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沉霁雪也没搭理云檀,就让她先在外面候着,云檀只觉心焦,这最可怕的就是干晾着,谁知道迎接她的是什么暴风骤雨。
紫菀在屋外守着,屋内沉霁雪也托着小脸发了愁。
沉霁雪看着泽兰,止不住唉声叹气。泽兰被看得发了毛,却也不敢多说,站得格外挺拔,哎,沉霁雪内心无比崩溃,刚刚嬷嬷说先生派人来问她可以来上课不!她怎么就忘了这件事,别的还好说,在王府君棋他们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他们都把他当妹妹,这八年她也算是小小的学有所成,藏拙好说,可是这字迹,她和妹妹差的确实有些大,而且妹妹的梅花小楷又意外地极好,哎,委实难搞。
罢了,沉霁雪又深深叹了口气,这两天果然还是先临摹临摹小妹的字,自己有底子,想来应该也是比较容易的。
泽兰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可是有了什么烦心事?
“啊?”沉霁雪挑了一下眉,“没有没有,哈哈哈,”沉霁雪不好意思笑了,“这两天懒了有点不想念书了。”
泽兰长吁一口气,原是因为这个,“泽兰,父亲为什么不让我去学堂念书呢?”沉霁雪困惑道,按理说小妹也到了年龄。“老爷那时候和小姐也不亲近,见小姐性子喜静,就心疼小姐,怕小姐受了委屈,”泽兰答道,“不过老爷真的很疼小姐,请了先生来教小姐,虽说老爷不常回来,可这种关乎小姐的事情老爷从未借过他人的手。”泽兰笑意盈盈地说着。
原是如此,“对了,那林姨娘的孩子应该也到了去学堂的年龄了吧?”沉霁雪手撑着脑袋。
“回小姐,二少爷去学堂有几年了,”泽兰思索了一会,“二少爷降生之后,老爷就抱给了奶娘,从未让姨娘碰过,也不让姨娘近二少爷的身。”
“还有这一回事!”沉霁雪诧异不已。
“是,”泽兰想了想,“说来也怪,姨娘她也不恼,真就不曾接近过二少爷。”
沉霁雪晃了晃小脚丫,有意思,“走,泽兰,带我去看一下这个弟弟。”
看到门口的紫菀,沉霁雪咬了咬唇,拿手遮住嘴巴,小声对着她耳朵说道,“紫菀,云檀就交给你了,和她好好处,”沉霁雪想了想又近过去,“还有,好紫菀,你去给先生说,就说我再歇两日,到时候我派小厮亲自去请他。”沉霁雪小手食指对了又对,紫菀只觉得好笑,“放心吧,小姐,紫菀保证完成任务。”
跟着泽兰绕了一圈,沉霁雪才终于看到一个略微有些小的院子,周围全是木植,越发显得这个院子不起眼。清风院,沉霁雪疑惑道,“泽兰,这清风院可是父亲起的?”
泽兰点了点头,“二少爷名唤沉霁清,是老爷起的,”泽兰又摇了摇头,“也不对,之前大小姐说过如果有个弟弟就叫他沉霁清,这个题字,听说是二少爷长大一点后,自己想的名字,自己找人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清风,月朗风清,沉霁雪喃喃道,这弟弟年纪虽小,倒是学了一些东西的。不过一想到这名字本来不是给他准备的,委实是有些不爽利。沉霁雪自是有些不快。
院子里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沉霁雪忍不住皱了眉,看了看周围,对着泽兰摆了一个“嘘”的手势,就叁下两下爬到了树上,泽兰睁大了眼睛,慌了神,手忙脚乱了起来,却不敢喊出来,沉霁雪瞧见泽兰的模样,低低得笑了起来,什么时候有机会让泽兰看到自己飞到树上的样子呢。
院子里,几个小丫头和小厮打打闹闹,旁边摆着几个骰子还有银钱,远远看去,屋内一个瘦瘦小小的小男孩正伏案读书,似乎周围的吵闹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沉霁雪垂眸想了片刻,弯了弯嘴角,在泽兰的惊吓中跳了下来,随即拉着磕磕巴巴的泽兰回了踏雪院。
清风院,沉霁清猛然抬起头看向窗外的柳树,却只见几只鸟呼啦飞起。
