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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黑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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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将夺旗就是获得第一的意思,斩对方主将夺取军旗,这战功铁定第一。

玄青位面不说独占鳌头什么,没这种讲究。

李永生闻言,也大喜过望,“那岂不是可以拿到一百块银元?”

“你这家伙,简直没治了,”景钧洪被气得笑了,“钱固然是好东西,关键这是郡里的头名啊,这样的荣誉,又岂是区区一百块银元能比的?”

李永生憨憨地一笑,“穷惯了,没办法,这荣誉也不能当饭吃。”

景教谕苦恼地一拍额头:你能有点正常人的思维吗?

“荣誉肯定重要,”白莉莉在一边出声发话,“好不容易,咱们压住七幻本修院一次。”

“对对,”景钧洪连连点头,他才得到消息就来报喜,虽然小家伙的唯金钱论,令他有点不爽,但是并未冲淡多少喜悦。

须知这个郡里头名,是他班上的,也算是他的成绩。

景教谕侧头一看,才认出了白莉莉,“原来是书社的小白,这不但是修院的成绩,也是你们书社的成绩,多亏你推荐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不说教谕有水平呢?他不介意跟人分功,修院分、书社分,那都无所谓,反正改变不了他才是辰班杂学教谕的现实。

花花轿子人抬人,这才是把成绩做大的态度。

“书社对李永生,一向是很支持的,”另一个女生发话了,这种喜庆的场合,不懂说好话的人是傻瓜,哪怕她刚才还有点看不惯李永生。

景教谕然后才想起一件事,扭头看向薛志强,“这位修生,你刚才说什么?”

薛志强被问得脸红脖子粗,当他听说斩将夺旗四个字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尼玛……郡里的头名?

他对李永生成见颇深,此次前来,就是要质问对方一些事情,哪曾想,就在他要愤而离开的时候,竟然得知了这样的消息?

赤果果的打脸啊。

不过他心里,终究还是不服气的,血气上头,教谕又如何。

于是他冷笑一声,“不知教谕是否听错了消息?”

这人有病吧?景教谕冷冷地扫他一眼,才对李永生微微颔首,“评是评出来了,应该没有意外,不过终须要郡守那里过一下,目前也不宜声张……否则有裹胁郡守的嫌疑。”

郡守通常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他过一眼,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就算最终敲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郡守没有最终拍板之前,先把第一名宣扬出来,就是不尊重他的决定权了。

众人闻言,齐齐点头,大家虽然只是本修生,但这点分寸不难理解。

“站住!”景教谕喊出了正要悄悄离开的薛志强,“你心有怨念,我须得带你去见一下你的教谕!”

“我就是那么一问,”薛志强此刻,真的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了,李永生你厉害,我走人还不行吗?怎么连走也不让走了呢?

他实在不明白,这名教谕拦住自己做什么,“不明白就当请教,何来怨念?跟我的教谕,又有什么关系?”

“哈,”李永生忍不住笑一声,你居然说自己没有怨念?

景教谕轻哼一声,“你有没有怨念,自己清楚,我只知道,这是咱修院的荣誉,当然要保证落到手里,你出去多两句嘴,那便糟了。”

薛志强再度无语了,没办法,对方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可是他心里的不平之气,越发地汹涌了,“我当然不会说出去。”

“这谁知道?”景钧洪不以为然地看他一眼,又转头看向李永生。

他越看,越觉得这个帅气的学生顺眼,想到自己在开学之际,就为对方安排了书阁勘验的义工,心里是满满的自得,“永生,明天便会有教化房上官来通知你,记得乖巧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的,”李永生点点头……哥们儿正愁有些事情该怎么处理呢。

第二天,一大早就下起了蒙蒙的小雨,辰初左右,图元青副教化长来到了博灵本修院。

他此次前来,是通知李永生参加颁奖典礼的,原本林教化长要来的,毕竟是郡中头名,不过图教化长说,这李永生我见过,也颇赏识他,这个人我来通知吧。

林锦堂负责整个征文事宜,按说他来通知,是最合适的,但是图元青一定要坚持,他也懒得在这上面多做文章。

有几篇应制文写得相当不错,却是没拔了头筹,他也需要宽慰对方一下。

此次图教化长前来,就惊动了修院的大院长赵平川,赵院长亲自出迎,并将副教化长请入了自己的办公场所——这是庆贺今上登基三年并举行冠礼,好大的事件。

两人寒暄了几句,图教化长说,我来通知贵院外舍生李永生,参加颁奖典礼,他已经入了复赛,很可能斩将夺旗,赵院长可知他在何处?

这个,小小外舍生,当不得图教化长亲临啊,赵平川笑眯眯地表示,李永生是吧?我着人通知他,速速前来便是。

赵院长跟图教化长私交一般,甚至起过些小过节,不过这种大事,还是要配合的。

图元青却也无所谓,心里打定主意,一会儿李永生来了,他要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将此事的手尾圆了。

哪曾想,他的设想落空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有人急急忙忙跑进来,一脸的惊慌,“坏了,赵院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能好好说话吗?”宋嘉远的脸,刷地就拉了下来,什么叫坏了赵院长?

“真的坏了,宋院长,”这位根本没想到自己哪里做错了,他飞快地解释,“李永生倒伏道边,昏迷不醒,似是……似是被人所袭。”

“什么?”众人齐齐一惊,宋院长更是追问一句,“在哪里?”

“还问那么多作甚?”图教化长蹭地就站了起来,根本顾不得礼仪了,“速速带我前往。”

修院的两个院长还没反应呢,他倒是着急了,急匆匆向外走。

赵院长和宋院长交换个眼色,摇摇头也跟了出去。

李永生倒伏之处在修院外,是从门面房到门口的路上,距离修院的大门不过三十丈,还就在路边的灌木从。

平日里他倒伏这里的话,路人一眼就能看到,但是此刻正值阴雨连绵,不但视线不好,一般人赶路的时候,也不会东张西望。

他被发现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一把雨伞,扭曲变形了,后心一个偌大的血洞,涌出的鲜血已经被雨水冲刷进了泥土,倒看不出流了多少血。

图教化长和两个院长赶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围在那里,有人给李永生撑起了伞,还有人在勘查伤情。

人没死,后脑有被重物击打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就是说,李永生是被人偷袭了,后脑挨了一击,又被人扎了一刀,现在昏迷不醒,很可能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验伤的人看到修院老大来了,马上报告,“赵院长也来了?这修生运气不错,并未伤到五脏六腑,好好调息些时日,也就没事了……不过这个费用,估计不会低了。”

他也知道,受伤的这位,是个贫家子弟。

“混蛋!”不待赵院长说话,图教化长一蹦老高,“什么叫运气还好?你知道他的受伤,意味着什么吗?”

赵平川也愣了,怎么我修院的修生,你比我还激动呢?“图教化长你是说?”

“我是说,有人想破坏今上的登基庆典,”图元青面目狰狞,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扭曲着,“赵院长,你必须给我个交待!”

他没办法不着急,须知前些日子,他是想打那话本主意的,后来他幡然醒悟了,力推这个话本,然后结果也很好,话本勇夺本郡第一。

其实以李永生的文采来论,这话本未必是铁铁的第一,尤其是博灵郡里,有些文名极盛的人也参与了,不过当这话本的背景被过分解读之后,没谁敢不选它做第一。

在图元青看来,这次自己专程来通知李永生,就可以彻底化解以前的恩怨,扭转自己的形象——没准他还能成为赏识李永生的伯乐。

为此,他甚至不惜跟林锦堂争抢这个通知的活儿。

但是现在,他心头有上万头的羊驼呼啸而去——握草,李永生怎么就被刺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前不后,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

联想到自己是主动请缨前来通知的,图教化长的脸都要绿了。

千万不要有人攻击,说我口服心不服,怀恨在心,才弄出了这一场刺杀。

他这么一叫,赵院长不答应了:握草,你帽子扣得很熟练啊!

他冷笑一声,“图教化长,我的修生,我自会关心,你也不用虚言恫吓!”

我去,就是你背锅了!图教化长看着赵平川,觉得此人瞬间可爱了很多。

当然,他脸上不会露出明显的表情,只是眯着眼睛发问,“平川兄,你觉得这是小事?”

“肯定不能算小事,”赵平川很随意地回答,修院学生被人袭击,差点小命不保,性质非常恶劣,身为修院老大,他是绝对不能置之不理的。

他只是不喜欢图元青的态度,心说无非就是个征文第一,表面文章的事情,你扣这么大的帽子,有意思吗?“博本的修生,当然……”

“赵院长,”有人匆匆赶来,冲着他摇头,一脸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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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景你多什么……”赵院长眉头一皱,就想呵责来人。

不过,想到今天图教化长的异常,他硬生生地将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景钧洪一直不知道话本背后的意义,昨天晚上他回家之后,正好有个应酬,酒桌上他不无自得地夸耀起来,我的学生,拿了征文第一,所以来得晚了……是郡里的征文啊。

跟他交往的,也都是些制修,众人就问,小家伙写了什么?

景教谕是看过《拯救战兵雷锋》的,就跟大家说了起来,最后他表示说,我也不知道,话本怎么能拿第一,不过不管怎么说,那是我的学生。

三个臭皮匠,就能赛过诸葛亮,众人一分析就得出了结论:今上粉饰光宗,此文正当时!

景教谕一肚子酒,顿时化作了冷汗——我去,怎么就掺乎进这种大事了?

今晚喝酒,咱们连肉菜都不舍得多点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是意识到这个话本的份量了,眼见赵院长要祸从口出,忙不迭提示一下——不敢再说了啊。

赵平川一脸纳闷,任由小教谕走过来,在自己耳边低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完之后,他微微颔首,侧头瞪图元青一眼:卧槽尼玛姓图的,居然给我挖坑?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脸一沉,“果然是性质恶劣,先救人……图教化长你看,该怎么尽快缉拿凶手呢?”

敢给我下套?放心,你也跑不了。

众人开始救治李永生,图元青的脸色,却有点不好看了,“我是来通知人的,这里是博灵本修院,平川兄你说了算。”

“你少扯吧,”赵平川有点不耐烦了,他就是这么个人,虽然是本修院的老大,可是很多时候,并不掩饰个人感情。

所以他很直接地表示,“我连他写了什么都不知道,元青你却是知道的。”

卧槽尼玛,图元青心里骂个不停,嘴上却不肯示弱,“原来你对征文是这样的态度……根本看都不看?”

这又是诛心之言,不过赵院长根本不理他,“征文的时候,我去山南了。”

他是确实去山南公干了,但是图教化长的脑瓜一转:今上的奶娘,就出自于山南!

好吧,这些话题有点过于遥远,当图元青发现,实在撇不清嫌疑的时候,也就不能再置身事外了,“查……可能是谁干的!”

很快地,又有人发现,李永生背上的创口,不是扁平而是圆形,更有人指出——这似乎是拿雨伞尖捅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那把扭曲的雨伞,根本就没尖,普通老百姓用的伞,都是圆头的,一说雨伞尖捅人,大家就隐约猜到,是社会上的混混下手。

这就算有了侦破的方向,紧接着,大家在李永生刚得到的门面房前的拐角处,采集到了几个脚印。

天上下着雨,脚印已经模糊了,但是毫无疑问,这是今天的脚印,否则根本就看不出来了。

修院拨给李永生的房子在西南角,路过的人不算太少,但是脚印所在之处,却是在房子的东北角——一般人很少走到这个位置,除非别有用心。

宋院长及时地发表意见,“我看这贼子,是蓄谋的。”

废话,肯定是蓄谋的,这用你说?赵老大狠狠地瞪他一眼。

又过一阵,这房子的恩怨纠葛,也传到了大家耳中。

一般而言,院长和副教化长不会介入这种小事,层面太低——地赖子赚点小钱罢了。

但是现在事情大了,不介入不行了!

图元青是教化房的,也跟在现场忙碌,听说了因果之后,就不怎么跑前跑后了,只是黑着脸表示,“原来博灵本修院,也有这样不安定的因素……给我抓。”

他其实指使不动本修院的人,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表态就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赵平川院长和宋嘉远副院长苦了,他们必须得抓到人啊——这是博本自家的地面。

赵院长急了,就想让所有的修生都停止功课,一起出来抓人,倒不信认真起来的博本院,抓不住几个地赖子。

他也不想这么搞,但是这个事儿太大了,大到修院承受不起。

宋嘉远比他沉得住气,就说赵院长啊,这本来是小范围的事儿,大张旗鼓的,其实也是给今上的登基典礼抹黑——你说对不对?

赵院长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那么,低调就低调吧,把那些混蛋全抓起来。

这帮地赖子敲诈李永生的时候,是仗着对方没有证据,无奈自己何,但是官府真要做什么事——人家会在意有没有证据吗?

不多时,就有三个地赖子被捉了来,其中两个是从被窝里捉出来的——春雨绵绵,寒意料峭,大家正睡回笼觉呢。

三个人里,有一个就是瘦竹竿,被捉过来的时候,他一点都不在乎,嘴里不住地叫嚣,“李永生那货就是欠收拾,我不怕说,真的对他不满,但是你有证据吗?”

要尼玛的证据,将他捉来的人,直接将他摔到了泥水中。

然后一个黑脸大汉走了过来,一脸的狞笑,将手指捏得嘎巴作响,“今天早上你在何处?”

下午的时候,李永生依旧没醒,这个时候,本修院已经将曾求德都抓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地赖子、曾求德,这都是在本修院称霸一方的,无人敢惹,但是涉及到今上的登基庆典,本修院叫起真来,那还真的什么都不是。

这些人都有说辞,说自己当时不在场,但是很多人的证据并不充分。

像那瘦竹竿就说,我当时在家睡觉,至于说有谁证明——你睡觉的时候,会找人证明吗?

曾求德的证据最充分,他在银月山庄赌博了一晚上,输了六十银元,有太多人能证明。

可修院根本不理会,没错,你可能当时不在现场,但是……你能证明自己没有买凶杀人?

这些人里,曾求德被抓,是最有异议的,却没人敢提出异议,图元青连话都不敢说——这是能跟扯得上教化房关系的。

至于说长衫汉子提出的三天期限,在这种凶猛的打击之下,化作了泡影。

事实上,长衫汉子听说了风声之后,直接跑路,一炷香之后,安保过来拿人,却是再找不到人了——有些地赖子,对政治风向也是很敏感的。

长衫汉子的老妈,也被安保请了去——她也是博灵本修院的教谕。

虽然她看不惯儿子的行事,早将他撵出了家门,但是这种大事面前,谁敢不问她?

傍晚的时候,李永生终于醒来了,他表示说,自己打算去修院早餐,想到得了郡里第一,心情澎湃难以自已,不成想脑后一震,就失去了知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说是谁袭击他的,他不清楚。

不过他相信,修院里会给自己一个交待的。

遗憾的是,三天后的颁奖典礼,他可能参加不了啦。

图元青的脸是青了又红红了又白,这尼玛算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说,三天之后,郡里的征文大奖,是景钧洪教谕代领的——李永生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

不过困扰他的出租房问题,是得到了彻底的解决,修院里打掉了地赖子团伙,并且还要追究曾求德在里面的责任。

然而,曾求德此前拖欠的房费,那还属于一个“不可说”范畴,没人去追究。

有意思的是,那个瘦竹竿,基本上被认为是凶手了,谁让那厮爱拿个雨伞玩呢?

而且事发当天,他在家里睡觉,没人做证。

曾求德是最早被释放的,他当天晚上的赌博见证人不少,关键是……他交了一百银元的保证金,所以才出去。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交保出去了,因为这个事情非常敏感,李永生身为本郡征文头名,竟然没有去领奖,引起的关联想像不少,所以这些犯事者的保费,也是相当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领奖的当天下午,李永生去了院方安保部,见到了被关押的瘦竹竿。

瘦竹竿叫冯扬,目前被修院的安保整得********,按说此事可以转交给官府的,但是教化房和博灵本修院一致认为,暂时不宜交给官府。

事实上,本修院有处理类似事情的资格,除了不能判决,其他都可以做。

若是行刑过程中被打死了,那也活该倒霉,本修院只须向官府报备一下即可:某人体弱多病,捱不住刑讯,这个……纯属意外。

这瘦竹竿被众多安保不停地蹂躏,早就不成个人样了,但是见到李永生,他还是破口大骂,真有几番混社会的不含糊。

李永生端详了他好一阵,非常肯定地点点头,“就是此人,屡次三番到我的房前闹事,数他最为积极,还出声威胁,说要拿雨伞捅死我。”

他说的是实话,没有半点夸张的地方——别的混混也早就证明了。

“冯某人只恨,当时没有弄死你,”瘦竹竿的脸肿得像猪头,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衣服也变成一绺一绺的,可那张嘴偏偏不肯服软。

这种地赖子,其实挺令人头疼的,撇开战力不提,滚刀肉一般,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他恶狠狠地盯着李永生,“小兔崽子,咱们走着瞧,只要爷不死,你就等着倒霉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李永生不理那瘦竹竿,而是转头看向安保,“诸位大哥和教谕,他这威胁的话,还请做个见证……可以入刑吗?”

“入刑不归修院管,”一个安保摇摇头,“不过你放心好了,没有谁伤了咱修院的人,还可以安然无恙的。”

“其实他是想杀死我的,”李永生轻声嘟囔一句,转身离开了。

“爷要杀你,不会连给你几下吗?”冯扬在他身后声嘶力竭地大叫。

他吃了这么多苦,原因就是拒不承认自己是凶手。

他不承认,修院就放不过他,起码宋院长坚决不答应——他将有争议的房子租给李永生,很容易被人拿来做文章。

还有一个家伙也被关押着,却是那个纹了身的汉子,唯一的制修。

这厮的战力不可小觑,所以修院不肯放他离开,这个节骨眼上,李永生真的再也不能出事了。

李永生也去辨识了此人,并且表示说,正是此人,将他的门毁坏了十六次之多。

纹身汉子的胆气,却还不如瘦竹竿,他嗫嚅地表示——我就坏了一次你的门。

“这时候,你当然不肯承认了,”李永生也不跟他辩解,淡淡地说一句之后,转身离开,“反正你不赔偿,咱俩的事儿就不算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纹身汉子看着他的背影,气得眼里泛起了泪花——你丫比我们还像地赖子,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其他的嫌疑人,李永生没有见到,大部分都取保候审了,按说这是不应该的,不过那些人都是有根脚的,玄青位面的取保,不但得交钱,还得有保人。

取保的人一旦出了岔子,具保者要跟着倒大霉。

李永生躺了三天,也不想再躺着了,寻了肖仙侯,要他陪自己去门面房。

小鲜肉坚决不同意他去,不过他表示,你若是不陪我去,那我就自己去,兄弟一场,总算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算我倒霉!”肖仙侯嘟囔一声,又去叫了胡涟望,两人陪着李永生出去。

三人一路走着,距离门面房还有十来丈的时候,远处跑来两个人影,二话不说,扑通就跪下了,浑然不顾路面的泥泞。

胡涟望不认识这二人,眉头一皱才待说话,却见李永生身子一侧,绕过两人继续走路。

这两人站起身,小心地跟在后面,不住地出声哀求,“李公子,我们知错了,还请绕过我们这一遭吧……”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裁缝店的夫妻俩,这两人本来是想暂避一时,等曾求德搞定这小家伙之后,再回来重操旧业的。

哪曾想这刺杀的事情一出,反倒是曾求德被本修院搞定了,交了一百块银元,才被保了出来,而那个裁缝铺,也被修院的安保贴了封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夫妻俩前脚敢开门,后脚安保就会把他俩拿下。

百般无奈之下,他俩也只能求助这年轻的新房东了。

李永生根本不搭理他俩,他打量一下其余的五间房子,还保留了他遇袭那天的原状。

两扇被弄掉的门,草草地被箍在门框上,打塌的窗户,还没有修缮,他不是不想修,而是真的没钱了。

修院物产室的人说了,保存现状是为了保证接下来的调查——毕竟真凶尚未抓到。

若是他觉得有必要修复,物产室会派人来修,免费的。

做为宋院长直管的部门,物产室已经知道,这个年轻人给修院带来了多大的荣誉,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那个斩将夺旗的话本,传说还有其他味道。

真凶吗?李永生的嘴角微微一翘,哪里有什么真凶。

“这冯扬也太操蛋了,”肖仙侯冷哼一声,他是不明真相的群众,“把房子弄成这样,居然还刺杀你……这尼玛多大仇?”

“你没见他今天的样子呢,”李永生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那厮只当自己是滚刀肉,全身都打烂了,还当面威胁我,说只要不死,就跟我没完。”

“握草,那就弄死他呗,”肖仙侯真的怒了,他其实不爱发脾气,但是动了真火的话,也是不顾后果的,要知道,就是他亲自动手,打断了党玉琦等人的四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裁缝夫妻俩听到这话,顿时就是一个哆嗦——这胖修生可能只是随便说说,但是敢这么说话的,肯定也有相当的底气。

“呵呵,”李永生只是笑了笑,抬脚走上二楼。

二楼的门窗都没有动过,他打开一个房间,走了进去,里面全部的家具,就是一张放在地上的床板。

三人坐在床板上,那裁缝夫妻却是跟了进来,男人哆里哆嗦地发话,“李公子,我们愿意交房租,你看一个月多少?”

李永生懒得理他,直接发话,“明天上午,我让安保的人拆封条,给你半个时辰搬完,要不就全扔到街上,听到没有?”

