,“你这话……你说我要不要跟老荣部长说一声?”

宋院长的脸一下就变了,“还是别了……尽管我确实这么认为。”

图元青看他一眼,“那就说定了,我的话你别传,你的话我也不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白了,他不想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刚才是基于义愤说出来了,现在当然要控制传播。

“我哪里是个多话的?”宋嘉远微微一笑,他别的可能不行,揣摩人心还是没有问题的,“我只是遗憾,李永生有这么好的牌,却是没法打。”

图元青重重地叹口气,“唉,谁说不是呢?”

李永生不止没好牌打,看在别人眼里,他都有点破罐子破摔了,广播电台放到了修院内,他自己则是守在出租房内,继续卖收音机,晚上也住在那里。

他甚至不止一次说——我就是不怕,有种的就再拿投石机砸我一下!

看在别人眼里,他就是魔怔了,孔总谕甚至专门将他喊去训了一顿。

但是没用,他坚决要住在外面。

孔舒婕想到他有替身偶,而且这收音机的制作,也只有他最清楚,旁人绝对不会痛下杀手,索性也就懒得管他了。

她甚至隐隐有点希望,再出一点岔子,那样的话,博本院就可以全力介入了。

然而李永生还不满足,这么过了几天之后,直接去找内舍生秦天祝。

秦天祝前些日子又出去玩了,毕竟他是留级生,功课也扎实,疯玩一年都是正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回来一天之后,听说了李永生的事,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对方就上门了。

“想请秦学长帮个忙,我的房子被砸了,不能就那么算了。”

“我正要去找你,”秦天祝很明确地表示,“敢欺负我罩着的人,这太不给我秦家面子了。”

不过下一刻,他就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不会上门求人呢。”

“我从来不为自己的事情求人,”李永生摇摇头,“但是这一次,他们差点伤及无辜,这事我是绝对不能忍的!”

这才是他最恼火的地方,若是对方对着他来,他真的无所谓,但是两名播音员和肖仙侯差点被伤到,他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秦天祝先是一愣,然后才笑着点点头,伸出一个大拇指来,“佩服,只冲你这两句话,我就帮定你了……要我怎么帮忙?”

“帮忙之前,先谈报酬,”李永生笑一笑,然后竖起一根手指,“一台收音机,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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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秦天祝闻言,脸色登时一变,“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不管了。”

他身上有很多二代的毛病,性格也不是很好,但是他真不把一点小钱看在眼里。

“你必须要,”李永生回答得更强硬,“我这人从来不欠人情,你若是不要,那今天就当我没找你!”

开什么玩笑,堂堂观风使,真的不会欠这种小人情。

秦天祝眉头一皱,也不说话,就那么淡淡地看着对方。

李永生平静地跟他对视,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良久,秦天祝才哈地笑一声,打破了寂静,“好吧,你要我怎么帮你?”

他已经看出了对方的决绝,再不答应,就把人逼走了——其实一台收音机也不值几个钱,收就收了,有啥呢?

“我想秦学长带着我在七幻城转几天,”李永生不紧不慢地发话,“若是你在府城捕房有门路的话,我还想去催一催他们。”

“捕房……我没有门路,”秦天祝摇摇头,然后问一句,“你莫非是担心,去了捕房以后,就回不来了?”

“确实有这个担心,”李永生点点头,他在投石机一案里是受害者,但他还殴伤了公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赋税房没有派人来捉拿他,但是离开博本院的庇护,人家会不会采取什么手段,那也难说。

“这你就无须担心了,”秦天祝一摆手,很傲然地发话,“捕房的人想认识我,我还不想认识他们呢,秦家从来求不到捕房什么事。”

果然是二代的风范,李永生微微颔首,然后呲牙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喂喂,咱们可没说清楚呢,”秦天祝一摆手,“我只是陪你走一走,还是说……打架一起上?”

李永生想一想,字斟句酌地回答,“你能保证我回来就行,能不打架最好了。”

“不能打架,那多没意思,”秦天祝轻声嘟囔一句,然后又笑了起来,“那行,我保证了,你的要求也不算太低,掌农那里,可是有些不含糊的家伙。”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幕后指使者是谁,只不过对方势大,没有证据就不好处理,秦天祝直接略过了食为天,毫不客气地指向了“掌农”。

李永生微微颔首,玄青位面对农业的重视程度,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你要觉得报酬少,那就两台收音机。”

他现在卖收音机,是十五块银元,租是二十的押金,但是说成本的话,也就七块银元左右,这还是手工作坊,产业化之后,成本会更低。

这样的利润,朱老板竟然打算两万买断技术,实在是太欺人了。

反正对李永生来说,成本就是那么点,两台收音机,也不到十五银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收音机倒是在其次,”秦天祝犹豫一下,方始缓缓发话,“上次你给我伤药,效果不错。”

“嗯?”李永生的眉头微微一皱,你这家伙说话,怎么转移得这么快呢?“我给过你伤药吗?”

“给过啊,”秦天祝重重点头,“就是去年开学之后,我不是……那啥了吗?然后你来看我,留了点伤药。”

“嗯嗯,”李永生不住地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就有印象了。”

“你别光有印象啊,再给弄点,我买,”秦天祝很干脆地表示,“一台收音机就够了,我孝敬我外婆,伤药卖给我些。”

李永生狐疑地看他一眼,“我感觉你挺不重视我那个药的,怎么现在想起来要买了?”

“这不是……当时没注意吗?”秦天祝干笑一声,“后来我给人了,据反映很不错。”

他当时真是看不起李永生的药,随手给了身边的女仆,后来族里有事情,女仆被借去帮忙,好死不死地遇到了麻烦,有人伤得比较重,女仆就想起来,自己手边好像有伤药。

具体情况,秦天祝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他听祖父说,这药很不错,希望他再弄点回来。

很不错是有多么不错,他并不知情,所以没怎么放在心上——他还欠着李永生的情呢。

而且那外舍生很是骄傲,宁可跟上舍生对打,也不求他相助,那么,以秦天祝的骄傲,自然也不会随便去求对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他的老爹还提过一次,问他药买回来没有,不过自打他跳楼的事情发生之后,他老爸被他祖父痛打了一顿,父子俩之间,有点冷战的味道,沟通少了很多。

所以秦天祝始终不知道,那个伤药有多神奇,眼下既然已经决定接受对方的报酬了,多要一点也就无所谓了。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李永生微微颔首,“那个药啊……我想想办法吧。”

他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主要是因为他发现,孔总谕似乎已经盯上自己了,再出手比较碍眼的东西,就要考虑后果了。

“那拜托你了,”秦天祝没心没肺地点点头,到现在为止,他依旧没觉得这伤药有多么重要,所以也不在乎对方如何回答——反正他帮家里问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在李永生的出租房门口汇合。

除了他俩,秦天祝的身边还有一人,是个奔五十岁的老年男人。

男人面如重枣,微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就是个管家的模样。

但是李永生却没有小看此人,而是多看了两眼,“这位是……”

“哈哈,”秦天祝仰天大笑一声,“这是毅叔,乃我秦家供奉,你的事,我当然要重视……”

其实他也没想到,家中会如此重视,昨天回家之后,他去祖父那里告知,我想从族里请个高手随行,办点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结果他祖父一听说,是帮李永生办事,又听说伤药也有眉目了,二话不说就派了毅叔出马——须知那可是供奉,他本来是想求个客卿。

秦家的家族不大,也就两千余人,司修四人,而秦家外聘的客卿,有高阶制修的水平,就足以承担了。

秦家的供奉就不一样了,只有两人,都是高阶司修,而且这两人屈尊秦家,并不是完全图了安逸的生活,他俩更想寻个机会,进入道宫!

高阶司修,基本上就是普通人能触摸到的顶点了,想那赵平川是博本院的一把手,也才刚刚进入高阶司修。

当然,秦天祝是不会说那么多的。

李永生微微颔首,“毅叔想来是惊人的高手,我一眼看上去,就感觉不凡。”

毅叔听到此言,一张重枣脸波澜不惊,没有想说话的迹象。

本来嘛,他是什么样的高手,面对两个尚未达到制修的小家伙,有必要说话吗?

接下来,两人乘车前往七幻城,因为有些小雨,用了一个多时辰,才赶到七幻府捕房。

捕房的人听说,来的是博本院的李永生,想要了解投石机一案的进展,登时眼睛瞪得老大,真是要多吃惊有多吃惊了。

不过,捕房里终究出来一个名叫连成的制修,接待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制修很小心,问明情况之后,表示说目前案情陷入停顿中,“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没有证据,那些有身份的人,我们是不可能随便去打扰的。”

李永生的脸,黑得跟锅底一般,是人就会知道他很不爽。

秦天祝和毅叔的脸色,当然也不会好看了——好吧,毅叔比较例外,脸上就没啥表情。

连制修看了看三人的脸色,然后继续发言,“你们回去之后,替我们向教谕们解释一下,不是我们不尽力,实在是力有未逮!”

