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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那个男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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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仙侯的母亲,看起来是五大三粗的样子,嘴巴还真跟得上。【ㄨ】

三言两语之间,她就跟李永生解释清楚了整个经过,既拉拢了小家伙,还说得相当客气。

至于她对胡涟望的疏离感,也只是恰当地表现出了一点,总体上感觉,还是在强调“你们三名同窗,是要团结起来”。

偏偏地,胡涟望比较蒙昧于人际交往,连这点疏离都听不出来,他很热情地回应,“阿姨,要说这次事情的起因,还在我身上,连累仙侯了。”

他这么不知进退,肖仙侯的母亲反倒不好说什么了,只是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你也别放在心上,谁还没有年轻的时候?”

她又说两句,转身离开了,临走还不忘记再次叮嘱儿子:要跟同窗搞好关系。

她才一走,胡涟望就扯住小鲜肉发问,“我说,你老妈不是个生意人吗,怎么用得动宋嘉远副院长?”

李永生懒得听这种内幕,加快脚步离开,“我得早走一步,宋院长都说了书阁勘验的工作重要,若是去得晚了,院长面子上须不好看。”

宋嘉远离着他们也不远,不到三十丈,他的修为又高,听到了后面传来的声音,沉着的脸略略有些放松——小家伙倒也算知道眉高眼低。

他也想知道,那个肖仙侯是如何走通那位的路子的,不过小胖子似乎不想说,听了几句之后,他感觉十有八九听不到了,于是加快脚步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抵达书阁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七八人在等着了,见他过来,均长出一口气。

有个女生低声嘀咕一句,“马素可是很少迟到的。”

李永生在书阁待到中午,才说要去打饭,肖仙侯拎了食盒来找他,“来来来,买了些外卖,食堂那些饭,吃得早就腻了。”

李永生听得笑一笑,也不跟他矫情,“你竟然能带外卖进来?”

修院不但不许学生起灶,也原则上不许带外卖,不过外卖真的不好全都卡住,学生若是硬要咬定,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那没法拦。

可就算这样,也不能回回如此托词,否则修院的食堂赚什么?

“拦人的可不就是安保?”肖仙侯得意地一笑,“有了刚才的事,谁还敢再拦我?”

说到这里,他的脸一沉,“食堂的饭菜,比外卖还要贵两成……卧槽,真黑。”

李永生白他一眼,笑了起来,“你可知道,食堂也是宋院长管的?”

玄青位面没有后勤这一说,但是安保和食堂,都属于生活服务性质的,由宋嘉远负责。

“那算了,不说了,”肖仙侯也笑了起来,“反正以后想带外卖的话,包在我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吃喝了起来,然后就说起了上午的事情。

对上宿舍老四,肖仙侯真没啥不能说的,他很明确地表示,我求的不是别人,是我父亲。

“啥?”李永生愕然地张大嘴巴,嘴里的一口饭,好悬没喷出来,“你老爸不是死了吗?”

“没死,”肖仙侯一扬眉毛,很有点悻悻的样子,“我是私生子,不对……我老妈是他初恋情人,他为了在运修的路上走得更远,娶了别人。【ㄨ】”

怪不得小鲜肉来报道的时候,有母亲陪着,合着他身边就只有母亲,而他母亲也就他这么一个儿子,确实是独生子女——肖父的正室不许她多生。

正室出身高门大户,连生了两个女儿之后,肖父终于有理由把自己的青梅竹马纳做外室。

外室一生就是个带把的,可把正室气坏了,越发地严格要求肖父,不许他多去那里。

后来正室也生了儿子,肖仙侯母子俩才好过了一些,不过也仅仅是没人盯着了,肖父现在年纪一大把了,每天夜里,都还要辛苦地给正室交作业。

总之,没有人希望这个家庭的组成结构曝光,就连肖仙侯自己,也不愿意接触这个老爸,肖母更是不提此事——她认为自己才该是正室。

这次他搞的事有点大了,尤其是在打倒对方之后,还敲碎了四肢,这种事儿,他不指望自己的老爸,那是不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为了争这口气,咬牙求人也是值得的。

肖父倒是很痛快,直接写了个条子,但是悲催的是,他是在今早出门之后,才碰到初恋情人的,他的正室管得太紧,肖母也不想上门去被人羞辱。

所以宋嘉远院长来得,就比较晚一些。

从头到尾,小鲜肉都是用“那个男人”来称呼自家老爹。

李永生当然也不会八卦到去问,怎么能随便戳同窗的伤疤呢?

他不戳,但是有人戳,就在此刻,有个女声传来,“原来……你是肖田遵的儿子?”

肖仙侯哪里想得到,中午用餐的时间,书阁外竟然有人偷听,一时间勃然大怒,噌地就站了起来,“谁?出来!”

不用他喊,说话的人就走入了书阁。

李永生一看,还是熟人,就是那个曾经问过他通窍的中年、美妇。

他眉头微微皱一下,“这位教谕,现在书阁关闭,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下午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是有事,”中年、美妇不以为然地随口回答,然后又侧头看眼肖仙侯,“你放心好了,肖田遵那点事,教化房的谁不知道?我说我无意偷听,你信吗?”

“我当然信了,”肖仙侯很认真地点点头,“孔总谕的话,我哪里敢不信?”

这女人是博灵本修院的总教谕孔舒婕,在教化一行里有着极高的声望,李永生不知道她的来历,小鲜肉却是清楚得很。

孔总谕见他识得自己,知道不用再解释了,于是又转头看向李永生,“前些日子我曾经着人来找你,不过那人做事有些无礼,是我未曾对其言明,算我的不是。”

原来是你指使那帅气少年来的,李永生瞬间就明白了她的话,心说有总教谕在背后撑腰,怪不得那厮趾高气昂。

不过她把话说成这样,他当然不能再计较了,否则实在小家子气,于是他微微一笑,“总教谕是在开玩笑吧,我压根不记得有这事,纵然是有,那也是长者过,学生不敢闻。”

孔舒婕见他不承认,不知道他是不是真不记得了,反正她的话已经说到了,再纠缠这个也没意思,“上次你的通窍之论,很给我一些启发,今天正好路过,想请教个问题。”

“总教谕您折煞我了,”李永生吓得深鞠一躬,态度非常地端正,“您有话只管说,我知无不言,只怕这点拾人牙慧的见地,令您失望。”

孔舒婕并不好虚礼,不过学生有学生的样子,这还是很令她欣慰,“你上次曾言,世上不会有两片相同的树叶?”

“这不是我说的,而是实情如此,”李永生点点头,“文怀先生的游记,轻江先生的话本里,都有提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怀先生姓汤,不是本朝人,以喜好游历出名,著有多部游记,轻江先生姓徐,百年前亡故,写了多部话本。

这也是李永生在书阁做勘验的成果,大部分书籍他都可以免费看。

“他二人我自是知晓,”孔舒婕微微颔首,“轻江先生的《伤三亭》中,也有这样的感慨,但是敢断言没有相同树叶的,你是第一人。”

“学生只是转述,并非原创,”李永生恭恭敬敬地回答,“当不得总教谕夸奖。”

哥们儿凭空杜撰了一个“老爷爷”出来,真不能别人给顶帽子就戴。

孔总谕也很欣赏他的谦虚,不过她的来意不在于此,“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那若是以树叶入药,岂不是药效也不尽相同?”

“啊?”李永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这思维,倒也发散得厉害。

顿了一顿之后,他才回答,“以我看来,药效相差仿佛。”

孔舒婕最近在炼药,事关几个顶尖本修院的颜面之争,她是一定要赢的,再细小的问题,她都要关注到,以保证自己不出错——安心等别人出错才是正理。

最近几次她炼药,非常不顺,排除了很多可能因素之外,她就想到了原料的差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次她着人相召,还只是想打问一下,但是眼下确实出问题了,她就只能上门请教。

哪曾想,这帅帅的小家伙,竟然一口否认了这种可能,她不怒反喜,“此话何解?”

李永生顿了片刻,以组织言辞,“树叶不同,关系到的是树叶本身,它该怎么生长,如何发展,咱们是拿它来炼药,这片树叶能长三个月还是三个半月,对咱们来说……很重要吗?”

“就像咱们养狗,是为了看门或者裹口腹之欲,利用的是它的本质,而不是它的个体差异……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孔舒婕小嘴微张,呆呆地看着他,愣了好一阵,才双掌猛地一击,“果然是如此,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此话,当浮一大白。”

“拾人牙慧,”李永生干笑一声,“跟总教谕聊天,压力真的很大。”

本来是说通窍方式的,你老人家居然想到炼药上了,您上修院的时候,也不是个守规矩的学生吧?

“何人牙慧?”孔舒婕的眼睛盯着他,一眨不眨,“你对这话理解得如此之深,想必总有些自己的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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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教谕真的不是好糊弄的,不过还好,李永生也不是常人,一直装聋作哑。,终于熬过了她的问题。

看着中年、美妇离开,肖仙侯咂巴一下嘴巴,“唉,你也不早说,早知道你识得孔总谕,我何必去求那个男人?”

“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上一次也搞得很不愉快,”李永生白他一眼,也懒得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对了,你老爸……那个男人是做什么的?”

“你问这做什么?”小鲜肉老大不高兴,不过想一想,名字已经有了,再打听人,就很简单了,于是不情不愿地回答,“他是教化房的。”

李永生见他这副模样,知道不好再多问了,但是这个时候,能多问的才是真朋友,想到自己在值班室呆了一晚上,这厮居然提前跑了,他觉得自己该多问一句,“府教化房?”

小鲜肉明显地不想谈这个问题,不过面对同窗的提问,他还是没有犹豫,皱着眉头吐出四个字来,“郡教化房。”

省教育厅的啊,李永生明白这个分量了,但是看到这厮一张苦瓜脸,忍不住就又要调戏他一下,“教化长?”

肖仙侯白了他一眼,这一次,他吐出的字数更少,“副的!”

副厅也不差了,李永生满意地点点头,“行了,我又不求他,你摆这副苦瓜脸给谁看?”

“我当然知道你不求他,”肖仙侯又白他一眼,“你若肯开口,求秦天祝不就完了?”

“呵呵,”李永生微微一笑,他对自己不求人的心态,还是有点自得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他不求秦天祝,不代表景教谕不求,而他上次将景教谕引见给秦天祝,算是教谕领了点人情,所以这次才会异常强势地支持他。

所以说人情这东西,很多时候是纠缠不清楚的。

“以后都用不着求别人了,”肖仙侯笑着发话,眼中有着浓浓的艳羡,“有孔总谕罩着你,修院里你能横着走了。”

总教谕不但是官身,地位也极为超然,比宋嘉远这副院长都要强一些,而且孔舒婕见识广修为佳,再加上人长得漂亮,比一般本修院的总教谕都有名得多。

“我横着走做什么,学螃蟹吗?”李永生不以为然地扬一扬眉毛。

待他晚上回宿舍的时候,樊长平也回来了,见到他们,脸上多少有点不自然,他当初可是建议摆酒乞求的,被其他三人所拒之后,更是离开了宿舍。

他做梦也没想到,区区三个外舍生,居然将一大群上舍生打得抱头鼠窜,还有人慌不择路地逃跑,跌断了腿骨。

打架赢了也还罢了,其后他们又打折了闹事者的四肢,这份凶残,在外舍生中真的少见。

尤其是,那党玉琦真不是个善碴,在修院里又有势力,吃这么大亏,怎么可能干休?

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李永生和胡涟望在值班室待了一晚上,竟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据风纪、委员说,他们没事了。

樊长平不得不承认自己走眼了,可是又拉不下脸来,跟三名同窗赔不是,错了……那就错了呗,有什么了不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他也会找点别的话来说,“咱们这个门,得修一修了。”

党玉琦等人第一次来,就把门踹坏了,到现在还没修,不过……也就是换半块门板,门框有点松动,倒不是什么大事,修院的宿舍门,从来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

胡涟望马上表示同意,此事原本就是因他而起,老二和老四那么仗义,他必须做出回报,“我去工建室弄块大木板来。”

“我跟你一起去,”樊长平主动请缨,“我是本地人,跟他们容易沟通,就算是买,也能便宜点。”

不管怎么说,他主观上,还是愿意融入这个群体的。

“这就是缺席集体活动的内疚感了吧?”李永生笑着发话。

我去,你不要这么针对我成吗?樊长平一听这话,那份内疚登时不翼而飞,他狠狠地瞪李永生一眼,“你管这叫集体活动?”

李永生哈地一笑,漫不经心地发话,“当然,一个简单的活动。”

樊长平还待发话,肖仙侯出声了——都是一个宿舍的,搞那么僵做什么?

“我说老四,要不要揪着党玉琦他们来修门?”

“不用了吧?”胡涟望听得吓了一大跳,“得放手处且放手,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治伤,已经是要花费不菲了,咱们再去找事,再引发冲突的话,就未必能占便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无所谓,”李永生满不在乎地回答,“自己修也简单,不过小鲜肉你要不满足,我陪你去警告他们……不老老实实地修门,见他们一次打一次!”

“见一次打一次……啧啧,这话想一想都很拽啊,”肖仙侯咂巴一下嘴巴,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不过最终,他还是遗憾地摇摇头,“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次便宜他们了。”

他再惹出事情的话,还得求那个男人,真的没意思。

李永生笑一笑,也不再说什么,他对此真是无所谓。

樊长平和胡涟望出去不久,就弄回了一块大木板,据说是工建室里没人,两人悄悄地在木工门口“捡”了一块就跑。

没花了多长时间,门就被修补好了,虽然看上去歪歪斜斜,漆色也不配套,不过学生宿舍,也没必要要求太多。

然而,这丑陋的门板,却无时不刻地提醒庚子楼的学生——这个宿舍里,住着几个能把上舍生打走的狠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那些参与打架的上舍生,见到李永生和肖仙侯,都直接当看不到,绝对不会主动挑衅什么的——能打的李永生不可怕,能让宋院长出面保人的肖仙侯才可怕。

至于说找回面子?别扯了,惹得肖仙侯火了,他们可是有被除名的危险。

在本修院都念到上舍生了,花了那么多时间和银钱,马上就可以结束修业做制修了,谁会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仙侯因为这一架,在体社也出名了,虽然体社有人不服气李永生的战斗力,但是对这个有势力的胖子,大家还是愿意尊重一下。

当然,也有其他的社团,对肖仙侯不甚尊重,比如说书社的社长白莉莉。

庆典征文搞了很久,白社长并没有收到什么有分量的稿子。

严格说起来,博灵本修院虽然号称郡里最强修院,但是它在诗文方面,还真要差七幻本修院很远。

博灵郡的诗文界,一直是被七幻本修院把持着,七幻城做为郡治,也异常看重这一点,极力地打造本地本修院的文化特色。

所以类似的征文活动,从来都是七幻本修院的自留地。

然而,白莉莉是开学之后,新接任了书社社长的,她是个认真的人,发现稿件质量不怎么样,就亲自去协调,劝人改稿,劝人交稿。

催着催着,她就发现,某人答应她的稿子还没交,虽然她对新入学的外舍生,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但是……谁让她是个认真的人呢?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这段时间马素结束了外修任务,回来了,跟李永生换了班。

李永生不在书阁,也不去上课,所以白莉莉找不到他。

少不得,白社长拖了齐永馨,去303宿舍问个究竟,在庚子楼下,正好碰到肖仙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四出修院搞社会调查去了,”肖仙侯倒是清楚他的去向,“好几天没回来了。”

“能帮我们联系上他吗?”白莉莉一脸的凝重。

“这我真不知道,”肖仙侯苦笑着回答,“他的经济压力比较大,在四处找赚钱的门路。”

“入围本郡决赛,就能得五块银元,”白莉莉面无表情地发话,“你想办法联系他。”

“我联系不上他,”肖仙侯直接回绝,心说你这态度可不怎么样。

“本郡头名一百银元,”齐永馨马上敲边鼓,“没准李老四能拿上。”

“你倒对他有信心,”肖仙侯哼一声——全郡征文第一,当那些成名文人是假的?

面对七幻本修院的学生不算什么,七幻本修院,可是还有教谕的!

必须指出的是,博灵郡真正的诗文大家,不会参与征文,人家的稿件能够直达天听。

所谓的征文,不过是个普天同庆的意思。

当然,肖仙侯纵然是心里这么想,也不会坏了老四的口彩,他点点头,“他每次回来都很晚,待老四回来之后,我跟他催一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催一催什么啊?”就在此刻,有一个声音,在他左后响起。

“咦,老四你回来了?”肖仙侯一转头,看到了李永生,“白社长找你催稿呢。”

时值寒冬,李永生一身青色直裰,里面是一件洗得发白的赭色肥腿裤,肩头依旧是那个土得掉渣的褡裢。

齐永馨看得直皱眉,“我说李老四,你能不能穿得讲究点?”

“这不是没有讲究衣服吗?”李永生不以为然地笑着,“不能讲究,那就只能将就了。”

他出去搞一些社会调查,穿得太讲究也不好。

不过,静疆府乡下比较常见的褡裢,在七幻府成为了异类,也是他始料不及的——郡治和下面府城,终究是不同的。

白莉莉是修院中出了名的美女,跟一个肩头搭着褡裢的穷小子站在那里,真是要多吸引眼球,有多吸引眼球。

起码在庚子楼上,有不少正要出去打饭的学生,注意到了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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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李永生的脸皮不算薄,不过被这么多人行注目礼,还是让他有些微微的不适,“有什么话,咱们进宿舍说行吗?”

白莉莉犹豫一下,还是摇摇头,“还是你去将文稿拿来好了……写完了吧?”

本修院里,女生进男生宿舍,没什么关系,正经是男生进女生宿舍,查得很严,不过不管怎么说,女生进男生宿舍,总是容易引起一些非议。

白社长是很在意名声的,不想惹那些无谓的麻烦。

“写完了,”李永生点点头,“前两天刚改完,让景教谕过目了一下,忘了拿过去。”

他上楼一趟,不多时就拿着一叠纸下来,递给了白莉莉。

白社长接过稿子,入手就是一怔,“这么厚?”

她本意是想,先站在庚子楼下,随便看两眼,做出一个大致的判断。

可是她真没想到,对方竟然递过来厚厚的一沓……这是个什么体裁?

翻开扉页一看,她又是一愣,“这是……话本?”

“嗯,我觉得这个比较合适,”李永生微微颔首,“诗文这些体裁,不能保证比别人强,比较想象力的话,相对容易出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是有多么想赚那五块银元啊,白莉莉很无奈地看他一眼,“可是话本……”

相较诗文而言,话本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拿它来庆贺今上登基三年,你的想象力……果然丰富得紧!

“话本也是可以的,”小鲜肉忙不迭地为自己兄弟背书,“我看过了,永生写得相当好……这五块银元,老四拿定了!”

白莉莉真被这厮打败了,大致翻一下手里的稿件,微微颔首,“那你们同我去书社吧。”

书社是学生自行组织的社团,但也是本修院批准了的组织,所以在修院内,有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内里有几个堆满书的书架,还有几张桌椅,凌乱却不失书香气。

白莉莉将人领进来之后,就坐在一张椅子上看了起来,也不招呼那几位——学生之间,不存在那些虚伪的客套。

她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就看完了整个话本。

怎么说呢?这个话本带给她一种很另类的感觉,一时间,她不太好做出评价。

话本讲述的是卫国战争的故事,那是四十余年前爆发的战争,新月国来势汹汹,打着东征的旗号,要将整个中土国攻占下来。

战争打了足足八年,中土国虽然胜利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是其时当政的光宗陛下毫不犹豫,直接发起了反攻,用半年时间,收复了大片中土国原有疆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故事的大背景,而话本描述的,则是反攻新月国时,收复格洛路一战。

格洛路是地名,也是个族群,此地本为中土国故地,后格洛路族将之占据,对中土国称臣纳贡三百年,后来在第一次中新大战中叛投新月国,坑掉中土国军队二十余万人。

卫国战争是第三次中新大战,格洛路族知其罪孽深重,不肯降中土,摆出了鱼死网破的架势,中土国两军奇兵抄其后路,断掉了来自新月国的支援。

格洛路战役,主要说的就是这两军,六万人面对新月国的大批援军和格洛路人的两面夹击,硬生生地支撑了半个月,终于完成任务。

这一战,两个军六万余人,死得只剩两万人,这还是包括伤兵在内,战斗可谓惨烈无比,但是同时,他们不但挡住了十余万新月国军队的进攻,还令对方遗尸近三万具。

疯狂想打通后路的格洛路人,则丢下了五万具尸体。

这一战,将忘恩负义的格洛路人打入了深渊,近百万的格洛路人被围在小小的空间里,最后被中土国全部驱除出境——出境时已经不足五十万了。

这一战役,在卫国战争中,也算是相当有名的,但是一来发生在后期,属于中土国反攻阶段的战役,并不是“卫国”二字的重点。

二来就是……这场战争后,光宗陛下发出了一道指令:阉割掉所有的格洛路男性。

杀人太多有伤天和,但是放这些人安然离开,显然也是不合适的,光宗有言:格洛路之流,畏威而不怀德,中土提供土地收留他们,反倒被视为软弱可欺,既然如此,不如绝其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光宗之所以被称为光宗,就是因其中兴的战功,但是有人说,光宗之战虽胜犹败,将整个中土国的人力物力消耗一空,实在划不来。

而格洛路一战,也有其他的说法,不管怎么说,一百万人死得只剩下五十余万人,男人还都被阉割——包括男童在内,这太伤天和。

至于将这五十余万人驱离故土,就更是残忍了——虽然说在两百年前,这里根本没有格洛路人在居住生活。

当然,不管怎么说,格洛路战役,都是中土国的战绩之一,称赞一下无可厚非。

可要命的是,李永生的话本,写的不是战役主体,而是一名士兵,或者说一个普通中土国人家的故事。

这家人姓雷,兄弟六人,为了保家卫国,有五人上了前线,就死了四个,而留在家里这个叫雷锐的男人,则是在打造军器的作坊里工作,为了赶工制作军器,活活地累死了。

兄弟六人,只留了一根独苗,而这根独苗,被编入了突袭格洛路人的两军之中,随着大军运动到了敌人的后方。

光宗在偶然间,听说了这件事,一时间大感不安:兄弟六人,五人死于卫国战争,第六人若是再死了,如何面对中土国的黎庶?

须知中土国最重家族亲情,最重传宗接代,这雷家,是要绝后了啊!

但是军令已下,想再收回也难了,于是,在光宗的干预下,军方派出特别行动小组,要将这雷家的独苗,救回中土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没错,这就是李永生写的话本——脱胎于地球界的《拯救大兵瑞恩》。

白莉莉看完这话本,整个人就跟吃了两斤怪味豆一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按中土国的传统道德观念,保家卫国是天生使命,战死沙场是军人的荣光,只要上官尽了上官的责任,军人绝对会以死来回报。

哪怕是做战俘,都是耻辱,中土国没有屈膝求生的男儿!

所以,将这个雷家独苗从战场上带走,并不符合传统的道德观念——别说六兄弟死得剩下一个,就算十六个兄弟,死得剩下一个,该保家卫国的时候,也不能含糊。

但是同时,从传宗接代的角度上讲,雷家……还真该留下一个男人,要不然就绝后了。

当然,这个话本还衍生出很多的道德认知冲突。

比如说冒死穿越火线的特别行动小组,他们原本是没必要接受这种送死任务的,他们也有传宗接代的需求,他们原本可以放在更重要的战斗岗位……

将这么宝贵的战力,放在抢救一个普通士兵的身上,值得吗?

白莉莉没有这么敏锐的感觉,她只是认为,故事是个好故事,但是……好像哪里不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放下话本,沉吟良久才发问,“你这个话本……是想表示什么?”

“表示……战争中的人文关怀吧,你可以算成人道主义精神,”李永生笑着回答。

“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懂,但是……很抱歉,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莉莉苦恼地叹口气,“能说得更明白一点吗?”

李永生抬手挠一挠眉毛,“哎呀,算了……反正你也听不懂。”

“你就打算拿这样的文案去获奖?”白莉莉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她是真明白了,这个帅帅的学弟,果然是有点才华的,但是这才华……她看不懂。

于是她试探着发问,“你这么写,别人可能会认为……卫国战争是一种灾难。”

“这个……你真的不懂,”李永生懒得跟她多解释,就算是内舍生,也不过是二十岁的女孩,她能懂什么呢?

白莉莉也很明智地中断了这个话题,她不认为自己不懂,但是这里面……真的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你这个话本,似乎还没有起名。”

李永生沉吟一下,“就叫……《拯救大兵雷锋》好了。”

白莉莉并不懂他的幽默,她歪着头想一想,“大兵……不好听,拯救战兵雷锋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随便你,”李永生一摆手,“麻烦你快点送上去,我是真的没钱了。”

说完之后,他站起身走出了房间——事情已经谈完,不走等别人请吃饭吗?

白莉莉却是再次愣住了,你就这么走了?不问问评比章程什么的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对方确实写完了稿件,虽然体裁有点不着调,但也确实费心了,而且……真的是有点歪才。

两天之后,白社长跟着修院的副院长,将收集到的十六份稿件交了上去。

没错,博灵本修院收集到的拿得出手的稿件,就只有这么多,其他的水平都不怎么样。

有个别稿件尚可,却是有抄袭借鉴的嫌疑,修院宁可不取,也不会送上去贻笑大方。

但是副院长对那个新生的话本,非常看不上眼,他甚至不想将这东西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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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副院长看不上眼的理由很简单:明明是很高雅的征文,为何要弄这种不成体统的玩意儿?

总算是白莉莉据理力争,说这外舍生有些歪才,家境也贫寒,既然上面不限稿件数量,咱们何妨将它报上去?

就算黜落,也要教化房出面,博灵本修院,只会帮自家人。

副院长认可了她的说法,虽然他还是有点不甘心,觉得话本拉低了平均水平,但是……算了,恶人让别人做好了。

博灵本修院的稿子,要交到教化房的言德室去,言德室初选之后,才会上报——太过分的东西,没办法往上递的。

李永生交上去稿件之后,就一直巴巴地等消息,他的口袋越来越紧张了。

但是非常糟糕的是,他后来才从小鲜肉那里了解到——原来评选,还需要段时间。

肖仙侯表示,你钱不够,咱俩先搭伙花,等你赚钱之后,一起花你的。

李永生可不想领他这一份人情,小鲜肉家固然不差钱,但是肖田遵的正室还盯着这母子俩,他俩的日子,过得并不容易。

所以,李永生非常期待这一笔钱,这是他能理直气壮地获得的“巨财”,有了这笔钱,他才能做些别的生财的买卖,在众目睽睽之下,理所应当地告别贫困。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话本,已经在府中引起了关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涂得利是博灵郡教化房的一名制教化,从本修院毕业至今,已经八个年头了,一直就是个制教化,没什么外快不说,整日还埋首于沉重的琐碎公务中。

要说他对此没点牢骚,那才是奇怪。

这次诗文初选,他又是负责审核的,虽然活儿不少,可依旧是苦力角色。

当他发现,有一篇文稿是话本,心里的火腾地就上来了:我去,嫌我的事儿不够多是吗?

然而等他看完之后,眼珠一转,就拿着稿件去找副教化长图元青,“图教化长,我在征文中,看到一篇稿件,蛮有意思的。”

图元青看到他递来的稿件,却是不接,只是斜睥他一眼,慢吞吞地发话,“此事你该同高室长或者林教化长说,不该与我说。”

高室长是教化房言德室的室长,正是涂得利的顶头上司,而林锦堂也是副教化长,负责此次征文事宜。

图教化长这就是说了,你拿着这个稿件找我,首先是程序不正确,不该越级找领导,其次……就算越级,你也找错人了,我不分管这个。

当然,以他的身份,想要过问此事,还是容易的,但是他不想轻易地授人以柄。

不该与你说?涂得利心里冷哼一声,前几****还为某人的诗文过稿,特意跟高室长打招呼呢。

想是这么想,他还是诚惶诚恐地点点头,“我知道错了,不过这个话本……挺有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唔,话本?”图教化长的眉头扬了一下,他近些日子在找话本,这是教化房不少人都知道的,更有人说,他是想打通某伶人的路子。

既然是话本,他就不排斥看一下。

图教化长看文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稿件,沉吟了几息时间,将稿件放到桌上,抬眼看向对方,“你想说什么?”

“我想问的是……图教化长看这话本,还入眼吗?”涂得利小心翼翼地发问。

“入眼如何,不入眼又如何?”图元青漫不经心地回答,“这是征文。”

征文是要上送的,哪里是他一个副教化长能惦记的?

“话本做征文,原本就不合制!”涂得利大声发话。

要说起来,征文并没有明确限定,话本不得入选,不过话本一直都是下里巴人,这也是实情。

图元青自然知道内情,不过他也没点破,只是下巴微微一扬,“然后呢?”

“然后……”涂得利犹豫一下,咬牙发话,“然后可以申斥对方不敬之罪……再然后,总是能得到这个话本了。”

“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图元青的眼中,放射出浓浓的嘲讽,“今上登基三年庆典,是喜事……你是觉得我很好糊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理认知和并无明文规定之间,存在一些冲突,这是可以打嘴皮子官司的,但是图教化长直接无视了这种高度的麻烦,他看到了今上登基庆典的属性——这是喜事。

喜事上弄出点不好的事情,哪怕仅仅是嘴皮子官司,也属于不和谐音符。

涂得利登时恍然大悟,怪不得,教化长就是教化长,看问题的水平,比我高多了。

然后他才发现,图教化长的眼光中,隐约透出了一丝杀气,他想一想之后,额头上猛地冒出了点冷汗:按副教化长的说法,我好像是在撺掇他在今上的喜事上捣乱?

“我冤枉啊,”噗通一声,涂得利就跪倒在地上。

图元青并不说话,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

“这样,我可以当没看见这话本,”涂得利再也顾不得藏着掖着,直接掀开了底牌,“有人问起来,就说这个稿子遗失好了……您只管拿走用,是我的责任,跟您无关。”

他的本意,是想强取豪夺了这话本——或者花少少的一点钱,但是教化长都怀疑他别有用心了,那也只能由他来做恶人了。

反正征文一旦交上来,作者就不会知晓上面的运作了,遗失一篇稿件,算多大点事?

“你的脑子能稍微正常一点吗?”图元青见他这么说,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这稿件上有杂学教谕的评论……你真的不是别人派来害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区区一个小教谕,”涂得利嘴巴一撇,别看他只是区区制教化,还真不把景钧洪放在眼里。

“闭嘴!”图元青一摆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真是教化房的耻辱……你根本屁都不懂。”

“我就滚,就滚,”看到对方训斥自己,涂得利赔着笑脸点头,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来——上司骂人并不是多可怕的事,怕就怕上司都懒得理你。

临走之前,他又壮起胆子问一句,“那这话本……”

图元青沉吟一下,缓缓吐出一句话,“此人颇有才气。”

颇有才气?涂得利听到这话明白了,他确定了自己该怎么使劲。

于是他亲自赶往博灵本修院——至于审核其他诗文的事情,放两天也不打紧。

到了本修院之后,他也没有找院长,而是去找书社的白莉莉谈话。

找了修院的院长,事机就不密了,他要帮图元青争取利益,还是直接见那学生的好。

时值午后,李永生正蹲在教室不远处,看胡涟望和另一个学生斗棋,胡涟望的围棋下得不错,经常跟别人赌棋——输赢也不大,起码斗棋的这俩,觉得输赢不算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莉莉从远处走了过来,“李永生,有人找你,是郡里教化房的。”

涂得利站在书社门口,远远看到一个英俊的学生跟着社长走过来,只一眼,他就看出了对方的身份:果然是比较贫困的。

从那个女娃娃的话里,他知道这李永生是孤儿,还是靠着修院里给的一些活计,才能勉强维持修行,这样的学生,对付起来真的不难。

“是李永生?”他出声发问,然后用轻柔却又不容置疑的语气发话,“跟我走一走吧。”

白莉莉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不能旁听了——虽然她很好奇,此人找李永生是为了什么。

李永生当然也不能拒绝,迈步就跟了过去。

两人在修院里慢慢地走了一阵,见这学生不说话,涂得利主动开口,“话本写得不错。”

“谢谢,”李永生见对方先开口,才接了一句,然后就又不说话了。

这家伙倒是沉得住气,涂得利哼一声,不高兴地发话,“我是教化房言德室的。”

“哦,教谕大人好,”李永生还是不肯多说,他感觉得到,对方的气场有点古怪,那他索性就不说话,要看对方打算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涂得利对气机变化不甚敏感,但他也体会到了,这学生不吱声,让他有被动的感觉。

反正这次来,他心里就窝着火,现在就越发不舒服,所以冷哼一声,“你这个话本,我原本是要否掉的,图元青教化长很看重你……两天之内,速去教化房,面谢图教化长。”

“哦,”李永生点点头,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涂得利越发地恼了,“你这个‘哦’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不知道,图教化长的垂青,对你意味着什么?”