“一千五百钱,可好?”男人壮着胆子发话,“以前都是一千三百钱。”

这原本是秘密,曾求德不让他说的,但是现在,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事实上,他夫妻俩实际的支出,不止一千三百钱,每年曾求德都会令他们制作一些衣服,楼上住客有需要缝补的衣服,曾求德还要从中提成。

不过在他俩看来,自家反正是吃手艺饭的,闲着也是闲着,多干点不算啥。

而眼下多出两百钱,那却是实实在在地从自家口袋里掏钱。

李永生一摆手,“你翻一倍,我也不租给你……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是你不珍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夫妻俩腿一软,又噗通跪下了,不住地磕头,女人更是不住地哭号。

李永生很烦听女人哭,当然,他也烦男人哭,只有小孩的哭声,不会令他不舒服。

所以他轻咳一声,“我想起来了,其实你俩也有刺杀我的嫌疑,啧啧……安保怎么就忽视了你俩呢?”

“我们哪里有这胆子啊?”夫妻俩登时吓得魂不附体,不住地解释。

他俩做小本生意的,哪里有跟安保打交道的经验,本能地就觉得恐怖。

说句题外话,其实修院里的安保,比捕房的差役,要和善得多,折磨人的手段也少。

“你们若是不肯搬走,那就可能是酝酿着第二次刺杀,”李永生淡淡地发话,“好好想一想……记住了,我现在又在给你们机会。”

这裁缝夫妻很讨厌,但终究只是小市民的市侩,他不愿意多叫真,但也不想放在眼前恶心自己,索性撵走就是了。

女人还待哭天抢地,男人却是一把拉住了她,直起腰来,跪在地上直勾勾地看着对方,“李公子既然这么说,那我们搬就是了。”

“嗯?”肖仙侯眉头一皱,不高兴地发话,“我看你这样子,好像是心里有点不满?”

他真的不是咄咄逼人之辈,可是他现在的心情,实在太不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敢不敢,”男人耷拉下眼皮,根本不敢对视对方,扯着自家老婆,慢慢地退出了房间,然后一路小跑下楼了。

女人跑到楼下,还低声埋怨夫君,说你为啥不多恳求一下?经营了四五年的地方,就这么放弃,实在太可惜了。

手艺活讲的就是口碑,换个地方经营,所有人脉又得重新积蓄了。

男人却是恼了,说若不是你这婆娘贪图那点小钱,直接交了房租,哪里有那许多事?

说着说着,夫妻俩居然厮打了起来。

李永生三人在楼上,将楼下的动静听得明明白白,也是有点啼笑皆非。

坐了一阵之后,胡涟望说我去买些外卖回来,庆贺老四度过这一劫,肖仙侯却是表示,哪里用得到你出钱?今天算我的。

正争执间,楼下又走上一人来,却是景教谕。

他去参加了颁奖典礼,领了奖牌和证书回来,还有一百块银元。

证书和银元,都是要交给李永生的,不过这奖牌,他支支吾吾地发问——能否由修院来保管?

李永生是真的无所谓,不要证书都行,于是就表示:我先看一看这奖牌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奖牌其实就是一块普通的木牌,不过似乎是用紫槿做的,巴掌大小,若拿出去卖的话,大约也能卖一块银元左右。

不过这紫槿一入手,李永生就是一惊:竟然从上来传来一股淡淡的气运!

他顿时就明白了,这是来自于本方世界的认可:虽然这个征文只是即兴的,并不是常例,但好歹也是一郡的头名,当然涉及气运。

如此一来,李永生可就舍不得轻易交出了,于是就问:我把玩几天可好?

前文说过,他在上界是灵修,虽然对气运之事知道得不少,但终究不是科班出身,尤其对这种比较低级的知识,他并不清楚——观风使也不是无所不知的。

所以他想把玩两天,摸索一下其中的规律。

当然,若是能帮助他加快收集气运提高修为,他也不介意在手里多留一阵。

景钧洪也就是一问,见他不舍,也就不再多说,反倒笑着表示:这一百银元,我给你领回来了,你得请客啊。

一百银元到手,李永生在修院后几年的费用都有了,学校给他的门面房,接下来也能正常经营了,钱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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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院里禁止学生起灶,但是有教谕带头的话,那就无所谓了。

景教谕也想答应下来,难得年轻一次嘛,不过最后,他还是建议说,不如在二楼的房顶搞吧,这里虽然是修院的,却是修院外围,也不用担心有人来扫兴。

当天晚上,在李永生的门面房屋顶,有二十余人参加了烧烤——书社的人没有全到,第一才子穆梓园就没有来,但是大多数成员还是来了。

学生的世界,终究是简单的,大家看不起李永生不给书社交会费,但李永生勇夺博灵郡第一,他们是佩服的,现在请客吃饭,抽得出身的人,也愿意来凑个热闹。

不交会费,请书社的人烧烤,也行啊,尤其是在这春寒料峭的日子。

他们的兴致极高,烧烤到一半,天上又下起了小雨,大家打着雨伞烧烤,反倒更显诗意,热闹到不得了。

烧烤到深夜才散去,用了一千五百多钱买来的酒菜,差不多吃了个干净,须知这相当于景教谕大半个月的薪水。

从屋顶下来的时候,出现了一点麻烦,有几个女生和男生喝得有点多,差点从斜靠的粗木上滑下去——小雨打在木头上,有点湿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重伤初愈,大家还打算扶他一下,不成想他手一搭粗木,身子往下一溜,就稳稳地站到了二楼的走廊上,矫健得很。

胡涟望喝得不多,见到他的动作,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这家伙前些日子,真的受过伤?

景教谕带着一群修生,走进了本修院,他的家不在本修院内,不过今天时间有点晚了,他打算在办公室将就一晚上。

就在他走进教谕楼的时候,猛地发现,前方影影绰绰地有几个人,走上前一看,才发现是大院长赵平川,正带了几个人,在那里站着聊天。

赵院长对那几个人说,最近雨多,而且又将迎来雨季,教谕楼有些房间漏水,这是个大事,大家不要掉以轻心。

正说话间,他发现了走来的景教谕,于是笑着打个招呼,“功臣回来了,今天领奖,七幻本修院那边,是不是脸色很难看?”

“倒也没有,”景钧洪实话实说,“他们只是说,征文进京之后,还有得一争。”

征文是全国性的,博灵郡送上京的作品有十余篇,到时全国还要排名次,本郡的头名,未必能在大排名里靠前。

事实上,博灵郡的文运,在中土国也是数得着的,此次七幻本修院不服气,无非是李永生的话本,有取巧之嫌。

博灵郡无人取巧,所以让一个话本得了头名,可是中土国这么大,会取巧的肯定不止李永生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别的取巧文被上面看重,同样的取巧文,就很难获得什么好名次了。

不比取巧的话,七幻本修院还是有信心超越本郡头名的,《拯救战兵雷锋》……听一听,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唔,”赵院长很随意地点点头,貌似漫不经心地发问,“奖金证书和……奖牌,都都转交给小家伙了吗?”

“都转交了,”景教谕很痛快地回答——赵老大你总不会以为,我会贪墨吧?

然而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了,想将奖牌留在本修院的,正是赵院长——身边的书办,于是他又补充一句,“李永生说,他先把玩一阵奖牌。”

“嗯,”赵院长点点头,没再说话,不过他的眼中,掠过了一丝隐藏得极深的恼怒。

第二天,依旧是小雨,李永生三人在房间里没铺没盖歇了一晚上,早早地起来了。

李永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肖仙侯和胡涟望却有点受不了,不过终究是本修生了,一晚上还是比较好熬的。

胡涟望去打饭了,肖仙侯则是去宿舍抱两床铺盖过来,顺便通知物产室来修房间,同时还要找安保,解封楼下那个裁缝铺子。

安保来的是最快的,他们对拆除封条有点拿不准,就问李永生:你确定,不用再继续查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裁缝夫妻正在旁观,听到这话,两个人四条腿抖动不已。

不用了,李永生摇摇头,他遇袭的事情搞得那么大,就算是谁心里还有不服,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做文章。

安保撕掉了封条,那夫妻俩早就叫了一辆马车过来,将东西搬上去,一刻都不停地走了。

他们的行囊并不少,除了各种工具、成衣、布匹原料什么的,还有锅碗瓢盆被褥,将马车堆得满满的,搁在地球界,铁铁是超载了。

就算这样,还有些东西没有搬完,他们也只能丢弃了。

搬一次家,伤筋动骨半年,这话不是白说的,更别说他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搬家时间。

看着他们冒着雨,跟着超载的大车慢慢离开,胡涟望忍不住叹口气,“何苦来哉?”

李永生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哎呀我去,果然是一代文匠啊,真真的精辟,”一声怪叫,在他俩身后响起,却是肖仙侯回来了,身边还跟着物产室的人。

六间房子,用了三天时间,完全修缮好了,李永生又着人在播音室装上了铁门,窗户也换成了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原本想出去买点桌椅床被,结果物产室的人表示:买那些东西干什么,直接来室里领就是了,你现在还是本院的修生呢。

要不说钱是跟着钱走的,李永生没钱的时候,不好意思跟物产室张这个嘴,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有钱了,物产室反倒要主动提供东西给他了。

当然,这跟宋嘉远的关注很有关系,严格说起来,这次李永生遇袭,最着急撇清的是图元青,其次就数他了——是他安排了有问题的房子。

宋院长关注的力度一加大,下面人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光是桌椅板凳,连锅碗瓢盆,物产室都弄来了不少。

三天时间,六间房子就收拾了出来,李永生占了楼上两间,其他四间打算出租。

他将303宿舍的大部分东西,也搬了过来,打定主意要在这里常住了。

不过紧接着,就又轮到他在书阁勘验了,他不想便宜马素那女人,于是继续去挣那少少的义工补贴。

肖仙侯和胡涟望借机向景教谕申请,说我们最近要帮李永生看房子,若是有时顾不得上课,还望景教谕理解。

没几个大学生喜欢老老实实听课,本修生也亦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帮李永生看守房子,不过是个借口。

有些事情,他们就处理不了。

李永生这天从书阁回来,手里还拎着从菜场买回来的一大块肉,以及各种蔬菜,打算晚上做一顿好的,自打住在外面之后,三人就很少吃修院里的食堂了,不好吃还贵。

离得远远的,他就看到门面房围了七八个人,正在激烈地争吵着。

走近一看,是齐永馨在跟一个中年女人吵架,胡涟望和肖仙侯苦笑着站在一边——女人吵架,大老爷们总不好掺乎。

李永生听了一阵,明白了因果,原来这女人前一阵给孩子做了两身衣服,后来有事出远门了,今天来取衣服,发现裁缝铺都不在了,于是就找上来吵闹。

她要求房东提供那裁缝夫妇的去向,可是胡涟望和肖仙侯哪里知道?

女人这就不干了,她出去打听一圈,回来就埋怨说,你们给裁缝搬家的时间太短了,必须得让他们把手上的活儿交卸了啊,既然是你们赶走的,那这衣服我就着落在你们身上了。

齐永馨正好过来,听到这话顿时勃然大怒,说这事儿前前后后也折腾了十来天,你自家要做衣服,就算你有事离开,也得托人看着点吧?

女人反唇相讥,按照惯例,这样的铺子就算收,起码也得有一个月的缓冲,小娃娃家,你们懂不懂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得好像谁家没开过裁缝铺子似的,齐永馨不屑地冷笑,我表姐夫家就是做这个的,他们的铺子里,三年没取的衣服都有呢。

我跟你说的是惯例,你跟我说个例?女人更气了,还本修生呢,就这点水平?

齐永馨说话嗓门大,但是她吵架的条理性,还真不行。

李永生见状,走上前去,只说了一句,“将那铺子租出去的不是我,你且去找曾求德。”

“你就是新房东了?”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他一眼,然后才哼一声,“将这铺子收回来的,总是你吧?”

“他们不交房租,我自然要收回来,”李永生不摸对方的底,也就不多解释。

不过他有点怀疑,这女人是不是裁缝夫妻请来的托儿,于是又加一句,“这事跟房东无关,你该去找他们,你若想报官,我可以邀请安保配合你。”

不管怎么说,那对裁缝夫妻,是休想再回来了。

“报官才是正道,”胡涟望出声附和,他觉得对方找到房东,实在有点莫名其妙,“我们都是修院的修生,跟那裁缝根本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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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步田地,中年女人也没辙了,她倒还没给裁缝钱,可是损失了布料,就已经很心疼了,所以才来找房东的麻烦。

她没想到的是,四个年轻人,竟然都是博本的修生,她倒是想耍横呢,没那胆子。

当然,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完了,她眼珠一转,“曾求德……此人在何处?”

你竟然敢去找曾求德?围观的人心里暗叹,真是不知死活。

不过就在这时,那肥硕异常的本修生发话了,“想找曾求德是吧?我带你去!”

肖仙侯知道,曾求德就住在教化房的宿舍大院里,那是他姐姐曾美慧的房子。

严格来说是潘室长的房子,一个有九间房子的小院,室长的标准配置,人称室长院。

自从潘室长病故之后,曾美慧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既累又孤独,就邀请弟弟来同住。

简而言之,小鲜肉是知道曾求德住哪里的。

中年女人看他一眼,想一想,又指一下李永生,“我要你来领路。”

李永生嘴角抽动一下,泛起一丝苦笑——假公济私的事儿,他倒也见过,不过大妈,你知道自己多大岁数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草吃嫩牛这种事,真的不好。

肖仙侯也是哭笑不得,“他不认识地方,只有我知道啊。”

“你这相貌,一看就不是忠厚良善之辈,”中年妇女摇摇头,很干脆地拒绝,“你可将地方说于他听,他是房东,你又不是。”

肖仙侯想一下,就待点头答应下来,若非不得已,他也不愿意去那个地方。

然而就在此刻,一个汉子蹿了出来,抬手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那中年妇女脸上,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又是连续几拳,拳拳都砸在脸上。

“喂,这个……”齐永馨愣了一下,就待上前劝阻,“你怎么能打女人呢?”

“先看是怎么回事,”李永生出声阻拦,这画风转变得太快,他有点看不明白,生恐又中了什么算计,先袖手旁观才是正理。

旁边也有人想上前阻拦,听到这话,又看到那中年妇女一直避让不肯还手,心中有了猜测,也就不肯上前了——待她喊救命时,再出手也不迟。

女人被胖揍了一顿,最后才期期艾艾地辩解,“当家的,我错了,饶我这一遭。”

合着这男人竟然是她的夫君。

“上不得台面的混蛋婆娘,”男子闷声闷气地咒骂,“见个精致哥儿就要犯骚,丢人败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这夫妇俩是一起来的,不过齐永馨跟女人吵架,做夫君的就在一边看着——这种事情,男人确实不合适插手。

待看到自家婆娘一定要那帅气哥儿带路,他忍不住上前饱以老拳:我让你再犯贱。

李永生等人看得也是大开眼界。

到最后,双方商定,肖仙侯明天中午,带那俩去寻曾求德,不过他只管指路,教化房的宿舍院,他是不进的。

李永生原本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不成想第三天晚上,他才从书阁回来,就看到修院两个教谕,沉着脸站在房前,正在跟肖仙侯说着什么。

不过那俩教谕没注意远处走来的李永生,他们正好问完话,点点头,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李永生慢吞吞走过来,低声发问,“这俩是教谕?”

“院务室的,”肖仙侯苦笑着摇摇头,“那个打婆娘的男人,在教化房宿舍门口跳坑了,摔断了腿。”

原来那夫妻俩去找曾求德,倒是混进了宿舍院,但是曾求德不在家。

曾美慧当然不会管那些狗屁倒灶的事,直接将人拒之门外。

这夫妻俩商量一下,决定在小院门口死等。【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直等到深夜,也不见人回来,宿舍院的门房转悠到此,将两人撵了出去。

正好宿舍院门口不远处,挖了一个大坑,深达三丈多,里面还没水,男人跳了进去,直接摔得晕了过去,女人大声地喊他。

好死不死地,正好本郡教化长高涛路过,他今天接待京城来的客人,而这客人也是他昔年的同窗,两人共叙同窗之情,喝了不少酒,携手夜游。

看到前方发生了状况,两人的跟班忙不迭上前救人,将男人拉出坑外的时候,发现男人的腿摔断了。

高教化长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顿时大怒:我教化体系导人向善教化众生,竟然逼得黎庶跳坑自杀,这个事情一定得弄明白了,要给我个交待!

在他看来,男人在教化房宿舍门口跳坑,是很有针对性的,而他身边又有京城来的老同窗,简直太不给他长脸了。

教化长大人一怒,下面人当然就忙碌了起来,要追究责任。

李永生听完之后,感觉有点匪夷所思,他皱着眉头发问,“就是丢了一点布料,那男人就要自杀?我看他家也不是特别穷啊。”

真要那样的话,他赔点布料出去也无所谓,当然,他不认为自己有错,图个心安而已。

肖仙侯的脸上,却是泛起了极为怪异的表情,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笑,看他眉头一抖一抖,还有点尿急找不到厕所的感觉。

紧接着,他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老四你绝对想不到……那男人是夜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李永生顿时无语,忍了两息之后,他也笑了起来,这也太特么搞笑了吧?

两人对视着笑了好一阵,李永生才收起笑声,“你怎么知道的?”

“院务室的教谕说的,”肖仙侯苦笑着一摊双手,“他们也觉得滑稽得不得了。”

李永生眉头一扬,纳闷地发话,“那他们还来找咱们?”

“那是高涛高老大啊,老大发话了,谁敢不听?”肖仙侯郁闷地叹口气,“是我指出曾求德住在那里的,院务室当然要找我问动机。”

“有个毛线的动机,”李永生觉得,这事儿也太过分了,不过就是一郡的教化长,动动嘴皮子,下面人还真当回事了,如实汇报很难吗?

“这官僚气息,也实在太重了一点。”

“遇上没担当的,真不敢如实汇报,”肖仙侯也苦恼地叹口气,他觉得自己这枪,躺的实在太冤枉了,“就连咱赵老大,也没顶住,要院务室的人来问我。”

“赵平川也顶不住?”李永生这次是真的吃惊了,须知赵平川跟高涛是平级的,虽然博灵本修院要接受教化房的监督和指导,但真要不买帐,教化房也无可奈何。

说白了,同为正厅级单位,一个是事业编制,一个是行政编制,就差这么点。

而赵平川身为博本的一把手,回护自己的学生,是天然的政治正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院务室的人问我,赵老大又没直接表态,”肖仙侯说得倒还算客观,“那夫妻俩的损失和治疗,院里也包了,倒不至于讹到咱们头上。”

高教化长都发话了,那夫妻俩的一点小损失,随便什么地方都挤得出来。

李永生听得无语,好半天才哼一声,“便宜了那曾求德。”

“是啊,”肖仙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若不是我不方便,真的要狠狠地搞他!”

他俩不知道的是,那两个院务室的教谕离开之后,并没有结束工作,而是找到了安保值班室,要他们释放师季峰。

师季峰便是那个纹身的制修,现在修院里长期关押的两个人,除了瘦竹竿冯扬,就是此人了——制修的破坏力比一般人大,不敢随便放。

安保们当然不答应了,扣押师季峰,可是宋院长交待的。

可是提出要求的是院务室,不是别的室,这令他们分外为难。

院务室顾名思义,是处理修院事务的,而且撇开了细项,从院务层面上做管理。

这就是厅局委办里的办公室,天生比其他科室高半级,是单位一把手的意志的体现。

安保们就表示,这个事情是宋院长安排的,要不你们跟宋院长说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院务室的教谕走了一个,不多时,将自家的室长请来了。

室长姓李,整天不做正事,不是钻在赵院长家里炒菜打扫卫生,就是去赵院长的老家伺候赵老太爷——赵平川是出名的孝顺。

安保们不太看得起李室长,修院的教谕们都没几个看得惯他的,但是此人一来,安保们顿时感到鸭梨山大。

李室长明确表示要求放人,安保们一边敷衍,一边悄悄地通知了宋嘉远。

宋院长吃过了晚饭,正在院里消食,听到这话,顿时眉头一皱,“握草……姓李的说了没有,是赵院长的意思?”

“没说,”来汇报的安保摇摇头,“他就说要求放人。”

“他算个鸟蛋!”宋院长气得哼一声,就有心找赵老大问一问,你把这人放了,置我于何地?置图元青于何地?

可是又想一想,他颓然地一摆手,阴阳怪气地发话,“既然李室长指示了,咱们怎么敢不听?放人吧……不过这事儿,得让孔总谕知道,还有,我记得图教化长挺关心李永生?”

堂堂的副院长,竟然号称要听室长的“指示”,他心中的不满,可想而知。

前来汇报的安保,也是个玲珑人儿,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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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些时候,师季峰被放了出来。

他离开,惯例是要交保的,还要有保人才行。

但是院务室李室长直接表态:咱修院又不是官府,要交什么保?给我放人!

这话有道理,修院确实不是官府,不具备要求交保的资格,但是他这么要求,又有点出格——不交保,将来出了事算谁的?

于是安保们要求李室长签字,说宋院长问起来,我们也好有个交代。

李室长不肯签字,明明不需要交保,我签个毛的字!

那你去跟宋院长说一声呗,有人说怪话了,宋院长觉得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当然就放人了。

打死李室长,他也不敢去跟宋嘉远说这个事。

他插手安保,已经是越界了,宋院长可以当不知情,但是他敢上门去找的话,宋院长打断他两条腿,别人都没办法支持他——赵院长都不能说什么,欺人太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他说,我就要你们放人,安保是宋嘉远分管的,我院务室就不能管?