秦天祝冷哼一声,“那你们就一直拖着?”

连成一直在猜测此人是什么来头,听到这话,不动声色地问一句,“你是什么人?”

“我是博本的内舍生,”秦天祝冷哼一声,“伴学弟来问问进展。”

“那你回去转告即可,”连制修慢条斯理地发话,“你的学弟,我们恐怕要留他一留。”

“嘿,”秦天祝闻言冷笑一声,“当着我的面儿,你敢留我的学弟?”

“我想不出来为什么不敢留,”连制修不吃他这一套,淡淡地回答,“你的学长秦晓成说了,李永生偷袭赋税官差,性质恶劣,希望我们调查……你不是教谕,不要多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天祝轻哼一声,笑了,“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认识一下,我也姓秦……北关秦!”

连成闻言,登时就愣住了,北关秦的名头很响,他如何能不知?

传说中,那是有家人在道宫的主儿,虽说道宫不干涉俗事,但是谁敢小看道宫?

良久,他才勉力一笑,“北关秦也要讲规矩啊,秦家好像一千多口人吧?”

北关秦出名地低调——或者说傲气,族中有事直接就内部处理了,少有求诸于捕房的,也就是秦天祝所说的,他根本不认识捕房的人。

而连成虽然惊诧于对方的身份,但也不会轻易松口——秦家一千多口人,你这么招摇,族长知道吗?

秦天祝一张口,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嫡孙!”

连制修听到这话,却是不能淡定了,秦家一千多口人,能有几个嫡孙?而且还是在博本修行的嫡孙?

他又看一看面无表情的毅叔,终于决定,自己还是不要淌这趟浑水了,于是微微颔首,“那你们走吧,秦晓成那里,你记得说一声,一笔写不出两个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秦晓成算个鸟蛋!”秦天祝不屑地哼一声,站起身来,“看在他是学长的份儿上,又姓秦,我就不追究他的责任了。”

三人就这么起身,在捕房众多人的眼中,扬长而去。

李永生走出捕房的时候,也忍不住感叹一下:二代果然就是二代,竟然在这郡治的捕房内,大喇喇地摆架子,对方还不得不认。

哪怕朱老板亲至,估计也就是这景象了吧?

不过食为天的那位,底蕴终究差一点,主动找碴且吃相难看,少了很多从容。

在离开捕房的时候,李永生扭过头来,轻笑一声,“赋税房秦学长那里,我也是要去的。”

“啧,”秦天祝闻言,忍不住咂巴一下嘴巴——这尼玛又多了事儿。

秦晓成和北关秦,其实是出于一家的,二百余年前秦氏兄弟来此,生了龃龉分作两家。

毅叔也看李永生一眼,难得地轻哼一声,“一时痛快,早晚都要还的!”

李永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是啊,还是不要图一时痛快的好。”

毅叔的脸,越发地重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捕房出来,就近午时了,三人找个饭店随便吃喝一些,这饭店人不多,也没有收音机。

不过说起收音机,掌柜的一脸的鄙视,“吃饭喝酒的地方,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我家就不用那东西,现在这人也不少吧?”

有人冷哼一声,“若不是今日连阴雨,泥泞难行,鬼才来你这里吃饭,梅掌柜还是早早买一台收音机吧,要不然你早晚关门。”

李永生三人闻言,相视而笑。

当天下午,他们来到了出租音像的留影石商店,大把的银元洒下去,租了一大批留影石,几乎搬走了三分之一的存货。

这个时候的李永生,也不会纠结于录声音还是录图像的问题,那些差价他也不屑去争取了——没钱是没钱的过法,有钱是有钱的活法。

正经是其中一家店的圆脸女孩,认出了李永生,并告知了老板。

老板对这少年也有印象,他最近被广播电台挤走不少生意,于是怒气冲冲地过来,“又来给你瞎眼的姑奶奶租留影石了?你这姑奶奶……好像挺多的啊。”

“北关秦办事,”秦天祝一听这不是好话,脸一沉直接呵斥,“怎么说话呢?敢跟我学弟叫板,来,你告诉我……谁眼瞎了?”

“北关秦?”老板先是一愣,然后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记耳光,“我眼瞎了……您是二老爷家的吧?”

“行了你忙,”听到这位跟自家有瓜葛,秦天祝也就不为己甚了,“我们来租,给你钱……你别说风凉话,成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勒个去的,毅爷?”老板认出了毅叔,直接就跪了,“想看什么,您直接拿好了。”

这就是一场闹剧,说清楚之后就没事了,李永生之前虽然耍了点小聪明,但那也是愿买愿卖,吃亏上当怪不得别人——谁能想到,会出现收音机这种大杀器?

三人满载而归。

当天晚上回去之后,李永生就安排人,疯狂地转录留影石,辰班多半人都来了,还有齐永馨、秦天祝、白莉莉招呼的人,再加上后勤也抽出一批人来,有将近两百人彻夜未眠。

这一次转录,给李永生积攒了相当多的素材库,起码两百天之内,他是不用发愁广播电台的内容了。

第二天,他是要还这些留影石的。

不过一开始,他去的不是音像店,还是捕房。

捕房见这位又来了,心里这个腻歪,也就不用提了,可是人家身为苦主,了解一下案子的进度……很过分吗?

少不得,连成又出来接待一番,耐着性子解释一番,我们现在确实没有进展,你呢也不用天天来,这个事儿我们会放在心上的。

你们没有结论,我们当然要天天来,秦天祝很不客气地表示,这还算好的,惹得我们急了,就在捕房住下不走了。

折腾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连成才将这二位送走,然后叹口气抹把汗,“这尼玛夹缝气……不行,我得躲一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捕房出来,三人直奔赋税房,赋税使秦晓成倒是有个担当的,听说他们求见,直接面见了自己的两个学弟。

对于李永生要求的,要讯问那两个公差,秦赋税使很干脆地拒绝了,说这不可能,我若答应了你,我的赋税使还怎么干下去?

不管那俩人得了食为天什么好处,他们去博本院,为的是收税,这是他们的本职工作,所以现在受伤都算是工伤。

至于说本修生不该纳税,以及收音机算不算垄断,这属于技术层面的问题,丝毫不影响他们收税的工作性质。

“也就是你找到秦天祝了,”秦晓成很明白地指出,“再加上博本院的旧情,我不找你麻烦,就算对得起你了,你知道不知道?一旦定了抗税的罪名,孔舒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李永生并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吹牛谁不会,有种你定我一个抗税试一试?

秦天祝却是不想搞得那么僵,于是笑着发话,“那就这么说定了,赋税使撤了在捕房那边的投递?”

秦晓成见没有吓住李永生,心里也十分地不开心,于是待理不待理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答应了,却是连话都没有说。

从赋税房出来,就又是中午了,三人又找一个饭店坐下,菜还没有上来,门外走进四五个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看一眼来人,耷拉下了眼皮,那位却是不客气,直接走到了他们的桌边,大声地发话,“李永生,我现在改主意了,打算一万块银元买你的东西。”

李永生眼皮都不带抬一下,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滚!”

“嘿,这里可不是你博本院,”朱老板轻笑一声,直接坐到了一张凳子上,“我就要坐在这里,我还不让你走……你觉得我做不到?”

秦天祝见状,轻咳一声,“姓朱的,你长着眼睛是出气的?看不到还有别人在?”

“我知道你,秦天祝嘛,想死没死成的那个,”朱老板斜睥他一眼,饶有兴致地发话,“你说……你当时怎么就没死了呢?”

这件事情对秦天祝来说,那是根本不可触及的伤痛,闻言他登时大怒,抬手一指对方,“姓朱的,你是一定要跟我对着干,是吧?”

“北关秦是北关秦,你是你,”朱老板待理不待理地回答,“小伙子,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假,北关秦的名声很响,但是捕房的制修连成都不是很在乎,直到知道对方是嫡孙,连制修才老实了。

朱老板却是连秦天祝都不怕,秦天祝他老爸来了,朱老板要给面子,但是小秦还真不够资格——份量太轻了。

至于说打了小的引出老的,这种事既常见也不常见——打人的有深厚背景的话,老的出头时,也要掂量掂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天祝闻言,脸都绿了,他斜睥对方一眼,咬牙切齿地发话,“有种你再说一句试试?”

“呵呵,”朱老板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也懒得再刺激这年轻人,而是掉头看向李永生。

他柔声发话,“这里的环境不太好,你好歹也要赚笔大钱了……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你不会反对吧?”

他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两名制修已经站到了李永生身后,呈包夹的样子,正是那一高一矮的组合。

李永生并不做声,脸上的表情有点怪异,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被吓到了。

但是秦天祝不能让他被这么带走,他冷笑一声,“我有意见,你待如何?”

“别给脸不要啊,”朱老板的脸拉了下来,他冷冷地看着对方,“你若一定想阻拦,那我也只好对不住了……你确定不后悔吗?”