李永生一开始就觉得这厮有点古怪,待听到对方话里呼来喝去的气势,心中更加不喜了。

但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他再见不惯对方,却不能抵挡那五块银元的诱惑,于是只能回答,“不知……我该如何感谢图教化长?”

“图教化长需要你的感谢吗?”涂得利闻言大怒,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语气越发地冲了,“你该主动点,感谢教化长对你的看重……这么大的人,连尊师重教都不懂吗?”

李永生沉吟片刻,笑着发问,“教化长爱的是我的才,见不见本人……这不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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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天高地厚,”涂得利一瞪眼,见李永生不上道,他的话就越发地难听了,“且不说对你好处多多,只说教化长一高兴,指点你一下,你可就受用不尽了。”

这样的指点,我还真不稀罕,李永生心里冷哼,脸上却不流露出来,“您说的指点,是指点我的话本吗?”

“当然是你的话本,”涂得利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不是地球学术界的翻版吗?李永生心里暗叹,学生出了成就,很多教授就会不要脸地挂第一创作人,想不到这里也是一样。

当然,这仅仅是他的猜测,于是他又问,“指点完之后,也会跟我的教谕一样,写评语吗?”

“这个我怎么知道?”涂得利虽然做事简单粗暴,但是没把人骗过去之前,也不会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须知图教化长是个很谨慎的人,他不能坏了事。

但是他的性格冲动,又急于求成,少不得暗示一句,“你的教谕给你写评语,是因为他指导过你创作吗?”

李永生摇摇头,“没有。”

“那你还问?”涂得利狠狠瞪他一眼,在他的安排中,图元青也是会成为作品的第一著作人,为以后抢夺作品著作权打下基础——至于说征文获奖,他还真没往那方面去想。

李永生心说果然如此,但是他最终要敲定一下,“图教化长既然看好我的作品,为什么不能写评论呢?我还想获奖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要能获奖,我把你的稿子吃了!涂得利不屑地一哼,“你最好搞清楚,图教化长指点过的作品,他是不方便发表评论的,明白吗?”

“哦,”李永生点点头,“那既然这样,我就不着急求图教化长指点了,还是请他先写个评论……等我获奖了,再上门致谢。【ㄨ】”

尼玛……涂得利气得好悬没骂出声,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住了,只是冷哼一声,“请他写评论,你也得先上门吧?”

“总之,话我不多说了,这是你的一个机会……抓得住抓不住,那就看你了。”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没有任何的犹豫。

扯淡不是?李永生看着的他的背影,冷冷地一撇嘴。

你要强取豪夺我的东西,还要我主动送上门去,真当我脑门上刻着一个“孙”字?

他挺在意那五块银元,可他也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钱,就将自己的作品拱手相让,哪怕这话本的创意,是借鉴了地球界的作品,但也充满了他的心血。

他真的只是创意借鉴了一下,里面的情节桥段,都大相径庭——在地球上的时候,他也没看过那部电影。

而他好歹还是观风使,这种主动求人强取的事情,将来一旦传出去,真丢不起那个人。

不过,他若是不去教化房拜码头的话,那图元青恼羞成怒之下,会不会暗中掣肘,就很难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想一想,觉得这事儿还是得跟小鲜肉商量一下。

果不其然,肖仙侯一听这种说法,就是不屑地一哼,“切,又是这一套,我看十有八九,这图元青没存好心眼……征文就不可能轮到他负责。”

原来图教化长分管的是医监和教化督查,不怎么操作实事。

“有督导作用,”李永生苦恼地一皱眉,看来还是有点麻烦。

“他的督导,是对下面府城的教化,”肖仙侯不愧是家学渊源,哪怕他只是一个外室生的孩子,“最多还可以督导劳役、犯人的教化。”

李永生对这个位面的体制,终究还是有点不熟悉,“那么,我不用理他?”

肖仙侯沉吟一下,缓缓地摇头,“不理也不好,这样……我去找人问一下。”

他不愿意求那个男人,但是那个男人的手下里,有几个人愿意跟他保持适当的接触,尤其是在他考取博灵本修院之后。

不过他前脚才打听消息,后脚他老爸就知道了。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肖田遵还是有点内疚的,听说投稿的是上次跟儿子并肩作战的家伙,他很干脆地指示,“去言德室将博灵本修院的征文全都拿来。”

这位听得一愣神,“肖教化长,言德室可不归咱们管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肖田遵眉头一皱,冷冷地扫他一眼,“我就是博灵本修院出身,关心一下学弟学妹的征文,不可以吗?”

这理由一出,言德室的高室长都不好说什么,这是个尊师重教的社会,关心母校的发展,可以堂而皇之地宣诸于口,同院师兄弟是绝对可以互相关注。

事实上,地球界也同样如此,撇开国内清华北大之争,就算在美国,哈佛和弗吉尼亚的毕业生,也是水火不相容的圈子。

很快地,十六份征文就送到了肖教化长的桌上。

肖田遵拿出那份署名“李永生”的征文,细细地看了一遍,沉吟片刻之后,唤来一人,“这篇征文我看不错,你去向林教化长推荐一下。”

来人名唤尤筱猫,是教化房有名的才女,在肖教化长麾下,负责女性方面的教化。

尤筱猫大致浏览一遍,马上就提出了异议,“此文平平,俚语众多,而且……它是话本,我不觉得它有多好。”

敢对自己上司的命令提出异议,她也算个胆大的,不过没办法,比起诗文上的造诣,肖教化长也不如她。

她不但年轻,勇于任事,更关键的是,她是七幻本修院出身,对上来自博灵本修院的副教化长,她也有足够的自信。

“照我说的做,”肖教化长冷冷地看她一眼,“你不懂,林锦堂会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懂?尤筱猫气得差点跳起来,你个从诗文荒漠博灵本修院出来的,也敢说我不懂?

不过,她终究是在肖教化长手下当差,而且教化长对她一直也不薄,并不存在门户之见,只是这次涉及诗文征集,七幻本修院的她,难免傲娇一下。

腹诽归腹诽,事儿还得办,她拿着这份文稿,去找林教化长。

林锦堂对她态度平平,听说才女是来推荐稿子,待理不待理地点下头,“放那儿!”

按说,尤筱猫将稿件放下就行了,不过她心里多少有点委屈,鬼使神差地补充了一句,“我看不出来哪里好……肖教化长说,您能看出来。”

“哦?”林锦堂讶异地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我倒忘了,你是七幻本修院的。”

林教化长也是七幻本修院的,不过后来又去京城读了研修院,他将书稿拿起来,“行,既然你不服气,我现在就给你个公断……我去,这是话本?”

他中午喝了不少酒,但是扫了两眼《拯救战兵雷锋》,人就陷了进去。

一字一句看完,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良久才长出一口气,“这话本……果然了得。”

“不是吧?”尤筱猫讶然地睁大了眼睛,不服气地发话,“请林教化长指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怎么说呢?”林锦堂嘬着牙花子,很为难的样子,事实上他也确实为难。

沉吟片刻,他才字斟句酌地发话,“光宗差点成为光武宗,你怎么能笨成这样?”

光宗在卫国战争中战功彪炳,也杀人无数,尤其是灭了几个小族,其中就包括格洛路——格洛路人现在还没死绝,但是男人都被阉割了,灭族是早晚的事。

所以他死后的庙号,差点成为武宗或者光武宗——武之一字,在此可不是夸耀的词,文治武功是不错的,但是也指此人好杀成性,残忍且没有智慧。

先皇在这件事里,也是摇摆不定,他很干脆地否决了武宗的庙号,但是在光武宗的称呼上,犹豫了很久——武字是不好的,但是光字却是极好。

光字代表中兴,中土国就是在他老爹的手上重新恢复生机的。

尤筱猫听明白之后,也是愕然,“你是说,这话本要否定先皇?”

有心人都知道,先皇并不为光宗所喜,甚至差点被废掉太子,而光宗极为喜欢今上之母,将其认为干女儿。

先皇为了保住太子之位,迎娶了今上之母,后来诞下的今上,却是先皇极不待见的。

皇家的这点事,不是下面人能念叨的,但是内里的详情,大家心里都明镜一般——若不是先皇对其父有怨念,那“光武宗”的庙号,还可能被讨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否定先皇未必,但是称赞光宗,去那个‘武’字,却是极好的,”林锦堂淡淡地回答,然后又叹口气,“今上……一直感念光宗的。”

今上想不感念光宗都不可能,虽然他没见过爷爷,但是他母亲因为爷爷的缘故,嫁给了他爹,才有了他,而他能登基,也是因为母亲的缘故——事实上是光宗留下来的老底子的支持。

世人都道光宗好杀,但是这《拯救战兵雷锋》一出,人文情怀有了,谁还敢再说光宗好杀?

所以这个话本的内容,虽然不太符合主旋律,套在别的战役上不合适,但是套在格洛路战役上,妥妥的没问题。

尤其是,这不是诗文,是话本,是可以排演成戏剧的,能宣传到中土国每一个角落。

这话本的内容看起来,不应今上登基的景,但是想明白的人,谁敢说不应景?

少年天子登基,正是励精图治之时,悼念先祖,强调自身登基的法统合理性,可不就是打压异声的最好手段?

所以肖田遵知道,这话本看似简单,但尤筱猫你看不懂,林锦堂十有八九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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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教化长没有辜负肖教化长的期待,他看出来了,话本的作者,硬是用一种非主流的思维和方式,迎合了今上。

尤筱猫听到这一番解释,也愣住了,她是女才子,看诗文多从文艺的角度着眼,但这并不代表,她对政治没有领悟。

她只是差了一些敏感度。

好半天之后,她才嘬一下牙花子,“有没有搞错,这只是个本修院的外舍生啊。”

这种在政治上深谋远虑的迎合手段,她堂堂的尤才女不但想不到,连看到之后,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可能出自于一个外舍生之手?

“呵呵,这天底下的才子,可不止你一个啊,”林锦堂笑着回答。

他跟尤筱猫并不是很熟,很多时候都是看在校友的份上,才不会很见外。

两人现在谈的内容,已经深深地超出了界限,但是已经谈到这儿了,再多谈两句,也不算什么了,“不过我有点好奇,会不会是有人授意呢?”

“授意?”尤筱猫眼珠一转,不愧是号称才女的,在瞬间她就反应过来这个问题的关键性了,“那我去问一问肖教化长。”

“不用这么着急……”林锦堂才待阻止她,女孩儿已经快步走了出去。

他愣了一愣,苦笑着摇摇头,“还是年轻啊,不过……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锦堂为人处世,一向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很多事情知道多了,不如不知道。

但是尤筱猫执意这么做的话,对他来说也不是坏事——又不是他林某人唆使的。

肖田遵正在房间里办公,见到女才子进来,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嗯,送过去了?”

他可不认为,尤筱猫有本事能让林锦堂马上做出评价——更别说她不喜欢这个文稿。

可是尤筱猫心里有鬼,她知道自己多嘴了,于是她点点头,直接岔开了重点,“林教化长觉得确实不错……他怀疑有人授意。”

“他看了……时间很闲吗?我就知道这家伙敏感性不差,”肖田遵有些意外,不过下一刻,他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走了,“慢着,他说有人授意?”

“他说这话本,是为光宗说话的,”尤筱猫直接点出了要害,“但是那李永生仅仅一个本修生……我觉得最好了解一下,他跟什么人接触比较多。”

为光宗说话是真的,但是……真有人搅风搅雨吗?肖田遵皱眉苦想。

他能看出来这个话本的精妙,但是他真没想到,这个话本,可能不是李永生的原创。

非原创一般是指抄袭和借鉴,不过尤筱猫说的则是,有同情光宗的势力在推动此事。

肖教化长觉得自己的头有点大了,但是他坚持自己的观点,“李永生就是一孤儿,也没什么钱,哪里有那么多的门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希望是这样吧,”尤筱猫很随意地回答,她已经提示过了,上司重视不重视,就不关她的事了。

她离开之后,肖田遵琢磨一下,还是决定正面接触一下李永生。

在他看来,就算有势力在推动此事,也不是多严重的问题,一朝天子一朝臣,光宗和先皇,都是过去的了。

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话本绝对会投今上所好,

不过若真有势力做幕后推手,他还是有必要提防一下的。

所以李永生就得到了小鲜肉的通知,肖教化长想见他一面,聊一聊那个话本。

他区区的一个本修生,断没有等着教化长上门的道理,只能主动去教化房拜访。

教化房是个四、五进的大院子,第三进是几名副教化长办公的场所,李永生抵达之际,肖教化长正在接待他人,他只能在院子里站着等。

就在他等得有点不耐烦的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人,正是涂得利。

涂得利看到他,先是一怔,然后才一摆手,“这里不是图教化长的办公之处,你且随我来。”

他又走几步,听到身后没有脚步声,回头一看,登时就恼了,“怎么不跟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无奈地一摊双手,冲着肖教化长的办公室努一努嘴,“是这边的长者邀我前来。”

“切,还长者要你前来?”涂得利不屑地哼一声,哪怕将“邀”字听成了“要”字,他依旧不相信,对方能入了肖田遵的法眼。

须知在四个副教化长中,肖田遵的排名,还在图元青之上。

不过紧接着,他眼珠就是一转,这贫寒孤儿没资格认识肖教化长,此来定然是套近乎的。

这可不由你了!他走上前,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发话,“你不去见图教化长?”

“我有正事呢,”李永生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别闹。”

别……别闹?涂得利的脸僵硬了一下,然后勃然大怒,探手就向对方抓去,“竟敢在教化房无视尊长,今天必然要惩罚你!”

李永生本来要让开的,可是身形微微一动,又硬生生地忍住,任由他抓住了自己的肩头。

涂得利身为制修,可以适当地驱策气运。

动手的时候,他不敢借气运,因为这里是教化长扎堆的地方,不是他能放肆的。

但是他抓住了李永生之后,就可以使阴招了,他暗暗地发力,气劲源源不断地涌入了本修生体内,空气中还没有什么气流波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咝,”李永生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不住地呲牙咧嘴,显然是痛苦异常,却还不敢声张。

比我想的还不堪!涂得利狞笑着发话,“忍不住的话,你大叫啊。”

在师长处大声喧哗,是大不敬,他不信对方敢叫出声——就算敢叫出声,他也有说辞。

李永生一翻白眼,就向地面倒去,不过他的眼中,居然……隐隐带着戏谑之色?

涂得利手上用力,不让这厮倒在地上,然后开始琢磨,拖着这厮去见图元青好不好——图教化长可是个低调谨慎的人。

就在此刻,他身后传来一声干咳,“涂得利你在干什么?”

涂得利一听,身体就是一个激灵,然后转过身,赔着笑脸发话,“原来是公羊室长,这个小子擅闯教化房,还出言不逊,我正要将其撵走。”

公羊师爱是养正室的室长,正是他在跟肖教化长谈话,才耽误了李永生进入。

公羊室长并不知道外面有人等着,就算知道,他也会将该说的话说完——肖教化长这里,本来就很忙的,有人等着实在正常。

他微微颔首,抬脚就要走,只见送他出来的书办眼睛一瞪,“涂得利你干什么?放开李永生,肖教化长要见他!”

啊?涂得利登时傻眼,嘴巴也张得老大,“肖教化长知道他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是废话吗?”书办气得不轻,他才进去一阵子,李永生就被涂得利收拾成这样了,这让他如何面对肖教化长?“这是肖教化长邀请来的客人。”

“肖教化长邀请来的客人?”涂得利的嘴巴,张得越发地大了,总算他还有几分急智,“哦,我只是看此人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就想维护一下秩序。”

“嘿,”书办气得笑了,他抬手一指对方,“肖教化长的门前,轮得到你言德室的人维护秩序?”

言德室是归林锦堂管的,前一阵肖田遵跟言德室要征文,都要打着“关心母校”的旗号,现在一个小小的言德室制修,敢在肖教化长门口撒野,性质不知道严重了多少倍。

“嘿,”公羊室长听到这里,冷哼一声,淡淡地发话,“涂得利你把这孩子放开!”

涂得利哪敢不听,马上就松手了。

李永生一屁股坐到地上,呲牙咧嘴地去揉肩膀。

“果然,”公羊师爱点点头,冷冷地看向涂得利,“维护秩序还要暗劲伤人?”

他身为郡教化房的室长,已经是实打实的司修了,制修的那点小手段,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秘密。

“我这是……一不小心,”涂得利掩面而走,根本不敢有半点停留。

“好毒的手段,”公羊室长走上前,一拍李永生的头顶,将其肩头处激出了一团白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雾在短短的几息之内,就消失在空气中,而公羊师爱则是看着涂得利消失的方向,冷冷地发问,“这厮……怎敢如此猖狂?”

若不是他及时出手,这个英俊的少年,就要被这些暗劲所伤,影响修为进境都是小事,万一形成内伤,可能再难有寸进。

他甚至有拿下涂得利的冲动,不过言德室的高室长跟他关系尚可,而且,涂得利在肖教化长门口撒野,很难说林教化长是个什么态度。

所以公羊室长先忍一下,既然是肖教化长请来的人,想必上司也有分寸,他却不好越俎代庖。

肖田遵听到外面喧闹,也走了出来,见到一个少年坐在地上脸色刷白,又感受到空中才消散的气劲,登时脸一沉,“怎么回事?”

书办不好回答,公羊室长却是实话实说,“涂得利对这少年下了暗手,却不知是何故。”

他有点期待,看上司如何处理此事。

肖田遵一听“涂得利”三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看向李永生,和蔼地发问,“可站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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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站得起来,”李永生点点头,“勉力”站了起来。

若是四下没人,他对付十个涂得利都没有问题,那点小小的暗劲,哪里伤得了他?

公羊师爱见状,却是眼睛瞪得老大:这小子吃了那么重的暗劲儿,竟然……竟然就这么快站起来了?

他也是本修院出身,更兼是养正室的室长,对修生的能力是再清楚不过了,刚才那么大一团暗劲儿,搁给制修之下的人,十有七八会痛得生不如死。

就算有人能挺住,但是短期内暗劲儿又被激出,这就是雪上加霜,没痛晕过去就算不错了——公羊室长这么做,当然不是对李永生有意见,而是暗劲儿这东西,驱除得越早越好。

相较暗劲儿停留在身体中造成的破坏,那点儿痛苦,真的就不算什么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暗劲离体不到十息,竟然能自己站起来——现在的修生们,都这么厉害了?

也许是此人意志比较坚定吧,养正室室长为自己寻找了一个答案。

饶是有了答案,他对李永生也是相当佩服的,于是点点头,“小家伙不错,好好干,我看好你。”

肖田遵没有看到那团暗劲的多寡,他只是感受到了点残余气息,所以并没有多想。

将人带进房间里,招呼坐下,他自己则是坐到了办公桌后,开门见山地直接发话,“李永生,我问你一句话,非常关键,你要实话实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异常严肃——我可是认真的。

李永生很干脆地点点头,“肖教化长请问。”

“你这个话本,是自己想出来的吗?”肖田遵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对方。

李永生笑了起来,“我保证这个话本,是我独立完成的,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指点和暗示……我一向讨厌抄袭!”

然而,对此刻的肖田遵来说,抄袭什么的并不重要了,他很敏锐地发现了某句话背后的含义,于是眉毛一扬,“你为什么要说‘没有人暗示’……这话什么意思?”

李永生笑得越发地开心,“肖大人,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不可能吧,你才多大啊?肖田遵上下打量他两眼,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怀疑之色,“那你说一说,我想的是什么意思?”

他还真不相信了,他这个堂堂的教化长,都是细细琢磨了之后,才意识到话本的妙用,这李永生才多大岁数……十七还是十八?

若是这话本是小家伙故意折腾出来的,那这番心机和算计……可真是逆天了。

李永生依旧笑着,只是回答了一句,“今上想励精图治,必然要打好根基,为光宗正名。”

“咝,”肖田遵纵然心里有所准备,闻言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尼玛,这是山野间出来的孤儿吗?简直就是人精转世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顿了一顿,他还是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发问,“你怎么想到的?”

“这用得着想吗?”李永生闻言又笑,“既然是庆典,必然要捡高兴的事儿说,越喜庆越好,当然,最关键的是,不能只出空言抒情……要有干货。”

上一世,他在地球界见这种事多了,遇到什么庆典之类的,比如说建国xx年,建党xx年,都要拿工程什么的来献礼,只说空话,那就是不够务实。

甚至有人拿突击完成强拆做国庆献礼,却也不知道是庆贺建国,还是庆贺拆国。

肖田遵则是被彻底地打败了,这是何等逆天的妖孽?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个私生子,并不是一无是处,起码交友的运气,就好得惊人!

不过……小孩子是不能夸太狠的,他终于调整一下心态,淡淡地发问,“你就那么确定,先皇的势力不会反扑?你不会因此受到拖累?”

“可能性是有,但我总不能不做事,”李永生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又随手送上一句奉承话,“我托仙侯找您的人,也是想着……关心此事的人多了,自然会有明眼人发现其中奥秘。”

肖田遵闻言,脸登时就拉了下来,“原来你担心,我也未必是明眼人?”

“敢赌的才算明眼人,”李永生又发出惊人之语,偏偏他脸上还带着笑容,“无心赌的,看出来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教化长你可能看出来了,但是你无心在这上面赌一把,那也就别说了。

“你这小子,果然是个歪才,”肖田遵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现在已经非常确定,那话本还真是出于这个少年之手。

这哪里还算是少年?说起眼光独到心思缜密,怕是绝大多数成年人都只能望其项背,而且言谈之中,小家伙滴水不漏,也会化解锋芒,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老辣。

肖教化长微微颔首,“既是这样,你跟我见一下副教化长林锦堂,他负责庆典征文事宜……也是你嘴里的明眼人。”

这是他动了爱才之心,想要帮忙拉一把,不管怎么说,小家伙都是儿子的好友,不帮他帮谁?

林教化长也很忙,不过肖田遵进去,是没人拦着的,倒是正跟林锦堂谈话那中年人,见状站起身来,“肖教化长来了,那我回头再说好了。”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纳闷地看一眼李永生——这少年是谁啊?

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言德室的高室长。

他回到言德室,却见涂得利抱了几篇征文过来,说自己有点拿不准。

高室长一边翻看征文,一边随口聊着,然后很遗憾地抱怨,好不容易等到林教化长有空了,结果说了一半,肖教化长进去了,“……这都拖了俩月了,愣是没敲定章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抱怨某个活动一直没有定下来,涂得利的脸却有点发白,“肖教化长……他去干什么?”

高室长并没有发现,下属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很随意地回答,“我怎么好问这个?不过,肖教化长带了一个少年人过去……”

涂得利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响,愣是没听清楚高室长后面还说了些什么,他现在抱着征文来请示,就是想知道第三进院子里,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不成想,不等他开口打听,高室长自己就说了出来。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他听到的消息,是他最不想听到的。

肖教化长带着李永生去找林教化长,肯定是告状去了嘛。

高室长说了几句之后,发现自己下属的脸色不对,好奇地问一句,“你怎么了?”

涂得利勉力地笑一笑,“这个……有点内急。”

“内急就去解决!”高室长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然后将那几篇征文一推,“不管你拿得定拿不定,先写出个评定来……把事都推给我,你是室长还是我是室长?”

涂得利不敢接话转身就走,从另一个院门,进了第三进,这边的拐角处,正好是图元青办公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办公室,一进去就跪下了,“图教化长救我。”

图元青正在喝茶看书,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眉头一皱,“起来说话,这成什么样子。”

涂得利赶忙站起身来,把自己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最后才可怜兮兮地看着对方,“图教化长,我真的只是想为您做点什么,就被误会成这样。”

图元青当然知道,涂得利打的是什么算盘,不过对方行事的方式,却是他不喜的。

起码你得沉住点气啊,这一惊一乍的,就不是个做大事的样子。

不过对方上杆子巴结自己,还算有点眼力,他也就不想叫真了,不过下一刻,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你是说,是肖田遵将人请来,又带着去见林锦堂了?”

“没错,”涂得利点点头,然后又为自己辩护,“我本以为,是那小子开窍了,听说不是,难免就血气上头,又担心他来告状,才下手把他拿住,哪曾想正好公羊室长走出来。”

图元青沉默半天,才嘬一下牙花子,“肖田遵带他去见林锦堂……这没道理啊。”

合着他根本就不关心涂得利担忧的那些事情,他只是想,一个小小的本修院的外舍生,如何能惊动肖田遵力挺。

至于说肖田遵带那小家伙去见林锦堂,可能是告状,也可能有别的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会是为了那个话本吗?这个念头在图元青脑中一晃而过,但是他又微微摇头:荒唐,怎么可能呢?那话本有什么可取之处?

有违制之嫌才是真的。

然而下一刻,他就是一怔,紧接着面色越来越黑。

房中是令人窒息的沉默,好半天之后,涂得利等得毛骨悚然,终于壮起胆子发话。

“图教化长,我是真心为您考虑的……而且,肖田遵也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为难李永生,我的嘴很紧。”

图元青听到这话,终于冷哼一声,“李永生也不知道吗?”

“李永生也只知道您赏识他,”涂得利小心翼翼地回答,“我告诉他,您等着他上门拜见,还要指点他!”

图元青眼睛一瞪,冷冷地发话,“我何曾说过这话?”

“您说了啊,此子颇有才气,”涂得利急了,“这不是要指点于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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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屁!”图元青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复杂,忍不住破口大骂,“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好不好?妄自揣摩上意,你该当何罪?我并不是你的主管上司!”

涂得利愕然地看着他,“那他这话本,您不要了?”

图元青嘴角扯动一下,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来,“滚!”

李永生在林教化长那里呆得比较久,一来是林锦堂比较赏识这小家伙的歪才,二来就是他很好奇,“你可知道这话本一出,自己便是众矢之的了?”

李永生笑得很开心,“只是想赚点学费罢了,我这么年轻……年轻人怎么会考虑那么多?”

“你小子不老实!”林锦堂给出了评价,“不过我喜欢,一百块银元,这话本归我,成吗?”

“完全没有问题,”李永生一摊双手,“我本来只想赚取五块银元的。”

“怎么也该是郡里头名,”林锦堂淡淡地发话。

话本的文笔一般,难是难在创意上和桥段上。

而且这样离经叛道的故事,真的极为罕见,中土国的话本不少,大抵是讲述一个圆满的故事,在故事的主题里,夹带明显的私货,这种做法还是首次看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教化长认为,只冲这两点,话本就能获得一个不错的排名,再加上是为光宗洗地,必然会被少年天子所喜,这叫应景。

三个因素加起来,没道理不排第一的。

当然,别人只冲着文笔的华丽,可能选了其他诗文,但是林锦堂确定,自己会选这个话本。

“那就多谢林教化长了,”李永生笑眯眯地一拱手。【ㄨ】

这个话本可能对玄青位面的冲击,他还是知道的,真要运作好了,别说一百银元,一万银元也是等闲,不过他并不看在眼里。

图教化长想要强取,他当然不答应,但是同样是副教化长,林锦堂给出了足够高的评价,他就愿意送出去。

说来说去,就是心里一口气儿顺不顺,李某人想赚钱,哪里还赚不到?

到最后,林锦堂也没答应要买下这话本,他真丢不起那人。

同为副教化长,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李永生忍不住要发出一些感慨。

待他回了修院之后,心里就没由来多了点期待,原本他是打算赚五块银元的,现在居然……可能赚一百块银元了。

当然,他不认为自己的话本只值五块银元,那仅仅是快钱,等入围之后,话本的名气传出去,他就可以卖版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卖版权就真是慢钱了,很可能他在本修院毕业之后,版权都没卖得出去,因为他并不打算便宜卖掉。

现在林锦堂打算捧这个话本,那他还真有获得第一的可能了。

可惜的是,林教化长只有一票,并不能起太大的作用。

好吧,还可以加上肖田遵,那就是两票了,遗憾的是,图元青那票,肯定指望不上了。

没过了几日,马素在书阁勘验的日子结束,又轮到了李永生勘验。

此时已经进入了寒冬,又来了寒潮,气温下降得很厉害,他却还是一身的单衣。【ㄨ】

对本修生来说,临时寒冷一点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一天下来都是这样,那也是相当折磨人的,一般人根本扛不住,大多数的教谕都穿上了厚衣服。

李永生一身单衣,稳稳地坐在那里,相当地碍眼。

不止一个女修生问过他,你不冷吗?其中竟然还有胡菲菲。

胡菲菲跟胡涟望的关系,现在已经冷淡了一些,修院里有传言说,胡菲菲当初跟胡涟望接触,就是为了摆脱党玉琦的纠缠,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两人的关系就不如前了。

辰班的风纪、委员对此,是相当地无奈,不过没办法,胡菲菲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在修院里,也没谁能强迫她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于胡菲菲的问候,李永生直接当没听见,她又问几遍,他才待理不待理地“嗯”一声。

哥们儿可不想成为你集邮册里的一张。

胡菲菲虽然风骚,却不缠人,她在修院里有数不清的追求者,一个区区的寒门外舍生,不过是长得帅气点罢了,不值得胡家大小姐纠缠。

这一天,天色阴得厉害,李永生坐在书阁的门口,一边翻着书本,一边斜睥远处的天空:不会是要下雪了吧?

真要下了雪,哥们儿还一身单衣的话,就太碍眼了。

正胡思乱想中,远处一阵喧闹,走过来七八个人,里面居然有本修院的副院长宋嘉远,他正侧着身子,对一个高瘦的中年男人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

高瘦男人背着手,随意地点着头,虽然偶尔也笑着说两句,但是看得出来,他的身份和地位,显然要比宋院长高那么一点点。

一行人一边说,一边就冲着书阁来了,走到书阁门口,高瘦男人发现了衣着单薄的李永生,他和蔼地发现,“穿得这么少,你不冷吗?”

“不冷,”李永生笑着摇摇头,顺势站起身来,表示出了恰到好处的恭敬,“书阁里比外面,要暖和一些。”

“图教化长,这是修院里领义工补贴的修生,”宋嘉远笑眯眯地接话,“其人课业极佳,一贯省俭,修院也努力为他提供方便。”

图元青?李永生的眼中闪过一道疑惑,这厮找上门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图教化长眉毛一扬,颇为讶异地发问,“课业真的极佳?”

“确实如此,”宋嘉远点点头,“此生为静疆府的头名。”

“寒门子弟,颇为不易啊,”图元青感触颇深地点点头,“不知怎么称呼?”

宋嘉远看一眼李永生,他确实忘了此生的姓名,只记得是静疆府的第一。

李永生不动声色地抬手见礼,“李永生见过图教化长。”

“李永生……这名字不错,虽叹修途孤寂冷,总向大道问永生,”图元青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看一眼宋院长,“既是如此杰出的人才,怎不多加照顾?”

宋嘉远登时愕然,“已经照顾了啊,他是书阁勘验……这样的位置很少。”

“我看不够,”图元青摇摇头,一指李永生身上的衣衫,“天寒衣单,怎么能行呢?”

拜托,这里是本修院啊,又不是慈善所,宋嘉远简直要没话了。

不过他也不想争执,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正经是他心里有点疑惑,上次是肖田遵,这次是图元青,两个副教化长先后看重此人,莫非……有什么说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听到这话,心里却是一哼,你批评起修院来理直气壮,想从我这穷小子口袋里抢钱的,不就是你吗?亏你还有脸这么说。

他不做声,图元青却是又转过头来,“李永生是吧?你还希望得到修院的什么帮助,直接说好了。”

你真没听说过我吗?李永生心里也有点疑惑,不过不管怎么看,他都觉得,今天图教化长来得特别不正常,应该有古怪。

所以,就算有想法,他也不会提,万一被姓图的摆一道,定要换话本的第一署名,那就没意思了。

“修院已经很照顾我了,”李永生沉吟一下,又加上一句,“我想申请减免学费。”

他不信图元青做得了这个主,就算做得到,减免他学费的,也是博灵本修院,休想让他欠上个人的情面。

其实他不提要求也行,然而,不难一难对方,没准还会生出什么别的事来,倒不如选个难的提,好臊一臊对方面皮——你在修院路子野,但是……能减免学费吗?