院务室当然能管,本来就是凌驾同级单位的存在,管理整个修院的事务——不合情理,但是合乎规矩。

安保们也没辙了,那他得交抵押金,还要赔偿李永生的损失!

想都别想,放人就是了,李室长不跟他们讨价还价。

安保们也火了,既然这样,我们将人移交官府了,你去跟官府说去,好吧?

修院里这点事,大家愿意在内部消化了,本来是一个象牙塔一般的存在,不要让外面的蝇营狗苟,影响了修院内部。

有人执意要破坏规矩,那就经官呗,你跟官府怎么说,是你的事儿,不关我们的事儿了。

安保们顶得太厉害,李室长也没辙了,他可以勒令安保放人,但却无权阻止对方将人转交给官府。

说良心话,经官他也不怕,但终归是多了道手续,多了点麻烦,还要付出点东西。

于是他想一想,做出了决定:交保释金好了,李永生的损失,一并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保释金只是五块银元,师季峰弄坏李永生十六个门,一个门按一百钱算,十六个门一千六百钱。

师季峰的家人付出了不到七个银元,就将人保了出来。

须知他可是制修,用心干活的话,三四个月就绝对赚回来了。

李永生是第二天上午,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当时他还在书阁勘验,是书社的薛志强走过来,悄悄地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薛志强曾经对李永生极为不满,但是前几天的楼顶烧烤,他是去了的,就觉得李永生虽然不交会费,可有了钱的时候,也不小气。

再说了,李永生力压七幻院,夺取了本郡征文的头名,也是为博本争光了,学生们容易犯中二,但也佩服那些真有本事的。

李永生道谢之后,忍不住眉头皱一下:竟然把那个制修放出来了?

他实在有点不能理解,修院里为何做出这样的举动:我好歹也为院里争了光,话本就那么下里巴人,那么不遭人待见?

整整一个中午,他的情绪都不是很好,总有一种遭遇了背叛的感觉。

等到下午的时候,安保们找到了书阁,还将一千六百钱拿了过来,要他签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完整的门弄下来,其实不止一百钱,不过他的门只是坏了门轴,不是被人砸下来砍了当柴火烧,修一修还能用,这价钱也算公道。

安保也表示了,说我们不是不想帮,是姓李的那厮太不讲理。

不过作为报复,他们将冯扬的腿砸烂了,粉碎性的烂,治不好了。

这倒也算得上是个好消息,滚刀肉滚不动了,安保们终究是有些血性的。

但是他们的行为,却是彻底地激怒了师季峰。

师季峰虽然是个制修,身上也纹了刺青,可是遇到事情的时候,胆子并不大。【ㄨ】

他知道,大部分人都被保出去了,只有他和冯扬被扣下了,所以当他在深夜出来之后,第二天就去看冯扬。

冯扬的惨象,令他睚眦欲裂,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所以当天晚上,他来到了修院的西南角,站在那里,等着某人回来。

天上下着雨,而他依旧敞着怀,刺青在他的胸口和肩头,不住地跳动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仙侯和胡涟望没去上课,所以都发现了他,马上跑去通知安保。

安保们听说之后,只能报之以苦笑:丫动手了吗?

没动手?那我们也没办法啊——那厮才被院务室保出来的。

李永生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是拎着一些肉和菜,他也看到了此人,却是只当没看到,径直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想不到吧?”师季峰走上前,抬手一抹脸上的雨水,狞笑着发话,“我回来了。”

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继续向前迈步,“你算什么东西?”

他今天一直心情不高兴,也就懒得掩饰了。

师季峰愣了一愣,他虽然修为高超,但终究不是冯扬那种滚刀肉。

待回过味来,他勃然大怒,“你敢骂我?”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制修啊,居然被一个本修生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根本都不带看他的,招呼肖仙侯和胡涟望择菜切肉,不多时,齐永馨也跟着来了,还带了她的好友徐薇薇前来。

徐薇薇就是那个清丽女生,胆子很小,当时肖仙侯和李永生这俩外舍男生,遭遇了这俩内舍女生。

本修院里禁忌颇多,处处都要收钱,不许起灶不说,食堂价格还死贵死贵,最近这些日子,徐薇薇来此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除了价格,这里的饭菜味道也不错。

他们五个在忙忙碌碌地做饭,却是好悬没气炸了师季峰的肚皮。

你们怎么就敢无视了我呢?哥们儿好歹也是个制修对不对?

哥们身上好歹也有纹身对不对?

他横着身子打着晃走上前,冷哼一声发话,“饭菜算我一份儿。”

你算个什么玩意儿?肖仙侯看他一眼,并不说话。

李永生头都不抬,很干脆地吐出一个字,“滚!”

“你知道,我是制修,”师季峰歪着头,淡淡地发话,“冯扬被打坏了,你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修生和制修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李永生抬头看他一眼,又吐出两个字来,“沙bi。”

“你再说一遍?”师季峰眼睛一眯,从后腰处缓缓抽出了一根铁棒,紫青的纹身,在他身上一跳一跳。

他今天是来讨公道的,大不了再次亡命天涯……有啥呢?

“我说你是沙bi,”李永生笑了起来,很不屑地发话,“你动手试试?”

师季峰很想横下一条心,但是决心好下,付出行动却难,哪怕是被对方挤兑成这样。

搁给任何一个有点血性的,话赶话说成这样,都该动手了。

而他还要找动手的理由,“你自己清楚,我没有坏了你十六个门。”

这下,连肖仙侯都忍不住了,他抬起头,不屑地发话,“你欺负别人的时候,也是这么讲道理?”

师季峰被这话噎住了,想当初他拆掉李永生的门,根本就是不讲道理的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他一转身,向外走去,“这做人呢,难免有三灾六难,我奉劝各位,出门的时候小心了,保不准又遇到什么意外,李永生你还没好彻底吧?”

李永生淡淡地扫了一眼他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五个人做好饭,就到了戌初时分,吃喝完毕,就到了亥初,也就是夜里九点多了。

齐永馨和徐薇薇来此,是打牙祭的,晚上还要回宿舍,胡涟望身为风纪、委员,肯定也是要回宿舍住的,这里通常就是肖仙侯和李永生长住。

事实上,为了应付教谕的检查,小鲜肉也经常回宿舍,只有李永生不受约束。

今天遇到这档子事,胡涟望陪两女回去,就感觉有点不保险,虽然两名女修都是内舍生,修为也比胡涟望高,但终究是女性,容易造成严重后果。

于是李永生和肖仙侯陪着他们走到修院门口,然后才回转。

回到房间之后,肖仙侯哼一声,“老四,咱也天天不能护送他们吧?”

李永生端起茶杯轻啜,不以为意地发问,“你想说什么?”

“得把这师季峰搞一下,”肖仙侯黑着脸发话,“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李永生抬起头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怎么搞?”

“事儿交给我了,”肖仙侯一拍胸脯,“不过请人总要花钱,这钱你出了吧?”

小鲜肉不是个小气的,也不缺钱,但是他的钱属于细水长流,总能从家里弄到,一次却弄不到很多。

而李永生最近发财了,一百块银元呢。

“交给你?拉倒吧,”李永生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上次你找钝刀,惹得人家笑话我,这次倒好,直接引得一个夜盲跳坑里了……我还敢再交给你事儿?”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肖仙侯一听,登时大声嚷嚷了起来,“钝刀跟我要十块银元,我没有,至于说那厮的夜盲……也能怪到我头上?”

他确实找了钝刀,只是付不起价钱,所以会出现那样的变数,此前他一直不好辩解,这次就算说明白了,也消去个疙瘩。

李永生哈哈一笑,“你这属于气运不佳,喝凉水都能塞牙,已经两次了,我还有胆子让你弄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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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小看人不是?”肖仙侯气得跳了起来,“我就不能转运吗?”

转运吗?那你得发红包,这个位面又没有微信!李永生摇摇头,“你省省心吧。”

“我怎么可能省心?”肖仙侯努力瞪大眼睛,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他脸上的肥肉实在太多了,再怎么瞪,也就那么大。

“师季峰可能不敢对付你,但是他敢对付我啊,就算不对付我,他还可以对付齐永馨、徐薇薇她们,有些人坏起来,是无下限的……你不担心连累朋友?”

李永生承认,小鲜肉说得很有道理,他也不习惯别人代自己受难,“好了,你不用说了,交给我了。”

“交给你……你能行吗?”肖仙侯狐疑地看着他——你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孤儿。

“我要是不行,现在还被人堵着拆门呢,”李永生傲然地看他一眼。

他是相对谨慎的人,不过前一阵的事情办得很漂亮,他纵然是上界观风使,也难免有卖弄之心,人嘛,谁能免俗?

“嗯?”肖仙侯闻言就是一愣,他上下打量对方半天,思索了好一阵,才皱着眉头,试探着发问,“你是说……你遇袭是?”

他猜到了老四话里可能的含义,但是正因为猜到了,他反倒是不能相信,有没有搞错,那是你能做得出来的吗?

可是再想一想,他还不能不相信,老四遇袭之后,所有的困局迎刃而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什么也没说,”李永生笑着摇摇头,“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儿。”

肖仙侯又愣了好一阵,才点点头,“那好,这事儿你来办,快点儿……要钱就说话。”

“肯定会很快,就这几天吧,”李永生笑着点点头,至于说钱什么的,他根本不提。

他愿意出手,就不存在钱的问题,他若不想动,谁买得动上界观风使出手?

肖仙侯狐疑地看他一眼,微微颔首,“那最好了。”

师季峰非常痛恨自己的胆怯,怎么就不敢冲着李永生出手呢?

严格来说,他也不算特别胆小的人,若真是胆小,他怎么可能纹身?更别说他身为制修,对一般的黎庶,有太大的优越感,平日里下手也极为狠辣。

然而,正是因为身为制修,他才更了解体制的可怕,这次被安保抓了,他表现得要比冯扬软弱很多,但是事实上,冯扬平时的胆子,还真没他大。

说穿了,他的恐惧,来自于对体制的敬畏,冯扬那厮,属于无知者无畏!

师季峰非常清楚,自己这次被抓的原因——安保们之间就会交流,他也听得懂。

所以他更清楚,自己现在被莫名其妙地放出来,肯定又涉及到一些他不明白的因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是因为如此,他刚才虽然鼓足了勇气,想冲李永生下手,但是最后,终于还是没敢下手,他承担不起可能的后果。

总之,他心里是极为矛盾的,所以他对自己说,我现在不能出手,否则的话,是个人都猜得到是我干的,得过几天风声小点之后,想个万全的法子。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会选择买凶,不过他刚交了保释金,也没多少余钱了。

过几天吧,他对自己说,现在雨停了,等下一场雨来的时候,我就可以出手了。

雨天行凶,比较容易毁灭痕迹,现在快到暮春了,隔三差五就会下雨,再往后,还会有两个多月的连阴雨。

凑巧的是,这么想的人,并不止他一个。

第二天果然是晴天,太阳不是很毒,第三天才毒了起来,但是到了傍晚,又阴了下来,紧接着就下起雨来。

今天就算不动手,也得去看看,师季峰胡乱吃了点东西当晚饭,就悄悄地来到了李永生的房前,他藏得比较好,将自己融入了行道树的阴影中,也不打伞,隔着马路观察。

这次,屋里只有李永生和肖仙侯两人在做饭吃,因为安保警告了他们,说师季峰放出来了,你们住在外面太危险,最好还是回修院住吧。

安保们是好心,师季峰顶风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小,但是绝不代表没有——万一有个想不开的,或者被人拿话一激,说不定就来了。

李永生不怕,但是他也劝胡涟望等人暂时别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肖仙侯不听他的,说咱哥俩共进退,他的话里,甚至还隐隐有些……期盼?

师季峰在雨地里站了足足一个时辰,直到子初的时候,才悄然离去。

他住的地方离此不远,在一个叫文峰的小镇边缘处,那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是一圈二层小楼,他的家在二层,有三间房。

他用了一刻的时间,来到了小院门口,紧走两步,就待抬手去推院门。

就在此刻,他听到头顶有风声响起,下意识抬头一看,只见一团巨大的黑影压了下来……

第二天,安保们就得到了消息,师季峰在自家院门口,被坍塌下来的牌匾砸到了。

令人感到蹊跷的是,这牌匾直接将人砸晕了,师季峰躺在泥水中,天快亮了的时候,才被人发现,就那么昏迷了一夜。

安保们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好歹也是制修呢,能被一块牌匾砸晕?莫非那牌匾有七八百斤重?

他们是没到现场,真到现场就更迷糊了,那牌匾总共也才七八十斤。

师季峰昏迷了整整半天时间,他醒来之后,得知自己是被牌匾砸晕的,在泥水里躺了一夜,忍不住破口大骂,“天杀的小贼,竟敢如此暗算我?”

门口那块匾有多重,他太清楚了——天天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他非常清楚,自己是被暗算了,这种事他也不是没干过。

至于小贼是谁,那还用问吗?肯定是李永生找了人出手。

然而愤怒归愤怒,他想报复也暂时有心无力,牌匾砸的那下无所谓,擦破点皮,关键是在泥水中躺了一夜,他受了风寒,全身乏力不说,还发烧了。

所以他打算养好身体之后,再去报复——对方已经骑在脖子上撒尿了,他不可能再忍了。

其实他还有点侥幸心理,觉得自己真的出手,也未必能有多严重的后果,他当初也没指望,能这么快被放出来,但最终还不是出来了?

我对付李永生,肯定有人不高兴,但是放我出来的人,也未必会坐视。

事实证明,他想得有点多了,两天之后,他的风寒去得差不多了,但是运气的时候,总觉得一股凉气在体内游走。

这是风邪入骨?师季峰暗叹倒霉,就算制修,遇上风邪入骨,也不能强行驱除,还是要将养和药物治疗,否则落下病根的话,年老都是毛病。

可是他现在没钱了,买不起药,说不得只能先接几个零散的活儿,赚点饭钱和药钱——所幸的是,制修还是比较好找活的。

干了几天活,吃了几副药,他觉得体内的寒气不减反增,有一天想收拾一个不听话的家伙,内气的运转,竟然都不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可不仅仅是风邪入骨了!师季峰非常清楚这一点,于是没再抓药吃,攒了两天钱,请郡中的岐黄圣手陈山河为自己诊断。

花了一百钱,排了将近一天的队,陈山河只诊断了十来息,就一摆手,“你中阴劲儿了,我治不了,找伤你的人去治,要不就找个高阶司修出手。”

高阶司修?师季峰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我要认识高阶司修,还至于去欺压黎庶赚钱吗?随便找个活儿,也不愁赚得盘满钵满。

郡里的教化长高涛,也不过才是高阶司修,博灵本修院的老大赵平川院长,都未必是高阶司修。

不过,师季峰也不会怀疑陈山河的话,郡中第一岐黄妙手,那不是白叫的,据说此人还得了道宫的青睐,部分医术传承自道宫。

在他发呆的时候,身后的患者将他推开了,“看完了就走,赖着作甚?”

师季峰眉头一皱,就想发火,不过扭头看一眼,发现对方气息浑厚,再回味一下刚才那一推,十有八九也是名制修。

若是体制内的制修,比他这不着调的制修,就又要强横了。

下一刻,他眼睛一亮:李永生身后,竟然有能给我****劲儿的制修?看来我得让某些人知道,我也是有用的。

于是他直接出城,来到了博灵本修院,找安保告状,说我被李永生暗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保们是真的不待见他,直接抬手撵人,你丫是制修,说李永生暗算你?快滚!

他当然暗算不了我,是他找人暗算我!师季峰大声嚷嚷:我体内都中了阴劲儿,不信你们就派个人过来检查。

阴劲儿这事,听起来挺可怕,但是安保们并不重视。

这不代表他们不知道阴劲儿的厉害,他们只问一句:你有证据,是李永生暗算的没有?

没有证据?滚蛋!

师季峰觉得有点讽刺,以前他们蹂躏别人,就是藏在暗处,欺对方拿不出证据。

现在却是轮到旁人问他,有证据没有,而他还偏偏拿不出来。

猛然间,他有点理解,为什么被自己算计的了人,都会用那种眼光看自己了——这么做事,实在尼玛有点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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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季峰手上没有证据,被安保撵了出去。

不过他并不气馁,就守在门口,见一个像教谕的就告状,说我被李永生暗算了。

要说起来他的形象,纹身就能说明一切,是十足的地赖子。

而他本身还是制修,居然说一个本修生给自己下了阴劲儿,这种场面……真是难得一见。

按说他该羞惭的,但是师季峰并不在意:不是李永生出手暗算我的,是那厮找的人。

其实还是那句话,他深知体制的威力,对上平常人耍横,他毫无压力,利用体制来算计人,他也可以不要面皮。

从某种角度上讲,他的面皮也是滚刀肉,欺软怕硬是自带的天赋。

别说,他还真折腾出点名堂来,有人就将这个消息,报给了院务室的李室长。

于是,院务室又来了两个教谕,问明情况之后,又将他拎到了安保那里:有人给制修****劲儿,你们不加以重视,怎么就把人撵走了?

这制修不是咱们院的!安保们是腻歪透了,直接顶了院务室的人:有这功夫,我们不如多调查一下李永生遇袭的案子,那案子现在没破呢。

院务室不依不饶:能给制修****劲儿,这对咱们修院的教谕,也是极大的威胁,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你们看不出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证据,我们没办法调查,安保们就跟吃了枪药一般:眼前这货,不就是因为没证据,才取保了的吗?

叫李永生来问一问,很难吗?院务室的教谕寸步不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安保们很明确地表示:没证据就要传唤修生,让宋院长跟我们说吧。

院务室的教谕犹豫了,将师季峰扯到一边:你确定是中了阴劲儿?

师季峰将自己的症状说了一下,还强调一句:这个诊断,是陈山河做出的……喏,这可不是他的笔迹?

以玄青位面的规则,给制修****劲儿,就是很了不得的事儿了,首先,这么做得有一定的修为,其次,这个性质很恶劣,须知体制内的大部分人,都是制修。

院务室的人当然知道陈山河,见到陈山河的字迹,直接就汇报给了李室长:李永生勾结外人,给制修****劲儿,安保上不配合我们。

李室长收到消息,直奔院长室而去,推门的时候就大声发话,“赵院长,您得跟宋副院长说一声啊,这个李永生……咦,宋副院长?”

宋嘉远正坐在院长室聊天呢,听到这话,真是气儿不打一处来,他眉头一皱,“李永生怎么了,你不是把七幻本修院的那个制修放了吗?”

师季峰在博灵本修院讨生活,但他不是博本的人,而是七幻本修院的。

“我放了七本的制修?”李室长眉头一皱,装聋作哑打马虎眼,“这个……还真没有印象,回头我问一下。”

当时出面的又不是他,他当然要装作不知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那个威胁李永生的制修,”宋嘉远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情此景再不说,更待何时?

不过他的语气,还是轻描淡写的,“李室长你说没证据,就把人放了。”

他不想让赵院长觉得,自己是针对他的。

“被暗劲儿伤了,正是那个制修,”李室长的脸皮多厚啊,根本不在乎,“他认为是李永生找了高手,暗算他。”

“李永生是孤儿,找高手……你说话过点脑子好不好?”宋嘉远气坏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暗算,有证据吗?”

证据……这是打算打我的脸?李室长犹豫一下,还是强词夺理地辩解,“有陈山河的诊断意见为证,确实是阴劲儿。”

“你说话能有点逻辑吗?”宋嘉远决定了,不给赵院长面子了,尼玛,看看你用的都是些什么人?“我是问你,有证据证明,是李永生干的吗?”

李室长登时语塞,他哪儿来的证据?没证据。

就在这个时候,赵院长发话了,“陈山河的水平,还是很高的。”

“嗯?”宋院长讶异地看着赵平川,你这是要搞什么?

赵院长的下巴微微一扬,“一会儿,我和宋院长过去看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室长也被宋院长逼得受不了啦,闻言点点头,忙不迭地退去。

他走了,两个院长却陷入了沉寂,谁也不肯先说话。

良久,宋嘉远才说一句,“院长,李永生有成绩不说,他是咱博本的人。”

身为博灵本修院的院长,不管你有再多理由,不护卫自家学生,这是什么道理?

赵平川依旧沉默,好半天才说一句,“走,去看一看,是什么阴劲儿。”

宋嘉远嘿然不语,赵老大这么说了,也不解释原因,他还能说什么?

事实上赵平川也挺坐蜡,他没办法解释原因。

要说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首先就是,赵院长跟图元青不合。

两人看不顺眼很久了,其实主要是赵院长看图教化长不顺眼,图元青是京城六部发派下来的,属于镀金干部,不需要做出什么成绩,熬够资历就可以走了。

而赵院长是博灵郡土著,一步一步熬上来的,就见不惯这样的人。

其次就是,图教化长在话本事件上,一开始是失分的,有欺压博本之嫌,后来转过弯来了,却不跟博本明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遇袭一事,图元青只顾撇清自己,差点把赵平川装进口袋。

赵院长当然就不干了,你是什么玩意儿,还敢算计我?