沉霁雪认真地临摹着小妹的字,一边临摹一边感概,她的妹妹确实是个有才的,一看就是个婉约的大家闺秀,自己来写,倒是多了一丝锋芒,想到此又神伤了起来,她的妹妹草草了结一生,未免过于可惜可怜,对林姨娘一行人更多了几分怨恨。
“小姐,老爷唤您去前院跟他吃饭呢。”紫菀笑嘻嘻进来。
“唔啊!”沉霁雪升了个懒腰,刚好,她也有事要和父亲说。
沉霁雪看着沉自言一个不停地往她碗里拣,她睁大了懵懵懂懂的眼睛,“够了,爹爹,女儿要吃成一个大胖子了。”沉自言摇了摇头,“胖了好,你现在太瘦了,正是补营养的时候,必须得多吃点。”沉自言一本正经道,还又往她碗里填,沉霁雪也不敢多说了,就顺着沉自言的筷子看,一下在菜盘子里,一下在她碗里,终于,垒成了一座小山,沉霁雪长吸了一口气,看着小山,看着沉自言,欲哭无泪。
沉霁雪咽了咽口水,先岔开话题,跳到沉自言身边,晃着他的胳膊,奶奶地说道,“爹爹,我想求爹爹两件事!”沉自言难得见这样朝他撒娇的沉霁雪,自是不会多言,再说一个小丫头能让他做什么,便丝毫没有犹豫,爽快地答应了。沉霁雪转了转眼睛,俏生生地说道,“第一个嘛我要和霁清一起去上学堂,”沉自言惊讶地看着沉霁雪,没听说女儿和霁清有什么交际啊,但也没多说什么,“可以是可以,不过得等一段时日。”沉霁雪自然是乐呵呵得答应了。“第二个,”沉霁雪拉着沉自言的手,“上次爹爹说我院子要添置一些人,女儿想自己选。”
“这,”沉自言确实是犯了难,女儿自己选万一……,“诶呀,”沉霁雪撇了撇嘴,“爹爹不是答应我了嘛!”沉自言忙说道,“好好好,你自己去选。”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多留心观察一下,再为女儿亲自选。
见父亲答应,沉霁雪安心地做到旁边吃起了饭,还不忘时不时给爹爹也夹个鸡腿啥的,“对了爹爹,你还不在家里住吗?”沉霁雪一边吃一边委屈巴巴看着沉自言,沉自言当即表示肯定早已让人搬了回来。
“不错不错。”沉霁雪笑嘻嘻夸到,哎,吃成白胖子也要把这碗吃完,这么大收获来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前院到踏雪院的路上种满了花,一路上暗香扑鼻,沉霁雪没有让父亲送,和婢女相伴而回。
花瓣落到沉霁雪的肩头,沉霁雪止了步,旁边是“朗阁”,哥哥自己题的字,当时她笑了好久,如今朗阁除了落了几层灰,并无什么不同,可为朗阁题字的意气少年,再也没了身影。
“泽兰,”沉霁雪语气低沉了许多,“我记得你有一个哥哥是么?”
泽兰知小姐此时心情沉闷,不敢随意,认真回复道,“回小姐,奴婢是有一个哥哥,现在在夫人庄子里做事。”
是了,那就没有记错,沉霁雪想着,她记得前世和泽兰打闹时,泽兰的哥哥总是一脸严肃的护着她们,生怕她们摔着。
“泽兰,我想让他去办一件事。”沉霁雪抖落花瓣。
“小姐只管吩咐,哥哥他本身就是大小姐的人,现在自然也要为小姐竭尽心力。”泽兰语气坚定。
“好,”沉霁雪笑了一下,“让你哥哥去盯好赵嬷嬷,过两天我和沉霁清一起去学堂,她应该会有所动作。”
“放心吧小姐,”泽兰认真说道,“明日我刚好回家。”
“嗯!”沉霁雪低低应道,随即转了身,没有丝毫犹豫,身后朗阁依旧安静没有一丝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在赌,在赌自己的观察到底有没有错,现在她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可却不能因此而停滞不前,口子需要打破,打破的人也只能是她。
几日,沉霁雪都在院子里练字,秀气的梅花小楷已经略具雏形,棋盘上棋子纵横之间,黑子逐渐占领优势,包围势头十足。
紫菀进来,俯到沉霁雪耳边。
听到紫菀的话,沉霁雪倒也没有过于惊讶,只是让紫菀继续盯着云檀。
翌日傍晚,沉霁雪净了手,正欲进食,就听得一阵争吵,还未起身就见红着脸赤着脖子的紫菀拉着满脸泪痕的云檀进来。
“瞧瞧,这是发生何事了,把我们紫菀倒气得红了脸。”沉霁雪也不恼,抿了口茶,调笑着紫菀。
“姑娘惯会笑紫菀。”紫菀跺着脚,“奴婢可是为了姑娘才这么狼狈的。”
