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陆效禹是临时陪来的,没有在访客名单上,所以只能在探访门口等待。周宿一个人被狱警带到会客的饭堂里。他挑了一张中间的位置坐下,等了一会儿,才有狱警将犯人们带出来。
晁保平穿着囚服和拖鞋,头发得光光的,露出头皮上起的癞子。天气冷起来,冻得他的脸和手发青,他把手抄在兜里,脸上总是显出不耐烦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他像是很不情愿看到周宿:事情办得差不多了?
周宿用眼角余光看了看他们四周。前后左右都是犯人和探视的家属,狱警持警棍靠墙站着,在混杂的人群里,他们的对话狱警是肯定听不清楚的。
嗯。周宿回答:就差最后一件了。
晁保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牵动嘴角露出一个庆幸的释怀的微笑:那就好。那就......好。
周宿来是为了讨论其他的事情:有两件事我要问你。你老实告诉我。
还有什么事?晁保平疑惑。
有人要杀我。我怀疑是当初和你一起的那个......周宿做了一个手势,他是谁?
晁保平皱起眉头:但他没有要杀你的由啊。
周宿压低声音:你们关系好吗?他有没有可能想帮你?或者......
我们没什么交情。他只是为了钱。晁保平顿了顿:等等,你是不是看到了他?
周宿反应过来:我只是看到了一眼他的背影。他怕我认出他来,所以要杀我?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认识他。
少来。你不认识他,你跟他一起干这么危险的活?
我真不认识他。我们就是喝酒认识的,酒吧里一群人,大家都是朋友,只知道他叫阳哥。
哥?他比你要大?
看面相比我大一些,四十来岁左右。
那你知道他什么?为什么会一起干活?
大家都需要钱就一起干呗。他很缺钱,身上很多债。为了方便我们就干脆不问个人信息,分了钱一拍两散,彼此都安全。按说,他和你没仇。
周宿觉得惊奇:那你们是怎么联系的?总有个电话、账号之类的吧?你们分钱的时候,你不给他的银行账户打钱吗?
晁保平嗤笑:你们家那些卡我根本不敢动,那不是等着警察查吗?我们还没蠢到那个地步,分的都是现金和实物。他当时住在下塘的城中村里,房东有座机电话,我们只有必要的时候才用座机联系。要么就约在酒吧见面聊。