相较图元青,赵平川并不把这个征文看得很重,姓图的下来镀金,需要业绩,他是本土成长起来的,没有业绩也有资历。

当然,征文的事,他不能不表示重视,否则是政治不正确,所以图元青来通知,他也就作陪,不成想,作陪差点把自己陷进坑里。

赵平川这就不肯答应了,正好李永生夺了第一回来,博灵本修院的成绩到手,他还有什么需要顾忌的?

当然,也有一点很重要,就是这个征文第一的奖牌归属。

赵平川领导博灵本修院多年,各种奖牌涉及气运,他当然一清二楚,事实上知道这个的,不仅仅是他这个院长。

要不然,景钧洪也不会要求李永生把奖牌留在博灵本修院。

在修院看来,这个要求不算过分,这奖牌单独使用的话,能提供的气运委实可怜,修院里积累了大量类似的奖牌,这样加在一起,比单独使用效果好。

这很好理解,气运这东西,一向是就高不就低,名气越大,气运自然也就越旺。

至于说这可能对修生不公平,却也不是那么回事,献出奖牌的修生,能得到在修院荣誉室修炼的机会,效果并不逊色于长久持有奖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之,这是个见仁见智的事情,修生也可以拒绝将奖牌献给修院——当然,若是在得奖过程中,得到了修院的大力协助,就不方便拒绝了。

李永生的做为,也符合大家的认知,话本是他单独创作的,甚至还被人暗暗嘲笑,若说修院对他有什么帮助,也仅仅是提供了一个平台,递送征文的平台。

李永生没有不交奖牌的意思,他只是想琢磨一阵子,跟景教谕说得也很清楚。

景教谕将话转给院长大人的时候,也是如实反应了,但是这话听到赵平川耳朵里,就有点变味了——你说“把玩一阵子”,多久才算一阵子?

很多修生不想上交奖牌的时候,也不会明确表示拒绝,就是婉转地拖延一段时间。

过上一段时间之后,修生通常会将奖牌“遗失”,院方能说什么?

按说赵院长也会护短,但是此事先是涉及到了图元青的意图,他又差点被阴了,听说李永生无意交回奖牌之后,他就真的不高兴了。

你借用着修院的钱,还享受着修院的义工补贴,修院对你不薄吧?你怎么就连块奖牌都不舍得献出来?

赵院长恼火了,在私人场合的时候,就忍不住要说两句,表现出一些情绪来。

李室长最擅长揣摩上意,知道了院长的想法,马上就搞风搞雨了起来。

所以赵平川对李永生的感觉,比较微妙,不是特别讨厌,但也没有多少回护的欲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院长来到安保处,见到了师季峰。

赵院长一看对方的气色,就微微颔首,果不其然,此人体内有问题。

宋嘉远却是没什么好气,他也看出对方身体状况不对,于是眉头一皱,“你凭什么认定,就是李永生伤的你?”

“我最近只跟他有矛盾,”师季峰理直气壮地回答,“不到一定的矛盾,也没谁会用阴劲儿害人。”

宋嘉远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室长就抢着发话,“阴劲儿能害制修的人,很危险啊。”

宋院长冷哼一声,“你既然没证据,就别瞎捣乱。”

“他有证据,”李室长仗着赵院长在,极力地胡搅蛮缠,“听说有陈山河给出的诊断书,你还不赶紧拿出来?”

尼玛,我说的是什么证据,你说的又是什么证据?宋嘉远差点没把肝气炸了,他狠狠地瞪一眼那厮,心说你且狂着。

师季峰拿出了诊断书,李室长拿着扫两眼,又递向赵院长。

赵平川一摆手,示意他给宋院长看:你小子直接给我看,小宋心里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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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远也不伸手去接,只侧头看了一眼,然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陈山河既然诊断出你中了阴劲儿,他为什么不给你治了?”

“他说治不了,”师季峰小心谨慎地回答,“说是最少得高阶司修出手才行。【ㄨ】”

两个院长听到这话,齐齐一愣,然后宋嘉远不屑地哼一声,“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中阶司修来暗算你?你想得多了。”

以这里的修炼和气运理论体系,被下了阴劲儿的人,除了找出手者化解外,找外人帮忙,起码也得是高一个阶位,否则不能化解阴劲儿。

中阶司修,就是肖田遵、图元青那种级别的,人家收拾一个体制外的土豆,需要暗算吗?嘴里透个风,多少人就扑上去了。

“没准是初阶司修出手的,”李室长再次唱反调,反正最少高一级,并不是说只能高一级。

宋嘉远真的忍不住了,“你少说两句会死?你也是初阶司修,去探查一下他的阴劲儿吧。”

一般而言,初阶司修治不好同阶使出的暗手,但是探出情况,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李室长还只是高阶制修,距离司修差了临门一脚,但是按常理而言,院务室室长,应该是初阶司修。

李室长被这话挤兑了一下,心说我是不是初阶司修,关你屁事,反正我在升职之前,能到了初阶司修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知道自家事,自己出手怕是够呛,不过他也有办法,“武修教谕谷随风,可是出名的初阶司修,可以让他来试一试。”

总教谕孔舒婕手下两大将,分别负责文修和武修,谷随风负责武修,其实算武修总教谕。

安保是从武修上分出来的,谷教谕算安保的老大,不过他平时不管事,也不怎么听宋嘉远的,更多时候,他是配合孔舒婕的工作。【ㄨ】

此人性子火爆,急了眼就直接动手,别看李室长敢挑衅宋院长,他还真不敢挑衅谷随风——惹火了人家,打他一顿也是白打。

所以他跟谷随风处得,还相当不错,李室长这人做事虽然恶心,但他还真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反正他不担心,谷随风会听宋嘉远的话——谷随风急了眼敢打宋嘉远是真的。

谷随风听到两位院长在等他,抛下手里的事来了——他性子火爆,不代表不明白轻重。

他在师季峰身上连拍三掌,分别是百汇、大椎和气海穴,然后又捏着对方的掌心——也就是劳宫穴,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

半柱香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粗声粗气地发话,“像是阴劲儿,但又不完全是阴劲儿……仿佛是自身有什么病症导致的。”

“随风,这可是陈山河判断的,说是阴劲儿,”李室长沉不住气了,师季峰若不是受了阴劲儿,这件事情,他就不能理直气壮地去做了。

“你要信陈山河的,还问我做什么?”谷随风不满意地哼一声,他自认看病比不上陈山河,但是说阴劲儿这种武修范畴的东西,他还真不服气陈山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嘉远闻言大乐,轻咳一声,和颜悦色地发话,“随风,赵院长在呢,你注意态度。”

好吧,注意态度,谷随风虽然是不羁之辈,面对修院的老大,还是得把握好分寸。

他看一眼赵平川,缓缓发话,“我对病理粗疏得很,但是我真不认为这是阴劲儿。”

赵院长自从来了,就没怎么说过话,他是修院的老大,随便开口失身份,直到谷随风开口,他才微微一皱眉,“你确定?”

谷随风听到这话,心里就不高兴了,偏偏还不能发作,只能悻悻地回答,“也许是我修为低下吧,咱修院请个高阶司修试一下,没准就好了呢。【ㄨ】”

他说的是气话,反正修院在职的,就没有高阶司修,赵平川这院长,也不过是巅峰的中阶司修。

他认为修院就不可能为此专门请个高阶司修来,为了一个区区的制修,值得吗?

老院长倒是高阶司修,但是已经不管事多年了。

赵平川嘴角抽动一下,前行两步缓缓发话,“高阶司修,何须去请?”

他一年多以前就晋级高阶了,只是一直低调,没有声张,听到这话,就忍不住了。

事实上,他也有炫耀的冲动,只不过总没有合适的机会,此次却是正当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非如此,他会继续端着院长的架子。

他上前两步,抬手一掌,似缓实急,轻轻地击在师季峰的大椎穴上。

“院长晋级高阶了?”李室长一脸的惊喜,那笑容是挡都挡不住,“真是可喜可贺,是博本之喜,是本郡之喜。”

身为体己人儿,他其实早就知道,院长晋级高阶了,但是不敢自作主张宣传,此次正好借机宣扬。

赵院长看他一眼,心说还是小李子会来事啊。

他对自己这一掌,还是很有信心的,除了用上了高阶司修的修为,他还用上了驱除风邪的心法——总是要让师季峰好起来。

他也没有故意针对李永生的意思,但是……这修生有点不识好歹,而且博本院的修生,为什么要做别人的棋子呢?

师季峰吃了这一掌,站在那里就不动了,好半天之后,全身剧烈抖动一下,“噗”地喷出一口血来。

紧接着,他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右腿用力蹬了两下,竟然……没了气息。

一时间,一屋子人都不说话了——这尼玛怎么回事啊?

赵平川也愣住了,我是灵气浑厚,但是……不至于打死人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呀,闭气了,”谷随风上前两步,蹲下身子就去点戳穴位,他是武修教谕,急救的水平很高。

只见手指和手掌不住地跳动着,带起了一道道残影,不停地拍打着三十六大穴。

一边拍打,他一边还说,“院长的修为太深厚,是这厮承受不住。”

赵平川面无表情,淡淡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过十息,师季峰的身子猛地一震,恢复了呼吸,伴随着一些不明意义的低声呻吟。

赵院长一背手,转身离开,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果然不止是暗劲儿。”

李室长闻言,愣在了那里,看一看满房间怒视的目光,他转身向房间外跑去,嘴里还大声嚷嚷着,“院长的修为,真的深厚了很多!”

师季峰诉李永生偷袭一事,至此是彻底地不了了之。

一直到后来,师季峰都没治好这个毛病,别说动手,不动手的时候,偶尔也会抽着疼。

三年之后,他在博灵郡消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有高人看出了他的毛病,告诉他速速离开博灵郡。

总之,李永生彻底解决掉了师季峰这个麻烦,以他来自上界的手段,撇开修为不说,也不是赵平川之流能查得出来的。

师季峰“风邪入骨”的消息传得极快,没用多久,大家就知道,李永生那六间门面房,是安定了。

此前一直没有人租房,并不是这里的房价有多离谱,而是大家都不喜欢打麻烦,消息确定,楼下三间房就很快租出去了。

有意思的是,这三间房也是被裁缝租走了,还是连亲带故的三个人家,他们一直看好这里的房子,本修院的需求不是很足,但是旁边还有文峰、小井几个镇子不是?

李永生也愿意租给他们,裁缝店总比饭店好一点,不说油烟什么的,起码没有那么喧闹,所以在房租上,他做了一些让步,一个月三千五百钱。

楼上三间房,也给裁缝们腾出了一间做宿舍,一个月一块银元。

李永生只留了两间房,不过这也足够他用了,他是一个月两块银元包租的六间房,现在四间房的收入,就有四块半银元,自己落两块半银元不说,还落了一个免费的播音室。

博灵本修院对我,真的不薄啊,李永生这么认为,虽然前期他遇到了不少事情,但是回报也是巨大的——没有这些艰险,博本凭啥两块银元租出去这么大的地方?

更别说,他搞的电台和收音机,最近也制造出了不少,他只是将零件外包,制成标准件,组装还是他一个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天,他的房间来了一名贵客,郡教化房的副教化长林锦堂。

林教化长是来博灵本修院视察,同时要看一看获得了征文第一的李永生同学,第三就是……他知道了此人正在搞一个古怪的传讯装置。

其时天上正在下雨,不过林锦堂还是将一台收音机放在自己的马车上,冒雨行了十多里,感受这东西的效果。

效果令他极为满意,至于说此物能传声百里,他没兴趣验证,想必也没人敢在这方面作假——很没必要,东西都搞出来了,还差这点数据?

他更感兴趣的是,“你打算如何使用这个东西?”

“我打算先租一部分收音机出去,”李永生也有经营头脑,这种新东西,卖恐怕是卖不出去,但是出租出去,还是没有问题的——大不了零租金,有啥呢?

林锦堂听得眼睛一眯,缓缓点头,一听说“租”,他就知道,小家伙意识到了新东西推广的问题。

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那你打算如何吸引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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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吸引听众的事,李永生早就想好了,不过他并不解释,只是微微地一笑。

小鲜肉曾经答应他,要帮着在教化系统推行广播电台,林教化长此来,目的应该很明确。

在前不久,李永生确实也打算卖这套东西给教化房。

不过,随着他夺得了征文头名,收到了一笔巨款,租住的房子也搞清了手尾,以后每个月都有固定的收入,极大地缓解了他的财政危机。

那么他对销售广播系统,就没有了太多的兴趣,这是第一套,他不可能卖出好价钱,更关键的是,肖田遵估计还得领人情。

反正他制造收音机的原材料,也能从修院领,花费的无非是一些人工。

所以,他倒不如先把广播电台搞起来,有了效果之后,再销售就会容易很多,价钱也不会被人为压低。

看到他不说,林锦堂有点不高兴,“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嘛,遮遮掩掩的,亏我听孔总谕说,你对这东西很有想法。”

李永生听得登时愕然,“原来是孔总谕跟你说的?我还以为……”

“嗯?”林锦堂奇怪地看他一眼,然后就笑了起来,“当然是你们学校的教谕说的,你还以为会是肖田遵?他最近可不在博灵,去京城了。”

还是自家的教谕好,李永生的心里,生出一丝感激来,虽然师季峰的释放,让他有点迷惑,但他还真没想到,赵院长赵老大,竟然会对他观感不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教化长见他不说话,心里生出些不满来,“你既然不想说,也由你。”

想一想之后,他又补充一句,“涂得利贪墨言德室的银元,虽是数额不高,性质极为恶劣,有司已经将他拘押,不日将作出判决。”

李永生听说这话,心知是图元青的手笔,脸上却是一副惊喜的样子,他深施一礼,“多谢林教化长为小子主持公道。”

“你不用谢我,”林锦堂闷声闷气地回答,“是图教化长发现的端倪。”

言德室本是他分管的部门,下面人居然投靠图元青,他脸上也不是很好看,不过就算这样,图元青打算拿涂得利开刀的时候,他也不阻拦,反倒是顺手推了一把。

背叛者就该是这样的下场。

但是他也不介意坏一下某人的形象,“图教化长,呵呵,倒是明察秋毫……眼里揉不得沙子。”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李永生听得明白,林教化长的意思是说:图元青那人心眼比较小,你此前惹了此人,自求多福吧。

不过他就当听不懂了,开心地点点头,“那就再好不过了,诸位师长高风亮节正直无私,不愧是我等楷模,小子谨受教了。”

你这是没懂呢,还是装疯卖傻呢?林锦堂看他一眼,总觉得这话有点刺耳……

曾宪宏站在屋檐下,看着空中绵密的雨丝,又看一眼地上的泥水,苦恼地叹口气。

他是文峰镇鸿福酒家的东家,严格来说,他不是真正的东家,他那个婆娘王氏,才是酒家的正牌东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打入赘王家之后,曾宪宏的生活有了极大的改善,但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酒家,也不是他能全部做主的。

前一阵王氏跟他说,博本院那里空出了门面房,要他去租来,他明确地拒绝了,并且表示说,那几间房子必然会有些麻烦。

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样,那房子果然牵扯出许多是非,接手的本修生被人偷袭,差点致死,当然,最令人震撼的是,著名的地赖子冯扬,居然捱不住拷打,就那么死了。

出了人命,当然就是大事,到了后来,师季峰被人算计,都算不得多大事了。

王氏承认曾宪宏看得准,但是发现有裁缝将店面租下之后,就又开始抱怨他。【ㄨ】

曾宪宏早就习惯这样了,他跟婆娘解释说,本修院门口好做生意,那得有修院里的背景,否则一样没人买账——当初曾求德开饭店,那是因为他本人是教化房的!

换个普通人去开饭店试试?不赔就算好的了!

王氏说不过他,可又习惯做主了,于是恶狠狠地发话,“一个大男人家,嘴皮子吧嗒吧嗒,只是会说话,有本事你把酒家生意做起来!”

鸿福酒家原本就是个不大的店面,八张大小桌子,坐满人也不过五十来人,而镇子上这些年又开了几家酒肆,夫妻俩一个月劳累下来,赚的也不过才两三块银元。

没办法,镇子上的消费能力不高,很多人过来都未必喝酒,只是要上一大碗面,稀里哗啦吃完走人,能多要两个茶叶蛋的,那都是舍得出手的了。

按说一个月赚两块多银元,这夫妻店也还开得,赶得上景教谕的薪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必须指出的是,这夫妻俩,是不用交房租的——店面就是王家的。

这里的租费比博本院周边要差一点,若是关了酒家,将门店租出去的话,一个月也就是七八百钱的模样。

这相当于说,夫妻两人再加上一个小工,三个人一个月的辛苦,都未必赚得到两块银元,买卖做成这样,有意思吗?

但是不做也不行,鸿福酒家不大,却是王家的祖产,只要能坚持,就得硬撑着,否则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对酒家而言,春天是个好季节,这时阴雨绵绵寒湿气重,对那些闲人来说,烫两盏酒,赏一赏雨景,也是很舒坦的。

不过对鸿福酒家来说,春季是比较糟糕的,因为这里的道路不太好,一到雨天就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官府也不管修——上一次修路,还是十来年前的事儿了。

尤其是这两年,附近的道路越来越差,鸿福酒家的买卖,也就更糟糕了。

曾宪宏曾经提议,将自家门前这二十来丈的路修了,王氏却不肯答应——咱家的门店宽都不到三丈,你要修二十丈作什么?

莫非是想帮着杂货铺那小寡妇?路修好了,你俩来往方便了!

王氏是标准的守成之人,又是妇道人家,不保险的钱她不赚,不该花的钱她不花。

所以她很干脆地告诉王曾宪宏,想修路可以,你自己找钱,老娘这儿没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要有钱,至于入赘吗?曾宪宏现在,也是真的为难了,马上雨季来临,店里又要冷清好久了,一时间他心乱如麻。

就在此刻,远处传来一阵踏踏的轻响,侧头看去,却是两名少年骑着马,打着雨伞,缓缓地走了过来。

少年一个宽胖一个瘦长,来到酒家门口,宽胖少年勒住缰绳,“这雨着实惹厌,吃两杯酒再走如何?”

两人下了马来,自有小厮前来将缰绳接过,瘦长少年从马背上取下一个遮了牛皮的物事,看起来有两尺方圆。

两少年点了两壶酒,又点两个小菜,酒尚未温,却听那瘦长少年发话,“时候快到了,《井后有井》又要开播了,果真精彩异常。”

宽胖少年哼一声,“今天却是轮到你出力了,我只管听。”

曾宪宏已经看出来了,两人腰里的铭牌,是博本院的,想必是两名本修生。

不过接下来的情形,令他大为惊讶,那瘦子将牛皮揭开,下面是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瘦子将盒子放在桌上,手往盒子上一搭,猛地就传出一阵声音来。

“嗒嘀嗒,嗒嘀嗒,大喇叭开始广播啦,一炷香之后,就是《说书时刻》,《井后有井》第八回,井老爵爷是否识破了外族陷阱?敬请期待……”

井后有井?曾宪宏倒也听说过这故事,听得不全,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认知,于是他好奇地看那盒子一眼:你们本修生……真会玩啊。

一炷香时间很短的,眨眼就到了,然后那瘦子又往盒子上一搭手,里面又传来了声音,“……井后有井第八回,有请方田山大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各位朋友你们好,今天说第八回,上回书说到……说到哪儿了呢?对了,说到井老爵爷端起了外族敬的这杯酒,一时间心里有些犹豫,我要不要给他这个面子呢……”

“那酒不能喝啊,”曾宪宏直接接话了,“喝了之后半年必死!”

“你能不说话吗?”宽胖的那位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后扭头看瘦子一眼,“声音开大点。”

井后有井是很受欢迎的,不少桥段大家也知道,不过在娱乐匮乏的年代,重复地听,那也是种消遣——一段相声都能听二十遍呢,很正常不是?

瘦子在一个圆钮上旋了一下,声音顿时变得大了起来。

酒家里原本是萧瑟的,这说书的声音在春雨中,也传得很远,不多时,就有旁边的邻居也过来了,还有几个孩子端着饭碗,跑过来听说书。

再后来,雨稍微大了一点,有人想避雨,看到这里热闹,又听到了说书,也过来了。

到第八回讲完的时候,酒家里不知不觉已经涌进来二十多人了,大部分都是来蹭着听的,不过也有人闲得没事,点了两壶酒两碗面,一边吃喝一边听。

说书结束,大部分人就散了去,店里就剩下区区五人,其中就有那两名本修生。

曾宪宏看着那盒子,总觉得自己好像应该做点什么,但是一时间……他还真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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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本修生吃喝一阵,瘦子说,“走吧?”

胖子不答应,“别啊,这下雨呢,一会儿的《每天一歌》,是红娘子唱啊。”

“那行,”瘦子点点头,笑着发话,“红娘子的歌,我也喜欢……难得的是这收音机放出来,竟然跟人在眼前一般,令人心旷神怡。”

“东西是好,但是太贵了,竟然要十五块银元,”胖子叹口气,很是苦恼的声音。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半分苦恼来,反倒是有点洋洋得意的味道,“若不是薇薇家的老人爱听戏,我还真舍不得买……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咱小辈的一点心意不是?”

还能听戏?曾宪宏的眼皮子又跳两跳,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过了一阵,盒子里果然是放出了红娘子的歌,正是她的成名曲《大明湖畔曾记否》。

歌唱完,两少年也吃得差不多了,站起身结账要走。

曾宪宏知道时不我待,果断地表示,“两位吃喝不少,果然是少年豪客……送两位一盘干炸果子,路上消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要你送?”宽胖少年看他一眼,“你也是小本生意……当我买不起?”