他自认,己方的背景,一点都不比秦家差,那一旦发生冲突,就要看冲突双方在己方阵营的地位了,他认为自己的地位高于对方。

最起码,他是不会吃眼前亏的,他有这个自信。

“哈哈,”秦天祝闻言,也大笑了起来,“姓朱的,你小子还真够嚣张的,有种你再说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刻他分外庆幸,自己因为那劳什子伤药,去家里求助了,而且家里派出的,不是制修也不是初阶司修,而是供奉!

再说一遍?朱老板狐疑地扫一眼,看到面无表情的毅叔,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干笑一声,“再说一遍也是如此,你只代表你,代表不了北关秦!”

强取豪夺的时候,他面目很狰狞,吃相很难看,不过对这个老头,他不太拿得准,当然也就不会说太过分的话。

本来嘛,区区的一个内舍生,连制修都不是,凭什么代表北关秦?

秦天祝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微笑,然后侧头看一眼面如重枣的老头,轻声吐出两个字,“毅叔?”

毅叔轻咳一声,面无表情地发话,“滚!”

嗯?朱老板的眉头,重重地拧在了一起:尼玛,你敢跟我这么说话?

他正琢磨对方的来路呢,李永生身边的瘦小老头不答应了,一抬手,一道白光击向毅叔,“混蛋,你算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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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事要说三遍!

说三遍!

三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面对击来的白光,毅叔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任由白光击中了自己。

没有想像中的人仰马翻,也没有任何强烈的反应,他很轻松地接下了这一击。

朱老板的脸,刷地就变了,瘦小老头是高阶制修,是他带来的人中最厉害的。

他虽然行事张扬,却也是果决之辈,于是很干脆地一拱手,“我有眼无珠,不知前辈在此,得罪了,这就告辞。”

在这种强大的战力面前,面子什么的,真的不是很重要。

“我不许你告辞,”毅叔淡淡地发话,“天祝说了,让你‘滚’,知道怎么滚吗?”

“前辈,我是朱掌农的侄儿,”朱老板的脸色极为不好看,他好歹是府里的体面人物,若是真的滚出饭店,以后都不要在七幻城混了。

但是没办法,对方是个太厉害的人物,最起码也是中阶司修,而且己方的人冒犯在先。

所以他只能婉转地辩解,“从一开始,我就无意得罪天祝,也对北关秦相当推崇,并无冒犯之意,还请前辈明察。”

不能耍蛮横,那就只能讲道理了。

毅叔终于将头抬了起来,似笑非笑地发话,“你是拿朱掌农来压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有压前辈的意思,”朱老板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发话,“此前不知道前辈在场,没有管好手下的人,是我的不对,还请前辈宽恕则个。”

要不说这家伙可恨,对上孤儿李永生,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他有多嚣张,现在遇到了惹不起的,则是一口一个前辈地叫着,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北关秦没什么了不起,但是农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毅叔淡淡地发话,“我不欺负你这后辈,省得姓朱的笑话我大欺小,不过,你……”

他抬手一指瘦小老头,手指头勾一勾,又冲着门口一指,“给我站到门口去。”

瘦小老头闻言倒退两步,脸色也变得刷白,只能无助地看着自家的老板,你得给我做主啊。

朱老板脸一沉,“你惹出来的事儿,看我干什么?”

“切,”秦天祝不屑地哼一声,只这一句话,就证明食为天的老板,是天性凉薄之人。

瘦小老头不敢再说什么,哆里哆嗦地走到门口,才要暗暗加劲蹿出门去,只见一道白光劈面打来,他只觉得胸口一震,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人尚在空中,一口血就喷了出来,落地之后,直接昏死了过去。

起码断了七八根骨头,旁人甚至都听到了“喀拉”的响声。

朱老板的嘴角抽动一下,眼中凶光一闪——竟敢这么打我的脸,我记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凉薄之人便是如此,他最在意的不是下属的伤情,而是自己的脸面。

“还好,没有脏了吃饭的地方,”毅叔将人打出去之后,轻声嘀咕一句,然后侧头看向朱老板,饶有兴致地发话,“你好像在记恨我这老头子?”

“我哪里敢?”朱老板勉力挤出一个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从小到大,他何曾被人如此打脸过?

但是身在矮墙下,怎敢不低头?“前辈教训得好,给他长一长记性,也少为我朱家惹祸。”

“朱家?”毅叔不屑地哼一声,“不是随便什么姓,都能称之为家的,莫要得意忘形。”

这话也不假,虽然民间四下说什么张家王家李家什么的,但是在真正的上位者眼里,没有化修,也敢称家?

区区的厅级干部,也敢称为高干?就是这个意思。

“受教了,”朱老板咬牙挤出三个字,低下了头——他不低头不行啊,眼中的怒火万一被这老东西看去,那麻烦可就大了。

毅叔才不会在乎这厮的感受,他自顾自地发话,“这个年轻人,是天祝的好友。”

他就说了这么一句,也没有什么威胁的话,但是……需要说那么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告退了,”朱老板恭恭敬敬地站起身,倒退着走了出去。

当然,在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把那个瘦小老头带走了。

毅叔又恢复了那副样子,倒是秦天祝得意地一捅李永生,“怎么样,很解气吧?”

李永生微微一笑,冲着毅叔一拱手,“多谢前辈仗义出手。”

“嗯,”毅叔轻哼一声,一副十足十的高人模样。

掌柜的这时才敢凑过来,胆战心惊地为众人上菜,言语中却是绝对地恭敬。

开饭店的,谁不知道朱掌农?须知若没有农司的许可,饭店根本就开不起来。

粮食从哪儿来的?酒从哪儿来的?都得让农司调查清楚,才具备开饭店的资格。

现在还是好多了,历史的时钟倒拨二十年,那时饭店的粮食和酒,都要去农司指定的地方去买,没有别的选择。

食为天商行,掌柜的也不陌生,他的粮食就从那里采购的——质次价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买回来的粮食,都转手低价卖了,自己悄悄收点好粮食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若是敢拿食为天的粮食在饭店里卖,那饭店就等着关门吧。

所以对这敢打脸食为天的三人,他是相当地佩服。

下午的时候,三人又去了音像店,还了旧的留影石,又租了新的。

因为成功地压制了朱老板,秦天祝心情很好,还扯着李永生逛了一阵街,嘴里也不住地吹嘘,说什么朱家贫儿乍富,底蕴不知道比秦家差了几条街。

直到天上又下起雨来。

现在是雨季,对于这种无休止的雨,大家也都习惯了,秦天祝没了四处乱逛的心思,说时间也不早了,回吧。

回到本修院,李永生张罗着去找人录制留影石,看着他离开,毅叔终于再开金口,“你这个学弟,心思大得很啊。”

秦天祝笑一笑,不以为然地回答,“这家伙有点傲气,傻不拉几的,不过……年轻嘛。”

“他的心,比你想的大,”毅叔冷冷地发话,“今天我对朱家人的处理,他不满意。”

“不是吧?”秦天祝猛地一侧头,愕然地看着他,“这么出气了,他还不满意……毅叔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跟你开玩笑……有那个必要吗?毅叔很无语地看他一眼,“以后你就知道了。”

身为高阶司修,他有很强的直觉。

第二天,三人再次进入七幻城,最先去的,还是捕房。

这一次,李永生没有招呼秦天祝和毅叔一起进去,就是他孤身一人进去了。

多半个时辰之后,他出来了,很遗憾地耸一耸肩,“还是没进展。”

“逛集去吧,”秦天祝笑着招呼他一声,“北关那里有大集市。”

虽然七幻是博灵的郡治,城里商业也发达,但是周边还是有各种集市,三天一个小集,五天一个大集之类的。

李永生是静疆府出来的,对集市更不陌生了,大集市上,偶尔会出现一些难得一见的东西,卖的人不是专业商家,只是凑巧得了好东西,不想卖进店铺,就在集市上博一下运气。

虽然叫大集市,但集市也不是很大,长约三里的一条街,不过因为东西琳琅满目,又有不少的小吃,这条街逛下来,也就到了下午。

秦天祝在这里碰到好多秦家人,一路上招呼打个不停,也有秦家的少女,看到了帅气的李永生,少不得扯了他去一边私语,想要知道这帅哥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决定走了,“不用送我,我直接回去,毅叔出手了,倒不信谁还敢对付我。”

秦天祝想一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不过他身为学长,还是要表示出一些担当,“你稍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回,安全一些。”

“不用了,”李永生笑一笑,转身离开。

秦天祝愣了一愣,才大声发话,“喂,那个啥……伤药,你记得啊。”

李永生并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倒是毅叔哼了一声,“哼。”

第二天,李永生就独自出去了,秦天祝已经陪了他三天,完成了约定。

不过秦天祝也不怕他出什么事,赋税房的状子撤了,食为天也知道撞上了什么样的大板,肯定不敢再胡来了。

李永生却不这么认为,收音机这块,利益实在太大了,他跟秦天祝出来三天,只是为了表明,他不会再在博本院窝着了。

跟学长出来的这几天,大部分的障碍也扫除了,从理论上讲,他该是“有胆子”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做,不会让人感到突兀。

他再一次去了捕房,这次捕房的人,直接无视了他,就告诉他说,连制修去了下面的府城,你的案子……过几天再说,

于是李永生又施施然地逛街,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第一天如此,第二天也是如此。

事实上,他想的一点都没错,第二天的时候,就又有人远远地缀上了他。

——没有北关秦家的人陪着,你敢出来转悠,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啊。

不过转着转着,这几位猛地发现:目标不见了!