尼玛……图元青一听,好悬想骂娘,我诚心诚意帮你,你给我出这么个难题?

停止减免本修生学费,早就是教化口上的共识了,他身为副教化长,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是这种共识,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他看一眼宋嘉远,“你也听到了,减免学费……修院把学费补贴了吧?”

减免学费和修院补贴学费,这是两个概念,按说以往减免学费,修院自己决定就行——这是修院的损失,不是教化房的损失,学费是给修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出过几起恶性事件之后,减免学费就是教化房决定了,修院扛不起这个责任——有些恶性事件中,被害者的家属能量巨大,不仅仅报复了修院,也报复了教化房。

所以这个审核权,被教化房收上去了——你们修院想当好人,不能连累了教化房啊。

而修院补贴学费,属于自己的行为,跟教化房无关,如此一来,教化房可以撇清干系。

至于说那点学费,修院和教化房都没看在眼里。

宋嘉远也非常明白其中因果,心说我也不管这李永生有什么关系了,图教化长你这么说,不要怪我们打蛇随棍上。

他苦着脸回答,“我们补贴倒是无妨,但是本修院贫寒修生不少,这个口子一开……我们穷啊,房里再支援点行不?”

“博灵本修院还穷?”图教化长听得一呲牙,郡里排名第一的本修院,居然说自己穷,你敢更过分一点吗?

博灵教化房的每年的流水,要远大于博灵本修院,但是教化房下面多少初修院、中修院、高修院和本修院,每年的固定支出极多。

而博灵本修院,不但能从教化房拿到固定的拨款,自己还能收钱。

谁穷谁富,这用得着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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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院长和图教化长争论一番,终究是谁也没说服谁,减免学费一事,就此不了了之。

然后图元青就进入书阁参观去了,宋院长依旧作陪。

李永生坐在那里,面沉似水,心中却是波涛汹涌: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他绝对不认为,图元青是带着善意来的,虽然他也不怕对方的恶意,但是,总要想得明白一点,才好做准备。

不知坐了多久,一行人从书阁里走了出来,宋院长笑着发话,“书阁也破烂成这样了,教化房终须拨点款项才好。”

他是副职,图元青也是副职,两人的级别按说是一样的,但是图元青是纯粹的行政岗位,又是名义上的主管部门,手里攥的资源也多,通常情况下,本修院副院长是要差一点。

不过图教化长不吃这一套,他似笑非笑地表示,“我管的是教化督导,宋院长你跟我要钱,实在是找错了人……该去找肖田遵才对。”

“那……”宋院长眼珠转一下,然后冲李永生一努嘴,“那我们修院的寒门天才,就只能这样了,大冬天穿单衣……图教化长你于心何忍?”

“这话……”图元青沉吟一下,扭过头来,死死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缓缓发话,“你跟我说没用,真的!”

“呵呵,”宋嘉远干笑一声,不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了,”图元青叹口气,一摆手,“你们先走吧,我累了,正好跟李永生同学谈一谈。”

没有最后一句话的话,大家都不会离开,图教化长在教化房的权力不大,但终究是郡上房里的人,修院院长没来陪,不代表大家可以无礼。

有了这句话,不走也不行,图教化长要跟李永生说私房话呢。

众人离开之后,图元青走到书阁勘验面前,轻声发话,“涂得利做的那些事,不是我授意的,你相信吗?”

“啊?”李永生愕然地张大嘴巴,心说你这也太直接了一点吧。

“他是言德室的人,根本不是我分管的,”图元青也不管对方什么表情,自顾自地说话,“你不会认为,我手下无人可用吧?”

李永生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才点点头,“哦。”

“我跟你说话呢,”图元青也有点受不了对方这没有内容的回答,“你什么态度?”

李永生依旧看着他,沉默半天,才缓缓地吐出了三个字,“你慌了。”

我去,图元青一呲牙,你真的是本修院的外舍生吗?

对聪明人,他没必要说太多,所以他只是冷冷地一笑,“我没慌,只是想告诉你,涂得利对你做的那些事,跟我无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慌了,”李永生再次吐出这三个字,然后继续发话,“否则的话,你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么多……我能问一问发生什么了吗?”

不要老到成这个样子行吗?图元青有点吐槽无力了,“我只是告诉你,他是他,我是我……还有,我真的很欣赏你的作品,很不错的话本。”

李永生叹口气,无奈地放下手里的书本。

有这么一位大佬在跟前不住地嘚吧嘚吧,他可能看进去书吗?

不过他对图元青,是真没什么好感,“你好像还要署名第一作者吧?”

玄青位面没有“第一作者”的说法,但是这个说法,实在太好理解了。

图元青笑着摇摇头,“我本来挺喜欢这个话本,但是这个误会出来了,我也不说别的了,待你成为郡中头名,可以考虑将话本卖给我吗?”

“郡中头名之后?”李永生微微沉吟一下,就很果断地点头,“这个没问题,只要你的价格合适,我当然可以卖。”

“郡中头名,却不是我能担保的,”图元青也是玩文字出身的,哪里会上这种浅显的圈套?“我只能说,我愿意支持你。”

你愿意支持我?李永生又觉得自己的大脑不够用了,你这一票,我本来算成铁票的——铁定丢的票。

他微微摇一下头,“脑子有点乱……到底发生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图元青嘴巴一撇,很无奈地看着他,“你这话本,是自己写的吗?”

“我去!”李永生气得一翻眼白,“怎么人人都这么问我?当然是我自己写的!”

“你知道这话本……想到过这话本的后果吗?”图元青追问。

“当然,”李永生很干脆地回答,“为今上冠礼、登基三年贺。”

这话回答得有点莫名其妙——征文可不就是为这个?

但是这话别人说得,偏偏他这个话本作者说不得,《拯救战兵雷锋》,怎么也看不出是为了庆贺今上冠礼。

搁给一般人看来,根本是个毫无关系的故事嘛。

然而,他还就这么回答了,回答得理直气壮。

一听他这语气,图元青就明白了,李永生这个话本,是有目的创作的,而且绝对是原创。

这一阵,输得真是活该啊,他叹口气,“所以,我当然要支持你。”

李永生愣了好一阵,微微摇头,“真听不懂,能说明白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支持你,就会成为反对派,”图元青轻描淡写地回答,“已经有人说了,我不支持今上的庆典……这纯粹是胡说八道。”

他最郁闷,就郁闷在这里了。

当他发现,涂得利想要抢夺的话本,似乎有点名堂的时候,已经晚了。

毫无疑问,肖田遵和林锦堂已经发现了话本背后的内容,才会那么认真积极,而他却纵容涂得利强取豪夺。

这不是利欲熏心,纯粹是花样作死啊。

自从发现危险的时候起,图元青就果断地跟涂得利划清了界限,反正你是言德室的人,跟我图某人,没什么关系的嘛。

这时候,他就顾不得考虑涂得利抛弃言德室投奔他,固然是有自己的利益诉求,也是能为他带来好处的。

事实证明,他的决断非常正确,接下来的时间里,肖田遵和林锦堂,同时大力宣扬《拯救战兵雷锋》,这个大力,不是说在舆论里的大力,而是在评委中,不着痕迹地推广。

润物细无声,便是这样了,细碎的春雨飘下来,固然能湿透了土地,但是某些穿得单薄的踏春者,少不得就要领略那刺骨的倒春寒了。

更糟糕的是,有些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因为图元青在此事上态度暧昧,不少人私下里说,图教化长对今上登基庆典,似有不满。

不满个毛线啊,能登基的就那么几个人,也都不姓图,能不满个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错了,图教化长固然跟登基无关,但他可以抱有同情先皇、反对光宗的态度。

想当初,都有人敢惦记上武宗的庙号,可见朝堂之中,是有黑光宗的土壤的。

图元青隐约听到这传言,头皮都要炸了:卧槽,终于知道那点不安来自于哪里了。

他为人一向谨慎阴沉,当初发现问题,就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此刻真是气得肝儿疼:今上方才弱冠,有大好的日子,我得脑抽到什么程度,去跟今上作对?

至于说此事后面,有没有某些人在推动,图元青顾不上想,也没时间去想,他首先要做的,是表示出对原创者的善意,如此一来,种种留言不攻自破。

图元青也不认为,李永生一个区区的本修生,会有多么难对付。

不过现在看来,这家伙还真不是易于之辈,“你慌了”三个字,足以表现出这年轻人超群的智商,和可称妖孽的判断能力。

当然,纵然是如此,图元青也不打算将详情告知对方——事实上,这厮估计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呵呵,”果不其然,李永生闻言笑了起来,却没有再说什么。

“我此来就是表达善意的,”图元青知道这小家伙算计能力惊人,也懒得再玩虚的,他重申一遍,“我会推荐你的话本,竞争本郡第一名。”

“等下,”李永生打断了他的话,“图教化长,这原本就是你该做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图元青无奈地扬一下眉毛,确实,不管他来不来看李永生,想不想表达善意,只要他不想被扣上“光宗黑”的帽子,他只能支持《雷锋》话本,别无选择。

跟聪明人谈话,既省心,也累人,图教化长苦恼地一皱眉头,无奈地低声发话,“那你说好了,你还想得到什么?”

李永生轻笑着回答,“我怎么敢跟教化长提条件?”

这家伙还真是老辣,一点不像个本修生,图元青心里暗叹,脸上却不动声色,“本郡年度十佳本修生,如何?”

这条件不算低了,虽然本修生的数量稀少,但是一个郡每年也要录取千数人,加上内舍生和上舍生,七八千还是没问题的。

万里挑十,这还不足以形容它的珍贵,须知本修生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家非富即贵,具有相当大的能量。

所以这十个名额争夺起来,难度相当大。

不过图教化长力保的话,推荐一个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李永生沉吟一下,问出了一句话,“有钱拿吗?”

图教化长闻言,好悬没把鼻子气歪了:我说,你能有点追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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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十佳本修生没钱可拿,恰恰相反,想要获得这个荣誉,要花不少钱。【ㄨ】

但这都是值得的,本修生结业之后,要面临上岗的问题,好的岗位,竞争异常激烈。

如果可以留在郡治,谁会愿意到下面的小镇?

郡治不仅仅热闹繁华,生活便利,更重要的是,这里气运强,上升的机会也多。

挑选岗位的时候,若是手上有个“十佳本修生”的证明,就有很大的优势,将来发展的潜力也大。

有这么多好处,谁还会在乎发不发钱?

不过下一刻,图元青就反应了过来,面前这厮太穷,现在还穿着单衣呢,他微微摇头,“不会发钱,但是好处很多,相信你也明白。”

“哦,”李永生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没钱你说个蔡国庆啊。

图元青很敏锐地感受到了他的情绪,“要不这样,我个人赞助你点银元?”

李永生断然摇头,“这算怎么回事?”

他一向不喜欢接受别人的施舍,而且他对图教化长的节操,非常没有信心,别我前脚收钱,你后脚就告我敲诈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图元青听他这么说,也没了辙,他负责的口子,没有什么经费可以供他折腾,跟本修院重合的地方也极少。

像他今天来视察本修生的风貌和修院书阁,只能算勉强沾得上边。

若李永生在教化房公干,图教化长想让他赚点钱,那真是再简单不过,但是中间隔着一个博灵本修院,就有点够不着了。

强行去够,也能够着,但是图元青是个低调的人,也不喜欢被人关联想像。

沉吟半天,他终于想到个法子,“那我让静疆府教化房出一笔钱好了……你好歹也是静疆府头名,生活清贫若斯,他们不闻不问,那是失职。”

李永生微微一笑,他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至于说图教化长是否亲自算计过自己,他也懒得计较了,“那就这样好了,不用再追究涂得利了吧?”

“哪里,当然要追究,”图元青只当他说的是反话,登时定下了基调。

事实上,就算李永生不做要求,图教化长也不会放过涂得利——你个专门负责过稿的家伙,居然一点政治敏感度都没有,还差点把我也拉下水。

想一想,他又问一句,“真没兴趣做本修生十佳?”

李永生微微摇头,“我志不在此,留给需要的人吧。”

他之所以读本修院,是因为只有成为制修,才能不受拘束地在中土国四处走动,制修之下,想要游遍中土国,有太多太多不方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真的是很看重身份,所以当年他办理身份相当麻烦,有了昔日的认识,他才会按下性子,先弄个制修的身份。

图元青真没有空许愿,他离开五天之后,静疆府教化房派人前来,以扶持本府修生的名义,留下了二十块银元。

二十块银元能做什么?足够六口之家两年的用度。

而这么多钱,都不够支持一名本修生一年的花用——学费一年就十块银元呢。

其时天降大雪,李永生依旧是一身单衣裤,就连府教化房的来人见了,也忍不住感叹:小家伙的日子,过得果然清苦啊。

又过十余日,郡教化房传来消息,征文的一审二审已经全部结束,《拯救战兵雷锋》的话本,不但入围了复赛,还进入了优秀作品的名单里。

很快地,又是五块银元发了下来,李永生的口袋,空前地鼓胀了起来。

就在寒假开始的那天,他终于为自己购置了一套夹衣,不过……好像冬天都快过去了的样子?

寒假里,李永生也没有回静疆府,而是住在了修院宿舍里。

修院在这一点上,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假期住在修院的学生,免收住宿费。

事实上话该这么说:本修院一年只收十个月的住宿费,谁要想放弃假期不回家,住在修院没有任何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留在修院里的修生,是要登记的,一来便于院方管理,以防宵小乱入,二来也是防止火灾什么的。

食堂也会根据留下修生的数量,酌情减少饭菜数量,防止浪费。

这时安保人员也会对修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视他们出去吃饭或者带饭回来的行为。

食堂里做的饭菜愈发地少了,甚至在这里做义工的修生,都被强行中止了工作。

不过,书阁勘验的义工,还是要上岗的,放假书阁也是开放的。

不但李永生留下做工,马素也同样留下了,她除了勘验还看书——图书管理员这工作,真的是很有魅力。

李永生做勘验的时候,身边经常有两个跟屁虫,肖仙侯和齐永馨。

肖仙侯因为身体太胖的缘故,从初修院开始,朋友就很少,大部分同学只会嘲笑他,不嘲笑他的,也看不起他那蠢笨的模样。

李永生能毫无偏见地对待他,还共同作战,这令小胖子异常开心,都不愿意在家呆着,有空就跑过来。

齐永馨则是经学太差,家里也不是学习的好地方,所以愿意来书阁学习。

这俩来的时候,经常带些饭菜来,逐渐地,三人的关系越来越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得出来,肖仙侯对齐永馨,真的是有点想法了,不过女汉子的性格,属于那种咋咋呼呼的,一点都不细腻,根本体会不到某些细节。

这一日,三人坐在书阁门口,门外走进一人,心不在焉的齐永馨马上就发现了来人,忍不住低声惊呼,“我的天,这么漂亮的女人。”

李永生眯着眼睛,斜靠在椅子上,身子动也不动。

女人真的很漂亮,身材颀长,鹅蛋脸高鼻梁,娥眉大眼长睫毛,肤白胜雪。

肖仙侯是个见不得美女的,他没胆子上前搭讪,但是隔着远远的打望,同时再低声嚼一嚼八卦,是他的最爱。

但是见了这女人,他也没啥反应,就那么淡淡地看着。

齐永馨奇怪了,看他一眼,“见到这种级别的美女,你都不发个骚?”

“这女人,我可没兴趣,”肖仙侯压低声音回答,然后冲一个方向努一努嘴,“你没看到老四,眼睛都不带睁一下?”

齐永馨早就发现是这样了,于是借机发问,“李老四,这女人叫啥?”

“不知道,”李永生懒洋洋地回答,眼睛依旧半眯,还带着浓重的鼻音,看起来睡意十足。

齐永馨冲着小鲜肉一瞪眼,“小子你皮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依莲娜,胡畏班的第一美女,有人认为是本修院的院花,”肖仙侯快速低声发话,然后瞪一眼半睡的那厮,“你不是记人很拿手吗?”

李永生依旧半眯着眼,斜靠在那里纹丝不动,只是又懒洋洋地反问一句,“你见过胡畏班的借书?”

肖仙侯登时语塞,好半天才说一句,“你这不是歧视人家吗?”

这次是齐永馨出声了,“胡畏班的,从来不在读书上下功夫,我确定。”

胡畏族乃是中土国西北方的部族,以能歌善舞而著称,不过那里的教育水平要差一点,所以中土国很多本修院,都开了胡畏族班,给他们以倾斜政策,提高胡畏族的文化水平。

这胡畏族班的学生,只收胡畏族人,而且要求极低——盖因为,胡畏族人本来文化就不高,要求太高的话,收不了几人。

以李永生来看,本修院的胡畏族班,比不上那通高修院的学生。

按以往的历史而言,这胡畏族班跟其他班的关系,也还算不错,但是近十来年,胡畏族班跟国族班的关系,日趋紧张了起来,原因无他——新月国渗透进了胡畏族里。

要说这新月国,在卫国战争中,被中土国打成筛子了,若不是其他四大国联手施压,中土国会直接打入对方的京城,饮马丝海。

但是新月国的失败,并不意味着中土国就可以对其掉以轻心,新月国背后站着的,可是真神教,那是可以跟道宫相媲美的存在。

胡畏族是个糅合起来的民族,是西北土著和胡鹘族的后代,西北土著的历史暂且不表,只说这胡鹘族,有小半人是信真神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卫国战争之后,新月国缩回老巢舔伤口,但是真神教却没有减少对********的输出。

中土国一开始对此不以为意,总觉得有道宫在,这种事情轮不到自家操心。

而胡畏族那里的产出极为贫瘠,真的不值得重视。

至于说文化侵略,拜托,整个胡畏族能有多少人识字?识字的人里,大部分受的都是中土国的教化,谁会把这点威胁放在心上?

但中土国没想到的是,正因为胡畏族的落后和贫困,导致文化入侵的后果极为严重。

原本胡畏族是有自治待遇的,现在渐渐兴起了独立的风潮,理由也很简单——若是独立,我族就不用再受中土国盘剥了,当然可以富强。

至于说真神教,与其说胡畏族的人信它,倒不如说是把它当做了护身的筹码,虽然这么说比较刻薄,但却是实情。

而中土国的上层,对这个动向反应迟钝,也有人意识到了这种危险苗头,但总体而言,大家都一厢情愿地认为:我们对胡畏族好一点,他们就不会离心了。

于是近些年,胡畏族接受的各种帮扶越来越多,也有很多倾斜性的政策。

倾斜的政策,当然会塑造出扭曲的产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以博灵本修院为例,体现出来的现象就是:这一个班的学生,在整个本修院无人敢惹。

国族学生跟胡畏班学生打了架,不管有理没理,都是国族学生的错,区别只在于,国族学生会被警告,还是会被开除。

胡畏班的学生,不会得到任何的处理。

曾经有教谕被胡畏班的学生砍掉了一只膀子,那学生最后也不过是转学了事。

所以在博灵本修院,胡畏班是很另类的存在,没人招惹他们,也没人愿意跟他们来往。

与此同时,胡畏班的学生也非常封闭,基本不跟外班交流,吃饭也在胡畏族小食堂,来书阁借书的,更是几近于无——没几个人专心于修业。

所以李永生不认识这女人,是很正常的,书阁见不到,食堂见不到,他到哪里去见?

反正他对美女的兴趣也不大,李某人是找自己伴侣来的,搞七捻三算怎么回事?

在对方身上感应不到熟悉的气机,他自然懒得理会,知道对方的名字之后,他就更懒得理会了,那厮叫依莲娜,又不叫依莲永馨。

肖仙侯也认可这个说法,然而,他的表情反倒变得怪异了起来,“既然胡畏班的不喜欢学习,那她……为何来书阁?”

两人齐齐看向半睡的某人,四只眼睛若有所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这都是啥表情?”李永生受不了啦,终于将眼睛睁开七分,“她为何来看书,你们去问她……别看我啊。”

“我觉得跟你有关,”肖仙侯郑重其事地回答,然后侧头看一眼女汉子,“你说是吧?”

“我也觉得有关,”齐永馨重重地点点头,“李老四的魅力太大了……就这几天,多少女生送饭过来?”

身为跟班二人组,他俩在这些天,真的是受够了,起码有七八个女生,都是以带的饭太多,吃不了为由,将食盒送到了书阁。

打开食盒一看,里面的饭菜整整齐齐,根本看不出有动过的痕迹——就算你没吃过,拨出来的饭菜,也得有痕迹吧?

尤为过分的是,有人送来的汤,拿到书阁,还烫得不能入口——现在尼玛还是冬天好吧?

“你们的想象力还真丰富,”李永生哭笑不得地发话,“胡畏班一般寒假都不回家,闲得没事来书阁,不是很正常吗?”

“他们为什么不回家?”齐永馨憨憨地发问。

“太远!”李永生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当这里有飞机吗?

就像要验证他的话一样,下一刻,又一名女学生走了进来,高鼻深目,赫然又是胡畏班的。

这女生的样貌也不难看,她的肘上挎个小包,步履轻快地走向藏书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喂喂,这位女修生,”肖仙侯叫了起来,“停下,你的包……包不能带进去,要存!”

女生听到声音,回头看他一眼,然后继续走向藏书室,根本没有存包的意思。

这就是胡畏族,因为封闭而不懂规矩,别人劝,他还不听,觉得是听了你的,我就没面子了。

李永生本来斜坐在椅子上,见她这副样子,身子一动,就蹿了出去,直接挡在了她的前方,然后伸出手来,沉声发话,“存包。”

“我听不懂,”女生用生硬的国语回答,身子一歪,就要绕过他继续前行。

胡畏班的学生,在修院上课,固然会用到本族语言,但是很多课程,也必须要用国语上,说听不懂,那才是假的。

女生的意思很明显,她不想交出包。

但是李永生责任在身,平常就算好说话,这种原则问题不能让步,于是他身子再晃,又挡在那女生的面前,沉声发话,“你若不存包,就不能进藏书室。”

要求存包,对方都不听,等人家出来,他想检查包里有夹带没有,只会更难。

倒不如直接用规矩卡住对方算了。

女生想也不想,抡起手里的包,就砸了过去,嘴里骂了一句,却是胡畏族的语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硬生生地被包砸了一下——好吧,说软乎乎也可以,只是一个女生的手袋而已。

女生砸了一下之后,见他不躲,也知道遇上难缠的了,于是用生硬的国语发话,“存包,我知道,你们这里有神教教徒专用的存包处吗?”

“合着你听得懂啊?”李永生心里的火就大了,他似笑非笑地发话,“我们这里只有道宫专用存包处,爱存存不存滚,不惯着你们!”

她口中的所谓神教,就是真神教,真神教有教义,他们认为的不洁之物,不能沾染。

这神教是中土国的死敌,但是为了拉拢胡畏族,保证边疆安宁,中土国最近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事情闹大,自有道宫出面。

真神教也强调对资源的争夺,跟道宫的性质差不多,他们知道,自己的死敌是道宫,而在中土对上道宫,胜率几乎是……根本就不存在胜率!

所以这个时候,说修院的规矩没用,还是拿道宫说事吧。

而且,这是在国族的本修院,一个区区的胡畏族,敢要求搞一个真神教教徒专用的存包处,显然是惯出毛病来了。

李永生不惯着他们,这无关民族感情,他本就是上界观风使,若是落到真神教的地盘,他也不会容忍道宫的人兴风作浪。

当然,这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就是道宫的道统,只会落到道宫的地盘,上一自然段,根本就是假设。

“%¥#@%……¥%”女生狠狠地骂了一句,转身走了,很显然,她也知道,对方都搬出道宫来了,自己再不走,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玩意儿嘛,”肖仙侯气得嘟囔一句,“这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齐永馨则是安慰李永生,“别理她,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修生。”

她看到他被甩了一记手包,生恐他情绪不好,不过一个男生对女生动手的话,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李永生闻言一笑,“不是吧,你以为我那么娇气?”

他真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令他不爽的,是对方那种“我就不守规矩”的态度。

“我去找安保来,”肖仙侯向外走去,一脸的郑重,“万一那女人把胡畏班的男人叫过来,你就要吃眼前亏了。”

他知道老四能打,对上胡畏班的人,也未必就输了,但那是胡畏班啊,打输了是输,打赢了还是输,院方处理起来,绝对不手软。

李永生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要是真打起来,那个……谁,不能帮着说两句?”

“他?”肖仙侯不屑地撇一撇嘴,他对自己的父亲,态度一直都很微妙,“人家在意的是往上爬,这种敏感问题,他未必有胆子参与。”

一边说,他一边就匆匆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看着他的背影就笑,觉得这父子俩挺有意思,小鲜肉嘴上说得狠,但是丫这么着急去喊安保,显然也是担心自己一旦动手,又得求他老爸擦屁股。

不多时,就有两个安保走了过来。

因为303宿舍那一仗,李永生在安保上也算挂了号,不但能打,关键是还够狠,被打伤的上舍生,全被打折了四肢,有人直到现在都没完全恢复。

再加上宋院长出面,事情不了了之,安保们都知道,庚子楼是有狠人的。

今天听肖仙侯说,李永生在书阁跟胡畏班的起了纠纷,两名安保哪里敢耽搁?马上就赶到了,他们绝对不希望看到双方打架。

以胡畏族的性格,李永生若是输了的话,书阁肯定要被迁怒,遭到损毁是很正常的,若是李永生赢了,胡畏班的男生肯定会很惨。

安保们也不喜欢胡畏班,那帮家伙太能惹事,但是胡畏班一旦“被人欺负”,安保们也会被追责的。

于情于理,他们都不得不来,谁让他们是安保呢?

令他们高兴的是,在这里等了大半天,胡畏班的人并没有前来,事情大概就这么过去了。

肖仙侯希望他们明天接着过来,被安保拒绝了,“胡畏班的人没长性儿,当天不报仇的话,以后就没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经验之谈,不过也由此可见,安保们遇到过多少次胡畏班惹事,都有经验了。

果不其然,以后的日子,都没有见胡畏班的来闹事。

倒是那依莲娜,后来还来了几次借书,肖仙侯还撺掇李永生,跟她多聊几句。

不过李永生完全不感兴趣。

假期很快就结束了,新的学期一开始,各个社团的活动就高涨了起来。

因为李永生是通过书社投的征文,所以他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书社的成员,按说成为社团成员,是要缴纳一些活动费用的,但是他表示,我没钱交会费,所以……活动也就不参加了吧?

白莉莉对他这个行为有点不满意,不过她性情宽厚,倒也没说什么。

但是书社的其他人,就有些不高兴了,更有人在社里放出风声:若不是有书社帮着递送,话本这种东西,可能成为征文吗?

那姓李的穷小子,怎么也赚到了五块银元,做人不知道饮水思源,真是白眼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李永生听到了书社的一些传言,不过他一点都不在意,事实上,他在仙界的时候,就是个比较有主见的人。

他现在除了做书阁勘验,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尝试搞一个音放站——在地球上,这个东西叫广播电台。

玄青位面有无线传递信息的设备,叫传讯石,是一次性用品,成对出现,将信息写在其中一块上面并且激发,另一块就可以收到,对着写几句,然后就完成了使命。

这东西不算贵,但也不便宜,大多时候,公众消息还是靠报纸传递的。

没错,玄青位面已经有了报纸,而且不止一份,有官办的,也有私人办的。

不过报纸这东西,销量并不怎么样,很多人不识字,识字的也未必会去买报纸——等别家看完,借过来看看不就行了?

这里的报纸,对实时性要求不是很高,反倒对事件的真实性,有着近乎于苛刻的要求,一旦报出假消息,坏了信用,那就是连牌子都砸了。

报纸也不强调娱乐性,不识字的人太多,看戏听说书,都是不错的娱乐,何必买报纸?

李永生也无意再去搞个报社——想搞也没钱,他就琢磨着,是不是弄个广播电台出来?

他搞广播电台,当然还是为了方便寻找永馨,这里的信息传递太过原始了,没有有效的寻找手段,他真不知道得花去多久。

仙界也有广播电台,不过人家叫音放站,原理跟地球的原理,还不太一样。

来自地球的李永生,对电台的原理非常清楚,而且仙界的音放站,还需要一些仙界的手段,最好的选择,就是地球模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虽然最近有点小钱,也不能随便糟蹋,所以对这个实验,是慎之又慎。

这天,他终于试制出了一个电台,然后又做了两个收音机,打算在比较远的距离测试一下,做完这些,他又是一贫如洗了。

这样的测试,他一个人肯定不行,于是他找到景钧洪,要求教谕帮忙提供人手。

景教谕一听他的介绍,心里就怦然一动,若是真能搞出那种效果,肯定会引起军方的注意——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准确和及时的信息意味着什么?

景钧洪自告奋勇看守电台,又协调了三名内舍生来,加上李永生,四个本修生两两一组,每组持一台收音机,直接出了修院,奔向远方。

按说这是外舍辰班的事情,不该让内舍生插足,不过景教谕在初试了电台的效果之后,马上决定,邀请两个相好的教谕,一同见证这一伟大时刻。

这个试验已经不会失败了,现在要测试的,只是传播的远近。

跟李永生一组的,是个叫岳凯的家伙,两人扛着一个大方盒子,一路疾走,奔出去十余里,李永生喊一声,“停。”

岳凯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他,只见外舍生将手放在大方盒子上,输出了灵气,然后方盒子就响起了沙沙声。

输出了好一阵灵气,一直是沙沙声,李永生皱着眉头,稍微扭了一下圆形的按钮。

这个原始的收音机,并不是可以调频的,李永生也不认为有调频的必要——满打满算就一个电台,做成可以调频的,那多贵啊。

不过不做调频,微调还是要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快地,沙沙声中,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他们……有……二三里了吧?”

“龚教谕?”虽然声音失真得厉害,但是岳凯还是听出来了,说话的正是自家的教谕,他忍不住叫了起来,“岂止二三里?十二三里也不止了。”

“他们输出的灵气不稳定,”李永生对自己发明的设备,还是很熟悉的,“不过这也正常,咱们埋头疾走就可以了,他们得一边输入灵气,一边说话。”

岳凯愣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然后一指硕大的收音机,“这东西……耗费灵气很厉害吗?”

“现在是比较厉害,以后小一点,也许就不那么厉害了,”李永生犹豫一下,不是很有底气地发话。

“来,我扛着它吧,”岳凯的兴趣来了,扛着收音机继续走,同时手按收音机输入着灵气,一边走,一边听着收音机里三个教谕的谈话。

李永生忍不住想起在地球界的时候,那些在公园里晨练的老大爷,可不就是人手一个收音机?

不过岳学长手上这个收音机,略略地大了一点,有三四十斤的样子。

走了一里多地,岳凯呲牙咧嘴地发话,“这个确实很耗费灵气……不能用别的方式?”

“用电也行,”李永生笑一笑,“不过这不现实,对吧?”

玄青位面的人,还没有学会发电,一说电,就是天地之间的雷霆,不过本位面的人也承认,雷电中蕴含着极为狂暴的能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岳凯就会错意了,他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我怎么感觉,自己化身雷霆了。”

“无非一点灵气,”李永生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据说有人还能用爱发电呢。”

这个测试,一直延伸到了三十五里左右的地方,不是收不到了,而是两组人都累坏了,时间也不早了,再不往回走,就可能赶不回修院了。

回到修院的时候,三个教谕早就准备好了饭菜,跟四个本修生吃喝起来,今天的测试还算顺利——事实上,能对三十五里外的人传递消息,还是一对多的这种,真的很令人有成就感。

“明天我去弄几匹马来,”龚教谕一脸的兴奋,“总是要把这个数据测得扎实了,小李,你感觉一百里能不能保证?”

“电台架得高一点的话,一百里不是问题,”李永生对此还是比较清楚的。

三个教谕交换个眼神,异口同声地发话,“那就去观星楼!”

又吃喝一阵,龚教谕想起一件事来,侧头看李永生一眼,“我看你的意思,似乎是想弄一个可以听的报纸?”

李永生笑着摇摇头,“当然是优先供给军方,民用市场,现在也没有多大的需求。”

龚教谕犹豫一下,最终是提了一句,“小李,规规矩矩供应军方好了,你是没想到这个成本,连报纸都赔钱,你这只会更赔……收音机不便宜吧?”