“果子白送是一定的,正好有点事情,想请教二位小哥,”曾宪宏笑着一拱手,“这收音机果然神奇,不知……不知哪里有得卖,又是什么章法?”

“收音机每天定点播出各种节目,说书、歌曲、戏剧、美文等等,”宽胖少年解释得还算到位,然而下一刻,他就一翻眼皮。

“不过,需要十五块银元……掌柜的还是安心经营自家生意好了,要量力而为。”

“好了,二十银元押金,就能租来使用的,”瘦子不屑地白他一眼,“你自己好像就用得起似的,无非是要讨好佳人……羞也不羞?”

“我怎么就用不起呢?”胖子的脸,登时就挣得红了。

他俩的争执,曾宪宏没放在心上,他现在明确了的是:这收音机每天都有不同节目,虽然价格昂贵,堪称天价,但是……可以不买,租来用就行。

以他的见识层面,还不知道这收音机为啥每天各个时候会有节目,但是他非常确定,自己的店里若是有个收音机的话,绝对会吸引很多人前来——如果这两少年说的是真的话。

“你说,能不能提高酒家的上座率啊?”肖仙侯低声问胡涟望,“上座率”一词,他还是跟李永生学来的,不过他认为,这个词真的……很到位。

“管他呢,也不差他这一家,”胡涟望低声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位,我再打扰问一句,”曾宪宏又凑了过来,赔着笑脸发话,“这租金……几何?”

“现在是免费,将来可能一日十钱……或者二十钱?”胡涟望不确定地回答,“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掌柜的自去问。”

一日十钱,一年就是三块多银元,二十钱就是七块多银元,不算低了,不过相较请说书先生来,一日三四十钱还要管饭,却又优惠得多了。

而且……说书先生他只会说书啊,不会唱歌唱戏,请戏班子来,可是比说书贵得多了。

更别说,说书先生也分身价的,便宜的可能三十钱就行,但那是乡野级别的,像方田山这种说书大家,一天没有四五百钱,请得来吗?

曾宪宏在瞬间就想清了其中的因果,又笑着脸一拱手,“不知这东西,哪里租得到?还请两位小哥告知。”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下定要租的决心,虽然他确定,弄个收音机回来,对酒家的生意,绝对会起到极大的提升作用,而二十块银元,他在和夫人商量之后,咬牙是拿得出来的。

不过,万一是骗子呢?二十块银元,足以让他这个小小的家庭元气大伤。

身为酒家的东主,迎来送往的,各种可以说和不可以说的丑恶现象,他见得太多了。

但是那宽胖后生的话,打消了他的大部分怀疑,“博本院西南角,你找三间裁缝铺的东家,这个就是他搞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那个乡下孤儿?”曾宪宏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他当然知道李永生——他不太清楚名字,但是对其人,他是知道太多了,想当初,他的夫人是逼着他要租下那里房子的。

反正他知道,李永生斗败了曾求德和师季峰,还让冯扬不明不白地死了。

外地来的孤儿,掀起了这么多风雨,据说是博本院里有人力挺。

不管怎么说,这是货真价实的本修生,身后有人帮着背书,绝对是信得过的。

当然,二十块银元实在多了点,下午的时候,他就跟自家夫人商量了一下。

“李永生?”听到这个消息,王氏的眼睛登时一亮。

不过她想的不是可靠不可靠,而是市井八卦,“都说他俊逸无双,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原来打的是这般主意,”曾宪宏冷笑,“怪不得你当初就要租他的房子。”

“老娘把整个青春都给了你,见个小家伙又怎地?”王氏大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了帅哥的结果就是,当天傍晚,鸿福酒家里,就拉来了一个方盒子。

方盒子在当晚就建功了,酉末的时候,被拉了回来,也就是晚上六点多钟,戌初有说书,相当于地球时间七点半,还是《井后有井》第八回,中午的重播。

收音机拉回来之后,夫妻俩略略地宣传了一下,真没必要说太多——邻里邻居的,有个稀罕玩意儿,消息传得快得很。

而且这东西……价值二十块银元啊!

当天晚上,鸿福酒家就被人挤爆了,听说书的时候也还罢了,只有四十多人,可是到了酉正之后,也就是八点多的时候,收音机里开始唱戏了。

必须指出的是,李永生这个广播,时间排得有点问题,一般来说,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大家就都睡了,七点多说书都有点晚了。

在地球界这么播,肯定没有问题,但是玄青位面的习惯不是这样。

这里是分阶层的,身份高的人总是夜夜笙歌,但是一般的百姓,还是习惯早睡早起,天黑之后,聊会儿天就上、床睡觉了——要不然点灯费油。

然而,有娱乐活动当然就例外了,尤其戏曲这东西,那是男女老少皆宜,虽然看不到人只能听声音,但总比没有强不是?

戏曲实在太受欢迎了,甚至有老人从两三里地之外冒雨赶来,就是为了听一听戏,至于说泥水神马的,那真是无所谓了,免费听一回戏,回家洗衣服都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播到亥正时分,也就是夜里十点,小小的酒家里,挤了小两百人进来,还有几十人进不来,在外面的房檐下听戏,甚至还有七八个人,在打着雨伞听戏。

“我……我撑不下去了,”一个年轻人有气无力地发话,听收音机是要输出内气的,在场的人都不是制修,支撑半个时辰就算是极限了。

又有人自告奋勇上来接手,王氏看着一屋子人,有点犯愁了,扯了曾宪宏到一边,低声嘀咕,“只有听戏的,没人买吃食。”

“可不是废话?都吃过了才来的,”曾宪宏低声回答,然后又扫一眼屋内,“挤成这样,都热得冒汗了,谁还买酒驱寒……”

“那可如何是好?”王氏低声嘀咕,“总不好刚租来便退了。”

“你个妇道人家,”曾宪宏狠狠地瞪她一眼,“这是什么?这就是人气,待聚拢得多了,没准还有气运,今日多费点灯油,明日还愁没人来喝酒?”

“那明日多买些菜回来?”王氏开始盘算了。

第二天早上,鸿福酒家播放了两篇美文,还有一曲《每日一歌》,虽然酒家里没卖出去什么吃食,但是大家也都知道,中午有说书可以听。

当天中午,早早就有人来等着了,还占了座位,不过王氏很为难地表示——各位乡亲能站着听吗?我这开了店,是要做生意的。

镇子里的民风相对淳朴,有人很痛快地站了起来,还有人愣一下之后,点上一碗面来吃,现在我也是你的客人了,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了点面的,还有点酒来喝的,镇子里穷人多,但也有不差钱的,平日里不来鸿福酒家,是因为这里没什么可吸引他们的地方。

既然这里能听说书,花几个小钱算什么呢?

待到说书开始的时候,酒店里已经座无虚席,有人来得晚了,发现自家只能站在门外听了,少不得买一碗面,这就能有个座位。

到了晚上,就更不得了啦,座位早早就被人占住了,虽然大多数人只是买了一碗面。

看到门里门外人山人海的模样,王氏的嘴都快笑得合不拢了,这收音机,还真是个好东西!

文峰镇的其他酒家,生意明显大不如常,他们有点想不通:怎么猛然间,客人就减少了呢?

这一现象,并不仅仅出现在文峰镇,其他镇子和七幻城里,也有相当一部分酒家,变得空前热闹,而他们的竞争对手,则是逐渐打听到了他们生意火爆的奥妙。

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来了:学挖机……收音机,哪里弄得到?

家里有事,提前更了,今天两更完毕,召唤推荐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肖仙侯和胡涟望用了十天的时间,推销出去了十六台收音机。

李永生现在做出来的收音机,也不过才三十多台,他告诉这二位:可以歇一歇了。

肖仙侯有点不情愿,每天好酒好肉公款吃喝,猛地停了下来,对于一个吃货胖子来说,简直是太残忍的事了。

“永生,还有不少收音机呢,怎么就停了呢?”

“接下来就要等口碑发酵了,”李永生苦恼地揉一揉额头,“而且这十六台收音机,只卖出去了一台,其他都是免租费租出去的,铺货也铺得差不多了,再铺经济上有压力了。”

“可惜了,”肖仙侯听到说起钱的事儿,他就不好再抱怨了,他虽然家里不差钱,可真的不能像李永生这样,铺这么多收音机出去。

像曾宪宏夫妇一般,直接拿了二十块银元押金来的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通过各种门路,找上修院里的教谕,希望能交个比较低点的押金。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有两点,一个是二十块银元的价格,委实多了一点,普通人家拿出这笔钱来,真的要咬牙。

另一个原因就是,收音机这种新生事物,前景到底如何,大家也拿不准,先少交点押金看看情况,再决定行止也不迟。

李永生现在的资金链没有断,但是押金也没有多到哪里,他还不想挪用押金,那么现在铺出去的货,就是一笔负担了。

胡涟望则是想的多一点,“我还想着,下一步能去茶馆推销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茶馆的闲人比较多,而且大多数也有闲钱。

“茶馆意思不大,”李永生摇摇头,“酒家愿意的话,多烧两壶水就是茶馆了,你能想到的,酒家自己也能想到,还是静待口碑发酵吧。”

“老大少说两句,说起做生意,你真不如老四,”肖仙侯出声发话,“别的不说,老四建议的往小酒家推销,这种奇妙招数,你想得到?”

从一开始推销,李永生就定下了规矩,说你们别找当地最好的酒家,一定要找那种比较落魄的,当然,太落魄也不行,多少要有点家底的。

当时胡涟望和肖仙侯都不能理解,说收音机价格这么高,你不找最好的酒家,怎么推销得出去呢?

李永生解释了,说最有钱的,未必是最舍得花钱的,那些被打压的酒家,更有改善自身处境的欲望。

这话有道理,但是303宿舍的老大和老二并不怎么信服,直到看到有人纷纷前来,租用收音机,他们才不得不承认,老四的说法,还真的是至理名言。

就在两人猜测,过几日才会有人上门租收音机的时候,第二天就有人来了。

收音机这种大事,想瞒是很困难的,那些租用者得了好处,倒是想隐瞒,但是肖仙侯和胡涟望推销的时候,总会有些别人听到。

此次前来租收音机的,是七幻城里著名的天香酒楼,这酒楼楼高五层,比鸿运酒楼还要高一层,占地六七亩,酒楼后面还有一个二十余亩大小的院子,是用来停放车马和坐骑的。

来的有两人,一名是干瘦中年人,一名是壮硕大汉,居然都是制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中年人问清楚,这里就是出租收音机的地方,很干脆地表示,“租五台,是否能优惠?”

所谓财大气粗就是这样,李永生征文拼了个郡内第一,才得了一百块银元,而这酒楼一开口,就是要花一百银元租五台……一层楼一台,未免太奢侈了吧?

大企业就是牛叉,来的这俩还都是制修呢。

不过这二位也知道,这里是博灵本修院,不能胡来,所以客客气气地商量价钱。

“很抱歉,二位,不能优惠,”李永生笑着摇头,“我一个小小本修生,创业艰难,敬请海涵。”

“小子,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吧?”壮汉还是忍不住了,他脸一沉,“你租出去的收音机,很多都是打折的。”

“那是有师长的请托在其中,”李永生也不生气,还是笑着解释,“你若是能找到人帮着说话,我也能少收你押金,不过……能说情的人,差不多都说过了,我看你够呛能找到。”

壮汉闻言,登时就是一噎,天香酒楼当然打听过,能不能找人帮忙说句话,不过打听之后,还是放弃了——不是找不到人说话,而是不值得。

能跟李永生说得上话的小人物,基本上都说过情了,而为此找大人物也划不来——那只是押金而已,将来还会退,浪费个人情,实在没必要。

而且天香酒楼偌大的名头,也不愿意让人说,连一百块银元都拿不出来之类的话。

壮汉实在有点无奈,他身为制修,可以在语气上压迫一下对方,但是更过分的事儿,也不方便做了,于是他看一眼同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中年男人一摆手,很无所谓地发话,“既然这样,五台音圭……押金是一百银元吧?”

“抱歉,只能先租给阁下三台,”小鲜肉发话了,胡涟望在意风纪,大部分时候要去上课,他翘课的时间就多了,“货物有限,不能租那么多出去。”

“嗯?”中年人一听这话不高兴了,他的脸也拉了下来,“你俩是不是觉得有博本院做靠山,欺负制修就是天经地义?”

然后他看一眼肖仙侯,“你是肖教化长的公子,对吧?我不想惹你,但也不怕你。”

这俩人来之前,果然是下了功夫的,连肖仙侯的身世都打听到了。

小鲜肉一听这话,勃然大怒,“是吗?你要不说也就算了,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试一试!”

中年人很无所谓地笑一笑,“肖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呢?我真不想跟你作对,不怕直接告诉你……不说别的,你父亲家里的那位,我们也是联系得上的,只不过都是做生意,没必要搞成那样,你说对吧?”

“呵呵,”肖仙侯冷笑一声,涉及那个女人,他懒得多说了……他不怕那个女人,但是他不想带给母亲任何不快,也不想让母亲担心。

于是他看李永生一眼——我可是帮你扛事儿了,这个面子,你得给我撑下来。

李永生笑一笑,“五台,倒也不算多……挪用别家两台好了,就是一百块银元。”

“你!”肖仙侯气得怒目圆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就当没看到,刷刷刷地写了五份字据,递给那中年人,“签字。”

中年人扫一眼,正要签字,猛地一怔,然后将字据往桌上一拍,厉声发话,“小子,你敢欺我?信不信我能整得你生不如死?”

“滚蛋吧,”李永生一摆手,他也忍无可忍了,“我倒不信了……你动手试一试?我倒要看一看,谁会生不如死!”

中年人气得鼻孔冒烟。

可是,他还真不敢动手,他只是不忿,一个小小的外舍生敢对制修不敬,他若真敢在博本院的附近对本修生动手,就算天香酒楼潜势力不小,也未必愿意付出巨大的代价去保他。

他的胸口急速地起伏好一阵,才叹口气,“好吧,算我的不是,冒犯小哥了,但是这租金……是怎么回事?”

“租金就是租金,押金是押金,”李永生待理不待理地回答,“这么大个人,不懂事吗?”

中年人真的是气坏了,可是通过刚才的交锋,他也知道,自己再说狠话不过是自取其辱,于是他忍气吞声地发问,“不是没有租金的吗?”

“前两天没租金,今天起……有了,”李永生白他一眼,“你可以不租,我又不勉强你。”

前十五台收音机,他都是零日租推出去的,为的是打出名声,现在主动找上门的,都是有了需求了,他当然要收租金。

租金也不高,一台收音机,一天二十钱,相对于二十银币的押金,他要两年多才能回本,很厚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已经想好了,在收音机发展的这前几年,主要靠租金来保证利益,靠销售收音机盈利,还得过两年。

前期的十五台,免租金也就是一个月,一个月头上,对方若不能及时交还,那就等于是认定购买了。

中年人又是一阵凄苦,不过他已经知道了,跟这小家伙,没什么道理可讲。

但是该争的,他还要是要争一下,“一台二十钱,五台收音机,一天就是一百钱……”

李永生不耐烦地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就说了,你没必要租那么多嘛。”

中年人也不管他说什么,大声地嚷嚷,“一天一百钱……什么样的说书先生雇不到?”

“你肯定雇不到方田山,”肖仙侯冷笑一声,“撇开方田山,你还得雇红娘子唱歌,还得雇戏班子唱戏……还得每天更换不重样。”

“每天更换不重样?”中年人不屑地撇一撇嘴,“无非是拿了留影石,好像谁不会。”

肖仙侯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得轻巧,你会……那你别来租啊。”

中年人顿时语塞,租留影石谁不会?但是这留影石的租用费着实不低,每播放一块,要付出一百钱的租金,每天这么多节目,起码三四百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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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用留影石吸引酒客的话,别说天香酒楼想每一层都放,就说只一块的声音能响彻全楼,专程租来给酒客看,也太败家了,偶尔一两次可以,时间久了真不行。

而广播系统就可以做到这一点,只用声音不用画面,有利于廉价整合资源,而播放的资源整合了,大家又可以共享。

最关键的是,渠道建设起来了,获得这些娱乐就便宜多了,要不说终端制胜渠道为王呢?

中年人被呛得无话可说,最后还是忍气吞声,拿了一百块银元出来,签字画押了。

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他的情绪已经调整过来了,“虽然刚才大家都有点火气,但是做生意嘛,和气为上……你俩说是不是?”

李永生只笑不说话,给人一种年少老成的感觉,肖仙侯却是黑着脸不说话,很显然,他还在为对方某一句过分的话生气。

事实上,就在送人离开之后,他还对李永生抱怨了一句,“我说了只给他三台,这话还是你要我说的,到最后你来当烂好人!”

其实,两人事先并没有商量好具体数字,谁也猜不到,来的是天香酒楼,人家还要五台。

李永生的意思是,有人要多台的话,不能很干脆地答应,答应一半就可以了——主要是存货太少,没能力敞开供应。

听到小鲜肉的话,他也只是笑一笑,“你是气他对你不敬,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知道就好,”肖仙侯没好气地回答,“辱我也就罢了,怎能辱及我双亲?”

他眼中的“那个男人”,只有他可以抱怨,尤其是对方拿肖教化长的正室说事,让他感觉,胸口里堵得厉害。

“你替我说话,我怎能让你受委屈?”李永生老神在在地回答。

“你这话什么意思?”肖仙侯闻言,登时睁大了眼睛。

“你安心看着不就是了?”李永生诡异地笑一笑,不肯多解释。

“又装神弄鬼,”肖仙侯不满意地嘟囔一句,“看你这么大方下去,能坚持几天……”

话音未落,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一对年轻夫妇探头进来,“请问一下……这里是租收音机的地方吗?听说曾求德的房子,被咱们院里收了。”

这两位是三年前毕业的学长和学姐,学长去了下面的府城,学姐跟着去了,学姐的哥哥照顾双亲,开了一个酒楼,也想租个收音机。

光是学长和学姐也罢了,这两位对曾求德的评价,也明显不高。

李永生不得不打个折扣,十五块银元将收音机租出去了,不过租金是不能少的,就是一天二十钱——你要是能把景教谕叫来,我给你免租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学长和学姐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大家只是同出身于博本院,他们离开修院的时候,学弟还没入校院呢,也真没啥交集。

两人抱着收音机下楼,正正地撞上一个中年汉子上楼。

那汉子见到他俩手里的收音机,眼睛就是一亮,“敢问二位,上面可是租收音机的地方?”

得了确切答复之后,汉子一溜烟跑上了楼。

学姐忍不住撇一撇嘴,“学弟的买卖这么好,也不知道多照顾一下自家人。”

“人家已经照顾了,”学长干笑一声,然后眼珠一转,“且稍等,看那汉子是多少钱租的……学弟若是对咱们不义,咱们心里也有数。”

心里有数不代表要报复,但总是看清楚了一个人。

两人没等了十息,那汉子就急匆匆地下来了,见到他俩没走,眼睛就是一亮,“我加两块银元,你这收音机可否让给我?”

学姐一听不干了,“你看我夫妻就差这点钱?他不租给你,定然是你做差了什么。”

“我哪里有做差?新加了二十钱的租金,我都认了,”汉子委屈得叫了起来,“可他偏偏告诉我,今天没货,要我过几日再来,我哪里等得了那么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学长斜睥他一眼,“押金几何?”

“二十块银元啊,”汉子愕然发话,然后,他似乎猛地想到了什么,“你们押了多少?”

夫妻俩交换一个眼神,果然心里有数了——学弟房间里,起码还有二十台收音机的。

学姐心里有数,少不得微微一笑,“我们押了三十块银元……只说给你听,你传出去,我们是不认的。”

“啧,”汉子咂巴一下嘴巴,愣在了那里,“果然是我做差了,可是……三十块银元,真的出不起啊。”

楼上,肖仙侯看到汉子失望离去,忍不住问李永生一句,“既然还有收音机,为什么不租出去?”

李永生懒洋洋地回答,“手上总是要备点存货才好。”

“左右不过是留给一些关系,”肖仙侯不以为然地发话,他对这些迎来送往,也不陌生,“你每天都能生产,哪怕今上要用,存货不够,临时做就是了,备那么多干什么?”

李永生嘿然不语,好半天才回一句,“我要告诉你‘饥饿营销’……你懂这四个字吗?”

肖仙侯想了想,总觉得似懂非懂,于是哼一声,“反正你就是个奸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饥饿营销,才能更快速地打响口碑,”李永生笑着摇摇头,“算了,以你的智商,很难理解其中的奥妙。”

在地球界,饥饿营销的手段,他见得太多了,商品里有真正缺货的,但也有囤货炒作的,无非就是冲着人们那种“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心态。

尤为可笑的是,玩饥饿营销,却把货砸在自家手里的,他见了也不止一次两次。

“奥妙我不理解,就知道你刚才明明能租三台,却租了五台出去,”肖仙侯这家伙有点小心眼,“这种手段我望尘莫及。”

这哥俩斗嘴的事,暂且不提,又过两日,来租收音机的人越来越多,不过大部分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没货。

不过,饥饿营销不代表不出货,还是有些人,拿到了收音机。

文峰镇的“不文酒家”,便是其中之一。

不文酒家名为不文,实则为文修聚集之地,店主是七幻本修院一名退休的教谕,门生遍地,自己也很有些素养,在小镇上生意很是不错。

这酒家所处的位置尤其好,虽然不是小镇的大道,但却是春雨不泥,燥秋无尘的林荫路上,环境极为宜人。

不文酒家是七幻教谕开的,在博本得不到太多的便利,能拿到这台收音机,也是酒家日日派人来盯着,没什么盘外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文酒家认为自己下了辛苦,所以有了收获,但是对鸿福酒家的王氏夫妇而言,真真是有若晴空一个霹雳。

鸿福酒家最近生意好得惊人,夫妻俩索性将酒家的后门开了,又在院子里搭了一个草棚,用以收留前来听广播的乡邻。

来蹭着听广播的人,占了大部分,不过点饭菜的人能占据比较好的位置,所以总也有些人在此消费,现在每天的收入,起码抵得上以前三四天。

也就是说,这种情况若是持续一个月,酒家的利润起码七八块银元。

曾宪宏甚至已经有了打算,在小院里再起房子,扩大酒家的营业面积。

王氏对此有点犹豫,当她猛地听说,不文酒家也弄来了收音机,登时就发作了起来,“这个李永生,怎能……怎能如此歹毒?”