沉霁雪帕子捂嘴,“多谢我的好紫菀,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了。”
“回小姐,奴婢在小厨房给小姐看着汤,突然身子不适,”说到这紫菀脸更红了,“便离开了一会,半路我突然想起火忘记关了,便又折了回去,谁知就看到云檀往小姐汤里撒这个。”说罢,便给沉霁雪了一小包粉末。
云檀早已抖得不行,听到紫菀的话更是直不起身,堪堪跪下,“小姐饶了云檀吧,小姐饶了云檀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霁雪摇了摇粉末,随性道,“先解释一下吧。”
云檀眼泪又止不住地流,想了片刻竟狠狠以头抢地,沉霁雪默然看着她,也懒得阻止,半晌,见沉霁雪无动于衷,云檀终于开了口,“是奴婢自己恨小姐冤枉奴婢,便买了毒药,”云檀闭了闭眼,“是奴婢自己鬼迷心窍了,与姨娘无关。”
沉霁雪笑出了声,声音清脆,听得云檀心一个劲往下沉。
“紫菀,你月钱多少?”沉霁雪不理睬云檀。
“回小姐,奴婢是大丫鬟,每月便是一两银子。”紫菀想了想回道。
“是了,看来我们云檀还是个有钱的,月钱怎么都要超你多许。”沉霁雪斜睨了一眼云檀。
“云檀,这药,你猜它要多少银子。”沉霁雪指了指药包。
“回,回小姐,”云檀声音颤抖,额头的汗珠一滴一滴落到地上,“大概五两银子吧。”
“噗,”沉霁雪笑了起来,“猜错了。”
“这个,叫美人骨,”沉霁雪食指托起云檀下巴,“是西域皇族才能碰到的毒药,云檀,你就是也再多的银子,你也碰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说吧,”沉霁雪理了一下裙摆,“谁给你的美人骨。”
“嘘,”随即接到,“不要骗我,你知道的,林姨娘是最有嫌疑的,”又怜悯地看向云檀,“云檀,你得让我相信啊。”
闻此,云檀已是感觉全身都湿了,顿了片刻,似是下定决心,“我说了,小姐可以护奴婢和姨娘平安么?”虽然眼前的女子只有八岁,云檀却莫名觉得只能相信她。
沉霁雪冷笑道,“云檀,你是在和我讨价还价么,你应该知道,”沉霁雪冷冷看向云檀,“你没有资格。”
云檀顿时一阵寒意,一个小女孩怎么气场这么强这么冷,连忙摇头说道,“奴婢不敢,是奴婢逾矩了。”
“回小姐,这药包,是赵嬷嬷给奴婢的。”云檀颤抖地说道,“她让奴婢下到小姐吃食里,说小姐和二少爷要一起去学堂,不能让你们走得太近。”云檀小心翼翼看向沉霁雪,沉霁雪却也一言不发,云檀知道她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云檀咬一咬牙,也不藏着掖着,“这赵嬷嬷可不是姨娘的人,”沉霁雪也不奇怪,当时看到主仆两的举动她就有所怀疑了,云檀见沉霁雪也不惊讶,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心慌得不行,又说道,“人人皆说姨娘是林家最受宠的叁女儿,其实根本不是,”说到这,云檀语气又哽咽了起来,“姨娘命苦,出生就是个丫鬟生的见不得光的庶女,奴婢自小便跟着姨娘,看姨娘是受尽了苦受尽了白眼,”云檀低低啜泣着,“奴婢还记得当时第二年就是春闱,不知怎的,林老爷竟想着把姨娘放到嫡母名下,奴婢原想着苦日子终于要过去了,谁想到这囚笼是怎么都摆脱不掉。”
“你说第二年就是春闱?”沉霁雪手在木桌上点了叁下。
“回小姐,奴婢很确定,毕竟当时奴婢和小姐都以为终于熬出头了。”云檀点了点头。
“所以林姨娘执意要嫁给我父亲,全是林家的主意?”沉霁雪挑了挑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的,当时林老爷说老爷金榜题名,后生可期,说什么也要姨娘想办法入了府。”云檀恨道。
沉霁雪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所以当年我娘亲早产还有哥哥长姐的意外也是你们搞的鬼喽?”