李永生这时,已经来到了食为天商行附近,悄悄地藏在一棵大树之后,见到从里面出来人了,就尾随一段,上前将人拍晕。

他拍晕了十几个人,然后又掉头找回来,将曾经尾随他的几个人,也拍得晕了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李永生的钓鱼策略,实行了两天,第三天实行不下去了。

他才到捕房骚扰,捕房就开出了文书:签字吧,今天你别走了。

我为什么不能走呢?李永生果断地拒绝了,我不签字!

旁人都道,他是有北关秦的撑腰,所以才这么嚣张,但是李永生认为,我啥事都没做,你凭啥不让我走?

赋税房的公案已经揭过了,谁不让我走试试?

少不得,捕房的人跟他解释一下:最近有些人遇袭,我们怀疑与你有关。

李永生嗤之以鼻,投石机的事情,我也怀疑跟食为天有关,你们把姓朱的留下了吗?

别说那么多废话,捕房的人这次是真的急了,不让你走,你就不许走,你以为这里是博本?

去尼玛的!李永生掣出一把尖刀,直接冲出了捕房——谁敢动我就杀了谁!

捕房的制修不少,按说是不会让他轻易得逞,然而有意思的是:还真没谁拦在他前面,就让他这么冲了出去。

冲出去之后,李永生也不四下转悠了,冲着博本院一路狂奔,明显是要躲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捕房要安排抓捕的话,肯定就将人拦住了,但是这件事里的味道太多,谁也不愿意找这个麻烦。

李永生跑得很快,用了半个时辰多一点,就跑到了博本的大门口,他蹲在地上不住地大口喘气,然后冲着门卫大喊,“捕房要抓我,哪位教谕跟孔总谕说一声?”

博本的门卫,连安保都不如,就是看门的老头,听到有人称呼自己为教谕,荣誉感登时就爆发了,二话不说先召集安保过来。

孔舒婕正在接待客人,听说李永生在修院门口情势危急,告个罪站起身,直接就跑了出来。

到了门口之后,她有点哭笑不得,李永生的身边,围了四五个安保,另外还有一个教谕,好像是——姓景来的?

跟他们相对的,是两个年轻的捕房公差,似乎还没有入了制修——十有八九,这是七幻刑捕专修院出来的孩子。

面对一堆凶神恶煞的制修,俩孩子吓坏了,一边摆手一边解释,“我们没有抓人,只是捕房里想留下他,了解一些事情。”

李永生蹲在地上,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冷冷地发话,“想留下我,也要经过教谕批准!”

“怎么回事?”孔舒婕冷着脸走过来,“我修院的修生,是你们想留就留的?”

“修生就能免罪吗?”一个公差急眼了,“我们谈正经事呢,你一个女人家,来捣什么乱,博本院的男人死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勒个去的,在场的博本院男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恨不得从胸口伸出一只手来点赞:小兄弟,你真的勇敢!

然后这勇敢的小兄弟是什么下场,也就不用说了,直接玩了一把空中飞人,半年之后,他才从床上起来。

孔总谕的心思,当然不在这小人物身上,出手之后,她就要搞清楚,李永生你做了什么,怎么就被捕房追到了修院门口?

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李永生很无辜地一摊手。

又过了一个时辰,七幻府捕房的王副捕长来了,他表示说,我们不是无中生有,主要是……最近七幻城不是很太平,很多人被偷袭,至今昏迷不醒。

你们确定,跟李永生有关?孔总谕冷笑着反问。

虽然不能确定,但是那些人都跟他多少有点关系!王捕长其实很头大,因为他完全是被动卷入的,不管不行,管的话……看起来也未必行。

“有些什么关系呢?”孔舒婕来了兴趣,因为她发现:对方似乎也很无奈。

“这个……他们是在跟踪李永生,”王捕长心一横,说出了根底,这原本不关他的事儿,他何必帮别人扛雷?“还有就是,一些从食为天出来的人,也遭遇了袭击。”

“袭击……很严重吗?”孔舒婕喜眉笑眼地发问,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今昏迷不醒,”王捕长心里的郁闷,就不用提了。

孔舒婕面皮一翻,“他们自己昏迷不醒,跟我博本院的修生,有什么关系?”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王捕长的嘴角抽动一下,“他们受到了袭击,李永生嫌疑很重。”

“李永生被袭击的时候,食为天也嫌疑很重,”孔舒婕冷笑一声,“捕房做了什么?”

“这是不一样的啊,”王捕长忍不住反驳,“食为天是有社会地位的。”

“难道我博本院,就没有社会地位了?”孔总谕的脸,黑得不能再黑了。

“博本院是有社会地位,可是李永生不等于博本院,”王捕长有点管不住嘴巴,脑子里的东西,直接就脱口而出。

“那你姓王的,也不等于府城捕房了,”孔舒婕一摆手,直接发话,“拿下!”

“喂喂喂喂,这是个误会啊,”王捕长抗议几声,发现博本院的教谕在步步逼近,而自己身边的人,在不住地退缩,忍不住大为光火。

“尼玛……这是要袭击官差?握草,博本院袭击官差,果然是有传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他再怎么威逼恐吓和谩骂,也是没用的,这一片就是博本院的地盘,郡守来了也未必好使,三百多年历史的本修院,不是开玩笑的。

当然,博本院的教谕们也没对他动手,只是将他请了进去,要他把事情讲清楚。

其实王捕长也没多少能说的,无非是有人悄悄跟踪李永生,结果跟丢了人不说,跟踪者还在夜里遭人袭击,被打晕了。

若仅仅是一个人被打晕,也就算了,但事实是,所有的跟踪者都被打晕了,没人知道是谁下的手。

有个跟踪者是夜里跟朋友喝酒,结束得比较晚,结果连他朋友都被打晕了。

还有就是从食为天商行出来的人,也有不少被打晕了,其中很多人根本不是在食为天工作的,只是去办事而已。

这些人的家属闹起来,七幻府捕房就没办法不重视了——都是很无辜的人!

尤其令人感到不安的是,这些人没有一个醒来的,郡里的捕房出马,又找了名医来看,没人能说出这些人昏迷的原因,也无法唤醒这些人。

兹事体大,府里捕房哪怕知道博本院不好惹,也不得不留李永生问话,谁知那厮一反常态,直接拔出刀来恐吓众人,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掉了。

“无辜的人?”孔总谕听完之后,不屑地哼一声,“李永生更无辜,大半夜的被人砸了房子,若不是有备用的电台,他的损失要论千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是,您说的没错,”王捕长不住地点头,“但是我们压力很大,种种嫌疑都指向李永生,我们不问不行啊……昏迷得久了,会死人的。”

谷教谕侧头看一眼李永生,“是你干的?”

“不是,”李永生果断地摇头,“昏迷的人里,总有制修吧……我能制得住吗?”

王捕长斜睥他一眼,“别说制修,司修没防备,也是凡人。”

“反正不是我干的,”李永生一翻白眼,根本不给对方开口的余地。

王捕长扬一扬眉毛,他知道就是这种结果,于是再次看向修院的教谕们,“那么,也许是你们之中的哪位,看到李永生受到了欺压,心里不忿,出手为之……肯定跟李永生脱不了干系。”

“随便你怎么假设好了,”谷教谕冷哼一声,“反正你没证据,不要想从博本带人走,当初你们是怎么敷衍本院的,我们就怎么对待你们。”

“我说,没有我们的纵容,李永生跑得回来吗?”王捕长闻言,眼睛一瞪,“你们不会以为我们真追不上他吧?”

“追得紧了,没准谁又昏迷了呢,”景教谕不屑地撇一撇嘴。

王捕长被这话噎了个半死,好半天才说一句,“捕房可以在这里讯问李永生,你们教谕也可以在场,这总可以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想得美,”孔总谕直接拒绝了,“明告诉你,过两天天风郡有个交流会,我会带着李永生去转转……你可以离开了。”

十几个人昏迷不醒,需求市场直接逆转了,原本是博本院催着捕房办案,现在就该轮到捕房追着博本院要求配合了。

王捕长也没了奈何,回去之后,直接传唤食为天朱老板。

朱老板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于投石机一案,他表现出了强烈的不耐烦:我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跟这些事儿不搭界。

但是听说李永生过两天要去天风郡,他直接就毛了,“握草,那我商行里的人昏迷了,得不到救治,要死人的……他不能走!”