不文酒家的位置好,装修也好,东家结识的人层面也高,根本不是鸿福酒家能比得上的——人家的饭菜,比鸿福的还要贵一些,但是客人数比鸿福还高很多。

王氏才打了一个翻身仗,还没来得及扬眉吐气,猛地听说后面追上来了,这时候的她,早就忘了李永生有多么俊逸了。

曾宪宏倒还沉得住气,略略思索之后,他苦笑一声,“我正琢磨,这一个月租期到了,会有什么章法,原来在这里等着咱们……博本院的修生,果然是算计深远啊。”

王氏性子冲动,却不算太笨,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借咱们的招牌,打响他的名头……他应该给咱们个说法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得不错,问题是咱扛得住诱惑吗?曾宪宏明白这个理儿,不过他还是点点头,“也是,我去问一问他,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其实这夫妻俩心里都清楚,人家李永生做的事,真没对不起他们,但是人就是这样,做什么事之前,先给自己找个理由,是很重要的。

等到真的要付诸行动讨说法的时候,两人又有点踯躅了:见了人该怎么说呢?

李永生是博本院的修生,本来就不好惹,尤其是这修生坑死了冯扬,还弄得师季峰都不敢上门,绝对的心狠手辣之辈。

两人还没商量出个眉目,就在不文酒家租回录音机的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门来,想要加两块银元,将他家的收音机转租走。

这下,王氏夫妇总算找到理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找李永生了。

这夫妻俩找到李永生,也不说什么谁欠谁的,就说有人来转租我们的收音机了,还加了价码,我俩觉得对方来意不明,特来告知你。

这有什么可告知的?李永生对此并不以为然,现在收音机供不应求,有人愿意高价求租,你们想转租就转租呗,反正这个月之后,我要收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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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王氏夫妇也想到了,一个月之后可能收费,据说不文酒家一开始就是一天二十钱的租金。

交钱我们没意见,王氏很大度地表示,但是你把收音机租给不文酒家,令我们很是被动,身为收音机拥有者,你应该在出租的时候就想到避讳,不该挑唆起纷争。

玄青位面没有恶性竞争这个词,但却有挑唆罪!

挑唆罪涵盖的范围很广,并不是单纯指搬弄是非,像李永生做的事,将收音机租给相距很近的两家酒家,这两家酒家一旦因此发生冲突,李永生就有挑唆之嫌。

——若没有收音机,这两家根本就冲突不起来。

李某人你出租收音机,赚钱赚得爽了,就没考虑到破坏社会和谐的后果?

这个位面并不讲“法无禁止即可为”这一套,讲的是“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

李永生出租收音机时,没有考虑到两家的竞争关系,就已经有不稳重之嫌了,现在有人正式提出来,他还要明知故犯,真就有刻意挑唆之嫌了。

当然,能不能定罪,那是另一说。

李永生对挑唆罪不是很了解,他也没想到,这夫妇俩的指责,还埋着一颗炸弹。

他觉得这个指责很可笑,不过对方的心情,他也能理解,所以他也没生气,而是直接反问一句,若是不文酒家先得到的收音机,你们是否就不跑来我这里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要公道,打个颠倒!

这个问题,王氏夫妇无法回答,他们可以昧着良心说话,但是这种不诚实的行为,是会被人戳脊梁的!

王氏支支吾吾地表示,我们当初租用收音机,也是押了二十块银元,冒了风险的。

那你现在退回来好了,李永生不高兴了,当初我也没有逼着你租,你若是觉得风险大,那时会租吗?

再说了,这年头做生意,可能一点风险都没有吗?就连骑马坐轿还三分险呢。

王氏夫妇是来讨说法的,但是他们一点都不想拱手让出收音机——真要不得不转让,他们也会加两块银元让给别人。

所以曾宪宏很光棍地问了一句,一月期满之后,我们是否可以续租?

续租当然就是要交租金的。

李永生还是喜欢跟这种明白人打交道,于是点点头,你们终究是第一批的租户,这就是缘法,肯交钱的话,自会让你优先续租。

王氏听到此处,也彻底明白过来了,虽然还是有点不甘心,但是想一想,自家已经占了一个月的便宜,还能优先续租,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须知很多人现在想租收音机,都租不到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收音机很快就在七幻城风靡了起来,几乎在十来天内,口碑就被彻底地引爆,成为了顶级的抢手货。

此时找上李永生的,可就不止是酒家了,还有一些官府衙门,比如说郡守府就希望,能得到十台收音机——府中官员在午间闲暇时,可以听一听说书。

郡守府来的人,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制修,不过他的口气可不小,言语中的意思是:若是郡守休息不好,心情就不会很好。

心情不好的话,工作当然就不会开心,这就是对博灵郡数千万庶民的不负责任。

看此人的意思,甚至希望李永生识点眼色,拿出更多的收音机来——最好连钱也别要。

李永生还是那句话,抱歉,我现在没有那么多收音机,一台还是可以保证的,给郡守就行了,莫非博灵郡还有两个郡守?

这制修气得好悬没有一口血喷出来:你不会真的以为,郡守府就是郡守一个人吧?

既然对方如此地不知情识趣,他一转身,就去找博本院的院长了,不过他虽然出身郡守府,地位却是低了点,不好直接找赵平川,听说此事归宋嘉远管,就找了过去。

宋院长一听是这事儿,也是有点头大,他不敢硬顶郡守府,不过跟赵院长不同的是,他相当看好李永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他很婉转地表示,此子是孤儿,享受院里的补助的,这个收音机,也是人家自己搞出来的,院里实在不好去干涉。

制修气得眼睛一瞪:这么说,你是无视郡守府的意图了?

宋院长淡淡地白他一眼,并没有说话,不过他的眼神已经明确地表达出了意思:凭你也配代表郡守府?

说白了,来人的地位太低,若是换一个司修来,宋嘉远绝对不敢这么冒昧。

这制修气得笑了:原来博本院连郡守府都放不在眼里了。

这时候,宋院长就不能退缩了,于是正告对方:李永生不是一般本修生,他是本次郡里征文的第一名,征文已经送到京城,万一入了天听……你确定要此刻为难他?

制修来的时候没打听这些——他就没认为自己会被拒绝,一听说还有这种因果,他也不敢胡乱做主了。

事实上,郡务室派他来,就是要购买两台收音机,一台给郡守夫人,一台给郡守。

郡守夫人喜欢听说书,也喜欢听歌,按说以她的身份,自然会有人报效留影石,不会少了这些东西,但是夫人每天事情很多,也不喜欢那么麻烦,有个收音机就很不错。

这制修是打着郡守府的幌子,想多弄几台收音机,好做人情,却没想到,遇到这么个生瓜蛋子本修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宋院长点出李永生的敏感身份,制修也不敢再纠缠,老老实实地买了一台,还留了定金,说第二台做好之后,马上送来郡守府。

他倒是想向上官反应此事,但是想一想,上官也未必愿意硬碰此人,他贸然说出,反倒有挑唆之嫌,倒不如暂且不说了。

这是李永生遭遇的比较大的麻烦之一,还有更麻烦的,就是七幻城的很多高门大户,也看上这个东西了,很多人直接跳过了租的环节,他们要购买。

这些大户,那是真的土豪不差钱,有些是觉得好玩要买一个,也有些是家里长辈喜欢听戏和说书。

既然号称是土豪,请戏班子和说书先生,根本不是问题,但是天天请的话,费钱是小事,关键是太闹腾。

须知很多豪族中,就有自家的戏班子,但是这戏班子也不能天天唱,且不说这么做,戏班子有没有时间排新戏,只说每天这么折腾,费精力不说,也会影响其他族人,更容易带坏小辈。

这收音机就是个不错的选择,有个人负责输入内气就行,也不需要太大的地方,不会影响他人。

不过李永生对这些人,还是一视同仁,并不在意对方来自什么势力。

他这个反应,令很多豪族不满,还有人直接告到了本修院,说你们修院里有个小家伙,很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赵平川也接到了不少类似的状子,然而,他可以无视院务室李室长的欺负那名外舍生,自己亲自去欺负,却是怎么都做不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院长不管,宋院长有意回护,别人还真不好对李永生做什么,博本院走出来的杰出人物,真的太多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收音机的缺口越来越大,谁家若是有收音机想转租,二十五块银元,妥妥能出手。

甚至李永生的小楼前,居然出现了专门的排队党——一旦能排队租上收音机,一转手就是银元啊。

一开始零租金租出去的收音机,一共有十五台,但是到现在,已经有四台换了主人。

这四台的原主人肯放弃,未必都是图了差价,关键是找上门来买的人,他们惹不起。

终于,这一天,鸿运酒楼也来人了,这是博灵郡最负盛名的酒楼。

鸿运酒楼只有四层,比天香酒楼少一层,但是论名声和实力,甩天香酒楼不止一条街——不是制修,根本没资格进鸿运楼。

前文说过,在这注重气运的国度里,敢以“鸿运”两字命名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过鸿运楼的人,对博本院不敢轻慢,昔年的郡守爱女怒砸鸿运楼,后来博本院的修生去那里,拿着铭牌就能进——除了制修,鸿运楼只认博本院的铭牌。

所以来商量的人,非常地客气,他们希望也能租五台收音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次收音机的事儿,鸿运楼有些后知后觉,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因为鸿运楼本身,每天就都是有节目的。

有说书,有唱歌,还有……舞蹈!

舞蹈这种文化表现形式,可不是广播电台能做到的。

所以鸿运楼一直就不怎么在意收音机,虽然他们知道,收音机的出世,对很多人都有极大的诱惑,但是他们并不为所动——鸿运楼不需要这种东西,照样是博本最好的酒楼。

然而事实跟他们想的并不一样,很多人真的就少来鸿运楼了——广播电台所包含的内容,确实是太丰富了。

鸿运楼一开始不了解,待查清楚问题的所在之后,终于开始正视收音机的威胁。

鸿运楼有四层楼,但还有个一亩地大小的小池塘,所以就要了五台收音机,或者他们心里还在想——天香楼要了五台,总不能比他们差吧?

但是李永生毫不客气地告诉他们,“一台,最多了……你们想要更多,去天香楼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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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运楼的来人真没想到,己方找到博本院,想要五台收音机,却只得了……一台?

他们当然知道,目前的收音机俏得很,没点关系的,一台都拿不到,但是……这个物事,不就是为酒楼准备的吗?

大户豪族买收音机,大家当然也都知道,但是数遍整个中土国,能有多少大户豪族?

说来说去,这东西在酒楼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他们以为自己看穿了,却是没想到李永生的目标,是每家每户,起码有一台收音机。

眼界这个东西,真的不好说,没谁能长了后眼,就像没谁能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去杭州找一个姓马的家伙,提供管吃管住管玩的一条龙服务。

而却李永生却非常确定。

所以鸿运楼的人以为,己方做为七幻城最大的酒楼,不会遇到收音机短缺的现象,就算短,也就差个一两台,毕竟这东西近来比较紧俏。

天香楼都能得到五台,鸿运楼不比天香楼强?

但是偏偏地,他们还就得了这么个回答,只有一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李永生竟然能提出,还有两台在天香酒楼,也是颇令鸿运楼惊讶。

于是他们就问,此话怎讲?

不等李永生回答,肖仙侯就幸灾乐祸地告诉他们——我们本来也是为鸿运楼准备了三台的,但是天香酒楼觉得自家三台不够,一定要五台,多出的两台,就从鸿运楼的台数里扣了。

鸿运楼的来人一听,不问别的,接着就问一句:阁下是何人?

开酒楼的,这种挑拨离间的事儿见得多了,遇到这种事,就先掂量一下对方的斤两——不是每个人,都有挑拨离间的资格的。

肖仙侯当然不怕报名,他对天香酒楼的敌意,上一次就表现得极为明显了。

鸿运楼的人没做任何表示,拿上那一台收音机走了。

他们此来只是想租收音机,没对这两个本修生做调查。

不过此刻调查也不晚,很快他们就知道,这个小胖子是肖田遵的私生子。

副教化长这个级别的官员,鸿运楼是不怎么看在眼里的,不过必须承认的是,小鲜肉也具备了挑拨离间的资格——不但是博本的修生,还是实职司修的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最关键的是,鸿运楼和天香楼,原本就不对付。

老话说得好,同行是冤家,而这两家的关系格外不好,这并不仅仅因为是客户人群定位相同,更重要的是,天香楼是踩着鸿运楼崛起的,两边的东家就互相看不顺眼。

所以鸿运楼的人就去找天香楼,把拿走我们的收音机还来!

天香楼这几年发展得很迅速,但是论根基,肯定还比不上鸿运楼。

不过天香楼也不是软柿子,他们直接拒绝了:你家的收音机?没听说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你叫它,它答应吗?退一万步说,你手里有押金条吗?

肖教化长的儿子原本许了我家的!鸿运楼也不是好鸟,直接将小鲜肉扯了进来。

两家扯皮好几天,最后天香楼也不喜欢这种无谓的麻烦,索性送了一台收音机给鸿运楼——别闹了,大家都挺忙的,你不就是差点钱周转不开吗?我白送你一台!

餐饮做得这么大,双方谁差这点钱?天香楼是故意恶心对方。

鸿运楼也不觉得自己吃亏,因为他们来找事,本身就是想压对方一头,现在对方交出了一台收音机,己方就算占了上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他们还不忘记得了便宜卖乖:看你们识相,这次就算了,下次若还是这么不懂事,以为我鸿运楼可欺,那我们就真不客气了。

结果他们刚得瑟完,当天晚上,天香楼就不知道又从哪儿弄了台收音机,再次凑够了五台,算是无声的嘲笑。

鸿运楼却是坐蜡了,刚收拾完对方,总不能再次去折腾吧?

所以他们也四下搜集,费时三天,也凑够了五台收音机——再贵都要弄到手,不能让天香楼看了笑话。

天香酒楼其实也没多少看笑话的心思,当初负责租收音机的两名制修,被狠狠地训了一顿——你们做事就不知道收敛点?吃饱了撑的,去嘲笑肖田遵的儿子?

副教化长确实不算什么,但明知对方身份还去招惹,生意不能这么做,今天招惹一个,明天招惹一个,积累下来那还了得?

随着收音机热越来越流行,李永生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有很多人通过各种关系想拿货。

但是他的生产能力,一直就那么一点,满足不了剧烈增长的要求。

修院里有些杂声了:那个李永生做不了这么大的市场,就把技术卖给修院好了。

杂声从何而来并不清楚,但不少教谕都被人求过,想弄台收音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此刻收音机的火爆,跟前些日子天香楼求的时候,又不一样了,那时的天香楼能请托人,却没有请托,主要是因为丢不起那个人。

若是天香楼现在来租,肯定就要请托人了——这东西现在你有钱都买不到。

教谕们找李永生商量,李永生却明确表示,我接受不了请托,因为……收音机做起来很难,产量就不大。

好吧,就算教谕们也不会为难本院的修生,但是整天被人求恳,也麻烦得紧不是?

更何况这收音机交到修院的话,显然也能带来大笔收入。

不过这个要求到了宋院长这里,就被否决了。

宋嘉远明确表示,修生研究出的东西,修院保护还来不及,怎么会去强行收购?

他这一表态,别人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尤其是大院长赵平川不出声,那就没谁有资格反驳。

当然,宋院长也不是单纯地帮助李永生,因为他很清楚,这东西早晚要入军方的法眼,修院只买技术,将来可能会有麻烦。

而且,他还知道,跟李永生关系特别好的小胖子,是肖田遵的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他抽个时间,提点肖仙侯一下:修院里有人提议购买收音机的技术,我帮着压下了。

小鲜肉是个沉不住气的主儿,直接找李永生来问:老四,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李永生沉吟一阵,笑了起来,“跟你卖好呢……对了,你跟宋院长说一声,以后每个月,咱们会上交修院两台收音机,让他看着奖励什么人。”

“啊?”肖仙侯大张着嘴巴愣住了,好半天才发话,“那还不如给……算老宋入筹?”

入筹就是股份制,小鲜肉认为,给副院长一点干股更好。

“人家差那点红利吗?”李永生白他一眼。

这里也有贪污受贿现象,不过并不多见,终究是比较注重道德约束的社会,很多时候,各司其职利润共享的方式,更能令人接受。

宋院长是教化口的人,尤其注重口碑,修院修生的买卖都要入筹的话,真丢不起那人。

肖仙侯有点不服气,“谁也跟银元没仇不是?”

“他必须维护教谕的尊严,”李永生待理不待理地回答,“你小子的三观就有问题,我也不想把简单的师生关系,搞得复杂了……一直这么维持下去,多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何必送两台收音机?”肖仙侯叫了起来,“他最多得一台,你这不是多此一举?”

“他不能好利,但是可以好名,”李永生又白他一眼,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其实对宋院长来说,咱们每月送两台,这是给他涨面子,没准他比得了钱还高兴。”

果不其然,宋嘉远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喜得合不拢嘴,然后还问一句,“这是肖教化长的意思?”

小胖子直接就斯巴达了,你居然给李永生涨辈分……

然而,就算宋院长有回护之意,火热的收音机出租市场,还是让某些人动心了。

这一天,李永生正在房中坐着,听到外面一阵响动,四五个人走上了二楼,打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院务室的李室长。

这些日子,肖仙侯跟宋院长走得比较近,宋嘉远当然会提起赵院长的某条走狗的作为。

李永生对此也知情,但是不管怎么说,对方是教谕,他笑着打个招呼,“李教谕好。”

他不称呼李室长,就是强调双方的关系——你是教谕,我是修生。

别拿官场上的那些门道来压我,咱们就是很单纯的师生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室长下巴微扬,斜睥着他,大喇喇地发话,“下面那些闲人,是来买收音机的?”

现在的排队党不算太多,二十来个人,有帮主家排队的,也有专门靠了排队租收音机,倒手赚钱的。

这些人大多时候无所事事,就蹲在路边闲聊,不过这么多闲人,看上去有些惹眼。

李永生懒得理会此人,却还不得不毕恭毕敬地解释,“大多是租或者买的人,但也有社会闲杂人员。”

李室长对他的回答,是相当不满,他依旧扬着下巴,大声发话,“他们这么折腾,已经严重地影响了修院的安宁,很多教谕和修生,都表示出了不满……你就没有想过收敛一点吗?”

“这跟我毫无关系,”李永生苦笑着一摊手,心说你有病吧?“我非常欢迎李室长驱散下面的闲散人群。”

“嗯?”李室长斜着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修院的安保,是归宋嘉远的管的,那厮不驱散,难道不是你的意思?

“我也不喜欢这种喧闹,”李永生实话实说,“主要这是修院外面,跟安保反应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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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生租的房子,是修院的最外围,再往外尤其是过了马路,那确实不是修院能管的地方。

李室长也反应过来了,忍不住脸上一热。

不过他基本不把面皮当回事,所以阴阳怪气地发话,“你能算计了师季峰,还对付不了这几个小家伙?”

李永生深深地看他一眼,心里有点莫名的感叹:堂堂的博本院,院务室室长,居然就是这么个水平?

他也懒得跟对方打嘴皮子官司,简单地回一句,“李室长这话我不太明白,你能细细解释一下吗?”

一边说,他一边就摸出一块留影石来,在手里把玩着——我暂时不激活,你看着办。

“嗤,会用留影石啊,”李室长不屑地哼一声,不过,他也不敢再随便说话了,“食为天的朱东家,想见你一面,跟你谈点事。”

食为天?李永生的眉头一扬,对于这个半官方的商行,他还是很清楚的。

食为天是农司序列的,拥有大批的粮店和种子店。

以博灵郡为例,有三司六房,三司为农司、法司和政务司,三司的序列高于六房,但是职能有重叠之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中农司掌管全郡的耕种以及相关事宜,这涉及到国民能不能吃饱的问题,历朝历代都是被相当看重。

食为天相当于农司的一个三产公司,在博灵郡也算庞然大物,不但倒手买卖粮油种子,还插手饭店、旅店等多个行业。

这个位面的粮油事宜,比地球界的份量重多了,在郡里可以呼风唤雨。

要不然,“食为天”的称呼怎么来的?民以食为天!

李永生知道这家的来历,不过他不认为,自己有必要怕他。

于是他微微一笑,“朱东家想见我,那只管来就是了。”

只要在博本院的范围内,他不怕见任何人,出了天大的事,自然有修院扛着。

但是贸贸然跑出去,那就难说了。

“狂妄!”李室长脸一沉,厉声喝道,“你算什么?敢让朱东家主动上门?”