李永生笑着点点头,“多谢龚教谕提醒,不过这个收音机,还真花不了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花不了多少?龚教谕斜睥他一眼,心说这小子也真是敢吹。

另一个姓熊的教谕,终于开口说话,“花不了多少……那是多少?”

要不说修院里的教谕,大多都是死脑筋,问话经常不留余地。

“批量上的话,可以外包,大约也就是五块银元左右,”李永生盘算一下,给出了一个答案,“数量再大,还可以控制到四块银元左右,很多活儿,初修生就可以干得了。”

玄青位面的教育水平并不均衡,人工成本的差异也比较大,刚毕业的本修生,月薪基本可以达到一个银元,若是不在体制内发展,月薪还会更高——这样的人才,社会上抢着要。

当然,进入体制的本修生,初始薪水低一点,但是按部就班地发展,会有提薪的机会,更别说还有实物、土地等福利,等有了一定官职和实权,还会有灰色收入。

但是初修生,也就是小学毕业生,找到一个月薪五百钱的工作,就算不错了。

当然,若是那些有一技之长的,则不在此列。

若是那些没进过修院不识字的,靠出卖力气,倒也能找到月薪四五百钱的活儿,但那就是吃青春饭了,大致来说,也就是月薪三四百钱的样子。

六口之家,起码得有两个这样的劳力,还有些老人小孩赚小钱贴补家用,才能维持一个相对稳定的生活。

收音机是个精细的物件儿,但是初级加工完全可以交给一些低级的劳力来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块银元,”龚教谕忍不住咋舌,他的月薪也不过才两个银元,加上其他的一些福利,一个月超不过三个银元,“得一个半月的薪水,才能买个这东西。”

“四块银元是成本!”景教谕狠狠地瞪他一眼,“小李卖这个东西,总要赚钱吧?”

“起码得两个月全家不吃不喝,”熊教谕闷声闷气地发话,两人的收入其实差不多,不过他很好奇,“你买来这东西作甚?”

“我就是这么一说,”龚教谕笑了起来,眼珠却是在滴溜溜地转着,“我总觉得,若是像小李说的那样,搞一些节目,要比报纸受欢迎……它不需要识字啊。”

“这么贵的东西买回家,只为了消遣?”熊教谕不屑地摇摇头,“要我说,还是在军队里才有用,普通人要这个没用。”

没办法,新鲜事物一出来,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到他的前景的。

李永生但笑不语,心说你可不知道,收音机在地球界的经历,它曾经是家庭唯一高档家电,价格也不菲。

景教谕对这样的测试结果,已经很满意了,他也不想打击李永生,于是又说一句,“小李,我觉得若是能让收音机也传递话语,跟电台能相互沟通,应用范围会更大一些。”

我勒个去的,李永生愕然地看着他:我才搞出来收音机,你就想搞对讲机了?

熊教谕又浇了一盆凉水上来,“那跟传讯石能有多大差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差别当然是有的,传讯石是一次性用品,对讲机能长期使用。

不过李永生无意解释那么多,他很悲哀地发现,新生事物想要得到大家的普遍接受,还有太长的路要走。

可是哥们儿最缺的,就是时间啊。

第二天的测试,也收到了不错的效果,景教谕将电台搬到了观星楼的79层,那里接近楼体的顶部了,收音机能在一百多里之外,收到电台的声音。

因为出入观星楼的教谕和修生比较多,这样的测试,被很多人看在了眼里,到最后竟然有十余人在围观。

总教谕孔舒婕正在楼上炮制药材,听说之后,也上来了解一下情况。

她属于技术型官员,初听觉得这电台的效果,只是想搞清楚其中的原理,不过听着听着,她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这东西是李永生搞出来的?”

“是的,”景教谕笑着回答,“他觉得此物,可用于军事用途。”

“这当然可以,”孔总谕点点头,“不过只有去的声音,终究不是很完美……我说这家伙,怎么这么多的奇思怪想?”

“您也知道他?”景教谕顿时就觉得脸上有光了,这是他的学生啊。

事实上,大多数男性教谕在面对孔总谕的时候,总有些不自信,她不但学识强修为高,关键还长得很漂亮,再加上身居高位,真是偶像级别的成功女修。

景教谕还好一点,毕竟是自己学生设计的东西,龚教谕和熊教谕根本都不敢跟总教谕对视,半耷拉着眼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孔总谕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那孩子不错,很有些思想。”

“没错,”景教谕高兴了起来,“这个双向通话,他说也可以做到,但是担心没有市场。”

“双向通话才是最大的市场好吧?”熊教谕忍不住了,不能总让你在孔总谕面前露脸啊,大家都要刷刷脸才对,“军方订单会很多的,双向通话,能保证避免将不知兵的弊端。”

“这个观点我不赞成,”龚教谕也出声刷脸,“我觉得这种有声报纸,很有发展潜力。”

他的努力成功了,孔总谕看着他若有所思,“有声报纸?”

“嗯,”龚教谕很肯定地点点头,“不识字的人也能听……小李也这么认为。”

“可是……太贵了点吧?”旁边有人轻声嘀咕,“起码得俩月不吃不喝。”

孔总谕眉头微皱,总觉得自己好像比较倾向于有声报纸,也不知道这感觉哪里来的,于是她微微颔首,“嗯,测试完之后,小景你把这个东西的发展前景,写个东西给我。”

“好的,”景钧洪大喜过望,忙不迭地点头。

其他人默默地看着他,眼中是说不出的羡慕。

李永生回来的时候,就又接近晚上了,景教谕又准备好了饭菜,这次他没有再邀请龚教谕和熊教谕,而是要单独跟自己这个学生沟通。

当然,龚教谕和熊教谕也没闲着,跟着出去测试的,还有他们的学生,也可以了解一些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面对景教谕的提问,李永生并没有敝帚自珍,把能说的东西都说了一遍——他本来就不是很将钱财放在心上,而且他的大计,若没有人支持,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别的不说,搞个广播电台,得有节目和主播吧?那是他一个人玩得转的吗?

收音机的制作、销售和推广,也不是他一个人干得了的。

他说得痛快,景教谕听得也大开眼界,时不时还提出问题。

比如说,这个广播电台,要靠什么赚钱?一直靠收音机的销售利润,来补贴广播电台的话,短期可以,长期的话,就有待商榷了。

李永生关于广告的解释,也令景教谕茅塞顿开——报纸也可以这么搞的吧?

玄青位面早有了报纸,但是还真没广告,报纸上也有关于饭馆、旅店等商家的介绍,但是这些介绍的,全是口碑老店,是报纸主动打广告,口碑不够的,想花钱,报纸也不理你。

对报纸而言,信誉才是第一,赚钱不赚钱,那都是浮云。

说良心话,李永生也挺喜欢报纸这么做,见过了太多虚假广告,这种原生态的信誉链条,非常值得珍惜。

然而,这不符合市场发展的需求,早晚有一天,资本会展现出它的魅力来。

就连仙界的音放站,也会夹杂一些广告,比如说老君牌丹丸,又比如说王母牌蟠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广告是不可避免的,总有人会打破这个禁区,那么,为什么要便宜了别人呢?

景教谕目瞪口呆半天,他已经被自己学生所述说的前景眩晕了。

良久,才说出来一句话,“小李,你真是实在人,但是这么把自己的底牌交出来……对你来说,好像有些不公平。”

玄青位面对知识产权的保护,真的很一般,没有专利保护一说,自家的技术被别人学去,只能自己认倒霉。

但是保护的意识,大家都不缺,什么传媳不传女的规矩也都有。

所以景教谕觉得,自己的学生想得有点少了,我都不好意思多问你原理,你却连这么妖孽的经营思路,都统统说出来了。

没错,就是妖孽,景钧洪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评价过分,虽然小李说的这些商业模式,他并没有听说过,但是他可以通过自己所掌握的知识,和所了解的常识,进行判断。

身为教谕,他也算是博览群书之辈,发现一些不能理解的地方,并提出问题,小李很快就能给出答案,而且那答案有模有样,听起来具备很强的操作性,没有明显的矛盾之处。

——当然不会有什么矛盾的地方,那根本就是仙界和地球界都证实了,并且成功运行了多少年,怎么可能无法自圆其说?

所以他认为,小李能空想出这么一套东西来,是下了辛苦了,而且绝对是妖孽级别的。

“亏就亏了吧,”李永生憨厚地笑一笑,“身为孤儿,能顺利成长到现在,还学了这么多有用的知识,全仰仗了国家和官府的照顾,做人嘛,当然要懂得感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觉悟真的绝了,景钧洪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他轻声叹口气,“你能这样想,当然很好……算了,这东西对军方有用,你愿意拿出来,也少了很多麻烦。”

李永生愕然地睁大眼睛,“教谕,我说了半天,这东西也可以用在民品上啊。”

他搞这个东西是为了找人,赚不到钱无所谓,现在连人也不能找了?

“民品……这个词倒也贴切,”景钧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谈这么久,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如何推广和运营倒还在其次,关键是,军方答应不答应你这么搞。”

李永生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但是他也没办法说什么,人类社会的大部分应用发明,都是因为战争的需求而产生的。

这话反之亦然,一旦有划时代的发明成果,军方首先会考虑,这东西我们能不能用,若是有重大意义的话,军方自然会去努力垄断这发明。

景钧洪见他不说话,也知道他不好受,只能叹口气,“这样,修院里会帮你向军方争取好条件的,你放心,他们不可能白拿你的东西。”

中土国的官府和军方,在这一方面,还是比较有规矩的,虽然没有专利费用一说,但是拿了别人可以传给子孙的独门手艺,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李永生嘿然不语,哥们儿要那些钱,也没啥用啊,我又不能要求军方帮我找永馨。

见他还不说话,景钧洪沉吟一下,心一横,“这样,你这个系统先搞着,我跟修院说一声,努力压一压这个消息,等军方知情,没准你这有声报纸,已经办出点名堂了。”

这是要搞既成事实,景教谕这么承诺,自己也担了一些责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苦恼地一摊手,“可是……压这个消息的话,我也没钱再搞下去了。”

“钱的事情,我可以在修院活动,申请为你垫付一部分,”景钧洪眼见发展到这步田地,索性大包大揽了,“算修院对你的支持,等你从军方赚到钱了,再还修院也不迟。”

按说他是没权许这个愿的,但是下午的时候,孔总谕都表现出了对这设备的兴趣,而且她对李永生的印象也不错,景教谕就觉得,为小李活动点费用,也不算太大问题。

大不了去找总教谕求助,相信她也不会不管。

然而李永生的脸色,依旧没有放晴,“可是搞这种可以听的报纸的话,我一个人也搞不来,看来……还得修院支持才行。”

听到这话,景教谕的脸也不好看了,“这个……恐怕够呛。”

“借给你点资金,还可以说是院方鼓励修生做事,连人都安排给你,修院怎么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军方追究起来,我们也没办法装聋作哑。”

李永生眼珠一转,“要不这样,修院的钱算投资,搞股份制?”

“什么是股份制?”景钧洪再次表示不懂,今天晚上,他听到的新名词,比过去十年听到的还要多。

预定下周一推荐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其实股份制在玄青位面,也并不罕见,不过这里叫做入筹。

景钧洪听懂了之后,思索再三,最终还是表示:修院还是借钱给你吧,不入筹了。

今天的很多承诺,都已经超出了他的权限,景教谕不敢再将事情复杂化了。

身为教谕,答应了做不到,他在学生面前也脸上无光。

李永生闷闷不乐地回去了,唉,做点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呢?

不过景教谕说话还是算话的,第二天就又邀请了几个教谕,一同试验广播电台和收音机,这次还有两个教谕,带着收音机出去了。

试验的结果,大家都很满意,汇报到宋院长那里。

宋嘉远听说了此事,本来想说我负责生活服务不假,但是学生借钱这事儿,不该归我管,你们该去找赵老大或者贺院长。

不过,听说搞出这个发明的家伙叫李永生,他就转变了态度,说我这儿也没啥钱,不过小家伙想做什么实验,可以从我这儿借材料,打条就行。

若是修院里没有的材料,我安排人给他买来。

将来小李有了收益,愿意还钱就还钱,还材料也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句话他没说,实在没钱,不还也可以,大不了把材料做进损耗里,也就是了。

总之,宋院长的支持力度不算小,材料就算包圆了。

不过龚教谕嬉皮笑脸地说了一句:修院没钱,可以借几间房子给小李用嘛,这可是宋院长您管着的。

宋嘉远沉吟了好半天,最终还是点点头:那也只好这样了。

第三天中午的时候,李永生从食堂打饭出来,还没走到书阁,景教谕就从斜刺里快步过来,“永生,资金的事儿,我落实得差不多了。”

材料的事情很好说明白,李永生也很感激宋嘉远,不过听说房子的事儿,他有点哭笑不得,“门脸房借给我用?”

“你可以拿去出租啊,”景钧洪很开心地告诉他,“宋院长说了,西南拐角的三间,还是楼上楼下,算起来就是六间了,租出去,一个月怎么也有三四个银元。”

博灵本修院位于七幻城外,门面房的价格,肯定比不上城内。

不过在周边,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地段了,原因很简单,本修院里有两千修生,还有近五百的教谕和其他工作人员,这些人不但身份修为层次高,消费水平也高。

但是这六间门面房,也不是那么好拿的,这里是有租户的,不过那租户欠了修院好几年的房钱,修院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收回房子。

李永生听得又是一声苦笑,“我就知道,天上不会掉下馅饼来……这租户什么背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管他什么背景呢?院方出面撵人,你占住那房子便是,”景钧洪昂然回答。

然后他左右看一看,压低声音发话,“反正别人能拖欠房租,你肯定也行……这就是修院的资助了,将来钱不凑手,都可以不还,是好事。”

这倒是!李永生对博灵本修院的能量,还是很清楚的,院方决定撵人,真没几个敢不卖面子的,本省接近三分之一的官员,是出自博灵本修院的——只这一点就足够了。

不过他对这种事情,还是有点腻歪,“教谕,修院的借款,能正式一点吗?我不想掺杂太多别的因素,反正我没打算不还。”

景钧洪狠狠地瞪他一眼,“想要瞒过军方,这种事儿正式得起来吗?你别不知足啊,就这点事情,教谕我也是跑前跑后,很是辛苦。”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有点淡淡的骄傲,本来他是考虑,要用到孔舒婕的,结果在宋院长那里就搞定了,也是很有成就感。

“那么……好吧,”李永生这时候也不能矫情,尤其是宋嘉远做出这个决定,显然还是看了肖田遵的面子。

他不知道的是,宋嘉远不但看了肖教化长的面子,还看了图教化长的面子。

李永生觉得,自己做图书管理员的日子,已经进入了倒计时阶段,不过马素那女人太讨厌,他打算理清门面房的手尾之后,就悄悄跟景教谕说一声,要他再物色个人来接班。

事实上,书阁勘验的活儿,轮不到景钧洪做决定——他差得很远,但是李永生退出的消息,若是能提前被个别人知道,也算景教谕一个小小的人情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在等待学校清理门面房的时候,他需要考虑一下,该如何搭建一个广播电台的班子,同时还要考虑,怎么卖出去一部分收音机。

想干好一件事,真的很不容易啊,李永生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叹。

不过他的头脑,还算比较清晰的,很快他就得出个结论:首先我需要找几个帮手。

头号的帮手,自然就是肖仙侯了,然后也可以把齐永馨和胡涟望算进来,其他的人,跟他关系就有点远了。

那通高修院,还有三个学生也进了博灵本修院,不过李永生跟他们不熟,有一个是他同班的,但是那位在高修院三年,一直对他这个成绩好而又贫穷的孤儿,抱有极大的敌意。

肖仙侯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一直神出鬼没,晚上都不在宿舍过夜,李永生用了两天时间,才将这厮堵在了食堂里。

小鲜肉现在瘦了一些,以前两百多斤的身材,现在瘦得……还是两百多斤,不过起码减了十分之一下来,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这厮被李永生操练了几回,将那套减肥的手段牢牢地记在了心里,现在也不找他减肥了,看现在这个身材,应该是找了别人帮忙。

李永生堵住他的时候,他正在大吃特吃。

待他吃完,李永生将他拽出来,不成想,齐永馨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跟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鲜肉,现在你得帮我想一想办法,”李永生将自己的情况说一遍,又看一眼齐永馨,“你也出一出主意。”

“我知道你最近搞的事,”肖仙侯的消息,还是相当灵通的,“你这个设备,我去跟教化房说一说,看能不能采购一批,上情下达是很重要的。”

“咦?”李永生奇怪地看他一眼,他可没想着要小鲜肉帮着卖东西。

不过对方既然这么说,他也不能谢绝这番好意,“你能保证采购一批吗?”

“我凭什么保证?”肖仙侯苦笑一声,“反正郡里这么多府,找个府做试点,倒也不难……有效果了才好铺开。”

他老爸只是副教化长,虽然负责正统教化,是分管修院体系的,但是全郡一下铺开,也是不可能的,先搞个试点出来,体现一下优越性,才好继续推行。

但是李永生偏偏不领情,他苦着脸发话,“原来,你说的是自己搞广播电台?”

肖仙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副嘴脸,“这很正常吧,教化系统本来就很重要。”

“每个系统都很重要,”李永生忍不住吐槽,“所以……问题就大了。”

肖仙侯依旧不明白,“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广播电台,应该卖得更贵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帮兄弟忙,他绝对没说的,卖收音机算什么?卖广播电台才算本事。

“我的意思是,”李永生苦笑着回答,“看来得准备搞调频的收音机了。”

教化系统若是有广播电台,那也是内部的,可是收音机既然卖出去了,闲置就是最大的浪费,他得让那些收音机收到真正的、消遣性的广播电台。

但是调频的收音机,那是要增加成本的。

小鲜肉不明白调频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很清楚背后的意思。

“不就是贵了点吗?”他不以为然地发话,“只要东西好,贵贱无所谓……教化房你看着没钱,其实一点都不穷。”

李永生不得不将话题扳回来,“那卖设备的事儿,就交给你了,我现在是想,怎么才能自己搞起来一个广播电台。”

“搞那玩意儿干什么?”肖仙侯愕然地看着他,“可不就是赔钱货吗?”

“是啊,”齐永馨也终于发话,她语重心长地说,“教化房能搞,人家是不在乎赔钱。”

你们这帮土著!李永生简直都无力吐槽了:人和人之间,找点共同语言,咋就这么难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不得,他又将自己的设想说了一遍,然后很干脆地表示,“反正我现在,就是想搞广播电台,你们也别劝我,就当我脑子进水了。”

肖仙侯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说一句,“接受入筹吗?算我一个!”

你当我玩众筹呢?李永生白他一眼,咱不带这么骂人的。

“好吧,你想搞这些……节目是吧?”肖仙侯还真有点怕他,“那我就奇怪了,你守着书社这么大一座金山,为啥不去试试呢?那里人才可多。”

他一直很羡慕李永生能进书社,毕竟在修院里,书社是个很超然的社团,凭真本事进。

哪里像他入的体社,固然有修为高的好手,但是做为修院最大的社团,吸收人的时候,基本是“有教无类”的态度。

小鲜肉入体社,就是因为他的体重,远超旁人,若是能有所改变,自然是体社的成就——没改变的话,体社也损失不了什么不是?

事实上,体社的副社长林素素力邀,才是肖仙侯入体社的关键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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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找白莉莉去求助……李永生想到这个,就有点头疼。

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不错的建议,书社里面人才不少,写一些文章问题不大,读文章也没问题,还能推荐好文章,说不定连话本都能写。

但是,肖仙侯能想到这个建议,并不代表李永生想不到——他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至于说原因,也很简单,他只递了一篇征文上去,书社的活动,从来都没有参加过,书社的会员们,对此颇有微词。

李永生知道自己做得有点失礼,但他有自己的苦衷,现在再拉下脸来求人,他真有些挂不住——尤其是他本来就不喜欢求人。

不过搞广播电台这事,也不能耽误,想一想之后,他咬牙点点头,“行,我去找人。”

跟自家的脸面相比,还是找到双修的伴侣永馨,更重要一些。

当然,既然齐永馨跟着来了,他顺手就抓了她的壮丁,将一些加工任务,交给了她。

齐永馨一开始拒绝接受,说我帮你监督别人干活可以,绝对不自己动手——给我工钱?那我也不干,咱们之间谈钱,就太没意思了。

李永生好说歹说,才劝得她同意了,事实上,她的家里也不是很宽裕。

搞定了生产和销售,他就去找白莉莉,商量广播电台的事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他不会脸皮厚到去书社找人,只能在女修生宿舍大门口等着。

肖仙侯也兴致勃勃地跟来了——好久没来这里打望了呢。

时值仲春,天一直阴沉沉的,两人在宿舍门口没待多久,天上竟然下起了小雨。

春雨多是细碎的,不过等得久了,细密的雨丝,也****了两人的肩头。

肖仙侯一开始还扛着,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觉得有点冷了,“老四,要不回宿舍取把伞?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瞧你这点出息,”李永生白他一眼,“我就奇怪了,你应该比我耐冻啊。”

肖仙侯闻言,登时冷哼一声,“无非是淋雨,谁怕不成?”

两人过来的时候,正是午饭刚结束之际,结果一直等到下午快开课了,也不见白莉莉,两人基本上已经被浇得透湿了。

肖仙侯好一点,他穿的是夹衣,外套比较厚,还能撑起个形状来,李永生却是一身单衣,湿透的衣服,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将他颀长的身材,展现得一览无遗。

女修们路过的时候,总要有意无意地扫他一眼。

男人喜欢看美女的诱人身材,女人又何尝不喜欢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之,站在女修宿舍门口的男修生,也有几十个,就数他俩最扎眼。

终于碰上了齐永馨出来,肖仙侯马上要她去白莉莉的宿舍叫人,然而,齐永馨明确地拒绝,“我要去上课,没时间了。”

不是所有的修生都能跟李永生一样,理直气壮地不上课,万一碰上教谕点名,没到的就得考虑后果了。

又等一阵,开课时间都过了,肖仙侯也真的感觉冷了,“好了,没人了,咱们走吧……实在不行就去书社等,那里起码有个房檐,淋不着。”

“不去书社,”李永生摇摇头,抬手抹一把脸上的雨水,他不但衣服湿透了,连盘在头顶的发髻,都被打湿了,雨水顺着头发的末梢,流得他满脸满身都是。

他真不去书社,因为他想好了,此番找白莉莉,就是私人的请托,至于白社长能组织几个人,也是她的事——绝对跟书社无关。

说完这话不久,白莉莉终于出来了,手里撑着一把青花小伞,离两人很远的时候,她就抬眼望了过来——她在宿舍门口见过太多男修生,不过这天气连伞都不打,也太夸张了吧?

白社长一眼就认出了这二位,她稍稍加快一点脚步,走上前轻声发问,“你俩等谁,要我帮你们去喊一下吗?”

“就是等你,”肖仙侯高兴得跳了起来,事实上,他是冻得受不了啦,可是在这里,他还不好随便活动,借此机会,他连蹦好几下。

于是他就悲剧了,天雨路滑,而他的身子又比较僵硬,下一刻,只听得啪嗒一声,他就摔了个趔趄,急忙用手去撑地,饶是如此,右腿的膝盖也触到了泥地里。

然后,他就更惨了,刺啦一声传来,裤裆开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仙侯掩面狂奔而去,李永生看着他的背影,苦笑着摇摇头,然后才看向白莉莉。

他轻咳一声,“这个……我有点私人的事情,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哦,”白莉莉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的雨伞,却是伸向了他,“我正要去书社,去那里再说吧。”

“书社就免了吧,”李永生摇摇头,“荷塘长廊行吗?”

荷塘在女修宿舍不远处,西北角有长廊,不但可以驻脚观塘,还可以避雨。

朦胧烟雨中的荷塘,说不出的空灵,细密的雨丝打在湖面,激不起半点的涟漪,偶有小风吹过,荷塘上漾起层层的细波,整个画面又平添了几分生动。

小风吹过,除了生动,还有抖动——李永生没想到这时候会起风,他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但是站在长廊里,多少有些放松,小风一吹,他忍不住哆嗦两下……这酸爽!

白莉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要不,还是去书社吧,里面还有炭炉。”

修院是禁止学生举火的,学生社团也不例外,独独书社有火炉,是用来激发文思的,大抵就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之意。

“不用了,”李永生摇摇头,沉声回答,刚才是他大意了,否则真不会那般尴尬,“我此来是请托一件事情……”

白莉莉默默地听着,听完之后也不说话,明显是在消化这个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良久,她才疑惑地发问,“这种事情,是不是找七幻本修院的修生来做,更好一点?”

找文科生当然好一点,李永生苦笑一声,“我不认识七幻本修院的人。”

“我一个人,怕是做不来,”白社长开始慢慢地盘算实施方案,“得要书社其他的人来帮忙,而且他们的水平,要比七幻本修院差一点。”

“你打算请谁,不用跟我说,”李永生觉得白社长还真不错,说的都是实在话,“被采用的文章和话本,我是打算付费的。”

白莉莉又沉默一阵,“你说的这个主播……也是要付费的吧?”

李永生点点头,然后又皱一皱眉头,收音机都没卖出去,各项费用就要先支出了。

白莉莉娥眉一挑,“有了主播,先读一些文章就不错,你这也是草创之初,能省则省。”

李永生笑了起来,“白社长看来是不想帮写稿子?”

“我是帮你省钱好不好?”白莉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而且咱修院的书社,水平是要差一些。”

“呵呵,开玩笑的,”李永生先是一笑,然后神色一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倒不如弄些评书和歌曲什么的……咦?这倒是一条路子。”

紧接着,他的眉头又皱一皱,“不过,没有新闻,体现不出来广播的实时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莉莉淡淡地发话,“先架起骨干,其他可以慢慢填充。”

李永生恍然大悟,他笑着点点头,“果然是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今天邀你,真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多谢白社长。”

“不客气,”白莉莉浅浅一笑,“其实我也很好奇,你这个广播,能弄成什么样子。”

这番谈话之后,李永生终于确定了自己要怎么做了。

两人分开之后,他一路走到器具室,“请问范室长在吗?”

这器具室,其实是修院的仓库,原材料、各种器材,都是这里负责的。

看门的是一个中年大妈,见到衣衫单薄的修生,还淋得透湿,她不高兴地发话,“让你的教谕来,这天气,你不知道打把伞?”

李永生抬手抹一下脸上的雨水,笑着回答,“找范室长是我的事,跟我的教谕无关。”

“哦,”大妈点点头,脸色好看了一些,“你找范室长什么事?”

“我想领用一些东西,”李永生耐心解释,“需要他批准。”

“不用找他,批领单给我就行了,”大妈倒是好说话,然后看一眼淋得透湿的小家伙,“批领单没打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我个人用,没有单据,”李永生笑着递上了铭牌,“宋院长说,登记一下就行了。”

“哎呀,”大妈有点迟疑了,修生凭借铭牌领东西的事情,还真不多见,“这个……你要领些什么?”

“留影石,”李永生回答,留影石是影音的设备,可重复使用,比较贵重。

“留影石,”大妈听得一呲牙,脸上的肥肉抖动两下,“几块?”

“先来……一百块吧,”李永生也知道这东西贵重,没敢多说。

大妈眼睛一张,一脸的愕然,“你不是来寻我开心的吧?教谕来也就领三五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永生,”李永生老实地回答,“外舍生辰班的?”

“你就是李永生?”大妈的眼睛瞪得老大,直接将铭牌往外一推,皱着眉头发话,“不借!”

“为什么?”这次轮到李永生愕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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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借就不借,”大妈不耐烦地一摆手,一脸的厌恶,“只要我在,你就别想从这里借到东西,走走走!”

“你确定?”李永生顿时恼了,他眼睛一瞪,声音也大了起来,“我这可是宋院长答应的。”

“我知道你认识宋院长,那又如何?”大妈的眼睛也是一瞪,声音比他还大,“你这手续不正确,说不借就不借!”

“我本来就没想找你,”李永生气得笑了,这大妈前一刻还和颜悦色,转眼之间就来个大变脸,这让他格外接受不了。

连宋院长都不放在眼里,莫非是传说中的扫地僧……门房?

不过李永生不会被吓住,“我要找的是范室长,你通报就是了。”

扫地僧虽然牛掰,但是一般都比较守规矩。

“你自己去找,我不管通报,”大妈脸上的厌恶之色不减反增,“我告诉你,就算范室长说话,一百块留影石,也别想我借给你!”

李永生笑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连范室长的话都不顶用?”

他已经看到,一个人影走近了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妈却是不知道,对方在故意下套,她大声发话,“这是本修院的器具室,不是范室长的器具室,你跟我说这没用!”

“咳咳,”人影咳嗽一声,这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身材偏胖,深目鹰鼻,顺着小路而来,因为上方有茂盛的行道树树叶的遮挡,并没有打伞。

“干什么!”大妈正值怒火中烧之际,不耐烦地回头看一眼,然后……她就呆在了那里,“范室长?”

“你说得挺对,不是我的器具室,”范室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也不看她,而是看向了那淋得透湿的年轻人。

只一眼,他就呆住了,“李永生?”

“正是学生,”李永生笑吟吟地一拱手,“范室长你好,我想来领点东西,那个……宋院长说,找您就行。”

“我知道,”范室长点点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要借什么呢?”

“一百块留影石。”

“留影石……一百块?”范室长先是怔了一怔,然后才看向大妈,“办手续吧。”

听到一百块留影石,他也吓了一跳,这东西可不便宜,一块留影石,就得四百多钱接近五百钱,一百块就是接近五十块银元。

五十块银元是什么概念?景钧洪教谕两年的薪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他是得了宋院长授意的,知道这个修生搞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更关键的是,他知道这学生身后有了不得的人物。

不管什么东西,借就是了,就算他扛不住,宋院长也扛得住。

“这手续怎么能办?”大妈不干了,面对自家的上司,她一点不后退,站起身来,她瞪着对方,“五十块银元呢,就凭一个修生铭牌?”

“给你五十块银元,你能买个博灵本修院的铭牌?”范室长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我知道你跟那姓党的婆娘关系好,不过……你最好搞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李永生听到这话才知道,为什么这大妈如此反脸无情,原来不是扫地门房,而是党玉琦姑姑的好友。

不过大妈听到这话,也是没辙了,她一边拿出单据,让李永生填写,一边还在悻悻地嘀咕,“年纪轻轻长得也不错,怎么就下得去那样的狠手?”

李永生扯动一下嘴角,懒得说什么,屁股决定脑袋,人要是有了立场,解释再多也没用,没有谁能叫醒装睡的人。

这大妈估计也是有点背景,范室长听到她嘀咕,也没说什么,只是绷着一张橡皮脸,看着她操作流程。

不过到最后,他还是被她喋喋不休的抱怨惹恼了,“光知道埋怨别人,你那朋友的外甥做了点什么,你不清楚?大半夜去欺负外舍生,活该被打!”

大妈头也不抬地顶嘴,“是她侄儿,不是外甥。”

“够了啊,”范室长的脸越发地黑了,也不去看她,而是转头看向李永生,“若是她借给你的东西是老旧和破损的,你直接找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看他的橡皮脸,就可以想到,他是肚里做文章的人,现在被逼得说出这种话,可见他也是忍无可忍了。

中年大妈闻言,登时抬起头来,瞪着眼睛发话,“留影石肯定不可能全部是新的!”

留影石可以多次使用,有些人前来,并不是领用留影石,而是借用。

范室长看都不看她一眼,“我不管,给李永生的,必须是新的。”

大妈还待说什么,被他最后一句话吓住了,“你要是做不到,我不介意换个人来做。”

她是有点背景,但是也就那么回事,她现在所做在的岗位,是个人就干得了,只不过库房重地,一般还是要强调个可靠性。

然而,修院里这么多教谕,多是有家有口的,哪里还寻不到一个可靠的人?

李永生心里知道,别看器具室室长是一张橡皮脸,这次还真给面子了,否则的话,他在将来的某个时候,还可能被这个中年大妈刁难。

毕竟每次领东西,都要从这大妈处走流程。

他冲范室长笑着点点头,“多谢范室长关心。”

“无妨,”范室长面无表情地一摆手,顿了一顿之后,才又发话,“器具室本该做好配合工作……你搞的那个声音传递器,什么时候能拿给我看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咦?大妈抬头起来,奇怪地看一下自家室长——范黑脸啥时候话这么多了?