“他能不能走,我说了算吗?”王捕长没好气地哼一声,“他不配合,你也不配合,那就这么拖着呗,昏迷的又不是我家人。”

“问题是,我真不知道那投石机是谁干的,”朱老板肯定要强调这一点,但是他也知道,李永生要离开的话,王捕长拦不住。

就算能拦住,捕房禁止那厮离开博灵郡,可是人家在修院呆着,他也没半点法子。

“人家也不知道,是谁弄昏迷的那些人,”王捕长懒得跟他说那么多,直接一摆手,“这事儿我管不了啦,你自己处理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货尼玛也太阴了,”朱老板恨恨地嘀咕一句。

这次他的损失大了去啦,好几个得力手下被弄得昏了过去,商行里也有人遭殃,还有一些跟食为天有往来的,也遭了池鱼之殃。

第二天,他不得不请了一个司修,一起去博本院找李永生。

李永生还在出租房里住着,同时,秦天祝也在场——他是来拿伤药的。

朱老板这次也不客套了,直接开门见山地发话,“你提条件吧,怎么才能救那些人?”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永生都懒得理他,“有事说事,没事你赶紧滚!”

这个“滚”字入耳,朱老板差点又想发飙,总算是他看到秦天祝在场,所以只是冷哼一声,“我是有心跟你化解矛盾的。”

“屁的矛盾,是你要欺负人,”李永生不屑地哼一声,“我招你惹你了?你花一两万,就想强买我的收音机技术,我不卖还不行……我求你买了吗?”

朱老板干笑一声,“那你不是没答应吗?”

李永生面无表情地回答,“是啊,我没答应,所以我的房子塌了。”

面对王捕长的时候,朱老板不会承认自己跟投石机有什么牵连,但是现在还这么说的话,就太没担当了,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谁心里不清楚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他看向秦天祝,“天祝你说句公道话,房子塌了能值几个钱?人死了可就活不过来了。”

“你也知道,人死了活不过来?”秦天祝白他一眼,他可是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事实上,他现在不光奉承李永生,心里还有点怕,十几个人昏迷不醒,神不知鬼不觉的——这厮是怎么做到的?

所以他必须点明白了,“那投石机发动的时候,是李永生在看着广播,要是别人在看着呢?死了人算谁的?”

原来是这样啊,朱老板顿时明白,为何对方下此辣手了。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道理,“投石机发动的时候,正是播放戏曲的时候,肯定留影石在出力。”

这话就是说,我真不是要砸人,就是想威胁一下——播音员肯定都不在了嘛。

秦天祝冷笑一声,“那万一播音员还在呢?再说了,留影石和广播电台……不得有人输入内气?死伤算谁的?”

这个问题,朱老板不能回答。

当时他就想威胁对方了,可能造成的后果,他还真的没多想——能把李永生砸残废了是最好的,当然,砸死就不好了。

所以他也没办法纠结细节,“总之现在还没死人,我想揭过这个事,需要我做点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惹事儿的也是你,想揭过的也是你,”李永生冷笑一声,“怎么,我看着就那么好欺负?”

其实,当他听说,对方动手的时候,考虑了播音员在场不在场的问题,心里的火气就已经消去了不少。

还是那句话,他真的不怎么在意自身的安危,这个位面能算计了他的没几个,要不然他也不配做观风使。

他恼火的是,对方根本不管普通人的死活,下手不但狠辣,而且毫无顾忌。

这种无视众生的人渣,正是观风使该体察和纠正的范围,如果有必要的话,他甚至可以亲自处置和惩罚。

当然,哪怕他不是观风使,见到这种事情,也要出手管一管。

“好吧,我认栽,”朱老板也很光棍,“你说吧,我该怎么做,你才肯出手救治?”

“又不是我做的,我凭什么出手救治?”李永生笑了起来,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当然,我也略通医术,帮忙看看也是可以的,但是……凭什么?”

“你果然能治,”朱老板眼睛一亮,虽然他一口咬定,是李永生指使人干的,但是他心里也嘀咕:能不能救活过来啊?

眼见对方承认能治,他心里的大石头就放下了,于是一摆手,很干脆地发话,“这里也没别人,你不用那么矫情……痛快点提条件吧。”

人前他是要面子的,但是这种私密场合……认输也就认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落后就要挨打,认输就得立正,这道理在哪里都通用。

李永生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来,五指张开,在对方面前晃一晃,也不说话。

“我看不懂,”朱老板干脆地摇摇头,“你就直说好了。”

李永生又是呲牙一笑,“你不是想要收音机的技术吗?我卖给你!”

卖给我?那好啊,朱老板脑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然后他才反应了过来,以前两人,曾经有过类似的对话。

他怒视着对方,咬牙切齿地发话,“你这是要五百万……卖给我技术?”

“没错,”李永生笑着点点头,“你必须买,不买还不行!”

“握草,”朱老板气得直接开骂了,“你看我像是有五百万的样子吗?”

李永生的笑容凝结在脸上,眉头一皱,淡淡地发问,“你这是骂谁?”

“我……”朱老板气得鼻子都要冒烟了,偏偏他还不能发作,只能睚眦欲裂地大喊,“我真没有那么多,你那技术也不值五百万!”

“傻x,”李永生丢了一个卫生球给他,然后一摆手,“没有就别谈了……穷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尼玛,朱老板气得都要疯掉了,他一跺脚,站起身就往外走,“不谈就不谈呗,那些人全死了,也不值五百万,不过此事是你着人所为些……我肯定要传出去。”

“随便你了,”李永生漫不经心地回答,“出去之后,记得随手关门。”

就在这时,跟着来的司修一伸手,拽住了朱老板,“别那么大火气,再谈一谈。”

此人眉清目秀,看起来四十开外,他对李永生和颜悦色地发话,“这个技术,朱老板不是不想买,而是真的买不起,这样,我们不买技术只说赔偿,你开个数。”

李永生嘴角一撇,才待发话,秦天祝出声了,“李老四,你就开个数好了,我给你做见证,事儿闹大了,对谁也不好……老朱,以后不会再想买技术了吧?”

朱老板也顾不得计较对方叫自己老朱了,他沉着脸摇摇头,“不会再买了,我也没那么多钱……惹不起,我还躲不起?”

“放屁,”秦天祝抬手一指他,笑着发话,“是人惹你吗?是你主动惹别人,犯贱!”

“好,我犯贱,”朱老板很痛快地点头承认,左右是没人看到,他伏低做小一次又如何?“你开个数吧。”

李永生有点腻歪秦天祝帮自己做主,不过,怎么说呢?虽然他救过汽车人,但是这次的事情里,他确实仰仗了秦家一些力。

当然,以他的真正实力,不用秦家也行,但是没有秦家人跟随的话,恐怕他一出博本院的地盘,就得跟人打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按照逻辑说,他袭击了官差,原本是该躲在博本院,没胆子出来的,他若敢出来,那铁定是有说法的——没准博本院的教谕就藏身在他四周。

他很清楚,朱老板虽然狂妄,却不是草包。

姓朱的若是有了警戒之心,有些事情做起来就难了。

不管怎么说,他这次引蛇出洞的行动,做得很不错,也给了对方重重的一击,眼下秦天祝说情,他想一下,伸出了食中二指,依旧不说话。

朱老板的眉头皱一下,试探着发问,“两千?”

“想啥呢?”李永生笑了起来,“你两万就敢惦记买我的技术,现在出点钱这么难?”

刚才开出的五百万,和现在开出的两万,都死死地扣着两人第一次的因果。

朱老板对此,也是心里有数,不过两万银元,对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他苦笑一声,“能稍微便宜点吗?”

“真尼玛不要脸,”秦天祝直接开骂了,他很不屑地看着对方,“两万还要讨价还价,亏得我还给你做保……要不要我借给你?”

他没有这么多钱,但是他相信,事情汇报给族里,族里也会借出这笔钱,而且秦家并不在意能不能收回账来——收不回来更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那时,秦家就有理由在农司的地盘里插上一脚了。

“那我努力试一试吧,”朱老板也没了脾气,“明天这个时候,我拿钱过来。”

凭良心说,李永生要的这两万银元不算少,但也不算太多,正是恰到好处。

要得少了是眼小,显得他底气不足,再往多要,那朱老板十有八九要选择掀桌子了。

事实上,朱老板现在都想掀桌子,离开博本院之后,他斜睥一眼身边的司修,“我说,一开始那种耻辱的条件,你居然还要跟他谈?”

“不谈怎么办?”那司修白他一眼,“你扛得住那么多死人?就算你想破罐子破摔,也别牵扯到掌农,成吗?”

