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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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上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宋云芳摇晃着一本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破旧不堪的小本本,是本《刑法》!她尖着嗓子,叫得像公鸡一样:

“我们应该学一学法律呀,如今讲安定团结,怎么可以这样胡闹呢?而且,‘诬告罪’是要判一年以上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的!你们怎么可以随便说我们学校的领导一手遮天,说我们学校领导独裁专制!这完全是莫须有的诬蔑,谁一手遮天,谁独裁专制……”

刘怀中老师打断她的话头说:“我们的复教条件中提到的有关你们一些领导同志借‘清除精神污染’活动,迫害学生,压制教师不同意见的事实,是完全可以负法律责任的!”

郭欣一针见血地说:“什么法律?法律不是你们几个人手里的私人工具。你宋云芳懂多少法律!说句不客气的话,让你照着念你都念不明白,你也来讲法律?我老实告诉你,你们拉大旗作虎皮,玩弄权术的时代早一去不复返了!”

沙岩道:“宋云芳书记,看来你是非常懂法律的了,在此,我倒要请教你几个问题。第一,据我了解,你无论当哪个班的班主任,都要扣压学生的私人信件,并私自拆阅,甚至有时候还拿到班上去向着全班同学公开念!你这样当场羞辱学生,以骂大街的方式责难学生,这算不算犯罪,算不算侵犯了人家的通信自由呢?第二……”

“学生不满十八岁,还不算公民!我们当教师的,为了学生的健康成长,完全有责任监督他们,管教他们!我错在哪?”宋云芳反驳道。

“那么,你说的公民的概念怎么理解呢?”

“公民……公民嘛……反正,他们只能算是被监护人……我不跟你背条条,又不是‘文革’背语录,为什么要背这许多无用的东西?我这人只讲究实际,只讲教好我的书,管好我的学生。”

郭欣冷笑着低声道:“哼,你教好书了吗?瞧你那德性!除了整人,你还会点什么?沙老师刚才提的那问题你答出来了吗?这就是一个专业政客,吃了十几年的政治饭后,又来到中学担任政治教员的这种可怜虫的实际水平!”

沙岩步步紧逼:“据我调查,一九八一年六月三日,二中有一个初三的女生自杀,相信在坐的各位老教师们一定记忆犹新,因为事情才过去二年多一点儿!”

“她叫欧阳清虹。”郭欣道。

沙岩接着说:“是啊,欧阳清虹在东江投水自尽的精确时间,是上午八点到九点半这一段。在那前一天,宋云芳同志在她们那个班上宣读了一封县石油公司一个男青年写给欧阳清虹的求爱信,之后,她又在各种场合对她的品行横加指责,说她如何如何地作风不好,是残花败柳,处处招蜂引蝶等等。另外,宋云芳同志还曾一再找过她谈话,问她与那男孩搞过多回了,怀过他的娃娃没有,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流了多少血……真是不堪入耳!她才多大啊,还有脸见人吗,不自杀才怪哩!”

“她自杀是因为她自己觉得没脸见人,难道这也与我有关了?又不是我逼死了她!当然,要说我有责任,那就是她的作风问题我没能及时发现。我有失职……”宋云芳解释说。

“仅仅是失职吗?要说是你逼死她的,丝毫也不为过!”郭欣说。

“难道你不觉得,你有些事做得太过份了,太无耻了吗!”沙岩拍案而起,“据同学们说,你自己的女儿也曾写过好多求爱信给别的男孩子,你为什么不拿来校会上给大家念念——对不起,我不是在指责你的女儿有什么错,年轻人写写情书完全是正常的——可是你和刘福昌拿着几封别人写给晋玉华的信去她家,等了半天没人,又送到她妈妈那厂里,弄得流言四起。也不知你们从哪儿弄来了那些信的,后来晋玉华的妈妈打她打得半死,背上血淋淋的,可晋玉华自己连写信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不是有点太过份了,你自己想过没有呢?”

“私拆人家信件,真无耻透顶!照我说,这是败类,专门窥探人家的隐私,是窥私癖,是寄生虫,是臭狗屎!简直就是疯狗一般,四处咬人嘛!”有人气愤地说。

沙岩早义愤填膺,擂着桌子大喊起来:“这些年来,你们坑害了多少本来好好的学生啊!我们的学生正值青春少年,情窦初开,写几封情书,犯了你什么弥天大罪!我们谁都是那个时代过来的,作为一个教师,不从正面引导,却非得将人逼上绝路,这是哪家的王法?”

刘怀中老师说:“这一桩桩血泪之债,是你们这些人欠了全东江人民的!任何一个有良知的教师都不会忘记的!如果要叫你们几个人偿还,你还得清吗?”

沙岩说:“我要问宋云芳同志的第二个问题,是关于莫小鸿同学被劳教三年的事儿!你们仗着手中的权力,打着学校的幌子,将许多的失窃案子全推到他一个人的身上,这里面包括学校图书室、校长室、教务处丢失的书籍和台灯。那到底是谁拿了这些东西,你们手扪自己的良心说一说!”

“那其实就是贼在喊捉贼!老师们谁心中没有一本账,真正的小偷是谁早就清楚了!”有人悄悄地说。

沙岩继续说道:“我们且不说那些所谓丢失的东西到底是谁拿了,那些失窃的财物,都是你们几个人负责管理,可你们说丢就丢了,这至少应该是失职吧?可是,你们最后竟还理直气壮地将赃栽在莫小鸿身上,以学校的名义形成正式控告,你们可曾拿出丁点儿什么证据来了?你宋云芳同志自称非常懂法律,我想,这真正的诬告罪,该处以哪一级刑法,该坐几年,你们大概不要我来教的!”

“你们不要再翻老案了好不好?吭——,难道一个已被铁的事实定了罪的盗窃犯,还要你们来为他翻案不成。真是岂有此理!吭——吭——!”

马副校长说着,最后那一声鼻息吭得特别粗,有点儿牛气。有人低声打趣说:“驴马精神”从此要改“牛马精神”了。

“他莫小鸿偷了我的钱总是事实吧?”申一鸣愤愤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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