云檀连忙正色道,“这一切都是赵嬷嬷的主意啊,奴婢和姨娘都是不知情的。”
“呵,”沉霁雪低低笑了起来,“好云檀,真是不长记性,我说了你得让我相信。”
“挪,”沉霁雪把药包放到云檀面前,“美人骨,连续吃叁次,便能悄无声息死去,查不到死因。”
云檀害怕得直发抖,恐惧地看着沉霁雪,“不巧,我偶得了解药,放心吃了吧。”沉霁雪随意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见云檀颤颤巍巍下去,紫菀白着脸看向沉霁雪,“小姐,那个药真的那么可怕吗?”
“啊?”沉霁雪局促一笑,“当然是假的,我诈她的。”
沉霁雪暗想这药是真的,可跟紫菀这个单纯的小丫头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的委实麻烦,倒不如骗骗小丫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转眼几日过去,沉自言一大早就来了踏雪院,嘱咐沉霁雪道,他这两天可能回不了府,到时候就不能亲自来送他的宝贝女儿了,不过让她不用担心,他早已叮嘱好了负责人员。
沉霁雪软趴趴不舍地抱着沉自言,然后便要求出府去添置一些东西,沉自言巴不得女儿多提要求,自然不会拒绝。终于,沉霁雪带着泽兰慢悠悠出了府。
客栈里一男子正临窗眺望,见戴着面纱的沉霁雪才定下心来。
“泽漆见过小姐。”
沉霁雪笑着扶起泽漆,“无需多礼。”
“可有什么发现?”沉霁雪问道。
泽漆抱拳说道,“回小姐,这期间赵嬷嬷和林府的管家见过两次面,其余的。”泽漆犹豫了片刻,“无碍,放心说。”沉霁雪见此点了点头。
“在这期间倒是见赵嬷嬷去了一个很偏僻的村子,有户人家,里面的一个人看着,”泽漆抬头看向沉霁雪,坚定道,“看着有点像大少爷。”
沉霁雪猛地抬头,直直盯着泽漆,“你可确定?”
“回小姐,泽漆,”泽漆顿了一下,“泽漆确实觉得很像,属下还记得儿时和大少爷一起,大少爷眼角有一颗泪痣,而且那户人家貌似对这个人态度很差,动辄拳打脚踢。”
沉霁雪眼眶竟泛了红,猛然起身,“带我去!”
泽漆也没有犹豫,便留泽兰下来守着,带沉霁雪暗中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泽漆本想雇个马车,却不料沉霁雪飒然上了马,他抑住疑惑,也上了马与沉霁雪疾驰而去。
越往前走,沉霁雪心越来越往下沉,这个村子未免过于偏僻过于穷苦了些,连植被都少的过分。
怕打草惊蛇,沉霁雪弃了马,和泽漆一步一步向人家走去。
门口,泽漆正要翻墙先进去打探一下,沉霁雪却伸手拦住了他,“泽漆你在周围探一探,见有人来便进来找我。”
“可是小姐,万一里面有危险?”泽漆摇头想要拒绝。
“无妨,里面只有一个人,”沉霁雪知道里面只有一种脚步声,“我翻墙悄悄进去不用担心。”
泽漆头上叁条黑线,心里突突的,我的大小姐,你翻墙进我更担心好吗。
“你没听泽兰说么,我小时候可是练过武的,”说着便摆出肌肉猛女的模样,“不信你回去问泽兰,前段时间我爬树是不是爬得一绝。”
“好好好,我的大小姐,怕了你了。”泽漆虽然很想吐槽他从来没听泽兰说过,但看沉霁雪坚持,也怕再在这待着会有人察觉,便应了下来,顺便给了沉霁雪他的佩剑,担心沉霁雪会有危险。
见泽漆离开,脚步声愈来愈远,沉霁雪回过头竟不敢进去,近乡情更怯,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哥哥呢,如果不是怎么办,如果是,现在的哥哥又会是什么模样,会不会过得很苦啊,身上会不会有伤口,那他会有多疼啊,她应该如何面对哥哥,她害怕得厉害。
沉霁雪狠狠摇了摇头,想把这些思绪甩到脑后,见四下无人,脚一点地,借着墙的支撑便轻轻落到院子里,不曾惊起一点尘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霁雪小心往前走去,之见一男子正在井边弯着腰提水,沉霁雪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呼吸错乱了一下,那男子竟察觉了出来,转身看向沉霁雪。
电光火石之间,沉霁雪剑出鞘,指向男子眉间,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沉霁雪眼神冷若冰霜,“说!为何要戴着人皮面具,在这里装成沉家大公子的模样。”
那男子见沉霁雪看着小小的样子,气场倒是格外强大,也不敢糊弄,忙摆着手,“姑娘姑娘刀剑无眼啊,刀剑无眼。”
沉霁雪心里也在打鼓,对面这人分明是个练家子,她在身高和力气上都不占优势,真要打起来,她确实没底,可看此人却没有要反击的打算,沉霁雪防备心更是强烈。
沉霁雪不言,剑更是往前指了几寸,“你只用说你这人皮面具是哪里来的。”
是哥哥的脸,沉霁雪格外确定,眼角下一颗红痣,小时候她最喜欢摩挲那颗痣,娘亲常说哥哥长得不像她,有七分爹爹身上的书生气,再有两分舅舅的杀伐气,最后再添一分少年气。
男子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那我得先知道你是谁啊?”