朱老板被训得无话可说,他豁得出去,他的大伯可是豁不出去的。

好半天他才叹口气,“唉,两万银元,真的便宜那厮了。”

“也未必就便宜了,”司修咧嘴一笑,阴森森地发话,“那些人醒来之后,知道是被他算计了,放得过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朱老板果然说话算话,第二天的中午,就带来了两万银元——严格来说,是带来了价值两万银元的黄金。

两万银元太多了,起码得两个制修才搬得动。

黄金要简单很多,一百银元兑一两黄金,两万银元,不过是两百两黄金,普通人单手就提得起来。

李永生不收这个黄金,下巴一扬,“秦学长,麻烦你点一下,回头我找你要两万银元。”

“不是吧?”汽车人的眉头皱一下,“关我什么事儿呢?”

李永生看着他就笑,“你做保啊……这可是你说的。”

这两百两黄金可谓来路不明,他直接收了不好,这里没有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罪,但是姓朱的那厮做事太不讲究,保不定会设下什么圈套。

为了避免麻烦,不如让秦天祝帮着代收了。

秦天祝也猜出他的意图了,少不得上前盘点一下,将黄金收起来——秦家当然不怕这点手尾。

朱老板看得却是暗哼:用这样低端的手段算计你,我都不算好汉,咱走着瞧。

黄金也收了,接下来就该是为伤者救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抬一个昏迷的人,来安保的值班室,”李永生淡淡地发话,“到时我也会过去……我要忘记了,你们就喊我一下。”

倒不信你能忘了,朱老板一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他也是早有准备,也就一刻钟时间,一名昏迷的伤者就被送了来,不是别人,正是一高一矮组合中的高个。

矮个儿被毅叔打得卧床不起,现在都在咳血,高个儿却是在跟踪李永生之后,某天晚上忽然就被入室的强徒打得昏迷了。

听说食为天送了伤者过来,院里的教谕也很好奇,很多人只是为了想看一下,人怎么就能昏迷不醒,图的是开阔眼界。

宋嘉远闻听之后,也赶来了,撇开好奇心不说,安保这个口子,是他分管的。

孔总谕有事没来,但是她手下的头号武修大将谷教谕却是来了。

四五个自觉不含糊的教谕,轮番上前诊断,也尝试唤醒对方,怎奈实在无法如愿,一个时辰之后,那伤者的呼吸,越发地微弱了。

朱老板一看,这不是个事儿啊,于是大喝一声,“听说李永生医术上有独到之处,让他来看一看吧。”

这话说出来,有很多教谕都不服气,区区一个外舍生,能比我们教谕还强?

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这原本就是李永生和食为天斗法,虽然李永生的水平一般,但是人家请人帮忙,被请托的人可能很有实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多时,一名英俊的外舍生被叫了来。

李永生也是拿着对方的手腕,诊了诊脉搏,又掰开嘴巴看看舌苔,掀开眼皮看看瞳仁,好半天才轻叹一声,“唉。”

“可有治疗的法子?”朱老板笑着发问,背在身后的双手,却是暗暗攥紧了拳头,不知不觉中,他的指甲深深地刺入了掌心。

你小子倒是说啊,说治疗方法啊。

“这种情况,我以前也没有见过,”李永生沉吟一下,缓缓发话,一脸的肃穆,“除了气血有点虚,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是……怎么会昏迷不醒呢?”

尼玛!朱老板的眼角往下一耷拉,合着你小子打算讹我两万?

你要真这么搞,还正好了,不给秦天祝这个保人面子,秦家不保你,我看谁还保得住你?

秦天祝也跟了来,听到这话,脸色有点不好看。

“怎么回事?”就在此刻,外面传来一个清柔的声音,却是孔总谕赶来了。

她看一眼谷随风,发现他没表示出什么,就知道事情不乐观了——她学识虽杂,但是在诊断伤情上,还真不如谷教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她也就不献丑了,而是看向李永生,“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李永生挠一挠头,一脸郑重地发话,“我感觉有点像……有点像巫修的手段。”

“巫修?”谷随风登时愕然,“现在哪里来的巫修?”

巫修是数千年之前,玄青位面修者的一支,说是巫修,其实没有什么巫术,只是一些家族的秘术功法,当时道宫和官府一致认定,这种修炼不正宗,是歪门邪道,就取缔了。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巫修有些手段,是很诡异的,用现在的修炼体系,不好解释清楚。

现在道宫和官府里,也有些秘术,不是能用常理解释的,其实这些,也可以算为巫修手段,当然,当局者认为不是,那就不是了。

李永生笑着一摊手,“现在没有巫修,不代表手段没有传下来。”

孔总谕却不认为巫修有什么不妥,而且她心里也清楚,这事儿跟李永生脱不了干系。

既然答案马上要揭晓了,她就催促一声,“你看出了什么?快说。”

李永生沉吟一下,皱着眉头缓缓发话,“感觉像是……气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嘉远的眉头一皱,“气眠,那是什么?”

“体内的气休眠了,”这次是孔总谕回答了,她博览群书,对巫修曾经的手段,也有所了解,然后她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的话,真不好治。”

朱老板哪里听说过气眠?他斜睥李永生一眼,“那终须找个治疗的法子出来吧?”

哼,只要你给出治疗的法子,我不用你治,我自己就治好他们,将来的费用,可都要算在你的头上——你还别怪我辣手,对你这样的人就不能客气!

真当我那两万块银元,是那么好拿的?

孔总谕一皱眉头,她的考证癖上来了,“气眠……真不好治啊,永生你说一说?”

“大多数气眠,需要先化为血眠,”李永生淡淡地发话,“先以血化气吧。”

气眠就是体内的内气流通不畅,甚至氧气都流通不畅,人不昏迷才怪,血眠则是气通了,可是血液不能带气走,那依旧是昏迷。

“以血化气?”孔总谕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个她可是懂,于是直接发话,“割开他的手腕,将鲜血滴入他的口中。”

这尼玛是神马治疗手段?在场的教谕听得目瞪口呆,怪不得是巫修,听起来真的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伤者的手腕被割开,奇怪的是,他的血流得很慢,非常慢,半天才淌出一滴来。

谷教谕是最服气总教谕的,想也不想,手上的尖刀一扫,将那一滴血刮起,顺手一捋,滴入了伤者的口中。

说来也怪,这一滴鲜血入口,伤者的气息,明显增强了一些。

这段时间里,此人的手腕处,已经结痂了,不再有鲜血淌出。

“然后……就是血引了吧?”孔总谕不确定地问一句,巫修的记录都是很零散的,她能关联想像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对,血引,挨个去触碰他的手腕,”李永生缓缓发话,“何时他手上的伤口再次迸开,那就是合适的血引了。”

合适的血引,能唤醒血眠,血液一旦不再休眠,伤口迸开是很正常的。

“我想起来了,”谷教谕高叫一声,一脸的兴奋,“这是巫修的诅咒,自己下了气眠,就要用自己的血,唤醒对方!”

朱老板狐疑地看他一眼,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又陷入了什么陷阱。

“没错,”李永生笑着点点头,“有血引的那个人,得给对方喂食自己的鲜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老板摸一摸下巴,觉得这事情越来越不对了。

在场的人一一上前,碰触伤者的手腕,结果那血痂宛然,没有破裂的迹象。

朱老板一直在盯着李永生,见他始终不肯上前,终于忍不住说一句,“你也得上前试一试啊,谁知道这诅咒是谁下的呢?”

“试一试又何妨?”李永生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走上前轻轻触碰一下对方的手腕。

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多教谕在场,还有不止一个司修,他实在没有玩花招的余地。

这尼玛……朱老板的眼睛瞪得老大,这不对啊,似乎不是巫修?

下一刻,他的身体猛地一震,那种不详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都试过了,”李永生侧过头来,呲牙一笑,“现在……就剩下朱老板了。”

“这是我的人,我……不试!”朱老板使劲地摇头,“这个要求没道理。”

孔总谕冷哼一声,“你最好还是试一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谷教谕更直接,走上前怒视着对方,狞笑一声,“是不是在博本院……撒野撒习惯了?”

“那就试呗,”朱老板也火了,走上前轻轻一触碰对方的手腕。

伤者的手腕一抖,一股鲜血冲破了结痂,箭也似的射了出来。

“尼玛,”在场的人齐齐石化了。

“不是我,”朱老板大叫一声扭头就跑,反应异常地敏捷。

“你给劳资回来,”谷教谕身子前蹿,抖手一道白光,裹住了对方,“给博本院泼污水的时候有你,现在你就想跑?”

跟着朱老板来的司修身子一动,似乎想拦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孔总谕好奇地看一眼李永生,“这血引,要多少血就够了?”

李永生沉吟一下,“这真不好说,血引应该是看流派的,不过我感觉怎么也得……半碗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半碗?”朱老板闻言,顿时跳得老高,“你要我流半碗的血?”

屋里的人都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朱老板气得浑身哆嗦,他可是个惜身的人,半碗血足以令他元气大伤。

可是他再气,别人也不理会,他冷静下来之后,看一看四周的目光,郁闷地叹口气,“那我知道了……我将人带走,再找一个血引,无非就是花钱买血。”

“你别傻了,”谷随风开口发话了,看他的眼光,就像在看一个白痴。

谷教谕的见识不算广博,但是巫修用血唤醒人,他还是听说过的,“合适的血引,只能有一个人,根本找不出第二个来……孔总谕我说得对吧?”