“他不想见我,可以别来,”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又不是我要见他,至于说我是什么……我在博本修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你你……”李室长气得连连指他,最后咬牙切齿地发话,“你可别后悔。”

李永生眉头微皱,仔细想一想,然后认真地点点头,“我不后悔……真的。”

“那你好自为之,”李室长见他执迷不悟,也懒得多说,站起身径自向门外走去,反手一摔门,只听得“砰”的一声大响,整个屋子都颤了一颤。

有灰尘自天花板上扑簌簌地掉落。

“莫名其妙,”李永生摇摇头,轻声嘀咕一句。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心里非常清楚,这食为天的朱东家,怕是已经盯上了自己。

不过这也不是多大的事,盯上收音机的人,还少了?

一个时辰之后,七幻城的一个茶馆的静室里,两个人坐在那里,其中一个正是李室长。

他的脸上,有着浓浓的歉意,“朱老板,那李永生实在不晓事,竟然要你上门见他……博本出了这样的修生,我真的很惭愧。”

朱老板是个面目狰狞的年轻人,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小眼豁牙厚唇,相当地难看,他沉吟一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李室长有什么建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给你面子,你何须给他面子?”李室长冷哼一声,“阁下是掌农的侄儿,直接打上门去好了,呵斥他个怠慢之罪!”

“你让我打上门去?”朱老板怪怪地看他一眼,因为相貌实在太个性化了,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表情。

“那又怎么样?”李室长的表情也很怪异,“堂堂的食为天东家,会怕一个本修生?”

“我对你这个人……”朱老板一抬手,指一指对方,“你这家伙的记录,不是很好。”

他很想在此事上有所斩获,但是对方的为人,他并不是很信得过,没错,他是掌农的侄儿,势力雄厚,但是做为外人,去博本院找修生的麻烦,风险真的不小。

“那是你们博本院的地盘啊。”

若是李永生这个买卖开在外面,早就不知道被人收拾多少回了,但是他靠博本院的房子做生意,敢上门找碴的,还真没几个人。

郡守府的人来,可不照样被宋嘉远顶走了?

要不说学校就是象牙塔,真的不假,太多社会上的恩怨纠葛,无法越过这条护城河——老师保护学生,学校保护学生,天经地义。

“你若没胆子,何必找我?”李室长一甩手,直接站起身走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老板在静室里呆坐半天,才轻喟一声,“这家伙也不简单啊……差点忽悠我上套。”

其实,李室长是很简单的一个人,也是极端势利的一个人,他的认识是个误会。

当然,极端势利,也可以视为非常不简单,这需要天分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朱老板想做什么,在博灵郡,还鲜有做不成的。

博本院几个教谕和修生,也能阻挡住我吗?他也站起身来,冷哼一声,“结账。”

静室外,有四五个跟班在等着,见朱老板面色不豫,有人低声发话,“那姓李的……可是有意为难公子?”

“想借我的手赚钱,还不想出力,天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朱老板冷笑一声。

“那要不要找人教训他一顿?”另一个人低声发问,“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制修。”

“这种狗一般的东西,我还没那么闲,”朱老板不屑地撇一下嘴角。

下一刻,他看向一个人,“赋税房那里,你去知会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才回绝了李室长,第二天,就来了两个官差,直接上了二楼。

他正在跟一个买家校验收音机,门就被拍得咚咚山响。

李永生眉头微微一皱:这是敲门呢?还是砸门呢?

不过他还是按下性子,走上前去开门,入目却看到一高一矮两个官差。

高个一抬手,将他拨到一边,就走进了房间,左右看一眼,又将目光收回来,粗声粗气地发话,“你便是李永生?”

“我是,”李永生点点头,脸色却不太好看——你二位太强势了吧?

“赋税房办事,”矮个子走上前,抬手一戳他的胸脯,“你从出售收音机到现在,未曾上缴过半钱的税,我说得可对?”

“是没有纳税,”李永生点点头,“但是……”

“少废话,”矮个官差直接喝止了他,“现在,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完,他还看一眼那正要签合约的买家,“你要办事,换个时候吧……屋子里的东西,我们都要封存,偷漏赋税,这厮麻烦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位是个壮硕汉子,眉头一皱就待发话——他排队排了好久,终于可以拿到收音机了,这时候你让我撒手?

他没来得及开口,李永生的脸就沉了下来,“你管谁叫这厮?”

矮个子看他一眼,也不解释,高个却是接了一句,“偷漏税赋是大罪。”

“谁告诉你说我偷漏税赋了?”李永生眼睛一瞪,大声嚷嚷了起来,“我是在院本修生,是免赋税的!”

这可不是他杜撰,中土国就有这样的规矩,在院的本修生,做生意是免税的。

这规矩也由来已久,据说是有名相爷在本修院的时候,因为要赚钱,结果受尽了税官的欺凌,修院还不做主,待他登上相位,全国推行了这个规矩。

“就是啊,”要买收音机的壮硕汉子出声了,“本修生做买卖可以免税。”

“别吵吵,”高个冷冷地看他一眼,“没你的事儿,别自找苦吃!”

他不欲多事,但话里的警告气氛也极浓。

“怎么能说没我事儿呢?”壮硕汉子急了,眼睛一瞪,大声嚷嚷了起来,“我他么的排了这么久的队,好容易轮到我了,你们来这么一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能在这种火爆的时候,上门买或者租收音机的,就没个简单的。

无非是两个官差,能怎么样?

“你想找事?”矮个子官差侧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他,“你家里的买卖,估计也没纳税吧?”

壮硕汉子听到这话,登时就是一愣,他买得起收音机,家里当然是有生意的,自然也是要缴税的。

眼见对方拿自家的生意做威胁,他就有点头皮发麻了,“我说,做事不带这么不讲究的……我招你惹你了?有话不能好好说?”

“好好说?这是赋税使亲自交待下来的!”矮个子眼睛一瞪,“都告诉你,不关你的事儿了,你非要凑上来,莫非是李永生的同伙?”

“我要是他同伙,至于这么久没混上个收音机吗?”壮硕汉子苦笑一声,然后一摊双手,“我只是好奇,你们怎么能用没上税来查本修生?”

“我们自有原因,”矮个子走上前,抬手戳一戳对方胸脯,“你一定想听也可以,跟我们一起走吧?”

“你别动手动脚的,”壮硕汉子脸一沉,缓缓地向门外退去,目露凶光,“你若再找事,我惹不起税官,绝对惹得起你……你想试试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赋税房来的两个官差相当蛮横。

买收音机的壮硕汉子心里非常不服气,但是也不敢跟对方翻脸,只能有意无意地把事情往私人恩怨上揽。

然而那俩官差也不是吃素的,到最后硬生生地下了通牒:再试图阻拦此事,休怪我们专门冲着你去了。

总之就是一个麻杆打狼两头害怕的格局。

见汉子退出了房间,矮个官差才又看向李永生,“收拾东西,跟我们走一趟。”

“凭什么?”李永生冷笑一声,他就算泥人,此刻也气出了火,“我是修院的修生,你们让我跟你走,问过我的教谕了吗?问过我们院长了吗?”

修院真是象牙塔,官府里谁想将院内的修生带走,肯定要跟修院打个招呼。

“我让你话多!”矮个子掣出一根尺许长的铁尺,抬手一挥,铁尺放出半尺长的白芒,正正砸中那台收音机,顿时打得稀烂。

白芒透体,正是制修借用气运的手段。

门口的壮硕汉子看到这一幕,心里登时就是一揪。

他有心冲进来,但是实在承担不起后果,只能暗暗地咬牙:别让我打探清楚你俩的根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见状,却是勃然大怒,想也不想就摸出一根钉子壮的东西,抖手打向矮个子。

“敢偷袭官差?胆子不小!”矮胖子冷笑一声,铁尺冲着钉子打去,“不知死活的东西……哎呦握草!”

那钉子直接穿透了铁尺,打进了他的肩窝,顿时冒出一溜血花来。

“这是……道器?”高个官差眼睛一亮,露出了贪婪的神色,接着又是眉头一皱,觉得此物并非是自己能觊觎的。

不管怎么说,对方敢殴打官差,这就是天大的罪过,他冷笑一声,向后缓缓退去,“小子,你死定了……博本也保不住你的!”

“屁的道器,只是符器!”矮个子破口大骂,“还不上来拿人?”

道器可重复使用,符器却是将符刻画在器具上,一次性使用的。

不管怎么说,一般人不可能破了制修的防御,必须得用各种手段。

“是吗?”李永生冷笑一声,抬手又亮出一枚钉子,“谁想再试一试?”

“你等着,”高个儿不敢上前,他不是很怕对方手里的符器——不知道的时候怕,知道了以后有了防备,自然就不怕了。

他担心的是,对方既然有这样的东西,自己出手的时候,就不能留手了,一旦误杀了此人,博本院绝对不肯干休,己方的上司,也未必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当然会等着,”李永生冷笑一声,抬手一指他俩,“下两台收音机该给何人,我已经想好了,谁能断了你俩的饭碗,我奉送了!两台不够,那就二十台!”

收音机固然是引祸之源,但是也能引来臂助,事物总有两面性的。

李永生当然知道,这俩只是喽啰,不是主谋,但是很多时候,爪牙比正主还可恨。

两名官差的脸色,却忍不住变了一变,他俩的铁饭碗,不是那么好砸的,但是这收音机……真的是多少豪门用钱都买不到的。

不过矮个子很快地回过了神来,他侧头看一眼门外的壮硕汉子,狞笑一声,“有人公然威胁官差,你不会没看到吧?”

“劳资现在就把风放出去……十台收音机呢,”汉子身子一翻,就从栏杆上跳了下去,嘴里还大声笑着,“撞上铁板了吧?”

他这一跳楼,就没了人证,不过紧接着,就有四五个人跑上楼来围观,正是那些在楼下排队的人——这里好像出了什么事?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观星楼上,一条人影从楼上冲了下来,迅疾无比,“骤然的灵气波动……还是李永生那里?”

见到李永生手上还有符器,高个儿也不能强硬下去,冷哼一声,扶着矮个儿向外走去,“有种的,你就在这里呆着别跑。”

“我堂堂博本院的修生,还怕你不成?”李永生一扬手。

高个公差直接掣出了一支笔,笔尖冒出的白芒,足足有一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证明他的修为,比矮个还要高很多。

“我若想动你,你防不住,”李永生很无所谓地一笑,“我是想告诉你,你去博本院,把我外舍辰班的景教谕叫来……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我给你说法?”高个儿差点没把鼻子气得歪了,“你偷袭官差,要我给你说法?”

李永生懒得跟他争那么多,只是淡淡地说一句,“博本院不是什么人都能撒野的地方。”

“嘿,”高个不屑地冷笑一声,“莫非博本就不归七幻城和博灵郡管了?”

“李永生说得没错,”门外响起一个声音来,“博本院,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撒野的。”

“什么人?”矮个官差咬牙切齿地发话,“鬼鬼祟祟……这就是博本院的做法?”

“竟敢对我无礼?”门外人影一晃,显出一个中年、美妇,她看那矮个官差一眼,“我不跟你计较,告诉我……你的上官是谁?”

“见过孔总谕,”李永生见到来人,深深地施了一礼,“他们是赋税房的。”

“赋税房,”孔舒婕微微点一下头,她本是在观星楼上研究药性——为何选在观星楼呢?因为那里够高,不太受下面污浊气息的影响,能更好地观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使用符器,造成了灵气的波动,这符器乃是瞬发,对灵气的影响相当大——会瞬间抽空左近的灵气。

观星楼距离他租住的地方,差不多有一里远,按说这点灵气波动,不用心是观察不到的,哪怕是司修。

但是孔舒婕正在琢磨药性,为此不惜跑到观星楼上,对这些细微的差别,非常敏感。

而她对李永生最近搞出的动静,也知之甚详,一发现是那个方向,直接就跑过来看了——因为她知道,虽然感受到的波动很小,但是对那个距离的人来说,就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耳听是赋税房来的人,她点点头,“郡里还是府里的?”

那两位迟疑一下,才由那个高个回答,“七幻府的。”

一听说“孔总谕”三字,他们已经知道,来的这个中年、美妇是何许人了——此人在博本院的地位,仅次于赵平川,比其他副院长还要强很多。

“府城的……”孔总谕微微颔首,又看一眼李永生,“发生了什么事?”

李永生少不得将因果一一道来,当然,他不会歪曲事实。

孔舒婕听完之后,冷笑一声,看向那个高个,“你可有异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是来查偷漏赋税的,”高个也不说异议,“贵院修生不配合不说,还偷袭官差……这点他也说明白了。”

“你们脑子里……装的什么?”孔舒婕很不理解地看着他,“本修生创业,跟赋税有什么关系?你们不明白章法,可以先学,不要随便出来惹事。”

高个官差一抬头,傲然回答,“本修生创业,是免赋税,但是本朝也有规定,垄断而厚利者,当课以重税!”

这才是赋税房的底牌,是他们找李永生麻烦的依据——在修的修生又如何?你垄断了,而且利润也很大!

原本他是不想早早揭开底牌的,但是对上孔舒婕这种级别的主儿,他实在无法保留。

“你区区赋税房,也敢说垄断?打算置法司于何地?”孔舒婕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裁定垄断,郡里法司都不够,要法院才能判的!”

郡里的三司,搁在中土国那个层面,就是三院:农院、法院和政务院。

加上下面六房对应的六部,就是三院六部,这是中土国的基本施政格局。

垄断这种罪,针对的是行业,是全国性的,不是区域性的,只能由法院来定罪,博灵郡的法司都没这个资格——最多勉强够得上。

区区七幻府城,还是赋税房,竟然敢定垄断罪,这也真是滑了天下之大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判不判的,我们没资格,但是李永生租住的房屋临街,按说不在博本院内,”高个儿又丢出个炸弹来,证明自己行动的正确,“我们叫他去问一下,防微杜渐……错了吗?”

他还真能找歪理。

“临街……临街的街道都是我们博本修的,”孔舒婕美貌的脸庞上,各种肌肉不住地乱跳,她实在气得够呛,“都是我博本院的,街道对面都可以算是我们的!”

高个儿也傻眼了,嘴角抽动半天,才勉强回答一句,“可是以往围墙之外,都是我们执行的。”

“围墙之外,是让与你们了,”孔舒婕终于平复了下来,淡淡地发话,“但是想带走我博本的修生,连招呼都不打……当我们修院是摆设?”

她的表情平淡,但是内里的怨气,谁都感受得到。

高个实在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他这区区制修,按理说就没资格跟司修辩论。

好半天他才回答一句,“孔总谕,我这也是得了上命,你何苦跟我这小制修叫真?而且……李永生袭击官差,总不是假的,这是重罪。”

“重罪?”孔舒婕不屑地笑一声,“那你们先打坏他的财产,便是无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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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一意护短的孔总谕,赋税房的人也没有办法。

他们来拿李永生之前,能想到的可能性,基本上都想到了,但是谁也想不到,宋嘉远没有出面,反倒是大名鼎鼎的总教谕孔舒婕出头了。

这尼玛……实在有点不科学啊。

可是孔总谕的问题,还都问到了点儿上,想要回避都很难。

当然,高个还是要辩解的,“他拖欠税赋还不配合,我们难免……冲动。”

“那你们滚吧,”孔舒婕一摆手,淡淡地发话,“袭击官差……那就袭击了吧,姓秦的敢来的话,照打不误。”

这话实在霸气十足,秦晓成是七幻府的赋税使,正是来的这俩官差的顶头上司。

不过她也有说这话的豪气,秦晓成在体制里的地位,还真不如她高。

博灵郡的赋税使,孔总谕要礼让三分,七幻府的差远了。

高个儿也不敢辩解,想到自家的同事被打伤,他咬牙切齿地说一句,“那我就转告了。”

孔舒婕斜睥他一眼,一抬手,一道白光击出,直接将此人打得飞了起来,重重地撞到墙上,又跌落到地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张嘴,高个儿喷出一口血来。

“话多!”孔总谕看也不看他一眼,“早让你滚了……秦晓成也不敢跟我这么说话。”

这两位不敢再多说什么,站起身就要走,谁想孔舒婕又问一句,“刚才这里的灵气波动,是怎么回事?”

这还用问吗?高个儿心里有气,不回答她。

矮个儿心里也有气,所以回答了,“本修生手上有符器,倒也稀奇,我拜其所伤。”

孔舒婕真的不在意这俩说什么,她的眼光看不到这么低的层面。

不过她想搞清楚灵气波动的原因,也是真的,看着这二位离开,她盯着李永生笑,“你竟然有符器,真想不到……用完了吗?”

“还……还有一个,”李永生倒是想说用完了,但是他明明又取出了一个,这是那俩官差都知道的,没准外面也有人听到了。【ㄨ】

所以他取出那枚长钉,放在总教谕洁白如玉的手上。

“咦?”孔舒婕一入手,就觉出这符器的玄妙了,她拿着钉子看了好一阵,眉头也慢慢地皱了起来,“这大约是……锋锐阵,不过怎么会是这样?”

她琢磨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听到一声轻咳,才将目光转移到李永生身上,饶有兴致地发问,“这符器阵图煞是玄奥,你到底还有几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大于一枚的话,她考虑使用一下这符器,原理上的不理解,可以通过使用效果来反推,也算是逆向工程。

“真的只有一枚了,”李永生一摊手,很真诚地看着对方。

“我看未必,”孔舒婕冷哼一声,她身为博灵郡第一修院的总教谕,学识极为渊博,对符器也有多年的研究,虽然制造符器的水平不算高,但大多数阵图,她了若指掌。

这个阵图,是她没见过的,而且本修生能拿这符器伤了制修,还是执法的制修,她对这个符器,就相当地好奇了。

她似笑非笑地发问,“这符器是哪里来的?莫非,也是那老者给你的?”

“这却不是,”李永生笑着摇摇头,“前些日子有人想买收音机,所以用符器交换。”

这符器是他做出来的,不过现在他当然不能承认。

事实上,做这个东西,他也是不得已,收音机一事,彻底将他推到了众人的焦点中,那就必须弄点自保的东西了。

像刚才那俩制修,他不用符器就能解决了,但是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旁观,他就不能太惊世骇俗了。

孔舒婕听得却是好悬没喷出一口血来,你当我白痴?

她脸上露出了极为明显的嘲讽之色,“两枚符器,换了你一台收音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李永生很干脆地点点头,很苦恼地回答,“我本来舍不得换,结果对方说,不换的话,他就要强抢了……我觉得符器没啥用,我这人不爱打架。”

你不爱打架,却是袭击了官差?孔总谕忍不住摇摇头,入学不到一年,你已经打了两架了好不好?

不过她更关心的是,“你居然觉得符器没用?”

符器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买起的,她手上这枚符器若要在正规店铺内交易,起码要五十块银元,快赶上景教谕两年的薪水了。

当然,从某些地下渠道买,会很便宜,大部分的符器,也不是通过店铺交易的——没渠道的主儿,才会去店铺买。

但是不管怎么说,两枚符器换一台收音机,这也太扯了一点。

“那人本来想一枚换一台的,”李永生继续胡说八道,偏偏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说不卖,他才加到两枚的……这么便宜,当然没啥用了。”

“你简直……”孔舒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现在的本修生,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想到李永生是下面小地方来的,还是孤儿,她打算原谅他这一次,“你可能碰上会制作符器的人了,所以才会不在意。”

“哦?”李永生一脸的惊讶,“那我早知道,就多换点了,符器很贵?”

本修生不知道的价格?孔总谕气得差点笑了,“你不是故意玩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苦笑一声,“我怎么敢玩?是真的不知道。”

“你这家伙,给我的感觉,特别不地道,”孔总谕没好气地哼一声,一扬手中的钉子,“你这枚符器,借总教谕参详些时日。”

李永生先是一愣,然后笑着点点头,“总教谕喜欢,那就送您了……感谢教谕搭救之恩。”

“你说的什么话,我是拿修生东西的人吗?”孔舒婕的脸,刷地就拉了下来。

“好,算我借您的,”李永生苦笑着点点头,“您不着急还,慢慢研究。”

“这还差不多,”孔舒婕满意地点点头,顿了一顿又发话,“你现在被人惦记上了,明天来找我,我给你个防御符器。”

“哦,”李永生点点头,然后问一句,“我在这里,会不会有点危险?”

“现在知道怕了?下手的时候挺狠啊,”孔舒婕白了他一眼,

不过她也没在意他伤人——修生维护修院名声的时候,就该有这种血性,“放心好了,我出面保你,谁都要掂量一下……对了,你去跟器具室申领个示警器吧。”

她知道自己出面,旁人再动李永生,得先过她这一关,不过有些人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个示警器,一旦出事,安保们能迅速赶来。

“示警器……”李永生低声嘀咕一句,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来,那玩意儿哪里是那么容易搞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倒是可以看得出,孔总谕对他,还真的挺关心的。

果不其然,李永生去器具室领示警器的时候,被器具室的老女人坚决地拒绝了。

她很明确地表示,这个东西就不是给你用的,室长来都没用——须知示警器是可以调动修院安保的,普通的修院教谕,也没这个资格。

老女人对他有偏见,不过还是指出了一条路:起码得宋院长点头。

李永生只能去找宋嘉远了。

宋院长连着有几天活动,都不在修院,三天之后,他才找到人。

宋嘉远的态度还可以,毕竟这修生每月能给他提供两台收音机,用来激励表现好的教谕,不过当他听到对方的要求之后,也是一愣,“你要借……示警器?”