她深知范室长的为人处世风格,心中忍不住又忐忑一下:莫非这小伙子来头真的不小?

李永生一听这话,却是为难了,他想一想之后,只能苦笑着婉拒,“东西比较大,而且,已经引起不少关注了……”

范室长不说话,一张橡皮脸就那么看着他,等了好一阵,发现对方没有继续说的意思,才缓缓点一下头,“嗯,那你去吧。”

别人能关注,我不能关注?他有点不高兴李永生的态度。

不过,万一对方真的有什么原因呢?范室长决定,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李永生倒也不担心得罪对方,毕竟是一室之长,看样子也不是那种冲动类型的人,待了解到真相,想必不会在意他小小的拒绝。

从大妈那里拿上出库单,他就去领了留影石,一百块留影石真的不少,足足装了一个轮胎大小的包。

然后他回到宿舍,将大部分留影石锁进了柜子里,自己只拿了三十块留影石,装进褡裢里,又寻了把雨伞,走出了修院。

他现在要去的,是留影石影音租售商店,这样的店子非常少,下面的府城都未必有,不过七幻城是郡治,还有那么两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博灵本修院距离七幻城,有十来里地,李永生的腿脚便捷,上了大路之后,就是一路狂奔,用了小半个时辰,就来到了城里,又用小半个时辰问询和找路。

租售店除了销售空白的留影石,还有录有节目的留影石出售或出租。

大部分人买了留影石来,是为了记录影音,专门买录好节目的留影石的人,非常少,毕竟一块录好节目的留影石,比空白的还要贵一些,可达到七八百钱一块,快到一块银元了。

所以商店又提供租赁服务,交点押金,看完之后还回来就是了。

但就算是租赁,也是一般人家租不起的,一天一百钱的租金,搁在景教谕家,都够两天的生活费了,更别说还有一块银元的押金。

租售店里,是两女一男三人,男人年纪大一点,两个女孩儿都是二十出头的模样。

看到进来一个穿着单衣的年轻人,肩头还搭着一个褡裢,三人也没兴趣招呼,只是一个圆脸的女孩儿,微微点一下头。

李永生走上前,笑着点点头,“你好,这里出租的留影石,都有些什么内容?”

圆脸女孩递过一个册子来,“内容都在上面,你自己看。”

李永生翻看一遍,发现内容也不算多,有评书有戏剧,还有一些歌曲,有意思的是,还有《夫妻闺房知识教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教程种类还不算少,足足有十几部,圆脸女孩看他盯着这个看,轻咳一声,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还有些新货,没列上去,不过价钱……嗯,你懂的。”

原来是avi后缀的那种小视频啊,李永生秒懂。

“有新货?”不远处一个中年人听到,走了过来,一脸猥琐的笑容,“拿出来看看?”

圆脸女孩面无表情地回答,“你说你想看什么吧。”

“咦,你这是什么态度?”中年人的脸拉了下来,“跟他说话就笑嘻嘻的,跟我说话就甩脸子……给谁看呢?”

你长得有他帅吗?圆脸女孩给他个卫生球,却也不回答。

中年人看李永生一眼,不服气地哼一声,“这长得帅……还真是招人待见,你是租留影石呢,还是想把人也拐走?”

我勒个去的,李永生实在有点无语了,租个留影石,也能躺枪?

看店铺的男人见状,咳嗽了一声,也没说话,继续斜坐在那里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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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琐中年男人听到这声咳嗽,扭头看一眼,不再说话,转身出门了。

圆脸女孩对李永生的态度,还是相当热情的,“要租这方面的吗?”

“呃,不用了,”李永生摇摇头,虽然他经常受到这种区别对待,也习以为常了,但是小电影什么的,他还真不感兴趣。

他想的是别的,“我租留影石不到一天的话,该怎么算钱?”

圆脸女孩儿闻言,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不到一天,当然也按一天算钱。”

“大量租,”李永生并不介意她的态度,露出一个相当阳光的笑容,“嗯,这么说吧,我是想转录到我的留影石上。”

圆脸女孩儿看到这个笑容,就觉得有点眩晕,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笑着回答,“你可能不太清楚,留影石是不能转录的,效果非常差。”

这么帅的一个小伙,可惜是从乡下来的,她看着他肩头的褡裢,不无遗憾地想到。

李永生当然知道,留影石不能转录,这玩意儿本来就是要现场录,效果才会最好,转录的话,那种感觉就没了。3d电影成2d不说,图像还很模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留影石录影,层次感很强,拍平面的东西,抓不住层次不说,成像也有问题。

比地球界在电影院里偷拍盗版,还要差很多很多。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他笑着回答,“我对图像要求不高,主要是想录下声音来。”

声音那就无所谓层次了,无非是震动产生的声波,什么杜比环绕立体声,什么前后级之类的,他暂时考虑不到——可能很久都考虑不到。

“声音?”圆脸女孩儿愣住了,转录留影石的声音——你确定不是在逗我玩吗?

“只录声音?”连斜坐在那里的男子,都忍不住出声了。

“只录声音,”李永生点点头,非常肯定地回答。

男子坐直了身子,讶异地看着他,“你这个要求听起来很奇怪,能告诉我你要干什么吗?”

“唉,”李永生轻叹一声,一脸的愁苦,“我家姑奶奶……瞎了,我又赚了点钱,想到不能膝下尽孝,总是要给她找一些让她开心的东西。”

“哦,”男子很同情地点点头,然后又一皱眉,狐疑地发问,“你跟你姑奶奶很亲?”

“那当然了,”李永生再次非常肯定地回答,眼中也露出一丝柔情来,“算是我……最亲近的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种重孝道的人,价钱当然好商量,”男人点点头,又竖起个大拇指来,“这样吧,你尽管转录……一个时辰算你十钱,可以吧?”

“多谢这位大哥,”李永生抬手一拱,眼中似乎有晶莹的东西一闪一闪。

“别扯那些,是你孝心可嘉,”男人很无所谓地一摆手。

中土国是非常讲究孝道的,大多数人平日里做得也不错,似乎没必要太在意这种小小的孝行,但是事实上,孝顺的人总会获得别人的高度认可。

当然,男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欺瞒的,“我给你找个转录的地方,保证安静……但是你只能转录声音。”

“这没问题,”李永生笑了,他当然知道男子有点怀疑自己,可是,哥们儿确实是只想录声音的,“要不这样,我把留影石放下……你们帮我转录?”

“这当然可以,”男人毫不犹豫地回答,“你带了几块留影石?”

转录的话,多找几个人,可以同时进行,虽然价格不高,却是能保证只录声音,不会让人白占了便宜。

“三十块,”李永生一拍褡裢,“录完之后,我还有留影石,就看你这里有多少东西供我录了。”

三十块留影石,也价值十五块银元了,不是小钱,不过按三十个时辰计算,一个时辰十钱,租售店也不过才赚三百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相当于租出去三块留影石的价格。

但是男人不这么看,首先,租三块留影石出去,也是笔买卖,其次,对方能放下三十块留影石,显然有很强的支付能力,做买卖的,谁不图个回头?

更重要的是,他租出去的留影石,本就有人转录,而他没有权力干涉,虽然转录的效果很差,但是多少会对他的市场有所影响。

所以他很痛快地拍板,“那行,就这样好了,你圈定要转录的内容,我帮你转录……身为商家,咱们话说在前面,只负责转录声音哦。”

你帮着做义工,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李永生笑着点点头,“只录声音,今天我先圈定一些内容,录好之后,我那里还有留影石。”

然后他选了十二个时辰的评书《井后有井》,又点了十个时辰的戏剧,剩下八个时辰,全部选了歌曲。

中土国流行的歌曲并不多,八个时辰的歌曲,基本上把近五十年的流行歌全部选完了,十个时辰的戏剧,倒是有点不够,中土国的戏剧,实在太多了。

当然,时间最不够的是评书,《井后有井》讲的是本国英烈井家的故事,是前朝的英烈,三十余年的历史,一百二十回的评书,整整三十个时辰,他只转录了三分之一强。

不过这三分之一,也是相当了不得的,《井后有井》的评书,在中土国名气不算小,井家的忠义更是众所周知。

但是,井家的这一整套评书,并不是所有人都完全听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评书的,那是什么地方?茶楼酒肆啊。

今天讲一段,明天讲一段,后天有贵客来了,说昨天的没听,还得重新讲一遍,听完这一百二十回,那得多久?

李永生此来,主要是敲定转录的事宜,对方既然愿意低价批量转录,第二天,他就又带着剩下的七十块留影石来了。

租售店已经将他留下的三十块留影石,全部录制好了,并且贴上了标签,他抽出两块检验一下,发现确实没问题,就将三十块收了起来。

看到他又放下七十块留影石,圆脸的女孩儿实在按捺不住好奇,“你姑奶奶家……很有钱吗?”

一百块留影石,批量买也得四十多块银元,只为一个老人的消遣,就投入这么大的资本,实在有点……太奢侈了。

而这小伙子身上穿的衣衫,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甚至都有点砢碜,再看看那肩头的褡裢——一百块留影石,就装在这种东西里?

我这是被当成煤老板了吧?李永生心里苦笑,“我姑奶奶家也没钱,只不过……我能过手一些留影石,暂时用一用,也不打紧。”

这解释一出口,对方几个人秒懂,留影石可是能重复使用的,不管是谁,只要负责过手,拿出一批来周转,自己临时用一用,还是没有问题的。

店里的男子倒是来了兴致,再次挺直了身子,“你负责谁家的?要大批量进留影石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店子除了租售有节目的留影石,还经销空白留影石,博灵郡总共也才两家这样的店,肯定是底子雄厚。

“呵呵,”李永生笑一笑,“我只负责过手,采购的事有专人负责,这个……不能过界。”

“也是,”男人点点头,将身子又靠在了柜台上。

用了两天时间,李永生录好了所有的留影石,然后又去器具室,领了一些材料,交给齐永馨,让她帮忙加工。

广播电台的内容有了,收音机在制作中,李永生一时间就没了事情——就算想做点事情,也没钱了。

又过一天之后,景教谕来通知他,说西南角的房子腾出来了,你且跟我去物产室,办理一下交接手续。

西南角的房子,李永生也去看过,没走近,就是远远地看,他知道楼下有两间是饭堂,一间是裁缝铺子,楼上三间则全是客舍,主要是接待本修生的家属。

物产室的人带了两个安保,和他们去那六间房子走了一圈。

李永生看到,饭堂确实是搬走了,裁缝铺子还在,至于楼上的客舍,那真的太简单了,把床铺一搬走,那就是空房子了。

这六间房子,原本都是饭堂租下的,不过后来发现用不了,才将上面改为客舍,下面一间房转租给了裁缝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就在李永生看房子的时候,裁缝铺的夫妻俩凑过来,表示说这个房子,我们愿意继续租下去,而且……今年的房租,我们也交过了。

这个跟我们无关,物产室的人断然拒绝,今年的房租,他还没给我们呢,谁收了你的钱,你跟谁要去。

你们怎么能这样呢?这夫妻俩急了,本修院里,可都是有文化的人,咱们要讲理。

讲理?讲理你也讲不过我们,物产室的人一点都不客气,你们租房的时候,看他的房契了吗?他有房契吗?

转租这种事,其实一点都不稀罕,饭堂用不了这么多房子,自然要转租,不过转租的夫妻俩一直没面对本修院,估计也是贪了小便宜,物产室当然不会考虑他们的死活。

老话说死了的,便宜莫贪,谁让你贪便宜了呢?

关键是开饭堂的这位,一直就欠着本修院的房租,物产室哪里肯替他背这个黑锅?

李永生看得有点头大,他不怕麻烦,但是也不喜欢麻烦,就不能拨给我几间没争议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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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李永生怎么头疼,这房子目前是归他了,而他真的很缺钱。【ㄨ】

裁缝铺子的夫妻俩,是由物产室应对的,他们给出了期限,最多再给三天,必须搬走。

剩下五间,李永生就直接接手了,拿到了钥匙。

他早就想好了,要将楼上三间里的一间,改为播音室,上去看一下,发现三间房子虽然临街,隔音都还不错——毕竟是做为客舍的。

这就满足了播音室的要求。

而且每间房子都不算小,差不多有三十个平米,他觉得完全可以隔离出一个休息室——以后李某人可以在这里睡觉。

想到就做,是李永生的风格,他问一下物产室的人,我可以改动这里的布局吧?

物产室的人相当痛快,说你想怎么改都行,只要你不把房子拆了,绝对没有问题,不过呢……交给我们做好了。

至于说价钱,这也好商量。

李永生比较怀疑这价钱的公道性,毕竟是修院的施工队伍,算是半垄断性质的,人家到时候装修出个天价来,他认还是不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钧洪见他迟疑,忍不住捅他一下,低声发话,“让他们干就是了,到时候随便给两个钱,也就是了。”

李永生愁眉苦脸地低声发问,“要是他们要得太高,怎么办?”

“对他们来说,这是外财,明白不?是外财!”景教谕低声呵斥他,“这是宋院长拨给你的房子,谁敢要得太高,不想要饭碗了吗?”

也是啊,李永生点点头,心说这里人的道德水准,应该比我想象的强一点。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物产室在忙碌地搞隔断了,而且这帮人确实厉害,只用了一天,就把隔断搞起来了,还开了小窗刷了****。

李永生为此支付了八十钱——材料什么的,他没有付钱,直接记账了。

然后他彻底地一穷二白了,就是传说中的兜比脸还干净。

书阁勘验的钱,还得半个月后才下来,他又不想跟肖仙侯蹭饭,所以接下来的两天,他就待在这播音室内,又贴了一张招租的告示在楼下,等人上门。

播音室里的小隔间,还少一张床,他正琢磨着,是不是要从器具室弄张床过来,有人找上门了,却还是楼下裁缝铺的夫妻。

这夫妻俩舍不得搬走,毕竟在这里干了三四年,也有一定的口碑了,尤其是修生家长来探看的时候,帮儿女做几身衣服,缝补一下,活儿真的不少。

李永生最烦这种手尾不干净的事儿了,可是看这夫妻俩的可怜相,他还有点不忍,于是就说你们想续租也行,前面你交的租我不认,现在续的话,再给我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本来也就是个转租的中间人,这六间房他自己也吃不下去。

不过他能保证的,就是不拖欠修院里的房租——一个月两块银元。

转租就能赚钱,他还能弄出一个播音室来,怎么算都划算了,而且看宋院长的意思,哪怕拖欠都无所谓——其实,这可能才是修院的本意。

他觉得自己表示得很明确了,但是那夫妻俩不干,说我们本来交过了,凭啥再交?你们收不到我上家的房租,是你们的事,跟我们有什么相关?

有些人总是喜欢得寸进尺的,李永生也懒得跟他们叫这个真,只是表示,你们有异议,去找物产室——租房不经过他们,你还有理了?

刚将这夫妻俩送走,只听得下面砰地一声大响,简直地动山摇,有人在下面高声叫着,“李永生这娃娃,快滚出来。”

嗯?李永生疑惑地皱一下眉,他听得出来,这是摔打下面房间大门的声音,力气还极大,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他快步走下楼,果不其然,下面站着四五个闲汉,大冷天敞着胸口,还有人的胳膊上纹了刺青。

以玄青位面的风俗而言,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身上有刺青的多不是良家子弟。

进过监狱的人,脸上会刺字,别人一看就知道这人出过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刺青纹在身上,倒不至于被人误会,不过纹身的人真的很少。

打头的那厮,倒是一身长衫,手里还拎着一把伞,斜睥着李永生,“你便是那乳臭未乾的娃娃?”

李永生没回答他,而是侧头看一看大门,那扇大门被打掉了一个门轴,在那里一晃一晃的。

这些人怎么总喜欢拿大门出气?李永生颇有点无奈,303宿舍的房门是那样,自己的门面房,也是这样。

他面无表情地发话,“这门是谁弄坏的?”

“我们怎么知道是谁弄坏的?”一个瘦得像竹竿的家伙笑着发话,若是搁在地球上,这种相貌和身材的人,九成九是瘾君子。

这位却是不含糊,手里也拎着一把雨伞,很随意地甩来甩去。

他们所持的雨伞,可不仅仅能遮风挡雨,雪亮的铁制雨伞尖,随时可以当做短枪来用。

瘦竹竿嬉皮笑脸地表示,“不过你既然要在这里常住,门窗还是得看好了,要不然太容易遭人破坏了,修起来还挺贵的。”

又有人笑着发话,“要我说,不如索性换了铁门窗,省好多事儿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知识!”瘦竹竿瞪他一眼,然后大笑着发话,“铁的就不能掰弯吗?无非是费点劲罢了,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众人笑了几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面前少年的身上。

李永生当然知道,自己这是碰上地赖子了,开店的遇到这种人,也真的是挺头疼,报官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就像他们威胁的那样,人家现在是明着来,若是由明转案,隔三差五地对着门窗来几下,谁也受不了。

见过千日做贼的,谁见过千日防贼的?

李永生也颇有点无奈,这种牛皮糖最缠人,若是不能将他们治得服服帖帖的,最好不要轻易地报官。

而且他现在报官,拿什么报?没谁能证明,这坏掉的门,跟面前这几位,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于是他点点头,露出一个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还勉力挤出一个笑脸,“几位大哥,看起来,你们是有比换铁门窗更好的建议了?”

“臭小子,大哥也是你叫的?”那身上纹了长剑的汉子眼睛一瞪,怒吼一声。

“行了,”那穿了长衫的轻咳一声,打断了纹身汉子的话,“他还是个外舍新生,粗声粗气吓唬他作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人显然就是这一行人里主事的了,他下巴微扬,略带一点傲气地发话,“建议呢,我有,不过你先告诉我,你盘下这房子,打算做什么?”

“这个嘛……”李永生犹豫一下,方始回答,“我打算自用两间,其他的要租出去,要不然也凑不起给院里的租金。”

长衫继续斜睥着他,“院里的租金是多少?”

“一个月两块银元,”李永生一副吓坏了的模样,有什么答什么,“不过我是贫困生,修院许我拖欠房租。”

“两块银元,呵呵,”长衫汉子笑了起来,很轻蔑的笑容,“如此好事,怎么会轮到你头上,你转租都能赚钱,修院不知道吗?”

李永生老老实实地摇头,“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给的建议就是,一个月上交我兄弟五百钱,保证那些宵小之徒不会来捣乱,”这话是瘦竹竿说的,老大摆出了架子,这种小钱的事,就是他出面了。

不过瘦竹竿明显不把李永生放在眼里,雨伞在他的手上很随意地晃着,“破财免灾,你应该心里清楚。”

“这个……恕难从命,”李永生犹豫一下,还是壮起胆子摇摇头,“我租的是修院的房产,你们跟我收钱,当我不会向修院求助?”

初始他还是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但是越说越气愤,最后连声音也大了不少,“你们勒索我之前,最好想想清楚,博灵本修院在本郡的地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人,稍安勿躁,”长衫汉子皱一皱眉,“哪个是在勒索你?”

“我们只是提了个建议,对你有利的建议,”瘦竹竿怪笑着,眉毛也得意地一抖一抖。

他四下看一眼,又压低声音笑着,笑容里是满满的恶意,“没用的,你没有证据,莫非你以为,这么大的博灵郡……只有你是博灵本修院的?”

李永生顿了一顿,强做镇定地回答,“我相信修院不会不管我们的。”

那纹身汉子听到这话,走上前二话不说,又是狠踹那大门一脚,整个门板晃一晃,“砰”地一声跌落在地,他扭过头来,狰狞地一笑,“就算有证据,你又要怎么样?”

“制修?”李永生的眉头一皱,眼睛也眯了起来。

从这汉子的出手方式和灵气运用上,他能看得出来,此人也是借用了气运的,达到了制修的标准。

所谓制修,并不一定要身在官府中,只要有钱有机缘,体制外的人也完全能够做得到。

按说制修和非制修,是截然不同的,李永生对战的党玉琦等人,虽然是上舍生,但也没有达到制修的境界,所以他能一对多跟上舍生打,但是对上这个制修,前景真的不乐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纹了身的汉子斜睥李永生一眼,不屑地哼一声,“谁看到我踹门了?你吗,还是你?”

他连指两个路人,那两位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永生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瘦竹竿见他这股模样,轻笑一声,“你现在还指望……修院为你做主吗?”

李永生有点忍无可忍了,不过他还是想知道,对方凭什么敢这么嚣张。

就在他还想继续套点话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轻哼,“哥几个,给我个面子……事儿就这么揭过,行吗?”

瘦竹竿一听不干了,他装逼装得正高兴,所以他一边回头,一边呵斥,“尼玛,关你屁事,谁的裤裆破了,露出你来了……咦,秦天祝?”

远处,秦天祝伴着一个女孩儿,缓缓地走过来,听到这话之后,眉头微微一皱,“你是在骂我?”

瘦竹竿登时不敢吱声了,秦天祝在博灵本修院,名气也不算小,年少多金家里有背景,再加上此人是个不大不小的天才,在修院里也打过几架,从没吃过亏。

倒是那长衫汉子不满意了,他轻哼一声,“秦小妖,不关你的事,你也别坏我的事……一码归一码。”

“我跟你们说话,很客气的吧?”秦天祝带着女伴,缓缓走了过来,一脸的不在乎,“倒是你们难为我朋友,一点没考虑我的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朋友?”这几位登时愕然,大家都知道,秦小妖的家族里,可是有人在道宫,一般小事,也没人愿意跟此人放对——这李永生是他朋友?

秦天祝也不回答,就站在那里,懒洋洋地看着几名汉子。

他倒是想解释跟李永生的关系,但是……可能吗?还不够丢人的。

“行,今天看你面子,”长衫汉子扭头就走,“最好你时时能看着他。”

他们走了,李永生侧头看秦天祝一眼,“这是……你的熟人?”

“凭他们,还不配,”秦天祝还是一脸臭屁。

不过他站出来解围的时候,也没说什么极端的话,只是把人吓走了事,原因很简单——对付这帮人,他也是要花点心思的。

他不会太在意这些成本,可是别人若是问起来,你为什么要帮李永生出头,他就会很难回答了——他总不能告诉别人,我从观星楼上跳下来的时候,被他救了吧?

谁都有难免想不开的时候,但是回头一看,总觉得那时特别蠢。

不管怎么说,他看到了,就不会坐视李永生被欺负,但是也不会竭尽全力地保下对方。

甚至那扇掉到地上的门板,他也没要求对方付出代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实上,他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找上你了?”

“这不是……修院给了几间房子吗?”李永生一努嘴,悻悻地回答,“结果他们就过来收什么保护费,保证门窗不被破坏。”

“破坏你的门窗?找事吗?”秦天祝不屑地笑一笑,看得出来,他对这些人怎么找食,还是比较清楚的。

不过下一刻,他就呆住了,“这是曾家租的房子,修院交给你了?”

原来这房子的上一任租户,来头不小。

这房子的地理位置一般,修院当时跟郡教化房有些合作,就送出去一批房子的租赁权,教化房谁有兴趣,就低价租我们的房子好了。

教化房有个室长姓潘,本人也是博灵本修院出身,租下了这六间房子,因为是关系价,房租就定为两块银元,每个月。

这个价格在当时都算相当厚道的,现在看来就是地板价了。

潘室长没有自己经营,而是交给了老婆管理——挖母校的墙角,真心丢不起那人啊。

而他的老婆,就姓曾,曾美慧,租住此处的人叫曾求德,正是曾美慧的弟弟。

其间会有些什么猫腻,那也不用说了,反正当时是教化房和本修院合作搞的,并不以盈利为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曾求德接手这地方之后,一直就没怎么正常交过房租——他经营得也很一般。

而修院里碍着潘室长的面子,也不好催这房租,若是曾求德赚了大钱,修院里倒不怕开口,但是经营得一般,那就先这样吧。

李永生接手了这里,对此当然有耳闻,他点点头,“曾家经营得不好,一个月赚不了多少钱,还拖欠房租,宋院长觉得不该这样下去。”

“切,不过是老潘死了,”秦天祝不屑地一撇嘴。

秦家在教化房没什么势力,但是作为七幻城本地人,他对官府动态还是相当了解的,而且,潘室长病故一年多了,该知道的人早就知道了。

秦天祝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你以为,曾求德在这里真赚不到钱?”

“啊?”李永生又是一愣,“我没说他赚不到钱,只是赚得不多罢了。”

“扯淡不是?”秦天祝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他的饭店每天有三块银元的收入,楼上客房每间一天一百多钱,你居然跟我说,他赚不到钱?”

“是这样?”李永生更傻眼了,他是来自静疆府的,到这里时间也不长,哪里能知道这些消息?

不过饭店每天三块银元的收入,利润怎么也能在一块银元左右,而且肖仙侯在这里买过不止一次外卖,饭菜的价格也不低,只是略略逊色于修院食堂,味道却是极好。

这样算下来,这个饭店,一个月岂不是能赚三四十块银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天祝看到了他的脸色,不过他认为,李永生来自下面的府城,或许还不清楚其中门道。

所以他又解释,“三块银元,当有一块的利润,就算修院有寒暑歇期,每年两百多块的利润,还是能保证的。”

握草,李永生听得有点呆滞了……每年交齐房租,也不过才二十来块银元啊。

秦天祝却是好像生恐打击得他不够,又补充两句,“他收那裁缝铺多少钱,我不知道,可是他楼上的客房,一年赚个三四十块银元,不在话下。”

可不是,每间客房都要一百余钱,三间客房一个月下来,三五块银元肯定能赚到,一年下来怎么也有这个数。

李永生却是有点懵了,“那赚这么多,还要拖欠房租?”

“官中的钱,该拖不拖,他不是傻的?”秦天祝笑了起来,“两块银元的房租不高,也是自家出的。”

李永生还是不能理解,“照你这么说,不算裁缝铺,饭店和客房的收入,一年怎么也三百块银元了,就差这二十来块银元的房租?”

“他能不交,当然就不交,而且如数交齐,岂不是说他赚钱不少?”秦天祝笑了起来,“他赚得多,修院当然要考虑,当初的房租给得太低。”

当初本修院给教化房,本来就是地板价,也颇多人诟病,若是能寻个理由,将房租涨上去,当然是最好的。

“握草,”李永生忍不住爆出了脏话,“这也太贪了一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说哪边贪,不过秦天祝也没计较,只是笑着发话,“拖欠这么些年房租,成习惯了,老潘死了,曾求德必须继续拖欠,要不然……有坏名声之嫌。”

“关键是他拖欠的房租,也不少钱呢,”李永生哼一声,“既然差了那么多,索性就继续差下去好了,你说对吧?”

“宋嘉远肯定早就想收拾他了,”秦天祝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给你的房租,涨价没?”

“没有,”李永生摇摇头,“还是每个月两块银元。”

秦天祝想一想,然后摇摇头,“宋嘉远也不是个好东西,推你出来跟曾求德作对。”

李永生无语,他能说什么?

宋嘉远把这手尾多多的房子给他,目的肯定不单纯——其实他本来以为很单纯。

现在看来,院方愿意支持他是一回事,不能单纯给钱,是因为流程或者说技术层面的原因,但是不给钱,给出来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然而他能拒绝吗?不能,那就什么都别说了。

不过……教化房?李永生隐隐猜到,为什么宋嘉远将这几间房子给他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人情,他还得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这几个混混,他必须要搞清楚原因,“以你看,这几个人是曾求德找来的吗?”

“这我真不知道,”秦天祝摇摇头,然后皱一皱眉头,“不过这种人……挺麻烦的。”

秦家有权有势,真想对付这种地赖子,并不难,可他仅仅是秦家的一员,也不是他自己遇上事儿了,人家还算给他面子,在他的能力范围内,就觉得这事,不是很好处理。

李永生想一想,抬手摸一摸额头,“曾家不出面,也不好直接对付……恶心。”

要说这些人跟曾家一点关系没有,他是不信的。

“确实恶心,”秦天祝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敢做就站出来,敢做不敢当……此等人,李老四你以后不要变成这样。”

我去,能好好说话吗?李永生真的是无语了,哥们儿好歹也是救了你一命,虽然把你看成学姐了,但你也应该感恩吧?

这个时候,你就算不帮我收拾对方,也该有语言上的支持才对,怎么就成了……我不要变成这样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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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李永生将房子的手尾搞清楚了一些,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他做不出什么反应。

幕后黑手并未露头,而那些地赖子们,纠缠起来也很麻烦,还不能报官,只能先将这点恩怨记在心上了。

招租的广告继续贴着,广播电台他却没往这里搬,弄坏些门窗无所谓,若是电台被弄坏,重做一台可就太费劲了。

李永生从修院里找两个门轴,将大门修好,期间肖仙侯也过来,想看他的新产业,正正看到了这一幕。

小鲜肉了解完情况之后,勃然大怒,“这曾家也太不是玩意儿了吧?”

“骂人解决不了问题,”李永生叹口气,“问题现在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曾求德指使的,咱能怎么办?”

其实只要智商正常的人,就能想像到里面的因果,不过两人都才是外舍新生,话语权本来就不强,想要自由心证的话,还不具备那个资格。

肖仙侯沉吟一下,“要不这样,我去帮你找两个地赖子,比他们还狠的?”

李永生讶然地看他一眼,“你竟然认识这种人?”

一般来说,好学生和地赖子之间,不会有太多交集,地球界如此,这里也一样。

小鲜肉算好学生吗?当然算了,他能进博灵本修院,可能是沾了肖教化长的光,但是毫无疑问,他也必须拥有一定的实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须知他跟肖田遵的关系,并不被认可,无法名正言顺地享受照顾。

肖仙侯听到这话,脸不由自主地一红,“这样的人,我当然认识,不过不太熟……反正你有事,我总不能不管吧?”

李永生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思,笑着摇摇头,“没必要那么冲动,先看看情况,实在需要你帮忙的话,我肯定也会张嘴求助。”

他很清楚,小鲜肉是不想为此事,再去求“那个男人”。

“那……好吧,”肖仙侯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

三天期限眨眼就过了,那裁缝夫妻却是依旧没有搬走,李永生前去讨要房租,却发现铁将军把门,门上写了一行大字,“家中有事,暂停营业。”

也就是这点出息了,李永生气得笑了,躲……那是能躲得掉的吗?

不过人家避让出去了,他也不好破门而入,于是再走一趟物产室,邀来了三个人做见证,其中一个姓赵的,还是副室长。

赵室长知道宋院长对这个新生比较重视,他也愿意凑个热闹。

待他看到那一行大字的时候,顿时就恼了,“胡闹,想借这个耍赖吗?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做为本郡最好的本修院,博本的人素质都不差,通常是愿意讲理的,但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傲气——谁打算耍赖的话,院里不介意使用一些非常手段,让他们尝一尝耍赖的下场。

此前租房子的曾求德拖欠了房租,不过那有博灵本修院自身的因素在里面,又有些其他方面的牵扯,院里不好太过分。

但是一个小小的裁缝铺,也想跟着耍赖,你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配吗?

裁缝夫妻刁难的是李永生,但是这么做,打的是博灵本修院的脸。

赵室长很干脆地一摆手,指挥己方两个人,“把门砸开……东西都扔出来!”

那两位四下看一下,就打算找工具了,李永生见状,忙不迭地发话,“赵室长且慢,别给他们抹黑咱们修院的机会,我觉得,咱博本不搞那些不教而诛。”

“嗯?”赵室长一侧头,讶异地看他一眼,然后笑了起来,“小李你是什么意思?”

“我留个言,再给他们三天时间,”李永生笑着回答,“三天之后,再请咱物产室的人来……今天就是劳烦三位教谕做个见证。”

一边说,他一边就拿了白色石块,在那行字下又写一行字,“三天之内不补交房租,房东将收回房屋并清理垃圾,勿谓言之不预。”

写完之后,他扭头看一眼物产室三人,笑着发问,“我这样……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李倒是脾气好,”赵室长笑了起来,看着那行新加的字,他满意地点点头,“用词也不错,勿谓言之不预……行,我们给你做个见证,三天之后我们再来。”

李永生其实并不想这么墨迹,不过既然身为观风使,也要讲个以身作则,而且万事留一线,不但是做人的本分,也暗合大道之理。

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不外如是。

哪曾想,他愿意留份情面,别人做事却是过得很,去修院里吃口饭的功夫,再回来的时候,又有两扇门被砸了,其中一扇是刚刚修好的。

还有一扇窗子,是彻底被砸烂了。

尤其令人恼火的是,来捣乱的地赖子,就在路对面蹲着,还是上次那几个人,还是手里拎着雨伞,幸灾乐祸地看着这边。

李永生这次笑不出来了,他淡淡地扫一眼对方,然后径直走了过去,沉声发问,“几位,你们没有听说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

“有病吧你,”那瘦竹竿脸一沉,提起雨伞来,雪亮的伞尖在李永生胸口上轻轻戳了两戳,“信不信我一用力,就能弄死你?你自家做事过分惹了人,关我们屁事!”