孔舒婕的表情很是奇怪,她的脸紧紧地绷着,既像在沉思什么,又像是在强忍着笑意。

听到这话,她微微颔首,“没错,血引秘术,只能是特定的人才能解开。”

朱老板愣了一愣,然后大喊一声,“我不信!”

“随便你信不信,”宋嘉远淡淡地发话,“反正现在,你得把人救活了,没得商量。”

跟着朱老板来的司修有点看不过眼了,少不得轻咳一声,“左右不过是半碗血,莫让人看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老板听到这话,心里一咬牙,狞笑一声,“好吧,不就是流点血吗?死不了人的……对吧,李永生?”

“问我干什么?”李永生一摊双手,“我只是略通医术,跟我有什么关系?”

“呵呵,”景钧洪先笑了起来,在场的人都不是傻瓜,谁能想不到,这定然是李永生找人弄出来的?

要不然的话,这么多名医和教谕都看不出眉目,偏偏你一个外舍生就能知道?

哪怕是碰巧,也不会有这么巧合的碰巧。

不过,对于李永生能请到如此神通广大的修者,众人心里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现在巫修不见了,但是懂得些巫修小手段的人,倒也不能说没有,只是此人竟然不是以自身做血引,而是引到了朱老板身上,这可真不是一般的诡异了。

孔舒婕就在没命地思索:什么样的理论,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众目睽睽之下,朱老板的手腕被割开,流出半碗血来,喂进了伤者的口中。

这里通常说的碗,可不是小碗,修者的社会,用的都是大海碗,半碗血就有三四百毫升。

半碗血灌下去,伤者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但是……依旧没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老板坐在那里,也不着急,他现在觉得,身体有点虚弱。

等了差不多一刻钟,孔舒婕斜睥李永生一眼:差不多该醒了吧?

朱老板一直在观察,见状哼一声,阴沉地发话,“怎么还不醒?”

李永生看他一眼,眼中是满满的……怜悯?

下一刻,他吐出三个字来,“血不够。”

“握草!”朱老板气得拍案而起,才要大声喊叫,却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忍不住摇晃两下。

这家伙的身子,实在有点虚啊,不少教谕心里暗暗嘀咕。

修者的社会,流半碗血真不算什么。

“我只是猜测需要用半碗血,”李永生侧头看一眼孔总谕,“巫修的事情,谁说得清楚?伤者的状况明显好多了,再加点血应该就够了。”

孔舒婕沉吟一下,很痛快地点头,“随风?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谷随风出马,谁也拦不住,他很粗暴地将朱老板的伤口扯开,也不用碗接了,直接将手腕放在伤者的口边,鲜血哗哗地往下淌。

大约又灌了半碗血的模样,那受伤的高个身体猛地一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握草,够了!”朱老板觉得自己都快昏过去了,眼见伤者苏醒,忍不住大喊一声。

谷随风一松手,就将他推到了一边,然后探手去测伤者的脉搏——真的好了?

朱老板身子踉跄一下,差点摔倒,所幸身边有司修扶住了他。

事实证明,李永生说的一点都不错,昏迷的人真就这么被唤醒了——他只是估错了血引的用量。

高个醒来之后,少不得又要接受一番盘问,不过他除了昏迷之外,身上骨头也断了几根,不能接受高强度的问话。

遇袭时是怎么回事,他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朱老板无心听这些,他就是狠狠地盯着李永生。

寻个时机,他悄悄凑过去,狞笑着发话,“好手段,两万银元都不够,还要让我流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瞥他一眼,脸上是满满的不解,“你在说什么?”

两万银元是私下达成的协议,不合适公开,一旦公开,对李永生固然不好,但是对食为天的形象,也是沉重的打击。

“我在说我很佩服你!”朱老板咬牙切齿地发话,“我真的很想杀人。”

“杀人的事儿,等一等再考虑,”李永生面无表情地回答,“你先想救人吧。”

救人……人不是已经救活了吗?朱老板愣了一愣,然后才猛地想起一种可能,忍不住大叫了起来,“握草,不会所有的血引,都是我一个人吧?”

这个昏迷的高个,是用了他的鲜血救活的,那么……其他昏迷的人呢?

喊到最后,他的声音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其他人听到这样的动静,忍不住扭头过来看他。

不是你才怪!李永生心里冷哼,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这我哪里知道?”

身为上界来使,巫修的手段,他懂得太多了,用对方的血做血引,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无非就是收集一些朱老板的毛发指甲什么的,将因果线引过去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实上,唤醒这些人的方式都不止一种,不过既然对方谈判的时候还趾高气扬,不知道反省自家的错误,那么他也就不介意让对方多出点血。

没错,就是出血,真正的出血。

“你特么混蛋啊!”朱老板气得再次大叫,他又不是傻子,只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其他昏迷者的血引,也都是自己了!

这简直令他忍无可忍——劳资刚才还给了你两万银元,你现在跟我玩这个?

更令他不爽的是,他原本是想学了救治手段之后,自己回去救那些人,将救治成本推到李永生身上——不管你认不认,反正我是要给你找这么多麻烦的。

结果现在,他的血液成为了救治手段,令他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

救人,是用他流出的血,凭什么去找李永生报销?

劳资这次,真的是亏大了啊!朱老板一张口,一口鲜血喷出,直接晕了过去……

他晕了过去,博本院里的喧嚣还在继续,没用多久,王捕长闻声赶到,了解事态的发展。

出人意料的是,捕房对巫修的诡异,有着相当深的了解,比博本院还要强——毕竟他们是负责维护治安的,见识过的东西太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说这是巫修的手段,还涉及到血引,王捕长很干脆地表示,“既然有救人的法子了,那就不关我们的事儿了,你们博本和食为天沟通吧。”

“再拉一名伤者过来,”孔舒婕发话了,她意犹未尽,“测试还要继续。”

“我反对!”跟着朱老板来的司修大声发话,“朱少已经昏迷了,不能再做血引了。”

孔舒婕出人意料地没有生气,而是饶有兴致地发话,“下一个血引,未必是他!”

不是他才怪!司修的心里明镜一般,脸上却不动声色,“既然有了救治的手段,我们就可以回去安排了,此番多打扰博本院了。”

说到这里,他顿一顿,淡淡地扫李永生一眼,“也多谢这位本修生的帮助了,果然是人才。”

他的话说得平淡,但是谁都感受得到,里面浓浓的恨意。

李永生却不在意,他反倒呲牙一笑,“只是凑巧而已,那些昏迷的人,也算是幸运……”

他这风凉话,实在太刺激人了,若是朱老板没晕过去,估计又得吐血了。

连这司修都按捺不住心中的恨意了,他微微点头,从牙关里蹦出几个字来,“好,你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粲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别这么夸我,我还年轻……会骄傲的。”

司修一扭头,再也不看他,而是招呼同行者抬人离开,他担心自己再看那厮一眼,会忍不住出手,将那帅气的脸庞打成猪头。

食为天的人走了,捕房的人了解一下情况,也离开了,李永生冲着在场的人鞠个躬,“诸位教谕,你们忙,我先走了。”

谷教谕嘴巴动一动,似乎想说话,但是见到孔总谕冷冷地看自己一眼,终于抿住了嘴巴。

李永生离开好一阵,屋里都没人说话,最后还是景教谕苦笑一声,“我班里这个修生……这个修生,唉,我去找他了解情况。”

在场的人,除了修院的高层,就是一众安保,他一个普通教谕能站在这里,还是多亏了他负责外舍辰班。

“不用了解,”宋嘉远和孔舒婕齐齐发话。

宋院长知道,李永生的征文还有翻盘的机会,而这收音机搞出来,也是得到他大力支持的,那么,何必逼着李永生露底?

须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问出来了底细,食为天也可能知晓,到时候没准又要生出事端,何必呢?xh:.254.198.194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个结果就不错,”众目睽睽之下,孔总谕淡淡地发话,“谁能没点小秘密?而且以我看来,此次李永生能精确诊断,极有可能是巧合。”

这就是纯粹的胡说八道了,不过孔总谕是女性,天生就有护短的本能,也有不讲理的权力。

宋嘉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都不要再谈了,免得影响咱们修院跟农司的友好关系。”

然而,教谕们虽然这么决定了,但是当天晚些时候,还是有些流言传开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修院的门面房深夜被砸,还好久没有修缮,这种大事,怎么瞒得过大家的眼睛?