蓦地,一滴血从剑尖落到地上,溅起了灰尘,男子只感到一阵刺痛,“姑娘饶命姑娘饶命,”男子抱着拳拼命作揖,“我说便是。”
沉霁雪更是不解,这男子明明可以反抗的,他做戏究竟所为何。
“几年前我只是一个乞丐罢了,”男子叹着气一脸惆怅,“当时严冬饥寒交迫,我强撑着一口气,还好路上遇到了这位好心的公子给了我一个馒头,我想着这就是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便求着他带我离开,我愿意为他当牛做马。”
沉霁雪剑丝毫未动,对面男子直看得惊讶不已,这个女孩子明明半点内力都无,手法竟如此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子继续说道,“那位男子就给了我这人皮面具,让我在这替代他,说还有吃有住,除了生活苦了点,我自然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
沉霁雪沉默半晌,“那你可知道他去了何处?”
男子摇头表示不知。
沉霁雪眼眸顿时黯淡了下去,剑入鞘,沉霁雪从腰间荷包拿出两锭银子,“这个给你,存着以后我自然会帮你离开,”说罢沉霁雪又冷冷看向男子,“别想搞小动作,这银子不是官银,也没有任何标记。”
沉霁雪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以后还会找你,记住,我是会帮你脱离苦海的人。”
男子见沉霁雪离开,眼神瞬时变得晦暗了起来。
深夜,沉霁雪迟迟没有入眠,远处传来两声哨声,棋盘上纤细的手一顿,沉霁雪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
翌日,去学府的前一天,沉霁雪又带着泽兰求了父亲同意出了府。
同一家客栈,泽漆早早就在房间候着,见沉霁雪两人来,泽漆恭恭敬敬问了礼,泽兰便在房间外候着,里面泽漆一脸歉意。
“果不出小姐所料,那人深夜偷偷来了城里,我一路跟着,”说到这,泽漆很是愧疚,“都怪我武艺不精,竟被那人发现甩开了。”
“无事,”沉霁雪见泽漆如此,安慰到,“那人功夫我能看出来确实不虚,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此同时,城中最热闹的一条街上一间最豪华的酒楼,雅间,一红衣男子正敲下一黑子,邪笑看向对面,对面男子一袭玄衣,看到黑子落的位置,手指点着桌子,眯了眯眼,今天突然叫他来究竟所为何事。
红衣男子慵懒斜倚着,轻抬薄唇,漫不经心说道,“昨儿晚常州来找我了。”
“哦?”玄衣男子也不看他,“那家人莫不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不,”听到他说,红衣男子调笑道,“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去找他了。”闻此,玄衣男子执白子的手一顿,红衣男子看到,目光流转,笑道,“奶呼呼呦可可爱爱的小丫头啊,那么远,也不嫌脏不嫌累的。”
“殿下所谓何意?”玄衣男子沉默半晌,迟迟不下子。
“无何意,”红衣男子扇子一敲,调笑道,“这不是来问你么?”
玄衣男子问道,“殿下可知那人是谁了?”
“嗯?”红衣男子手在杯口滑过两圈,“怕是沉相的小女儿。”
说罢,红衣男子似有意无意瞥向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