李永生回头看一眼,发现自己在裁缝铺子门上写的那行字,被人擦去了。

不过,他倒是不信,那裁缝夫妇有这样的胆子,多半还是面前这几个地赖子搞的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些人真是不能惯着,李永生心里已经有了决断,脸上也带出了一丝火气,“好好说话,真有胆,你就戳个窟窿试一试?”

“咦?”瘦竹竿恼了,手上就待加劲,却冷不丁听到身边有人轻哼一声,“嗯。”

发出哼声的,正是那长衫汉子,他冷眼旁观,发现这年轻的本修生,胆子还真的不小,起码面对伞尖的时候,并没有避让。

他兀自记得,上一次对方的胆子比较小,这一次……或许是被逼急了?

总之,急红了眼的年轻人,是没什么分寸的,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求财。

真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将本修院的学生身上穿个口子,修院的安保不会答应,修院毕业的那些官员也不会答应。

所以他觉得,有必要告诉对方一声,“听说你找了钝刀,来寻我麻烦?”

“钝刀?”李永生的眉头微微一皱,这唱的是哪一出?

“钝刀见了我,要老老实实见礼的,”长衫汉子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冷笑,“你最好打听一下,别病急乱投医,本来看在秦小妖面子上,一时没兴趣找你麻烦,你却非要自己找事……这两扇门,就算在我头上好了。”

李永生非常确定,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听说过“钝刀”二字,不过现在,他也猜得出来,那厮十有八九也是地赖子,混得还不如眼前这几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找的钝刀?十有八九就是肖仙侯了。

要不说没混过社会的,就别贸然折腾,李永生也不知道小鲜肉怎么跟别人说的,反正这个消息,十有八九是钝刀告诉眼前这几位的。

当然,他也不会抱怨小鲜肉,更不会因为长衫汉子如此说,就觉得自己理亏——你找我麻烦,还不许我反抗了?

“算在你头上是吧?”李永生冷笑一声,“那你现在能跟我去物产室说明一下吗?”

“小子你找死吧?”瘦竹竿冷哼一声,抬手就去推他。

“几位,几位!”旁边传来一声喊,只见一个黑脸膛汉子走过来,笑眯眯地发话,“咱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行吗?”

“原来是曾掌柜,”瘦竹竿笑了起来,“有些日子不见了。”

那曾掌柜笑着跟几人打个招呼,扭过脸来看李永生,淡淡地发话,“这个地方复杂得很,我若是你,不如将六间房子统一租出去,安安生生的多好?”

李永生斜睥着他,好半天才笑一声,“曾求德……掌柜?”

“是我,”黑脸膛汉子点点头,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既知我是原来的租户,你也知道,你惹到我了,我也不想为难你……房子转租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甚至有点悲天悯人的感觉——仿佛他才是最委屈的。

李永生真是彻底无语了,你不知道反思己过,还要怪在我的头上,敢更不要脸一点吗?

对于这种人,他也懒得多说,“那你打算多少钱租呢?”

“每月两千五百钱,”曾求德面无表情地回答,“你坐着就赚五百钱。”

“呵呵,”李永生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据我所知,你可以不付修院的房租,”曾求德的脸越发地黑了,不过他的消息,也确实是准确的,“每月两千五百钱,少年人,须知社会复杂,得意不可再往。”

李永生沉吟一下,方始缓缓回答,“你可知,房子是宋院长做主与我的?”

“宋嘉远那混蛋也不敢直接整我,”曾求德不屑地一哼,“我姐夫尸骨未寒,你只是被他利用的刀……知道社会的凶险了吗?”

我只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李永生眉毛一扬,淡淡地发问,“那你死去的姐夫就没告诉你,做人要讲信用,不要拖欠房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曾求德打听过这个租房的新生,他原本以为此生有点来头,但是了解清楚之后,反倒有点迷糊:只是一个孤儿,还是下面府城来的?

电台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而且修院有意控制风声,不使传出。+◆,

至于说征文获奖,也只是在小范围内传播,文科僧在理工学院,并不怎么吃香,就算书社大张旗鼓地宣传,大多数的教谕也会听而不闻——反正不可能再创佳绩了。

曾求德倒是听说了,这个小子成绩好,也特别能打,两个人就打翻了七八名上舍生。

不过在他看来,不是制修,你再能打顶个屁用。

所以他对李永生的定义就是,一个不通世事、乡下来的小子,是被宋嘉远推出来为难自己的。

哪曾想,对方并没有被他的话语动摇,竟然甘受利用,反倒嘲笑起自己的姐夫来。

天大地大,死者为大,曾求德几乎在瞬间就爆发了,抬手一指对方,睚眦欲裂地大喊,“你竟敢侮辱我故去的亲人……小子,你想死吗?”

“你拖欠房租是事实,这也算侮辱?”李永生似笑非笑地发话,“倒不知道是谁侮辱了你故去的姐夫。”

“小子你找死!”曾求德真的气坏了,他一抬手,就夺下了瘦竹竿手里的雨伞,抖手扎向李永生。

李永生身子向侧后方一闪,直接躲过了这一击,然后膀子一抖,肩头的褡裢已经飞到了手上。

褡裢里不知道装了什么,刚才在他肩头的时候也没什么,现在被他拎在手中,一眼看去,却是沉甸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眯着眼睛,阴森森地发问,“你这社会上的人,想在博本门口,殴打博本的修生?”

别说,曾求德虽然行事肆无忌惮,但是还真没胆子,在博本门口公然打本修生——挨打的是修生,抽的却是修院的脸面。

尤其是那宋嘉远,没准正躲在暗处,等着他沉不住气呢。

或许这小家伙现在说话的口气,都是姓宋的那厮教的——目的是在于挑起我的怒火。

曾求德做事,很多时候不用脑子,更喜欢简单粗暴的做法,但是这不代表他没有脑子。

所以他硬生生地停下脚步,冷笑一声,“竖子,你且先狂着,须知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嘿,我还以为你真敢动手呢,”李永生笑了起来,还不屑地咧一下嘴,“原来也就是嘴上说一说,背后捣捣鬼,无胆的鼠辈,我呸!”

“哈哈,”曾求德仰天大笑了起来,笑了好一阵,他将雨伞一扔,转身就走,“我当然不敢动你,不过你以后出门,当心点!”

说白了,他就算不能公然收拾这小家伙,背后****手,可也没有多难。

李永生心里有点微微的失望,他还真是希望对方动手,就像曾学德想的那样,身为修院的修生,在自家门口被打,无论如何,修院不会坐视,更别说这里是博本,博灵最好的本修院。

一计不成,他又看向那几个地赖子,似笑非笑地发话,“你们砸的我的房门,现在……是男人的,跟我去物产室走一趟?”

“有病!”长衫男人白他一眼,转身就走,“我没说是我砸的,我只说可以算在我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曾求德的急流勇退,让他也意识到,一味耍横是不妥的,尤其是好像宋嘉远介入此事,相当地深——那终究是副院长。

反正现在临时退避一下,待没人的时候,再来这里肆虐就是了,有啥呢?

看着这些人仓促地离开,李永生也生不出什么喜悦的感觉,他扭头看一眼倒地的门板,心里暗叹一声: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接下来的两天,他就吃住在这里了,住好说,打个地铺就完了,反正他身体好,不过吃的话,就得指望别人接济了。

哥们儿好歹也是包租婆……包租男呢,竟然沦落到饭都需要接济?

接济他最多的,还是肖仙侯,这次他坦然地接受了接济——手里有房子,早晚能租出去。

关于什么钝刀的事情,他并没有问对方,小鲜肉也没提这个话题,不过从小鲜肉的眼里,偶尔能看到一丝愧疚——当天两扇门被砸,可是有很多人围观的,消息早传出去了。

第三天晚饭的时候,白莉莉跟着肖仙侯来了,她身边还有两个内舍生,一男一女,都是书社的成员。

白社长这次,是带了一些精选的稿子,还有一些她认为不错的文章——她是个认真的人,虽然她也承认,博本的修生,比七本的修生,文采要差一些,但她还是会努力的。

不过那名唤作薛志强的男生,明显对李永生有些怨念,眼神中满是不服气,偶尔开口说两句,也是夹枪带棒,总是一股“你既然有本事,何必求我们”的态度。

李永生不理他,他知道怨气何来,也没对这内舍生怀恨在心——大二学生,比中二能强到哪儿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非常不幸的是,他这种轻视,也被薛大二感受到了。

于是,薛志强的话,越来越离谱,最后他实在忍受不住了,“李学弟,你的点评委实刻薄,梓园学长的文笔和意境,是七幻本修院都推崇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一无是处?”

穆梓园确实是博本书社的一面旗帜,他的行文极为飘忽,辞藻华丽。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的文章非常强调意境,很多莫名其妙的生僻文字堆砌在那里,能让不同的读者,生出不同的联想和理解。

而很多文学功底一般的人,看他的文章,就有“两个黄鹂鸣翠柳”之感——不知所云。

“我……”李永生想一想,觉得还是说得客气一点的好,“我看不懂。”

凭良心说,他点评这些文章,没有丝毫的偏见,不过他的嘴也比较毒,很多文字功底不过关的,被他毫不客气地指出了缺陷。

而他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文学上的交流,你本来就差了,还不许我说?

文人率性,文人怪癖,这都是世人公认的,他也是文人,不需要做老好人。

但是点评穆梓园,他比较刻薄,“矫揉造作地无病呻吟,我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

所以薛志强就爆发了——书社的大拿,你不能这么糟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于李永生的回答,他更不满了,“你看不懂,有的是人看得懂,咱不能拿无知当个性,这样的文章,你写得出来吗?”

“我写不出来,”李永生摇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不过下一句,他的话就不好听了,“就算勉强写出来,我也得撕了……文章该为大众服务,起码我需要的,是这样的文章。”

这话一点不假,广播电台一开,有人愿意听一听文章的朗诵,那也得是大家都懂的文章——须知很多人,连字儿都不认识,你玩什么抽象派?

“你……”薛志强气得连说都不会话了,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才获了一个区区入围的奖,你倒是敢小看天下英雄了?”

对于李永生的获奖,书社的社员要说不嫉妒,那也是假的,五块银元是笔不小的收入,更关键的是,郡里的征文,这厮刷了名气。

就连穆梓园,对此都是相当不服气,不过他原本就不擅长于写应制文,身为博本书社的囊钵万,他不屑写这些东西。

但是看到李永生获奖,他还很不平衡,总觉得“你写的那是什么狗屁玩意儿”,所以这次白莉莉跟他约稿,他写得越发地抽象了——这才是文学,你懂吗?

李永生懂,但是他只懂对方别苗头的心态,真的不喜欢这篇故作高深的文章。

面对这样的指责,他毫不客气地回答,“我对梓园学长,也很尊重,但是我有一个建议,文章是给人看的,不是用来装的!”

“赚了五块银元,你狂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薛志强愤然起身,目视着白莉莉,“白社长,若是你看中的是这样的人,我羞与为伍!”

他长得不难看,高高大大身材魁梧,同时仪表堂堂,这样郑重其事地发话,气场也很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不喜,那我拿回去便是,”白莉莉倒不生气。

她其实也没打算把这篇文章拿给李永生,因为她知道,他约一些文章,是要在电台上念的,穆梓园的文,实在不合适在电台上念。

但是其他人写的文,也没太多能拿出手的,倒是有些精选出来的书稿还算不错。

所以她解释一句,“本来没打算拿这篇文章,收拾的时候,不小心夹带在一起了。”

薛志强听到这话,简直是睚眦欲裂,“白社长,你竟然迎合他说话?”

白莉莉却是还沉得住气,淡淡地回答,“李永生要的美文,是需要有一定通俗性,这一点却是我想得少了。”

“你们……简直了!”薛志强气得扭头就走,“白社长,你真的很令我失望!李永生那种大俗人……”

“李永生怎么了?”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然后就见景教谕快步走了过来,离得远远的,就大声笑着发话,“永生,恭喜了,此次郡中征文评比,你斩将夺旗!”

薛志强的身子,登时就僵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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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将夺旗就是获得第一的意思,斩对方主将夺取军旗,这战功铁定第一。

玄青位面不说独占鳌头什么,没这种讲究。

李永生闻言,也大喜过望,“那岂不是可以拿到一百块银元?”

“你这家伙,简直没治了,”景钧洪被气得笑了,“钱固然是好东西,关键这是郡里的头名啊,这样的荣誉,又岂是区区一百块银元能比的?”

李永生憨憨地一笑,“穷惯了,没办法,这荣誉也不能当饭吃。”

景教谕苦恼地一拍额头:你能有点正常人的思维吗?

“荣誉肯定重要,”白莉莉在一边出声发话,“好不容易,咱们压住七幻本修院一次。”

“对对,”景钧洪连连点头,他才得到消息就来报喜,虽然小家伙的唯金钱论,令他有点不爽,但是并未冲淡多少喜悦。

须知这个郡里头名,是他班上的,也算是他的成绩。

景教谕侧头一看,才认出了白莉莉,“原来是书社的小白,这不但是修院的成绩,也是你们书社的成绩,多亏你推荐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不说教谕有水平呢?他不介意跟人分功,修院分、书社分,那都无所谓,反正改变不了他才是辰班杂学教谕的现实。

花花轿子人抬人,这才是把成绩做大的态度。

“书社对李永生,一向是很支持的,”另一个女生发话了,这种喜庆的场合,不懂说好话的人是傻瓜,哪怕她刚才还有点看不惯李永生。

景教谕然后才想起一件事,扭头看向薛志强,“这位修生,你刚才说什么?”

薛志强被问得脸红脖子粗,当他听说斩将夺旗四个字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尼玛……郡里的头名?

他对李永生成见颇深,此次前来,就是要质问对方一些事情,哪曾想,就在他要愤而离开的时候,竟然得知了这样的消息?

赤果果的打脸啊。

不过他心里,终究还是不服气的,血气上头,教谕又如何。

于是他冷笑一声,“不知教谕是否听错了消息?”

这人有病吧?景教谕冷冷地扫他一眼,才对李永生微微颔首,“评是评出来了,应该没有意外,不过终须要郡守那里过一下,目前也不宜声张……否则有裹胁郡守的嫌疑。”

郡守通常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他过一眼,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就算最终敲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郡守没有最终拍板之前,先把第一名宣扬出来,就是不尊重他的决定权了。

众人闻言,齐齐点头,大家虽然只是本修生,但这点分寸不难理解。

“站住!”景教谕喊出了正要悄悄离开的薛志强,“你心有怨念,我须得带你去见一下你的教谕!”

“我就是那么一问,”薛志强此刻,真的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了,李永生你厉害,我走人还不行吗?怎么连走也不让走了呢?

他实在不明白,这名教谕拦住自己做什么,“不明白就当请教,何来怨念?跟我的教谕,又有什么关系?”

“哈,”李永生忍不住笑一声,你居然说自己没有怨念?

景教谕轻哼一声,“你有没有怨念,自己清楚,我只知道,这是咱修院的荣誉,当然要保证落到手里,你出去多两句嘴,那便糟了。”

薛志强再度无语了,没办法,对方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可是他心里的不平之气,越发地汹涌了,“我当然不会说出去。”

“这谁知道?”景钧洪不以为然地看他一眼,又转头看向李永生。

他越看,越觉得这个帅气的学生顺眼,想到自己在开学之际,就为对方安排了书阁勘验的义工,心里是满满的自得,“永生,明天便会有教化房上官来通知你,记得乖巧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的,”李永生点点头……哥们儿正愁有些事情该怎么处理呢。

第二天,一大早就下起了蒙蒙的小雨,辰初左右,图元青副教化长来到了博灵本修院。

他此次前来,是通知李永生参加颁奖典礼的,原本林教化长要来的,毕竟是郡中头名,不过图教化长说,这李永生我见过,也颇赏识他,这个人我来通知吧。

林锦堂负责整个征文事宜,按说他来通知,是最合适的,但是图元青一定要坚持,他也懒得在这上面多做文章。

有几篇应制文写得相当不错,却是没拔了头筹,他也需要宽慰对方一下。

此次图教化长前来,就惊动了修院的大院长赵平川,赵院长亲自出迎,并将副教化长请入了自己的办公场所——这是庆贺今上登基三年并举行冠礼,好大的事件。

两人寒暄了几句,图教化长说,我来通知贵院外舍生李永生,参加颁奖典礼,他已经入了复赛,很可能斩将夺旗,赵院长可知他在何处?

这个,小小外舍生,当不得图教化长亲临啊,赵平川笑眯眯地表示,李永生是吧?我着人通知他,速速前来便是。

赵院长跟图教化长私交一般,甚至起过些小过节,不过这种大事,还是要配合的。

图元青却也无所谓,心里打定主意,一会儿李永生来了,他要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将此事的手尾圆了。

哪曾想,他的设想落空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有人急急忙忙跑进来,一脸的惊慌,“坏了,赵院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能好好说话吗?”宋嘉远的脸,刷地就拉了下来,什么叫坏了赵院长?

“真的坏了,宋院长,”这位根本没想到自己哪里做错了,他飞快地解释,“李永生倒伏道边,昏迷不醒,似是……似是被人所袭。”

“什么?”众人齐齐一惊,宋院长更是追问一句,“在哪里?”

“还问那么多作甚?”图教化长蹭地就站了起来,根本顾不得礼仪了,“速速带我前往。”

修院的两个院长还没反应呢,他倒是着急了,急匆匆向外走。

赵院长和宋院长交换个眼色,摇摇头也跟了出去。

李永生倒伏之处在修院外,是从门面房到门口的路上,距离修院的大门不过三十丈,还就在路边的灌木从。

平日里他倒伏这里的话,路人一眼就能看到,但是此刻正值阴雨连绵,不但视线不好,一般人赶路的时候,也不会东张西望。

他被发现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一把雨伞,扭曲变形了,后心一个偌大的血洞,涌出的鲜血已经被雨水冲刷进了泥土,倒看不出流了多少血。

图教化长和两个院长赶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围在那里,有人给李永生撑起了伞,还有人在勘查伤情。

人没死,后脑有被重物击打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就是说,李永生是被人偷袭了,后脑挨了一击,又被人扎了一刀,现在昏迷不醒,很可能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验伤的人看到修院老大来了,马上报告,“赵院长也来了?这修生运气不错,并未伤到五脏六腑,好好调息些时日,也就没事了……不过这个费用,估计不会低了。”

他也知道,受伤的这位,是个贫家子弟。

“混蛋!”不待赵院长说话,图教化长一蹦老高,“什么叫运气还好?你知道他的受伤,意味着什么吗?”

赵平川也愣了,怎么我修院的修生,你比我还激动呢?“图教化长你是说?”

“我是说,有人想破坏今上的登基庆典,”图元青面目狰狞,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扭曲着,“赵院长,你必须给我个交待!”

他没办法不着急,须知前些日子,他是想打那话本主意的,后来他幡然醒悟了,力推这个话本,然后结果也很好,话本勇夺本郡第一。

其实以李永生的文采来论,这话本未必是铁铁的第一,尤其是博灵郡里,有些文名极盛的人也参与了,不过当这话本的背景被过分解读之后,没谁敢不选它做第一。

在图元青看来,这次自己专程来通知李永生,就可以彻底化解以前的恩怨,扭转自己的形象——没准他还能成为赏识李永生的伯乐。

为此,他甚至不惜跟林锦堂争抢这个通知的活儿。

但是现在,他心头有上万头的羊驼呼啸而去——握草,李永生怎么就被刺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前不后,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

联想到自己是主动请缨前来通知的,图教化长的脸都要绿了。

千万不要有人攻击,说我口服心不服,怀恨在心,才弄出了这一场刺杀。

他这么一叫,赵院长不答应了:握草,你帽子扣得很熟练啊!

他冷笑一声,“图教化长,我的修生,我自会关心,你也不用虚言恫吓!”

我去,就是你背锅了!图教化长看着赵平川,觉得此人瞬间可爱了很多。

当然,他脸上不会露出明显的表情,只是眯着眼睛发问,“平川兄,你觉得这是小事?”

“肯定不能算小事,”赵平川很随意地回答,修院学生被人袭击,差点小命不保,性质非常恶劣,身为修院老大,他是绝对不能置之不理的。

他只是不喜欢图元青的态度,心说无非就是个征文第一,表面文章的事情,你扣这么大的帽子,有意思吗?“博本的修生,当然……”

“赵院长,”有人匆匆赶来,冲着他摇头,一脸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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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景你多什么……”赵院长眉头一皱,就想呵责来人。

不过,想到今天图教化长的异常,他硬生生地将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景钧洪一直不知道话本背后的意义,昨天晚上他回家之后,正好有个应酬,酒桌上他不无自得地夸耀起来,我的学生,拿了征文第一,所以来得晚了……是郡里的征文啊。

跟他交往的,也都是些制修,众人就问,小家伙写了什么?

景教谕是看过《拯救战兵雷锋》的,就跟大家说了起来,最后他表示说,我也不知道,话本怎么能拿第一,不过不管怎么说,那是我的学生。

三个臭皮匠,就能赛过诸葛亮,众人一分析就得出了结论:今上粉饰光宗,此文正当时!

景教谕一肚子酒,顿时化作了冷汗——我去,怎么就掺乎进这种大事了?

今晚喝酒,咱们连肉菜都不舍得多点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是意识到这个话本的份量了,眼见赵院长要祸从口出,忙不迭提示一下——不敢再说了啊。

赵平川一脸纳闷,任由小教谕走过来,在自己耳边低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完之后,他微微颔首,侧头瞪图元青一眼:卧槽尼玛姓图的,居然给我挖坑?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脸一沉,“果然是性质恶劣,先救人……图教化长你看,该怎么尽快缉拿凶手呢?”

敢给我下套?放心,你也跑不了。

众人开始救治李永生,图元青的脸色,却有点不好看了,“我是来通知人的,这里是博灵本修院,平川兄你说了算。”

“你少扯吧,”赵平川有点不耐烦了,他就是这么个人,虽然是本修院的老大,可是很多时候,并不掩饰个人感情。

所以他很直接地表示,“我连他写了什么都不知道,元青你却是知道的。”

卧槽尼玛,图元青心里骂个不停,嘴上却不肯示弱,“原来你对征文是这样的态度……根本看都不看?”

这又是诛心之言,不过赵院长根本不理他,“征文的时候,我去山南了。”

他是确实去山南公干了,但是图教化长的脑瓜一转:今上的奶娘,就出自于山南!

好吧,这些话题有点过于遥远,当图元青发现,实在撇不清嫌疑的时候,也就不能再置身事外了,“查……可能是谁干的!”

很快地,又有人发现,李永生背上的创口,不是扁平而是圆形,更有人指出——这似乎是拿雨伞尖捅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那把扭曲的雨伞,根本就没尖,普通老百姓用的伞,都是圆头的,一说雨伞尖捅人,大家就隐约猜到,是社会上的混混下手。

这就算有了侦破的方向,紧接着,大家在李永生刚得到的门面房前的拐角处,采集到了几个脚印。

天上下着雨,脚印已经模糊了,但是毫无疑问,这是今天的脚印,否则根本就看不出来了。

修院拨给李永生的房子在西南角,路过的人不算太少,但是脚印所在之处,却是在房子的东北角——一般人很少走到这个位置,除非别有用心。

宋院长及时地发表意见,“我看这贼子,是蓄谋的。”

废话,肯定是蓄谋的,这用你说?赵老大狠狠地瞪他一眼。

又过一阵,这房子的恩怨纠葛,也传到了大家耳中。

一般而言,院长和副教化长不会介入这种小事,层面太低——地赖子赚点小钱罢了。

但是现在事情大了,不介入不行了!

图元青是教化房的,也跟在现场忙碌,听说了因果之后,就不怎么跑前跑后了,只是黑着脸表示,“原来博灵本修院,也有这样不安定的因素……给我抓。”

他其实指使不动本修院的人,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表态就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赵平川院长和宋嘉远副院长苦了,他们必须得抓到人啊——这是博本自家的地面。

赵院长急了,就想让所有的修生都停止功课,一起出来抓人,倒不信认真起来的博本院,抓不住几个地赖子。

他也不想这么搞,但是这个事儿太大了,大到修院承受不起。

宋嘉远比他沉得住气,就说赵院长啊,这本来是小范围的事儿,大张旗鼓的,其实也是给今上的登基典礼抹黑——你说对不对?

赵院长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那么,低调就低调吧,把那些混蛋全抓起来。

这帮地赖子敲诈李永生的时候,是仗着对方没有证据,无奈自己何,但是官府真要做什么事——人家会在意有没有证据吗?

不多时,就有三个地赖子被捉了来,其中两个是从被窝里捉出来的——春雨绵绵,寒意料峭,大家正睡回笼觉呢。

三个人里,有一个就是瘦竹竿,被捉过来的时候,他一点都不在乎,嘴里不住地叫嚣,“李永生那货就是欠收拾,我不怕说,真的对他不满,但是你有证据吗?”

要尼玛的证据,将他捉来的人,直接将他摔到了泥水中。

然后一个黑脸大汉走了过来,一脸的狞笑,将手指捏得嘎巴作响,“今天早上你在何处?”

下午的时候,李永生依旧没醒,这个时候,本修院已经将曾求德都抓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地赖子、曾求德,这都是在本修院称霸一方的,无人敢惹,但是涉及到今上的登基庆典,本修院叫起真来,那还真的什么都不是。

这些人都有说辞,说自己当时不在场,但是很多人的证据并不充分。

像那瘦竹竿就说,我当时在家睡觉,至于说有谁证明——你睡觉的时候,会找人证明吗?

曾求德的证据最充分,他在银月山庄赌博了一晚上,输了六十银元,有太多人能证明。

可修院根本不理会,没错,你可能当时不在现场,但是……你能证明自己没有买凶杀人?

这些人里,曾求德被抓,是最有异议的,却没人敢提出异议,图元青连话都不敢说——这是能跟扯得上教化房关系的。

至于说长衫汉子提出的三天期限,在这种凶猛的打击之下,化作了泡影。

事实上,长衫汉子听说了风声之后,直接跑路,一炷香之后,安保过来拿人,却是再找不到人了——有些地赖子,对政治风向也是很敏感的。

长衫汉子的老妈,也被安保请了去——她也是博灵本修院的教谕。

虽然她看不惯儿子的行事,早将他撵出了家门,但是这种大事面前,谁敢不问她?

傍晚的时候,李永生终于醒来了,他表示说,自己打算去修院早餐,想到得了郡里第一,心情澎湃难以自已,不成想脑后一震,就失去了知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说是谁袭击他的,他不清楚。

不过他相信,修院里会给自己一个交待的。

遗憾的是,三天后的颁奖典礼,他可能参加不了啦。

图元青的脸是青了又红红了又白,这尼玛算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说,三天之后,郡里的征文大奖,是景钧洪教谕代领的——李永生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

不过困扰他的出租房问题,是得到了彻底的解决,修院里打掉了地赖子团伙,并且还要追究曾求德在里面的责任。

然而,曾求德此前拖欠的房费,那还属于一个“不可说”范畴,没人去追究。

有意思的是,那个瘦竹竿,基本上被认为是凶手了,谁让那厮爱拿个雨伞玩呢?

而且事发当天,他在家里睡觉,没人做证。

曾求德是最早被释放的,他当天晚上的赌博见证人不少,关键是……他交了一百银元的保证金,所以才出去。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交保出去了,因为这个事情非常敏感,李永生身为本郡征文头名,竟然没有去领奖,引起的关联想像不少,所以这些犯事者的保费,也是相当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领奖的当天下午,李永生去了院方安保部,见到了被关押的瘦竹竿。

瘦竹竿叫冯扬,目前被修院的安保整得********,按说此事可以转交给官府的,但是教化房和博灵本修院一致认为,暂时不宜交给官府。

事实上,本修院有处理类似事情的资格,除了不能判决,其他都可以做。

若是行刑过程中被打死了,那也活该倒霉,本修院只须向官府报备一下即可:某人体弱多病,捱不住刑讯,这个……纯属意外。

这瘦竹竿被众多安保不停地蹂躏,早就不成个人样了,但是见到李永生,他还是破口大骂,真有几番混社会的不含糊。

李永生端详了他好一阵,非常肯定地点点头,“就是此人,屡次三番到我的房前闹事,数他最为积极,还出声威胁,说要拿雨伞捅死我。”

他说的是实话,没有半点夸张的地方——别的混混也早就证明了。

“冯某人只恨,当时没有弄死你,”瘦竹竿的脸肿得像猪头,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衣服也变成一绺一绺的,可那张嘴偏偏不肯服软。

这种地赖子,其实挺令人头疼的,撇开战力不提,滚刀肉一般,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他恶狠狠地盯着李永生,“小兔崽子,咱们走着瞧,只要爷不死,你就等着倒霉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李永生不理那瘦竹竿,而是转头看向安保,“诸位大哥和教谕,他这威胁的话,还请做个见证……可以入刑吗?”

“入刑不归修院管,”一个安保摇摇头,“不过你放心好了,没有谁伤了咱修院的人,还可以安然无恙的。”

“其实他是想杀死我的,”李永生轻声嘟囔一句,转身离开了。

“爷要杀你,不会连给你几下吗?”冯扬在他身后声嘶力竭地大叫。

他吃了这么多苦,原因就是拒不承认自己是凶手。

他不承认,修院就放不过他,起码宋院长坚决不答应——他将有争议的房子租给李永生,很容易被人拿来做文章。

还有一个家伙也被关押着,却是那个纹了身的汉子,唯一的制修。

这厮的战力不可小觑,所以修院不肯放他离开,这个节骨眼上,李永生真的再也不能出事了。

李永生也去辨识了此人,并且表示说,正是此人,将他的门毁坏了十六次之多。

纹身汉子的胆气,却还不如瘦竹竿,他嗫嚅地表示——我就坏了一次你的门。

“这时候,你当然不肯承认了,”李永生也不跟他辩解,淡淡地说一句之后,转身离开,“反正你不赔偿,咱俩的事儿就不算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纹身汉子看着他的背影,气得眼里泛起了泪花——你丫比我们还像地赖子,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其他的嫌疑人,李永生没有见到,大部分都取保候审了,按说这是不应该的,不过那些人都是有根脚的,玄青位面的取保,不但得交钱,还得有保人。

取保的人一旦出了岔子,具保者要跟着倒大霉。

李永生躺了三天,也不想再躺着了,寻了肖仙侯,要他陪自己去门面房。

小鲜肉坚决不同意他去,不过他表示,你若是不陪我去,那我就自己去,兄弟一场,总算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算我倒霉!”肖仙侯嘟囔一声,又去叫了胡涟望,两人陪着李永生出去。

三人一路走着,距离门面房还有十来丈的时候,远处跑来两个人影,二话不说,扑通就跪下了,浑然不顾路面的泥泞。

胡涟望不认识这二人,眉头一皱才待说话,却见李永生身子一侧,绕过两人继续走路。

这两人站起身,小心地跟在后面,不住地出声哀求,“李公子,我们知错了,还请绕过我们这一遭吧……”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裁缝店的夫妻俩,这两人本来是想暂避一时,等曾求德搞定这小家伙之后,再回来重操旧业的。

哪曾想这刺杀的事情一出,反倒是曾求德被本修院搞定了,交了一百块银元,才被保了出来,而那个裁缝铺,也被修院的安保贴了封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夫妻俩前脚敢开门,后脚安保就会把他俩拿下。

百般无奈之下,他俩也只能求助这年轻的新房东了。

李永生根本不搭理他俩,他打量一下其余的五间房子,还保留了他遇袭那天的原状。

两扇被弄掉的门,草草地被箍在门框上,打塌的窗户,还没有修缮,他不是不想修,而是真的没钱了。

修院物产室的人说了,保存现状是为了保证接下来的调查——毕竟真凶尚未抓到。

若是他觉得有必要修复,物产室会派人来修,免费的。

做为宋院长直管的部门,物产室已经知道,这个年轻人给修院带来了多大的荣誉,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那个斩将夺旗的话本,传说还有其他味道。

真凶吗?李永生的嘴角微微一翘,哪里有什么真凶。

“这冯扬也太操蛋了,”肖仙侯冷哼一声,他是不明真相的群众,“把房子弄成这样,居然还刺杀你……这尼玛多大仇?”