很多人都知道,可能是食为天的人干的,修院里虽然有人看李永生不顺眼,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大家毫无例外地支持李永生——毕竟屁股在那里坐着。

今天食为天的人灰溜溜地离开,被不少人知道了,甚至还有人看到了昏迷的朱老板,被人抬出了修院。

因为有封口令,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猜到可能修院出手了。

当然,真正有办法的人,还是能打听出来内幕的,封口令对他们无效。

秦天祝就是有办法的,从一个相熟的教谕那里,他得到了真相。

最开始听说此事的时候,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永生用的,竟然是巫修的手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忍不住想到,自己跟对方,曾经有过祖窍之辩,家里似乎也很看重此人的伤药,再想一想现在风靡七幻城的收音机……这厮真的只是个孤儿?

哦,对了,伤药还没送回家呢。

一直以来,他都没觉得这伤药有多贵重,哪怕家里再三强调,他的态度也就是那么回事——这不?就连这次的伤药,李永生也是白送的。

意识到问题之后,他当天就跑回了家,连夜将伤药交给了父亲。

他的父亲也没有多说,只是吩咐了他一句,明天不用去修院,在家休息。

第二天,秦天祝起来的时候,竟然意外地发现了个道童——道宫有人来了?

他心痒难耐,少不得问一问,你们来是干什么的?

小道童却是傲娇得很,根本不理他。

秦天祝在家里呆了整整三天,族里才传来消息:祖父要见他。

他进了祖父的房间,才赫然发现,里面还有个高冠蓝袍道人。

道人年纪也不大,二十来岁,不过秦天祝知道,灵修的岁数,看相貌是看不出的,于是走上前见个礼,“见过道宫前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须多礼,”蓝袍道人一摆手,拿出一块黑色的药膏,“这是你带回家的?”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眼中也有点血丝,似乎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是我一个学弟,送给我一些,”秦天祝恭恭敬敬地回答。

“也算难得了,”蓝袍道人点点头,“你去问他一下,这药膏的配方,可否愿意献上?”

他这话说得自然无比,道宫一般都不在民间出现,看到什么东西,也很少讨要,但是一旦真的讨要,那就是对方的机缘到了。

我要你的东西,是看得起你,你有什么需求,也可以提——当然,太过分就不行了。

所以这“献上”二字,就是说这东西我要了,至于说条件?你提!

可是这句话,却是吓了秦天祝一大跳,“这个……我得先去问一下。”

食为天想要李永生的收音机技术,现在搞得里外不是人,道宫来人张嘴就要献上,这尼玛……岂不是又要生出事端来?

一直以来,在秦天祝的印象中,道宫就是无敌的存在,也是他向往的去处,官府固然也很厉害,但是对一个少年来说,仙风道骨的灵修,诱惑更大。

听说灵修到了一定的境界,是可以延寿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之,秦天祝对道宫,是各种的崇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道宫如此对待李永生,似乎……不太好。

至于是哪里不好,他也说不来,就是有那种感觉。

蓝袍道人见他的表情,忍不住微微一笑,侧头看向他的祖父,“秦翁,令孙似乎并不知情?”

“天祝,是这样,”做祖父的轻咳一声,“这是你大伯的师弟,他发现这个伤药里,有唐红豆的成分……唐红豆你知道吧?”

“唐红豆?”秦天祝闻言,登时愕然,“那不是发物的吗?”

唐红豆是一种药材,唐红藤上结出来的,这药材的价格不算贵,磨粉冲服,可以有效地扩充经脉,在冲击祖窍的时候,经常要用到。

但是同时,唐红豆也不是随便能服食的,这东西是发物,若是身体内有隐患,服食此物的后果,就相当严重,很有可能激化隐患。

所以唐红豆给大家的感觉就是,“扶强不扶弱”——你身体底子好,吃了这东西就更好;要是底子不好,吃这东西,就只会越吃越弱。

上面说的是内服的效果,至于外敷效果,理论上讲,唐红豆表现出的对肉体的可接续性,能有效地促进伤口的愈合,但是……它是发物!

抹到伤口上,伤口只会溃烂得更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发物不发了,”看着自己的孙儿,秦翁轻叹一声,“你是一直在小看这个药,对吧?”

我勒个去的!秦天祝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起来——发物不发了,这这这这……这玩意儿也太逆天了吧?

数遍中土国,发物没有上万种,起码也有几百种——能让它们不发,这尼玛得是什么样的秘诀?

“你想多了,”蓝袍道人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发物不发,天道不存,世间哪有这般道理?”

秦天祝不愧是秦家这一代最杰出的子弟,瞬间他就听懂了,发物可以不发,但是没有哪一种秘诀,可以让世间所有发物,都变得不发。

所谓的不发,只能是针对某一种发物,采用的特殊的手段。

而蓝袍道人,自己大伯的师弟,想要李永生献上的,就是唐红豆不发的诀窍。

此发物原本是服食用的,扶强不扶弱,一旦不发,就可以外敷,会成为效果极佳的伤药。

然而,就算是听懂了,秦天祝在兴奋过后,忐忑之情还是油然而生,“但是唐红豆本为普通药材……此妙诀传出,也是惊世骇俗。”

你想要李永生献上这个,我真的是……鸭梨很大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多少惊世骇俗,”蓝袍道人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傲然回答,“唐红豆终是俗物,外敷了不得也就是中阶制修能用得上,再往上,它都比不过高阶制修自身的恢复能力。”

咦?秦天祝听到这话,忍不住好奇地发问,“既然是如此,道宫又怎么会对它感兴趣?”

道宫里,制修都是最底层的存在,比如说杂役之类的,那些有道宫敕牌的弟子,哪个不是司修以上?

“呵呵,”蓝袍道人轻笑一声,却不做回答。

倒是秦翁忍不住了,出声呵斥,“道宫总有大济天下的时候,天地间的大药,总要造福一方黎庶,这你也不懂?”

明白了,秦天祝虽然做事率性,但脑瓜真不是白给的:道宫对这药的需求真的不大,比唐红豆药效好的药也多得是,但是洒向民间争取口碑的话,需要一些实惠而量大的药。

毫无疑问,唐红豆不发了之后,就可以作为特效伤药,救助黎庶了。

别看对于高阶制修来说,唐红豆是没什么意义的药,但中土国超过九成的人口,甚至都没有到达制修——秦天祝从观星楼上跳下的时候,也不是制修,那药对他都有奇效。

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婉转地表示,“我尽力去说服他,那家伙……有点死心眼。”

蓝袍道人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不耐,但他还是忍住了,“他想要什么尽管提,不要太过分就行,此事涉及到我和秦师兄的功果……这个配方,我们不会向官府透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道宫中人,不但讲因果,也讲功果,不过这功果,大约就是贡献度的意思,他们为道宫做出了贡献,道宫自然会赏赐一些东西下来。

秦天祝听到这里,是彻底地明白了,于是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去。”

他大伯的功果,可不就是秦家的底蕴?大伯走得越顺,秦家就越兴旺。

秦翁欣然地点点头,这个不着调的孙子,总算还知道为家族着想,“骑我的紫骝去!”

秦家有马,名为紫骝,是秦天祝的大伯从道宫回来时,孝敬给老爸的,民间难得一见,就算是朝堂之上,也难得见此名驹。

紫骝果真快捷,一个半时辰之后,秦天祝就回来了,“李永生说了,唐红豆冰雪中冷冻十二个时辰,热水煮沸即可外敷。”

“啊?”蓝袍道人登时就愣住了,好半天才问一句,“他所求什么?”

“他说,他说,”秦天祝犹豫一下,想到原本就是给自家大伯争功果的,终于也不隐瞒,实话实说,“他说就送给……道宫了。”

其实李永生说的是——“这点小东西,既然对民间黎庶有利,送给你秦家又何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对于对方不求回报,蓝袍道人略略错愕了一下,并没感到多少惊讶。

这实在太正常了,很多人对道宫献上秘方,都是不求回报的——当然不可能完全不求,结个善因,没准会有什么善果。

本来嘛,完全没好处的事情,谁会去做?

所以他才会大喇喇地表示,希望对方“献上”配方。

不过对于唐红豆的处理,他还是有点奇怪,“他没说,是怎样得出这个法子的吗?”

“李永生是一名孤儿,”秦天祝将自己听到的说法,转述了出来,“他曾经以采药为生,有一年他入了山中,出山的时候天降大雪……”

天降大雪就下不了山了,李永生待了一天一夜,总算在大雪稍停的时候,慌忙一路滑下山去——再不走的话,他会冻死在山里。

结果回家之后,他身上擦破了无数地方,于是他随便熬了一锅药膏——采药的人,都多少懂点药性。

结果药膏擦到身上,效果奇佳,他好奇之下检查了一番,才发现采的那颗唐红豆不见了,大概是不小心扔进了陶罐里。

总之这是一个离奇的故事,但是现实生活中也可能发生,李永生因此就发现,原来唐红豆这么处理一下,就是很好的伤药。

其实这种偶然之下,蕴含着深厚的药理,所谓发物,总是在某些药性方面,相对极端一点,要不然也不会分为“热发物”和“寒发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袍道人深深地理解这一点,道宫里,也不乏一些珍贵的药材,是发物,而道宫里的处置手段是多样的,寒淬、药淬或者用阴阳水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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