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部分(1 / 2)

>给我滚远点儿,别让我记住了你那副三流样!我沙岩堂堂中华男儿,还不愿拿你去换几包等外劣质香烟!还不快滚!尼亚孜•阿木塞力先生,恕我不送,请吧!”

“沙老师,有道是,青山不老,碧水长流。何必要把话说死呢?”

“尼亚孜先生,从来水火没有可调和的!没必要再多费口舌了!走吧!”

“此一别……” 尼亚孜•阿木塞力没话找话,迟迟不愿就此罢休。

“青山依旧在,江河万古流。山不转水总要转的,恕我今天无礼了!请阁下下次不要再出如此下策。如再这样,休怪我沙岩失礼!请!!”

最后一个请字,沙岩是吼出来的!

正文 第二十五章(5)

(更新时间:2005…11…27 10:23:00  本章字数:2949)

这事早已过去了,想不到竟有人又将其拖了出来。沙岩警惕起来!

蔡副局长说:“想起来了吗,沙老师。”

“无可奉告!”

“难道要我将人证请出来你才承认吗?”

“不就是那个尖嘴猴腮的鼠辈吗?”

“嗬,到底承认了吧,快说!”说着,命令身后的记录员作好记录准备。

“可惜我再也没有见过这家伙,否则,我要亲手宰了他!”

“我可见过他哦!他引见你们会面的当天晚上,就落入法网了。我们之所以这么久没有来干扰你,是想给你一个认真反省的机会,准确说,是希望你会自首。这是县上领导亲自关照的。”

“哼!什么关照,无非是想再一次制造出一桩冤案来。你们办不到!我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与他那晚的会面犯有过错?”

“不是过错,是犯罪!投敌判国罪!”蔡副局长纠正道。

“制造冤案,那是你一惯的职责,是你的本职工作之一。还有什么欲加之罪,你不妨都说出来。”

“放肆!你刚才提到的那人,他可是早已全盘交代了!不要以为我们没有证据!你将什么东西交给了那个阿富汗双料间谍了?”

“你不是说他都已经交代了吗,还问我干什么?”

“我要让你自己说出来!”

“无聊!”

“你真的不愿说?我们可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你曾经加入过他们的间谍组织的。你是害怕他们报复你,不敢说吧?你不要怕,我们会很好地保护你的……”

“哦,我说了怕你听不懂哩!”沙岩突然觉得这一切有些滑稽,一股顽皮劲儿来了。

“怎么听不懂?你和那特工不是讲的中国话?”

“我交给他一本小册子。小册子的名称是《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还有一本《论共产党宣言》,一本《马克思传》一本……还有一本就是——”

“是什么?”

“一本《论中国狗的狗格》!那是一位天才的作家兼理论家写的。”

“谁写的?”

“沙岩!”

蔡副局长这才听出沙岩是在戏弄他。一股无名虚火从心底冒出!

沙岩被公安局正式拘捕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那太在情理之中了。已经闹成了那样,再没有人动一动他,反而会让人觉得奇怪。他蔡副局长手里的枪和铐子也不是烧火钩子!会那样就饶过了他?

他早有了这种心理准备。

那是一个蒙蒙细雨的下午,离沙岩被停课反省约二周左右。

七时左右,学校打字员小姚跑下楼来叫沙老师。

“沙老师,你的电话。”

“谁来的?”

“没说!只说要你亲自接,让快去!”

沙岩飞步上了校长办公楼。

“你是沙岩吗?”

“是!请问你是……”

“你的声音不像呀?真是你?”

“见鬼!全东江只有一个沙岩!”

“身边有人吗?”

“没有!”

“关上门,快!”

“听好,严打开始了!报上来的第一批名单上有你,三天后,全市统一行动!何去何存,你自己看着办吧!再会!”

“啪!”挂了!

一切都明白了,沙岩反倒坦然了!

当晚,沙岩背了一个挎包,搭了一辆直达喀城的货车。

他想找个人问问,到底这次所谓的严打打什么?可他遍访了喀城的所有旧友新朋,没有一个说得出这次严打的真实背景。第二天,他碰到了正在那里进货的罗大鹏,他如今是一个典型的小贩!