李永生将前几天的事说了一遍,最后强调一句,“我本来也没敢想,可是孔总谕建议了,她还说安全第一。”

“她说了啊,”宋嘉远怔了一怔,缓缓点头,“那我给你写个条吧,我个人建议,你给安保那边放台收音机,主要是个心意。”

“好的,”李永生点点头,顺便不忘恭维一句,“我还是年轻,不如宋院长想得周全。”

宋院长不吃他这套,很快就写好了条子,正要给他的时候,眼中掠过一丝犹豫,“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李永生瞪大眼睛,盯着他看。

宋嘉远沉吟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算了,你去吧。”

要是换个别人,少不得要生出点好奇来,追着问一下,可是李永生真不会,他略略一错愕,就笑着点头,“宋院长,那我就走了?”

事实上,他猜得到宋嘉远想说什么——修院可能想购买收音机的技术。

这个消息在修院已经逐渐传开,而且肖仙侯信誓旦旦地告诉李永生:就是宋院长顶住了压力,要不然修院真就要收购了。

对这样的消息,李永生其实有点哭笑不得:我说过我不想卖吗?

对他来说,解决了基础需求之后,钱就没有多么重要了,他更愿意看到收音机被快速推广开——到时候,广播电台就可以播出寻人启事了。

当然,必须指出的是,中土国对专利保护得不是很够,独特的技术,在相关商家眼里还算宝贵,但是指望人家花大价钱买,也不容易。

修院收购修生的技术,就更是如此了——咱们是师生关系啊,你好意思卖贵了?

要去参加个会议,提前更了,中午无更,不用等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以这个收音机技术为例,李永生独家授权给某个商家生产,他卖一百万块银元没有问题,但是卖给修院的话,能不能卖到十万块银元,都是两说——很有可能修院只打算给一万。

所以李永生虽然不排斥卖给修院,也不在乎钱多钱少,但是修院不提的话,他也绝对不会主动提。

这是个谁就谁的问题,自己去就人,和被人来就,谈价钱的时候,心态就不一样。

他很感激宋院长顶住了压力,不过同时,他也有点哭笑不得:宋院长您是好心,这我知道,但是我真没说,不打算卖技术啊……

不过没过多久,就有人上门谈买技术了。

来谈的,是一个长相非常有特色的年轻人,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帮闲,一个贼眉鼠眼的小个,一个高大壮硕。

看起来就是一文一武的搭配了。

令李永生吃惊的是,最开始开口的,是高大壮硕的男子,“介绍一下,这是我们东家,食为天的朱老板……他最喜欢有冲劲儿的年轻人,希望能跟阁下合作,成就一番事业。”

李永生狐疑地看他一眼,打手不是不该说话的吗?

不管怎么说,他先表现出善意来,于是站起身冲一壶茶,笑着招呼一声,“食为天的朱老板,久仰了,听李室长说过,年轻有为,堪为我们的楷模。”

“楷模就免了,”朱老板大喇喇地发话,“小伙子,我很佩服你啊,请你你都不去,竟然要我主动上门,这架子摆得……啧啧。”

原来是草包一个,李永生暗暗给对方下了定义,不过他也不着急表态,只是笑着发话,“事儿忙,走不开,朱老板海涵……尝一尝这茶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喝的茶,都是一块银元一两的,”朱老板很不屑地哼一声,“你这茶,不过是用来漱口的……也罢,你也没喝过什么好茶,我将就一下好了。”

果然是头顶二代光环的,李永生也懒得理他,坐在那里不说话。

朱老板喝一口茶,直接喷到了地上,“这是什么味道……是人喝的吗?”

李永生微微一笑,也不着恼,“朱老板你可以谈来意了。”

“我也是听说你很忙,”朱老板呲牙一笑,“现在……是不是更忙了?”

李永生的脸,登时就是一沉,“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现在确实更忙了,因为最近……总有人捣乱。

自打他打了赋税房的官差之后,周围就不太平,连着好几天,有官差在四处晃荡,站在马路对面,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的几间房子。

李永生一旦从房子里出来,就有官差盯着,还远远地缀着。

孔总谕悍然出手伤人,是有些威慑力,但是官差们并没有放弃,只是不上前直接拿人。

有几次,李永生想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线,走到马路中间,作势要过马路,结果那些官差马上就加快脚步,做出一副要拿人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家的意思就很明显了,只要你敢过马路,出了本修院的地盘,我们马上就动手。

当然,这是个姿态,不能说人家肯定会拿人,但是……恶心人不是?

天天被这样的人盯着,不烦才怪。

除了这个,还有一桩麻烦,那就是有人在房子对面,搭了一个戏台,每到中午和晚上开始广播的时候,戏台就开始唱戏。

吹吹打打的不说,还冲着电台的方向扩散音量,非常吵人。

电台播音,是要安静的,本来是说书,旁边传来唱戏的声音,谁也不舒服不是?

所幸的是播音室的隔音效果尚可,他再悄悄使点其他手段,倒也没受了影响。

还有就是,前来租买收音机的人,也总被那些官差拦住调查,虽然大部分的买家,不是很在意官差,但终究也是个麻烦。

更别说这官差一直在这里刁难,也很影响他的声誉。

这情况持续了七八天了,令李永生很不舒服,他的弦一直绷得很紧,万一某一时刻,官差暴起拿人,他得做出反应不是?

他从修院请来播音的学姐,也换了三个了——她们有心赚点零花钱,但是风险太大的零花钱,就没必要赚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一听朱老板这么问,他就恼了。

朱老板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好一阵才发问,“滋味不好受,对吧?”

朱某人也是懂策略的,李室长和赋税房那里失利之后,他就不接触对方了,先施加压力,这么些日子过去,他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对方该受不住了,才过来谈判。

李永生眼睛一眯,微微一笑,“原来都是阁下的手段?”

“这不能怪我啊,”朱老板哈哈一下,双手一摊,“我本早就想跟你合作,奈何你不给面子,你可知道,我也是要面子的?”

“哦,”李永生微微颔首,并不说话,他要看对方说什么。

“这么说吧,你这个收音机和广播电台的关窍,我买了,”朱老板觉得对方是怕了自己,于是洋洋得意地发话,“以你的背景和能力,糟蹋了这个好东西。”

卧槽尼玛,李永生想骂脏话了,不管怎么说,这东西是我弄出来的,你说我糟蹋了?

壮硕的高个又发话了,“食为天的经营,涵盖整个博灵郡,小友只在七幻一城守成……确实可惜了这门技巧。”

这厮倒是会说话,李永生斜睥他一眼。

朱老板的手段,李永生非常不喜欢,不过听说对方能拿下整个博灵郡,少不得就出声问一句,“那你打算出多少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老板斜睥他一眼,慢吞吞吐出四个字来,“两万银元。”

两万?李永生好悬没把眼睛珠子瞪出来,他冷笑一声,“朱老板果然大手笔。”

“我手笔当然不小,”朱老板得意洋洋地回答,“你那收音机,我差不多也能做出来了……只差一点点。”

合着这位也搞了山寨产品,不过不懂原理,形似神不似,做出来的肯定是四不像。

“那你接着努力好了,”李永生面无表情地回答,“一旦做出来,可不是连两万也省了?”

“总是借鉴你了,给你点钱也是应该的,”朱老板一摆手,大喇喇地回答,“我这人就喜欢一起发财……从不吃独食。”

你敢再不要脸一点吗?李永生都懒得吐槽了,只是微微颔首,“原来这么多找我麻烦的,都是拜阁下所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朱老板根本没觉出对方说的是反话,因为他自认,两万块银元真的不少了,虽然他自己可能因此挣二十万甚至两百万,但是……尼玛,你凭啥跟我比?

所以他点点头,“本来你伤了赋税房的差役,要拿你入牢的,一旦入了牢,那可不是靠花钱能解决的问题……”

说到这里,他一摆手,“算了,这点小事就揭过了,能谈成生意最好,咱们只谈利益……何必谈打打杀杀?”

李永生简直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你这样的货色,也敢惦记买我的技术?谁给了你这个胆子?

“还是不用揭过,让他们来找我好了,”他淡淡地发话,“我正好要跟他们谈一谈,打坏了我的收音机,还没赔我钱呢。”

“你这样搞,不是解决问题之道,”朱老板斜睥他一眼,“没有诚意。”

“我本来就没打算卖给你,”李永生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是你硬要买,还要屡次三番找我的碴儿,你倒是说一说,谁没有诚意?”

“小子大胆!”那贼眉鼠眼的小个子厉喝一声,一抬手,一道白光闪过,一张硬木方桌登时化为了齑粉,“有胆你就再说一遍?”

李永生眨巴一下眼睛:合着壮硕汉子来文的,瘦小的……才是玩武的?

这样的搭配,感觉很出人意料啊……嗯,倒也是别出心裁。

“行了,咱们今天是来谈事的,别闹事,”朱老板淡淡地发话,“看起来,小哥是不满意我的开价?”

“没错,太低了,”李永生点点头,“价格合适,卖给你也无妨,但是价格太不合适。”

“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朱老板哈哈一笑,昂然发话,“开个价吧,你想要多少?”

李永生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来,将巴掌摊开,五根手指根根竖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五万银元?”壮硕汉子眼睛一眯,阴森森地发话,“就怕你有命挣,没命花啊。”

李永生微微一笑,并不答话,眼中是满满的嘲讽。

“五十万?”朱老板气得笑了起来,“五十万我能买动赵平川不保你了,信不信?”

孔舒婕保人算什么?博本的老大是赵平川!

“这点眼光,”李永生不屑地一笑,“我要的是五百万。”

收音机的技术,五百万是过了,但绝对不止五十万。

反正他也没打算卖,而且细算起来,十家一台收音机,一台收音机赚一块银元的话,中土国十多亿人口小两亿家庭,毛利怎么也赚小两千万。

若是进一步普及,赚的还不止这一点。

朱老板登时就怔在了那里,好半天才问一句,“你想好了?”

“当然,”李永生呲牙一笑,雪白的牙齿煜煜生辉,“有钱就买,没钱……就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食为天的三人走了,没再说什么。【ㄨ】

不过从三人的眼神里,不难看出或深或浅的怨毒:小子,咱们走着瞧!

李永生也懒得跟他们多客套,送客的时候,连站都没站起来,就别说送出门外,送到楼下什么的了。

身为观风使,他要低调,但是身为观风使,他也不需要怕任何人!

然而他的表现,看在朱老板等人的眼里,就是十足十的嚣张了。

所以在当天,监视的官差就不见了。

李永生被人跟踪习惯了,倒没有觉得什么,但是齐永馨的密友徐薇薇告诉他:好像没人跟随了。

徐薇薇一直是广播电台的播音员,虽然她的声线偏软,经过电台转换之后,说话显得有气无力没什么穿透性,但是她够仗义,那么多播音员走了,她始终没走。

齐永馨总是嘲笑她,说她被李永生的美色所迷惑了。

这真是……见仁见智的问题。

没人跟随,那是好事啊,李永生庆幸了不到四个时辰,当天晚上,一块大石自天而降,砸烂了演播室。

石头很大,足有两尺方圆,简直比得上炮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了穿出一个大洞,播音室的半间房子,彻底被砸塌了。

当然,里面的电台也被砸中,砸得稀烂了,所幸的是,深夜是用留影石播放的,两个播音员都不在。

李永生正在往电台里面输入内气,发现不对之后,直接蹿走了。

然后他勃然大怒,就要找出凶手来。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天黑了,雨下得还不小,四下看一看,真是没有半点头绪。

安保们也被响声惊动了,一开始,是有个人打个雨伞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待发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马上就将消息汇报了上去。

不多时,连武修总教谕谷随风都被惊动了,来到了这里。

修院的房子,硬生生被打塌了半间,还是在大半夜,这性质实在太恶劣了。

三家裁缝店的住客,也吓得跑了出来,谁还敢再睡啊?

谷教谕沉着脸四下看一看,又了解一下情况,最后做出了判断,“是投石机,看情况应该是在两里地开外。”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一名安保甚至叫出了声,“军……军队干的?”

“军队的投石机,比这可怕多了,”谷随风很随意地回答,“应该是民间自制的,这名修生,你心里有怀疑对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的怀疑对象有两拨,一拨是朱老板授意,一拨就是被他和孔总谕打伤的两名官差。

谷随风虽然性子暴躁,却不是没头脑的,听到“食为天”三字,他的眉头也是一皱,沉吟片刻,他出声发问,“好像你卖收音机,因为缺货,也得罪了一些人?”

倒是忘了这个茬!李永生点点头,不过他总觉得,“那也不至于这样吧?”

“人家知道你跟食为天对掐,正好趁机落井下石,”谷教谕粗犷的外表下,果然有一颗细腻的心脏,“有些人就喜欢损人不利己,反正你猜不到他身上。”

好吧,算你说得有点道理,李永生无法反驳这种逻辑,“我主要是担心,他们这么无法无天,孔总谕那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一听说孔总谕三个字,谷随风不淡定了,“此事一定要严查,这间房子先别修了,留着打官司告状!”

后勤上的人修房间,其实是很快的,但是要保留现场,那就不能动手。

安保们得了李永生一台收音机,结果却出现了这种情况,心里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就有人问:需要帮你找个房间,继续搞广播电台吗?

“那就麻烦各位教谕了,”李永生沉着脸回答——凶手不但粗暴,还想砸他的饭碗啊。

广播电台不能继续播报的话,那些租了收音机的,肯定要来退货。

买了收音机的,肯定也不肯干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幸的是,为了防止意外,他多做了两个电台,都藏在他随身的褡裢里。

别小看那个土了吧唧的褡裢,除了可以装东西,里面还别有乾坤——夹层里是个储物袋。

安保们帮李永生找了一个杂物间,也是二层小楼,里面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接下来的后半夜,他就是收拾这个杂物间了,以保证电台在早上的播报。

一大早,他又赶到女修宿舍大门口,将新的房间位置,转告两名播音员。

两人听了,脸色变得刷白,然后顾不得吃早饭,去跟他看被袭击的房间。

看了之后,徐薇薇忍不住长出一口气,“幸亏……当时我们不在里面。”

“那是,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李永生勉力笑一笑,“现在好了,广播电台搬到修院里了,就没那些危险了。”

接下来,就是继续播报了,早间惯例是歌曲和美文欣赏。

不过听众们认真一点的话,应该能听出,播音员的声音不是特别稳定,有点微微的颤抖。

七幻城一个大宅内,也有人在听早间播报,然后一个声音响起,很遗憾的口气,“咦?这电台居然还能播,昨天……砸得不够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早间播报的同时,宋嘉远和孔舒婕也来到了现场,两人沉着脸看了半天,宋院长出声发话,“总教谕你看怎么办?”

孔总谕的见识很广,战力也强大,但是遇到这种事,还真不是很擅长处理,“你说吧,我全力配合……此风断不可涨,传出去成什么了?”

宋院长沉吟片刻,苦笑一声,“还是通知捕房吧,嗯,也要报教化房知道。”

博本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还是相当强大的,但是到了社会上——好吧,社会上的人脉也非常广大,但是博本院自身,管不到社会上。

孔舒婕的娥眉扬一扬,最终冷哼一声,“那就麻烦宋院长沟通了,反正他们不给咱们一个交待,咱们就要给他们一个交待了!”

总教谕这次,是真的火了。

没过多久,捕房派了人过来勘验现场,最终是抬走了那块石头,别的什么也没说。

宋院长也没指望他们,见捕房的人没担当,他去了教化房,而且没找别人,直接找上了教化房的老大高涛。

高教化长闻言大怒,“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必须要捕房严查,成什么了!”

待宋院长离开,他将林锦堂叫过来,安排他去处理。

林锦堂以前一直很关注李永生,不过上次两人谈话不是很愉快,他知道肖田遵的儿子跟李永生关系好,所以他将肖田遵喊了过来,“老肖你看,这事儿该怎么办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教化长一听,也是睚眦欲裂,他可知道自己那个儿子,跟李永生走得很近,当时仙侯若是在房间的话……他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必须严查,不过……这事儿我不好多做关注,我家里那只母老虎,你知道的,唉。”

“哼,怎么严查?”林锦堂可不管这些,他斜睥对方一眼,“你这苦主儿不出面,我怎么指挥捕房那帮势利眼?”

肖仙侯苦恼地摸了摸下巴,然后缓缓地问一句,“李永生那《拯救》的话本,京城里是什么意思?”

他打算拿此事做文章,若是这话本入了上面大佬的法眼,就好办了。

林锦堂负责这个口儿,他当然是知情的,“复选进入了,不过……排在最尾。”

“啊?”肖田遵闻言大惊失色,顿时连眼前的事儿都忘了,“你的意思是说,风向有变?”

中土国三十六郡,每郡选七八十篇征文送上,不过这是为了表示出重视,表示的是圣天子在朝,国泰民安文运昌盛。

真正拿得出手的征文,郡里都是要重荐的,左右不过十来八篇。

但是三十六个郡算下来,就有三四百篇重点推荐的征文了。

复选入围的,当有百篇,每一郡基本上能选入三篇左右,当然这也不是硬性规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拯救大兵雷锋》这话本,是博灵郡的头名,居然排在末尾,很显然,这是有人故意打压这征文。

想到此文背后的意义,不难猜出,有人对为光宗翻案,有极大的不满——京城里那帮玲珑剔透的家伙,不可能看不出话本里面的微妙。

想到这些,肖田遵不担心才怪,此文能在博灵郡力拔头筹,跟他和林锦堂的力推有着直接的关系,朝中风向既然如此,他就要考虑某些后果了。

今上春秋正盛,不出意外的话,早晚能掌握话语权——这也是他俩投注的最大仗恃。

但是这“早晚”,谁知道还要等多长时间?

到论功行赏的时候,可能他俩会被人再次提起,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可能已经错过太多时机,无法再进一步。

“这谁又说得准?”林锦堂重重地一叹,“也许……也许是他不该用话本?”

在主流圈子里,冷僻体裁想要大红,基本上就是拿网络拼鲁迅文学奖那种概率,虽然鲁奖后来也争议颇多,终究不是网络能染指的——除非有专门的网络子奖项。

肖田遵倒不这么认为,他始终觉得,若能得上意所喜,体裁什么的根本就是浮云,所以他用另一种方式安慰自己,“现在只是复赛,决赛没准还要出现变数。”

所谓朝堂斗争,必须有来有往才对,只输不赢那叫斗争吗?那叫吊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管肖田遵怎么安慰自己,心里的忐忑终究是难免的。

所以他也没心思琢磨李永生遇袭的事儿了,就委托给林锦堂,“此事就拜托你了,不配合的家伙,到时候你开个名单,我自会惩戒其子女。”

这就是教化房的权力了,须知在本修院之前,还有初修、中修和高修,修院是有好坏的,这一点跟地球界一样。

而肖田遵就是专管这个口儿的,让谁家孩子上,还是不让谁家孩子上,他一语就能决定。

理论上,他都管得到博本院的招生,当然,偶尔几个没问题,太多了,赵平川还不答应呢。

这种权力,他一般用得不多,大抵是给同僚提供一些方便,不过现在有人差点杀了他的儿子,若是那些人再不长眼,就休要怪他无情了。

林锦堂淡淡地看他一眼,“难得见你震怒一次。”

他也是有点担心,捕房的那些人不给面子,肖田遵能放出这样的话,他的工作也好做很多。

又处理一些事务之后,林教化长起身,打算走一趟七幻府捕房。

才出了门,迎面正正走来了图元青,“林兄这是要出去?”

林锦堂心里登时绷起一根弦来,我怎么能撞得见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是位于同一排房间办公的,肖田遵也是在这一排,不过前文说了,这一排是有两个院门,两端各一,林教化长偏向一端,而图元青的办公室就在另一头的顶端。

图教化长是上面下来镀金的,不愿意跟当地人走得太近,一般只走他那边的门。

所以两名副教化长虽然在同一排办公,面对面碰到的时候,一年也难得有两次。

林锦堂心里有数,于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有人用投石机袭击博本院,我正要去捕房,给他们一点压力……这都成什么啦。”

“唔,我也听说了,”图元青点点头,一脸的肃穆,“太不像话了,林教化长一定要表现出咱教化房的坚定立场……我绝对支持你!”

“支持”二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林锦堂斜睥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那图教化长……跟我一起去?”

“我本来……有事,”图元青先是眉头一皱,然后斩钉截铁地回答,“既然林兄你开口了,我就陪你走一遭,不如此,也表现不出咱教化系统的愤怒!”

这尼玛才是见了鬼了,林教化长暗暗一咬后槽牙——这货不是从不揽事的吗?

图元青有着镀金干部的所有特点,眼高手低,不跟同事们来往,也不惹是生非,心思就根本不在当地放着。

当然,当地若是有好处的事儿,又不会惹来什么麻烦,他也不介意做一做——比如说,他差点就吞了李永生的话本。

林锦堂心里怀疑,少不得就说一句,“欢迎图教化长跟我一起去……不会耽误你的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博本被袭击,关系到咱教化系统的颜面,”图元青正色回答,“其他的事儿,就都可以放一放了……反正我行的是监督之职,说忙很忙,说闲也很闲。”

这小子是……抽了什么风?林锦堂的脑子不住地转着,我印象中,你跟赵平川的关系,似乎不太和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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