“你没见他今天的样子呢,”李永生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那厮只当自己是滚刀肉,全身都打烂了,还当面威胁我,说只要不死,就跟我没完。”

“握草,那就弄死他呗,”肖仙侯真的怒了,他其实不爱发脾气,但是动了真火的话,也是不顾后果的,要知道,就是他亲自动手,打断了党玉琦等人的四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裁缝夫妻俩听到这话,顿时就是一个哆嗦——这胖修生可能只是随便说说,但是敢这么说话的,肯定也有相当的底气。

“呵呵,”李永生只是笑了笑,抬脚走上二楼。

二楼的门窗都没有动过,他打开一个房间,走了进去,里面全部的家具,就是一张放在地上的床板。

三人坐在床板上,那裁缝夫妻却是跟了进来,男人哆里哆嗦地发话,“李公子,我们愿意交房租,你看一个月多少?”

李永生懒得理他,直接发话,“明天上午,我让安保的人拆封条,给你半个时辰搬完,要不就全扔到街上,听到没有?”

“一千五百钱,可好?”男人壮着胆子发话,“以前都是一千三百钱。”

这原本是秘密,曾求德不让他说的,但是现在,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事实上,他夫妻俩实际的支出,不止一千三百钱,每年曾求德都会令他们制作一些衣服,楼上住客有需要缝补的衣服,曾求德还要从中提成。

不过在他俩看来,自家反正是吃手艺饭的,闲着也是闲着,多干点不算啥。

而眼下多出两百钱,那却是实实在在地从自家口袋里掏钱。

李永生一摆手,“你翻一倍,我也不租给你……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是你不珍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夫妻俩腿一软,又噗通跪下了,不住地磕头,女人更是不住地哭号。

李永生很烦听女人哭,当然,他也烦男人哭,只有小孩的哭声,不会令他不舒服。

所以他轻咳一声,“我想起来了,其实你俩也有刺杀我的嫌疑,啧啧……安保怎么就忽视了你俩呢?”

“我们哪里有这胆子啊?”夫妻俩登时吓得魂不附体,不住地解释。

他俩做小本生意的,哪里有跟安保打交道的经验,本能地就觉得恐怖。

说句题外话,其实修院里的安保,比捕房的差役,要和善得多,折磨人的手段也少。

“你们若是不肯搬走,那就可能是酝酿着第二次刺杀,”李永生淡淡地发话,“好好想一想……记住了,我现在又在给你们机会。”

这裁缝夫妻很讨厌,但终究只是小市民的市侩,他不愿意多叫真,但也不想放在眼前恶心自己,索性撵走就是了。

女人还待哭天抢地,男人却是一把拉住了她,直起腰来,跪在地上直勾勾地看着对方,“李公子既然这么说,那我们搬就是了。”

“嗯?”肖仙侯眉头一皱,不高兴地发话,“我看你这样子,好像是心里有点不满?”

他真的不是咄咄逼人之辈,可是他现在的心情,实在太不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敢不敢,”男人耷拉下眼皮,根本不敢对视对方,扯着自家老婆,慢慢地退出了房间,然后一路小跑下楼了。

女人跑到楼下,还低声埋怨夫君,说你为啥不多恳求一下?经营了四五年的地方,就这么放弃,实在太可惜了。

手艺活讲的就是口碑,换个地方经营,所有人脉又得重新积蓄了。

男人却是恼了,说若不是你这婆娘贪图那点小钱,直接交了房租,哪里有那许多事?

说着说着,夫妻俩居然厮打了起来。

李永生三人在楼上,将楼下的动静听得明明白白,也是有点啼笑皆非。

坐了一阵之后,胡涟望说我去买些外卖回来,庆贺老四度过这一劫,肖仙侯却是表示,哪里用得到你出钱?今天算我的。

正争执间,楼下又走上一人来,却是景教谕。

他去参加了颁奖典礼,领了奖牌和证书回来,还有一百块银元。

证书和银元,都是要交给李永生的,不过这奖牌,他支支吾吾地发问——能否由修院来保管?

李永生是真的无所谓,不要证书都行,于是就表示:我先看一看这奖牌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奖牌其实就是一块普通的木牌,不过似乎是用紫槿做的,巴掌大小,若拿出去卖的话,大约也能卖一块银元左右。

不过这紫槿一入手,李永生就是一惊:竟然从上来传来一股淡淡的气运!

他顿时就明白了,这是来自于本方世界的认可:虽然这个征文只是即兴的,并不是常例,但好歹也是一郡的头名,当然涉及气运。

如此一来,李永生可就舍不得轻易交出了,于是就问:我把玩几天可好?

前文说过,他在上界是灵修,虽然对气运之事知道得不少,但终究不是科班出身,尤其对这种比较低级的知识,他并不清楚——观风使也不是无所不知的。

所以他想把玩两天,摸索一下其中的规律。

当然,若是能帮助他加快收集气运提高修为,他也不介意在手里多留一阵。

景钧洪也就是一问,见他不舍,也就不再多说,反倒笑着表示:这一百银元,我给你领回来了,你得请客啊。

一百银元到手,李永生在修院后几年的费用都有了,学校给他的门面房,接下来也能正常经营了,钱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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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李永生从来都不是个小气的,请客当然没问题,咱买上点东西,去荷塘自己烧烤吧。

再把书社的人也叫来,大家一起开心。

修院里禁止学生起灶,但是有教谕带头的话,那就无所谓了。

景教谕也想答应下来,难得年轻一次嘛,不过最后,他还是建议说,不如在二楼的房顶搞吧,这里虽然是修院的,却是修院外围,也不用担心有人来扫兴。

当天晚上,在李永生的门面房屋顶,有二十余人参加了烧烤——书社的人没有全到,第一才子穆梓园就没有来,但是大多数成员还是来了。

学生的世界,终究是简单的,大家看不起李永生不给书社交会费,但李永生勇夺博灵郡第一,他们是佩服的,现在请客吃饭,抽得出身的人,也愿意来凑个热闹。

不交会费,请书社的人烧烤,也行啊,尤其是在这春寒料峭的日子。

他们的兴致极高,烧烤到一半,天上又下起了小雨,大家打着雨伞烧烤,反倒更显诗意,热闹到不得了。

烧烤到深夜才散去,用了一千五百多钱买来的酒菜,差不多吃了个干净,须知这相当于景教谕大半个月的薪水。

从屋顶下来的时候,出现了一点麻烦,有几个女生和男生喝得有点多,差点从斜靠的粗木上滑下去——小雨打在木头上,有点湿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重伤初愈,大家还打算扶他一下,不成想他手一搭粗木,身子往下一溜,就稳稳地站到了二楼的走廊上,矫健得很。

胡涟望喝得不多,见到他的动作,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这家伙前些日子,真的受过伤?

景教谕带着一群修生,走进了本修院,他的家不在本修院内,不过今天时间有点晚了,他打算在办公室将就一晚上。

就在他走进教谕楼的时候,猛地发现,前方影影绰绰地有几个人,走上前一看,才发现是大院长赵平川,正带了几个人,在那里站着聊天。

赵院长对那几个人说,最近雨多,而且又将迎来雨季,教谕楼有些房间漏水,这是个大事,大家不要掉以轻心。

正说话间,他发现了走来的景教谕,于是笑着打个招呼,“功臣回来了,今天领奖,七幻本修院那边,是不是脸色很难看?”

“倒也没有,”景钧洪实话实说,“他们只是说,征文进京之后,还有得一争。”

征文是全国性的,博灵郡送上京的作品有十余篇,到时全国还要排名次,本郡的头名,未必能在大排名里靠前。

事实上,博灵郡的文运,在中土国也是数得着的,此次七幻本修院不服气,无非是李永生的话本,有取巧之嫌。

博灵郡无人取巧,所以让一个话本得了头名,可是中土国这么大,会取巧的肯定不止李永生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别的取巧文被上面看重,同样的取巧文,就很难获得什么好名次了。

不比取巧的话,七幻本修院还是有信心超越本郡头名的,《拯救战兵雷锋》……听一听,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唔,”赵院长很随意地点点头,貌似漫不经心地发问,“奖金证书和……奖牌,都都转交给小家伙了吗?”

“都转交了,”景教谕很痛快地回答——赵老大你总不会以为,我会贪墨吧?

然而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了,想将奖牌留在本修院的,正是赵院长——身边的书办,于是他又补充一句,“李永生说,他先把玩一阵奖牌。”

“嗯,”赵院长点点头,没再说话,不过他的眼中,掠过了一丝隐藏得极深的恼怒。

第二天,依旧是小雨,李永生三人在房间里没铺没盖歇了一晚上,早早地起来了。

李永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肖仙侯和胡涟望却有点受不了,不过终究是本修生了,一晚上还是比较好熬的。

胡涟望去打饭了,肖仙侯则是去宿舍抱两床铺盖过来,顺便通知物产室来修房间,同时还要找安保,解封楼下那个裁缝铺子。

安保来的是最快的,他们对拆除封条有点拿不准,就问李永生:你确定,不用再继续查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裁缝夫妻正在旁观,听到这话,两个人四条腿抖动不已。

不用了,李永生摇摇头,他遇袭的事情搞得那么大,就算是谁心里还有不服,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做文章。

安保撕掉了封条,那夫妻俩早就叫了一辆马车过来,将东西搬上去,一刻都不停地走了。

他们的行囊并不少,除了各种工具、成衣、布匹原料什么的,还有锅碗瓢盆被褥,将马车堆得满满的,搁在地球界,铁铁是超载了。

就算这样,还有些东西没有搬完,他们也只能丢弃了。

搬一次家,伤筋动骨半年,这话不是白说的,更别说他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搬家时间。

看着他们冒着雨,跟着超载的大车慢慢离开,胡涟望忍不住叹口气,“何苦来哉?”

李永生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哎呀我去,果然是一代文匠啊,真真的精辟,”一声怪叫,在他俩身后响起,却是肖仙侯回来了,身边还跟着物产室的人。

六间房子,用了三天时间,完全修缮好了,李永生又着人在播音室装上了铁门,窗户也换成了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原本想出去买点桌椅床被,结果物产室的人表示:买那些东西干什么,直接来室里领就是了,你现在还是本院的修生呢。

要不说钱是跟着钱走的,李永生没钱的时候,不好意思跟物产室张这个嘴,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有钱了,物产室反倒要主动提供东西给他了。

当然,这跟宋嘉远的关注很有关系,严格说起来,这次李永生遇袭,最着急撇清的是图元青,其次就数他了——是他安排了有问题的房子。

宋院长关注的力度一加大,下面人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光是桌椅板凳,连锅碗瓢盆,物产室都弄来了不少。

三天时间,六间房子就收拾了出来,李永生占了楼上两间,其他四间打算出租。

他将303宿舍的大部分东西,也搬了过来,打定主意要在这里常住了。

不过紧接着,就又轮到他在书阁勘验了,他不想便宜马素那女人,于是继续去挣那少少的义工补贴。

肖仙侯和胡涟望借机向景教谕申请,说我们最近要帮李永生看房子,若是有时顾不得上课,还望景教谕理解。

没几个大学生喜欢老老实实听课,本修生也亦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帮李永生看守房子,不过是个借口。

有些事情,他们就处理不了。

李永生这天从书阁回来,手里还拎着从菜场买回来的一大块肉,以及各种蔬菜,打算晚上做一顿好的,自打住在外面之后,三人就很少吃修院里的食堂了,不好吃还贵。

离得远远的,他就看到门面房围了七八个人,正在激烈地争吵着。

走近一看,是齐永馨在跟一个中年女人吵架,胡涟望和肖仙侯苦笑着站在一边——女人吵架,大老爷们总不好掺乎。

李永生听了一阵,明白了因果,原来这女人前一阵给孩子做了两身衣服,后来有事出远门了,今天来取衣服,发现裁缝铺都不在了,于是就找上来吵闹。

她要求房东提供那裁缝夫妇的去向,可是胡涟望和肖仙侯哪里知道?

女人这就不干了,她出去打听一圈,回来就埋怨说,你们给裁缝搬家的时间太短了,必须得让他们把手上的活儿交卸了啊,既然是你们赶走的,那这衣服我就着落在你们身上了。

齐永馨正好过来,听到这话顿时勃然大怒,说这事儿前前后后也折腾了十来天,你自家要做衣服,就算你有事离开,也得托人看着点吧?

女人反唇相讥,按照惯例,这样的铺子就算收,起码也得有一个月的缓冲,小娃娃家,你们懂不懂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得好像谁家没开过裁缝铺子似的,齐永馨不屑地冷笑,我表姐夫家就是做这个的,他们的铺子里,三年没取的衣服都有呢。

我跟你说的是惯例,你跟我说个例?女人更气了,还本修生呢,就这点水平?

齐永馨说话嗓门大,但是她吵架的条理性,还真不行。

李永生见状,走上前去,只说了一句,“将那铺子租出去的不是我,你且去找曾求德。”

“你就是新房东了?”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他一眼,然后才哼一声,“将这铺子收回来的,总是你吧?”

“他们不交房租,我自然要收回来,”李永生不摸对方的底,也就不多解释。

不过他有点怀疑,这女人是不是裁缝夫妻请来的托儿,于是又加一句,“这事跟房东无关,你该去找他们,你若想报官,我可以邀请安保配合你。”

不管怎么说,那对裁缝夫妻,是休想再回来了。

“报官才是正道,”胡涟望出声附和,他觉得对方找到房东,实在有点莫名其妙,“我们都是修院的修生,跟那裁缝根本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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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步田地,中年女人也没辙了,她倒还没给裁缝钱,可是损失了布料,就已经很心疼了,所以才来找房东的麻烦。

她没想到的是,四个年轻人,竟然都是博本的修生,她倒是想耍横呢,没那胆子。

当然,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完了,她眼珠一转,“曾求德……此人在何处?”

你竟然敢去找曾求德?围观的人心里暗叹,真是不知死活。

不过就在这时,那肥硕异常的本修生发话了,“想找曾求德是吧?我带你去!”

肖仙侯知道,曾求德就住在教化房的宿舍大院里,那是他姐姐曾美慧的房子。

严格来说是潘室长的房子,一个有九间房子的小院,室长的标准配置,人称室长院。

自从潘室长病故之后,曾美慧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既累又孤独,就邀请弟弟来同住。

简而言之,小鲜肉是知道曾求德住哪里的。

中年女人看他一眼,想一想,又指一下李永生,“我要你来领路。”

李永生嘴角抽动一下,泛起一丝苦笑——假公济私的事儿,他倒也见过,不过大妈,你知道自己多大岁数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草吃嫩牛这种事,真的不好。

肖仙侯也是哭笑不得,“他不认识地方,只有我知道啊。”

“你这相貌,一看就不是忠厚良善之辈,”中年妇女摇摇头,很干脆地拒绝,“你可将地方说于他听,他是房东,你又不是。”

肖仙侯想一下,就待点头答应下来,若非不得已,他也不愿意去那个地方。

然而就在此刻,一个汉子蹿了出来,抬手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那中年妇女脸上,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又是连续几拳,拳拳都砸在脸上。

“喂,这个……”齐永馨愣了一下,就待上前劝阻,“你怎么能打女人呢?”

“先看是怎么回事,”李永生出声阻拦,这画风转变得太快,他有点看不明白,生恐又中了什么算计,先袖手旁观才是正理。

旁边也有人想上前阻拦,听到这话,又看到那中年妇女一直避让不肯还手,心中有了猜测,也就不肯上前了——待她喊救命时,再出手也不迟。

女人被胖揍了一顿,最后才期期艾艾地辩解,“当家的,我错了,饶我这一遭。”

合着这男人竟然是她的夫君。

“上不得台面的混蛋婆娘,”男子闷声闷气地咒骂,“见个精致哥儿就要犯骚,丢人败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这夫妇俩是一起来的,不过齐永馨跟女人吵架,做夫君的就在一边看着——这种事情,男人确实不合适插手。

待看到自家婆娘一定要那帅气哥儿带路,他忍不住上前饱以老拳:我让你再犯贱。

李永生等人看得也是大开眼界。

到最后,双方商定,肖仙侯明天中午,带那俩去寻曾求德,不过他只管指路,教化房的宿舍院,他是不进的。

李永生原本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不成想第三天晚上,他才从书阁回来,就看到修院两个教谕,沉着脸站在房前,正在跟肖仙侯说着什么。

不过那俩教谕没注意远处走来的李永生,他们正好问完话,点点头,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李永生慢吞吞走过来,低声发问,“这俩是教谕?”

“院务室的,”肖仙侯苦笑着摇摇头,“那个打婆娘的男人,在教化房宿舍门口跳坑了,摔断了腿。”

原来那夫妻俩去找曾求德,倒是混进了宿舍院,但是曾求德不在家。

曾美慧当然不会管那些狗屁倒灶的事,直接将人拒之门外。

这夫妻俩商量一下,决定在小院门口死等。【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直等到深夜,也不见人回来,宿舍院的门房转悠到此,将两人撵了出去。

正好宿舍院门口不远处,挖了一个大坑,深达三丈多,里面还没水,男人跳了进去,直接摔得晕了过去,女人大声地喊他。

好死不死地,正好本郡教化长高涛路过,他今天接待京城来的客人,而这客人也是他昔年的同窗,两人共叙同窗之情,喝了不少酒,携手夜游。

看到前方发生了状况,两人的跟班忙不迭上前救人,将男人拉出坑外的时候,发现男人的腿摔断了。

高教化长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顿时大怒:我教化体系导人向善教化众生,竟然逼得黎庶跳坑自杀,这个事情一定得弄明白了,要给我个交待!

在他看来,男人在教化房宿舍门口跳坑,是很有针对性的,而他身边又有京城来的老同窗,简直太不给他长脸了。

教化长大人一怒,下面人当然就忙碌了起来,要追究责任。

李永生听完之后,感觉有点匪夷所思,他皱着眉头发问,“就是丢了一点布料,那男人就要自杀?我看他家也不是特别穷啊。”

真要那样的话,他赔点布料出去也无所谓,当然,他不认为自己有错,图个心安而已。

肖仙侯的脸上,却是泛起了极为怪异的表情,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笑,看他眉头一抖一抖,还有点尿急找不到厕所的感觉。

紧接着,他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老四你绝对想不到……那男人是夜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李永生顿时无语,忍了两息之后,他也笑了起来,这也太特么搞笑了吧?

两人对视着笑了好一阵,李永生才收起笑声,“你怎么知道的?”

“院务室的教谕说的,”肖仙侯苦笑着一摊双手,“他们也觉得滑稽得不得了。”

李永生眉头一扬,纳闷地发话,“那他们还来找咱们?”

“那是高涛高老大啊,老大发话了,谁敢不听?”肖仙侯郁闷地叹口气,“是我指出曾求德住在那里的,院务室当然要找我问动机。”

“有个毛线的动机,”李永生觉得,这事儿也太过分了,不过就是一郡的教化长,动动嘴皮子,下面人还真当回事了,如实汇报很难吗?

“这官僚气息,也实在太重了一点。”

“遇上没担当的,真不敢如实汇报,”肖仙侯也苦恼地叹口气,他觉得自己这枪,躺的实在太冤枉了,“就连咱赵老大,也没顶住,要院务室的人来问我。”

“赵平川也顶不住?”李永生这次是真的吃惊了,须知赵平川跟高涛是平级的,虽然博灵本修院要接受教化房的监督和指导,但真要不买帐,教化房也无可奈何。

说白了,同为正厅级单位,一个是事业编制,一个是行政编制,就差这么点。

而赵平川身为博本的一把手,回护自己的学生,是天然的政治正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院务室的人问我,赵老大又没直接表态,”肖仙侯说得倒还算客观,“那夫妻俩的损失和治疗,院里也包了,倒不至于讹到咱们头上。”

高教化长都发话了,那夫妻俩的一点小损失,随便什么地方都挤得出来。

李永生听得无语,好半天才哼一声,“便宜了那曾求德。”

“是啊,”肖仙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若不是我不方便,真的要狠狠地搞他!”

他俩不知道的是,那两个院务室的教谕离开之后,并没有结束工作,而是找到了安保值班室,要他们释放师季峰。

师季峰便是那个纹身的制修,现在修院里长期关押的两个人,除了瘦竹竿冯扬,就是此人了——制修的破坏力比一般人大,不敢随便放。

安保们当然不答应了,扣押师季峰,可是宋院长交待的。

可是提出要求的是院务室,不是别的室,这令他们分外为难。

院务室顾名思义,是处理修院事务的,而且撇开了细项,从院务层面上做管理。

这就是厅局委办里的办公室,天生比其他科室高半级,是单位一把手的意志的体现。

安保们就表示,这个事情是宋院长安排的,要不你们跟宋院长说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院务室的教谕走了一个,不多时,将自家的室长请来了。

室长姓李,整天不做正事,不是钻在赵院长家里炒菜打扫卫生,就是去赵院长的老家伺候赵老太爷——赵平川是出名的孝顺。

安保们不太看得起李室长,修院的教谕们都没几个看得惯他的,但是此人一来,安保们顿时感到鸭梨山大。

李室长明确表示要求放人,安保们一边敷衍,一边悄悄地通知了宋嘉远。

宋院长吃过了晚饭,正在院里消食,听到这话,顿时眉头一皱,“握草……姓李的说了没有,是赵院长的意思?”

“没说,”来汇报的安保摇摇头,“他就说要求放人。”

“他算个鸟蛋!”宋院长气得哼一声,就有心找赵老大问一问,你把这人放了,置我于何地?置图元青于何地?

可是又想一想,他颓然地一摆手,阴阳怪气地发话,“既然李室长指示了,咱们怎么敢不听?放人吧……不过这事儿,得让孔总谕知道,还有,我记得图教化长挺关心李永生?”

堂堂的副院长,竟然号称要听室长的“指示”,他心中的不满,可想而知。

前来汇报的安保,也是个玲珑人儿,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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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些时候,师季峰被放了出来。

他离开,惯例是要交保的,还要有保人才行。

但是院务室李室长直接表态:咱修院又不是官府,要交什么保?给我放人!

这话有道理,修院确实不是官府,不具备要求交保的资格,但是他这么要求,又有点出格——不交保,将来出了事算谁的?

于是安保们要求李室长签字,说宋院长问起来,我们也好有个交代。

李室长不肯签字,明明不需要交保,我签个毛的字!

那你去跟宋院长说一声呗,有人说怪话了,宋院长觉得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当然就放人了。

打死李室长,他也不敢去跟宋嘉远说这个事。

他插手安保,已经是越界了,宋院长可以当不知情,但是他敢上门去找的话,宋院长打断他两条腿,别人都没办法支持他——赵院长都不能说什么,欺人太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他说,我就要你们放人,安保是宋嘉远分管的,我院务室就不能管?

院务室当然能管,本来就是凌驾同级单位的存在,管理整个修院的事务——不合情理,但是合乎规矩。

安保们也没辙了,那他得交抵押金,还要赔偿李永生的损失!

想都别想,放人就是了,李室长不跟他们讨价还价。

安保们也火了,既然这样,我们将人移交官府了,你去跟官府说去,好吧?

修院里这点事,大家愿意在内部消化了,本来是一个象牙塔一般的存在,不要让外面的蝇营狗苟,影响了修院内部。

有人执意要破坏规矩,那就经官呗,你跟官府怎么说,是你的事儿,不关我们的事儿了。

安保们顶得太厉害,李室长也没辙了,他可以勒令安保放人,但却无权阻止对方将人转交给官府。

说良心话,经官他也不怕,但终归是多了道手续,多了点麻烦,还要付出点东西。

于是他想一想,做出了决定:交保释金好了,李永生的损失,一并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保释金只是五块银元,师季峰弄坏李永生十六个门,一个门按一百钱算,十六个门一千六百钱。

师季峰的家人付出了不到七个银元,就将人保了出来。

须知他可是制修,用心干活的话,三四个月就绝对赚回来了。

李永生是第二天上午,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当时他还在书阁勘验,是书社的薛志强走过来,悄悄地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薛志强曾经对李永生极为不满,但是前几天的楼顶烧烤,他是去了的,就觉得李永生虽然不交会费,可有了钱的时候,也不小气。

再说了,李永生力压七幻院,夺取了本郡征文的头名,也是为博本争光了,学生们容易犯中二,但也佩服那些真有本事的。

李永生道谢之后,忍不住眉头皱一下:竟然把那个制修放出来了?

他实在有点不能理解,修院里为何做出这样的举动:我好歹也为院里争了光,话本就那么下里巴人,那么不遭人待见?

整整一个中午,他的情绪都不是很好,总有一种遭遇了背叛的感觉。

等到下午的时候,安保们找到了书阁,还将一千六百钱拿了过来,要他签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完整的门弄下来,其实不止一百钱,不过他的门只是坏了门轴,不是被人砸下来砍了当柴火烧,修一修还能用,这价钱也算公道。

安保也表示了,说我们不是不想帮,是姓李的那厮太不讲理。

不过作为报复,他们将冯扬的腿砸烂了,粉碎性的烂,治不好了。

这倒也算得上是个好消息,滚刀肉滚不动了,安保们终究是有些血性的。

但是他们的行为,却是彻底地激怒了师季峰。

师季峰虽然是个制修,身上也纹了刺青,可是遇到事情的时候,胆子并不大。【ㄨ】

他知道,大部分人都被保出去了,只有他和冯扬被扣下了,所以当他在深夜出来之后,第二天就去看冯扬。

冯扬的惨象,令他睚眦欲裂,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所以当天晚上,他来到了修院的西南角,站在那里,等着某人回来。

天上下着雨,而他依旧敞着怀,刺青在他的胸口和肩头,不住地跳动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仙侯和胡涟望没去上课,所以都发现了他,马上跑去通知安保。

安保们听说之后,只能报之以苦笑:丫动手了吗?

没动手?那我们也没办法啊——那厮才被院务室保出来的。

李永生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是拎着一些肉和菜,他也看到了此人,却是只当没看到,径直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想不到吧?”师季峰走上前,抬手一抹脸上的雨水,狞笑着发话,“我回来了。”

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继续向前迈步,“你算什么东西?”

他今天一直心情不高兴,也就懒得掩饰了。

师季峰愣了一愣,他虽然修为高超,但终究不是冯扬那种滚刀肉。

待回过味来,他勃然大怒,“你敢骂我?”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制修啊,居然被一个本修生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根本都不带看他的,招呼肖仙侯和胡涟望择菜切肉,不多时,齐永馨也跟着来了,还带了她的好友徐薇薇前来。

徐薇薇就是那个清丽女生,胆子很小,当时肖仙侯和李永生这俩外舍男生,遭遇了这俩内舍女生。

本修院里禁忌颇多,处处都要收钱,不许起灶不说,食堂价格还死贵死贵,最近这些日子,徐薇薇来此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除了价格,这里的饭菜味道也不错。

他们五个在忙忙碌碌地做饭,却是好悬没气炸了师季峰的肚皮。

你们怎么就敢无视了我呢?哥们儿好歹也是个制修对不对?

哥们身上好歹也有纹身对不对?

他横着身子打着晃走上前,冷哼一声发话,“饭菜算我一份儿。”

你算个什么玩意儿?肖仙侯看他一眼,并不说话。

李永生头都不抬,很干脆地吐出一个字,“滚!”

“你知道,我是制修,”师季峰歪着头,淡淡地发话,“冯扬被打坏了,你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修生和制修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李永生抬头看他一眼,又吐出两个字来,“沙bi。”

“你再说一遍?”师季峰眼睛一眯,从后腰处缓缓抽出了一根铁棒,紫青的纹身,在他身上一跳一跳。

他今天是来讨公道的,大不了再次亡命天涯……有啥呢?

“我说你是沙bi,”李永生笑了起来,很不屑地发话,“你动手试试?”

师季峰很想横下一条心,但是决心好下,付出行动却难,哪怕是被对方挤兑成这样。

搁给任何一个有点血性的,话赶话说成这样,都该动手了。

而他还要找动手的理由,“你自己清楚,我没有坏了你十六个门。”

这下,连肖仙侯都忍不住了,他抬起头,不屑地发话,“你欺负别人的时候,也是这么讲道理?”

师季峰被这话噎住了,想当初他拆掉李永生的门,根本就是不讲道理的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他一转身,向外走去,“这做人呢,难免有三灾六难,我奉劝各位,出门的时候小心了,保不准又遇到什么意外,李永生你还没好彻底吧?”

李永生淡淡地扫了一眼他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五个人做好饭,就到了戌初时分,吃喝完毕,就到了亥初,也就是夜里九点多了。

齐永馨和徐薇薇来此,是打牙祭的,晚上还要回宿舍,胡涟望身为风纪、委员,肯定也是要回宿舍住的,这里通常就是肖仙侯和李永生长住。

事实上,为了应付教谕的检查,小鲜肉也经常回宿舍,只有李永生不受约束。

今天遇到这档子事,胡涟望陪两女回去,就感觉有点不保险,虽然两名女修都是内舍生,修为也比胡涟望高,但终究是女性,容易造成严重后果。

于是李永生和肖仙侯陪着他们走到修院门口,然后才回转。

回到房间之后,肖仙侯哼一声,“老四,咱也天天不能护送他们吧?”

李永生端起茶杯轻啜,不以为意地发问,“你想说什么?”

“得把这师季峰搞一下,”肖仙侯黑着脸发话,“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李永生抬起头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怎么搞?”

“事儿交给我了,”肖仙侯一拍胸脯,“不过请人总要花钱,这钱你出了吧?”

小鲜肉不是个小气的,也不缺钱,但是他的钱属于细水长流,总能从家里弄到,一次却弄不到很多。

而李永生最近发财了,一百块银元呢。

“交给你?拉倒吧,”李永生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上次你找钝刀,惹得人家笑话我,这次倒好,直接引得一个夜盲跳坑里了……我还敢再交给你事儿?”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肖仙侯一听,登时大声嚷嚷了起来,“钝刀跟我要十块银元,我没有,至于说那厮的夜盲……也能怪到我头上?”

他确实找了钝刀,只是付不起价钱,所以会出现那样的变数,此前他一直不好辩解,这次就算说明白了,也消去个疙瘩。

李永生哈哈一笑,“你这属于气运不佳,喝凉水都能塞牙,已经两次了,我还有胆子让你弄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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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小看人不是?”肖仙侯气得跳了起来,“我就不能转运吗?”

转运吗?那你得发红包,这个位面又没有微信!李永生摇摇头,“你省省心吧。”

“我怎么可能省心?”肖仙侯努力瞪大眼睛,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他脸上的肥肉实在太多了,再怎么瞪,也就那么大。

“师季峰可能不敢对付你,但是他敢对付我啊,就算不对付我,他还可以对付齐永馨、徐薇薇她们,有些人坏起来,是无下限的……你不担心连累朋友?”

李永生承认,小鲜肉说得很有道理,他也不习惯别人代自己受难,“好了,你不用说了,交给我了。”

“交给你……你能行吗?”肖仙侯狐疑地看着他——你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孤儿。

“我要是不行,现在还被人堵着拆门呢,”李永生傲然地看他一眼。

他是相对谨慎的人,不过前一阵的事情办得很漂亮,他纵然是上界观风使,也难免有卖弄之心,人嘛,谁能免俗?

“嗯?”肖仙侯闻言就是一愣,他上下打量对方半天,思索了好一阵,才皱着眉头,试探着发问,“你是说……你遇袭是?”

他猜到了老四话里可能的含义,但是正因为猜到了,他反倒是不能相信,有没有搞错,那是你能做得出来的吗?

可是再想一想,他还不能不相信,老四遇袭之后,所有的困局迎刃而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什么也没说,”李永生笑着摇摇头,“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儿。”

肖仙侯又愣了好一阵,才点点头,“那好,这事儿你来办,快点儿……要钱就说话。”

“肯定会很快,就这几天吧,”李永生笑着点点头,至于说钱什么的,他根本不提。

他愿意出手,就不存在钱的问题,他若不想动,谁买得动上界观风使出手?