他和罗大鹏去看一场电影,意大利故事片:《一个警察局长的自白》。

上午九点四十分开映,离开映大约还有五分钟。在电影院的背光处,罗大鹏碰到一个同是东江的生意人,和他谈了一会生意上的事。

沙岩站在一旁默默地等着,不发一言。罗大鹏二人谈得兴致勃勃,无暇关注任何别的事情。电影院里人来人往,穿梭不停,谁也没有注意他。

突然,一只大手伸向沙岩的背后,重重地按在了他左边肩膀上!

有人将嘴伸向了他的耳畔:“别动!就这样听我说话。因走漏消息,这里的严打提前了,今晚十点钟开始抓人!东江最迟明天晚上十点动手……”

沙岩丝毫不露声色。又等了一会儿,沙岩回头,人早不见了!

沙岩对罗大鹏道:

“阿鹏,电影我不看了,你自己看吧。我突然感到肚子有点不大舒服!”

“我送你上医院吧!”罗大鹏关切地说。

“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去。请你代我向肖伟臣致意。务必告诉她,就说哲学家老沙向她问好,他仍然活着!”

沙岩连夜乘车从喀城赶回东江二中。

他不愿让人怀疑他有脱逃的嫌疑,他正在接受软禁反省之中!

车是第二天早上十点半左右才到的。他匆匆地做着各种准备。他把自己全部的书籍收作十七捆,将所有行李、铺盖等物也全都打了包。又将地板打扫干净。批改完最后那一堂课收上来的课堂作业。并将其交给了隔壁的老师,说:

“我可能有一些事要出远门,请你将这些作业发给我们班的学生。”

下午又去找了几个朋友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晚上十一点四十分,沙岩坐在台灯下,打开《鲁迅杂文集》,翻开“准风月谈”中的一篇文章读了一会儿:

……无论中外古今,文坛上是总归有些混乱,使文雅书生看得要“悲观”的。但也总归有许多所谓文人和文章也者一定灭亡,只有配存在者终于存在,以证明文坛也总归还是干净的处所。增加混乱的倒是有些悲观论者,不施考察,不加批判,但用“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的论调,将一切作者,诋为“一丘之貉”。这样子,扰乱是永远不会收场的。然而世间却并不都这样,一定会有明明白白的是非之别,……

十一点五十分,沙岩写了一张字条:

“沙岩在公墓边恭候大驾。谢谢合作!

签名 年月日时”

临出门,沙岩摸了摸了贴心的口袋,那里边装着阿依古丽少女时期的一张小照。再回头看一眼桌子上打开的那一篇文章,文章底下压着那张字条。

该走了。把牛头锁的内销打上,拉上门。屋里的灯开着!门上贴有一行字,是早就有了的:

“命运来了,门都挡不住。你来了,也一样!”

山野一片沉寂,一片苍凉。

风摇树影,发出一阵阵尖细的衢衢声。蒙胧中,光秃秃的树影突兀着排成排,象一队队等着行刑的刽子兵。

公墓里,沙岩把全部钥匙埋在了一块石碑之下,那是所有宿舍门,办公室门,三个教室门的全部钥匙;还有,是鹿鸣峰中心小学教师阿依古丽的房门钥匙。墓碑上刻着的正是那位沙砾烈士的名字!

沙岩咬破了中指,在墓碑上写下一行红色的大字:

爸,我来了!儿子与您同行!

而后,他又从墓碑底下掬起一抔泥土,捧在手中,含了滚滚热泪向着苍天低声祷告一番,突然一仰头,就将那黄土和着泪水全然吞入肚中!

他揩干眼泪,别紧了风纪扣,正了正衣冠,疏理好自己的头发。作一个盘腿打坐的姿势,端正地坐好了,闭目养神……

来了!

有四条黑影提着枪包抄上来了!

“站着别动!将手举起来!”

“与君同行——”

…………

啊,沙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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