肖仙侯狐疑地看他一眼,微微颔首,“那最好了。”

师季峰非常痛恨自己的胆怯,怎么就不敢冲着李永生出手呢?

严格来说,他也不算特别胆小的人,若真是胆小,他怎么可能纹身?更别说他身为制修,对一般的黎庶,有太大的优越感,平日里下手也极为狠辣。

然而,正是因为身为制修,他才更了解体制的可怕,这次被安保抓了,他表现得要比冯扬软弱很多,但是事实上,冯扬平时的胆子,还真没他大。

说穿了,他的恐惧,来自于对体制的敬畏,冯扬那厮,属于无知者无畏!

师季峰非常清楚,自己这次被抓的原因——安保们之间就会交流,他也听得懂。

所以他更清楚,自己现在被莫名其妙地放出来,肯定又涉及到一些他不明白的因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是因为如此,他刚才虽然鼓足了勇气,想冲李永生下手,但是最后,终于还是没敢下手,他承担不起可能的后果。

总之,他心里是极为矛盾的,所以他对自己说,我现在不能出手,否则的话,是个人都猜得到是我干的,得过几天风声小点之后,想个万全的法子。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会选择买凶,不过他刚交了保释金,也没多少余钱了。

过几天吧,他对自己说,现在雨停了,等下一场雨来的时候,我就可以出手了。

雨天行凶,比较容易毁灭痕迹,现在快到暮春了,隔三差五就会下雨,再往后,还会有两个多月的连阴雨。

凑巧的是,这么想的人,并不止他一个。

第二天果然是晴天,太阳不是很毒,第三天才毒了起来,但是到了傍晚,又阴了下来,紧接着就下起雨来。

今天就算不动手,也得去看看,师季峰胡乱吃了点东西当晚饭,就悄悄地来到了李永生的房前,他藏得比较好,将自己融入了行道树的阴影中,也不打伞,隔着马路观察。

这次,屋里只有李永生和肖仙侯两人在做饭吃,因为安保警告了他们,说师季峰放出来了,你们住在外面太危险,最好还是回修院住吧。

安保们是好心,师季峰顶风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小,但是绝不代表没有——万一有个想不开的,或者被人拿话一激,说不定就来了。

李永生不怕,但是他也劝胡涟望等人暂时别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肖仙侯不听他的,说咱哥俩共进退,他的话里,甚至还隐隐有些……期盼?

师季峰在雨地里站了足足一个时辰,直到子初的时候,才悄然离去。

他住的地方离此不远,在一个叫文峰的小镇边缘处,那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是一圈二层小楼,他的家在二层,有三间房。

他用了一刻的时间,来到了小院门口,紧走两步,就待抬手去推院门。

就在此刻,他听到头顶有风声响起,下意识抬头一看,只见一团巨大的黑影压了下来……

第二天,安保们就得到了消息,师季峰在自家院门口,被坍塌下来的牌匾砸到了。

令人感到蹊跷的是,这牌匾直接将人砸晕了,师季峰躺在泥水中,天快亮了的时候,才被人发现,就那么昏迷了一夜。

安保们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好歹也是制修呢,能被一块牌匾砸晕?莫非那牌匾有七八百斤重?

他们是没到现场,真到现场就更迷糊了,那牌匾总共也才七八十斤。

师季峰昏迷了整整半天时间,他醒来之后,得知自己是被牌匾砸晕的,在泥水里躺了一夜,忍不住破口大骂,“天杀的小贼,竟敢如此暗算我?”

门口那块匾有多重,他太清楚了——天天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他非常清楚,自己是被暗算了,这种事他也不是没干过。

至于小贼是谁,那还用问吗?肯定是李永生找了人出手。

然而愤怒归愤怒,他想报复也暂时有心无力,牌匾砸的那下无所谓,擦破点皮,关键是在泥水中躺了一夜,他受了风寒,全身乏力不说,还发烧了。

所以他打算养好身体之后,再去报复——对方已经骑在脖子上撒尿了,他不可能再忍了。

其实他还有点侥幸心理,觉得自己真的出手,也未必能有多严重的后果,他当初也没指望,能这么快被放出来,但最终还不是出来了?

我对付李永生,肯定有人不高兴,但是放我出来的人,也未必会坐视。

事实证明,他想得有点多了,两天之后,他的风寒去得差不多了,但是运气的时候,总觉得一股凉气在体内游走。

这是风邪入骨?师季峰暗叹倒霉,就算制修,遇上风邪入骨,也不能强行驱除,还是要将养和药物治疗,否则落下病根的话,年老都是毛病。

可是他现在没钱了,买不起药,说不得只能先接几个零散的活儿,赚点饭钱和药钱——所幸的是,制修还是比较好找活的。

干了几天活,吃了几副药,他觉得体内的寒气不减反增,有一天想收拾一个不听话的家伙,内气的运转,竟然都不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可不仅仅是风邪入骨了!师季峰非常清楚这一点,于是没再抓药吃,攒了两天钱,请郡中的岐黄圣手陈山河为自己诊断。

花了一百钱,排了将近一天的队,陈山河只诊断了十来息,就一摆手,“你中阴劲儿了,我治不了,找伤你的人去治,要不就找个高阶司修出手。”

高阶司修?师季峰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我要认识高阶司修,还至于去欺压黎庶赚钱吗?随便找个活儿,也不愁赚得盘满钵满。

郡里的教化长高涛,也不过才是高阶司修,博灵本修院的老大赵平川院长,都未必是高阶司修。

不过,师季峰也不会怀疑陈山河的话,郡中第一岐黄妙手,那不是白叫的,据说此人还得了道宫的青睐,部分医术传承自道宫。

在他发呆的时候,身后的患者将他推开了,“看完了就走,赖着作甚?”

师季峰眉头一皱,就想发火,不过扭头看一眼,发现对方气息浑厚,再回味一下刚才那一推,十有八九也是名制修。

若是体制内的制修,比他这不着调的制修,就又要强横了。

下一刻,他眼睛一亮:李永生身后,竟然有能给我****劲儿的制修?看来我得让某些人知道,我也是有用的。

于是他直接出城,来到了博灵本修院,找安保告状,说我被李永生暗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保们是真的不待见他,直接抬手撵人,你丫是制修,说李永生暗算你?快滚!

他当然暗算不了我,是他找人暗算我!师季峰大声嚷嚷:我体内都中了阴劲儿,不信你们就派个人过来检查。

阴劲儿这事,听起来挺可怕,但是安保们并不重视。

这不代表他们不知道阴劲儿的厉害,他们只问一句:你有证据,是李永生暗算的没有?

没有证据?滚蛋!

师季峰觉得有点讽刺,以前他们蹂躏别人,就是藏在暗处,欺对方拿不出证据。

现在却是轮到旁人问他,有证据没有,而他还偏偏拿不出来。

猛然间,他有点理解,为什么被自己算计的了人,都会用那种眼光看自己了——这么做事,实在尼玛有点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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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季峰手上没有证据,被安保撵了出去。

不过他并不气馁,就守在门口,见一个像教谕的就告状,说我被李永生暗算了。

要说起来他的形象,纹身就能说明一切,是十足的地赖子。

而他本身还是制修,居然说一个本修生给自己下了阴劲儿,这种场面……真是难得一见。

按说他该羞惭的,但是师季峰并不在意:不是李永生出手暗算我的,是那厮找的人。

其实还是那句话,他深知体制的威力,对上平常人耍横,他毫无压力,利用体制来算计人,他也可以不要面皮。

从某种角度上讲,他的面皮也是滚刀肉,欺软怕硬是自带的天赋。

别说,他还真折腾出点名堂来,有人就将这个消息,报给了院务室的李室长。

于是,院务室又来了两个教谕,问明情况之后,又将他拎到了安保那里:有人给制修****劲儿,你们不加以重视,怎么就把人撵走了?

这制修不是咱们院的!安保们是腻歪透了,直接顶了院务室的人:有这功夫,我们不如多调查一下李永生遇袭的案子,那案子现在没破呢。

院务室不依不饶:能给制修****劲儿,这对咱们修院的教谕,也是极大的威胁,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你们看不出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证据,我们没办法调查,安保们就跟吃了枪药一般:眼前这货,不就是因为没证据,才取保了的吗?

叫李永生来问一问,很难吗?院务室的教谕寸步不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安保们很明确地表示:没证据就要传唤修生,让宋院长跟我们说吧。

院务室的教谕犹豫了,将师季峰扯到一边:你确定是中了阴劲儿?

师季峰将自己的症状说了一下,还强调一句:这个诊断,是陈山河做出的……喏,这可不是他的笔迹?

以玄青位面的规则,给制修****劲儿,就是很了不得的事儿了,首先,这么做得有一定的修为,其次,这个性质很恶劣,须知体制内的大部分人,都是制修。

院务室的人当然知道陈山河,见到陈山河的字迹,直接就汇报给了李室长:李永生勾结外人,给制修****劲儿,安保上不配合我们。

李室长收到消息,直奔院长室而去,推门的时候就大声发话,“赵院长,您得跟宋副院长说一声啊,这个李永生……咦,宋副院长?”

宋嘉远正坐在院长室聊天呢,听到这话,真是气儿不打一处来,他眉头一皱,“李永生怎么了,你不是把七幻本修院的那个制修放了吗?”

师季峰在博灵本修院讨生活,但他不是博本的人,而是七幻本修院的。

“我放了七本的制修?”李室长眉头一皱,装聋作哑打马虎眼,“这个……还真没有印象,回头我问一下。”

当时出面的又不是他,他当然要装作不知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那个威胁李永生的制修,”宋嘉远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情此景再不说,更待何时?

不过他的语气,还是轻描淡写的,“李室长你说没证据,就把人放了。”

他不想让赵院长觉得,自己是针对他的。

“被暗劲儿伤了,正是那个制修,”李室长的脸皮多厚啊,根本不在乎,“他认为是李永生找了高手,暗算他。”

“李永生是孤儿,找高手……你说话过点脑子好不好?”宋嘉远气坏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暗算,有证据吗?”

证据……这是打算打我的脸?李室长犹豫一下,还是强词夺理地辩解,“有陈山河的诊断意见为证,确实是阴劲儿。”

“你说话能有点逻辑吗?”宋嘉远决定了,不给赵院长面子了,尼玛,看看你用的都是些什么人?“我是问你,有证据证明,是李永生干的吗?”

李室长登时语塞,他哪儿来的证据?没证据。

就在这个时候,赵院长发话了,“陈山河的水平,还是很高的。”

“嗯?”宋院长讶异地看着赵平川,你这是要搞什么?

赵院长的下巴微微一扬,“一会儿,我和宋院长过去看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室长也被宋院长逼得受不了啦,闻言点点头,忙不迭地退去。

他走了,两个院长却陷入了沉寂,谁也不肯先说话。

良久,宋嘉远才说一句,“院长,李永生有成绩不说,他是咱博本的人。”

身为博灵本修院的院长,不管你有再多理由,不护卫自家学生,这是什么道理?

赵平川依旧沉默,好半天才说一句,“走,去看一看,是什么阴劲儿。”

宋嘉远嘿然不语,赵老大这么说了,也不解释原因,他还能说什么?

事实上赵平川也挺坐蜡,他没办法解释原因。

要说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首先就是,赵院长跟图元青不合。

两人看不顺眼很久了,其实主要是赵院长看图教化长不顺眼,图元青是京城六部发派下来的,属于镀金干部,不需要做出什么成绩,熬够资历就可以走了。

而赵院长是博灵郡土著,一步一步熬上来的,就见不惯这样的人。

其次就是,图教化长在话本事件上,一开始是失分的,有欺压博本之嫌,后来转过弯来了,却不跟博本明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永生遇袭一事,图元青只顾撇清自己,差点把赵平川装进口袋。

赵院长当然就不干了,你是什么玩意儿,还敢算计我?

相较图元青,赵平川并不把这个征文看得很重,姓图的下来镀金,需要业绩,他是本土成长起来的,没有业绩也有资历。

当然,征文的事,他不能不表示重视,否则是政治不正确,所以图元青来通知,他也就作陪,不成想,作陪差点把自己陷进坑里。

赵平川这就不肯答应了,正好李永生夺了第一回来,博灵本修院的成绩到手,他还有什么需要顾忌的?

当然,也有一点很重要,就是这个征文第一的奖牌归属。

赵平川领导博灵本修院多年,各种奖牌涉及气运,他当然一清二楚,事实上知道这个的,不仅仅是他这个院长。

要不然,景钧洪也不会要求李永生把奖牌留在博灵本修院。

在修院看来,这个要求不算过分,这奖牌单独使用的话,能提供的气运委实可怜,修院里积累了大量类似的奖牌,这样加在一起,比单独使用效果好。

这很好理解,气运这东西,一向是就高不就低,名气越大,气运自然也就越旺。

至于说这可能对修生不公平,却也不是那么回事,献出奖牌的修生,能得到在修院荣誉室修炼的机会,效果并不逊色于长久持有奖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之,这是个见仁见智的事情,修生也可以拒绝将奖牌献给修院——当然,若是在得奖过程中,得到了修院的大力协助,就不方便拒绝了。

李永生的做为,也符合大家的认知,话本是他单独创作的,甚至还被人暗暗嘲笑,若说修院对他有什么帮助,也仅仅是提供了一个平台,递送征文的平台。

李永生没有不交奖牌的意思,他只是想琢磨一阵子,跟景教谕说得也很清楚。

景教谕将话转给院长大人的时候,也是如实反应了,但是这话听到赵平川耳朵里,就有点变味了——你说“把玩一阵子”,多久才算一阵子?

很多修生不想上交奖牌的时候,也不会明确表示拒绝,就是婉转地拖延一段时间。

过上一段时间之后,修生通常会将奖牌“遗失”,院方能说什么?

按说赵院长也会护短,但是此事先是涉及到了图元青的意图,他又差点被阴了,听说李永生无意交回奖牌之后,他就真的不高兴了。

你借用着修院的钱,还享受着修院的义工补贴,修院对你不薄吧?你怎么就连块奖牌都不舍得献出来?

赵院长恼火了,在私人场合的时候,就忍不住要说两句,表现出一些情绪来。

李室长最擅长揣摩上意,知道了院长的想法,马上就搞风搞雨了起来。

所以赵平川对李永生的感觉,比较微妙,不是特别讨厌,但也没有多少回护的欲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院长来到安保处,见到了师季峰。

赵院长一看对方的气色,就微微颔首,果不其然,此人体内有问题。

宋嘉远却是没什么好气,他也看出对方身体状况不对,于是眉头一皱,“你凭什么认定,就是李永生伤的你?”

“我最近只跟他有矛盾,”师季峰理直气壮地回答,“不到一定的矛盾,也没谁会用阴劲儿害人。”

宋嘉远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室长就抢着发话,“阴劲儿能害制修的人,很危险啊。”

宋院长冷哼一声,“你既然没证据,就别瞎捣乱。”

“他有证据,”李室长仗着赵院长在,极力地胡搅蛮缠,“听说有陈山河给出的诊断书,你还不赶紧拿出来?”

尼玛,我说的是什么证据,你说的又是什么证据?宋嘉远差点没把肝气炸了,他狠狠地瞪一眼那厮,心说你且狂着。

师季峰拿出了诊断书,李室长拿着扫两眼,又递向赵院长。

赵平川一摆手,示意他给宋院长看:你小子直接给我看,小宋心里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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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远也不伸手去接,只侧头看了一眼,然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陈山河既然诊断出你中了阴劲儿,他为什么不给你治了?”

“他说治不了,”师季峰小心谨慎地回答,“说是最少得高阶司修出手才行。【ㄨ】”

两个院长听到这话,齐齐一愣,然后宋嘉远不屑地哼一声,“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中阶司修来暗算你?你想得多了。”

以这里的修炼和气运理论体系,被下了阴劲儿的人,除了找出手者化解外,找外人帮忙,起码也得是高一个阶位,否则不能化解阴劲儿。

中阶司修,就是肖田遵、图元青那种级别的,人家收拾一个体制外的土豆,需要暗算吗?嘴里透个风,多少人就扑上去了。

“没准是初阶司修出手的,”李室长再次唱反调,反正最少高一级,并不是说只能高一级。

宋嘉远真的忍不住了,“你少说两句会死?你也是初阶司修,去探查一下他的阴劲儿吧。”

一般而言,初阶司修治不好同阶使出的暗手,但是探出情况,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李室长还只是高阶制修,距离司修差了临门一脚,但是按常理而言,院务室室长,应该是初阶司修。

李室长被这话挤兑了一下,心说我是不是初阶司修,关你屁事,反正我在升职之前,能到了初阶司修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知道自家事,自己出手怕是够呛,不过他也有办法,“武修教谕谷随风,可是出名的初阶司修,可以让他来试一试。”

总教谕孔舒婕手下两大将,分别负责文修和武修,谷随风负责武修,其实算武修总教谕。

安保是从武修上分出来的,谷教谕算安保的老大,不过他平时不管事,也不怎么听宋嘉远的,更多时候,他是配合孔舒婕的工作。【ㄨ】

此人性子火爆,急了眼就直接动手,别看李室长敢挑衅宋院长,他还真不敢挑衅谷随风——惹火了人家,打他一顿也是白打。

所以他跟谷随风处得,还相当不错,李室长这人做事虽然恶心,但他还真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反正他不担心,谷随风会听宋嘉远的话——谷随风急了眼敢打宋嘉远是真的。

谷随风听到两位院长在等他,抛下手里的事来了——他性子火爆,不代表不明白轻重。

他在师季峰身上连拍三掌,分别是百汇、大椎和气海穴,然后又捏着对方的掌心——也就是劳宫穴,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

半柱香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粗声粗气地发话,“像是阴劲儿,但又不完全是阴劲儿……仿佛是自身有什么病症导致的。”

“随风,这可是陈山河判断的,说是阴劲儿,”李室长沉不住气了,师季峰若不是受了阴劲儿,这件事情,他就不能理直气壮地去做了。

“你要信陈山河的,还问我做什么?”谷随风不满意地哼一声,他自认看病比不上陈山河,但是说阴劲儿这种武修范畴的东西,他还真不服气陈山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嘉远闻言大乐,轻咳一声,和颜悦色地发话,“随风,赵院长在呢,你注意态度。”

好吧,注意态度,谷随风虽然是不羁之辈,面对修院的老大,还是得把握好分寸。

他看一眼赵平川,缓缓发话,“我对病理粗疏得很,但是我真不认为这是阴劲儿。”

赵院长自从来了,就没怎么说过话,他是修院的老大,随便开口失身份,直到谷随风开口,他才微微一皱眉,“你确定?”

谷随风听到这话,心里就不高兴了,偏偏还不能发作,只能悻悻地回答,“也许是我修为低下吧,咱修院请个高阶司修试一下,没准就好了呢。【ㄨ】”

他说的是气话,反正修院在职的,就没有高阶司修,赵平川这院长,也不过是巅峰的中阶司修。

他认为修院就不可能为此专门请个高阶司修来,为了一个区区的制修,值得吗?

老院长倒是高阶司修,但是已经不管事多年了。

赵平川嘴角抽动一下,前行两步缓缓发话,“高阶司修,何须去请?”

他一年多以前就晋级高阶了,只是一直低调,没有声张,听到这话,就忍不住了。

事实上,他也有炫耀的冲动,只不过总没有合适的机会,此次却是正当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非如此,他会继续端着院长的架子。

他上前两步,抬手一掌,似缓实急,轻轻地击在师季峰的大椎穴上。

“院长晋级高阶了?”李室长一脸的惊喜,那笑容是挡都挡不住,“真是可喜可贺,是博本之喜,是本郡之喜。”

身为体己人儿,他其实早就知道,院长晋级高阶了,但是不敢自作主张宣传,此次正好借机宣扬。

赵院长看他一眼,心说还是小李子会来事啊。

他对自己这一掌,还是很有信心的,除了用上了高阶司修的修为,他还用上了驱除风邪的心法——总是要让师季峰好起来。

他也没有故意针对李永生的意思,但是……这修生有点不识好歹,而且博本院的修生,为什么要做别人的棋子呢?

师季峰吃了这一掌,站在那里就不动了,好半天之后,全身剧烈抖动一下,“噗”地喷出一口血来。

紧接着,他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右腿用力蹬了两下,竟然……没了气息。

一时间,一屋子人都不说话了——这尼玛怎么回事啊?

赵平川也愣住了,我是灵气浑厚,但是……不至于打死人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呀,闭气了,”谷随风上前两步,蹲下身子就去点戳穴位,他是武修教谕,急救的水平很高。

只见手指和手掌不住地跳动着,带起了一道道残影,不停地拍打着三十六大穴。

一边拍打,他一边还说,“院长的修为太深厚,是这厮承受不住。”

赵平川面无表情,淡淡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过十息,师季峰的身子猛地一震,恢复了呼吸,伴随着一些不明意义的低声呻吟。

赵院长一背手,转身离开,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果然不止是暗劲儿。”

李室长闻言,愣在了那里,看一看满房间怒视的目光,他转身向房间外跑去,嘴里还大声嚷嚷着,“院长的修为,真的深厚了很多!”

师季峰诉李永生偷袭一事,至此是彻底地不了了之。

一直到后来,师季峰都没治好这个毛病,别说动手,不动手的时候,偶尔也会抽着疼。

三年之后,他在博灵郡消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有高人看出了他的毛病,告诉他速速离开博灵郡。

总之,李永生彻底解决掉了师季峰这个麻烦,以他来自上界的手段,撇开修为不说,也不是赵平川之流能查得出来的。

师季峰“风邪入骨”的消息传得极快,没用多久,大家就知道,李永生那六间门面房,是安定了。

此前一直没有人租房,并不是这里的房价有多离谱,而是大家都不喜欢打麻烦,消息确定,楼下三间房就很快租出去了。

有意思的是,这三间房也是被裁缝租走了,还是连亲带故的三个人家,他们一直看好这里的房子,本修院的需求不是很足,但是旁边还有文峰、小井几个镇子不是?

李永生也愿意租给他们,裁缝店总比饭店好一点,不说油烟什么的,起码没有那么喧闹,所以在房租上,他做了一些让步,一个月三千五百钱。

楼上三间房,也给裁缝们腾出了一间做宿舍,一个月一块银元。

李永生只留了两间房,不过这也足够他用了,他是一个月两块银元包租的六间房,现在四间房的收入,就有四块半银元,自己落两块半银元不说,还落了一个免费的播音室。

博灵本修院对我,真的不薄啊,李永生这么认为,虽然前期他遇到了不少事情,但是回报也是巨大的——没有这些艰险,博本凭啥两块银元租出去这么大的地方?

更别说,他搞的电台和收音机,最近也制造出了不少,他只是将零件外包,制成标准件,组装还是他一个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天,他的房间来了一名贵客,郡教化房的副教化长林锦堂。

林教化长是来博灵本修院视察,同时要看一看获得了征文第一的李永生同学,第三就是……他知道了此人正在搞一个古怪的传讯装置。

其时天上正在下雨,不过林锦堂还是将一台收音机放在自己的马车上,冒雨行了十多里,感受这东西的效果。

效果令他极为满意,至于说此物能传声百里,他没兴趣验证,想必也没人敢在这方面作假——很没必要,东西都搞出来了,还差这点数据?

他更感兴趣的是,“你打算如何使用这个东西?”

“我打算先租一部分收音机出去,”李永生也有经营头脑,这种新东西,卖恐怕是卖不出去,但是出租出去,还是没有问题的——大不了零租金,有啥呢?

林锦堂听得眼睛一眯,缓缓点头,一听说“租”,他就知道,小家伙意识到了新东西推广的问题。

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那你打算如何吸引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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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吸引听众的事,李永生早就想好了,不过他并不解释,只是微微地一笑。

小鲜肉曾经答应他,要帮着在教化系统推行广播电台,林教化长此来,目的应该很明确。

在前不久,李永生确实也打算卖这套东西给教化房。

不过,随着他夺得了征文头名,收到了一笔巨款,租住的房子也搞清了手尾,以后每个月都有固定的收入,极大地缓解了他的财政危机。

那么他对销售广播系统,就没有了太多的兴趣,这是第一套,他不可能卖出好价钱,更关键的是,肖田遵估计还得领人情。

反正他制造收音机的原材料,也能从修院领,花费的无非是一些人工。

所以,他倒不如先把广播电台搞起来,有了效果之后,再销售就会容易很多,价钱也不会被人为压低。

看到他不说,林锦堂有点不高兴,“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嘛,遮遮掩掩的,亏我听孔总谕说,你对这东西很有想法。”

李永生听得登时愕然,“原来是孔总谕跟你说的?我还以为……”

“嗯?”林锦堂奇怪地看他一眼,然后就笑了起来,“当然是你们学校的教谕说的,你还以为会是肖田遵?他最近可不在博灵,去京城了。”

还是自家的教谕好,李永生的心里,生出一丝感激来,虽然师季峰的释放,让他有点迷惑,但他还真没想到,赵院长赵老大,竟然会对他观感不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教化长见他不说话,心里生出些不满来,“你既然不想说,也由你。”

想一想之后,他又补充一句,“涂得利贪墨言德室的银元,虽是数额不高,性质极为恶劣,有司已经将他拘押,不日将作出判决。”

李永生听说这话,心知是图元青的手笔,脸上却是一副惊喜的样子,他深施一礼,“多谢林教化长为小子主持公道。”

“你不用谢我,”林锦堂闷声闷气地回答,“是图教化长发现的端倪。”

言德室本是他分管的部门,下面人居然投靠图元青,他脸上也不是很好看,不过就算这样,图元青打算拿涂得利开刀的时候,他也不阻拦,反倒是顺手推了一把。

背叛者就该是这样的下场。

但是他也不介意坏一下某人的形象,“图教化长,呵呵,倒是明察秋毫……眼里揉不得沙子。”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李永生听得明白,林教化长的意思是说:图元青那人心眼比较小,你此前惹了此人,自求多福吧。

不过他就当听不懂了,开心地点点头,“那就再好不过了,诸位师长高风亮节正直无私,不愧是我等楷模,小子谨受教了。”

你这是没懂呢,还是装疯卖傻呢?林锦堂看他一眼,总觉得这话有点刺耳……

曾宪宏站在屋檐下,看着空中绵密的雨丝,又看一眼地上的泥水,苦恼地叹口气。

他是文峰镇鸿福酒家的东家,严格来说,他不是真正的东家,他那个婆娘王氏,才是酒家的正牌东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打入赘王家之后,曾宪宏的生活有了极大的改善,但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酒家,也不是他能全部做主的。

前一阵王氏跟他说,博本院那里空出了门面房,要他去租来,他明确地拒绝了,并且表示说,那几间房子必然会有些麻烦。

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样,那房子果然牵扯出许多是非,接手的本修生被人偷袭,差点致死,当然,最令人震撼的是,著名的地赖子冯扬,居然捱不住拷打,就那么死了。

出了人命,当然就是大事,到了后来,师季峰被人算计,都算不得多大事了。

王氏承认曾宪宏看得准,但是发现有裁缝将店面租下之后,就又开始抱怨他。【ㄨ】

曾宪宏早就习惯这样了,他跟婆娘解释说,本修院门口好做生意,那得有修院里的背景,否则一样没人买账——当初曾求德开饭店,那是因为他本人是教化房的!

换个普通人去开饭店试试?不赔就算好的了!

王氏说不过他,可又习惯做主了,于是恶狠狠地发话,“一个大男人家,嘴皮子吧嗒吧嗒,只是会说话,有本事你把酒家生意做起来!”

鸿福酒家原本就是个不大的店面,八张大小桌子,坐满人也不过五十来人,而镇子上这些年又开了几家酒肆,夫妻俩一个月劳累下来,赚的也不过才两三块银元。

没办法,镇子上的消费能力不高,很多人过来都未必喝酒,只是要上一大碗面,稀里哗啦吃完走人,能多要两个茶叶蛋的,那都是舍得出手的了。

按说一个月赚两块多银元,这夫妻店也还开得,赶得上景教谕的薪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必须指出的是,这夫妻俩,是不用交房租的——店面就是王家的。

这里的租费比博本院周边要差一点,若是关了酒家,将门店租出去的话,一个月也就是七八百钱的模样。

这相当于说,夫妻两人再加上一个小工,三个人一个月的辛苦,都未必赚得到两块银元,买卖做成这样,有意思吗?

但是不做也不行,鸿福酒家不大,却是王家的祖产,只要能坚持,就得硬撑着,否则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对酒家而言,春天是个好季节,这时阴雨绵绵寒湿气重,对那些闲人来说,烫两盏酒,赏一赏雨景,也是很舒坦的。

不过对鸿福酒家来说,春季是比较糟糕的,因为这里的道路不太好,一到雨天就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官府也不管修——上一次修路,还是十来年前的事儿了。

尤其是这两年,附近的道路越来越差,鸿福酒家的买卖,也就更糟糕了。

曾宪宏曾经提议,将自家门前这二十来丈的路修了,王氏却不肯答应——咱家的门店宽都不到三丈,你要修二十丈作什么?

莫非是想帮着杂货铺那小寡妇?路修好了,你俩来往方便了!

王氏是标准的守成之人,又是妇道人家,不保险的钱她不赚,不该花的钱她不花。

所以她很干脆地告诉王曾宪宏,想修路可以,你自己找钱,老娘这儿没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要有钱,至于入赘吗?曾宪宏现在,也是真的为难了,马上雨季来临,店里又要冷清好久了,一时间他心乱如麻。

就在此刻,远处传来一阵踏踏的轻响,侧头看去,却是两名少年骑着马,打着雨伞,缓缓地走了过来。

少年一个宽胖一个瘦长,来到酒家门口,宽胖少年勒住缰绳,“这雨着实惹厌,吃两杯酒再走如何?”

两人下了马来,自有小厮前来将缰绳接过,瘦长少年从马背上取下一个遮了牛皮的物事,看起来有两尺方圆。

两少年点了两壶酒,又点两个小菜,酒尚未温,却听那瘦长少年发话,“时候快到了,《井后有井》又要开播了,果真精彩异常。”

宽胖少年哼一声,“今天却是轮到你出力了,我只管听。”

曾宪宏已经看出来了,两人腰里的铭牌,是博本院的,想必是两名本修生。

不过接下来的情形,令他大为惊讶,那瘦子将牛皮揭开,下面是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瘦子将盒子放在桌上,手往盒子上一搭,猛地就传出一阵声音来。

“嗒嘀嗒,嗒嘀嗒,大喇叭开始广播啦,一炷香之后,就是《说书时刻》,《井后有井》第八回,井老爵爷是否识破了外族陷阱?敬请期待……”

井后有井?曾宪宏倒也听说过这故事,听得不全,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认知,于是他好奇地看那盒子一眼:你们本修生……真会玩啊。

一炷香时间很短的,眨眼就到了,然后那瘦子又往盒子上一搭手,里面又传来了声音,“……井后有井第八回,有请方田山大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各位朋友你们好,今天说第八回,上回书说到……说到哪儿了呢?对了,说到井老爵爷端起了外族敬的这杯酒,一时间心里有些犹豫,我要不要给他这个面子呢……”

“那酒不能喝啊,”曾宪宏直接接话了,“喝了之后半年必死!”

“你能不说话吗?”宽胖的那位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后扭头看瘦子一眼,“声音开大点。”

井后有井是很受欢迎的,不少桥段大家也知道,不过在娱乐匮乏的年代,重复地听,那也是种消遣——一段相声都能听二十遍呢,很正常不是?

瘦子在一个圆钮上旋了一下,声音顿时变得大了起来。

酒家里原本是萧瑟的,这说书的声音在春雨中,也传得很远,不多时,就有旁边的邻居也过来了,还有几个孩子端着饭碗,跑过来听说书。

再后来,雨稍微大了一点,有人想避雨,看到这里热闹,又听到了说书,也过来了。

到第八回讲完的时候,酒家里不知不觉已经涌进来二十多人了,大部分都是来蹭着听的,不过也有人闲得没事,点了两壶酒两碗面,一边吃喝一边听。

说书结束,大部分人就散了去,店里就剩下区区五人,其中就有那两名本修生。

曾宪宏看着那盒子,总觉得自己好像应该做点什么,但是一时间……他还真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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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本修生吃喝一阵,瘦子说,“走吧?”

胖子不答应,“别啊,这下雨呢,一会儿的《每天一歌》,是红娘子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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